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清仪，我现在要去取回我的东西，你在这儿乖乖的。”玄墨抱着我到了一颗柳树边上放下。
眼看着就要被他放下，我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刚才那个黑人才走，要是他将我给单独放下了，那些奇怪的东西又来了可怎么办？他现在是唯一能够保护我的人。
玄墨应该是感觉出了我的不情愿和害怕，他低下头来，勾起了我的下巴，蜻蜓点水一般落下来了一个吻。
冰冷的，又带着些许温暖和柔软的一个吻。
“别怕我的公主，没有人能伤害你了。”玄墨轻轻地解开了我一直患者他脖子的手，说话的时候更是温柔：“为了更好保护你。”
“那是什么？”我紧紧地抓着，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从他的嘴中掏出点什么东西来。
他看着我，忽然不知哪儿飘过来了一片云，遮盖住了本来就不是非常明亮的月亮。但是在阴影之中，他的眼睛却格外明亮，透出了让我颤抖的光芒来：“自然是能保护你的力量。”
我看了一眼，见他还是要去，只能放开了手，又叮嘱了一句：“快点回来。”
等他走了两步，我想起来了：“注意安全！”
他的身影顿了顿，忽然又回来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开你！”
我咬了咬嘴唇。既然放不开了，为什么现在还是要放开？
最终他还是走了，将我一个人留在了柳树底下。
这颗柳树树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了，身上伤痕累累，有些地方已经直接露出了树心来，看起来便是饱受折磨风霜。
树根底下还有一个树洞，里边大概住了什么小动物。
但现在的我对于任何小动物都没有什么心思，我能看到的，多半就不是什么萌物，反而是一些令人恐惧的东西更多。
我想着这树洞里面大概住着不会让我喜欢的东西，便远离了这些东西一些。
我脚下才有动静，就听到了树洞里同样发出了令我恐惧的声音。
现在的玄墨忙着去取东西，而裴璐也不在我身边，要想要拯救我自己，恐怕也只有我自己了。我捏紧了拳头，脚底下发软，想要跑离这里，去找玄墨。
但我又担心他已经取来了东西，若是发现我没在这里，也不知会去哪儿找我。一时之间，我就这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里。
忽然，从那个树洞里面爬出来一个小小的，看上去非常柔软的绿色生物来。看着只是软软的一团，并不是很可怕。
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我想着，又退后了两步，看上去挺可爱的，应该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一团绿色的东西就像是一团绿色的软肉，随着它的移动，身上的肉也会跟着一颤一颤。它显然也是看到了我，一步又一步地朝着我的方向出来。
我眼看着出来了一个，很快又出来了一个，片刻功夫，就从那个小小的树洞里出来了数十个。
一个两个的时候看着还有些许的可爱，但到了现在，在我面前的变成了数十个，看着便恶心肉麻了很多。它们随着数量的增多，身上的眼睛也多了起来，一双又一双，直勾勾地看着我。
但我身上似乎又有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东西，它们在看着我的同时却并不靠近我。
我能感觉到它们身上对我垂涎的气息。
我稍稍绕了绕树洞，想要距离这些东西更远点。
但想到柳树后面还有一个树洞，刚才看的时候明明还没有。从这个树洞里面也同样钻出来了一堆奇怪的生物，它们慢慢地朝着刚才我看到的那堆绿色的蠕动的肉那边爬过去。
我缩了缩头，脚下渐渐地距离柳树越来越远。
我才退了没几步，后面就有什么冷硬的东西抵住了我的背，让我动弹不得。我反射性地就扭头看过去。背后明明空无一物，却正好牢牢地将我挡住，让我根本没办法脱离出去。
就好像是有一堵正好防备我逃出去的墙壁。这是多了一个结界的节奏么？我伸手，摸了摸周围，果然那堵墙一直延伸开去，一直蔓延开去恰好围绕着柳树成了一个圈。





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第六十七章 伤害
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布置下的这个圈子？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了多半是玄墨刚才将我给放下的时候设置的这个圈子，大概还是为了防止我跑出去？
眼看着这些看着可爱的东西越来越多，一个接着一个，它们从树洞中出来，就像是连通着二次元和三次元的门，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还有多少个这种东西。
数量越多，这些东西就越显得可怕。
它们很明显就是有组织的，也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位置，只要从里面涌出来一个，就很快就会到一个位置，一个接着一个，片刻的时间就已经要比我整个人都高了。
很快，涌出来的东西再也不是我能接受的绿色，而是一只接着一只的红色。这种不是任何讨喜的红色，那是一种不祥的，非常不讨喜的红色，像是鲜血干涸以后留在地上的痕迹。
一只接着一只，它们很快就组成了一只非常巨大的，整体是绿色的，但身上布满了红色的怪物。
这只怪物看上去有万千双眼睛。每一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我，盯着我，每一双眼睛都带着让人不详的试探。
它们明显是集合完全了，对我身上的不知名恐吓淡了很多，再也没了之前的那些害怕，每只眼睛都蠢蠢欲动要过来。
或许那不能叫做是眼睛。
那些看上去像眼睛的东西，在看着我的时候会扶分裂开来，每一次分裂开来都会露出里面红色的肉，肉里面有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牙齿和舌头。
被这个东西给招惹上了，很可能会没命！
我感觉我神经一直都在颤抖着，而我身后却是一堵不知名的墙壁。
那柳树一点点地也跟着动了起来，渐渐地似乎变成了一个人的脸，仔细看着又不太像是，看着更像是一只猴子。
那张脸孔直勾勾地看着我，跟着那只怪物一起。
“叶清仪。”怪物没有说话，但那只猴子先说话了，他开口便点了我的名字，五官里更是出现了让我觉得可怕的神情来：“终于等到你了。”
“他玄墨也有失算的时候，竟将你困在了我身边。这次还有谁能来救你！”那只猴子说道。
我看着，竟觉得这只猴子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看到过。
这只猴子一点一点从柳树之中浮现出来，更像是从柳树之中挣扎出来，他身上赤果果的，看不出穿了什么，整张脸上还带着柳树的树纹，一点一点地走过来。
他的走路姿势更是熟悉了，我一拍脑袋，总算想起来这是在哪儿看到过的。
这可不是当初在康宁和主治医生在一起的那只猴子么？他现在竟然在柳树里面？
我脚下的步子又往后退了退，紧紧地贴住了那堵墙壁，看着猴子的表情努力想要镇定：“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你不会是在找那个什么公主吧？”我脑袋过了一次，努力平静下来，对着猴子嘴炮：“你们都弄错了，我不是那个什么公主。你们要找的那个公主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还找她干嘛？说不定你们那个公主灵魂都已经转世转世又转世了。”
猴子的表情似笑非笑：“叶清仪，你为什么叫做这个名字？”
当然是奶奶取的！我制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话，看着这只猴子，不知他话中的意思，希望他能给我点什么答案。
“你早就该想到了是不是？”猴子看着我，满足了我的要求：“不管转世多少次，公主你身上的味道还是这么吸引人。”
我抬起胳膊来，却只闻到了折腾了一天风尘仆仆的味道。我有些为难地看着这只猴子：“你们喜欢这个味道？找个人跑上一天，谁身上的味道都要比我浓郁来着。”
等洗一个澡，他们喜欢的味道，还不知消散去哪儿了。他们不会是那什么地方有毛病吧？
猴子不生气：“别想拖时间了。他现在还在和那玩意儿斗争。那么多的冤魂……”他笑了起来，咯咯咯的，一点也不动听，我光听着身上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就不怕他回来？”我狐假虎威，就希望这猴子能害怕玄墨。
猴子嘲讽地笑了笑。他奔上就是非常嘲讽的样子，现在更是嘲讽到了让我忍不住想要揍他：“放心，他一下子根本来不了。叶清仪啊，从最开始，我们就是为了你。”
为了我，身上到底是有什么？
“看到这东西了没，从地府里面弄出来可不大容易。”猴子说道。
我看着还对我虎视眈眈的东西，却奇异的不怕了。就算是这只猴子真的想对我怎么样，恐怕他还是会惧怕玄墨。
“反正他现在还没来，你何不告诉我玄墨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一直挖不出玄墨真正的身份来，只能将希望放到了猴子的身上。
猴子慢吞吞地走向了我。
我能感觉到，我身上让他们惧怕的东西越来越浅淡了。光是看那怪物越来越蠢蠢欲动的样子，我就知道。
猴子走路的时候像是小孩子在爬，又像是老人蹒跚而来：“他的身份你竟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会稍稍上扬，口音重带着少数民族的味道，听着又不大清楚：“那我就告诉你，他的身份是……”
在此刻，我终于要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了。我竖起了耳朵来，打算仔仔细细地听着。
没想到，他嘲讽地看着我，又靠近了我一步：“想要知道，就到我身边来。”
我小心地贴着那堵墙又远离了这个猴子一些，搞了这么久了还在打我的主意呢，我可没什么奉献牺牲的精神，可走远点吧！
那猴子也不着急，虽然不乏很慢，却还是一点点地朝着我的方向而来。眼看着在这么下去，我就很可能要被他抓到。
该死的玄墨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将我放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方！我在心中抱怨着，却还是努力地和这个东西周旋着。
猴子跟着我走了一会儿，随时就有可能会失去耐心，我头上的汗也越来越急。
玄墨你怎么还没来！




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第六十八章 说脱
猴子已经看出了我的打算来，狞笑着：“你真的以为他还会来么？等不到了！乖点过来，就让你没有这么痛苦！”
猴子的话却丝毫没有让我过去的打算，我还是远远地离开了这只猴子：“他会过来的。从他找到我开始，就不会让我落入你们的手里。”
我这句话一出，他看着我的表情变了：“你以为你还是他的那个谁么！”
很可惜，我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他任由我在整个结界之中挣扎了好一会儿，一门心思想要让我在挣扎之后在享受我的恐惧：“你可知道我是什么？”
“不就是猴子么？”我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看他这个样子，就算是穿了人的衣服，看上去还是一个猴子样子，什么时候能换成别的样子了再说。
他抬起头来，身上的木纹越来越明显，眉头指之间都是冷厉和狠辣：“能说我是猴子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今天你胆子大，可惜……”
他伸出了手来。
“你的手指头和猴子不大一样。”我也不知我怎么就想到了这么说，就好像一点也不怕他生气一样：“挺厉害的。”
猴子看着我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我紧紧地挨着结界。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后边的怪物也紧紧地跟着他的脚步，也压迫着我一点点而来：“可惜啊，这个世界上胆子大的人，总归是死得更早。”
“那倒是。”我还没说话，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玄墨！
我扭头，正好看到了玄墨虚空站立在我的身后，看到了我之后伸手。
我想都没想，直接便扑入了他的怀抱之中。这个可恶男人，竟然这个时候才知道出现。
他看着我，低下头来：“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我摇摇头：“没事，你总是这样！”在这只猴子面前我还不好和玄墨算总账，只能装作一副恩爱的样子，看着玄墨：“谢谢你又来救我。”
玄墨的眉头皱了皱，看着我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变。但他很快又回复成了我最熟悉的那个玄墨，伸出手来：“是你。”
即使那只是一只猴子的样子，我还是能看到他的表情变了。
他大概是一只会便秘的猴子。
“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猴子看到了玄墨，第一句话便非常不客气：“既然你来了，今天就别想出去了。”
玄墨很认真：“你一只都没成功过，为什么还要做无用功？？”
“这就是你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报复！”猴子不明不白地说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但玄墨很明显没了耐心和他们继续啰嗦，他伸出手来，直接锁定了猴子：“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对清仪下手。”
他看着我，又看向了玄墨。
可能因为是表情太过于痛苦，他看上去表情过于狰狞，一只在遭受酷刑的猴子。就连他的眼睛里面都开始涌出了血水来。
他看着我：“你还想瞒她到什么时候！告诉你，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知道真相，你将要永远失去她了！”
而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这只猴子口中的真相是个什么玩意儿。
玄墨身上很明显便僵硬了一下，他的动作更是肉眼可见地变大了，将猴子拧成了一团：“我不该放过你。”
猴子只发出了咯咯咯的几声，歪了头，便再也没了声息。
这个便是那个让我和裴璐束手无措的东西？我更是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我和玄墨的差距。
那后面的怪物看到了玄墨就这么轻易解决了猴子，身子人性化地抖动了一下，迅速分解成了很多的肉块，一块又一块地钻到了柳树的树洞里去。
玄墨落到了地上，他放下了我，绕着柳树走了几圈：“原来是这样。”
“清仪，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他在研究完了柳树之后，又回头询问我。
我缩了缩脖子，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只猴子说话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玩意儿。你相信我。”
我不知玄墨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要是说到了那个方面的东西，表情永远都不是我熟悉的那个玄墨。
他笑了笑，低下头来，勾起了我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一下：“清仪，等等我。终有一天你都会知道的。现在太早了，我怕对你有伤害。”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却冷成了一片荒原。
那个时候，会不会是玄墨喜欢的那个真正清仪出现？
但面上我还是乖巧如同以往，笑容满面，看着他的表情更是像陷入了恋爱之中，甜蜜又可爱：“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他听我这么说，拳头似乎是紧了紧，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揉了揉我的头发：“有个礼物要给你。”
我看着玄墨。
那个小棺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把这玩意儿带过来干嘛？”我忍不住皱了眉头。
刚才远远看到的时候并不是很清楚，而现在放在了我面前，让我有更多机会仔细观察这个小棺材。
它陷入了淤泥里不知道有多少时间了，上边有被泥土污染的痕迹。小棺材被无规律的画了很多的格子，正好填充了很多的颜色。
每个格子的颜色之间都不同，看上去杂乱无章，没有丝毫的艺术感。
但那天我看到的分明只有两种颜色。
玄墨笑了笑，他伸出手来，指甲变成了我以往看到的简历样子，轻轻地勾了勾那小棺材。
小棺材上的不详气味更加浓郁，甚至到了可以感觉到实质的程度。但玄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动了动手。
随着他的手，那小棺材上的第一层外皮被褪了下来。
在棺材里面包裹的竟然是一滩的烂泥，散发出了腐臭的味道。里面还夹杂了一些其他奇怪的味道，我缩了缩鼻子，却并不是很能闻得清楚。
里面的烂泥不时滴落在地上，溅起来了一些，看上去恶心又可怕。但我现在还是不清楚玄墨要送我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你要送个棺材给我？”饶是在大方的女人，在这种事情上都会忍不住无理取闹去来吧？
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的声音变大了很多：“你就这么想要让你前世的公主在我身上醒过来？？！！”
糟了！我很快便反应过来我到底说了什么话，不小心便说脱了。




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第六十九章 他人
玄墨的眼神肉眼可见就便了很多，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将我给拽了起来，看着我：“你从哪儿知道的？他到底告诉你多少了？”
我梗着脖子，看着他，但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就一直掉下来了：“你从最开始就做的是这个打算是不是？”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之中没有了我熟悉的温柔。
我一下子感觉到了十分的难受。本来一直以为只是我多想，偶尔午夜之时，我也会想想，猜测猜测，这不过是我想太多了而已。
不可否认，从我知道了某些东西开始起，我的心里一直有一点点侥幸。可能我是不同的，从开始，他可能都是在找我。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他还是看着我，不回答，只是继续逼问我这个问题。
我看着他，一颗又一颗的眼泪直直坠落下来：“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我们俩都避开了那个问题：“我早就该知道了，这只是我多想了。玄墨，你到我身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认识我？难道静静地等待她不知不觉中代替我不好么？”
“清仪！”玄墨同样看着我，他似乎有些着急，又似乎有些着急：“你现在还不应该知道这些。”
现在不应该知道，那么什么时候应该知道？
我心中很失望，摇摇头：“我没知道多少。但现在我至少知道了，在你玄墨的心里，我叶清仪也不过是个代替品。你放开我，以后我自己走。”
玄墨动了动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哪儿开始，最终还是静静地看着我：“你要离开我？”
“恩。”我扭头，不想继续看到那张故作深情的脸。
他这样，到底是在看谁？或者是透过我的俩在看谁？
他松开了我的手。我毫不犹豫就离开了他的身边。
“清仪！”我的脚步在听到了他的声音之后却并没有停下来，身后的他应该是追上来了。
我的手心被塞入了一颗硬硬的东西，我下意识就抓住了，而后又松开了，地上有什么掉落的声音。
“离开之前，拿着这个。”他的声音透过了我的耳朵，听着又是沉重。
明明还是一句带着命令式的声音，让我第一个反应就甩开了他想要抓住我的手：“我不要你的东西！”这么想着，我的手指头动了动，最后还是将他送给我的戒指给丢到了地上：“你的什么都不要！这是你的戒指，也丢给你的公主去！”
想到了最关键的两个东西，我犹豫了一下，手指头蜷缩了几下，又放开了几下，最终还是从头上将两只一直在安静蜷缩着的白团子也给摘了下来：“这两个也是。”
两个白团子应该是有自己的思绪的，在被我丢弃了之后一直在嘤嘤嘤哭喊着，它们拼命想要回来，想要回到我的头发上，却被我一次又一次地推开。
到了最后，我还是忍不住了：“你在我家住了这么多次，它们既然这么想跟着我，就当成是房租。”反正等以后，玄墨的公主从我身上醒过来，这一切还是他的。
我一切的东西都将会变成他的。本来一直以为守着的心也已经是他的了。
“好。”他不做最后的挽留，应了下来。
而后，那两个小白团嘤嘤哭泣着回到了我的头上，趴在我的头发上，也没了声音。
我在离开之前，最后看了一眼玄墨。
在黑暗之中，他站立得格外笔挺。他应该是在看着我的，或许也是透过我的脸在看谁。但他身上浓厚的哀伤却让我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清仪，”我刚回头，他看着我，手中还有一颗小小的珠子：“这本来就是你的。”
我看着这个珠子，小小的，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它不是我的。”
“带着它，我以后不来打扰你。”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哀伤：“再也不了。”
“好。”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现在他给予我的一切东西，都不过是以后要交换给他的。就当是暂时保存在这边罢了吧。
接过了他手中的珠子，我转身跟着离开了。
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这边，一直目送我离开。而我一个转身，身上本来就强装的坚强都没有了。我坐到了地上，哭了个天昏地暗，只觉得这个世界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以前有奶奶，后来有了裴璐，又有了玄墨，现在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学校围墙的巷子口，我接连着哭了很久很久，身边陆陆续续有人走过，偶尔也有三两个会回头看着我，犹犹豫豫地想要问我。
但他们最终还全部离开了，不给我留下一句话。
等我哭干了眼泪，才慢慢朝着家里走去。就在今天早上，我还和裴璐玄墨一起来，他们俩还吵个没完没了，而到了现在，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