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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夜流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凌伊丶
白翎减低车速,靠边停下,退出导航的页面,又把那条信息点出来看了一遍。
文字是没有语气和温度的,但她好像隔着屏幕看见了白辉,还是那个眼神明亮气质清贵的小少爷,有种不知人世险恶的干净天真,总是好脾气地劝着白翎要放宽心。
白翎抓着方向盘,头低下去,她的指节因为攥得太紧而发白,额头抵在方向盘上。这是入夏以来平州经历的最大的一场暴雨,白翎受困在雨中,想到周朗夜不知会怎么对待白辉,她整个人被一种无处发泄的心痛和悔恨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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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亮起时,白辉正跪在温哥华一间豪华酒店客房的床上,周朗夜扣着他的腰,见着白辉的样子像是实在承受不住了,于是放慢了节奏,俯下身去一面咬他的耳垂一面说,“白翎的电话,接么?”
白辉似乎是用了一点时间才听懂周朗夜的话,涣散的瞳仁倏忽收缩了一下,继而摇头说“不要”。他的嘴唇是湿润红肿的,双眼也是,脸色却透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过去的十天里他一直待在周朗夜身边,夜晚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漫长,身体好像被开发过度了,所以白天总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周朗夜因为要处理北美分公司的交接事宜,离开平州大约一周时间,就把白辉也一并带来了。
白辉大多时候都留在酒店套房里,尽管周朗夜没有明确限制他的自由,但他没有随意行动。白家亟待解决的那些问题仍然处于极其缓慢的进程之中,各方定夺无非是在周朗夜一念之间。白辉知道其中的原因,周朗夜也许只用了在周泽眼皮底下夺权时十分之一二的心力来对付白礼睿和童昕,但他们不是周朗夜的对手,几乎无力反抗。
白辉是眼睛里不容沙子的那种人。他爱周朗夜时,爱得愿意为对方低到尘埃里,现在他的梦醒了,骨子里那股傲气大概就是周朗夜最不喜欢也最想摧折的一点。
周朗夜有的是时间,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着他,再慢慢磨掉他的棱角和心性。
其实就连周朗夜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大概在他最起伏不定的那几年里,白辉曾经给过他不可替代的安慰,见过他少有的脆弱颓丧,听过他从未向人启齿的往事,却始终不离不弃地陪着他,直到周朗夜在董事会上冒险一搏,以微小概率实现逆转。
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周朗夜对于白辉产生了一种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近乎病态且戒不掉的偏执。
他甚至想过要就此放过白家夫妻,就算是看着白辉的面子上,也迟迟未对白礼睿和童昕下手。可是他和白辉之间的感情大概注定是无法善终的,上一辈的恩怨深重,周朗夜和白辉都难以清偿。
最终白辉的不告而别深深刺伤了周朗夜,也让他别无选择。
当他牺牲一切所换取到手的权利又反过来赋予了他掌控一切的机会时,他把它首先用在了白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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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的电话连续响过两次以后断开了,手机没有再亮起。
白辉被周朗夜摁在床上又折腾了十几分钟,最后连跪也跪不住了,两条腿一直打颤,肩胛骨剧烈地起伏着,头埋在枕间,发出一些支离破碎的喘息和呜咽声。
周朗夜把他翻转过来,然后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只提袋,那里面放着一枚今晚他领着白辉去harry winston挑选的戒指。
白辉为此躲避了好几天,借故各种不舒服,不愿和周朗夜出去。直到周朗夜告诉他,白翎的审查有了进展,如果最后一项有关药品来源的文件能够形成完整的证据链,白翎在隔天就能解除羁押。
白辉蜷坐在沙发里,听后安静了几秒,继而笑了笑,说,“那么就去吧。”
他穿着很不正式的帽衫和破洞牛仔裤,被周朗夜开车载到了庄重雍容的珠宝店里,态度消极地选择了一款最简单的内嵌钻石的款式。销售小姐把戒指包装妥帖交给他们时,说恭喜的声音都让白辉觉得听来太过刺耳。
此刻他还和男人紧紧结合在一起,周朗夜把戒指从首饰盒里取了出来。白辉不知被什么刺痛了一下,突然开始挣扎,但他的手腕被男人迅速钳制住,一枚冰冷的戒圈随即套在左手无名指上。
随后周朗夜压住了白辉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将他重新钉回床上。他们十指交缠着,掌心渗出细密的汗。房间里弥漫着放纵而混乱的气息,白辉浑身上下好像都烧灼了火,一部分已经化作不会再燃的灰烬,另一部分还在向骨血深入渗透蔓延。
当他再度被推上倾覆浪尖的那一刻,眼前闪过一道虚弱的白光,而后似乎失智了几秒。
溃散的意识有如游丝般缓慢地回溯,白辉再睁开眼时,周朗夜正执着他那只被戴上戒指的手,嘴唇在他的无名指处亲吻磨蹭着。
白辉偏过头,看着男人的举动,过了一会儿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问,“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吗…?”
——明知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纵身而下。可是仍然看着白辉投入地去爱,一厢情愿地沉溺,好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周朗夜起先没有回答,而是把白辉抱起来往浴室走去。他用脚带开了门,浴室里那个带有按摩功能的浴缸已经盛满鼓着气泡的热水。白辉被他放进水中,男人蹲了下来,掀了掀他额前的碎发,对他说,“白辉,如果我说我当时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白辉的两只手搭在浴缸边缘,先是看了一会儿周朗夜,而后又转开了视线,整个人慢慢地往浴缸底部滑落。
周朗夜好像不明显地笑了一下,手伸进水里,去摸他的身体。
白辉身上有新弄出的痕迹,也有陈旧的还未消散的痕迹。周朗夜很有耐心地从那些痕迹上一一抚过,像检查一件自己亲手雕琢的藏品。
白辉是很对周朗夜胃口的,他的每一处细节都能轻易地勾起男人隐伏的欲望。过去这种欲望的内容较为简单,而如今因为他的逃跑和不由衷的屈服,则多了一些凌虐的以及折磨他的成分。
周朗夜显然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敦厚纯良之辈也走不到他这样的地步。
白辉在水里沉了很久,久到让周朗夜甚至也感觉心惊肉跳的程度。
他抚摸的手指从白辉的下身慢慢游移向上,最后掐着白辉的脖子,把他从水里猛地拽了起来,神情间浮起一抹怒色,沉着声对他说,“不管是不是,就以白礼睿和童昕的为人,也是迟早要把你送到我床上来的。”
白辉整个湿透了,呼吸很急很重,从发丝到下颌都滴着水,样子显得狼狈又凌厉。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唇角勾起来,自嘲地笑了笑,说,“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说:
入v的第一章,谢谢大家追更~
第45章 白辉,是我把你想错了
夏天快过完时,白礼睿终于从拘留所里放了出来。他清减了快十斤,也添了好些白发,昔日那个气度轩然的成熟商人的形象似乎一去不复返了,只剩下一种久被关押而留下的憔悴与阴郁。
童昕和白翎一同去接他回家,随行的还有几位白家的亲属,但是唯独没有白辉。





朗夜流光 第30节
世尊百货的收购已经进行过半,如今基本算是周氏旗下的产业了。但是白礼睿和童昕在平州的其余几处私产好歹算是保全了下来,下半辈子总可以过得衣食无忧。周朗夜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
此番白礼睿和童昕能够侥幸逃脱,全因白辉替他们扛下了一切。然而在给白礼睿接风洗尘的家宴上,童昕和白礼睿几乎都没有提起白辉,好像觉得他的牺牲只是理所当然。
白翎在席间觉得无比膈应,半碗饭都没咽完,就撂下筷子说医院还有事,冷着一张脸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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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个夏天,白辉都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除了完成几个早先签下合约的推广活动,他的演艺事业已近似一潭死水。
周朗夜要他的温顺听话,他就做给他看吧。
其间当然也经过了几次折腾,白辉似乎学乖了。就像那一枚男人执意给他戴上的戒指,越是白辉抗拒的事,周朗夜越能变着法地让他妥协。这种不对等的较量毫无意义,白辉根本没有与之对抗的资本。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可是那些长在白辉心里的尖锐棱角却好像真的有被磨平一些。大概是做惯了周朗夜的宠物,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显得服帖了许多。
这天傍晚临近下班时,陶芝通过内线电话向周朗夜请示,“周总,小白的经纪人乔蓁刚刚打进一通电话,说是有事同你商量,周总您要接吗?”
白辉近来几乎没有任何演艺活动,周朗夜也已经很久没与乔蓁有过接触了。
他沉吟一下,说,“接进来吧。”
乔蓁是个玲珑识趣的人,知道周朗夜如今的地位不同往日了,一点不敢耽误他的时间,言简意赅地说,“周总,就一件小事,但恐怕还是要和您知会一声。”
话起了个头,乔蓁又迟疑了几秒,才继续道,“小白自己接了一个角色,尺度...挺大的。我没有劝住他,那边马上要准备签合约了。您看看,他到底可不可以接这个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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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周朗夜出门前,白辉为他泡了一杯美式咖啡,又在衣帽间里为他挑了与衬衣搭配的领带,站在周朗夜身前为他把领带系出一个优雅得体的温莎结。
那时的白辉穿着绸质睡衣,整理男人衣领时,无名指上的婚戒发出优雅纯洁的光。
从周朗夜的角度看去,他长睫垂落,玉颈纤长,锁骨若隐若现,白肤红唇衬托之下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慵懒动人。
周朗夜当时还在想,这小孩总算是养得称手了。而后又把白辉摁在衣帽间里深吻了一通,嘱咐他回床上再睡一会儿,这才离了家。
此时听着乔蓁说完,周朗夜摇头笑了笑,心说都是假的。白辉每晚躺在他身边,就连眼神都收敛得不露痕迹了,原来不管与他贴得再近,却还是同床异梦的人。
乔蓁在电话那头大气都不敢出。她其实也是心疼白辉的,但是这件事无论如何瞒不住周朗夜。乔蓁只是一个娱乐圈经纪人,没有与资本对抗的底气,也不敢由着白辉先斩后奏,只能选择告诉周朗夜实情。
“你把剧本发给我看看。”周朗夜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什么情绪。
乔蓁说,“好的,我马上发您。”
她刚一放下手机,就把剧本发到了周朗夜给她的邮箱里。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轮不上乔蓁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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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夜这天下班比往常早一些,到家时佣人秦阿姨还没走。
白辉刚刚结束了他的长笛课程,正在书房里收拾乐器。
因为待在家中时间太长又闲来无事,白辉把小时候学过的长笛恢复了起来。周朗夜给他请了当地交响乐团的铜管首席,上门为他授课。
书房门从外面被推开时,白辉正坐在窗边擦拭笛头。
一份打印成册的剧本突然扔在他面前。白辉轻扫了一眼,心里就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听说你想接这个戏?”男人在白辉对面的扶手椅里坐下了,带着一点笑意问他。
白辉把笛头放入琴盒,然后拿起那本台词,细声说,“导演和其他演员都是我欣赏的前辈......”
庄赫是当年带他入行的导演,白辉以素人身份参演的第一部 独立电影就是由庄赫自导自演的作品。如今庄导带着闭关两年苦心写成的悬疑剧本再找到白辉,白辉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你演什么角色?”周朗夜问他。
“一个连环杀手。”白辉看着剧本上有关第一幕场景的描述。那是一个偏僻幽暗的地下室,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带着一副黑色手套,正对着镜子吸烟,他的身后躺了一具血迹尚未干涸的尸体。
“有什么情节设定是应该让我知道的吗?”男人又问。其实他早已在回来的路上看完了整个剧本。
白辉的角色在里面有吻戏、床戏,以及从背部拍摄的全裸戏。总之,很彻底地挑战了周朗夜的底线,而白辉打算瞒着他私自签下合同。
白辉把手里的剧本放了回去,平声说,“你不都知道了么。”
他们之间静了几秒。周朗夜处在一种看似平静的愠怒之中,白辉能感知出来。
过去的两个多月里,他也尝试过让自己向男人臣服,奈何心气和傲骨都长在血肉里了。任是演技再好,也演不下去。
庄赫的本子让他心驰神往,他厌倦了那些花瓶一样的角色,正想演一个心术不正的恶人,所以有种不管不顾的冲动。索性跳过了乔蓁,擅自答应下来,可还是被助理小高觉出了异样告知乔蓁,事情又一层一层捅到周朗夜那里。
“如果没有乔蓁告诉我,你又打算瞒多久?”周朗夜一边问着,一边站了起来。
这一次当着周朗夜的面,白辉流露出少见的坚持,“我不想错过这个角色。庄导的本子很好,角色对我也有挑战,我要去试试。”
周朗夜已经走到他跟前,俯视着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拿过了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拇指和食指夹着机身,举到白辉眼前,“打给庄赫,说你辞演。”
白辉愣了愣,好像没想到周朗夜如此专断,继而用一种试图保持克制的声音质问对方,“我难道就连这点决定权都没有了么?”
周朗夜只是冷声重复了一次,“打给庄赫,现在。”
白辉的嘴唇抿紧了,眉心拧起,突然起身的同时扬手一挥,把那部手机一下打到了地上,继而抽身欲走。
周朗夜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拽回身边,猛地压倒在玻璃墙体上。
继而俯低了身,盯着他,慢条斯理地问,“白辉,这么几个月你的听话都是演出来的,是吗?......今早为我做的那些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
白辉心里那股压抑太久的狠劲夜也被逼了出来,咬着牙冷笑一声,说,“周总不就喜欢那样的么?拿捏着我的短处要我回来求你,喜欢看我跪着被你上,养着我就像养一只漂亮好玩儿的狗。”
他随身携带了两个多月的乖巧面具,这一瞬间突然摘下了,一张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不驯的冷意。
周朗夜终于在白辉身上用尽了最后一丝耐心。
他也曾想过要让白辉回心转意,以为只要把他留在身边,他们总还有余情未了的回温。但他从来不知道那个曾经愿意为他舍弃一切的人,在决意不爱了以后,竟是如此难以挽回。
白辉这个人,可以有么多不识时务呢。当初人人都对周朗夜这个仓促回国的私生子避之唯恐不及,他偏偏毫不犹豫地捧着一颗心往上凑;到如今周朗夜手握着周氏的实权,众人将他捧得高高在上了,白辉却只想从他身边离开,就连扮演一个贴心情人都演得不成样子。
周朗夜的眼神变冷了,转而掐住白辉的脸,半笑不笑地说,“白辉,是我把你想错了......既然你觉得我喜欢看你求我,养你就像养狗,那我们就试试,你这只狗该怎么求人?”
说完,他一把拽起白辉,将他拖出书房,径直拖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最后重重贯倒在楼上的护栏边。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连更,先抱抱小白...
第46章 那就如你所愿,当个畜生
白辉的后脑猛撞在一处微凸的扶手雕花上,眼前顿时一黑,还不等他撑坐起来,周朗夜已经抓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回护栏,另只手探到他腰间摸了摸,发觉他今天配了一条帆布腰带,立刻不由分说地解了下来。
白辉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惶恐之下抬脚猛踹。周朗夜也不闪躲,生生在腹部受了他两下,旋即使力压住白辉的膝盖,又拧着白辉的手腕,把那根帆布腰带紧紧缠了上去。
当年他周朗夜在加拿大念书时,曾和一帮朋友参加过几次野外求生的训练营,懂得一些专业系绳的方法。因为不打算给白辉挣脱的机会,他用上了一种双套结的系法——被缚者一旦挣扎,绳结反而会越收越紧。
他将腰带的另一头扣在了楼梯扶栏上,然后动作粗暴地脱掉白辉的t恤,把整件衣服反套在白辉手腕处,盖住了那个绳结。
绳结的位置捆得太低,白辉几乎无法坐起。地板传来的冷意,整片地往他裸露的皮肤下渗透,空气似乎也凝滞了几秒。白辉背抵着地板,眼中闪变过各种情绪,好像已不认识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
楼下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着响动像是秦阿姨走到了客厅的鱼缸边,准备给热带鱼投食。
他们两人就处在鱼缸位置的正上方,如果秦阿姨闻声抬头,可以清晰看到二楼转角的围栏外系着一个黑色绳结,上面套了一件衣服,而白辉被缚的双手也在围栏后隐约可见。
周朗夜仍然压制着白辉,方才那一瞬的冷戾决绝从他神情里褪去了,他以手背拍了拍白辉的脸,用一种上位者的从容眼神盯着他,淡声道,“你再叫大声一点,说不定秦妈会上来看看你。”
说完拽了拽绳结,像是要确认系紧了,继而起身去了一趟书房,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颜色有些斑驳的瓶子。
白辉不知道那里面会是什么,二楼的走廊没有开灯,九月傍晚的昏黑已经翻涌上来。周朗夜每走近一步,他的恐惧就加深一分。
楼下还在不时传来秦阿姨打扫房间的声响,白辉往后缩了缩,不敢造出太大的动静,绳结将双腕捆得太紧,他躺在地上无法挣脱,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拍打上岸的濒死的鱼。
周朗夜在他身旁蹲下,面对白辉的摇头抗拒,他无动于衷地伸出手,钳住白辉的脸,说,“既然要给我当狗,那就拿你试试药效吧。”
大约在几周前,周朗夜领着白辉去过一个饭局。白辉不像别人带的小情儿那么可意来事,席间驳了两三回周朗夜的面子,周朗夜既已摸着他的脾气了,反倒只能无奈纵由着他。
经营会所的老板当时也在场作陪,他做的是迎来送往的买卖,自然有几分眼力见,又一心想要巴结周朗夜,临走时主动给周朗夜递了一个包装严实的盒子,说,“这是好东西,周总。没有副作用,保管你养的那个小东西从此服服帖帖,您放心试试。”
周朗夜没想过要用这个,带回家后扔在书房里忘了处理,偏偏今晚被白辉激怒了,那种折磨人的狠劲从心里窜起来,他自己一时也收拾不住。
这时他摁着白辉的头,另只手弹开了瓶盖,将其中一头塞到白辉鼻腔中。白辉猝不及防吸入一股气体,脸色几乎立即就变了,呼吸凌乱起来,唾液咽得很急,好像瞬间被抽走了一半的神魂,挣扎的力气随之锐减。
周朗夜看着他的反应,像是有些满意,说,“原来见效这么快。”
说完又摸出一颗椭圆的药丸,撬开白辉的齿关,抵着他的舌头将药丸塞入口中。一直推到舌根处,确定他整粒咽下了,才把两根手指从嘴里退出。
在他松开白辉时,冷不丁听见白辉嘶哑着声,咒骂了一句不知什么含糊不清的话。
周朗夜认识白辉这么久,记忆里从未听他骂过人,不由得薄唇勾了勾,耐着性子问他,“辉儿,骂的什么?”
他叫他叫得这样亲昵,好像他们是一对契合恋人。然而听到的却是白辉从未有过的直呼其名。
“周朗夜......”
白辉嘴唇发颤,唇瓣是湿润暗艳的,引人遐想,在昏暗中泛起一层诡异而情欲的红,也让周朗夜迅速产生了某种冲动。
“我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种畜生......”
真的不像白辉会说的话。
周朗夜心里倏然空了几秒。
大概都疯了吧,他想。那种爱而不得丧心病狂的极致,就是周朗夜和白辉的最佳写照。
他凑近了白辉,咬着他的耳垂,慢慢地说,“那我就如你所愿,当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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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辉如果不是在十六岁那年遇见周朗夜,他这一生大概都会过得安稳许多。
或者上天怜悯他,让他在足够成熟的时候遇上对方,能够认清周朗夜那张斯文英俊的表皮下隐藏着的危险属性,他也会在不慎心动以后懂得适时抽身。
十六岁这样的年龄太青涩也太盲目了,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周朗夜要白辉的赤诚痴心,又要白辉的进退识趣;他要向白家寻仇,却要白辉给他真爱。
他自己分明不信婚姻,偏偏给白辉买了一枚婚戒强迫他戴上,睡觉洗澡都不准白辉脱下。
白辉好似一簇曾经怀揣热望的焰火,等不到他的黎明了,最终落在一场冷寂无声的长夜里。爱不得,恨也不得,留不得,脱身也不得。到了痛骂周朗夜“畜生”这一刻,他心里更恨的其实是自己。
周朗夜把他扔在二楼的这块小平台上,转身就下了楼。药效渐渐起来,白辉躺在地上,眼前环绕着迷离错综的幻影,下腹也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
过了不多久,他依稀又听见陶芝的声音又从楼下客厅传来,好像是来给周朗夜送文件。
周朗夜是有意的,白辉心想。这些平日熟识的人就在与他上下几米相隔的地方,而白辉却以如此不堪的形象被缚在这里。他不敢发出声音,不敢让楼下的人觉出异样,只能张着嘴无声地喘着,身体里那股热潮肆虐作乱,生理性的眼泪从眼眶滑出,他在绝望中尝到了苦涩咸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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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陶芝离开,周朗夜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白辉已经在上面待了快有四五十分钟了。




朗夜流光 第31节
他从玄关回到客厅,还未迈步上楼,猝不及防听见几下闷钝的声响,倏然抬头的一瞬,却见一条腰带状的长影从二楼直接落下。
周朗夜先是一愣,似是不相信白辉竟能从那个绳结中挣脱,而后快走了两步上到平台。皱成一团的t恤还扔在原地,白辉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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