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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夜流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凌伊丶
车库的声控灯随之亮起,周朗夜熄了火,说,“我家楼下。”
理智告诉他,不该带白辉回家。
可是情感的暗涌不受控制,他在那个路口掉了头,大概是想插手白辉的人生。
“下车吧。”他说,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希望白辉意识到正在发生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能够及时拒绝自己。
白辉揉着头,慢慢从车里走下来。刚才那短短十几分钟的浅眠,他竟然又梦到周朗夜了。这种滋味很难消受,他喜欢的人分明在眼前,梦里却和他说着再见。
他隔着车身看向周朗夜,叫他,“朗夜哥,你怎么带我回家了?”
他一手扶在车顶上,一手插在裤袋里,看周朗夜的眼神不似平常收敛。
见周朗夜没有回答自己,白辉笑了笑,又说,“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过了三年多也念念不忘,你还把我带来这里?”
酒色激人。今晚这两件在白辉这里都占齐了。
他既有色心,也有色胆,再细思一下周朗夜的反应,似乎冷静有之、疏远亦有之,但旧情难忘也有那么一点点。他觉得自己可以赌一把。
他们之间沉默片刻,声控灯倏忽熄灭。
周朗夜拍了一下手,在重新亮起的车库里对白辉说,“先进去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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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夜住的这栋宅子很空荡,奢华整洁得宛如售楼部的样板间,水晶吊灯照得地板光可鉴人,上下两层的独栋里几乎看不出什么生活痕迹。
白辉可能真的喝高了,扶着门框在玄关处望了一眼,就说,“住在这里会不会有点寂寞?房子这么大就你一个人。”
周朗夜蹙眉看他,“你今晚怎么这么多话?”
“我醉了嘛。”白辉换了鞋,笑着往里走,没走几步,忽然回身抱住了周朗夜。
“……你真的回来了。”他把什么矜持骄傲都放下了,在周朗夜怀里磨蹭着,像一只服帖柔软的猫,“我好想你。”
周朗夜任由他抱了片刻,垂眼看着他,“就算我说你的喜欢只是单方面的,你也要继续下去吗?”
白辉沉默少倾,声音低了些,“就算你不喜欢我。在不打扰你的情况下,我也可以喜欢你吧……”
——太乖了。周朗夜闻言,心里微微一拧,继而伸手扶住白辉的肩,将他从自己怀里带离一点。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白辉看着他,笑容似乎不如此前明亮,但是嘴角还勾着,“像我这样?每年给你的邮箱发生日快乐、新年快乐,虽然你从来不回。”顿了顿,又道,“最近总是做梦梦到你,本来和自己说好了,不要为你的事情心慌意乱,可是一见到你就忍不住再靠近一点。”
周朗夜面上不露声色,握着白辉肩头的一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白辉。”他放缓了声音,“这是你的醉后吐真言?”
“就算不喝酒,我也仍然这么说。”少年的声音是半哑的,眼神却很亮,“朗夜哥,三年前我可能还太小吧,说喜欢你你也不会当真。现在我十九岁了,再说喜欢你,你会不会相信我是认真的?”
这样的告白不管放在什么情境下,再配上白辉这张年轻俊美的脸,换谁也难以招架。可是周朗夜几经沉浮、道行太深,面上仍是一点波澜不见。
他说,“我相信。”
说完便打住了,等着白辉接话。
白辉果真受了鼓舞,满怀期待地看向他,“那、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朋友做起?”
周朗夜不置可否,神情里略带了几分玩味。
白辉又道,“你回来没多久,我就听我姐说了你很受欢迎。我姐的一个朋友也想和你结识,可惜你没答应。”
“我们就从朋友开始吧,这样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周朗夜自打回国以来,终日斡旋于各种利益争斗之中,明枪暗箭里走了一遭,此时被这样毫无心机的告白唤起了一丝尚存的良善,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白辉的头,叹道,“白辉,如果你签了陈益星的电影,以后就当是我养着你了。”
白辉一怔,好像没明白周朗夜说了什么,眼睛眨了眨,“......什么,朗夜哥?”
周朗夜也不是那种有闲心在这里谈情说爱的人,既然白辉说他一人住这处大宅太寂寞,又说先做朋友让他不必有负担,那么他就照单全收了。
他看着一脸迷懵的小朋友,浮起一抹笑,“以后你就住这里,我帮你联系一个经纪人,要是有谁还想跟你“做朋友”,比如你那个师兄,你就说你有朋友了。”
白辉整个傻掉,呆呆站在周朗夜面前,似乎不能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周朗夜喜欢他这张干净漂亮的脸,也喜欢他这种为了自己坦诚一切的样子,手里掐了一下白辉细嫩的侧颊,说,“以后是我周朗夜的人,谁再叫你去喝酒,就让他滚。”
作者有话说:
——斯文败类是真·败类,高岭之花却曾经为爱卑微。
第7章 也让我回赠一个吧
白辉迷迷登登,酒精的作用还未散去,直觉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周朗夜的手从他脸上拿开的一瞬,他抬手抓住了对方的腕,问,“......为什么?”
周朗夜的声音似极温柔,眼底却泛起淡薄无情,“你不是说我一个人住这里太寂寞么?正好留你暖个床。”
话说得这么直白,白辉也该懂了。他怔住不吭声,似乎心里正在天人交战。
周朗夜欠缺耐性,从他手中抽走了自己的手,问,“你是住这里,还是我现在送你回去?”





朗夜流光 第5节
白辉抬眸看向他,说了两个字,“这里。”
周朗夜薄唇勾起一点,像是对白辉的选择感到满意,继而把他领去餐厅,从冰箱里取出一个罐子,说,“这是钟点阿姨做的醒酒汤,加热以后喝半碗。”
白辉捧着那个精致的玻璃器皿道谢,周朗夜又道,“我要去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你想看电视或者打游戏都行。”
白辉点头说“好”,周朗夜就独自上楼去了。
他在书房里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看了沈卓发给他的长江实业的业绩报表、以及一些内部股权变动文件,然后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周朗夜走过去拉开门,白辉站在走道上,略显局促地问,“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我可不可以叫点外卖送过来?”
“没吃晚饭?”周朗夜看着他。
“嗯,今晚去见导演不想吃得太饱,怕影响试镜的状态。”白辉和他解释。
其实周朗夜忙到现在也没吃什么正经东西,就掏出手机,说,“我来订餐,一起吃吧。”
青屏山这里就有一处属于周氏的酒店,周朗夜直接打给部门经理叫了一桌好菜,酒店那边派出专车,不到20分钟就送餐上门了。
白辉揣着心事,吃得慢而克制。周朗夜却很轻松随意,给白辉剥了几只虾、盛了一盘意粉,又给自己开了一瓶白葡萄酒,靠在沙发里连饮了两杯。
起先白辉觉得忐忑不安,可是能和周朗夜在这么平和居家的氛围里一起吃饭,又让他渐渐感到知足。一顿晚餐慢条斯理地吃成了宵夜,等他们把外卖外盒收进冰箱,已经到了深夜。
周朗夜催促他去洗澡休息,又给他找了一套干净的浴衣。
白辉迟疑地问,“你呢?”
周朗夜看着他微微泛红的面颊,觉得他甚是可爱,就说,“这是邀请我一起洗澡?还是一起睡觉?”
白辉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似笑非笑地应着,“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周朗夜其实挺喜欢白辉的性格,就算这位小朋友常常在自己面前赔着小心,那种天生的风情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他也就不逗他了,把浴衣交到他手里,“我先去健身,你困了就睡,不用等我。”
也不知是为什么,白辉直到这时才有了一种真实的触感,好像切肤地感受到周朗夜的存在——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说话的嗓音,还有叫自己暖床时那种半真半假的口吻。
以及,自己真的住进了周朗夜的家里,以后就连交什么朋友,也会有周朗夜过问一遍。
-
过了一会儿,白辉坐在卧室的床边擦着自己半干的头发,周朗夜走了进来。
他也已经洗过澡了,白天那一身衣冠楚楚的衬衣西装悉数换下,现在穿的是一身法兰绒的睡袍。
周朗夜这个人,很像这座城市的春天,具有某种意味不明的迷惑性。
白辉一直觉得他是斯文白净的,言辞进退合宜,行动舒展从容,完美诠释着一个高门子弟或是商场精英的形象。尤其是那双手,长得很好看,每一根骨节都透出清俊的美感。
可是这时周朗夜身穿睡袍,柔软的面料没有削减他的优雅,反倒从他身上流露出了一种少见的压迫感。
白辉不由得紧张起来,好像瞬间被某种压倒性的雄性的气息所包围,脑中不受控制地涌现出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继而想往床角挪动——却被周朗夜一把摁住。
周朗夜睡前的健身时间一般是一小时,今晚他只在跑步机上跑了30分钟就下来了。
一想到自己的卧室里有白辉在等着,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竟有点抓挠。
这间私宅没有留宿过外人,甚至没有预留客房。白辉穿的是他备用的浴衣,尺寸大了一圈,翻开的领子下面露出条线优美的脖颈和锁骨。周朗夜慢慢靠过去,嗅到他身上清淡的薄荷香。
白辉抿紧了唇,看着他,继而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周朗夜伸手扣住他的脸,低声问他,“以后都住这里了好不好?”
白辉屏着呼吸,点了一下头。
周朗夜又说,“明天我派人去你的公寓帮你搬东西。”
他的声音是诱哄而危险的,让白辉感到无端着迷。白辉以为他会亲吻自己,可是周朗夜却比他想的更为绅士。
“睡吧。”男人说话的同时,直起了身。
白辉下意识将他拉住了,然后迅速以自己的唇在周朗夜的双唇上贴了一下。不等周朗夜回过神来,他已经收起双腿退缩到床上,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到了被子下面。
一道闷闷的声音从被中传出:“朗夜哥,晚安。”
周朗夜先是愣了愣,继而蹙眉失笑。这个看似轻巧却含着一腔孤勇的吻,好像让他触碰了白辉声称的那种“喜欢”的温度。他站在床边看着那团蜷缩起来微微发颤的生物,觉得好笑又可爱,俯下身一手撑着床垫,一手去揉被子,“白辉,出来。”
白辉把自己裹得很紧,被角紧紧攥在手里,又说了一声“晚安”——有点求周朗夜放过的意思。
周朗夜大概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毫无技术含量的吻,竟也让自己觉得意犹未尽。他掀起了白辉头上的那片被子,好不容易扒拉出半张脸,哄着小朋友,“再亲一下?”
说着,不给白辉回应的时间,就低头吻了下去。
白辉抓着被子的力气松懈了,周朗夜的吻从他的前额渐渐下移,吻过了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红润的双唇上。
白辉此前从未和别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心跳变得很快。周朗夜已经隔着被子抱住了他,热吻还在加深,白辉的意识仿佛已不属于自己,闭着眼睛任由周朗夜摆弄。
男人的舌顶开了他的齿排,开始往里探索。白辉被他撩拨得很难受,一面渴望获得更多一面又惶然地想要逃脱。唇齿交缠的温度让他整个人都发烫起来,等到周朗夜终于松开他的时候,他神情迷蒙地躺在男人怀里,双唇渗出诱人的嫣红,眼尾泛起朦胧艳色,黑色瞳仁有些失神地倒映着周朗夜的影子,模样是说不出的缱绻动人。
周朗夜心里倏然一软,贴在白辉耳畔,缓声对他说,“让一个小朋友主动吻了我两次,也让我回赠一个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早安,学长
白辉这一晚再次梦到周朗夜时,终于学会在潜意识里提醒自己,不要继续沉溺下去。
他在凌晨两点醒转过来,周朗夜就躺在身旁,单独盖了一床被子,睡得很沉。
卧室的窗帘是双层的,厚重遮光。白辉睁着眼,注视着男人的侧脸,直到视力完全适应黑暗的环境,能够依稀辨出周朗夜左眼下方的那颗泪痣。
周朗夜整张脸都是俊逸无暇的,唯独这颗痣坠落在一个不算恰如其分的地方,平添了一种哀伤欲泪的风情。仿佛这个男人不管如何冷峻或微笑,心里总有一处永远不会让人触及。
白辉情不自禁地伸手碰了一下,周朗夜没有醒。
他犹如一个食髓知味的吃糖小孩,又一次伸出手,男人敏捷地翻转过来,将他一把揽进怀里。
白辉吓住了,不知对方是梦是醒,愣愣不敢动。
周朗夜闭着眼,问他,“几点了?”
白辉的视线正好可以看到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小声说,“两点十七。”
周朗夜低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声调慵懒,带了一点鼻音,“年轻人的睡眠不该很好吗?怎么这个点就醒了。”
“我又梦到你了......”白辉被周朗夜抱得很紧、也很暖,黑暗中的拥抱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我最近总是梦见你,给我补课,带我去看电影,开车到青屏山俯瞰夜景,各种各样的事。三年前的那个暑假,好像怎么也翻不过去。”
周朗夜本来没想要和白辉夜半谈心。可是这么一个温暖可爱的小东西躺在怀中讲着自己的梦境,那里面起起伏伏全是周朗夜,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于是周朗夜耐着性子安抚了他一句,“以后每天都能见到我了,梦就少做一点。”
白辉先应了一声“好”,安静躺了一会儿,听着周朗夜的呼吸声不像是入睡的样子,忍不住又问,“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不走了。”周朗夜简短地答他。
然后是更久的沉默。直到白辉说,“你妈妈的事,我感到很难过。”既然慢慢地从拥抱中挤出一只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周朗夜的下巴,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抚摸他,“我辗转听到消息已经是顾阿姨病故的两个月后,本来想去温哥华找你来着,家里不同意。后来我把护照偷拿出来,准备自己买机票,没想到我姐又告诉我,你快要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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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夜的心门一直关得很紧。
他是一个戴了很多张面具的人,身处不同的环境就会换上不同的样子。
根基深厚的周家也不是一个能让他随意进出的地方。对于十九岁的白辉而言,或许还不知世事险恶人情冷暖,但是周朗夜已经把人性这本书读得很透彻了。
顾婵的死并非如外界所传,逝于疾病。周朗夜也从未想过要把真相告诉谁。
可是身在这个微妙的时间,陷入这段微妙的距离,白辉的不谙世事却好像带有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量,把那些属于周朗夜的伪装和戒备都掀掉了,只剩下白辉怀揣的一颗毫无保留又不怕受伤的心。
周朗夜在自己都还未意识到的情况下,说了一句,“她不是生病走的。”
白辉微怔了怔,周朗夜随即睁开了眼。
于是白辉知道,这句话是真的。
尽管他不够世故老练,幸而足够聪明。他没有追问下去既然不是病故,又会是什么,或许猜到了这个答案会让周朗夜感到不堪。
他只是问周朗夜,“你是为了你妈妈才回来的吗?”
周朗夜垂眸看着他,等同于一种默认。
白辉心里拧痛,觉得周朗夜藏着太多秘密,活得并不轻松,又忍不住问,“我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
周朗夜的感动千载难逢,这一瞬间却真的有点动容,他揉了揉白辉的背脊,不想让这个小朋友背负太多沉重的情绪。
“你帮不上忙。”他说着,勾唇笑了笑,又道,“以后多陪陪我吧。”
白辉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下巴,软而乖地说,“三年前没有留住你,这次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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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住进周朗夜家里这件事,原本白辉还存有一些犹豫。他们从分别三年、相隔整个太平洋的漫长距离,突然变为同床共枕的关系,进展似乎太快。
可是经由一场深夜聊天,白辉打消了顾虑。他觉得周朗夜需要自己,尽管他不知道对方在筹谋什么,可是他能感觉到周朗夜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不管多么强悍的人,都需要一条没有后顾之忧的退路。白辉觉得自己就是那条退路。
早起时他先醒来,比平常的起床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在他轻手轻脚滑下床时,周朗夜也醒了。
白辉冲他微笑,说,“早安,学长。”
周朗夜自从住进这里,每日早出晚归,出门时带着真伪莫辨的铠甲,回来时散落一地勾心斗角的残骸,从未想过自己是否孤独。
这时面对白辉的笑容,一种前所未有强烈的想法却从心底翻涌起来——他要把白辉留在身边,把他养成一个永远都能这样贴心乖巧的情人。
他坐在床上,也说了声,“早。”同时伸出手,示意白辉过来。
从床角到床头,不过短短三五步的距离。
白辉天真地以为,自己走向的是一段许以彼此承诺的美好愿景。却不知他脚下的每一步,此后都张开着周朗夜结的网。
他走得越近,陷得越深。重重叠叠,全是迷障。
他执意所爱的这个男人,将为他打开一个全然未知的新世界。那里面的白辉,站在璀璨闪光灯下,拥有世人羡艳的一切,背后却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着,直到失去他最珍贵的爱与初心。
作者有话说:




朗夜流光 第6节
第9章 学长教你啊
这天下午白辉回到公寓去搬东西。因为是周末,梁青野叫了几个朋友在客厅里撸串儿打游戏,见到失联了一天一夜的白辉突然开门而入,他立刻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和周朗夜度过的十几个小时,好像给白辉身上的一切都安装了加速器,他一时间没法解释自己的变化。两个工人在他的卧室里替他打包书籍和衣物,梁青野按捺不住心中疑虑,将白辉拽到阳台上。
“你到底怎么回事?先是一整晚都不回来,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现在一进门就说要搬走?”
白辉不能道出实情,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下个月的房租我已经付了,师兄你还有时间再找新室友的。”
“我是缺你一个月的房租吗!?”梁青野不禁有点火大,看着白辉穿了一件不怎么合衬的新t恤,下身的牛仔裤却还是昨天出门的那一条,直觉有什么事发生,“你昨晚不就是去试个镜吗?后来怎么一夜未归?”
白辉背靠阳台护栏,偏过头看着下面小区里的人来人往,想了想,觉得瞒着梁青野也忒不地道,就含糊地说,“我之前跟你提过吧,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好几年。昨晚我们又遇上了,进展还比较顺利......”
“搬到一起住”这样的话,白辉年轻面薄,有点说不出口。
梁青野倒挺通透,一针见血地问他,“然后呢?这才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你们就决定同居了?”
白辉心想,要是同居也还好了,可是周朗夜分明说的是“养着他”。
他垂下眼,避开和梁青野对视,慢吞吞地说,“算是吧......”
梁青野等了一会儿,见白辉没有多谈的意思,有点无奈地问,“你这个感情对象神神秘秘的,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白辉点了点头,仍然没有透露有关周朗夜的任何背景。
他们两个人又在阳台上相对无言地站了一会儿,客厅里的几个男生大声招呼梁青野,梁青野嘴上应着“就来就来”,脚下也没有挪动。
不多久,搬家工人手脚麻利地从白辉的卧室里抱出了五六个大纸盒。白辉就说,“那我先走了师兄。”
梁青野辨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他从白辉艺考时就认识他了,到现在差不多快两年时间。白辉在学校里人气挺高,朋友却不多。梁青野高他两个年级,因为和白辉同属一个导师,也曾同台排过戏,平时经常玩在一起。
他以为自己只是把白辉当做要好的朋友,或是一个聪明上进的师弟,可就在白辉告诉他已有喜欢的人时,梁青野的心情变得微妙起来。
这种感觉陌生又汹涌,让梁青野不敢细想。
他目送白辉出了门,又从楼上看着他坐进搬家公司的小货车里,一直开出小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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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辉这晚独自在青屏山的别墅里吃的晚饭,然后就等着周朗夜回家。
他完成了台词功课,练完了形体,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转播的球赛,最后躺在沙发里昏昏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辉忽然感觉自己被谁抱了起来,惊慌之下睁开了眼。
周朗夜的脸距离他不过十公分,男人沉稳的声音随即响起,“回床上再睡?”
白辉身高178cm,尽管身形偏瘦,打横抱着也并不轻巧,但是周朗夜走得很稳。
白辉一下子脸红了,磕磕绊绊地说,“朗夜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说着,就开始挣扎。
周朗夜已经走到楼梯边,也怕把白辉摔着,就放他落地。
白辉有点紧张地退了一步,背抵着楼梯扶手,找个话题化解自己的尴尬,“你吃晚饭了吗?”
周朗夜看出他的不自然,心想这也就抱了一下,小朋友未免太面嫩了——手已经伸了过去,顺着白辉的侧脸轻捏了一把,说,“吃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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