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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夜流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凌伊丶
白辉取了药,浑浑噩噩坐在返回别墅的车上。直到这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这么不堪一击,他设想了各种最坏的可能性,那里面每一个处境里的白辉都是百口莫辩的结局。
他厌倦了这种惴惴不安、总是等着刀子落下的感觉,也不敢再去细想同床共枕的那些夜晚里,周朗夜给他的怀抱是否有所保留。
当他回到别墅,听着秦阿姨跟他絮叨,刚接到周朗夜打来的电话说了今晚回家吃饭,白辉突然萌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他想,既然已经辩白不了了,不如索性就坐实这件事吧。让周朗夜对自己彻底失望,白辉也可以从此死心了。
下午他收到了周朗夜发来的信息,说是已经回到平州,要在公司里开一个总结会议再返回家中。而这次白辉破天荒地问了周朗夜到家的具体时间。
过了大约十分钟,周朗夜回复他,:大概六点散会,七点以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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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辉有意地选了周朗夜回家前后的时间进入书房。
以前他从未单独进入过这个房间。他知道这间别墅里的几处公共空间,比如厨房客厅是装有监控探头的,但是书房这里没有。
所以若要追究他到底在此处做了什么,就好比今早去周宅和周泽聊了什么一样,简而言之:说不清楚。
冬天的下午天黑得很早。五点刚过,日光就从山林间沉没了。
白辉开了灯,坐在沙发里用手机看剧本。那上面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全都读不通。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周朗夜在早知他见过周泽,又发现他私自进入书房后的反应,继而就越想越乱,最后连不知所谓的剧本也看不下去了,只能把手机放在一边,任由自己陷入一种思考过度以至大脑空白的状态。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他隐约听到了轿车驶近别墅的声音。从前门的那个角度,应该是可以看见书房这一侧亮着灯的窗户。白辉有点紧张地站了起来,准备要与周朗夜面对面。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车很快开走了,却迟迟无人进屋。
白辉在书房里等了快十分钟,仍然听不到楼下开门的动静。他开始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于是让书房继续亮着灯,走到了同在一层却朝向不同的客房,通过那扇能将前院一览无遗的窗户,看见周朗夜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另只手执着半截烟,穿着大衣站在车库门边。
周朗夜脸上的表情平静,一支烟快要烧完了,他才缓缓抬头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
白辉心里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像一束暖光一样照在他心里最冷暗的那个角度,可他又不敢确信。
外面天寒地冻的,白辉不忍心再看周朗夜站在室外吹风,转回书房关了灯,慢慢走下楼梯,进入厨房。果然不出几分钟,前门有了响动。
周朗夜提着蛋糕,大衣都还未脱下,就循着声响进了厨房。
白辉正在摆弄碗筷,周朗夜笑着过去,把蛋糕往料理台上一放,说,“买了你喜欢的榛子口味,我还在店门口排了十分钟的队。”
“老婆给亲一下吧。”男人又道,神情温柔,一点瞧不出异样。
白辉心里有点抽痛,觉得自己先前想错了,周朗夜这样的人要什么不能满足,犯不着跟自己在这儿演戏。
可他还没能从那种过于不安的情绪里缓过劲来,于是沉默着,凑近亲了一下周朗夜的脸,立刻又被男人捞过来抱住了。
“辉儿你好暖和。”周朗夜跟他磨蹭,像是要从他身上汲取温度。
白辉声音微淡,问他,“你不是从车里下来就直接回家么?怎么身上这么冷。”
周朗夜拥着他,白辉看不见男人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说,“进门前接了一个电话,站在门口讲完了才进来的。”——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为着白辉的体面,撒了一个谎。
抱了大约半分钟,他松开了白辉,提议先切块蛋糕。白辉说要先吃饭,于是周朗夜就去洗手,一面抹着液体皂一面说,“昨天你才被电饭煲的热气冲着手了,放着让我来。”
饭是周朗夜盛的,虾也有周朗夜替他剥。白辉食欲不怎么好,吃得很慢,看到坐在自己对面一如往日的男人,渐渐平静了下来。
饭后他说想尝尝蛋糕,周朗夜起身去拆包装盒。
就在周朗夜持着店家附赠的餐刀切开蛋糕的同时,白辉从后面将他抱住了。
他的脸埋在男人背上,声音听起来被闷得有些温软,“你明明都知道了......知道我早上去了周家,知道我刚才就在书房,为什么一直忍着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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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白辉把周朗夜想错了。
周朗夜没有怀疑过他,没有对他提防,也没有半点与他为难的意思。
周朗夜只是担心白辉的安全,怕他被周泽蒙骗或挟制,所以暗中插手了这件事。他不敢勉强去问白辉,也做好了白辉或要拿回白家产业的打算。总之周朗夜的想法很简单,白辉想做什么,那就由着白辉去做,就算是对自己不利,周朗夜也心甘情愿受着。
他把餐刀夹在两块蛋糕之间,继而感到白辉揽着自己的胳膊有些发颤,于是对他说,“书房保险柜的密码是072526。我没有什么要问你的,但你可以随时来问我。”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而后白辉带着一点鼻音,慢慢地说,“你傻啊......我坐在书房里看了半小时剧本。”
傻的何止是周朗夜呢,白辉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
周朗夜愣了愣,迅速把整件事想明白了,转过身来面对白辉。
白辉的眼眶有点红,持续一天的胡思乱想把他的心绪搅得很乱。他字句不成地说,“我被司机硬带去周家了......”
“周叔叔和我聊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内容,后来我才猜到他想做什么。”
“我怕你不相信我,就破罐子破摔地进了书房......”
话没有说完,周朗夜也不会再让他说完,俯身就将他吻住了。
他们两人靠在餐台边,在榛子蛋糕不断散开的香气里,投入地吻了很久。当周朗夜稍稍离开一点白辉的唇,对他说,“我不会、永远不会怀疑你”,继而捧着他的脸,再一次深吻他时,白辉终于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坚持。
他在交缠的气息里想起那一抹站在屋檐下抽烟的身影——提着新鲜的蛋糕,平静地燃着烟,不声不响地等在门外。等一个不知在做什么的恋人,却仍然决定笑着进屋与他相见。
原来周朗夜也和白辉一样,想要为这份总是如履薄冰的、战战兢兢的爱注入多一些勇气,相信它从此可以爱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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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实施计划的效率之快,不单白辉缺少防备,就连周朗夜也始料未及。
由于白辉只剩下最后一天假期,紧接着就要跟随上映的新片进行路演。周朗夜本来打算等白辉开工以后,再慢慢去与周泽斡旋。
没想到隔天上午,正在收拾行李的白辉接到了母亲童昕打来的电话。
自从周朗夜受伤入院后,白辉就没再回过白家。他既已决定不上周泽的套,也没有开口找周朗夜讨要白家股份的打算,接起母亲的电话时,心里总不免有些愧疚。
童昕的声音听着很平常,先是和白辉说早上刚把白翎和万彼德送去机场了——尽管婚礼因故取消,白翎还是决定照旧完成蜜月旅行。继而又问白辉,晚上有什么安排。
白辉自己并无什么要紧事,听着童昕的意思,是想让他回家吃顿饭,他就顺水推舟说自己晚上还空着。
童昕的口气立刻像是高兴了些,果真就叫他回家陪陪父母。
白辉这次要与周朗夜言归于好了,又堂而皇之在半山别墅里住了两周,却没有听到父母那方的反对,不由得有些感念他们的让步,当下便没有拒绝。
挂了童昕的电话后,白辉又给周朗夜打了一通,说明自己要陪父母家吃顿晚饭。
周朗夜原本打算这天只工作到中午就提前下班,且已经包场了一部电影又预订了酒店,只等着带上白辉正正经经约个会。
可是听白辉说起要回白家一趟,周朗夜也找不出理由反对,拿着电话想了想,嘱咐白辉别墅的地下室里堆着不少名酒和奢侈品,尽可以选些喜欢的作为礼物带回去。
白辉轻盈的笑声透过电波传入周朗夜耳中,“噢,说出来不怕你尴尬,刚才秦阿姨跟我讲了几乎一样的话。”
气氛很好,来日方长,他们也不差这半天的分别,隔着手机又聊了几句,最后约定周朗夜晚上派车去接白辉回家。挂断电话前,周朗夜想着晚上的约会泡汤了,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就对白辉说,“晚上早点回来吧,再给我匀点时间。”





朗夜流光 第47节
——昔日那个纨绔公子的样子全不见了,心尖上放着他最珍视的恋人。
八年前是白辉在周宅外央求周朗夜,再看一场离别前的电影。如今身份互换,变作了周朗夜期望着白辉回家别太晚,还有时间一同看电影。
白辉这天下午早早去了市区,童昕提议要在一间新开的餐厅喝下午茶,再一同回家吃饭。白辉没有意见,准时到达约定地点。
童昕订了一处靠近室内花园的小包厢,正眉飞色舞地和一位朋友连线讲视频电话。白辉已经走到她身后了,她通过摄像头才发觉儿子到场,于是匆匆结束了通话,又扬声叫来在花园里溜达的白礼睿。
白辉与父母围着圆桌坐下,服务生端上了热茶和点心,他们开始聊天。
先说了些有关白翎与万彼德的婚事,而后童昕又提到白辉自从去了首都,便与父母联系少了,不是当年那个贴心的孩子。
那些前尘旧事,童昕一概没提,白辉当年在周朗夜手里遭的那些罪他们也像是不知道。
白辉没有反驳,只是答应以后要多与家中联系。继而就聊到了白辉的事业发展,童昕对白辉说,近日有位资金雄厚的老板有意要签下白辉,也是他们认识的一位朋友,怂恿白辉考虑考虑。
说着就摸出一张名片,上面以烫金的字体印着“旗迈娱乐”,下面是个两个字的人名:曹迅。
曹迅这个名字,白辉的确有那么点印象,似乎是他曾经参演的哪部戏的执行制片之一。
白辉有点无奈地笑了笑,问童昕,怎么会跟这样一个年龄和行业都与他们相差甚远的人结交上的。
白礼睿在一旁说,都是平州本地人,相互也有共同的朋友。
话题就又转上了曹迅想签白辉的这件事上。白辉很少与父母聊起自己的演艺工作,这时只能耐着性子解释,目前已有乔蓁工作室的合约在身,不能再签东家。
童昕听到后来,不禁有点着急了,说自己先前代替白辉应下了曹迅的邀请,现在突然反悔说不行,未免太伤朋友间的和气。
白辉听出她话里有话,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问她,“妈,你想我怎么做,不如直说吧。”
白辉做事通透,像是童昕和白礼睿这样的父母,他既然遇上了,没有多大的指望,然而不到最坏的那一层,他觉得帮衬一点也无妨。
于是童昕就当着他的面,给曹迅打了一个电话,开了公放键,把手机放在自己和白辉之间。白辉在电话里客客气气称呼曹迅为“曹哥”,然后插不上话地听着曹迅给他灌了一堆迷汤,说什么白辉演技在95后小生里无人能及,又说什么早就想签他了苦于没有门路。
总之最后白辉不得不把他打住,客套而理智地问他,“曹哥,我的经纪人是乔蓁,您应该早知道了吧?”
曹迅那头堵了堵,才像是折衷退了一步,说,“小白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这边有个准备投资的剧本,想和你见面聊一聊。”
白辉还没说什么,童昕却抢先道,“小辉现在就有空,曹总也还没下班吧?”
事情进展太快,白辉一下有点蒙,本想说择日再谈,没料到曹迅那边也应得很快,说,“当然没问题,现在我们就见见。”
曹迅的旗迈娱乐总部设在首都,平州有一间分部,他这周就在平州本地。公司地址距离白辉所在的酒店很近,围绕着市区cbd的高架桥,分处于东西两个出口,车程也就十几分钟。
这时还不到下午五点,童昕一副很为白辉着想的样子,“妈妈见过这个曹总,做事有气魄,你和他聊聊就当是拓宽演艺圈的门路。聊完正好回家吃饭。”
白辉有些无奈,又拗不过父母的主张,只能穿上外套出了酒店餐厅,叫上一辆出租开到旗迈娱乐所在的商务大楼前。
前台工作人员大概早已得了授意,白辉刚报出曹迅的名字,其中一人就殷勤地领着白辉乘坐电梯直达二十层楼。电梯门一打开,曹迅已经站在外面,主动和白辉握手,然后领着他往办公室走。
进门时白辉抬眼看了一眼门牌,上面刻着“总裁办公室”。他一个闪念,想起那张名片,曹迅的职位应该是副总,正在疑惑时,曹迅已经揽了一把他的肩,将他领入了室内。
门在身后关上了,曹迅笑吟吟地说,“白辉,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旗迈的老总周维琛。”
那个从未消散的噩梦,一下走到了白辉跟前,高大的身影挡着外面渐沉的天光。
周维琛冲着白辉露出冷笑,说,“好久不见,大明星。”
第69章 完结章
自从周维琛被迫离开华讯影业后,暗地里仗着周泽给他的资金支持,自立门户创办了“旗迈娱乐”。找了一些眼光不错的星探招募旗下练习生,也投拍过几部影片,过去几年的盈利还算稳定。
就在两周前,久未联系的周泽突然问他想不想签下白辉,周维琛揣摩到了父亲的心思,又想起自己先前在白辉那里未能得逞的耻辱,立刻答应下来。
历史永远有重演的可能。三十年前,那个无辜受害的人是顾婵。如今换作了白辉。
童昕和白礼睿并不知晓事件全貌,也不知道白辉被周维琛垂涎已久,只是得了周泽的许诺和授意,怂恿白辉来与周维琛见上一面。而曹迅不过是一个能让白辉不起疑心的幌子。
白辉一见到走近的男人,立刻浑身发冷,急欲转身离开,被站在一旁的曹迅见势架住了。
周维琛停在他身前一步的地方,双眼放光地盯着他。
一年多没见了,周维琛始终惦记着他,还照着白辉的模样签过两个新人。奈何替身好找,正主难寻。白辉这一身清冷的气质,那些个俗物模仿不来。周维琛床上床下都搞了,却始终觉得差点意思。
他在这间办公室里等着白辉上钩的十几分钟里,整个人兴奋得不行。以他十余年间阅遍花丛的经历,到了白辉身上好像都不管用了。单是想想白辉上次在自己身下顽抗不从的狠劲,周维琛就恨不得立刻把他在当场摁倒。
白辉趁着周维琛伸手过来、曹迅稍许松力的一瞬,用力将曹迅推向周维琛,随即转身跑了两步,一只手已经拉住门把了,曹迅突然从后方将他拖下。继而是周维琛从一旁早有准备的器皿中摸出一块浸了迷药的毛巾,不等白辉挣扎,一把捂紧了他的口鼻。
白辉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挟制住,根本无法反抗,混合了强效苯乙胺的迷药很快起了效用。他的意识渐渐不清了,手脚也浮软无力,耳畔似听到周维琛的笑声,“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你迟早要落在我手里......”
白辉脱力地滑跪下去,落在周维琛怀里。
在他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瞬,感到一只手迫不及待地伸入毛衣下面,摸到了他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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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夜蹙眉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内容,那上面是一份几个月前周泽做过的体检报告。
他买通了周泽的私人医生,也是刚刚从对方口中得知,周泽身患肺癌已经到了晚期,大约是活不过今年了。
周朗夜快速将附件浏览一遍,心里生出隐隐的不安。像周泽这样的将死之人,却对所有亲友隐瞒着自己患病的消息,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举动?
周朗夜灵犀一闪,想到了今晚去陪家人用餐而没有带上随身保镖同行的白辉。
他立刻给白辉拨去电话,手机响了很久的忙音,一直无人接听。周朗夜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开始放大,他拨通内线电话叫来陶芝,让她装作白辉的助理给白礼睿打电话。
陶芝做事机敏,亦很懂谈话的技巧,几句话周旋下来,顺利地从白礼睿那里问到了白辉所在的位置。
——世峰大厦。周朗夜从陶芝口中听到这个地名的瞬间,脸色就变了,一把抓起出抽屉里的车钥匙,吩咐陶芝,“找几个可靠的人跟着我,周维琛的旗迈娱乐就在世峰大厦的二十层。”
说完他就冲出了办公室,沿途有几名公司的主管与他迎面遇上,纷纷让开了通道,他们只见这个素来不露声色的男人身上裹挟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狠戾,又似乎夹杂着从不属于他的慌乱。不知是谁激怒了他,竟能让周朗夜露出这样急欲杀之而后快的神情。
世峰大厦视野最好的十八至二十层楼都属于旗迈娱乐,而余下十几层还有另外七八间公司,因此门禁不算太严。
周维琛和曹迅大概没有想过,就这么谨慎地引导白辉前来,还能惊动谁来救他。曹迅离开时只是反锁了总裁室的门,吩咐外间的助理提前下班,其余并无更多防备。
周朗夜带着带了五六名贴身保镖,雷厉风行地上了二十层,其中两人跟随周朗夜径直冲到总裁室门,一同撞开前门。
周朗夜率先冲进去,两名保镖识趣地守在门口,其余保镖则开始在楼层里控制局面,不准员工声张报警。
周维琛将白辉迷晕以后,拖入了与总裁室相连的休息室。周朗夜踹门而入的瞬间,原本昏暗的室内突然涌入一片亮光。
正站在一台摄影机旁,只穿了一条长裤的周维琛愣了愣。周朗夜也一下愣住了。
白辉蒙着眼罩,双手被缚,穿着暴露的下装,被强制捆在床上。周维琛给他上下都塞了东西,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样子惨不忍睹。三台摄影机正围着床位拍摄,白辉那半张未被遮住的脸上全是泪痕。
周朗夜整个人几乎都在这一瞬崩溃了。
周维琛抄起一根金属球棍猛冲上来,被他以手臂直接挡下,疼痛什么的周朗夜统统都感受不到了,他像一头暴躁的野兽一样把迎面而来的周维琛直接干翻在地,拖着对方重重撞在墙上,又掀起一台摄影机朝着周维琛砸过去。
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到床边,面对意识不清的白辉,嘴里叫着,“辉儿...辉儿......”
先是抖着手取下了震动的道具,又去解白辉腕上的绳结。
白辉手部早有旧疾,周朗夜见着那上面被勒出的几圈痕迹,止不住地心惊肉跳,一面以指腹来回摩挲着一面低头胡乱地吻去上面的血痕。
周维琛的迷药剂量用得不轻,白辉刚一脱离了外物的控制,立刻就失神晕了过去。
周朗夜脱下自己的大衣将他裹好,转身从三台摄影机里取出母带,然后抱起遮挡了面目的白辉,快步走出房间。
外面守着的两名保镖乍一见他出来,都暗暗吓了一跳。
周朗夜穿着单衣,双目赤红,右手的指节全是血渍。保镖里领头的那个见状迎上去,说,“老板我来抱吧,你刚出院不久,不能负重。”
周朗夜冷声让他们出去清场,硬是咬牙抱着白辉从已经隔离得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直接进入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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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辉被周朗夜带回半山别墅后,迷迷糊糊地醒过一次,浑身都燥热得难受。各种可怕的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他缩成一团,却不知自己能躲去哪里。
可是很快的,他就被一种熟悉的感觉拥住了。有人揉着他的头,亲吻他的额际,白辉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泣发抖。
他发着烧,说着胡话,还是渐渐认清了周朗夜。
他抓着男人的衣袖,像个脆弱无助的小孩一样发问,“他们知道周维琛的目的吗?......怎么还能把我送到他跟前?”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一再地经历这种事...?”
“你爸爸和哥哥简直禽兽不如,为什么连我父母也要和他们联手...?”
周朗夜心痛得无法言语,把白辉紧紧抱在怀里,等他哭累了,最终在周朗夜的安抚下昏沉睡去。
白辉度过了极其难熬的一夜,药物引起的反胃和高烧让他在恍惚中见到很多幻影,梦魇一般纠缠不休,让他无法动弹甚至一度呼吸困难。周朗夜几乎通宵没有阖眼,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直到白辉的体温在凌晨慢慢降下去,脸上也恢复了一点血色,他才陪着一旁浅睡了两三个小时。
待到白辉慢慢醒转过来,已是隔天上午。房间的窗帘全都拢着,光线昏暗,他的视线先在正对床脚的装饰架上停留片刻,看了半分钟烟雾袅袅的加湿器,而后听见卧室门响动,下意识地偏头去看,只见周朗夜穿着浅色的居家服走了进来。
他们两人起先都没有说话。周朗夜走到床边蹲下了,去握白辉的手,然后说,“我刚给乔蓁打了电话,说你染上流感,要在平州多休息几天才能复工。”
白辉轻应了一声,撑着床垫想要坐起。周朗夜将他扶住,往他身后放了两个靠枕,又道,“其余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以后周家的人绝不敢再动你一分一毫。”
白辉有些担心他冲动行事,虽然不愿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他还是念出了那个名字,“......你把周维琛怎么了?”
周朗夜伸手揽过他,把他的头压在自己胸口,沉着声说,“断了一条手,脑震荡,现在躲在出境的飞机上,去的是没有引渡条款的国家。只要他敢回来,立刻就会因多项刑事罪名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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