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我的混世魔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语道
前程似锦,风光无限,说的怕就是他了。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前程似锦的人物,偏偏不肯安分。除了他本人,怕是谁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背道堕魔,让自己在朝夕之间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二十六年前孟春之际,魔族使团上京进贡。炽炀血洗了使团居住的朝风殿,将使团一干人等,上至使节,下至仆役,杀了个一干二净。
因为这个事情,人魔两族之间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和平关系彻底崩裂,北疆一夜之间风雨飘摇,不断有魔族部落进犯中原,将利爪深入关内。
挑动了人魔两族之间的争端,此乃炽炀犯下的第一宗罪。
炽炀原本是藏山寺掌门的弟子,经此一事,自然被逐出了师门。不仅如此,更是因为这滔天大罪一夜之间成为了朝廷捉拿的对象,仙门百家诛伐征讨的活靶子。
姬太子是皇族之后,一向以至仁至贤、完美无缺著称,在那时候是众望所归的储君。炽炀是他的臂膀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经此变数,自然也免不了受到牵连,一度被禁足宫中不得出。
炽炀叛逃出藏山寺之后,先是在中原一带流窜,后来就逃到了北疆魔域。在那里,他到底跟什么样的人混在一起,就不是人族地界的戏本子能写出来的了。
而炽炀的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第二个原因,就是七年前,在与道无情一战之后,败逃魔域,在无间城放了一把大火,烧了方圆几百里的城池村落。
这几百里的地方烧了便也就烧了,可最关键的是,这块地方上不仅有人族,还有大片的魔族领地。由于是在边疆地带,有不少地方地方是魔族屯兵之地,甚至有传言说,炽炀这一把火,烧了魔族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
此传闻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只知道在那之后,魔族暴怒,兴师动众地大举南下,一路烧杀抢掠。如果不是道无情在南海结阵做法,以坐化为代价止住了其去势,真不知道现如今的天下又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说,炽炀在旁人眼里,就是战争杀伐的祸首,是为非作歹的乱党。在中原,他是背家叛国的佞贼叛徒,在魔域,他是其心必异的外族。
无论是仙门还是魔族都对他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天下第一魔头的恶名自此坐实。
对此,绮罗只想表示,她老爹真没这么风光。什么天下第一大魔头,都是扯淡。
五六岁之前的事情吧,她也记不太清了,就记得每天跟着她爹跑路,在一个地方住不了几天就要换地方。碰上什么人之后,还没说两句话呢,就得被认出来,认出来之后就得跑,跑不掉就动手,打完了再跑。
直到她五六岁之后,他们在无间城定居下来情况才好些了的。
天下第一的魔头天天带着女儿被各路人马围追堵截,东奔西跑?日日流离失所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
魔头做到这个地步,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年纪小的时候,只知道吃喝玩乐,在无间城定居以后,每日里和城里的一群小孩到处疯跑,恨不能把天捅个窟窿。她从没想着要问爹爹他们的生活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因为她觉得那样是真的挺好。
可后来,等她爹走了,她再想问的时候,却没人能回答她了。
绮罗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是她爹没打算告诉她的。她也知道,那事是他哪怕身败名裂,与天下为敌都要做的。
******
大漠暗如沉渊,此刻,沉渊之中,燃起了一点光明。
出城门走了许久,除了回过头来看不见高高的冰火城城门之外,四周的模样没有一丝变化。
两人跋涉着,周遭空中漂浮着几团的火焰,一路随行,为他们照明。
出发之前,绮罗是信誓旦旦地跟迟悟说过,她小时候在这边住,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的很,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无间城。可如今,她睁着眼睛一脸憋屈地看着四周的漫漫沉沙,一句话都不想说。
迟悟开口,似是想要说什么。
绮罗立刻面色一沉:“你别说话!我认识路!”
迟悟:“……”
这四面都是黄沙,也不知道她个路痴认的是哪门子的路。
“我知道……你肯定是认识路的。”迟悟想了想,换了种比较委婉的说法,笑眯眯地道,“但这点小事,本不必你费心了,交给我吧。”
绮罗:“……”
难为他还给自己留个台阶,要不……顺势下了吧。
绮罗一摆狗爪子:“那行吧,反正不是什么难事,就交给你好了。”
迟悟略一思索就地坐下,打起坐来。
绮罗奇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听说有些术士会什么千里追踪术,你是不是打算用这个?”她顿了顿又道:“可是,无间城按道理说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了,这你也能追踪到么?”
“并不是用什么追踪之术,而是一个简单的感知术法。”迟悟道,“你想想,为何仙门的人要关上冰火城门,不许进出?”
“应该是要隐藏什么东西,不想被人发现,或是不想让人靠近。”
“不错,可是从这里一路向北,就是魔族地界。仙门的人可以下令让冰火城的人不得出城,却没法管着对面魔族的人。所以说,若是要隐藏什么东西,我猜应该还得在那东西附近设些隐匿或是保护的阵法,才够保险……”
“所以,你只要对这附近稍加感知,有什么灵力波动比较大的地方。找到了仙门中人设下的法阵,说不定就能有所发现。”绮罗接口道。
“不错。”迟悟朝绮罗笑着眨了眨眼,而后便阖上了双目。
绮罗于阵法一窍不通,只看见这家伙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就觉得甚是有趣。她伸手在他面前摆来摆去,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坐就是半天。
绮罗:“……”
绮罗便召来火焰,浮在四周,照明驱寒。
闲极无聊,绮罗也在他面前盘腿坐下,饶有兴味照着这家伙的脸打量起来。兴许是感知比较耗神,她瞧见迟悟的眉头轻轻蹙起。清俊的面容里分明还带着淡淡的孩子气,却又因为微微蹙眉平添几分少年老成。
她心里忽然觉得十分有趣:说来,他比自己还小几岁呢。
这样的皮相,肯定是从小便好看到大的。她一边想着一边就脑补出了他再小一点的时候的样子。想象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捧着一卷书,在灯下安安静静读着,眉头微微蹙起,小脸微微地鼓起,怎么想怎么觉得有趣。
绮罗忽然想起来,好像寻常人家的小孩常在眉心处点上个点辟邪,就忍不住伸手在他眉心轻轻地点了一点。
然而就是这么一点,她看着自己指尖愣了一愣,只觉心中猛地一颤。
这、这……
手感也太好了吧!
事实证明,某人心中动了歹念,总是会一发不可收拾。
等迟悟终于将铺天盖地放出去的神识尽数收回来,再度睁眼的时候,没看见绮罗。他一扭头,就看见绮罗坐在他身后,兴致勃勃地将他的长发编成了一条条极细的小辫子……
他转过头来,正对上绮罗的脸,脸上仍旧挂着乐呵呵的傻笑,还没来及收敛:“……”
绮罗手中一顿,面色登时一肃:“咳。那啥,你怎么这么久,我都快急死了。”
迟悟:“……”
这孽障怕是连急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反而就差把不亦乐乎四个字写脸上了。
迟悟默默然看了看自己那被摆弄的歪七扭八的小辫子,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之前那一只短胳臂短腿的萝卜精。
可能人就是这样吧,越做不好什么,就越喜欢做什么,往往还会带着无端的自信。
迟悟道:“找到大概的方位了,之前走反了,该从这里往北面略偏东的方向去的。那里有一座很大的阵,周遭的灵力波动很强,但未曾亲眼看到,我也判断不出是个什么阵。”
“事不宜迟,去了看了不就知道了。”绮罗道。
“嗯。”迟悟略一点头,迟疑了一下,忽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让我觉得奇怪。”
“什么?”
“除了那一处阵法之外,我感受到了另一种灵力波动,那灵力……与你的灵力有几分相似。”
绮罗方才还在玩闹,此刻一怔之后,几乎叫出声:“在哪?”
迟悟看着她的眼睛,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无处不在……几乎覆盖了这方圆五十里沙海。”
两人一路朝着迟悟所言的方向而去。此刻找准了方向,便不像之前那般走走停停,两人展开轻功,一路疾行,踏浪飞沙,行了一炷香的功夫,竟然看到了一户人家。外围是低矮的土泥围墙,里面能看见两间矮趴趴的房子。
由于之前被绮罗带错了方向,走反了,又因为迟悟找寻无间城花了一定的功夫,此刻已经是黎明的时候了。有鱼肚白从地平线的地方溢出来。
“此地竟然还有人家?”绮罗见了有些吃惊,“不是说外面都没人了吗?”
“冰火城与关外断绝往来,百姓不知道城外的境况……倒也是不是没可能。”迟悟微微凝眉道。
两人对视一眼,便上前去敲了那小院的门。
“笃笃笃”几声轻响,那门并未闩紧,“吱——”的一声开了一条小缝。
绮罗眯着眼朝里面看去,只见门缝里现出了一张微微泛紫的面孔,睁着铜铃般的眼睛,一眨不眨,也在从里面朝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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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我没有!我绝对没有趁着你打坐的时候捏你的脸,摸你的脑袋,给你编小辫子!
感谢气势汹汹滴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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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一个么么哒!!!
你做我的混世魔王 瀚海冰(六)
“什么鬼!”绮罗冷不丁地被吓了一个趔趄, 下意识反手就是一推。那院子的小门本就像老太太嘴里漏风的门牙似的,哪里经得住这样一推。
“砰”的一声, 门板带着门板后面站着的那人一道飞了出去,飞了两三丈远才摔在地上。绮罗就看见那人从地上蹦起来,大吃了一惊:“罗汉?!”
罗汉也看见了这是绮罗, 大叫道:“老大?!你、你、你怎么在这?”
绮罗:“……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吧?”
绮罗也不客气,直接进了院子, 左右打量了一番。她目光又在罗汉身上扫了一遍,双眸微眯, 冷声问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没……”
“胡扯!”绮罗声音陡然一高,“那城门口的结界是你能破开的?不是跟着我们你怎么出来的?”
罗汉面上登时便露出了些许的慌张, 吞吞吐吐地道:“我……就是有些放心不下你们。”
“不对。”绮罗微微凝眉, 自言自语道, “不对。”
“你既然出城, 必然是在我们之后的, 若是一路跟着我们,我怎么可能无所察觉?更何况, 若你真是一路跟着我们, 又怎么会比我们先到这个地方?”
“这、这……”罗汉支支吾吾地也解释不出来, 倒是吓出了一脑门子冷汗来。
“说来, 之前你就跟了我们一路了,现下到了北疆, 怎么还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绮罗面上神色不善, 她扭了扭脖子, 骨头微响,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小兔崽子,哪里跑!”绮罗这厢还未走至近前,猛地听见背后一声叱骂,心下一个激灵,还未回头,脑袋上就狠狠地挨了一敲。
“咚——”这一声响,煞是清脆……绮罗只觉得一瞬间眼前星星乱飞。
这一敲力道甚大,绮罗给敲的七荤八素,疼的直咧嘴。她蹲在地上,抱着脑袋,龇牙咧嘴地扭过头来,就差没两眼泪汪汪了。还没叫出声,就看见面前站了一个五短身材,含胸弓背的花白头发的小老头。
那小老头一身灰不溜丢的粗布衣服,腰间围了一条黑的几乎要看不出颜色的围裙,一手拎着茶壶,另一之里拿着的就是行凶的凶器。
一个锈到离寿终正寝不远了的汤勺。
绮罗:“???”
那小老头一脸凶相,黑这张脸凶道:“你个小妮子,把我的门都给砸坏了,你给我赔!”
绮罗又瞥了一眼那本来风一吹也就要掉了的两片板门:“……”
黑店开到关外来了?
正在这时,从那间小屋里又出来一人,身材极高大,浑身遮了紫灰的袍子,连面孔都遮了起来,只留下了两只眼睛,走到那小老头背后,提溜着他的领子,将他拽到一边去了。
那小老头道:“……哎呀,夫人,你这是作甚。”
那人道:“省的你丢人现眼。”
那人身材极高大,比那老头要高不少,气力也要大不少,声音出口,却是个很是温和的老太太的声音,只是略略干哑。她回头对绮罗道:“你别理他,他就这样。”
绮罗:“……”
这一出闹剧,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小院里处处显着破败的痕迹,空荡荡的院子里摆了三两张方桌,围着几条歪瓜裂枣的长凳。绮罗最终在院门外面,看见了那被风沙吹刮的几乎要看不出来的牌子。
绮罗:“……”
就这么个破地方,也敢自称是个食肆?
怕不是对食肆有什么误解。
几人围着桌子坐定,那老太太甚是殷勤地上前来,和气地问他们道:“你们想吃点什么?我们这有卖馄饨、汤面的,茶水随便喝。”
罗汉看着那老太太,憨憨一笑:“好久没吃过馄饨了。”
普慈顶着小孩的模样,坐在桌上,双掌合十:“老衲想来一碗清水煮面,多谢施主了。”
绮罗:“……”
绮罗一手按住罗汉的脑袋,一手揪住普慈脑袋顶上的小辫子,将他们俩扒拉到一旁,朝那妇人干笑一声,道:“不用了,不用了。来壶茶就好了。”
“这荒漠之中的小店,长得就跟黑店似的,你们也敢乱吃?”待那妇人走后,绮罗这才一瞥这两人,面无表情地嫌弃道。
她顿了顿,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没早多少。”罗汉听她语气严肃,咽了咽口水道,“我们前脚刚到,你们后脚就跟进来了。”
“你们刚刚可曾与那二人接触?”
“没、没……”罗汉战战兢兢地道。
“怎么,这店有什么问题吗?”普慈这般问道。
绮罗微眯了眯眸子,朝那对老夫妻看去,语气平淡道:“也没什么。只是你们要注意着些,尽量别碰着他们。”
她说完便走到一边去了,迟悟也刚刚从角落里绕出来。
“如何?”绮罗问道,“发现了什么没。”
“水缸里都是沙子,铁器都上了锈,四处都有被烧焦了的痕迹。”迟悟道。
那老妇人刚刚还一本正经地问他们要不要吃馄饨、汤面,可这院子里根本就看不到有半点有水的痕迹。
四周都是黄沙,没半点水,是个人都没办法在这种环境里过活的。
“你怎么察觉他们有古怪的?”迟悟笑着问道。
绮罗朝那夫妇两人看去,眉头微蹙:“那个老头,走路没声。”
“寻常人走路不可能轻到这个地步,他刚刚敲我脑袋的时候,我是真的没有丝毫防备。另外,你注意到他的茶壶了么。”
“茶壶怎么了?”
“我刚刚蹲下的时候瞧见了,那壶底是烂的。”绮罗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所以你猜猜,他这里是多久没有过客人了?”
绮罗又问道:“你又是从哪里觉出他们奇怪了?”
迟悟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不喜欢晒太阳。”
此时太阳已经高悬在空中了,绮罗扭头去看,正看见那个小老头从屋里面出来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似是顿了一顿,又往回走了。那高大的老妇人拎了个茶壶放到罗汉面前的桌上,在外面站了片刻,也像是有些不自在似的,没过一会儿也进屋了。
“我怎么觉着,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绮罗不禁皱眉。
“应该是。”迟悟点点头道。
顿了一顿,他又问道,“你跟罗汉和大师说了么?”
绮罗瞧着罗汉拎起水壶,摇了半天也没倒出一滴水来,撇了撇嘴:“没,怕吓着他们。”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总感觉看那对夫妇有些眼熟,看这间小院子也有些熟悉,好像来过似的。”绮罗道。
迟悟听罢微微皱眉:“……我看那位老伯也觉得面善,好像不久前才见过。”
绮罗:“……”
迟悟:“……”
两人听彼此这般说话,面面相觑,均是一头雾水。
******
说来也怪,来时路上是夜里,虽然也是寒风凛冽,但也还没到不能行路的地步。此时,他们在这小院歇了脚,日照中天,外面却忽然间起了风暴一般,沙尘四起。
迟悟道:“这风沙来的不寻常,我出去瞧瞧。”
绮罗应道:“快去快回。”
迟悟就要出门了,却又回过头来,扶着绮罗的肩膀,认真道:“那你在这里好生待着,别乱跑。”
绮罗:“……”
她瞧着他一脸认真地模样,不禁微微皱眉,无奈道:“你出去便出去,这般啰嗦做什么,怎么跟管三岁小孩似的。我还照顾不好我自己么?”
迟悟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斟酌该不该说出口,半晌,还是说道。
“不,我主要是怕你出去会迷路,到时候找起来不好找。”
绮罗:“?”
你大爷的,认识路了不起了?
她听得十分地不快活,就差一巴掌招呼上去了,没好气地将他往外面推:“你给我有去无回吧你!”
迟悟这边自己出了门,留下了绮罗三人。这小院的围墙低矮,根本挡不了风沙,几个人在院中还没呆个一时半刻呢,便吃了满嘴的沙子。无可奈何,只好灰溜溜进了屋,同那对老夫妻做一处相处。
三人呆在外屋,那老夫妻呆在里屋,就隔着条布帘子。绮罗隐隐约约听到人声,似乎是那对老夫妻在说话。她也不在意听墙角算不算小人行径了,猫着腰摸到门边,朝里面偷瞄。
就看那妇人坐在榻上,一下一下地敲着腿,道:“是不是也该搬了?”
那老头坐在一旁小凳上,沉吟了半晌,闷声闷气地道:“这么急做什么。”
“我听过路的人说,快要打仗了。”老妇人的声音沉了下去,“……最近不太平,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了,你也不是看不出来。”
“……这不是还没打起来嘛。”老头咕哝道。
两人都沉默了,绮罗听见两声脆响,是那老头将烟杆子在地上磕了磕。过了半晌,那妇人似是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嘛。说不准人家都忘了。就算人家回来了,你也没东西还给他的。”
这下那老头没声了,似乎是被什么堵住了口。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也得等着,起码得给他说知了。再不济,我们不还有些银子么……”
那妇人听他执拗,也不再说这事儿了,两人避开了这话头,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别的什么,听得绮罗一头雾水。
这附近荒无人烟的,也不知道他们做的哪门子生意。现如今天下太平,那句“快要打仗了”的话又是从何说起。
绮罗听了半天的墙角,也没再听到啥,就又坐回到原先的地方,闭目养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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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悟做事一向利落,所以绮罗一点也没担心他,打算趁着他出门这会儿功夫打了个盹儿。寻思着过个半刻,他也就该回来了。
可是一下午的时间过的飞快,她睡过去醒过来三次过后,发现迟悟还没回来。
迟悟午时过后出的门,可此刻都已经快要傍晚了。绮罗心下忍不住有些莫名焦躁,几次三番到门口去张望,可连个人影都瞧不着。
暮色四合,天与地即将融为一体。
黄沙大漠,旷远无一物,忽有琴音乍响,如金石铿锵,凭空传来,余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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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鸡今天满课,就发的迟了orz。(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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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我的混世魔王 烟乐坊(一)
天色既暗, 远处有琴声传来,一开始悠扬婉转, 几番逡巡之后,不知怎的就变得哀戚起来。幽幽怨怨,如泣如诉。
若是在平常的教坊里, 这般哀婉的琴曲,不知要换来多少愁肠百结, 雨泣云愁。可现在,这琴音在这空旷无人的大漠里忽然响起, 听的人心中恐惧怕是要远远大于哀愁了。
“罗汉,你在这儿待着, 看好了大师。我出去看看。”绮罗听着那琴声, 望向了远处。
“老大!你别急着出去。”罗汉连忙拉住她, 道, “这晚上黑灯瞎火的, 保不准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迟小公子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呢。”
“昨天晚上我就是这么走来的,能有什么。”绮罗一撇嘴, 正要往外走, 忽然一抬眼皮, 扫了他一眼, 语气里带了些不阴不阳的意味,“……你这么怕, 昨天夜里还敢跟来?”
这一句话把罗汉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挠了挠脑袋, 小声道:“这怎么能一样……昨夜又没有这弹得跟鬼哭一样的琴声。”
绮罗也没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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