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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爸是极品[七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嗑金
他信里只表明了一个态度——想和林青芸成为亲密战友。
林青芸眼界高,虽然宋端理条件不错,但她坚信未来会有更好的人,于是她立马回了一封,开头写道:“我、你……每一个生在华国的人都是战友。”
但她的话没有说死,含糊其辞说了缺钱的现状,然后辩证分析了一下投机倒把行为,宋端理立马明白了林青芸的意思。
青年人的爱慕不撞南墙不回头,于是他制定了一套详细的作战计划,准备逐一击破,最后抱得美人归。
关键一环在于林五柱,老林家的金疙瘩。
林奶奶是偏心林青芸没错,但她仍比不过林五柱。
宋端理知道林五柱谈对象的事,也知道柳晓艳狮子大开口要房子的事。
一辆大货车飞速经过两人,一时尘土飞扬,宋端理皱眉,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又问了一遍,“你想好了没?”
林五柱想起他三哥跟他讲的话,郑重点了点头,“我跟你干。”他要成为独立青年,“投机倒把干一年,一栋房子在眼前”这句话他深深印入了脑海。
宋端理拍了拍林五柱的肩膀,“我没看错你。”
他本来看不上投机倒把,一来风险大,他听说有个卖瓜子的小贩因为投机倒把罪进了局子,被关了一年之久,二来地位低,他梦想当干部,而不是做生意。
但为了爱情,他可以改变自己。
此外,他拉林五柱入伙,除了想打进老林家内部外,还有一个原因——套牢林青芸。
宋端理深谙爱情的获得不仅仅因为多巴胺,还因为高明的手段和计谋。
林三柱没有回到洗衣房,而是把医院里里外外逛了一遍。
他现在双手插裤口袋,停在一块长方形场地上。
第6章
医院东北角有一块长方形场地。场地左侧有一个篮球架,篮球架上有铜色锈斑,像是曲奇饼干上的黑色巧克力块。它右侧有两台乒乓球案子,水泥垒的,球来球去,弹得老高。网子是细铁丝缠的,有点扎手,有时候球蹭上去,戳一个小洞,立马瘪了。
这两处是医院的娱乐场所。
现在早晨九点钟,场地上已经有五个人占据了篮球场,四个人两两挥拍打乒乓球。
其中一人见林三柱停在远处,便招手道:“打篮球不?三对三!”
林三柱有点心动,但他不会。未等林三柱说话,另一个小伙子嗤笑道:“瞧这样子就不像会的。算了,咱们自己玩吧。”
林三柱嘁了一声,他鼓着腮帮子,等着吧,他要悄悄学习,惊艳所有人。
林青莱离开后,先去了机械厂。
机械厂后面是一座小包山,前面有一条深沟,里面散发出臭味。大铁门很高,旁边值班室有一个老头,他眼戴老花镜,手拿报纸,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里面发生了不小的骚动,林青莱踮着脚看去,只见一男人鼻青脸肿被围在中央,嘴里道:“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大锅饭效率低,咱们机械厂固定资产不到一万,年利润才五百出头,现在且不说能不能领到工资,饭碗保不保得住都没有准话!所以当务之急要改革,这样的话,工厂才能恢复生机,否则就是倒闭。”
男人是机械厂副厂长,皮肤很白,三十多岁。因为制度改革这事,得罪了机械厂的老职工,他们一个告状信写到县里,男人被革职处理。
男人条理清晰,逻辑严谨,他说出这番话后,不少职工心中有些动摇,但都不敢站出来,倒是有个老家伙无所畏惧,慢悠悠走到男人面前。
“副厂长,我听说人家资本主义国家才搞这一套,我们没举报你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毕竟你是为机械厂做出大贡献的人。现在这个结果,无论你接不接受都已成定局,所以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听从上级指令,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
老家伙职位不低,因为他一说,立马有不少人附和道:“是啊,副厂长,你别挣扎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县里的安排不能不听。”
男人没再说话,他讽刺一笑,心里门清,新来的厂长能调到这里全靠卖老婆,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林青莱总觉得男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她问看门老头,“这厂长是不是姓步?”
老头点头,“是姓步,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青莱没理,她连忙追上男人,“叔叔,等一下。”
布升平回头,是一个小姑娘,他既不认识也没见过,于是皱眉问:“是你叫我吗?”
“是我,叔叔。我们在医院见过,我爸爸的工作多亏了叔叔你帮忙呢。”林青莱把关系一说,布升平很快就想起来了,他扯嘴角笑了笑,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有没有错?”
……
封景铄醒来后,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一抬头便见林秋阳瞪着两只大眼睛,他吓得一哆嗦,语气十分不满,“你谁啊?怎么在这里?”
等等!
封景铄猛然清醒过来,他穿了!穿到了七十年代!
艹!
他三两下穿完衣服,从床上下来。
林秋阳开门见山,一板一眼道:“哥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姐姐救了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哥哥,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姐姐?”
封景铄:“……”他这是被道德绑架了吗?
封景铄笔直大长腿一弯,身体略微前倾,视线与林秋阳平行,似笑非笑,“小家伙,你不会因为我长得玉树临风,就动了邪念了吧?”
林秋阳:“……哥哥,脸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有。”
封景铄:“……”
突然,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冲进来,速度惊人,他一把搂住封景铄,喊道:“儿子啊,你可想死了我了!”一时间声泪俱下,肉麻的话“噼里啪啦”响成一串,叫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第7章
崖前大队,顾名思义有一座崖,这座崖横亘在第十三生产队和第十五生产队中间,崖上面不远处是林青莱住的地方,崖下面不远处是封景铄住的牛棚。
牛棚确实是个棚子,破败不堪,北风呼啸,棚子“吱呦吱呦”地响,似乎有倒塌的趋势。封景铄拧着眉,缩了缩大白脖子,他实在不想住进去。
大概有了对比,封景铄觉得之前的房子似乎还不错,他对封兴修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封兴修开门的白胖大手一顿,他转头,“回去?”
封景铄把手搭在封兴修肩上,眼睛里流露出狡黠之意,“是啊,我们可以挟报恩之名赖上他们。”
封兴修愣了愣,好长时间没说话。这让封景铄心中有些打鼓,他这才意识到方才那番话与原主人设不符。
没想到的是,封兴修一点不在意。
封兴修以前工作繁忙,几乎没怎么管过儿子,不然他一个老油条能叫儿子搞没了官职吗。所以他对于封景铄的变化没有太大感觉,觉得这是儿子长大了的表现。
他语气骄傲道:“儿子,你终于长大了,我很欣慰。”他觉得他儿子终于有点他聪明伶俐的劲儿了,看看这办法,多么睿智,多么机敏,他拍了拍封景铄,“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
林秋阳喂完猪,把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虽然没啥家具,但他收拾的很快乐。
大屋拐出来来的地方是厨房,泥灶上面放一口被咬了两大口的铁锅,林秋阳刚烧着火,就见封兴修和封景铄从远处走来。
他拿起手中的干柴,直起身,等人走进后,问:“你们来干啥?”
封景铄好哥们似的揽住林秋阳的脖子,笑的非常灿烂,他说:“小弟弟,你说的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和我爸这是来报恩了。”
他真诚地眨了眨眼睛,“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们的了,以后你们若不离我必不弃。”实际上,封景铄是看不上牛棚,来这里蹭住的,虽然这个地方一般情况,但是比起牛棚,简直好太多了。
林秋阳:“……”这人变卦忒快了吧,上午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晚上就眼巴巴凑上来,不要脸!他毫不客气把柴火给封景铄,“喏,给你,先把水烧了。”
封景铄:“……”这个年代的小孩子都成精了吗?他皮笑肉不笑接过柴火,“小弟弟,你去忙别的事情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林秋阳摆摆手,“不用,我就在这看着你。”
封景铄:“……”
林三柱回到家时,被眼前景象吓了一大跳,这是他们家吗?怎么多出来三个人?不是!是两个!
他怒气冲冲,眼睛瞪得像铜铃,他问林秋阳,“你这小兔崽子,从哪弄来的这俩人?”一个圆圆滚滚跟个饺子一样,一个瘦瘦长长跟个肉卷似的,还有这大白皮,在煤油灯下泛着白光,煞人。
林秋阳被林三柱一吼,立马躲到封景铄背后,指着他,小声说道:“哥哥是来找姐姐报恩的。”
“啥?”林三柱放下包,掏了掏耳朵,他这才想起他闺女昨晚扛回来一人。
林三柱悄咪咪比较了一番宋端理和封景铄,他凭借自己超高的审美水平,从身高、脸等重要方面做出了公正的裁决——封景铄的模样更好点。宋端理长得中规中矩,虽然气质不错,但硬件条件一般,单这身高一个方面,就被封景铄碾压。
封兴修上前握住林三柱的手,亲切道:“老弟,你好。我代表我们家表一下态,我儿子的命是你闺女救的,没有你闺女就没有我儿子,这恩必须报,这样吧,我把儿子抵在你这,给你当牛做马,你觉得如何?”
封景铄嘴角一抽,当牛做马?!
不过他并没出声反驳,而是老老实实坐在一角,听封兴修扯淡。
林三柱喜上眉梢,内心偷乐,他命咋这样好呢,白天工作得了个帮手,晚上回来免费劳动力上门。
封兴修不愧是当过官的人,上下嘴皮子一动,一会功夫,林三柱就对他一口一个哥哥叫了起来。
封景铄闲来无事,听了几句,很快就给林三柱贴了几个标签,一个是电影,一个是玩耍。妈耶,同道中人呐。
他胳膊支在腿上,问林三柱:“叔,电影院里有什么电影?”
林三柱可来了兴致,“大队有露天电影,放的是《智取威虎山》《红灯记》。公社有小电影院,两毛钱一张票,原先查得松,我拿老票混过去几次,现在整改,弄成了一人通道,根本没办法作弊。最好的是县城电影院,三层楼高,宽敞,等有空了,叔带你去。”
两人又拉了一会儿电影内容,因为林三柱从郝同志那里取了经,所以他聊起这个来头头是道。而封景铄穿越之前选修了一门电影介绍课,因此他对于这个年代的革命样板戏不陌生。
林三柱此时对封景铄的评价高了一层,他一直认为爱看电影的人都是有情操,有道德,有修养,有素质的人。
林三柱觉得他闺女之所以喜欢宋端理,单纯因为见得人少,等视野打开了,说不定就不喜欢了。见过狼的人,怎么看得上狗,他觉得有必要让他闺女和封景铄多多交流。
封景铄不像封兴修一样扯了半天,关于自己的事闭口不谈,他说了一些自己的爱好,说的篮球二字时,林三柱的眼睛亮了,他急忙问道:“你会篮球?”
封景铄点头,当年他打篮球的时候,比明星演唱会都壮观。这话没错,封景铄除了在学习方面有些拉胯,其他方面天赋异,尤其是体育运动方面。
林三柱乐了,他高兴道:“你教叔打篮球吧。”他对今早上自己被医院小伙子鄙视的事还耿耿于怀。





俺爸是极品[七零] 第6节
说实话,林三柱在很多事情上没心没肺,比如名声之类的,但对外貌、娱乐项目方面非常在意。
第8章
林青莱回到家时,同样被吓了一跳,原本狭窄的屋子挤满了人,床上两个,凳子上一个,角落里一个,四个人说说笑笑,似乎寒气都减了大半。林青莱吃惊是吃惊,但表情管理十分优秀,她望向林三柱,“爸,不介绍一下?”这是拿封兴修和封景铄当客人了。
林三柱笑呵呵道:“闺女,这小伙子,你忘了?昨晚你扛回来那人,叫封景铄,旁边是他爸,年龄比我大,按辈分,你得叫他伯伯。”他把煤油灯端到近处,这样才能看清楚脸。
这煤油灯是林青莱弄得,制作极为简单,材料的话只需要一瓶控干墨水瓶,一根铁皮灯芯管和一条细长棉线。步骤有三:一是在墨水瓶盖中间钻一个圆孔,大小对应着灯芯管,二是将灯芯管穿进孔里,三是把棉线搓成麻花状,插入灯芯管中。
虚晃的光摇来摇去,投射在黄色泥土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像一只怪兽。
林三柱等他闺女喊完人后,立马把医院发生的事竹筒倒豆子从头说到尾,最后得意地问林青莱:“闺女,这事我办的咋样?是不是特别机智?”他咂摸咂摸嘴巴,回忆上午的决策,觉得自己有勇有谋,像电影里的大英雄。
林青莱听完后,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懒人的脑回路就是不一般。
封兴修父子俩对视了一眼,表示十分震惊,封兴修震惊的点在于林三柱胆子大,而封景铄震惊的点在于这个年代为什么有这样的人呐,说好的淳朴、勤劳呢?老师骗我。
林青莱喝了口水,“爸,你今天花了多少钱?”林奶奶赶他们出来时,给了五块钱。因为林五柱没结婚,所以没有分家,一家人住在一起,财政大权完全由林奶奶掌握。
五块钱数额不小,但林三柱不觉得,他三顾老屋,所到之处鸡飞狗跳,最终把林奶奶磨得没了办法,只好花钱消灾。
目前家里一共十块钱,都是零碎的毛票子,一大摞放在铁盒里。
林三柱掰着指头算了半天,“今天花了八毛五分,两顿饭钱。”说完,他从包里掏出书,喜滋滋道:“闺女,我跟你说,今天县里领导来视察,我闲来无事翻了翻书,结果领导看见了,立马找我谈话。这种事我可不怵,我把《宣言》第一句话一背,领导高兴坏了,临走前特意鼓励我,让我好好用功,争做一名光荣的工人。”
封兴修曲了下白胖大手,他没想到林三柱知道《宣言》,说实话,领导人手一本《语录》很常见,但《宣言》,当官的人都不一定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所以林三柱把话一背,人家领导不高兴才怪。
林青莱数了一遍钱,“爸,这话你从广播里听的?”她捡了捡记忆碎片,发现林三柱有段时间经常往大队广播站跑,《宣言》应该是那时候学的。
生产队有大喇叭,刺啦刺啦响,发出的声音跟鸭子一样粗哑难听。但大队有专门的广播站,设备高端,声音清晰嘹亮,它每天播放一些新闻故事,目的是让广大农民同志了解国家大事,提升文化素养。
林三柱当时去广播站只有一个原因,不想下地干活。他早早起来后,风雨兼程,按点到广播站,比公鸡打鸣都准时。负责播音的人是个腼腆的知识青年,他不好意思赶林三柱走,于是林三柱听了一个月的广播,吃饭听,睡觉听,上茅房听,听的都快吐了。
“闺女,我跟你说,人家知青说话都带着一点城市味,那个发音吐字,清清爽爽的跟白开水一样。”林三柱看了一眼封兴修和封景铄,“他们俩说话就很好听,不跟咱们一样。”
林三柱虽然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但压不住有一颗追求时代前沿的心。
首先是海市,它从民国起就遥遥领先,只要是海市的牌子、海市的东西,就会遭到人们疯狂抢购。其次是京市,它作为国家首都,不仅是政治中心,还是文化中心,尤其是建国后,几个五年计划一实施,京市立马得到了飞速发展,短短几年时间内已经超过津市,荣升为第二大城市。
林三柱觉得一口方言又土又掉价,他知道封景铄是京市人,说话更有城市味,所以转头问封景铄:“你教叔你们那的话咋样?”
林青莱放下手中铁盒,往封景铄的方向看去,模样确实好。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工程师思维让她对牛棚没太大感觉。她记得书中说第十三生产队牛棚里的人都得到了平反,至于第十五生产队,文中没提,但她不认为封兴修能够官复原职。
一来□□势变化太快,当官这种事一旦有了空档期,再复职很难。二来封兴修政敌不少,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即便封兴修有平反的机会,他们也会杜绝这种可能,晚上六点,生产队大喇叭里传来老队长的声音,“社员同志们,下工了!”老队长这声“下工”立马让林三柱肚子瘪了。
林青莱在心里默默记完账,拖出黑匣子,然后把弹弓扔给封景铄,十分自然地布置任务道:“明早去山上打几只麻雀,别让人发现了。”
封景铄研究了会儿弹弓,哼道:“知道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听话,他是个务实的人。
封景铄生在一个母系家族里面,母亲以及三位姐姐都是风行雷厉女强人,他从小被送去英国读书,后来在美国,等成年之后回国上大学,未料一场意外,让他穿到这里。
封景铄的人生十分单纯,而林青莱不一样,父母在她很小时离异,又很快组建新家庭,在这种环境下,林青莱很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和当家做主。
林青莱搞定封景铄后,又对林三柱说:“爸,我明天不陪你去了。你晚上回来前去食堂打个肉菜,拿回来吃。”
林三柱保证道:“没问题。”花钱他是一把好手。
说到肉,封景铄有些馋肉。他原本就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儿,但今早起来一直到现在,嘴里全是玉米糊糊的味道,太痛苦,于是问道:“山上有野鸡、野兔子吗?”
林三柱立马回道:“有啊,咱们这个地方在山区,最不缺的就是山,队里整天说‘公有公有’,所以山上有的是野鸡、野兔子,我之前碰见过周小海,就是周老头的儿子,他经常上山,我看弄了不少好东西。”
封景铄眼睛微微一亮,户外运动他最擅长了。
第9章
林三柱今天包里装了一个麻袋,他哼着歌,嘴里呼出白气,跟鱼吐泡泡似的,一串一串不停歇。
麻袋是他闺女塞给他的,为了盛垃圾。只不过这个垃圾有些特殊,是医院实验室的垃圾。
医院北边有个实验大楼,装修十分豪华,它旁边有个垃圾池,里面全是黑色袋子。林青莱昨天用手一扒拉,发现袋子里全是废弃的试剂瓶,量筒、锥形瓶……都有,有些碎成渣,一块一块黏在一起,有些破了口子,像是被老鼠啃了一样,不管怎样,都是实验室不要的垃圾。
林青莱嘴角翘了翘,这些试剂瓶完全可以再利用嘛,灯罩、笔筒、花盆……碎成片的可以插在地里反射阳光,或者插在墙头防范小偷。
昨晚上她把这事一说,林三柱大力支持,他本就是个喜欢往家里扒拉东西的人,不管是捡的还是抢的。
林三柱先去洗衣房报道,他像模像样戴上黄色皮手套,端着一个大木盆往水池那边走。
他没跟昨天一样,啥事都让孙淑花做,“大姐,咱俩先合作,把这床单全洗了。”床单是大件,洗起来比较费时,林三柱拧开水龙头,说道:“你洗净,我摆干,这样快。”
孙淑花来的很早,因为要帮林三柱洗衣服。她一听这话有些感动,这事本来就该她干,如今搞成分工,她心里有些不得劲,觉得自己占便宜了,于是说道:“大兄弟,你去忙你的吧,这床单我来洗。”
林三柱:“……”
他克制住自己点头的冲动,谁让他昨天被领导表扬了呢,这一表扬不得了,暗处好多双眼睛盯着他呢,他不好旷工,于是两只手慢悠悠地把床单拧成麻花。
孙淑花洗完三张床单,林三柱才拧干一个,这磨洋工的功夫十分高明。
林三柱打听消息问:“大姐,咱们医院实验大楼旁边的垃圾池修得挺气派啊。”
孙淑花像是知道不少内部消息,她两只手搓着床单,头不抬回道:“这实验大楼就是个烧钱窝,别说垃圾池了,连茅房建的都比睡觉的地方好,我有个老姐妹专门负责打扫实验大楼的厕所,她跟我说里面的墙,亮的都能照见人影。”
说到这里,孙淑花有些羡慕。医院有轻松的活,有麻烦的活,有受累的活,虽然“劳动最光荣”的口号喊得十分响亮,但说实话,谁不想干最少的活拿最多的钱。实验大楼才几个厕所啊,只要打扫干净,每月就能挣个十几块钱,比她在这洗衣服强多了。
不过现在孙淑花有了盼头,她帮林三柱洗衣服,同样的时间,多出二分之一工资,累是累点,但挣钱啊,这点账她算得过来。
林三柱没有太惊讶实验大楼经费高,广播里经常说技术重要,他觉得实验室是搞技术的地方,费用高点很正常。他拧干净一张床单后,转头问道:“这实验大楼的垃圾咋处理?”
孙淑花这才仰起绿布包裹的脑袋,活动一下脖子后,说:“这垃圾有县医院帮忙运走,每月来一次,大卡车轰隆隆的跟打雷一样,至于运到哪里,我不清楚。”
医院西部家属楼中,布升平坐在沙发上发呆,昨天那个小姑娘说的话给他极大触动。
几年前上面让搞生产,口号赶英超美,大锅饭搞起来,他按部就班做了,效果不好。后来他琢磨出一些方法,例如奖励干活多的,惩罚干活少的,成果显著,可这事让老职工们非常不满。他们现在好不容易清闲下来,谁还愿意跟年轻时候一样埋头苦干啊,所以一直反对布升平的建议。
韩敏骑自行车下班回到家后,就看到自家男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无声叹了口气,她男人以前有多么风光,现在就有多么失落。
她不想家里气氛太糟糕,于是扬起笑脸,问布升平:“老布,今天想吃啥?我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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