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嫁给了前任他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高门玩物……
裴道珠的脸颊红如滴血。
她羞愤地仰起头,眼前的郎君皮囊俊美昳丽,偏偏说出的话却犹如利刃剖心残酷至极。
她委屈:“对你而言,我也只配做个玩物吗?”
萧衡弯唇:“佛家有言:‘若装饰女人,如画瓮盛粪,但观诸外相,谁知里不净’。女人不过红粉骷髅过眼云烟,所以对我而言,裴娘子,连玩物都不是。”
如画瓮盛粪……
红粉骷髅过眼云烟……
被如此羞辱,裴道珠气得眼眶红红:“你,你以后干脆别成亲了!”
她推开他跑出了书房。
书房正对着花木葱茏的园林。
裴道珠站在廊庑下,独自垂泪。
她不过是想与他重修旧好,他便是不肯,又何至于如此羞辱她?
都说萧家九郎容止一绝雅量非常,可她今日看来,他分明就是个睚眦必报尖酸刻薄仗势欺人的小气鬼!
圆脸侍女抱着一株花款款而来。
她恭声:“裴娘子,这是郞主的金花茶,以后劳烦您照顾了。”
裴道珠迅速收了眼泪,小心翼翼地接过金花茶。
花还未开,只结了薄薄一层花骨朵。
圆脸侍女又笑吟吟道:“花宴已经散场,其他女郎都乘车回家了。知道裴娘子没有马车接送,可要派车送您一程?”
裴道珠才不要。
别人都有马车接送,只有她是乘坐萧府的车回家的,给人看见多没面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穷的连接送马车都没有吗?
她脊背挺直:“总是坐着对身体不好,我喜欢走路。”
碧纱窗后。
萧衡负手而立,看着她渐行渐远,那大红石榴交破裙被春风扬起,细腰上的碧青丝绦飘逸轻扬,身段袅袅娜娜,如风中嫩柳。
他轻嗤一声。
“虚伪。”
……
至夜。
建康城落起淅淅沥沥的春雨,乌衣巷曲径通幽,裴府的梨花飘零满地,被雨水浸湿,染上了一层污浊。
偌大的厅堂只点着可怜的两盏油灯,堪堪照亮了陈旧的食案。
食案中间,摆着一盘蛋羹和一壶酒。
裴道珠席地而坐,盯着那盘蛋羹看了很久,摸了摸饿瘪的肚子,又望向食案四周。
阿娘和她坐在一侧,对面坐着康姨娘和她的双胞女儿。
父亲膝下没有儿子,只有五个女儿,长姐早两年就出嫁了,二姐这些年一心求道长住道观,两个妹妹年纪尚小,谁也撑不起这个家……
她想着,屋外传来唱喏:
“议郎大人到——”
父亲回来了……
裴道珠连忙跟众人一起行大礼。
心中却道,不过是回自己家而已,每天却还要叫人唱官衔,还逼着她们行大礼,父亲也不嫌丢人。
木屐声由远而近。
裴礼之在廊下褪去蓑衣和木屐,正儿八经地迈进门槛。
年近四十的男人,浑身酒气,眼睛熏得满是红血丝,看起来阴郁可怕。
他扫视过恭敬的妻女,浮肿的眼睛里掠过不满和戾气。
他撩袍落座,饮尽一杯酒,目光落在裴道珠身上。
他沉声:“开宴之前,阿难,为父问你,你可知罪?”
裴道珠抿了抿唇瓣。
在萧府的时候,她令张才茂颜面尽失,张才茂的母亲认识姑母,姑母还收了他们的银钱,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姑母肯定恼羞成怒地向父亲告了她的状。
她恭声:“父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张才茂——”
“住嘴!”
裴礼之猛地一拍食案。
裴道珠小脸苍白。
裴夫人顾娴连忙把她搂到怀里,胆怯道:“夫君,阿难一向懂事,没相看成,这其中是有缘故的,我听阿难说,张才茂品行不端——”
“你也住嘴!”
裴礼之怒不可遏:“品行不端?我妹妹怎么会给阿难介绍品行不端的人?!那可是我的亲妹妹,阿难的亲姑母!阿难自己嫌贫爱富,还敢羞辱张郎,今日不好好教训这个孽女,我裴家的家风都要被她败坏了!”
裴道珠还没来得及辩解,裴礼之已经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油灯跳跃。
少女白皙的脸颊上,立刻出现了五个鲜红指印。
裴礼之挽着袖子站起身:“顾娴,你给我让开!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孽女!”
吼叫声吓坏了年纪最小的双胞姐妹,两人躲在康姨娘怀里嚎啕大哭,顾娴更是死死抱住裴礼之的腰劝阻,不肯叫他伤害女儿。
裴道珠脊背挺直地跪在原地,没有发出半点儿声响。
顾娴泣不成声:“夫君,阿难年纪还小她懂什么——”
“你滚开!”裴礼之恶狠狠地推开她,“生不出儿子的东西,要你何用!”
裴道珠冷眼看着他对待阿娘时的粗暴,又看着他朝自己挥起的巴掌,似是习以为常。
她突然道:“父亲想打便打吧,打坏了这张脸,明日萧老夫人问起,我便说是您打的。”
裴礼之的巴掌顿在半空:“你说什么?!”
少女瞳孔清澈犹如水洗,黑白分明,冷静异常。
她道:“萧家的金梁园已经建成,萧老夫人邀请了不少郎君女郎过去小住,女儿也在其中。父亲若是不嫌咱们家丢人,就尽管打坏女儿这张脸。”
裴礼之的巴掌落不下去了。
被萧老夫人邀请,这可是难得的殊荣!
他这女儿百无一用,唯有这张脸相当出彩,若是能吸引到哪个高门郎君,光是聘礼,说不定就能弥补他欠下的那些赌债,岂不是血赚?
裴礼之慢慢垂下手。
许是面子上挂不住,他突然转身,发狠般一脚踹到顾娴的肚子上:“没用的东西,都是你不好好管教你女儿!这么多年也没给我生个儿子,若我膝下有个儿子,定然比她们都要听话懂事,也能振一振我裴家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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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嫁给了前任他叔 第8章 ?为她而来
“夫人!”
康姨娘惊呼一声,连忙冲过去扶住顾娴。
两个中年妇人相互扶持着,宽袖不经意滑落到手肘,手臂上竟然都交错着新伤旧伤,可见这些年不知道挨了多少毒打。
裴道珠盯着阴郁暴怒的父亲,犹如盯着一个陌生人。
幼时家族鼎盛,父亲也算儒雅温润,从没有嫌弃过母亲没有生儿子,更没有毒打过妻女。
可是自打家族败落又染上赌瘾,他就像变了个人,稍不顺心就对妻女拳打脚踢,若是在外面受了气,回来也要打骂她们泄愤。
多么懦弱、卑贱的男人!
裴道珠怀着恨意咬了咬牙。
她见裴礼之还要打阿娘,心脏不禁揪着生疼。
她强忍恨意,梨花带雨地跪倒在地,可怜巴巴地牵住裴礼之的袍裾:“父亲别怪阿娘,都是女儿不好,女儿给你们蒙羞了……女儿愿意受罚!”
这副举动落在裴礼之眼中,便是识相乖巧的表现。
他很满意,宛如找回了尊严:“去外面跪着,今晚不许用膳。”
顾娴满脸是泪,正要劝说,裴道珠拉了拉她的衣袖。
劝说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又招来一顿毒打。
她走到廊庑里,安静地跪了下去。
雨水飘进了廊下,打湿了她的红石榴裙,乌黑的鬓发贴在苍白的面颊上,更显少女落魄可怜。
她抬起卷翘的长睫,望向厅堂。
厅堂光影幽暗。
父亲坐在那里,也不吃菜,只发泄般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膳,本该温馨团圆,可她家的气氛却格外阴冷紧张,只能听见烈酒入喉的声音,和男人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两句辱骂。
它们混合在一起,成了她这些年最恐惧的记忆。
仿佛全家人,都会腐烂在这座阴冷潮湿的祖宅里。
她悄悄握紧双手:“不能害怕,要往上爬……”
那场家破人亡红颜祸水的梦境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不该认命也不能认命,无论如何,她都要往上爬,她要嫁入高门,借高门权势,好好保护阿娘她们……
“哟,这是闹什么,阿难怎么跪在了门口?”
尖细的调笑声突然响起。
裴道珠回眸望去。
侍女们提着灯笼和纸伞鱼贯而入,被她们众星捧月的中年妇人生得杏眼桃腮小家碧玉。
跟在妇人身边的少女,虽然容貌寻常,却打扮得精致高贵,杏眼扫视过她,不禁透出几分讥讽笑意。
裴道珠紧了紧双手。
是姑母和表姐。
她们登门,定然是为她而来……
裴礼之瞧见她们,顿时满面红光,亲自迎了出来:“这下雨天的,妹妹怎么来了?哟,我们朝露又长高了,容貌风度也更加不俗!”
少女笑吟吟地福了一礼:“舅舅谬赞。”
妇人笑道:“阿兄总夸她做什么?没得叫她骄傲。”
她又意味深长地睨向裴道珠:“若论容貌,咱们阿难长得才叫美呢,连我给她介绍的青年才俊都瞧不上,真不知道是想嫁给怎样的俊杰。阿兄,不是我这当姑母的心狠,你这女儿的婚事啊我实在是管不了了,以后,叫她自己找郎君相看去!”
她说话阴阳怪气的。
裴道珠暗道,她从来就没有求过她管。
更何况她介绍的“青年才俊”,家世相貌才华人品一无是处,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落搜罗出来的歪瓜裂枣,介绍这种郎君,搞得好像她还欠了她天大的人情似的。
裴礼之笑道:“我已经狠狠教训了阿难。阿难,还不快给你姑母认错?以后你们姐妹的婚事,都还要仰仗姑母呢!”
裴道珠很不服气,却也很识时务。
她状似恭敬地垂下头:“是阿难眼高于顶了。姑母介绍的青年才俊确实不错,但愿表姐今后也能嫁给那样的青年才俊。”
少女瞬间暴怒:“裴道珠你什么意思——”
话未说完,被妇人拉了拉衣袖。
少女轻哼一声,不高兴地扭过头去。
妇人进厅堂坐了,从怀袖里取出两张银票:“阿兄知道的,自打父亲走后,我在韦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各种人情往来,手头拮据着呢。这是我攒下的一点银票,不多,你拿着。”
裴礼之眼睛一亮,连忙接过:“这怎么好意思……”
妇人掩唇笑了笑,目光又掠过裴道珠。
她温声:“我听说,阿难入了萧老夫人的眼,明日还要去金梁园小住?”
裴礼之摩挲着银票,笑眯眯地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妇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她牵过女儿的手:“朝露最近刚学完刺绣,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我寻思着,不如让她与阿难一起去金梁园小住,她是姐姐,会好好照顾阿难的。”
她的女儿韦朝露面露娇羞。
她听说萧家九郎最近回了建康。
今日参加萧府花宴的小姐妹都说,萧家九郎生得十分俊美,风神秀彻宝蕴含光,是天底下最值得嫁的郎君。
她……也想嫁呢。
母亲也很赞成她嫁给萧家九郎,因此特意为她来找裴道珠,如果能跟着裴道珠一起去金梁园,那么她就能邂逅萧家九郎……
她霞飞双颊,巴巴儿地望向裴礼之:“舅舅,我想去。”
裴礼之捻着银票,很是豪爽:“这有何难?阿难定然也是愿意的,是不是啊?”
裴道珠不吭声。
她不喜欢姑母也不喜欢表姐。
看表姐那副两眼放光的模样,就知道她在算计什么。
若是跟她一样算计的萧家九郎,她不是平白给自己找个情敌吗?
她又不傻。
见她不说话,妇人走过去,亲自把她扶起来。
她把裴道珠牵进厅堂,掀开婢女手中捧着的箱笼:“知道阿难没有新衣裙,姑母特意为你准备了几身儿,你瞧瞧喜不喜欢?明日你穿去金梁园,定然会被所有女郎艳羡。”
裴道珠望去,险些笑了。
箱笼里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各种褐色、土酱色的裙裳,颜色老气不说,瞧着大小也不合适。
姑母,这是要用她衬托表姐的意思。
可她裴道珠只爱做红花,她才不要做衬托别人的绿叶。
只不过……
她瞟了眼满脸期待的表姐。
带表姐去也好。
建康城的女郎都不喜欢与她玩,弄的那些郎君还以为她有什么毛病,带上表姐,她就可以当众表演姐妹和睦相亲相爱的戏码了。
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她柔声:“姑母太客气了,我很喜欢表姐。这次和表姐一起去金梁园小住,一定会很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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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鸭
退婚后我嫁给了前任他叔 第9章 ?征服郎君,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次日清晨。
裴道珠搭乘韦家的青纱长檐车,驶过熙攘繁华的街市,穿过明德桥,沿秦淮河朝城郊金梁园而去。
韦朝露一双眼滴溜溜地转,打量了裴道珠一路。
她这表妹青春美貌,鸦青发髻宛如堆云,肤白胜雪面若芙蕖,穿半旧的水青色交领上襦,洗得褪色的大红石榴交破裙在春风中轻盈翻飞,腰带飘逸如流云,宛如佛寺壁画上的龙女。
家境落魄,竟也无损于她的美貌。
她忍不住质问:“你为何不穿我阿娘送你的衣裳?可是看不起我韦家?”
毕竟,裴道珠这样好看,都把她压下去了。
她还怎么吸引萧家九郎!
裴道珠抬起丹凤眼,坐姿又端庄又优雅:“表姐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们呢?姑母送的衣裳十分昂贵,阿难不敢擅自穿戴,因此转赠给了母亲。令表姐误会生气,是阿难不好,阿难向表姐赔不是。”
韦朝露:“……”
一时无言以对。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在心底骂了声虚伪。
怪不得建康城的同龄女郎都不喜欢她这表妹,被一个人讨厌或许不是她的错,但是被所有人同时讨厌,那必定是她自己的问题。
长檐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
韦朝露忍不住又问:“萧家九郎……是怎样的人物?当真惊才绝艳?当真风神秀彻?当真值得女子托付终身?”
裴道珠在心底笑了一声。
表姐果然是冲着萧玄策来的。
她想了想,一字一顿地评价:“天下一绝。”
那嘴巴,可不就是天下一绝?
天下一绝!
韦朝露情不自禁屏息凝神,杏眼中难掩激动。
裴道珠的眼光何其之高,能被她评价为“天下一绝”,想来那位萧家九郎,是真的天下无双了!
她按捺住兴奋,继续旁敲侧击:“不知道他喜欢怎样的女郎?那种惊才绝艳胸有山河的郎君,定然是不在乎相貌美丑的,对不对?他们一定只看重女儿家的内心!”
裴道珠想笑。
表姐真幼稚。
天底下的郎君,哪个不在意相貌美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择婿都知道挑英俊的,难道男人择偶就不知道挑美貌的了吗?
更何况他们还掌控着世间大多数钱财与权势,他们又不傻。
她又想起了萧玄策那副毒舌冷酷油盐不进的样子。
她暂时还没想出怎么攻略他,而且这次金梁园之行,她或许看中别的郎君也未可知,表姐愿意的话,由着她去试试深浅倒也没什么。
她一五一十地分析:“萧家九郎心思缜密城府深沉,想打动他会很难……举目见日,不见长安,如果我没猜错,他很思念沦陷在异族铁骑下的故土。表姐从爱国情怀出发,大约能引起他的注意。”
韦朝露似懂非懂。
什么爱国情怀,必定是裴道珠在骗她!
否则她那么精明,她自己怎么不上?
前半句倒是不错,她听说姻缘当中存在着“互补”的说法,既然萧家九郎心思缜密城府深沉,那么他必定喜欢又傻又纯又粗心的女郎。
只要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又傻又纯又天粗心的一面,萧家九郎必定爱她如宝!
韦朝露悄悄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征服郎君,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
长檐车沿着蒋陵湖行驶。
裴道珠放眼望去,春天的蒋陵湖碧波荡漾浩浩汤汤,靠岸边种着田田莲叶,偶有几艘雕梁画栋的画舫驶过,已经有小女郎结伴登船玩闹嬉戏。
金梁园宽阔不见边际,山水成景,绿树葱茏,花木曲折,飞楼叠嶂,雕甍绣槛,富贵气象不逊于皇家园林。
居住的院落一早就分配好了。
裴道珠被侍女领进一处名为“湘妃苑”的小宅院,宅院幽静,外面种着湘妃竹百来杆,院子里种着芭蕉、牡丹、蔷薇、藤萝等等花木。
穿过曲折游廊,便是寝屋。
寝屋里一水儿的竹木镂花家私,挂一架金丝藤红漆竹帘,被褥是丝绸绣宝相花纹的,琴棋书画古玩这些文雅之物更是一早就预备下了,以供女郎赏玩。
裴道珠很是喜欢。
这才是上品女郎该有的闺房呀!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意识到萧府的侍女还在,便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矜持端庄地落座:“挺好的,很合我的心意。”
侍女恭声:“女郎喜欢就好。另外,来金梁园小住的女郎郎君很多,未免人多眼杂,又考虑到各位习惯不同,园里没有为你们准备使唤丫鬟,女郎还得用自己贴身带的丫鬟。”
裴道珠表情微僵。
父亲好赌。
家里的仆从侍女早就被卖光了,她哪来的使唤丫鬟?
侍女走后,顾燕婉的贴身侍婢又来了。
她笑吟吟地福了一礼:“给裴娘子请安!我家女郎邀请大家前往琼花阁,商议结社的事。如今金梁园郎君女郎众多,我家女郎的意思是,按大家的兴趣爱好,分别参加琴棋书画舞等不同社群,以后彼此切磋,肯定热闹好玩。”
裴道珠挑眉。
顾燕婉还没嫁进萧府呢,就开始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张罗结社的事,萧荣终究只是个庶子不是,也不知道她猖狂什么。
虽然看不起,可到底是交际宴饮的机会,她和韦朝露收拾了一番,便结伴前往琼花阁。
走出不远,正撞见一群郎君从岔路那头走来。
都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谈笑间个个容色出挑。
然而最吸引人的,却是那白衣胜雪的郎君。
他高姿风流,指尖勾着一串翡翠佛珠,发间仍旧编织丹红色流苏同心结,宛如鹤立鸡群般,将那群少年郎衬托得黯然失色。
韦朝露立刻走不动路了。
她兴奋地拽了拽裴道珠的袖角:“他……他可就是萧家九郎?!行走间犹如玉山之将崩,果然美姿容!”
裴道珠“嗯”了声。
别人看见的是萧玄策的美姿容,她看见的,却是“难搞”二字。
在她和萧玄策的较量中,如今的她无疑处于下风。
暂避锋芒暗中观察,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看都看见了,这个时候走开会显得她非常无礼。
她只得和韦朝露屈膝请安。
眼风悄悄扫过萧衡,他捻着佛珠,也正似笑非笑地看她。
那双丹凤眼里,清楚地写着“她又来投怀送抱了”、“看来上回给的教训还不够”、“该怎样羞辱她呢”等等情绪。
裴道珠难堪地咬了咬下唇。
这一次,她根本不是来投怀送抱的……
她直起身,凤眼潋滟着春阳剪影,望向萧衡身侧的郎君,娇声道:“陆二哥哥,好久不见。”
,
晚安
退婚后我嫁给了前任他叔 第10章 ?哥哥妹妹的,也不嫌牙酸
陆家二郎陆玑,与萧衡年龄相仿,乃是陆家嫡出,身份非常体面,性格也很好,与建康城里的郎君女郎都有几分交情。
陆玑声音清朗:“自打退婚以后,就再没看见道珠妹妹参加宴会雅集。今日一见,妹妹瘦了。”
萧衡一颗一颗地捻着佛珠。
陆玑一向端肃,竟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哥哥妹妹的,也不嫌牙酸。
萧衡的视线落在韦朝露身上,温声:“这位是……”
韦朝露难耐激动,连忙夹着嗓子道:“小女子乃是韦家朝露,早就听说萧家九郎冠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见萧衡笑吟吟的仿佛很好说话的样子,于是又鼓起勇气道:“我和表妹要去琼花阁,如果萧郎也去那里,咱们不妨同行?”
萧衡应下了。
一行人继续往琼花阁走。
韦朝露挤开两位郎君,好跟在萧衡身侧。
她尽情展示自己纯真的一面:“听说萧郎曾经游历天下郡国,必定见识非凡。不像我,我从小到大就没出过建康城,自幼养在深闺,见识非常短浅。说来好笑,我连吃鸡蛋,都是侍女剥好了放进我盘子里的,我甚至都不知道鸡蛋原本长什么样呢!上次听说花生是长在土里的,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泥巴得多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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