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我怀着侥幸的心理，默默跟在大块头的身后。4排12座。坐定。脚上原本阴冷的感觉已经渐渐消失，果然和我想的那样，这鬼也是怕恶人的。
要不回家去纹个纹身不？说不定看到纹身，那些玩意儿就不会来找我了。我想得也是美，不过奶奶在这方面很传统，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让我去接触这方面的东西的。所以，我也只是自己在心里头想想罢了。
电影开幕。惨白的电影屏幕上爬出来一个女鬼。我拿出了电影票，看了几次电影的名字，这剧中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女鬼的啊！
我心中有些慌，眼睛四处追寻着那个应该是恶人的大块头。他此刻正鼓着肚子，看到我在看他，挂着奇怪的笑容扭头也看着我。
！！！
他哪儿是什么人啊！我摘下了眼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大块头根本就不是人！他的肚子那么软，就是因为是一张嘴唇！
我浑身发软，隐约感觉到了不妙。一回头，屏幕中的女鬼开始大跳**。
这玩意儿，根本就是给鬼看的吧！为什么我能买到票？我的手有些哆嗦，又匆匆掏出了手机出来。
对着电影票，那哪是我买的电影票啊！
手中的票子泛着**，上面有一张大嘴，里面喊着几颗眼珠子和眼球。上面有鲜血不断在流出来，我的手更加湿了。我小心地靠近鼻子闻了一下。
那不是汗，有一些陈年的酸腐味道和些微的铁锈味道。凑合在一起，难闻得要死。
我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味道，只隐约知道，这东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从包里掏出纸巾来，随便擦了擦，就打算走人。
没想到，我的动静还是让周围的鬼怪们注意到了。有什么东西缠着我的手指头，舔了舔我的手：“姑娘，你是人呀？”
！！！
这一句话就像是在观影厅中忽然炸开来了一样，我的心猛然一跳。观影厅中所有的鬼都冲着我这个方向看来。
我不知道他们在生前遭遇了什么，才会在死后呈现出这幅怪样子来。除了那个嘴巴长肚子上的大块头，还有头拿在手里的瘦子，整个鬼都成一块的肉饼子。
我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对了，肯定是了。这个世界上有鬼，一定有鬼！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就是鬼！
我觉得整个人都被汗水给彻底浸透，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
“你们，别靠近我。”看着这一个又一个的鬼越来越接近我，我也越来越害怕。手上，脚上，有什么湿润的东西缠了上来。我整个人吓得闭住了眼睛，怎么办，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在这里。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绝对不会在鬼节的时候作死出去了！
但是，我已经彻底没了机会。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鬼。我此刻无比痛恨自己，也深刻地理解到了不做死就不会死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我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掉，一直往下掉。心中一抽一抽得疼痛，不知道奶奶知道了消息之后会怎么样，奶奶会哭么？
大概是会的吧。
只愿死后，我还没被他们吃掉。我的灵魂能够回到奶奶的身边。我的眼角不停有眼泪滑下来，那些鬼魂似乎更加兴奋了。
也是的，谁会想到看场电影，竟然还会有生人闯入。
忽然，有冷冰冰的吻落在了我脸上。我顿时怒从胆边起，直接掀开面前的那鬼：“有完没完！爱吃不吃！吃人还带调戏人的！十辈子没摸过女人啊你！”
面前的鬼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去了，只有那只在跳**的鬼还迟疑着不肯走。而我面前，飘着一个非常帅气的鬼。
“你是……”
清醒啊！我告诫自己，他在怎么样，都只是个鬼，是鬼！
那鬼冷冷得看了我一眼，而后又将视线转回到了看着他的艳鬼身上。
“你自知。”艳鬼听了男鬼一句话，哆嗦一下就消失了，将我独自和男鬼留在一起。
我退后了两步，想要离这个男鬼远一点。但他的动作更快，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
抓住了我的手？这怎么可能？我惊讶地看那双半透明的手，明明他是鬼不是，为什么能抓住我的手？
不对，我刚才还装上了那个鬼的肚子。
“你是谁？想干什么？”面对男鬼，我忽然没了害怕的心思。
他冷冷地看着我，留下了两个字：“玄墨。”
玄墨，是谁？他看上去不过是二十来岁的男孩样子，脸蛋精致，泛着淡淡的光芒。如果不是身上有一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绿光，这个人我想会有很多人都喜欢的吧。
玄墨因为我挣扎的动作而脸色有些不好，他忽然一跃，离开了我的身边。但他却在我的脑袋中留下了一句话：今天晚上我去找你。
他……什么意思？





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第四章 观影厅
这鬼消失了，观影厅也落寞了下来。我走出观影厅，这算是劫后重生么？
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路过，看到我从观影厅中出来愣了愣，急忙又拉着我走到了旁边，小声询问我要不要紧。
我一想就大概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他知道这个观影厅有不干净的东西吧。我试探着问：“是不是里面有死人？”
工作人员一听，脸色就白了。他小声得对我说：“看你也不像是撒谎的人。我今天就直接和你说了，你以后最还还是当心点，别随便来这个观影厅。”
我奇怪地掏出了电影票：“但是我买的电影票是这里的啊……”
他看了一眼，脸都掰了。我也反应过来，那个哪是什么电影票啊，明明我刚才还看到电影票会吐奇怪的水。
果然，我趁着灯光一看，就知道这电影票不对了。
“是谁卖给你的？”他拉着我的手，指着电影票道。
“我从网上团的。”我拎着这电影票，瞄了一眼。原本的电影票应该是光滑的铜版纸质，刚才在里面我看到的是黄纸，而现在……
电影票又变了。小小的电影票上，血淋淋地挂了几个字：今晚我去找你。
今晚，他来找我？是谁？是谁来找我？
那个工作人员可能是看我的脸色不是很好，拉着我到旁边坐下：“你别怕，可能是谁的恶作剧。这样，我给你上报领导，查查到底是谁的恶作剧。你留个联系方式下来，等调查有结果了我马上联系你。”
我摇了摇头。他们调查不调查，都是一样的结果。根本就不是什么恶作剧，而是鬼，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你能和我说说为什么那个地方不放电影么？”我问道。
那工作人员叹了口气。我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才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个观影厅，当初进来了个神经病。捅了影厅里不少的人。影院重新装潢了一下继续开放。就是后面好像有些不干净来着，所以封住了。”
我看着他又动了动嘴唇：“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影院的名声还是要的。”
这简直就是缺德！发生了这种事情，竟然还不好好地封住这个影厅？我看着他脸上有苦色，知道他只不过是个打工的，也不好为难，就胡乱应了两声。
他可能也看出来了，给我倒了杯热水：“既然好了，就早点回家吧。”
我喝了两口，不经意地又问了一句：“那那个精神病人呢？”
“那人？”他的脸色白了白，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来：“死了。他把观影的人砍了自己还吃了不少肉，把自己活活噎死了。”
我一想，这会不会是那个大块头？趁着这人还愿意和我聊，我试探着问了一下：“那个精神病人，是不是有纹身，很胖？”
工作人员一听，马上就把我拎了起来：“小姐，你可以回去了。”
我一下子有些懵，看那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心理就大概有数了。我看到的那个大块头，应该就是那个鬼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聚集在一起看**。
我看他有发怒的征兆，脚下抹油就跑了。那个精神病人，可能根本就不是精神病人吧，而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身。
我脑子一热，决定弄清楚这件事情的**。至于小安，她现在应该很生气，等回家之后和她打个电话道歉就好了。
回到了家中，奶奶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好。当她看到我也不过是勉强一笑，要是平时的奶奶，早就乖囡乖囡叫着上来了。
“奶奶？”我有些奇怪，奶奶的表情看上去像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奶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让我吃了一惊。我不由皱了皱眉头，退后了两步：“奶奶？”
奶奶的表情更加严肃，指着我手上，问：“你这是怎么来的？”
什么怎么来的？我看了看奶奶指着的地方，顿时吓得面色发白。我的手上多了一个红色的痕迹，我也说不出是个什么形状来，只是那诡异的形状，让我看着就不由自主有些发抖。这是什么东西？
“奶奶！这是什么！”我被吓得不行，抱着奶奶就想哭。
奶奶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躲不过躲不过，最终还是躲不过。”她揉了揉我的头，我看奶奶眼中分明就是有眼泪。要躲什么？
“清仪啊，奶奶对不起你啊！”
看着奶奶老泪纵横，我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奶奶！您说什么呢！奶奶！”
“清仪啊！”奶奶揉了揉我的头：“你可知奶奶为什么一直和你说，鬼节别出去，有什么东西招呼你别回头么？”
“我们家呐，现在就你一个宝贝了。现在倒好，要绝后了，绝后了啊！”奶奶泪水涟涟。
我恍惚知道了是什么事情。看着奶奶，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奶奶，是不是鬼？是不是有鬼！”
奶奶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她的表情中有我看不懂的东西：“清仪啊，奶奶帮不上你了。以后这路，要你自己走了。”
“奶，奶奶。”我隐约觉得奶奶这话中有什么意思。
她走进了爸爸妈妈的卧室中，拿来了一串红绳子，面色慈爱：“这是当初你爸爸给你留下的。现在，奶奶给你带上吧。”
我不知道奶奶这是何意，心神就已经被是爸爸留下的给吸引过去了。那是……爸爸留给我的。奶奶给我带上了之后，表情惆怅：“清仪啊，以后要万万小心。你早些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进了自己的房中。虽然不知道奶奶为何会这样，我却想，大概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弄清楚那个嘴巴长在肚子上的恶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根据那个人给我的资料，我打开了搜索引起，搜索：荣光电影院精神病人杀人事件。
但是，整个搜索引擎之上，除了广告链接之外，就只有一条消息是相关的。那个时候的消息还是太过于闭塞了，我想。打开消息，是一个人以鬼故事的口气，讲了十多年前荣光电影院的精神病杀人事件，还以猜测的口气说了一下为什么会发生，以及，一些见鬼人的见鬼报告。
我看了一下发帖事件，已经是两三年前了。联系不上这个人，只有靠我自己去把事情的**找出来了。可怕的是，我发现这个电影院杀人事件发生的时间，是在十二年前的七月十四，鬼节前一天。这件事情，到底会不会和鬼节有关系？
忽然，我灵机一动，不是有奶奶在么！
我冲出房门，大声叫着：“奶奶！奶奶！您还记得十多年前的那个电影院杀人事件么？”
奶奶呢？奶奶？
奶奶没和以前一样回复我。我奇怪地在屋里屋外找了个遍，都没见着奶奶。奶奶去哪儿了？我奇怪地拍了拍脑袋，大概是去买菜了吧。找不到奶奶，就去找大阿福的主人问问。
那狗子昨天晚上可机灵了，那声狗叫是为了警告我吧。我想了想，从柜子里掏出来一包牛肉干，就冲出了房子。
大阿福的主人正好刚进门，看到我就笑眯眯地和我打了声招呼。我也跟着回了一声，跟着窜进了屋子。
“阿福！阿福你去哪儿了！”刚进屋，我就到处找阿福。邻居阿姨已经对于这事见怪不怪了：“姨，我和大阿福玩一会儿。”
阿姨又笑着点头，忙自己的去了。我找了个遍，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大阿福：“啊呀，阿福，你看看你这小坏蛋！总喜欢躲起来。”看他这样子，我就知道昨天它晚上肯定闹腾得欢：“来，吃牛肉干。”
大阿福却没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甩甩尾巴扑过来。它看了我一眼，又往床底下缩了缩，咽呜了一声。
“阿福……”我身上的冷汗又开始冒了。
狗能见鬼，大阿福是能看到吧……我心里开始虚了：“阿姨，这是我给大阿福吃的。我先走了。”
阿姨微微探出头来：“不多玩会儿么？”
“大阿福好像昨天闹腾太欢了，我看它没什么精神陪我玩儿来着。诶对了阿姨，你还记得那个电影院杀人案么？”我忽然想到了此行的关键。
就问一句，问一句我就走。
阿姨在那边洗菜，听到我的问题诧异了一下：“你是说那个神经病人吧？记得，当初闹得还挺轰动的。电影院也倒霉，那家人倒好，撇了个干净。官司都打了好几年了。”
“那，那您知道，那精神病人他吃……”我有些迟疑地问道。
阿姨一听就已经知道我在问什么了：“是吃人对吧。所以才说他是神经病啊，吃人了！听说进去的时候，里面可都是血啊，断手断脚。他嘴巴里还塞满了肉，想起来就怕啊！听说有人去看的时候，还被吓到了。我说啊，这真的是自找的。那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
我觉得心中更家冷了。匆匆和阿姨打了个招呼，我就跑了。为什么一定要吃人？更可怕的是，从头到尾，阿姨都没说的是，这个精神病人为什么能砍死一个电影院的人？这里有这么多人，就任由他砍么？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回到了家中，我看了看，奶奶还没回来。我心中有点着急，干脆开了电视，等她回来。
迷迷糊糊中，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大概是夜都深了。奶奶还没回来，奶奶为什么还没回来？会不会是遇上了和我碰上的事情那样？
我恍惚之间觉得，不对，奶奶今天的态度不太对。我整个人猛地就清醒了，打开奶奶的房门。奶奶的衣服不见了，她最宝贝的，放在床头的全家福也不见了。
我慢慢蹲下身来，奶奶走了，走了……奶奶不要我了……她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泪都落不下来。坐在奶奶床上，我有些麻木地打开了手机，打给奶奶，关机了。打给小安，好一会儿她才接起了电话。
“怎么着，你叶清仪现在才想到给我顾念安打电话？”小安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生气。
我动了动嘴唇：“小安……”
“叶清仪，好好说话，别给我装哭！”
“小安，我奶奶她，不要我了。”这句话脱口而出，我才觉察到，对啊，我奶奶已经不要我了，只有我一个人了，再也没人了和我一起了。




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第五章 白团
“小安……”我根本控制不住一直往下掉的眼泪，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的心都被揉碎了一样，一点点，撕扯下来。我一直以为奶奶会一直在我身边，现在，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奶奶也不要了。
我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就离开了。
我早就应该在奶奶给我那条红绳的时候，就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不是来不及了。
我整个人都沉浸在一个世界中，耳朵边的电话一直发烫。小安不知道在那边为什么沉默了下来。但是，我心中有很多想说的，一直一直，忍不住吐露出来。
“小安，我昨天看到了鬼把你拖走了。”
“小安，我们家有恶鬼，肯定有恶鬼。”
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将这一切都一点点说了出来，而后，我们家的门忽然被拍得砰砰作响。奶，是奶奶！奶奶回来了是不是！
我顾不得还光着脚丫，就冲下楼来，正准备打开大门。忽然之间，有熟悉的阴冷感觉缠上了我的脚。外面有阴森森的凉气也透过门缝。
我有些不安地蜷缩下脚趾头。
“叶清仪！你快开门啊！”小安有些生气的声音穿过门来，我抖了抖，透过猫眼，小心地看了一眼。
小安的肩膀上搭了一只青灰的手，后面有个面色青黑的老太婆似乎发现了在看他，冲着我咧嘴一笑。我能看到那鬼的口中唇中不断有什么掉落下来。
白白胖胖的，是虫子吧。
它从地上捡来了一只，然后塞入了自己的嘴中，继续对我咧嘴笑着。那嘴巴黑黝黝地，看不见底，冒着森森的凉气。
我倒吸一口气，趁着那老太婆又蹲下去抓虫子吃的时候，将小安一把抓入了门内。那老鬼没想到我敢这么做，气得尖叫着上来挠门。
“叶清仪！”小安气呼呼地指着我：“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我犹豫了一下，指了指门外：“小安，你看看门外。”
小安迟疑了一下，凑上去猫眼，看了一眼。她表情有些疑惑：“叶清仪，你是怎么了？今天白天这么神神经经的，晚上还给我做什么梦？婆婆是怎么回事，怎么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
我来不及和小安解释。那东西没了，那么，去哪儿了？我也靠近了猫眼，偷偷看了一眼。却没想到只轻轻一眼，我就被吓得坐到了地上。猫眼哪儿还是什么猫眼？已经成了一颗眼珠子。
上面被层层赤色叠叠盖住，微微跳动着，就像是一颗活体心脏。那个老鬼去哪儿了？我脑中有什么闪过，吓得一把抓住了小安的手，往下一看。
果然，那老鬼不知怎么进了我家，看到了我之后，抬头来，朝我笑了笑，我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滋味，就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一股脑儿往头上冲：“顾念安！救命啊！有鬼啊！”
那老鬼的手指头一点点往上蹭，眼看着就要摸上我大腿，我抱住了小安不住哆嗦：“有鬼，有鬼，小安，这儿有鬼，我好怕！”
“清仪，你醒醒，别怕，我在。”小安轻声地安慰着我。
我死命地想踹飞那个脚上的老鬼，一只脚乱折腾，一脚又一脚，但是那老鬼还是带着一种让我恐怖的笑容，一点点往上。
“小安，我要怎么办！我能看到鬼了！我不想看到鬼！”我吓得整个人都大叫着。
门忽然自己开了。我的神经已经完全绷成了一条线，已经无力在承受一点点的**。我就这么眼睁睁得看着是一张有些熟悉陌生的脸，那是裴璐。
这个认知，让我彻底放松下来。我抓着小安的手，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
“仪！仪！清仪！”我听到小安的声音有些凄厉，我死命想要伸手，却被一点点拖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看到了两对白惨惨的蜡烛正燃烧着。
这是哪儿？我站起身来，轻声喊了一声：“小安？小安你在哪儿？裴璐？裴璐你在么？”
明明只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我的声音却像是在无边际的草原上一样，蔓延开去。我揉了揉发慌的心口，和有些发软的脚，想去找找出路。
我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每一步都落在光滑冰冷的地板上。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出奇地平静，一点都不害怕。
每一步，我的脚都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拍击声。这个地方，不知道是哪儿，我也不知道往哪儿走。明明看上去不大，却跟着我走得脚步而渐渐扩大。
我自己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我的面前出现了两个浮动的白色光影。那和我这两天看到的鬼一点都不同，甚至可以说，还有点可爱。小小的，白白的一团，在我面前微微浮动着。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其中一个小白团一下。它像是受到了**一般，往后退了一点，而后又继续围着我的手指。我能感受到手指头上的一点点拉扯的力气。
是要带我往哪儿走么？我跟着这两个白团子的力道，一步一步。脚下的地板越来越冷，甚至隐隐有水声。我也不知道这是走了多久，直到他们都停止在了一具棺材面前。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觉得自己的心中出奇的安定，一点也害怕。白团子在棺材上微微跳动，它的意思是，让我打开吧。我犹豫了一下，走到了棺材面前。
这是一具非常巨大的汉白玉石棺，上面雕刻了很多图案。摸上去，冰冷而光滑。我沿着石棺走了一圈，想要找到什么突破口，那两个小白团子就一直跟着我，不时地落在我指尖之上。
石棺上刻着的隐约可以看出来是一对男女的故事，最后以女子死亡，男子远走他乡为结局。这上面的女子可能是我么？为什么偏偏找到了我？
我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为难。这东西实在是太大了，我能推开么？我犹豫了一下，尝试着推了推。出乎我意料的是，不过轻轻一推，那石棺就推开了。
那两个白团子马上就离开了我的指尖，冲向了石棺之中。我能感觉到白团子有些悲伤的心情。我大了大胆子，看向石棺中。
我担心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石棺中正安静地躺了一个男子，他的神色恬静而温暖，五官精雕细琢。两个白团子正安静地呆在他的发鬓之间。
如果不是在这石棺中，或许我会认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那两个白团子盘旋了一会儿，忽然又飞出来，轻微拉扯着我的手指。
我有些害怕。已经做了这么多了，我不想去触碰这人。我心知肚明，他已经沉睡了不知多久了。
今年的鬼节，已经打开了我对于灵异的认知，而现在，它们要干嘛？两个白团子丝毫没有认知到我的不情愿，一直拉扯着把我往那具尸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