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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与悍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妖娆
云震心情似乎极好。平时冷若冰霜的脸上似乎都融化了几分,看着没那么冷了。
“寨主,小的有一件事怎么都想不明白。”向来就极能揣摩自家寨主情绪的荣旺,现在却是很不明白自家寨主。
云震许是今日心情好,瞥了他一眼,难得吐出了一个“问”字。
荣旺皱着眉头,满脸的疑惑:“温家大小姐自然是美如天仙的,但寨主也是见过美人的,可先前寨主却是半点的心思都不曾有,怎么就只见了一眼温家大小姐,就不退婚了,反倒着急成婚?”
云震脚步一顿,被融化的那几分冰霜瞬间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微眯眼眸的看向荣旺。
“我何时说过要退婚?”语气森然骇人。
荣旺被这语气吓得心头一跳。心道当时来扬州城前,寨主你可不是这样的……
到底也是当了十几年的跟班,怎么不知道寨主的心思?避免被杀人灭口,所以猛摇头:“是小的听恰了,寨主来这扬州城自然是来成亲的!”
闻言,云震脸上的冷气这才散了几分,继而往前走。
荣旺面色无奈。暗道老寨主收了十万两来让寨主当五年的上门女婿。可这哪里是只把寨主卖出去五年,这分明是买一辈子呀,而且还是寨主自愿的。
荣旺才松一口气跟上去,谁曾想前边的寨主忽然停下了脚步,吓得荣旺一动不敢动。
云震转向他,微微眯眸思索了几息,才问:“你觉得温家小姐到底有多怕我?”
荣旺咽了咽口水。略微沉默,衡量到底说真话好还是假话好。
没等他想好,寨主就好似能看穿他的想法一样,冷飕飕的吐出几个字:“我要听真话。”
荣旺背脊一凉,面露为难。半晌后才委婉地回答:“小的瞧着,寨主若是能收敛一下身上的气势,面上多些笑容,说话时也温和些,那温大小姐自然是不会怕的。”
言外之意,还真的挺怕的。
听闻荣旺所言,云震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随即紧蹙眉头:“我就当真如此可怕?”
荣旺目光落在寨主那张俊脸上,简直羡慕嫉妒恨。心想这张脸怎就长错了地方呢?若是长在他的脸上,他定然顶着这么一张脸招摇过市,靠脸来过上锦衣玉食衣食无忧的日子。
可偏生有这么一张脸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暴殄天物,更不知道自己的长相有多招惹姑娘!
毕竟留在温府餐餐大鱼大肉,而比在山寨上边有这顿没下顿要好太多了,他怎么也得让寨主能长长久久的待在温府。
有了这样念头的荣旺,忙献计:“温家大小姐只是怕寨主当过山贼的身份而已,若是让温家大小姐忘记寨主当过山贼这事不就成了。”
温玉棠为什么会怕自己,云震清楚,荣旺也说到了点上。所以他点了点头,示意荣旺继续说下去。
荣旺谄媚的笑道:“男人爱美娇娘,女人爱俊郎君。而寨主相貌也不知把那什么安的甩了几里地了,若是寨主能用美色……”
声音在云震逐渐冷冽的眼神之下渐渐弱了下来,最后闭了嘴。
云震一言不出,黑着脸转了身往北院走去。
荣旺紧紧抿住嘴巴跟了上去。心里暗暗的补充上了没能继续说下去的话——若是能用美色来勾一勾,甭管是什么鱼都准能上钩。
摇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明明靠脸就成,还非得走那么多弯路。
***
昨日宴席之时,管家也在厅中,自然也听到了二人说的话。散了宴席后,当即就把这些话告诉了温成。
温成因女儿有了好归宿,心中也欢喜,连忙让管家去安排一切事宜,赶紧把喜帖喜服都弄上日程。
管家也是个利索的,第二日就立即安排了好些个手艺好的绣娘和裁缝来府中给温玉棠和云震丈量身形做喜服。
这没两日,不仅是温府上下都知道他们小姐要成婚了,就是整个扬州城都知道了,更知道成婚的对象曾是个山贼。
云震那日在温府前厅承认自己曾做过山贼。纵使温玉棠有心把他们的身份消息压下来,但那日温家二叔三叔也在,这事根本就压不住。
压也是压不住,温玉棠也就索性放任不管了,让这扬州城的人都知道她与曾经的山贼头子,而现今有朝廷撑腰的牧云寨寨主要成婚了。
这一来定然是瞒不住的,二来也给温家铺子的掌柜提一个醒,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扬州城传得沸沸扬扬的第二日,温家老宅那边就有人来了信,说是老太太想要见见棠小姐,也想瞧瞧大房的未来姑爷。
温玉棠本想不去。但知道老宅子的人不安分,若是不去,只会来这里闹,所以还是应了。
且云震都能把她给震住了,还怕震慑不了老宅子的人?
借此机会来吓一吓老宅子的人,让他们安分些也是好的。
应下后差人去北院送了一身新衣服过去,再把要到老宅子的事情与云震说了。
温玉棠近来为稳住云震,也不敢躲着他了,在父亲的院子中与他见过几回,但话却也没说几句。
云震不是话多的人,温玉棠也不知与他说些什么。而他平日看她的眼神幽深得似乎有水溢出来一样。
她着实不明白他这种眼神究竟是几个意思。因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所以见了面后也是客套的说两句话就离开了。
若是他长得丑些,她倒是还能镇定些。可偏生他生了一张招惹人的脸,有时候多瞧几眼她都快忘了他曾经是悍匪。
虽然话没说多少,可这每回见,他都是一身黑。
倒不是说他穿黑色不好看,只是这一身黑毫无半点的装饰,有些素。
她让人送过去的衣服,是管家先前让人送过来的。管家说既然已经定亲了,她也得上上心,送些东西过去显诚意。
温玉棠先前也让人送了一些吃食过去,只是这送衣服到底是过于亲密了,所以也一直没有借口送过去。如今去老宅子也有了由头,她索性就送出去了。
不曾想见着人的时候,愣神了。
平日里黑衣毫无点缀,墨发也是随意用黑色发带高束起。可今日一身黑衣却在衣领处绣有银丝云纹,玉环腰封束腰,显得他身形更加的挺拔。墨发也用银色束髻冠束着,显得整个人少了几分凛冽多了几分贵气。
就是说他是金都高门世家中的公子也有人信。温玉棠忽然想起来云老寨主先前也是在金都当过官的,他这先前可不就是高门世家的公子么。
怔愣之间,身旁的初夏忙低声叫唤:“小姐,小姐回神了。”
温玉棠瞬间回过神来。为遮掩自己的失态,忙清咳了两声,随而才朝着等着她的云震走过去。
“云寨主,让你久等了。”温玉棠露出淡淡的笑意,但却愣是一眼都没敢再瞧男人。
云震回想方才她失神的片刻,眼眸微敛,略微思索起了昨日荣旺所说的话,似乎……也是有些用的。
因知道她依旧对自己防备,所以把身上凌厉逼人的气势能收敛则收敛到了极致。
嗓音也少了冰冷,低沉道:“我也是刚到。”
温玉棠比他特意走慢小半步,在他身后侧低声提道:“我父亲不是老太太所出,二叔三叔才是,所以老太太向来不待见我们,她更不是什么好人。”
老宅的老太太是填房,而温成是先头原配所出。老太太是个狠角色,在温家老太爷一走,分家时,温成也只得了几间铺子和一些田产。
尽管如此,温成的生意还是越做越大。
老太太眼热,早早就让那兄弟两人黏上来分一杯羹。温成到底没有狠下心来与兄弟二人撇清关系,再者有“孝道”压在身上,温成也无可奈何。
只是不曾想他退了一步,这些人竟把他们逼到绝境!
云震也有所耳闻。虽不是很清楚老宅子的事情,但对那老宅子的人也没有半分好奇。只是难得玉棠如现在这样聊天一样与他说话。
想了想后,问:“那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
温玉棠边想边说:“老太太嘴巴毒,向来对我都是冷嘲热讽的,但我也不会让自己落下风。再有那一家子的男丁,一个个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而女子又一个个目光短浅,不会看人脸色,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云寨主想要骂人就骂人,不必憋屈,只是……”脚步跟着声音微微一顿。
云震也停下脚步,往回看她。
只见那红润的脸上带着两分担忧:“但别……别闹出什么人命来可好?”
云震:……
她这还真当他是那杀人如麻的山贼头子了?
云震现下忽然觉得那不靠谱的荣旺说得极对——要想让她不怕他,那就得让她忘记了他这山贼的身份。
第10章 震慑 态度反差(微修)
让玉棠与云震来这老宅子,还是温三叔的主意。
温二叔让温三叔想个办法撺掇老太太让温玉棠和云震一块来老宅子,再借老太太来磋磨一下他们俩。
老太太虽说知道那云震是什么身份,但因温三叔在跟前说云震都已经去了山贼的身份,那就得遵守这世俗的伦理纲常。这老太太是长辈,且百行孝为先,就算那山贼头子再狂放也得低头。
老太太倚老卖老,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也是不怕。





美人与悍匪 第10节
约莫未时,有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了温家老宅子门外。
下了马车后,温玉棠与云震说定只坐一会就走。也提醒了他,若是看不惯那些人,吓一吓他们就成,莫要真的动手。随即一同随着老宅子的管家往老太太的院子而去。
今日在老太太院中厅堂的人只有三房的人。温三叔和他的正室,两个女儿,还有两个小妾。
温玉棠猜测是因前几日云震并未给他们好脸色,所以今日三叔是想假借老太太来挫一挫云震的锐气,可这回注定是要让他失望了。
莫说她不是好欺负的,就是云震也不是什么善茬。
二人站在厅堂中间。温玉棠虽不喜这老太太,但还是朝着老太太客客气气的喊了声“祖母”。
云震面容清冷,并未喊人,只冷漠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如今五十岁左右,面容带着几分犀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得老太太。
而屋中女眷大多都以为这当过山贼的,定然是那等脾气暴且虎背熊腰,样貌粗犷的壮汉。也都在私底下嘲笑过温玉棠嫁了这么一个脾气暴躁的丑汉,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可不成想这山贼……竟长这样!
老太太看到云震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了。也不让人看座,只哂笑揶揄道:“棠丫头的面子是真的越来越大了,半年都不曾来老宅子请安了,偏要我这老婆子请你才过来。”
温玉棠微微笑了笑:“元宵的时候祖母说过不想再见到我,我向来听话,自然是听祖母的。”
在座的听到温玉棠说的话,都在心底冷笑。那元宵节晚宴的时候若不是她特意惹恼老太太,老太太至于说那样的话么!
因现在也不用看大房的脸色,老太太哼笑了一声:“你无心就无心,不孝顺就不孝顺,莫要说得那么好听。你瞧瞧你的姐姐妹妹,就是嫁出去的,都每隔一个月回来给我请一次安,你再瞧瞧你,莫不是因为大郎不是我生的,所以你也随你那不孝顺的娘亲一样,不止不尊敬我,心里指不定还盼着我老婆子早点进棺材!”
听老太太嘴巴没口德的提起自己去世的母亲,温玉棠倒也不怒,只道:“祖母,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你若是想我娘了,那不如早点……”
“闭嘴!”老太太心知她想说什么,年纪越大越怕那些邪乎的东西,自己说可以,就是不能让旁人说。
温玉棠微微一笑,“是祖母你先说的,玉棠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下去而已。”
云震目光落在温玉棠那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上。向来清冷的眼眸中多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在他这胆小如鼠,在旁人前却从容不迫,伶牙俐齿,倒是不落半点下风,生动有趣。
未等老太太再出言斥责,温玉棠又道:“过门既是客,祖母许是上了年纪,忘性大了才忘记让我们坐下了,那我们就先自行坐下了。”
说着,还当真的寻了个位置坐下,朝着云震也微微一笑,声音清亮:“云震哥哥你也坐。”
也走过去的云震,本是冷漠疏离,却在听到她这一声“云震哥哥”时眼眸微睁,身形也是略微一僵。
平日里都是生疏的喊云寨主,忽来一声亲昵的“云震哥哥”,让男人心猿意马。
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所以很快就镇定如初,在温玉棠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温玉棠这声称呼不过是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也当是云震明白的。可却压根不知云震心底那点心思,更不知这男人会不会受得住。
老太太深呼吸了一口气,端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大口来压下心底的怒气。
这丫头每回都是这么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但回回都能把她气得半死!
喝茶放下杯盏后,给了个眼神老三媳妇。
温三婶会意,随即让身旁站着的三房小妾去倒茶。
温三叔好色,家中七八房的小妾,有外边的良家女子,更有从馆子中买回来的。
厅中明明有婢女,却让一个小妾去倒茶,温玉棠一瞧便知他们在打小算盘。
果不其然。那小妾给老太太递茶的时候,也不知老太太是不是真的没接住杯盏,还是故意的没接住,那杯盏从她手中一落。杯子落地的同时,老太太蓦地一巴掌就扇在了小妾的脸颊上。
茶水没有一滴溅到老太太的身上,显然是故意没接住的。
老太太张口就骂:“你这下贱的玩意,连端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前是妓子,现在就是成了妾,身份不一样了,这骨子里还是一样低贱无用!”
一旁的婢女连忙上了一个新杯子。而那小妾红了眼,捂着脸不敢反驳。
老太太话到最后看了一眼云震,再看回小妾。哼笑了一声:“穿得再光鲜亮丽又如何,低贱始终还是低贱。”
老太太这话一听就是在指桑骂槐。
温玉棠担心的看了一眼云震。发现他面色淡淡,也不知垂眸在想些什么,压根就没有在意老太太说了什么。
温玉棠也想敬一分这老太太,但这老太太嘴巴着实缺德。尽管对这婚事不满意,人也不满意,可那也是自己未来的夫婿,岂能被这么指桑骂槐!?
笑了笑,开口:“祖母这话不能这么说,若是这么说,祖母岂不是也骂了你自个了。”
温玉棠的声音没有半点的怒意,反倒很是温柔,依旧一副大家闺秀做派。
旁人都愣了一下。不解这怎么就骂到老太太自个身上了?
老太太也是疑惑。
温玉棠再而微微一笑,说道:“祖母年轻时在戏馆里边唱过戏,祖母莫不是忘了?”
老太太脸色一变。这事她瞒得紧,就是过世的老太爷都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知道这件事的?!
温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家底一般,只是后来赚了点小钱,才有了些家底的。所以一开始娶的填房看的是样貌,而不是家境。
厅中的人,每个人表情各异,有的则惊愕地看向老太太,显然不信。
“你这死丫头满口胡话说什么,你这副没教养的模样都是跟谁学的!”老太太满脸怒容怒斥。
温玉棠看向对面的温三叔,笑问:“三叔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听父亲说你去秦淮的时候,可没少去祖母唱过戏的戏楼听戏,那里的老板应该也告诉三叔了,是不是?”
在温玉棠问温三叔的时候,温三叔脸色尴尬,显然也是知道的。
温玉棠接着又道:“若是三叔不知道的话,下回去秦淮梨园的时候,就问那最年长的戏娘,问她在三十几年前是不是有一个叫小凤……”
话还没说完的时候,脾气暴躁的老太太抄起杯子就朝着温玉棠扔过去,怒道:“死丫头,你休要诬蔑我!”
老太太这一动手,温玉棠也丝毫没有准备,所以坐在位上难以躲避。眼见杯子迎面砸了过来,千钧一发之时,身旁的云震蓦地长臂一伸,速度极快的抓住了砸过来的杯子。
厅中一时鸦雀无声,压根没人看见他是怎么接住的杯子。
温玉棠惊愕的目光顺着长臂望向紧抿着唇,黑沉着一张脸的男人。
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这山贼头子又顺眼了两分。
许是云震的脸色太过吓人,老太太心惊的咽了咽口水。
虽心里有几分怕,可却还是硬着头皮骂道:“那丫头还没嫁人就满口胡话诬蔑人,现在不教训,以后成亲了还得了!”
云震拿着杯子自位上站起。一言不发地紧抿嘴唇,黑沉着一张脸,气势压人。
着实是可怕。温玉棠也觉得有些发怵,所以也不敢说话。
就一瞬间,云震抬起手,猛的把杯子砸到了厅子中的地上。杯子落地,碎片四散,有碎片碰到了老太太的腿脚,吓到老太太脸色苍白地抬起脚,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云震眼眸冷冽的盯着老太太,沉声问:“还要继续砸吗?”
温三叔猛的朝着自己母亲使眼色,让她不要闹。可老太太都被捧了三十几年了,这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所以梗着脖子大喊大叫:“反了反了!这孙女的未来夫婿这是要砸死老婆子我呀,没天……!”
就在老太太嚷嚷的时候,云震忽把腰间马刀一解,“啪”地一声拍到了茶桌上。老太太话语戛然而止,睁大眼睛瞪着放在桌面的刀
云震面色阴沉,冷声道:“我这人不讲道理,若是再从你这老不死的口中听到一句我不爱听的,我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就是到了晚上,你们睡觉的时候可要把门窗关紧来了,莫要第二日就再也起不来了。”
语声冷冽,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吓人的戾气。大概是匪首当久了,就是随便黑着脸说几句威胁人的话,也吓得旁人背脊发寒。
何止是把老宅子中的人给吓到了,就是温玉棠都被他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确实是有让云震吓吓老宅子这些人的想法,但这效果似乎超出自己的预想了……
老宅子的人原是想着既然这山贼头子如今从良了,那他自然是得小心行事,不能让旁人抓了辫子上报。可现今这嚣张模样,哪里有半点小心行事的谨慎?!
云震的话一出,即便被骂成老不死的老太太也安分了,握着椅子把手的手微微发颤。
山贼狠起来,少不了见血的。如今谁都不敢再当那出头羊!
云震再看向温玉棠,见她也白了脸的时候,瞬间记起了想让她忘记自己山贼身份的事,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反应过来的云震立即收敛脸上的戾气,语气缓和下来,问:“这地方太乌烟瘴气,我们回去?”
那温和的脸色和温和的语气,好似刚刚发狠威胁人的人的不是他一样。
被他方才吓到的温玉棠再看到他现在模样,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其中的反差,只懵懵的点了点头:“那就回府吧……”
第11章 被拦 男子
从入老宅子再到出府,拢共不到一壶茶的时间。而大半时间都是花在走路上的,在老太太的院子也就是待了一小会。
二人走的时候,厅中的人没人敢再多说一句话,便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温玉棠却是懵懵然的跟着云震从厅中出来。
倒不是被云震那凶悍的模样给吓了。而是因他对旁人凶神恶煞的态度与对她那温和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生出了些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云震的身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
仔细想了想,她记起了一些年幼时的事情。约莫是在六七岁的时候,有一回因下人没看住她,让她摔了一跤磕破了手。父亲知道此事后对下人满面怒容的斥责,但转而与她说话的时候,却又是温和有耐心的哄着,反差极大。
回想到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云震的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只是当时父亲是因为紧张她才训斥下人,又因怕吓着了她,才会在与她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可这山贼头子对老宅子的人凶神恶煞,转头就对她态度缓和,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因为担心她怕他?
云震会答应与她的婚事,温玉棠一直都觉得是因温家对牧云寨有恩,父亲也给了牧云寨十万两作为聘金,再而就是她模样也不差。
一直以为是这么几个缘由,却从来没有细想其他的。
如今云震的态度,让温玉棠有些不安。总该不会是有几分心仪她吧…… ?
就在温玉棠心底忐忑的时候,离她有半步的云震忽然在门口处停了脚步,好在她反应快,不然就真的撞上去了。
害怕云震真有几分心仪自己,温玉棠声音微颤:“怎、怎么了?”
云震转身看向她,以为她受了惊吓,眼眸中浮上了一层阴霾,眼神复杂了起来。
微默了一息,嗓音略沉的解释:“方才,我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我已金盆洗手,自然不会再沾惹人命。
温玉棠愣了一下,随即连点了三次头:“我明白的。”
说是明白,但看她那模样却像是惊魂未定。
云震误以为她还是怕的,所以眉头紧蹙。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却因极少与女子交谈而不知从何开口。
思索了半晌后,还是决定回去之后再从长计议。云震忽然觉得深谋熟虑的抢地盘可比去娶妻还要来得容易些。
“那回去吧。”最后挪开一步,让她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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