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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骚艳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弥
风骚艳郎
作者:香弥

长得漂亮又美艳,外加从小被当女孩儿养,其实很吃亏,

就连只是查个案,他都得藏身青楼假扮花魁,

本以为已经够惨了,怎知还冒出个色胚小厮整天偷吃他豆腐,

可恶,这下看他不整死对方,发泄这阵子所受的鸟气才怪,

不过却发现,那家伙虽然举止粗鲁,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姑娘,

为了调查失踪捕头父亲的下落,才会女扮男装混入青楼,

看在她的孝心,他就不跟她计较了,甚至开始暗中照顾她,

连他都觉得自己是佛心了,但说是对她好,似乎又没那么简单,

例如,他讨厌她将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饶是为探消息也不行,

更别说隐瞒性别的她,得和几个大男人共睡一室,

这事更让他火大到差点自曝身分,只求能调她离开那混蛋地方,

哪知在他已经如此在意她,且对她松下防备的同时,

她却选择下迷药背叛他,让他落入欲置他于死地的贼人手上,

莫非,她其实是潜伏在他身边的……卧底?





风骚艳郎 第1章(1)
杭州,青麟商号议事厅。
“禀四少爷,我们运往京城的那批货又被劫走了,押运的人员跟前几次一样全遭到杀害!”姚管事匆匆推开议事厅的门,神色凝重的进来禀告。
听见属下的话,俊美无俦的古云生静默了须臾后,不怒反笑,望向厅内正在与他议事的数名心腹,悠悠启口,“你们说说,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他闲懒的语气,彷佛是在询问今儿个天气如何。
然而此刻坐在议事厅里的众人却个个额冒冷汗,没人敢答腔。
青麟商号的古家有四位少爷,性情皆不同,大少爷古月生为人冷峻严苛,不过自他成亲后,待人处事已宽厚许多;二少爷古雷生性情温和,却是最精于算计之人,任何人都休想在他手上讨得便宜;至于三少爷古夜生,脾气最为急躁,不过若好言好语跟他说明,还是能说
得通道理。
唯独眼前这位四少爷,性情反复无常难以捉摸,前一刻明明还言笑晏晏,下一瞬却能翻脸暴怒,而有时他心里明明十分震怒,表面上却笑吟吟,就犹如此刻一般,反倒更令人胆战。
见众人全都沉默不语,古云生慢吞吞再问:“怎么了?你们都哑啦?没听见我的话吗?”
接收到他投来那抹笑中藏怒的眼神,坐在离他最近的张管事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回答,“禀四少爷,是第五次了。”
今天他们之所以聚集在议事厅,正是为了商讨青麟商号的货近一个月来接连遭劫的事,都尚未讨论出个结果,没想到货物又遭劫,就连押运的人也遭杀害。
其中有两次走水路,四艘运粮船被人从船底凿了个大洞,全都沉进水底;而走陆路的货,加上这次共被劫三次了。
古云生托着腮,薄唇咧出一抹笑容。他眉目如画,五官细致温润,眸光流转顾盼间,隐隐透着一抹勾人的魅惑之态。
瞥见他脸上那惑人的笑意,议事厅里的众人全心头怦然一跳,赶紧眼观鼻、鼻观心,收摄心神。
“我记得打咱们的货第二次出事后,便叮嘱过你们要加强戒备,现下又被劫了,你们谁来告诉我是为什么?”他语气异常的轻柔,却有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
青麟商号旗下经营米粮、茶叶、酒、木材、丝绸等各种货物,这些货物南来北往,不管是漕运抑或是陆运,皆由古云生负责安排。
如今他负责运送的货物在一个月内接连出事,不仅令青麟商号折损不少手下和银两,更让他颜面无光。
见众人皆不敢答腔,他陡地重拍桌案,语气转为震怒。
“是你们太没用了,还是存心把咱们的货白白送给别人”
众人的心头跟着他那记重拍而狠狠惊跳了下,其中一人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禀明。“四少爷,这次运往京城的货,属下已特地加派人手严加戒备,怎料……却还是被劫。”
年约五旬的张管事出声缓颊道:“四少爷,当务之急应先查明是何方人马劫走咱们的货,这批人神出鬼没且一再杀人越货,看来是冲着咱们来的,若再不想出法子来防范,下一次的货恐怕又会出事。”
他在青麟商号数十年,可说是看着古家四位少爷长大,少爷们见到他,还得尊称他一声张叔,是少数能说得上话的人。
古云生虽然怒着一张脸,但语气已缓和了几分,“张叔这么说,是不是想到了有什么方法可以查明对方的身分?”
张管事询问方才进来禀告的姚管事,“这次货是在哪里遭劫的?”
“绍兴附近。”
张管事略一沉吟,说:“前几次咱们的货不论是走水路还是陆路,也全是在绍兴一带出事,看来对方与绍兴脱不了干系,四少爷,不如集中人手到绍兴追查,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他提议。
这种事他会想不到吗?古云生冷冷环顾众人一眼,先前发现货物全在绍兴一带被劫,他便已派人暗中前去调查,只是到现下还没有眉目。
打从青麟商号的货被劫第三次开始,他也已更改运送的路线,只是却仍屡次遭劫,他怀疑是有人将商号货运的行程泄露了出去。
而这次再被劫,只是证实了他的怀疑,此刻在议事厅里的这些人,定然有人背叛了青麟商号。
他冷冽的视线从十来个属下脸上——扫过,企图寻找出到底是谁,然而每个人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目光全都不自觉的回避,令他无法看出端倪。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们全都下去吧。”只能暂时作罢了,可他会亲自调查,揪出这个胆敢出卖青麟商号的叛徒,并给予最严厉的惩治。
绍兴。
秦绿枝走到一处房舍前,敲了敲门板。她穿着一袭藕色衫裙,头发简单的用一根木钗挽起,素净清秀的面容透着一抹英气,身量较普通女子高出不少。
很快的,有名妇人来开门,见到她,妇人热络的道:“是绿枝呀,快进来,我刚煮好了饭菜,一块吃吧。”
秦绿枝摸摸肚皮,皱了皱鼻子,清秀的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好可惜,我刚吃饱,吃不下了,记得以前常来大娘这儿吃饭,大娘做的饭菜可香的咧,早知道我就留着肚子,来大娘这儿叨扰一顿。”
邵大娘满脸笑容,“你这丫头同我客气什么?以后想吃随时过来,大娘做给你吃。”绿枝的爹是捕头,和她丈夫是衙门的同僚,绿枝打小就跟自家儿子虎子一起长大,两家人交情不错,她可以说是看着绿枝长大的。
秦绿枝笑咪咪道:“多谢大娘,还是大娘最疼我了。对了,大娘,邵叔叔回来了吗?”
“还没呢,你找他有事?”旋即想到什么,邵大娘眉头微皱起来,“又是来问你爹的事?”她爹上个月外出查案,一去便没了消息,至今下落不明。
秦绿枝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微微敛起。
邵大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吞了回去,只道:“你邵叔叔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你在这儿坐一下,我去倒杯茶给你。”她走进厨房沏了壶茶后,倒了杯递给她。
秦绿枝接过茶,啜了几口,讨好的赞道:“大娘沏的茶还是那么好喝,一入口便是满嘴的甘甜。”喝完,她抬眸看了下,“咦,怎么没瞧见小芙儿呢?”小芙儿是邵大娘的孙女,她爹就是跟她一起长大的虎子哥。
“在屋子里,我去带她出来。”这几日儿子陪媳妇回娘家,因路途远,不方便带着才一岁多的孙女一同前去,便留给她帮忙照顾。
邵大娘走进屋里,抱出刚睡醒的孙女。
秦绿枝眼睛一亮,上前接过她抱在怀里的小女娃,爱不释手的揉着女娃刚睡醒的小脸蛋。
“哎呀呀,咱们的小芙儿真是越长越美啦,瞧瞧这脸蛋,红通通的又软又嫩,以后长大肯定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
“娘。”小芙儿睁着骨碌碌的眼睛瞅着她,软软的嗓音稚气的喊道。
“是干娘,不是娘,来,跟着我说,干、娘。”她耐着性子慢慢教着小女娃。
“娘、娘。”小芙儿张开小嘴,吐出的还是这两个字。
秦绿枝闻言笑道:“大娘,你瞧小芙儿喊我娘,要不我干脆把她带回去当女儿养好了。”
“只要虎子他娘子舍得,大娘我没意见。”知她说笑,邵大娘也笑呵呵道。突地想到什么,她接着说:“绿枝,你年纪也不小啦,该找个婆家了,不如我让陈媒婆帮你留意留意可好?”她今年都十八岁,该嫁人了。
“这事还是等找到我爹再说吧。”爹都失踪了一个多月,至今下落不明,现下她哪有那个心情谈论自个儿的婚事。
“也好。”明白她的心情,邵大娘点点头。
不久,邵元回来了。
“邵叔叔。”秦绿枝急忙迎上前。
“是绿枝呀。”看见她,邵元那张憨厚的脸上立即露出笑容。
“邵叔叔,我爹他……可有消息了?”她出声问,脸上隐隐透出一抹期盼。
邵元面色沉重的摇摇头,“还没有。”这么久还找不到秦万里,衙门里的同僚都暗自猜测他也许已遭遇不测了,否则依他耿直负责的性子,不可能放着女儿不管,连衙门也没回,可没人敢将这臆测直接告诉绿枝。
虽然失望,但他的回答秦绿枝也不意外,她这次来真正想问的是另一件事。
“邵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爹究竟是去办什么案子失踪的?”
邵元叹了口气劝慰她,“绿枝,那地方不是你这种姑娘家能去的,你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咱们,我和衙门里的弟兄,一定会尽力找到你爹。”
她不肯死心,软语央求,“邵叔叔,我只是想知道我爹去了哪儿、在哪里失踪的,身为女儿,我不能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将来就算……有个什么,我也好心里有个底。”说到这里,她嗓音有些哽咽。
这件事先前她曾问过几次,但邵叔叔一直不肯告诉她,今天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问出个结果。
见平时总是笑脸迎人的她此刻满脸担忧,邵元心头一软,想了想,便将当时的情况告诉她。
“其实咱们也不确定你爹究竟是在哪里失踪的,只知道那日你爹去外县查案回来,在途中发现有人杀人劫货,地上躺了一地的尸首,货物全被搬空了,只留下一些马匹和货车。”
听到这里,秦绿枝赶忙追问:“那后来呢?”
“听与你爹同去的捕快说,你爹在那附近捡到一块绣有‘仙绮楼’字样的帕子,他说要去那里探探,从此便无消无息。后来衙里的弟兄也上那儿去查问过,但仙绮楼的人却说没见过你爹。”
听完邵元的话,秦绿枝眉头紧蹙,“仙绮楼的人说没见过爹未必可信,会不会是他们存心隐瞒?”
“这事咱们会查个清楚,绿枝,你可别乱来。”他先前一直没将她爹的去处告诉她,便是担心她会贸然跑去仙绮楼找人。
这绿枝打小便没了娘,是由她爹一手带大的,且从小就教她武功,让她练就了一身好身手,又因小时候常跟自家儿子和附近的男孩厮混在一块,造成她性子带着些市井的流气及男子豪气,少了分姑娘家的秀气和矜持,让她爹很头疼,偏生她为人机灵、嘴又甜,常哄得她爹拿她没辙。
如今她爹下落不明,基于自己跟她爹的交情,邵元总觉得有责任替好友看着她,免得她乱闯出事。
“邵叔叔,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相信邵叔叔一定能找到我爹的下落。”秦绿枝望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信心。
看见她那充满信赖的眼神,邵元满意的点头承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替你找到你爹的下落。”
“谢谢邵叔叔,那我先回去了。”
“好。”邵元送她出去。
此刻天色已晚,秦绿枝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花街的方向走去。
不久,她来到绍兴最知名的一条花街,这长长的街上全是青楼妓馆,每间妓馆前都挂上了几盏红灯笼。
仙绮楼是绍兴最热闹也是规模最大的青楼,来到附近,秦绿枝驻足在暗处,看见寻花问柳的客人络绎不绝的走进去,人数比这条花街上其他青楼的客人多上许多,生意之好可见一斑。
观察片刻,她悄悄绕到后门,想潜进去探查父亲的下落。方才听完邵叔叔的话,她直觉认定爹的失踪与这仙绮楼脱不了干系。
她找了个角落,翻身跃进高墙里,正思索着该从哪里着手探查时,便被巡逻的护院发现了踪影。
“站住!”有数人奔了过来想抓住她。
她又不是傻子,哪会乖乖站住让人抓,不过发觉这里守卫森严后,她没有多逗留,迅速再翻墙而出。
那些护院也跟着追了出来,秦绿枝花了一番工夫才甩开他们,要打她也许打不过那么多人,但爹教给她的所有功夫里,她轻功练得最好,他们可追不上她。
不久,她回到住处,为自个儿倒了杯茶喝,半瞇着眼、摸着下颚忖道:“一家青楼的守卫竟然比衙门还森严,这也未免太不寻常了?这里头八成有问题,得想办法混进去看看。”




风骚艳郎 第1章(2)
仙绮楼占地甚广,秦绿枝跟随领路的丫鬟走进来,看着眼前一栋栋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顿觉眼花撩乱。
这不是她第一次踏足青楼,几年前在虎子哥还未成亲前,她就同现下一样乔装成男子,跟他一块上青楼开开眼界过,不过那里比起仙绮楼可小多了,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阿绸姊,听说咱们仙绮楼两大花魁,水云姑娘和眉歌姑娘都生得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可是真的?”为了调查父亲的下落,秦绿枝化名为林绿,扮成男装,混进来当打杂的小厮。
“当然是真的,否则那些达官贵人怎么会一个个都捧着银子,想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
秦绿枝偏头看着她,脸上带着谄笑,“要我说,凭阿绸姊这脸蛋和身段,若是能好好打扮打扮一番,说不得站在一块,也丝毫不输给她们呢。”她的嗓音较一般女子略微低沉,不需要特别压低,就很像男子的声调。
听见这话,明知只是在讨好她,阿绸脸上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分笑容,“你少给我油腔滑调,我生得什么模样,自个儿心里有数。不过要论美貌,不久前来的一名姑娘,可比水云姑娘和眉歌姑娘还要美艳呢。”
“咦,还有人能比两大花魁美艳?”
“你要是瞧见了,包准你看直了眼。”阿绸领着秦绿枝来到厨房交代,“以后你就在这儿帮忙端酒菜。阿成,你来带林绿。”她叫住一个面貌普通、身量比秦绿枝还略矮一些,年纪约二十出头,正要出去送酒菜的小厮。
“喔。”阿成应了声,将手里端着的菜塞进秦绿枝手上,自个儿再端了几壶酒,“你跟我来。”
秦绿枝端着菜跟在阿成身后,走向一处楼阁。
仙绮楼里规划了几个不同的区域,有专门听曲赏舞之处,若不听曲也不赏舞,也有提供客人专门饮酒寻欢之处。
当然,也有专为两个花魁所设的楼台,不过若想看花魁弹曲献舞,须付出较多的银两,若想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那夜度资更是高得吓人。
一进楼阁,秦绿枝便听见琴声传来,她抬首望向台上,上头有数位乐师抚琴,另有一人在跳舞,随意一瞥,立即惊艳得目不转睛。
美人!天仙美人哪!
那姑娘有着一张绝艳的脸庞,眼下有颗泪痣,神态慵懒,随意挥动着水袖,踏着不成调的舞步,眸光偶尔瞥向台下,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媚态引得台下观看的众人着迷不已。
秦绿枝心中那头小鹿也不由自主的咚咚咚乱窜起来,她觉得自己的魂魄彷佛被那美人方才随意抛来的那记眼神给勾走了,她怔愣的盯着她,直到阿成推了推她,唤她回神。
“还愣着看什么?快把菜送过去。”
“那姑娘是谁?”她向阿成打探。
阿成瞅了台上的人几眼,低声回答,“那是风嬷嬷新买进来的姑娘,名叫花灿灿。”风嬷嬷有意将她培养成仙绮楼的第三花魁,这几日特地安排她出来表演,让她在众人面前露露脸,好抬高她的身价,不过这花灿灿既不会弹琴也不会跳舞,更不会唱曲。
可这也无妨,因为她有张绝色的脸蛋,那妖娆娇媚的姿态随意在那儿摆动几下身子,就够风骚撩人的了。
花灿灿。秦绿枝悄悄记下了她的名字,跟着阿成将酒菜端过去某张桌子。
能在这儿欣赏花灿灿舞姿的人,可都是风嬷嬷特意挑选过的,个个都是达官显贵,一身锦衣华服,吃的喝的自然也都是最好的酒菜。
搁下菜肴离开时,秦绿枝忍不住再回头看了眼刚舞完一曲的花灿灿。
她见过不少美人,花灿灿是她看过的姑娘里最美艳的,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挑逗的魅惑。尤其是那双彷佛会勾魂的眼眸妩媚如丝,随便抛个眼神,就足以令人怦然心动。
秦绿枝下意识的按了按心口,那里莫名有些痒痒的,有股想奔上前去将花灿灿搂进怀里,好好呵疼一番的冲动。
她虽是女子,但是平素也爱看美人,凡遇上颇有姿色的女子总会多看几眼,若是状况允许,还会借机偷摸几把,谁教那些姑娘们细皮嫩肉的,就像上等的玉石,也像白嫩嫩的豆腐,摸起来十分舒服。
由于打小练武,又因为娘亲早逝、爹常办案不在家,家里的大小事全由她操办,导致她皮粗肉硬,掌心结了一层厚茧,摸起来还会刮人呢,因此特别羡慕那些娇滴滴的美人。
再回头瞅了台上一眼,她这才离开。
“灿灿,你有没有瞧见,方才底下那些男人全都被你给迷住了?”风嬷嬷乐呵呵的跟着花灿灿回到她的寝房。
约莫四十几岁的她,生得细眉凤眼,依稀可见年轻时也是个美人,眉宇之间流露出一抹世故的精明。
花灿灿淡哼了声,慵懒的斜倚着软榻。
风嬷嬷笑吟吟再说:“这几日下来,这些达官贵人都已见识过你的美色,我打算五日后就为你安排初夜的竞价,你这几日好生准备准备。”她虽面带笑容,但语气里却透出一抹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
懒懒的瞟她一眼,花灿灿慢悠悠开口,“五日后我月信要来,不适合在这时候办。”
闻言,风嬷嬷眉头一挑,语气转为严厉,“进了我仙绮楼的姑娘就容不得拿乔拒绝我的安排,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姑娘,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青楼开门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赚钱,她可容不得姑娘们说什么卖艺不卖身,在这里除了眉歌外,进了仙绮楼的所有姑娘个个都得接客,差别只在于姿色普通的姑娘接的是一般男客,而姿色上等的姑娘,则是接待那些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
像花灿灿这种容貌,比起她手上的两个花魁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接待的客人自然是达官显贵,这几日早已有好些人在探询她的夜度资了。
斜睨她一眼,花灿灿媚声道:“唷,风嬷嬷,你急什么?我又没说拒绝,只不过要将时间往后推迟几日,难道你打算在我月信来时让我接客?”
听见她的话,风嬷嬷脸色才和缓下来,“那么你想推迟几日?”
“约莫十日吧。”
风嬷嬷想了想,点头答应,“好,那就按你说的往后推迟,你歇着吧。”
待风嬷嬷走出去,花灿灿眸里登时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唇畔逸出一声冷哼,须臾,她出声询问一直无声待在旁边的女子。“瑶星,查得如何?”
瑶星恭敬禀报,“属下今日发现有两个打扮似江湖中人的男子,被陈居领着从风嬷嬷所住的那栋阁楼走出来。”
瑶星在此处的身分是花灿灿的哑巴姊姊,而这位花灿灿便是古云生所乔装的,为了调查青麟商号的货屡次遭劫一事,他循线追来,更男扮女装混进仙绮楼。
数日前,他们扮成一对姊妹前来绍兴,佯装寻亲未果,“哑巴姊姊”身染重病没钱医治,因此“妹妹”卖身筹钱要为姊姊医病。
风嬷嬷在见到扮女装的古云生后大为惊艳,二话不说立刻买下他,数日后,瑶星伪装大病痊愈,便随同古云生一起进了仙绮楼。
平时有外人在时,瑶星便伪装成哑巴,绝不开口说话,只有与古云生独处时才会出声。
对于扮成女装一事,古云生并不忌讳,且他嗓音低柔,只要稍作变声便能佯装出女音,不至于露出破绽。
在他幼年时,由于古夫人连生了三个儿子,抱孙女心切的古太夫人在见到媳妇又生了一个带把的孙子后,失望之余竟异想天开的将他当成女娃来抚养。
由于古云生自幼便生得粉妆玉琢,扮成女娃儿后也让太夫人更加喜爱,古夫人虽觉不妥,但碍于是婆婆,也不好说什么。
古家三兄弟看久了,也不知不觉把幺弟当成了女孩,压根忘了他其实是个男孩子,家中的仆人更是在古太夫人的授意下,全叫他四小姐。
打小被扮成女孩,古云生便一直以为自个儿真是女孩,直到他八岁时,某天意外看见了别的男孩拥有与自个儿相同的某个器官时,这才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生气的大闹一场后,终于能换回男装。
但在十五岁那年,他三哥无意中向朋友提起他幼年时被扮成女娃的事,并当作趣谈,惹得他大怒,索性又开始在家人面前扮成女孩,举止还格外的轻浮娇媚。
为了气三哥,他甚至跑去向三哥的朋友示爱求欢。
为此,古夜生痛斥他一顿,“你堂堂男儿身扮成女子,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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