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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欲沉色迷
另一只锅里煮着溏心蛋,虎杖拿起一旁的筷子,伸入冒着白气的开水里,圆圆的鸡蛋随着翻滚的水流在锅里到处乱跑,想要顺利夹取的难度极高。
“不可以碰哦,会烫到的。”
他张开空闲的另一只手,把女孩捣乱的手压在腹部。
与此同时竹筷移出水汽,筷子间多了枚圆滚滚的鸡蛋。手腕轻轻一抖,滚烫的鸡蛋便精准无误地掉进装有冷水的碗中,稍后剥开就是一枚完美的溏心蛋。
传统日式早餐需要的准备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要是省略其中一些步骤还可以更短。
对着桌上的早餐,虎杖悠仁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我开动了。”
“我开动啦。”她有样学样。
泡饭口味很清淡,拌上海苔和芝麻后风味更佳。她用小勺慢慢地舀着吸饱汤汁变得软绵绵的饭粒,神情严肃地吃下去。虎杖忍笑,把剥好的鸡蛋用公筷加进她碗里,戳破半透明的蛋白后,黄澄澄的流心蛋黄一下子流了出来。
试着沾了点蛋黄放到嘴里的少女眼睛一亮。
“很好吃对不对?这还是我从爷爷那里学的呢。”
“嗯!”
虽然后面虎杖发现她不喜欢盐煎的叁文鱼,尝过一点味道就不肯再碰,但是爱惜粮食的好少年心宽地帮她解决了问题。
碗筷让洗碗机帮忙代劳了。虎杖从卧室衣柜里翻出自己买过最小码的运动短袖,套到她头上。她笨拙地抓着t恤往下拉,下摆严严实实盖住大腿,穿出一种裙子的感觉。
虎杖深吸口气,凭借之前残留在头脑里的印象,手迅速探进肥肥大大的t恤里,解开腰上的绳结,拽下破败脏污的衣物。
全程手指没有碰到一点袍子下的皮肤,压在心头的一块巨头终于落了地。他如释重负,帮笨手笨脚把手塞进袖子的少女拿出衣领下的头发。
平时他也有去服装店,但不知道为什么,选来选去还是买了帽衫和t恤。也许是因为学校硬性规定穿制服的缘故?
她看着虎杖用袋子把换下的衣物装好,全程操心劳力的少年向她伸出手。他的手带着一种年轻人的活力,绷得紧紧的皮肤呈现健康的色泽,骨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少女握住虎杖的小指,哒哒跟在他身后下了楼。亦步亦趋跟着虎杖到客厅的小尾巴手里被塞了杯黑乌龙,全程操心劳力的少年打开电视,调到儿童栏目,碰巧在放小马宝莉。
看到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奔跑的小马,虎杖悠仁悄悄抽走自己的手,“在这里看一会电视吧,我马上回来。”
走前他一时没忍住,捏了捏小朋友的脸。
不得不说,手感真好。
虎杖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女孩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小的一只,手握成拳放在脸边,乌泱泱的长发落在肩膀和后背,像一只墨色的茧把她整个包裹了起来。
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在母亲子宫里发育的时期是安全感最强烈的时候。虎杖掀开她额上的细软发丝,陷在睡梦里的少女鼻翼若不可见地翕动,眉毛微微下撇,看起来软弱又无助。
“没事了。”
良久,一声轻轻的安抚随着空气震荡的涟漪,落进酣睡的少女耳中。
四迭半的和室中央摆着一张小矮桌,角落里的置物架笼罩着浅浅的阴影。
灯笼的烛火早已熄灭,所有的事物都蒙着一层轻盈模糊的面纱。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视线上移,越过矮桌。
昏暗封闭的和室空气里似乎游动着幽邃,桌对面的男人仿佛一尊年深日久的暗色灯台,漆黑如墨的纹付羽织袴与周遭的晦暗融为一体,雪白无瑕的发丝恍若神龛前凝滞的烛光。
一直以来如同人偶般静坐的新娘抬起美丽的眼眸,在丈夫的注目下,涣散无神的眸光渐渐聚集。
于是那双凝冻白霜的苍蓝瞳孔深处,似乎有坚硬如铁的冰封开裂,无声掀起惊涛骇浪。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预告,梦中的婚礼!搞颜色果然还是得看成年人(深情)





【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一只五条悟(梦中的婚礼)
沉溺过往是毫无意义的行为,五条悟想。
那么,就产生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会在做梦时想起这些庸俗乏味的往事?
一面年代久远的半身镜由左右两位没有五官、面部光滑如瓷器的女佣双手托住,力求以人力调整到一个最佳角度。
为此他们不知昼夜,全身心投入苛刻的练习里,就像人生所有的意义都寄托在这清晨短短的几分钟之上。
只求起床更衣的主人既能以全然放松的心态施施然检查装束,也不会遗漏任何可能不得体的地方。
五条悟偶然恶意地想:如果某天他突然死了或是失踪了,整个五条家会方寸大乱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出身于御叁家之一,继承百年难得一见的六眼和无下限术式,从东京高专毕业后即继承了家主之位,被整个咒术界公认最强的五条悟,也会在某个早晨或是下午,悄无声息地死掉吗?
这种发言,一定引人发笑吧。
所有人都没有考虑过“五条悟也会死”这种荒诞到极点的问题。
除了五条悟本人。
他也曾认真地思考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眷恋的东西。
五条家吗?
他对那个藏在深山古林,散发出腐朽气味的古旧宅邸可没有丝毫留恋。自诩是千年传承的家族,一如这个腐败朽烂的咒术界,处处自认高人一等,行事却像苟且偷生的蝼蚁。
不思进取,因循守旧,倚老卖老。
侍女们沉默地捧着半身镜,既不催促也不夸赞,像修炼闭口禅的僧人。
哪怕一米开外的家主正毫无形状地盘腿托腮,百无聊赖地鼓着腮帮。
她们谦卑恭顺地低着头颅,像引颈就戮的麦草,没有半分的不情愿。她们的前辈也曾如此捧着镜匣,服侍上一代的五条家主穿衣洗漱,而她们的后辈也将做相同的事。
活着的不再是人,而是代代积压的繁文缛节。
所以说啊,他为什么会做梦回到这里?
这么想着,他倦怠地抬眸望向镜中,兴致缺缺地瞥了眼镜子。
以昏暗的和室为背景板,白发蓝眼的青年好像在发光一样。
无论多少次,当这张俊美的容颜呈现在眼前时,都会让观者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哪怕所有认识五条悟的人一致认为他的脾气烂到家,性格也是差到极点,仅凭这张好看到不似真人的脸,总使被他惹火的人不能真心实意地讨厌他。
他瞥了眼镜子,愣住,又看了好几眼。纯黑的礼服,左右肩各有一个白色的圆形五条家家纹。
纹付羽织袴?
他穿这个做什么?结婚吗?
当这个念头略过他的脑海时,庭院里有隐隐约约的惊鹿声透过纸拉门,曲折地传进家主的起居室。
走廊外有侍从跪下,膝行几步打开拉门,恭敬地俯伏在地,黑色的高帽与额头碰到地板。
“五条大人。新娘已经抵达宅院,恳请您移步神社。”
不知为何,他的喉头忽然有些干涩,像有暗暗燃烧的木炭炙烤似的。
五条悟看向侍从的脸,试图从他脸上读出“新娘子是谁”的情报。同样是光滑如剥壳的鸡蛋,没有五官和表情。
果然……是梦啊。
纵然如此,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心尖那一点细小如草芥的雀跃,刺破心壤,将根贪婪地扎进血脉,如饥似渴地汲取养分,茁壮生长。
“咳。”他握拳放到唇边,轻轻咳嗽一声,用平淡不带任何起伏的口吻吩咐下去,“我知道了。”
整个五条家都因家主的一句话默然而高效地开始运转。隐藏在暗处的仆役近乎狂热地对待各自手上的任务。
年轻的家主慢悠悠起身,挥退侍女和仆从。他踏出正室,曲折的回廊纤尘不染,樟木地板光可鉴人,廊边是一泓清澈的镜湖,群松环抱,碧意如洗。
檐下交错的野垂木撑起桧皮屋顶,平安时期广泛应用的野小屋结构被细心修缮维护,房檐倾斜伸向湖里。
年幼时他常坐在廊上,眺望湖里飞过的蜻蜓。下雨时檐下密集的雨珠会连成一片朦胧的水帘,小腿似乎还能感觉到砸在地上溅起的水珠的凉意。
十几年看惯的枯山静水和池泉回游式的庭园设计,如今在梦里看来倒变得禅意盎然。除了不远不近吊在后头,像夏油杰收服的无面鬼似的家仆,五条悟的心情难得变得轻快起来。
哎呀,话说回来,继承家主时都没穿过的正服(他压根没出席),居然在梦中的婚礼上穿了。
他步履轻快,自在娴熟地在宁静古朴的宅院中穿行。放纵希冀和期待喂养的树苗勃勃生长,枝叶铺天盖地,肆无忌惮地扩张领地。
做梦是不用讲逻辑的嘛。
既然五条家的现任家主,咒术界的最强都要与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女性缔结婚约,生下子嗣了,那么——
五条悟欣然想到:
如果新娘不是他想的那一位,就……把在场的人都杀了吧。
毕竟最强的新娘,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随着深秋的来临,空气变得十分清新,能见度也不断增强,连带着视界也显得清明透亮。
的确有些寒意,五条悟漫无边际地想着,但还不到换冬季制服的时候,微微的凉意反而使他神清气爽。
由经验老道的裁缝们为现任家主量身定制的纹付羽织袴,合宜妥帖地包裹住青年颀长挺拔的身躯,被拂过林梢的微风轻轻带动,调皮地拨弄他胸前毛绒绒的羽织钮。
如雪般的短发眷恋地抚过白得几乎透明的耳尖,像林中栖息的精怪伏在耳畔窃窃私语。
他走入火红的枫林,木屐哒哒敲击石板。成千上万通红的枫叶像凝固的火焰,被风一抚便跃动起来。层层迭迭的红叶不但在枝头连成一片,连地面也殷勤地铺满,青石板路的尽头,庄严肃穆的神社遥遥在望。
明明是热烈到连纯黑羽织也印染上的红色,五条悟却感到有绵长的哀愁和寂寥在心头蔓延。越是靠近红枫掩映下庄美的神社,这种感觉就愈发的强烈鲜明。
本能寺被大火烧毁时的情景,恐怕也是如此吧。
神社的大门徐徐向里敞开,白袍红袴的巫女手持缠有白棉纸的小杨桐树的树枝,依次站在高大的朱红鸟居前,观礼的宾客端坐在系着粗麻绳的廊下,黄铜铃铛发出清脆悠长的回响。
无一例外,他们都没有面目。
穿着灰袍的仆役们像池子里养的鲤鱼,悄然迅速地布散到神社中。
一尾莹然的白色锦鲤,从古朴的廊檐下,一步一步游进他的眼中。
雪白的帽帷掩住新娘的眉目和乌发,只露出纤巧的嘴唇和精致的下颚。
原先只是用来作为在外出时防尘和防寒用的服饰,但现在就如同婚纱裙的头纱一样,“在婚礼仪式完成前,不让新郎看到新娘的面孔”这一习俗而来,棉帽子可以说是成为了神前式婚礼的一种习俗。
但饶是洁白无瑕的“白无垢”,也被新娘不经意流露的颜色所压倒了。
身着白无垢的新娘轻移步履,身后长长的拖尾曳过石板。
她正向他走来。
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刻,所有人都在看她,所有人都没有在看。
五条悟忽然明晰其中的缘由。
假如他们有脸……恐怕自己已经按捺不住心底的杀意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处理干净了。
这是只属于五条悟的新娘,属于神明的新娘,哪里容许凡人的窥探。
那一张张空白的脸正齐齐将视线投在缓步而来的新娘身上,实质化的目光几乎要把她钉死在路上。
但她最终还是来到新郎的身边,停在他身后半步远的位置。
自新娘入场开始就没挪过步子的新郎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冰冷湿润的空气灌入肺腑,心境前所未有地平和。
就算此时的神社一如历史上的本能寺被红莲烈火吞尽,他也会安然奔赴这趟必死的旅程。
选择神前式缔结婚约的夫妇需要先进行“修袚”,招神之前,需要用水洗净身心。
神社前的水池边,僧侣递上长柄的木勺。
五条悟把手中的白色折扇插在腰带上,伸出左手拿起勺柄。
清凌凌的水落入青年宽大的手心,先洗净左手再洗净右手。将柄杓换至右手,水倒入左手掌心,并将左手接取的水呈入嘴中漱口后吐掉。
接着他把水往左手倒,清洗掬水的左手掌心。
最后将柄杓立起,勺口朝向自己,让剩余的水从柄杓中往下流,流经柄杓的柄与拿着柄杓的手,清洗柄杓。
他的动作不慌不忙,有着浑然悠闲的美感。
新娘的仪态同样挑不出任何错处,只是莫名地僵硬机械,好像一个笨拙的人偶。
但沉浸在莫大满足里的青年嘴角洋溢着喜悦的微笑,因着这一份快乐是从多年酝酿的苦痛和希望而生,其间又夹杂着尖锐的疼痛。
然后他们来到到屋脊两边翘起的拜殿前,早已等候多时的神官捧上祭祀神的祈祷文。
朱红浅底的酒盏里盛着清酒,新郎新娘执起酒盏,在抑扬顿挫的祝词中饮下清冽的酒液。一共需要献酒叁次,每次叁杯。
这是他第一次喝酒。火辣辣的酒水滑过喉咙,落进胃里,腾的一声窜起火焰。
他的面颊陡然升起红晕,糜艳的绯红漫到眼尾。雪白细长的睫毛颤抖着,苍蓝的瞳仁水雾弥漫。
眼前的世界被蒙上一层模糊水雾,耳朵也晕晕乎乎地听不清楚。
面若樱绯的白发青年微微眯着眼睛,迷醉间听见誓词奏上。
“その健やかなるときも、病めるときも、喜びのときも、悲しみのときも、富めるときも、贫しいときも、これを爱し、これを敬い、これを慰め、これを助け、その命ある限り、真心を尽くすことを誓いますか?”
(无论健康还是生病,无论快乐还是忧愁,无论富有还是贫穷,都将深爱、尊敬、安慰和扶持对方直到永远。你们愿意起誓吗?)
“誓います(我愿意)”
迷蒙的水雾化作欣喜的眼泪夺眶而出,胀满的心脏几乎要炸裂,感激像雨水一般流过全身,带走十几年毫无指望的等待和懊悔。
“誓います(我愿意)
他微笑道。
作者有话说:啊五条悟这个该死又甜美的男人,整了这么多还没写完婚礼,绝了!
观礼的宾客和侍从没有脸其实是在暗示大龄单身青年(?)守了n年空闺(?)变态到令人发指的独占欲(???)一键快进到不做到怀孕不停止的小黑屋囚禁play(?????)
希望没有ooc(双手合十)
评论留言摩多摩多!快让我看看你们的脑洞啊!做梦要大胆一点!




【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两只五条悟(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
新郎新娘起誓后,侍立鸟居两侧的巫女手持祈福树枝和七五叁铃,翩然来到正中央的参道。灯笼焕发出明亮温暖的光芒,照在巫女们空中翻飞的衣袖和白檀纸扎起的头发上,乌木花簪上结着含苞待放的山茶。
她们扬起手臂,将手指修长的手翻转过来,指掌之间的优美姿势细腻动人。微微屈起的身体缓缓向前舞动,在叁弦琴和太鼓的伴奏下,向里踏着八字步的脚尖配合着优雅的旋律,舞姿轻缓而庄重。
既是为取悦神明而作,也使观礼的宾客大饱眼福。
成群结队的巫女像红白交错的金鱼,在神社中祝献神乐舞。这段时间,等级最高的大官司动身前往本殿,穿过设置在外沿的结界“瑞垣”,经过一系列的祝颂才能取出供奉在神龛中的指轮。
五条悟小声嘟哝了一句,“我在哪?”醉得晕晕乎乎的青年眼睛水润润的,像被打湿的天空。
纹付羽织袴下修长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醉眼朦胧的新郎向一边歪倒,不偏不倚靠在身旁的新娘的肩头。
娇小的女性一时没有承受住这股冲力,他便向前顺着刺绣着各样花草和鸟兽的打褂滑下,软软倒在她的膝头。
遮盖新娘面容的角隐滑落了。她低首,美艳绝伦的眉目摄人心魄,只是美则美矣,却毫无灵魂。
空洞的眼神望向倒在腿上的丈夫,插在檀木般乌黑靓丽的秀发的中的金银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动,折射的碎光有些晃眼。
他眯了眯苍天之眸,清雅的声色沾染了醉酒的慵懒,迷迷蒙蒙的大脑令口中的发言也变得孩子气十足。
“我们……”肤色皙白的青年语调里有着毫不掩饰的亲昵,短而蓬松的白发蹭蹭她小腹处的织物,像一把细软的新雪。“在干什么呀?”
在女主人膝上打滚撒娇的白猫睁着宝石般的蓝眼睛,瞳孔里满满地都是心爱主人的身影。
她兀自静默不语,精致美丽的容颜仿佛一张面具。
“哎,怎么不理我呀。”他软软地说着,捉住衣袖下交迭在一起的小手轻轻摇晃。
发热的指尖碰到的肌肤滑腻而冰凉,短暂的凉意使理智回笼片刻,旋即又迷失在蓬勃而出的浓烈情绪里。
一向玩世不恭的轻佻语气第一次带上隐匿的哭腔,枕在新婚妻子腿上的新郎把她的手放在脸侧,明明是在微笑的神情,给人的感觉却好像难过得要哭出来。
“……不要这样子嘛……”
清脆的铃鼓声中,新娘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膝上胡闹卖乖的巨型猫咪,手被他牢牢扣着,强迫放在红烫如醉虾的面颊上,美其名曰“给发烧的新婚丈夫降温”。
他很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那种强,无论何时都能以碾压性的实力带来胜利的那种强,掌控全局胜券在握的那种强。
只是强如五条悟,有些话,在梦里也不见得有勇气敢说出口。
这些年,我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你。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辞而别?
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才选择离开的吗?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紧。
神乐舞渐入尾声,踏着红纽草履的巫女们旋转着下蹲,依次离场,唯独手中的神乐铃铃音袅袅不绝如缕。
新娘收回视线,抬头望向前方。
五条悟扭过头,大官司在蔺草编织的席垫上跪坐下来,双手把红底金边的方形木盘推到他们面前。
托盘中央端端正正地放着两枚喜久福,粉嘟嘟的糯米皮下裹着丰盈的馅料。
谁都没有发现,方才还在妻子怀里撒娇卖痴的丈夫视线掠过圆润饱满的甜点时,苍蓝澄澈的眼底闪过一丝漠然。
大官司拿起金色的剪刀,小心地剪开喜久福糯软的表皮,从切口涌出的是猩红粘稠的不明液体,伴着腥甜的香味,源源不断地从团子里流到生绢上。
流溢而出的红色汁浆带出两枚红绳编织的指轮,样式简单到极点。
新娘空闲的左手伸向托盘,捏起那枚躺在水中的指轮,白净的指尖染上血红。用红绳制作的指轮有一个小小的结,两边各保留了一段多余的绳线。
她反握住新郎盖在右手上的左手,手指插入指根,将婚戒缓慢套入他的无名指,留下零星的血渍。
新郎没有起身,端详卡在无名指指根的红色绳戒,看起来更像是一条细细的伤口。“什么嘛……”他抱怨着,捞过另一枚指轮,“过家家才用这么简陋的戒指呢。”
尺寸正好。
扣紧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拜殿高深的穹顶变成平整光滑的天花板,观礼的客人和仆役尽皆失去踪迹。
瞬息之间,梦里的场景变成了一处四迭半的和室。新婚夫妇隔着中央的小桌相对而坐,五条悟悄悄用拇指碰了碰无名指,嘴角勾起,说不清是自嘲还是悲哀。
把戒指藏食物里的把戏老套庸俗极了,彼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十六岁少年大大咧咧地把脚搁在课桌上,翘着椅子点评电视播放的言情剧,引来隔壁家入硝子的怒目。
我倒觉得,这样求婚的方式很打动人呢。同桌兼搭档的夏油杰托着下巴,笑眯眯地反驳。
唉?圆形墨镜片下,少年澄澈犹如天空的眼瞳飞快地瞥了眼家入硝子的同桌,黑发黑眼的少女文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握拳搭在膝头。是吗?他心口不一地调侃,那杰喜欢的女生也一定是会被这种戏码打动的老古董吧。
悟,我们到外面去谈谈吧。扎着丸子头的少年额角蹦出青筋,墙壁遽然开裂,一只狰狞的独目正死死盯住口无遮拦的问题儿童。
才——不——要——呢——
没想到,他用了当初被自己称为老套的把戏。只是早早委托店家藏好惊喜的甜品,等到过期也没有等到它要等的女孩。
那对戒指和保质期只有十一小时的喜久福一起过期了。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啦,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你的手指尺寸,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在教室里背着夜蛾老师看的恋爱喜剧。
我喜欢你,花。
到这里本该进行不下去的梦境却迟迟没有结束,沉浸在过往思绪里的青年维持着托腮的姿势,望着自己幻想出的新娘人偶发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五条悟静静等待梦醒的那一刻。
他贪婪地凝视着自己妄想出的穿上白无垢嫁入五条家的小鸟游花,忽然发现新娘涣散的眼瞳收缩了一下。
只开口说过一句话的人偶少女缓慢地眨眨眼睛,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新娘像是一下子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活转过来,视线上移落到桌对面端坐的青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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