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我的混世魔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语道
“到了……如何?”
“麻烦转告一声,我跟他们回去。”绮罗满脸倦色地道,“但我有个事,我想先见……”
绮罗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高墙之外的地方传来。
“啊——!!!”
绮罗浑身立时便是狠狠一颤,那声音不是听得极是耳熟,不是旁人,正是小轻歌!
她目光里登时便有凶光闪出来,飞刀一般,将曲连川看的心中重重一跳。绮罗顾不上再说其他,咬着牙,使尽了力气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其他的人都在原地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连忙也一窝蜂地跟着跑去。
绮罗跑到一个院子前,看院门紧闭,轻歌的叫声的的确确就是从里面传来的。要放在平时她一掌就能将门板轰个粉粉碎,可此时实在有心无力,唯有后退好几步,狠命往门上撞去。
“哗啦——”
顾不上疼,连撞了好几次,门闩竟生生被她给撞裂了。她一个踉跄稳住重心,抬头一看,正好看见院落里一个几丈边长的大坑,黑洞洞,深不可见底。那坑旁,刘青云拎着轻歌的衣领子,正把他往坑里推,轻歌挣扎的厉害。
绮罗的双眼猛然睁圆,她看见刘青云抬眼看见她的一瞬间,面上神色几经变化。
恐惧的、痉挛的、狂喜的、扭曲的,杂糅在一起。几近疯魔的癫狂纤毫毕现。
终于——结束了。
他咧开嘴笑了出来,猛地用力将轻歌推了下去。
“你!!!”绮罗猛然叫道,扑过去抓轻歌。
若是在往常,救人于她不费吹灰之力,可如今,实在难如登天。下坠的千斤之力拉的她几乎筋骨尽碎,只不过一个瞬间,两人就在轻歌的尖叫声中,掉进了巨坑深井之中,不见踪影。
“轰隆隆”的巨响,数十根手臂粗的铁杵从坑的边缘处弹出,纵横交错,转瞬就织成了铁网,将巨坑封死。铁杵上严丝合缝地贴满了各种符纸,用朱砂狗血画的满满当当。
随后赶到的曲连川看见这个场景,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直到他看见那些符纸上画了什么,才明白了过来。
这些符纸都是用来镇厉鬼的。
而这个陷阱也绝对不是今天才准备的。
可这坑是用来抓鬼的,那些符纸也都只对鬼有用,对付这妖女如何有效果。他只不过心念一转的功夫,曲连城已经从屋里跑出来,口中高叫着:“快!快!”
登时便有二十来个人跟着他急匆匆地小跑出来,每四个人都抬着一个大鼎,总共有五六个。曲连川往里一瞧:那鼎里装的满满的皆是沸腾的铁水!
一般来说,要烧出铁水来,温度必须极高,那盛铁水的铜鼎也早该化了,可这些鼎都不是凡品,显然经过法术炼化,高温不熔,反倒将鼎中铁水煮的沸腾。只听一旁曲连城手忙脚乱地指挥着:“快!往里倒!”
曲连川看那铁水要被倒进去,心里微微地咯噔了一下,嘴唇微张——那孩子也在……
然而这个念头一瞬即逝,他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这同另一件事相比,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般。
他亦沉默了。
眼看着滚烫赤红的铁水,以融化一切的势头从鼎中倾泻出来……
“咣——!”
通天彻地的一声巨响,带着震颤不止的嗡鸣,震得这个院落都似乎抖了一抖。
不知什么武器砸在了巨鼎的身上,端的是刚猛无铸,巨鼎带着翻滚的铁水,轰然砸向了一旁。鼎里的铁水全都浇在了旁边的一间空屋子上,那房屋霎时间便化了大半。
院中的人大惊,朝来人那方望去,只看见月光下一个黑影从空中轰然落下。身材高挑矫健,身穿青铜色轻铠,面上戴着青铜铸成的面具,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一步一步,伴着金属撞击的轻响朝众人走来。
他身后,又接连有三个同样打扮的影子跟来,走到众人面前。曲连川愣了一愣,这是——
屠龙宫四龙尊者。
为首那人走到曲连川面前,因为身材高大,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含着微微笑意。即便带着面具,也让人似乎看见他微微挑起的嘴角。
他微一抱拳,行了一礼,客气道。
“屠龙宫的四龙,奉宫主之命,前来捉拿妖女。宫主交代,活要见人。”
曲连川心里咚咚直跳,等着他将余下的话说完。等了半晌,却没等到他再说一个字。
那尊者也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微微笑着补充道。
“没说可以有其他情况。”
你做我的混世魔王 流云葬(五)
几尺见方的地牢里, 空气阴冷又潮湿。即便是在白天, 这样深的被层层封死的地牢也不会有多么光亮, 更何况此时还在夜中。此时只有几缕丝织般朦胧缠绕的月光从洞顶漏下来。
地牢四壁都是黏糊糊的青苔,滑腻的紧。将青苔抹开, 才能看见墙壁上刀刻出来的符咒。
陆轻歌如同受了惊的小兽一样, 瑟瑟发抖。刚刚从上面跌下来, 若不是绮罗将紧紧地护着, 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来。此刻头顶上人声嘈杂, 更是让他有如惊弓之鸟一般。
一天之内,接连遭遇变故,即便是大人也不一定能受得了, 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刚刚被亲爹推下深坑还让他心有余悸,他小心翼翼地望向绮罗,面上是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半晌还是没能忍住,哭道:“你……你到底是不是我娘啊?”
绮罗扶着他的肩膀,和他对视着:“别害怕,让你娘同你说话,好不好?”
她说这话时,语气已是颤抖,陆轻歌泪眼婆娑地望着她,很明显甚么也没听懂, 却仍旧小鸡啄米般的使劲点头。绮罗深吸了两口气, 试图压制住自己起伏的心绪, 实则内心万分焦急。
“出来啊……出来啊……”
“你不是想见你儿子么?你不是有很多话想同他说么?”
“喂!姓陆的!陆云卿!”
“……”
绮罗只觉得背上被钉入的伤口愈发疼痛难捱,意识也在涣散的边缘徘徊。最更糟糕的是,她无数遍地唤陆云卿出来,却半点的不到回应。
难不成,那家伙已经……
绮罗挥出几拳,狠狠地砸在地牢的石壁上,可仍旧软绵绵的无甚力气。背上的魂杵却在一瞬间将效力发挥到了极致,如同长剑贯穿身体来回磋磨,痛得她猛地向后仰去,几乎要喊出声来。
眼前骤然一黑,如同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失了意识。
而另一边,陆轻歌惊恐地发现绮罗面上神色诡异的变化起来,一瞬间的恍惚之后是竭尽全力的挣扎之态,又哭又笑,涕泪横流。挣扎着,喧闹着,像是有谁的灵魂想要孤注一掷地冲破这身体的束缚一般。
待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再抬头瞧他时,那目光,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盈盈地笑着,笑里带了苦涩的味道,嘴唇开开合合,最后终于温柔又无奈地轻唤了声:“歌儿。”
轻歌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般道:“……娘?”
陆云卿笑的更深了,有两行泪水从她眸子里溢出来,流过面颊,啪嗒啪嗒地砸在了小轻歌的手背上:“嗯。”
陆轻歌紧紧地咬着嘴唇,不想哭出来,可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嘴巴扁了扁,便扑进了陆云卿怀里。他低声呜咽着,似在撒娇,又哭又笑。
“娘,你真好看!你是天下最好看的女子,比我梦里见的时候还要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
不知昏昏沉沉地过了多久,绮罗的意识才从无尽的幽暗之中解脱了出来,乍见天光,竟觉得明媚的不像话。
四周是青青芳草地,耳畔有汩汩溪泉声。天空湛蓝,澄澈如洗,浮云飘过,如同薄织的纱锦。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山道两侧夹道开放的桃花,在阳光下灼灼盛放,艳艳招展。
山风吹过,便搅动起漫山遍野的花香和露汽。绵延十里的桃林像是被水打湿了的水粉画,摄人心魄的颜色被吹出了深深浅浅的层次,荡漾出湖浪一般的波纹,由远及近,绵延不绝。
前来踏青的游人熙熙攘攘,映着大好的春光,让人看了就要忍不住露出笑意。她今日穿了新裁的绯色罗裙,正与这满山的花色相配的紧。
母亲去上香了,她才不愿意去。在小小的香室里听那些不知所谓的道士讲经多无趣,哪里有山间快活?
山路旁平坦的地方有不少闲散的小贩,有卖漂亮的糖人,有会叮叮当当响的风铃,有三文钱一大碗的白煮阳春面,面汤里有山泉的清冽,浇头里有桃花酱的香甜。
只是今日里,好像多了个不认识的人,在那里摆了一个不入流的摊位。
她像花蝴蝶一样轻盈盈地扑了过去,停在了那清清冷冷的小摊前,仔仔细细地一瞧。
噢,原来是个卖字画的呀。
这一幅幅画画的当真是精巧,有的是风景画,嫣然的桃粉铺盖了大片的宣白,有的画的是人物,一颦一笑倒真有几番风味。字有的清隽秀丽,有的龙飞凤舞,甚是赏心悦目。
她忽然童心大发,学起她爹那个土财主来。分明是大字也不识的几个的老家伙,却最仰慕儒人,附庸风雅。她将两手背在身后,在字画前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嗯,不错,不错。”
“姑娘觉得不错?”
低回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吓了她一大跳,小兔子一样往后跳了两步,忿忿地看向对面那人。
那人真是高,她只能抬起头来看他,大约是刚刚被他给吓了一跳叫她微微有些羞恼,她将头一扬,骄傲地道:“也就一般般吧。”
“哦?”那人饶有兴趣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她被他看得大为羞恼,又见了他意味不明的笑,深感不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登徒子!”
“那你说说,什么样的,才是好字,才是好画?”那人笑而不答,反而问她。
她哪里懂得什么画,嗫嚅了两声,强自争辩道:“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样的画是好画,但我知道你的画绝对不是好画!你若是真正有才学,该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字画才对。或者,你该去应试考状元去,又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卖画讨生。”
那人听了,眼睛不自觉地微微眯了眯,眸光愈发显得幽深了。他微微一笑,莫测高深道:“你怎知我将来就不能飞黄腾达,人上为人?”
“这……”
她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只好讪讪地一哼,撇了撇嘴,转过身去,心里想道:这人怎么这样神气呢?
她不知为何就被他那双眼睛给吸引了,不自觉地又瞄了他一眼,却正巧碰上他的目光也钉在自己身上,只是有些阴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便赶忙避开了,又是一阵疑惑:那双眼睛怎么就那样幽深,古井一般,让人怎么也瞧不透。
那人打量了她许久,忽而笑道:“人生在世,各自有志。有人慕钱财,便去经商,有人求权势,便去从仕。而我……”
“你是爱什么,要来这里卖画?”她被他逗乐了。
“我爱美。”那人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都笼到了他的目光里。
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突的跳起来,她强自忍住这样奇怪的冲动,怪道:“你这人真有意思,你倒是说说,什么算是美了?你这些画就是美了?”
“美是画里画不出来的东西,”那人眸光微闪,如是说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再怎么美也有尽时,不像这桃云山中,桃花与晚霞,够我看一辈子。当然……”
那人语气里似有遗憾。她忙问道:“当然什么?”
“当然,若是有人能陪看就再好不过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朝看花成云,暮赏霞化雨,那可真是美到死而无憾了。”
他似有深意地一笑,收拾了字画,留下了一句“说了你也不懂”,笑着径自离去。余她一人匆匆而逃,跑到溪泉边,临溪而照。
她想起了她背着爹娘看过的那些话本子,心里忽然开始突突地跳。此情此景,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了。
她心中又鬼使神差地想到:那双眼睛,那副声音……不也是画里画不出来的么。
-
风忽然大了起来,将十里桃林搅得天翻地覆,眼前的场景都旋涡一般旋转,飞散,消失。绮罗此是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刚刚那梦里面的人,不是她。
那是十五岁的陆云卿。
绮罗在这凌乱的场景里猛然的转身,看见陆云卿立在不远的地方朝她笑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似是朝她说了些什么,可她还没来得及答复,就被一股巨力猛地推了出去。大惊之下,三魂七魄立时归位。
她猛地从地上坐起,背后是一身的冷汗,再一扭头,看见的是眼睛都哭的肿了的轻歌,低低地喊了她一声娘亲。
她握了握拳,只觉得四肢百骸里灵力充沛丰盈,流转自如。勾手拔出钉在琵琶骨上的魂杵,也没觉得有多疼痛。
是了,魂杵失效了,它把那只鬼妖从这个世上彻彻底底的抹除了。
绮罗不禁失笑。她把脑袋埋在手掌里,先是低低地笑,而后声音逐渐的放开了。她笑的越来越放肆,笑到浑身颤抖,到最后甚至笑的喘不过气来,连泪都要笑出来了。
陆云卿魂飞魄散前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此刻也完全清晰了。
“丫头,这一路以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无以为报。临别了,不如就把我这一生一场的美梦送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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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我的混世魔王 流云葬(六)
“县令大人这是何意?”为首的四龙尊者抱臂立在巨坑前, 似笑非笑,语气显得有点森冷, 看着气急败坏的刘青云如同跳梁小丑一般跳脚。
一夜劳顿之后,刘青云的头发已经散了大半,发冠也歪到了一边。一双眼睛泛着通红的血丝,看起来甚是怕人。
“何意?刘某倒是想问问尊者这是何意!”刘青云道,“刘某与曲道长费了十足的力气才将这妖女困住, 只差一步便能将她诛杀, 尊者此时却出来阻拦,是何道理?怕不是想包庇这妖女?”
“大人此言差矣。包庇妖女这样大的一顶帽子,可不能乱扣。”那尊者微笑, 十分认真道, “我们宫主交代,这妖女罪孽深重, 一死不足以抵消其罪, 所以,务必活捉, 送回去好好折磨。大人是觉得此举不妥, 还是信不过屠龙宫?”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 我倒是有些好奇,不知大人与这妖女有何恩怨, 这般急切地想要其性命?大人还真是义勇双全, 在场这多么仙门修士尚未动手, 大人就急不可耐地亲身上阵,为民除害了。”
那尊者面上带着面具,说起话来平平静静,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不知是不是受宫主的脾气影响,屠龙宫上上下下清一色的都是这种风格。
刘青文被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一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是死死地瞪着对方,心中早已擂鼓一般震天响了。
妖女?谁在乎她的死活?
管她是十恶不赦还是为祸一方,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他不过是要陆云卿灰飞烟灭!
十年,他已经提心吊胆了十年了!为了防着厉鬼复仇,他老早以前就请曲连城帮他在宅子中设下各种镇鬼捉鬼的机关陷阱。这次他甚至孤注一掷地拿陆轻歌来做诱饵……只要那个女人灰飞烟灭,他便再没什么可忧心的了。
却遇到这些煞神。
他面上强压怒气,手攥的死紧,向一旁立着的曲连城打了个眼色,寻思着怎么找个空子,却发现曲连城看着地上的陷阱,神色惊恐。
他不自觉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登时也呆住了——
封住陷阱口的交错的铁杵上显出了异样的光斑,从暗红变成明黄,愈来愈明亮。他再仔细一看,那些铁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融化的铁水汇聚成流,掉进了陷阱里,在那坑中浇灌出了一级一级的台阶,有人影从坑中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众人此时都看见了这一异变,面上倏然变色,纷纷将兵刃护在身前,谨慎地远离这陷阱,向后退去。
绮罗牵着陆轻歌从那坑里一步一走上来,两人身上都沾满了青苔和泥土,可绮罗面上却一丝一毫的狼狈也看不见。一双赤眸在夜色中尤其扎眼。
绮罗在陆轻歌面前蹲下,揉了揉他的脑袋,微微笑了笑。而后快速地在他身上几处穴道上拍过,陆轻歌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绮罗将他扶稳,偏头瞥了一眼刘青云。
刘青云登时脸白如纸。
那眼神太过平静和冷淡……仿似在看着一个早已死了的人。
绮罗早已瞟见了站在一旁的四龙尊者,径直将陆轻歌抛给其中一个:“师哥,帮我看好他。”而后径直朝刘青云的方向走过去。
另外三位尊者看她神色不善,立时横跨一步拦到她面前,目光严厉,大声叱道:“你做甚么?”
绮罗抬起头来平静开口:“杀人。”
尊者皆是一愣,相互间快速地递了个眼神,其中一人上前,压低声音道:“炽绮罗!宫主让给你看个东西……”
“不看。”绮罗淡声回答,十分的干脆。
尊者:“……”没看你就知道是个什么了?
绮罗顿了顿又道:“即便是看,等我杀完了人再看。”
尊者:“……”杀完了人再看还有个鬼用。
中间那尊者瞥了一眼四周围着的修士,又凑近了些,低声警告她:“疯魔了你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是不想活着回去了?到时候你让宫主他如何处置你?”
他似是怕这话没有什么说服力,低声又补了一句:“你若是有什么仇家,我们哥几个有机会,咳……私下里帮你解决就是了。”
方才还铁面无私,不怒自威的四龙尊者到了绮罗面前,也不知怎的,总显得有点说不上话。
绮罗听罢,无奈地干笑两声,道:“师哥,你们不懂。有些事情不是私下里能解决的……”
就好像有些人的皮,不当着所有人的面撕下来,就毫无意义。
她说着微一抬首,冰冷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某人的身上,冷笑一声,撞开面前三位尊者,径直朝他走去。
刘青云再也挂不住了,拔腿就往曲连城身后逃:“曲兄!救我!”曲连城本身也是个三脚猫的怂包,见他朝自己这边跑来,吓得一蹦三尺高,忙不迭地往他哥身后跑。两人老鹰捉小鸡一般全都躲到曲连川的身后。
曲连川握剑的手已经被汗湿了,看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咬牙沉声道:“大胆妖女!你、你还要放肆到什时候!这里有千百修士,你以为你能伤人性命还全身而退?你要是敢乱来,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
绮罗却是一步未停,径直走到他面前,嘴角一挑。
“常言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圣人也。’我这个魔头倒是也想来践行一番。更何况,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行不行呢?”绮罗嘻嘻笑着,一字一顿道,“道长,还劳烦你让一让。今天,敢挡我者,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一千修士?还是两千?不过就是数人头的差事,也没甚么累的。”
她话还没说完,身体却已经先行动起来了,倏然就从曲连川面前消失了。
绮罗直奔这刘青云而去,刘青云和曲连城撒腿就往人群中跑去。曲连川猛听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惊声尖叫起来,也顾不上许多了,提剑就往绮罗后心刺去:“妖女,哪里走!”其他修士见此情景,一时间胆气也上来了,纷纷提剑一拥而上。
绮罗眉头一皱,一手捻诀,断喝一声:“起!”只听周遭“砰砰砰砰”,接连五六声巨响,震天彻地,几口青铜巨鼎中的铁水爆破而出,喷泉一样冲上天际,然后又哗啦啦地淋下来。
那是滚烫的铁水,沾着即破,碰着就伤,一时间整个院子惨嚎声此起彼伏。修士们丢兵弃甲的,在地上打滚的,应有尽有。绮罗赶到一口大鼎旁边,看到刘青云往院门口逃,她一脚踢在鼎上,鼎里铁水被震得一下子倾出来一团,经她扬手一挥,沸腾着直追刘青云而去。
刘青云回头望见,魂飞魄散,没做二想就将身后曲连城推了一把,那铁水一下子打在曲连城双腿上,两条腿登时烫化,齐齐断折。曲连城杀猪一般滚到地上,哀嚎起来。
绮罗却没管他。只这一个停顿的功夫,刘青云转过头来就看见绮罗已经到了他面前。他双腿一软,就往地上跪了下去,却被一把揪住了衣领子,生生提了起来。
“刘大人,别这么客气啊。你给我跪下来,我还怎么好意思杀你。”
绮罗寻了一口大鼎,一脚将有一人高的大鼎踢得翻了个个儿。她提着软成泥鳅一般的刘青云,往上一跃,将他掼在脚下。而后扬手一挥,周围瞬间窜起人高的火焰,将他们与修士分开了。修士们可以清楚看见这边发生了什么,但没人敢贸然闯过火墙。
绮罗幻出一把焰刀,直指着刘青云:“时间比较赶,找不到其他东西了,随便搭了个刑台,刘大人将就将就?让我想想,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该治你什么罪,判你什么刑才好?腰斩,凌迟,还是其他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自己选。”
刘青云一听“刑台”这两个字,恐惧到脸色扭曲:“你不能!你不能杀我!你有什么资格!我没犯法,我没杀过人,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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