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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我的混世魔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语道
“好啊!好啊!我还倒是妖怪吃人,原来是你们!是你们!”
“我早就看住来是他们了,他们之前就不什么好东西。这种人留着做什么,要我说,就直接杀了他们,也算给死在他们手里的人一个交代。”
“就是!不杀了他们,简直便宜他们了……”
村民们此刻群情激愤,有的人目眦欲裂,就要上前来打他们了。那杜二连忙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痛哭求饶。
曹宁道:“大家先冷静一下吧,这个事情还需要再问清楚,等普慈大师来再做定夺吧。先把他们几个看好了。”
有几个人上前便要去把他们给拎起来,那杜二原本被吓得烂成一滩泥的样子,被别人拽起来之后,却突然来了力气。他眼中凶光一翻,猛地推开身旁的人,不要命似的往大门处逃去。
若是留在这里,村里人肯定会要了他的命的,只有逃走才有活路!
“都他妈的让开!”他不管不顾地撞开挡在他前面的人,直接冲向了大门,却冷不防地从那门外进来一个人。他冲至近前,才看清那人面容,一时间直唬得魂飞魄散。
绮罗让罗汉的一只胳臂绕过自己脖子,将他架了回来。罗汉的小山包一样的身躯压在少女的瘦削的肩上,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绮罗浑身湿了个通透,面色阴沉到了极点。暗红如血的眸子紧紧地盯过来,让人无端觉得,自己被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给盯上了。
杜二迎面正撞上这样一张脸,登时便一个哆嗦跌倒在了地上,如坠冰窟一般,他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在一个瞬间凝成了冰碴子。
“滚进去。”绮罗一字一顿地道。
杜二腿脚都不太听使唤了,还是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脚转筋似的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绮罗拖着罗汉进门就喊道:“迟悟,快来救人,罗汉快没气了!”
她赶到的时候距离罗汉被扔下去,估摸着已经快要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了,她片刻功夫都没敢耽误,直接就跳进小溪里捞人了。
得亏是她动作利索,好不容易把人拖上岸之后,他竟然还有气。
她就只会捞人,捞上来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慌里慌张地想着先把人拖回来再说,半路上一直担心还没赶到罗汉就要歇菜了,是以她一进门就打算开口喊迟悟。
谁知道好死不死地,最不想看见谁就撞上谁。
没有一爪子拍死他,她已经算是克制的了。
现在她也管不上那些,径直就往迟悟那边去了。迟悟上前来探了探罗汉的鼻息:“还有气。”
曹宁在一旁道:“得赶紧把他把喝的水都给弄吐出来。”
一边站着的两个大汉将罗汉给拎了起来,又是摁又是压,就差把他当成个球捏了。弄了好半天,罗汉吐了不少水出来,这才悠悠然的醒过来。
他醒过来,面色还是懵懂,晕晕乎乎地看着周围的人,看到了绮罗,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了:“老大,你也死了呀!”
绮罗:“……”
绮罗看他醒过来,心将将落回肚子里,就被他这一声虎吼给吓的险些蹦起来。
“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绮罗的脸一下就黑了。
“还不快拜谢姑奶奶救命之恩。”绮罗浑身还湿哒哒的呢,自顾自地拧着衣裳,随口说道,却不料下一刻却突然被罗汉扑上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跪在地上暴风一般地哭喊道:“谢谢老大!老大,我差点以为我就要死了,呜呜呜呜……”
绮罗:“……”你再猛一点,我就得心梗死了。
绮罗竭尽全力地控制住了自己几乎要僵硬抽搐的面部肌肉,表情一言难尽地低头看着他。
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抱着她的腰哭的跟个小媳妇似的,这画面实在有些太过美好,让人难以直视。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被养大的,家里面的家长有很大的责任呐!
“好了,好了,你先……放开她吧。”最终还是迟悟十分及时地把绮罗给解救了出来,罗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被玲玲她娘给拖走了。
“来,到这来。”迟悟把绮罗拉到了一旁,抽出一张黄符,拿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笔,然后往绮罗身上一拍。那纸符燃烧了起来,绮罗只感觉身上的衣服簌簌地抖动起来,很多急速的风流在衣料间来回穿梭,几息的功夫,身上衣服就干得透了。
干燥又舒服。
绮罗抬头看向了迟悟,目光中透着十二分的真诚:“我以后娶了你吧,你就负责帮我洗衣服了,怎么样?”
迟悟笑得眉眼弯弯,道:“我非十里红妆,山河为聘,不嫁的。
绮罗:“……”
绮罗咂了咂嘴:“嘁,我要是这么有钱了,还要洗衣服做什么,穿一身丢一身了。”
绮罗这些天和迟悟在一起也算是相熟了,这种没什么营养的玩笑也早就见惯不怪了。
她正色道:“娶媳妇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得先去办点坏事了。”





你做我的混世魔王 乱葬岗(四)
今天晚上,杜二的胆已经被吓破了好几次了,蹲在角落里再也不敢乱来。此时猛一听到绮罗叫他,一个哆嗦腾的便蹦了起来。
“过来。”绮罗眉头拧起,不悦之色显而易见。
杜二腿都已经发软了,走了两步便又瘫了下去,一旁两个中年的汉子,将他给架了过来,与那赖竹竿和土行孙两个扔到了一起。
绮罗懒懒散散地往佛堂门口的石阶上一坐,活动了一下脖子,这才往杜二等人这边看来。
杜二头上的冷汗凝成了水流,衣服都汗湿了。
“怎么了,这么怕的?衣服都湿了。”绮罗嘲笑道,“怎么感觉你才像是刚刚下水捞人的那个了?”
“我看你之前到我房间里来捉人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么。”绮罗说到这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笑眯眯道,“……手脚也不怎么干净呢。”
杜二听她笑着讲出这些话,却只觉得每个字都像是带了冰碴子似的,冻得他浑身冰凉,一个劲儿的打哆嗦。
尤其是说他手脚不干净的时候,更是觉得这两只手长在自己身上都是多余,恨不得当场便把他们卸了,换自己的安全。
绮罗又眯眼笑道:“你放心,我也不会不讲道理。我们那袋子干粮不是被你们给藏起来了吗,拿回来瞧瞧。里面有多少块的馕饼,我就从你们身上割下多少块肉,就当是你们花钱买我们的干粮了,如何?”
杜二一听这个,吓的险些当场昏厥过去。那些干粮少说得几十斤,从他们身上割下这么多肉来,他们还有活路吗?这和要他们死有什么区别吗?
他一下子慌了神,猛地抬头:“别,别!饶了我,饶了我罢!我就是……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啊!才会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您饶了我,我给您当牛做马赎罪!”
“谁要你当牛做马!牛马比你强了不知多少!”绮罗却忽然变了脸,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她一步一步走到近前来,冷眼看着他。
“是,是。我连牛马都不如,可我到底是个活物不是吗。这肉和那馕饼怎么能等同,您……您不能因为这几块馕饼就要我那身上的肉偿啊,这不公平啊!”
杜二此刻已经惊惧得肝胆都在颤,趴在地上,连看都不敢看绮罗,话一出口,已经是哭着说出来的了。
“公平?”绮罗冷笑了一声,“你现在知道讲道理,要公平了?你盘算着要独吞村里人口粮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讲道理,怎么想不到要公平!你明知道这些口粮就是村里人的命,你将其占为己有,岂不就是要喝旁人的血,割旁人的肉?”
“唔,好像还不止是是如此呢。”迟悟抱着胳臂,倚在一旁的蛤.蟆石像边,平淡道,“他刚刚承认了,之前村里失踪的村民,也是他们几个杀的。”
“哦?那就不只是像了,你们这是真的喝人血,吃人肉了啊。”绮罗眯眼瞧着他们,语气听起来好像还算平常,可实际上厌恶和恶心显而易见。
“可,可……”杜二的声音弱了下去。
“没有什么可是!你们拿命偿就是了。”绮罗双眸一眯,“砰”的一声,一团的火花在杜二等人身边突然炸响。
三人被吓的手一软,登时跌在了地上。周遭接连爆出了一团又一团的火焰,直往他们身上扑。
赖竹竿和土行孙都滚倒在了地上,哭爹喊娘叫的凄惨,杜二则一骨碌爬了起来,一边在院子里面飞奔,一边死命地拍打着不让火花靠近。
他原本已经软成了一滩烂泥,低声下气,唯唯诺诺,只求绮罗能饶得他一条性命。可此刻兴许是被逼的急了,知道绮罗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无论他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什么余地了,反倒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他一边疯了一样地挥舞着双手驱赶着在他身边飞旋的火花,一边狂吼到:“你个天杀的妖精,歹毒的婆娘,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要老子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哦,那很好啊,等你做了鬼,欢迎你来找我。我这辈子,放火烧过不少东西,但貌似还真没烧过鬼呢。”绮罗不紧不慢地道,笑得散漫又邪气。
她像是想到什么了似的,又补充道:“不过,你来找我之前,可得提防着些。这村里面有不少人都死在你手里,约莫也是要成为厉鬼的,说不定还没等你找到我,他们就先找上你了呢。”
听到绮罗这么说,满院子乱窜的杜二脸上显出了些微惊慌的神色。可是这神色只在他脸上停了半刻,便又被狰狞和疯狂代替了。
“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来找我好了,我不在乎!我只要活着!”杜二双眼赤红疯了一样地喊着叫着,“村子被封死了,粮食不够吃,总是有人要死的,可我不想死!”
“粮食只有那么一点,不够所有人吃,一个村子的人吃只能吃一天,一个人吃可以吃几个月,与其这么多人一起饿死,倒不如少几个人来分粮食,还能撑的久一点。”
“这话说得倒是有道理。”绮罗手中盘核桃似的盘着两个火焰团子,歪着脑袋看他,笑道,“可你凭什么觉得,该活下去的那个人就是你呢?拿别人的命换你的命,你的命这么值钱?”
“因为他们蠢!就凭我能杀得了他们!他们就该死!”杜二狼狈地奔逃,可仍然在叫嚣着,“村子里面粮食只有这么多,有本事的就活着,没本事就去死,有什么可说的!别人的死活与我有什么相关,即便别人十条命换我一条命,那也是值得!”
他一边上蹿下跳,一边嗷嗷直叫,滑稽到了极致。
“你觉得你是有本事的那个?”绮罗嗤道,“放迷药,下黑手这种事也算是本事,你好大的脸!”
绮罗扬手一挥,一个巨大的火球就又飞了过去,直接打在了杜二身上,将他打得飞出去老远,摔在了地上。
他疼得龇牙咧嘴,低头一看,登时吓的就要魂飞天外,肚皮上的肉已经被烧的焦黑了。
绮罗刚刚似乎是在逗他玩,就像猫捉耗子一般,溜得他满院子转。现在认真起来了,他根本就无处可躲。绮罗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他走去,面色冷漠,
“你凭什么杀我,你有什么道理杀我。我想活着,有什么错!”杜二一边被火焰烫的几欲昏死,一边不认命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怕到了极致,却也癫狂到了极致,五官都扭曲成了一个可怕的模样,声音发颤地对着绮罗叫道,“是个人他妈的不都想活着吗!我自私一点有什么错?”
他说完狠狠地喘了一口气,拖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往后退:“是!你有本事,你不怕妖怪,不怕迷阵,可那是你,不是我!你觉得我无耻,可你又好到哪去?若是你也没有本事,只能被困在这里坐着等死,你还能说风凉话么?你只会比我更无耻,更下流,更肮脏!你有什么资格杀我!”
或许人在死亡的威胁之下,总是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这个男人一刻钟之前还烂的像一坨稀泥一样,唯唯诺诺地认错讨饶,此刻却突然像垂死的困兽一般暴起。
绮罗被他这么气势汹汹地一吼,倒还真的愣了一下。
若她也没本事出得了这个迷阵?她会怎么做?
如果是在一天以前,她听到这个问题,根本不会动脑子去想。她有本事破的了这个迷阵,还来思考这个问题,不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么?
可现在,她却沉默了。
她想起来她在乱葬岗上看见的那些怨灵,她想起她从怨灵的记忆中看到的景象。
并不只是看到、听到,事实上,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那些怨灵生前的痛苦,恐慌,恶心,麻木。
他们提心吊胆的活着,却又活得浑浑噩噩,每过一天,希望便少一分,绝望便多一分。
那是真正的人间地狱。地狱里的人,每一天都可以看见太阳升起和落下,却和生活在漫漫长夜中没什么两样。
如果她不够强呢?
如果她没本事走出这个迷阵呢?
如果她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呢?
如果她只有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才能苟且偷生呢?
她会怎么做?
杜二见她似乎愣了一下,心中燃起了一丝侥幸的念头,微微地动了动,想要站起来,却忽然又被一团炸响的火焰给轰的一跤跌倒在了地上。
杜二惊得一下子又跌坐在地,惊异地看着绮罗,绮罗面上的怔愣和茫然消失无踪,挑眉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即便是死,也不会和你一般的。”
“自私自利是一回事,忘恩负义是另外一回事。你自私自利,我管不着。可你伤天害理,尤其是还伤到了我的人头上,我可没办法坐视不理。”
绮罗冷冰冰地道:“若是你自己有粮食,不愿意同别人分,那是你的事情。可这些粮食原本就是我们带来分与众人的,给你吃已是施舍,你又怎么敢动谋财害命的心思?你吃着我的粮,却想我的命,自己做着伤天害理的事,竟还要跟我讲道理?”
“真是笑话了!”
杜二朝绮罗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弱肉强食,狠的人就能活着,怂包就去死!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天经地义?哈,哈!好一个天经地义!”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跟前去:双眸微眯,“弱肉强食,的确是天经地义。”
顿了顿,她笑着补充道:“那你听好了,我比你强,以及,我要你死。”
火焰在杜二周遭喷薄而出,他在地上翻滚着,叫的像杀猪一般,听的一屋子人都起了鸡皮疙瘩。绮罗出手太快,连迟悟也是微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佛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普慈禅师手挽佛珠从寺里面踱出来。
“施主,手下留情吧。”




你做我的混世魔王 乱葬岗(五)
“大师。”绮罗一手虚空一握, 所有的火焰立时熄灭, 再没半点痕迹。
那杜二却仍痛的在地上打滚。
“施主。”普慈慢慢地踱上前来。
“大师有何吩咐。”绮罗略一躬身。
普慈沉默了片刻, 目光朝杜二看去。绮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心下一动:“大师,想要我留他一命?”
普慈默然不语。
绮罗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沉吟片刻,说道:“我原本也没打算杀他。虽说他恶贯满盈, 但杀人偿命终归是官府管的事,到底如何处置,你们送他去见官自然就知道了。”
“他应该感到幸运,罗汉并没有什么事。罗汉没死,我也不会要他的命。只不过略施惩戒,算是替罗汉解解气。如今,既然大师开口, 我自然不敢再造次。扰了这佛门清静,还望大师原谅。”
她说罢,走到杜二跟前:“今日便饶你一次, 若是再让我看见你动什么歪心思……”
“呵。”她冷笑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罗施主如何了?”普慈上前来询问,绮罗道:“命是救回来了, 但估计现在也还不好受。大娘去替他寻衣裳去了。”
“老衲愚拙,对于医术,倒还是懂些皮毛。我去瞧瞧他, 可别染上风寒了。”
绮罗道:“有劳大师了。”
普慈微微颔首, 便朝禅房走去了。
“这才是你的真本事么?”曹宁从一旁走来, 看着绮罗,眼中带了一丝寻味,“我只知道你身怀异能,没想到这么厉害。”
绮罗微挑了挑眉头:“只是你没见识罢了。”
曹宁:“……”某些人就是不能夸,夸了就蹬鼻子上脸了。
“怎么,觉得我火气大了?”绮罗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真是不好意思,姑奶奶从小就是这么个暴脾气。”
“我什么时候说你不是了?”曹宁哭笑不得地道。他顿了顿,似是认真,“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么拼命。像你这种人……倒是蛮少见的。”
绮罗心里在想着其他的事,轻哼了一声随口说道:“叫了我老大了,自然得罩着他。”
绮罗这边却没闲着,她把杜二等人扔在一边不管,朝其他人道:“行了,都进屋来,我有事要问。”
她之前在杜二费了不少功夫,此刻才想起来办正事。她把村民都叫进屋来,开始询问与那蛤.蟆有关的事。
“你们这山,叫蛤.蟆山,我进山之前也听说过这山里的故事,可以只是一知半解。”绮罗坐在人群之中,问道,“我想问问,战乱的时候这山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用顾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尤其是跟蛤.蟆寺相关的。”
“唔……”一个老者似乎欲言又止。
其实在之前绮罗刚刚跟众人说她看到蛤.蟆精的时候,他似乎就有话说,只不过当时被那妖精吓的不敢说而已。
“老伯,你知道什么就说。”绮罗道。
那老者思量了片刻,这才颤颤巍巍地开口道:“蛤.蟆山这边的事,外面传的大家也都知道,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可我……倒是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这些事藏在我心里面二十多年了,我都没怎么跟别人说过。”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大概不知道吧,二十多年前,住在这个寺院里的那位高僧,并不是突然失踪的,而是叫歹人给打死的。”
“打死的?”绮罗一愣。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真的瞧见。二十多年前,蛤.蟆山这块不是闹饥荒来着么,饿死了不少人,我那时候逃难逃到了其他地方,在路上听同样是逃难的人说的。”
“那人说,他亲眼瞧见,同村的几个男人,到这寺里面来求禅师给他些吃的。那禅师自己的粮食也所剩无多,思量着匀些出来。那男人便趁着禅师转头之际,从他后面一棒子将那禅师给打死了!”
听到这里,绮罗的眉头皱紧了,她沉声问道:“这是为何?”
“嗐,还能为了什么,为了钱呗,为了金子呗。”那老人叹了口气,道,“那一年世道乱,收成也不好,山里面是没的吃了,大部分人都下山寻活路去了。可即便出去了,也没什么用,身无分文的,乞讨的时候说不定也就饿死了。”
“那人应该是看上了禅师的钱财了。”那老头道。
“传言禅师似乎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常会给穷人施舍金子,但他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施过法,点过金,所以也有人说,其实那禅师并没有什么法力,而是他的后院里本身就藏了很多的金子。”
“平常时候,人的贪念就无穷无尽,更何况是在那种极度凶险艰苦的时候。人天天心里想的就是怎么活下去,谁还会在乎禅师之前赐予大家的恩惠呢。”那老者叹了口气,“我年轻的时候,不止一次见过那禅师呢,不论是面相,还是行为举止都十分的和善……喏,就跟普慈大师一样。”
那老者道:“众位切莫见怪,我随口一说,可不是对普慈大师有什么不敬。他们两个,长的是真的想像,气度举止也都极似,我记得普慈大师刚来我们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那老禅师又回来了呢……天生的一副慈悲的佛相,他们都是注定了要成佛的人呐。”
“只是可怜那老禅师,一辈子慈悲为怀,本该是功德圆满飞升成佛的,最终却落了个不得善终的下场。这世上,人心难测,世事无常啊。”
众人听了,有的唏嘘,有的沉默。虽说蛤.蟆僧的传说在这一带广为流传,但人们知道的大多都是关于他的点石成金之术的。那老禅师最后的归宿,倒还真是头一回知道。
绮罗听罢,问道:“那那个老禅师死后,尸体去哪了,有人替他下葬吗?”
“那时候人人都只为了活着而活着,自顾不暇,谁还有闲心来做这个。姑娘,你怕是没听说过,我们这个地方,原来出过人吃人的事,更别提其他的杀人放火,谋财害命了。”那老者神情灰暗,感概着道,“所以说啊,这次遇上这样的大难,我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怨愤,大抵是活得年岁久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便也明白了。我常在想,以前为了活着,其他的什么都不顾了,现在也合该有此一报。”
那老伯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你不是问有关蛤.蟆的事么,我记得原来那老禅师就养了一只蛤.蟆,就放在佛堂门口的那个大水缸里,山里面还有人给那蛤.蟆雕过一尊石像呢。”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那蛤.蟆来给老禅师报仇了?”坐在外围的一个男人开口道,“那蛤.蟆说不定通灵了,修炼成精了,现在回来,在山里设下这么个迷阵,就是为了杀死里面的人啊!”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惶恐起来。
有人道:“有可能,有可能!它这不就是重现了当年的场景吗,他恨有人杀死了禅师,便要我们像闹饥荒那一年那样,活活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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