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我没能在里面看到我心心念念已久的玄墨，而在里面看到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主治医生。
“他……”他就像是失去感觉，昏迷躺在白玉棺材之中一般，静静地闭着眼睛。
而他的身躯似乎已经好了，成为了一个完全的正常人样子。这白玉棺材的体积很大，主治医生却有些小，在这棺材里面只不过是只占据了小小的一处，还有很多的空间给剩余了下来。
就好像……
就好像是……
我的心中有一个念头一直在盘桓。
这个棺材就好像是并不是为了一个人而存在的，在里面除了能躺下一个男人之外，好像还预留下来了一个位置，就好像是留给另外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
我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个预留下来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我的。
“怎么了？”大概是因为我太过于紧张，我竟然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看着里边已经完全正常的主治医生打了个哆嗦。
面对裴璐的询问，我转头傻傻地看着他，牙齿在格格发抖，一句完成的话破碎成了数个不完整的句子：“我，我怕。”
我怕。
但我完全不知我在害怕什么，有什么可以让我害怕的。
我完全控制不住身躯瑟瑟发抖。
这个白玉棺材我实在是熟悉，只是再熟悉也不得不承认，我只在梦中看到过，却已经默默承认了这个棺材应该是玄墨的。
而现在，这个躺在棺材中的人已经变成了这个主治医生。
裴璐将给我护在身后，他的眼睛一直在主治医生之上没有收回来，似乎想要研究透了主治医生身上到底是有什么秘密。
“这个棺材里面，”我忽然开始忍受不住，竹筒倒豆子一样就开始向着裴璐倾诉：“这个棺材里面有一个位置是我的。是我的，我不想进去，我还年轻，我还小……”
我开始语无伦次，浑身发凉。
而我却完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看到过，我看到过它。他在等我，他在等我。”在裴璐若有所思之下，我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看向裴璐的眼神充满了我都没发现的求助和无奈。
裴璐似乎想要劝我。
我格格颤抖之下完全不知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我觉得我终于可能平静下来了一些，眼眶有些湿润地冲着裴璐道歉：“抱歉，我可能中邪了。”
“不，”裴璐摇摇头：“这可能和你有关。”
这个棺材确实和我有关系，只是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却完全无从得知。
正当我们俩说得起劲儿的时候，白玉棺材里面忽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完蛋！我几乎是跳了起来，远远地离开了棺材，又小心地看向了棺材的方向。
主治医生可能醒了，被我们吵醒了。
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人？还是不是人？
“他醒了。”即使裴璐看到了，我还是忍不住和他提醒道，担心太多的我脑袋里的思绪都乱成了一团破麻线，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说什么。
显然裴璐看到了。
主治医生慢吞吞地从白玉棺材中出来，伸手搭到了棺材边上。他的眼睛已经完全不是属于人类的瞳孔，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血红的，充满了怨恨的瞳孔。
完了，他应该已经彻彻底底不是人了。
我想着，靠在了病房的门口，远远地离开了这个让我熟悉，却又让我恐惧的白玉棺材。
他一点点地爬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样子，反而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牵制住了，每一个动作之间都充满了生硬和尴尬。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硬生生从白玉棺材中出来。
裴璐已经默默地站在了我的身前。
门外似乎又传来了熟悉的小鬼探路的声音。
前后夹击，主治医生明明应该看不到我们的，但他现在好像又能看到我们，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又该怎么办？
我浑身战栗，自己也说不清楚是种什么情绪，眼睛一直牢牢地捕捉着主治医生的一举一动，没有从他的身上出去过。
他终于彻底爬出了棺材。
一看他全身，即使我已经看到了那么多奇形怪状的鬼怪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呕吐出声。
他的脸还看着像是一个正常人类的脸，但身上的白大褂完全已经被血给浸透了，成了黑褐色。而在那些血之下，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了不知道多少个人的脸。
他们都在做着无声的挣扎，似乎每一个都受尽了苦楚和折磨，但奇怪的是，他们就是被白大褂好好地控制着，逃脱不得，也逃离不得。
很多的头看着只是小小婴儿的样子，可能出生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却已经受尽了折磨，日日夜夜在主治医生的白大褂之下嚎哭挣扎。
他到底做了什么？
我浑身发凉，扯着裴璐的衣服：“我们要怎么办？”
“放心。”以往能带给我安全感的两个字在此刻却完全不能让我感到丝毫的安慰，反而只是让我觉得恐惧和绝望。
这样的鬼怪，我们真的能逃脱么？更何况现在也根本不是我们的主场，而是属于……主治医生的。
主治医生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我们，他笑了笑，专心致志地看着我：“叶清仪，是你自己过来还是让我过去请你？”
“为什么是我？”奇怪的是，当他点名要我的时候，我的情绪忽然又平静了下来，就像是毫无困难就接受了这个设定：“要我过去可以，总得给我个理由。”
裴璐一听便抓住了我的手，将我给护在了身后，显然是不想让我过去。
他笑了笑：“为什么不是你？这个棺材的主人，可不就是你么？”
果然如此。就在我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就像是彻底得到了答案一样：“那得到我又有什么用？”
“又有什么用？”他身上那些人头忽然开始挣扎，每一个都想嘶吼着出来，而这一次，他们终于成功地脱离了白大褂一些：“有什么用？得到了它，我想要什么没有？”
我平静地看着神色已经有些癫狂的主治医生：“那你知道它的男主人是谁么？”
主治医生神色依旧疯狂到让人恐惧，但他似乎愣了一下：“男，男主人？叶清仪，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我看着他，不做声。
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但要拖到什么时候去？能拖到玄墨感受到他的棺材过来救我么？我却无从得知。
“以为你这样就能拖延时间么？”主治医生显然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打算，他冷笑着，慢慢地走向了我配和裴璐，只是他每一步都走得奇怪，每一步似乎都需要锦鲤控制住身体不摇晃颤抖。
我见拖延没有丝毫的效果，干脆准备拉着裴璐一起逃，说到底也不过是仗着我身上的隐身符。
但我还没打开门，主治医生身后出现了一个我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身材高大，表情清冷，出现的第一眼就是看向了我们这个方向。而我有预感的是，他是在看我，他在找我。
“玄墨……”我呢喃出声。





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第三十六章 他死了
他看向了我，眼神之中慢慢的都是一种我看不懂，读不清楚的神态。
他忽然飘了过来，到了我面前。
裴璐就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又一次站在了我的跟前，根本就不让玄墨靠近我分毫。
我看着裴璐和玄墨，来回打量了几眼：“弄错了弄错了！玄墨是好人，他就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裴璐来回打量了玄墨和我几眼，忽然之间他就像是读懂了我和玄墨的关系：“是他？”
我犹豫了一下：“对，就是他。其实他一直在帮助我。”
“……”裴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他的眼中似乎有泪光，又似乎有其他情绪，但我此刻的心思完全就在玄墨之上，没有分给裴璐分毫。
“嗷！”
随着一声已经完全是非人类的嘶吼，主治医打断了我们三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尴尬气氛，他扑到了我的面前，嘴中念念有词：“不管你是谁！都不能和我抢走叶清仪！”
我还没来得及有人和反应，玄墨忽然表情冷淡了下来，他伸出一只脚来，一下子将主治医生给踹了开去。
我本以为主治医生应还有其他的挣扎活动，但他在被玄墨踹飞了之后撞倒在了墙角边上，扑腾了几下，竟然没了声息。
就连主治医生身上让人恐惧的可怕怪物们都好像受到了这一脚的伤害，虽然还在嘶吼，明显的动作却已经小了下来，声音也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到了。
我有些崇拜地看着玄墨：“你真是太厉害了！”
他看着我，眉目之间的冷厉忽然化为了春风，千树万树都是最潋滟是的桃花：“清仪。”
我看着他伸出来的手，鬼使神差一般就抓住了他，完全忽略了身后裴璐复杂的眼神：“你来了。”
“对，我来了。”他声音清冷又干净，满满地戳中了心中最深处：“你很勇敢，我的女孩。”
我羞涩地笑了笑，想起了一直在帮着我的裴璐：“因为有他，是师、兄一直在帮着我的。如果没有师、兄，我没那么厉害的。”
他看向了裴璐，高傲地点了点头。
我也看向了裴璐。
裴璐扯了扯嘴角：“他本是我玄门最小的师。妹，护着她也是应该。倒是你……”
两个男人之间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有些读不懂。
“我是清仪的相公。”玄墨冷然说道，在我冷着完全来不及反驳的时候忽然又加了一句话来：“就是你们嘴中的丈夫。”
我面红耳赤，急忙反驳他的话：“你乱说！我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姑娘，怎么，怎么就成了你的老婆了！”
再说，再说他虽然救了我这么多次，但，但是他出现的次数不够多，这样奶奶肯定会不同意的，而，而且，他还没和我求婚呢！怎么就自说自话成了我丈夫了呢！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清仪年纪还小，我是他的娘家人，得多加看顾。”裴璐皮笑肉不笑，看着玄墨的眼神之中明晃晃都是凌厉的刀子：“师。父交代了，得给清仪找个青年才俊。”
我看了眼玄墨，其实他挺帅的，而且年轻轻轻，就是说话随意了点儿。
“恩。”玄墨大喇喇点点头。
这行为将裴璐给气得不轻，他直勾勾地看着玄墨。
玄墨同样也这样看着他。
我见这俩男人莫名其妙，没完没了，不由着急了：“你们在吵个什么事儿，折腾个什么玩意儿！难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赶紧解决眼前的事情才是正道理？”
眼看着俩男人又要吵架，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不想玄墨忽然揉了揉我的头，在裴璐快杀人的眼光之下靠近了我额头，轻轻落下来一个吻：“听我的，你得去你家最近的公墓看看。位置是你奶奶的生日。”
就近看到玄墨的相貌我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生得实在是太过于美貌，有种摄人的干净。我思绪已经凝滞，傻乎乎地看着玄墨：“为，为什么？”
“相信我清仪，我不会害你的。”他说着，忽然身体慢慢往上飘：“你们出门之后左拐，直接出了鬼域，这儿的东西我会解决。听话，去了那儿，会有你想要的。”
“好。”我看着玄墨。眼看着他就要离开了，让我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还能再看到你么？”总觉得他这次就像是去做什么了不得事情一样。
我不得不承认，我好像已经有点离不开他了。即使只是短短的数面，他的一举一动却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地被播放、重演，一切就像是我已经和玄墨谈了一场恋爱。
他笑了笑，瞬间融化了冰川：“恩，那个时候，我就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了。”
裴璐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他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多谢你了，我们快些。”
我被裴璐一路拉着跑，在门关上之前看了一眼玄墨。他的眉目清冽，看着我带着醉人的温柔，一如春风拂过万条翠柳。
“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我的脑海中有这般念头，在看到了裴璐真心的着急之后最终消弭成了阳春之下的积雪。
或许是应该回头，但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玄墨显然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需要我们过去才对。他会做好他的事情，而我也会做好他交代给我们的事情。
这次逃跑出了奇地顺利，直到我们跑到了标志着康宁的大石头面前都没有被小鬼发现。
鬼域的出口就在前面。
我顿了顿动作，又回头看了看，却没看到玄墨的身影，反而看到了我一生之中最不愿意看到的一面。
后面的诊疗楼瞬间被引燃了，有什么东西在鬼哭狼嚎，而玄墨似乎就是这场火焰的中心。
他，他是不是死了？这个念头一旦在我的脑海中扎了根，便再也消失不去。我眼睁睁着住院部就这么热被燃烧殆尽。
“走，走啊！”裴璐见我像个木头人一样，不由有些着急了，在一边催促着。
我不想走。
我想着，看着裴璐，还没张口，却见这个平日里最为温柔不过的师。兄在此刻竟然脸上写满了着急和愤怒。
为什么着急？又为什么要愤怒？
也是为了玄墨么？
我张了张嘴。
有小鬼从住院楼中跑了出来，他们也看到了我们。但是我脚下就像是压了千斤的重量，跑不脱也跑不动。
“我不想走了。”在这一刻，我自己都没察觉到，我想到的竟然是放弃，不想在这么查下去了，太苦了。好多人离开了我的身边，我不想继续了。
死了，也就死了。
或许死了更加干净。
裴璐见我还是这般，终于一把将我从地上扛了起来，完全不顾我木愣愣地样子：“走，我们必须走。”
小鬼们没办法逃出鬼域，我甚至听到了熟悉的那个让我恶心的boss声音。但这一切都在我们乍然踏出鬼域之后结束。
我被裴璐放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儿，显然体力消耗不轻。
“他死了。”我看着裴璐。
裴璐也看着我：“对，他死了。”
忽然之间，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他死了，他还说他是我丈夫，这么不负责任的，我还从来没看到过。
“他死了，你不能死。人死后还是有灵魂的。”裴璐轻声安慰我。
但我摇了摇头。
我看着他，心如死灰，有种自己都说不清楚，说不出的绝望来：“但是你知道的，他不是人。他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裴璐看着我，知道再也没办法劝我了，便换了个话题：“那你就这么让他白死了，不想给他报仇了么？”




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第三十七章 奶奶
报仇？
我看着裴璐，眼神之中充满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讽刺：“报仇？”
他很肯定地点点头，又和我确认了一边：“对，他是为了我们，我们应该为他报仇。”
我勾了勾嘴角，身体中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看着裴璐：“报仇？我能去找谁去报仇？我可以找谁报仇？别和我什么报仇不报仇的！”
“你喜欢他。”裴璐略带哀伤地看着我，语气悲凉：“如果你喜欢他就不应该将他这么辛辛苦苦为你博得的机会给浪费了。”
喜欢他？
对，我喜欢他。
我捏紧了拳头。
明明玄墨是个这么厉害的人，他这么轻易就能将那个主治医生给治理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这么死了？他到底在里面解决了什么东西？
难道就是那个虚有其表的棺材？那明明，明明应该是我和他共同的棺材。
“对，我还要给他报仇。”我讽刺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他的好心好意，我应该找到事情的真相之后和他一起睡在那个棺材里面才对。
裴璐拉着我的手：“清仪，虽然可惜，但你必须要活下去。你还小，还有更多可能性。”
会有更多可能性么？我捏着拳头，勉强地笑了笑，而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压下了心中的悲伤和烦躁：“对，我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正当我们说着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我身后跳跃着而来。
这是……
在裴璐警惕的眼神之下，我伸出了手来，让这两个小小的白团子跳刀了我手心之中。
没想到在梦中看到过的白团子竟然现在还能看到。这是不是代表我其实还是有机会看到玄墨的？
“你们主人呢？”我轻轻地问道。
裴璐看着我，却不问我这是什么。
它们跳跃着，却发不出人任何声音来，最终落在了我的头发之上。
“你们是不是也想看我为他报仇？”我轻轻地抚摸着头上毛茸茸的白团子：“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的。”
它们只是在我头发上蹭了蹭，就这么安静地呆了下来。
再抬头，我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希望，走到了裴璐面前，虽然腿还是软到有种随时可能会跪下来的错觉，我勉力支撑着：“我们走吧，是时候去看看他给我们的讯息了。”
裴璐见我打起了精神来，看起来是放心了一些，又看上去还是有些担心。他走在前面，放弃了抓我的手：“清仪，你总是这样。”
总是怎么样？我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为什么他说的话我总是听不大懂。
他苦笑了两声，不在纠结这些事情，只带着我出了这片地方。
我在离开之前忽然回头。
玄墨离开之时的浓浓火焰现在根本看不到，它被完完全全地封印在了那个鬼域之中。
“我们不会再来了是不是？”我问道，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裴璐听。
裴璐走在前面，顿了顿，又走了起来，就像是根本不在意我说了些什么一般：“恩，如果你不想来，我们以后就不来了。若是你什么时候想过来了，我们随时都可以过来。”
“好。”我轻轻地应承下来：“那我们走吧。”
玄墨指的那个公墓正好是我每年都会过去的地方之一。
我的父亲母亲恰好就被永眠在哪儿。
奶奶当年是一个人带大的我，好像我父母就在我尚在襁褓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奶奶总是说，带大我不容易。别人家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就我特殊点，这些事情都知道得很，却总是忍不住想要人抱，爱撒娇。
小时候，我总离不开奶奶的怀抱，要是一离开了，准要哭个没完没了。
我倒是没了那个时候的记忆，但每次奶奶说起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能带大我这样不够乖巧的孩子奶奶到底是费了多少的劲儿。
每年奶奶都会带我过来扫墓，看看我那已经离开了世界的父母，告诉他们我在这边一切都好。
我熟门熟路地就到了父母的坟墓之前。
他们俩的照片在黑色的大理石上已经泛黄，风吹日晒之下看得已经不是很清楚。我走到了他们面前，将边上的杂叶给拂去，又诚心跪了下来：“爸爸妈妈请保佑我一定要找到事情的真相，也请一定要让我找到奶奶。”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实在是太过于痛苦了。
重重地磕了头之后，我又站起身来。
“咦……”裴璐一直看着我动作不做声响，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什么，似乎很是惊叹，一下竟然没控制住便惊呼出声：“清仪！”
“怎么了？”我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裴璐指着在我父母坟墓之上一个小小的坟墓。这个坟墓的规格要比其他的坟墓更小一些不说，和其他夫妻墓不太一样，它只有孤零零地一个。
光是看着就教人觉得心酸。
我心中有些可怜，便到了这个小坟墓的面前，打算也顺手给清理一下。
但当我走到了坟墓面前的时候，我也忍不住和裴璐一样惊呼出声。
这个坟墓是个小孩子的坟墓，立碑的时间竟然是和我父母忌日同一天。更可怕的是，上边的红油漆已经褪色，变成了让人心惊的一片灰白。
而那边灰白只需要稍微用心一辨认便能辨认出一个我相当熟悉的名字：叶清仪。
叶清仪！为什么也是叶清仪？
我有些怀疑地看向了这个小小的坟墓。难道这竟是我？那么现在的我又是谁？
“你掐掐我。”我看向裴璐：“师。兄，我是不是还活着？我是不是人？我其实只是一个鬼魂是不是？”
裴璐急忙压着我的肩膀让我冷静下来：“清仪你别傻了！如果你不是人，怎么可能长这么大？你还有同学还有朋友，你是活着的。”
“可是我活着，那这个是什么？”我指着“叶清仪”的墓碑，怀疑地看着裴璐：“和我爸爸妈妈同年同月同日没的，又在我爸爸妈妈身边，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
“可能只是巧合。”裴璐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有显而易见的怀疑。
我陷入了混乱之中，又恍惚知道了什么：“我是不是已经死了的人，因为执念留在人间。所以他们现在才想要得到我，一定是因为我特殊。”
“……”裴璐表情一言难尽，他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一句话来：“不管是不是，我们先去看看刚才那位给的提示，再来纠结这些。若你不是人的话，就连师、父都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