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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艳煞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越十方
推门而入,盛佑林闻声起身。
姬珧看他神色焦急,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还不等在主位上落座,盛佑林就着急开口:“殿下切不可冲动,邢家六郎已经被打得半残,该认的错都认了,您就放过他这次。”
也许是看惯了姬珧的行事作风,盛佑林大概猜到了她后面会做什么,所以才踩着夜色偷偷前来,打算安抚她的情绪。
他说完后,在旁边倒茶的薛辞年动作顿了顿。
姬珧笑着回身,两眼睇过去:“你是来求情的?”
盛佑林不敢怠慢,垂身道:“正午在南街发生的事,一个下午就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外面都说殿下张扬跋扈,闹市怂恿属下伤人,手段极其狠辣残暴,邢六郎被打成什么样子,很多人都看到了,如今殿下名声本就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
他看了看薛辞年,话音停了一瞬,又继续道:“此事是因薛公子而起,但薛公子良善,最重情义,一定不希望殿下为了他再添一二条人命债。邢家和江家都不得不防,殿下若先落人话柄,就怕最后会不好收场。”
姬珧明白他的意思。
奉行仁义道德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名正言顺,倒行逆施是自取灭亡,很多人都等着她犯错,等着她继续糟践自己的声誉,她要是再不注意点自己的声望和威信,只怕结局会跟上辈子一样。
大禹现在又不是什么太平盛世。
盛佑林跟邢廉的目的有本质的不同,邢廉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儿子,盛佑林却是为皇家着想。
是为皇家声誉着想,不是为她,也不是为薛辞年。
姬珧坐到主位上,容色寡淡,嘴角已没了笑意:“他良善,别人欺得也就是他的良善,本宫这种人就算了,太傅大人,这种慨他人之慷的话你说出来,不觉得亏心吗?”
“他好歹是你的得意门生。”
盛佑林浑身一震,微躬的身子竟然有些颤抖,旁边的薛辞年一下就红了眼,不知是因为盛佑林的反应,还是因为公主为他说话,他赶紧收回视线,摆弄着桌案上的两盏茶。
盛佑林不敢看薛辞年,眼眶已经有些湿润,薛家当年犯事,是他们咎由自取,可是薛辞年本身无辜,他只是一个寄情书画的读书人罢了。
谁会想到,当初那样干净的一个孩子,后来会遭受那么多苦难。
不知是谁叹息一声,姬珧在叹息声过后开口:“太傅,你想到的,本宫未必没想到。求个好名声,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事,若就此因噎废食,没人会顾念本宫的好,反而会觉得本宫怕了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试探本宫的底线。”
盛佑林听出姬珧的话外音,微微抬了抬头:“殿下的意思……”
姬珧细眉微挑,脸上多了几分孤傲和锐利:“本宫用不着什么好口碑,因为本宫又不做皇帝。若是因此惹急了疯狗,打就是,你不管他,还要担心他何时会过来咬你一口,战战兢兢的,得不偿失啊。”
盛佑林直起身子,蹭了一下眼角,脸上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半张了张口,他道:“殿下难不成想动手了?”
姬珧不答,只是笑笑,而后温声说道:“朝中今后还要多多倚仗太傅大人了。”
毋须多言,盛佑林明白了她的意思,又留在凌云轩跟她说了会而话,月上柳梢才匆匆离开。
人走后就剩下两人,薛辞年候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
姬珧冲他招了招手,薛辞年收回思绪,慢慢走了过去。
姬珧问他:“肩膀还疼吗?”
薛辞年一怔,抬眼看着她,摇了摇头,眸光却趋近暗淡。
姬珧又问:“刚才盛佑林在这时,你是不是也想劝本宫到此为止来着?”
被猜中了心思,薛辞年面色微白,他停顿片刻,忽然牵着嘴角笑了笑,笑容有几分惨淡:“殿下不必为了我,我只是一个——”
“不管你是谁,你是我的人,”姬珧打断他,声音抬高了几分,然后又放轻语调,像是在呓语,安抚声闯进他耳朵里,“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辱了你。”
薛辞年在那一瞬间,嘴里有些发酸。
更多的是自惭形秽,他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出去,交换她这样没有保留的好了。
他也好想保护她,守护她,让她不受任何人的欺辱,不被任何人束缚,让她去做一切她喜欢做的事。
姬珧忽然站起身,慢慢走向他,她扬着头,伸出青葱玉手,单手捧起他的脸,薛辞年想躲,姬珧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
“你不脏。”
薛辞年猛然睁大了眼,他定定看了她良久,直到眼前一片模糊。
姬珧觉得身前的这个人真的很可怜,他比她高大,比她健壮,却又那么弱小,那么默默无闻。
因为受过太多屈辱和折磨,尊严被践踏得十不存一,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心中唯一的圣光,这一辈子都只剩下一个信念去活着。
他还那么善良。
姬珧觉得他们有些像,又不那么像。
她大概是心硬吧,又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她向恶不像善,所以才能无所畏惧地站在这里。
但薛辞年不是这样。
姬珧慢慢靠近他,将脸贴到他胸膛上,听着他清晰的心跳声,竟然觉得此时静谧而美好。
“我这样的人,恶事做多了,也不愿向善,但我想保住你身上最后一点光芒。”她紧紧抱住他的腰,惬意地蹭了蹭脸颊,无关风月,只是觉得这样可以似乎让他们更近些。
薛辞年回应了这个拥抱,没有再尝试躲开,拥抱是最坦诚相待的姿势,公主是在寻求温暖,而他更像是拥住了此生的信仰。
公主一句话,他就可以为她生为她死。
他的命都是她的了,一切都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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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安寝时,宣承弈顶着一张死人脸站在床边,满脸都写着不情不愿。
姬珧装着繁州的事,有些失眠,或许是辗转次数有些多了,宣承弈竟然开了金口。
“因为薛辞年的事,殿下睡不着?”
姬珧睁开眼,在黑暗中寻到那抹身影,一下子睡意全无,她直接坐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好奇?”
出奇的,宣承弈竟然没有反驳,而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姬珧心中的惊讶更大:“本宫若说是,你怎么样?”
沉默过后,他不答反问:“殿下喜欢他?”
姬珧眯了眯眼睛:“你讨厌他?”
两个人在说同一件事,却又说得不是同一个意思。
宣承弈有些烦躁:“薛辞年喜欢殿下,满心满眼里只有殿下一个人,可殿下不仅有驸马,还有许久不见的心上人,那么多人都能入殿下的眼,殿下不觉得对不起薛辞年的真心吗?”
姬珧听他说完,静默片刻,忽然低声笑出来:“你是在为辞年鸣不平,还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宣承弈微怔,慢慢冷静下来,久久没有回答。
就在姬珧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却听到他轻而弱地吐出两个字。
“……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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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小薛太纯情了,写他的时候总是无欲无求不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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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艳煞 第二十二章
夜半无声,清冷月光铺洒在地面,浮华微亮。
姬珧神情略一错愕,借着月色看到背后晕着银光的男人,红唇紧抿,耳边有抹淡淡的红,一直蔓延到眼底,他态度转变得有些不合时宜,或者说是姬珧全没想到,两人之间有短暂的安静。
对面的人似乎也后悔说出这两个字,躁动不安地舔了舔唇角,急忙背过身去,像是要离开。
可刚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背后的人叫住他。
“站住。”
宣承弈停下脚步,笔挺的脊背有些僵硬,迈不动步子,又不想回身。
他看不见背后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脚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噔噔”声,不快不慢,听着似乎没穿鞋子,那声音越来越近,他也紧跟着收紧呼吸。
人在黑暗中不能视物,听觉就会愈发清晰,他感觉那人走到他背后就停下了,然后是令人煎熬的寂静,静得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宣承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回头,他吞下一口呼吸,闭上眼,想要理顺自己的思路,却忽然感觉到后背覆上一股温热。
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直击心脏,姬珧的手掌抵着他的背,向上,攀上肩膀,然后顺着衣襟落到他的脖颈上,没有了阻隔,他感觉到她指尖的滑腻,却犹如吐出红信的毒蛇,接近便是致命的危险。
宣承弈在大脑停止思考前抓住她的手,沉沉地出了一口气,声音有几分暗哑。
“殿下……”
男人的身体紧绷着,像是随时会断裂的弦,姬珧挣了挣手,没挣开,另一只手直接穿过他手臂环上他的腰身,只隔薄如蝉翼的轻纱,两个身子瞬间紧紧相贴。
宣承弈向前错了一步,恍然睁大的双眼中有几分愕然,一声闷哼不自觉地从胸腔中发出,他紧接着闭紧呼吸。
空着的手一把将她作乱的那只手扣住,宣承弈全靠意志力在支撑自己,汗水快要浸透后背,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滴,眼底早已被深红覆盖。
“别动了。”他声音里有一丝祈求。
姬珧却张了口,伴着若有似无的轻笑声,一字一顿都是诱惑。
她在他背后说:“三郎,你是不是也喜欢本宫啊,你刚刚在跟本宫抱怨,抱怨本宫除你之外还对别人好。”
那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要很小心才能听清。
“我以为依你的性子,还要很久才会妥协,起码要三年的时间吧……”
“三郎,你从了本宫,本宫发誓会待你好。”姬珧边说着边收紧手臂,她口中吐出的热气都落在他后背上,像是小虫在心上密密麻麻地爬。
宣承弈的呼吸都是半下半下的,这句话之后他脑中轰然一声,似烟火炸裂,狠狠吸进一口气,他放开她的手,转身,抱着她的腿,将她整个人抗在肩上。
骤然腾空的失重感让姬珧在惊慌中叫了一声,她急忙伸手扶住他肩膀起身,睁圆了眼眸:“你做什么?”
宣承弈沉着脸,白皙的面容竟然有几分暗沉幽深,他仰头看过来,瞪了她一眼:“你说做什么?”
姬珧被噎了一口,见他突然如此大胆,不悦的同时搂住他脖子,似乎害怕摔下去:“你放肆!”
“殿下不就希望我放肆?”宣承弈几步走到床边,将她粗鲁地扔到锦被上,姬珧被摔得大脑一懵,完全没料想到他会骤然翻脸,公主纲不振,她很不满意。
“你就是这么伺候人的?”
宣承弈双膝跪在床边,身子伏在她上面,闻言一顿,眼中有几分羞恼:“我本来就不会伺候人。”
他拉扯被子,反手给她盖上,怕她还动,又使劲掖了掖,姬珧眨了眨眼,宣承弈却偏过头,眼不见为净,他翻身躺下,背对着她,两只手抱臂,一副刀枪不入的姿态。
“公主想睡便睡吧。”
姬珧只露出一个脑袋,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之后,她恨得牙根痒痒,可咬牙切齿之余,她又闹不清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真的生气。
姬珧将手伸出来,闭上眼,声音如常:“本宫是真的很宠你了,若是放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现在就是邢兆平。”
背对着她的宣承弈面色一哽,一言难尽,他不想说话,只能用装作听不见的方式,在黑暗中一点点压下身体的异样,和眼底抹不去的欲望。
姬珧这一觉却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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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小七终于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装束同大禹有些不同,但长相清俊。
有人见到又有模样长得好看的男人进了公主府,还以为公主又收了男宠,一日间,坊间再次多了个有关公主的风流传闻。
姬珧亲自出来相迎,男子看见她,也不行礼,上来便是一声抱怨:“小师妹,你派来的这个人简直太无趣了,北胤到南禹路程有多远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我都没人说话,问他什么都不开口,他是个哑巴吗?”
姬珧看了看小七,小七僵硬着一张脸,冲她弯了弯身,意思是“殿下恕罪”,姬珧摆了摆手,扭头看着魏济:“是有一个好玩的,被我留在身边了,有意思的我自己还要解闷,哪会替你想那么多!”
魏济哭笑不得:“最起码得找个会说话的吧。”
姬珧又看小七,小七静止片刻,忽然开口:“我会。”
魏济惊掉了下巴,姬珧得意道:“你没本事叫他开口,是你的问题。”
魏济随她向前走,不时地看了看小七,摸着下巴:“真奇了,你这身边怎么没一个正常人?”
姬珧笑了笑,不答反问:“谢师兄还好吧?”
魏济努了努嘴,似是不愿意提,最终还是开口道:“还是平常那样,顶着张死人脸,不苟言笑,在北胤做个教书先生做得不亦乐乎。”
姬珧不再多问,虽然他们曾经是同门师兄弟,但是如今已经有了各自立场,说不定今后还会兵戎相见,谢师兄如今是北胤重臣,她很自觉地没问魏济更多问题。
“请你过来,是想拜托你医治一个人。”寒暄过后,姬珧开门见山。
魏济没有意外,他只有医术能拿得出手,别人有事求他,大都是这个请求,便道:“小师妹的忙,得帮,方便的话,现在就去?我在南禹呆不了太久,毕竟北胤那边,我身上也有一官半职。”
姬珧斜眼看他,笑道:“你这么不甘拘束的人,竟然也做官了。”
“帮帮谢九桢而已,”魏济不愿多说,“人呢,带我去看。”
姬珧已经带着他转了个弯,边走边道:“其实要看的人你也认识,是小芍。”
魏济脚步一顿,看向她,眼中有惊诧:“她不是在师叔那吗?”说完,又补了一句,“你竟然让我为她医治?”
姬珧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初她缠着小师叔,积室山上无人不知,后来小师叔带回来小芍,对她宠爱有加,姬珧心中不忿,都是光明正大地表示她对小芍的讨厌,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姬珧把目光转移到虞弄舟身上,对小师叔都不屑一顾了,自然也不在意小芍。
虽是不在意,讨厌还是讨厌的。
姬珧扯了扯嘴角,只道:“有求于人,不得不。”
魏济不置可否,叹了一句:“救下小芍,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但裴师弟却会把我记恨上,得不偿失啊!”
提到“裴师弟”,姬珧目光微闪,没有搭话,两人行过拱门,走到一片竹园里,眼前有个清雅木屋,姬珧突然说道:“你跑回北胤,他又不会提着刀去追杀你,被他记恨上怕什么。”
魏济哑然失笑,想了想那个画面,立刻拒绝:“那可是云城少帅,要是让他追我到洛都,说明北胤要亡国了,你要一统天下了。”
“借你吉言。”姬珧不管他是不是开玩笑,兀自应承下去,说完推开木屋的门,却正好和想要出门的玉无阶撞上目光。
三人互相看看,都没说话,最后还是魏济先开口:“师叔,好久不见。”
玉无阶收回惊讶的神色,点了点头:“让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辛苦了。”
两人在积室山上就是正常的师叔师侄的关系,没有走太近,因此并不是很熟络,魏济肯来,主要还是看在姬珧的面子上,这点就算不挑明玉无阶也清楚,没有耽搁太久,玉无阶把两人往里请。
“小芍刚睡下不久。”
魏济随身背着药箱,走到床边,看到小芍躺在床上,真是人比黄花瘦。
小芍没有睡实,听见声音就醒了。她眉头动了动,而后睁开双眼,偏头一看屋子多出来的人,神情有些怔忪。
魏济直接坐下来,二话不说拿住她手腕开始把脉,小芍一惊,想躲,奈何扯不过魏济,又向玉无阶投去求救的眼神。
玉无阶温声道:“把病治好了,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想回玉家,也随你。”
听到这样的承诺,小芍眼中却并没有惊喜,但她没有再闹,只是垂下眼帘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济看诊很快,不一会儿就结束了。他走出木屋,姬珧和玉无阶都跟着,到了外面,两人一齐问:“怎么样?”
魏济胸有成竹:“是心疾,久病成灾,如果再晚些我也有些棘手,现在还可控,只是需要喝药调理,要想立竿见影是很难的,我不能在南禹留太久,会分三个阶段写下不同的药方,按阶段给药就行,不是什么大问题。”
两人面色都一松,玉无阶可能是安心,姬珧主要还是希望自己说过的话可以兑现,对小芍本身的生死倒不是很在意。
屋里突然传来一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玉无阶微怔,而后对二人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屋里。
姬珧看着玉无阶离开的背影,魏济看着她,摸了摸下巴:“你还对师叔旧情难忘吗?”
姬珧扯了扯嘴角,按下让金宁卫打他一顿的冲动。
她把魏济拉到偏僻处,不提刚才那个话题,小声问道:“魏师兄,你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言听计从,永远不会违背我说的话。”
魏济神色古怪:“你要这个干什么?”
※※※※※※※※※※※※※※※※※※※※
让我康康男主真的这么没人缘吗?支持小薛把小薛打在公屏上,支持小宣把小宣打在公屏上,全都要请说全都要。
统计一下,让我心里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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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艳煞 第二十三章
宣承弈站在背光处,看到昏暗的偏殿里跪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他疑心掀起,下意识绕过沉香木雕屏往里走,走得越近,心越是如擂鼓一般跳个不停,直到他行至那人身前,将要低头去看他的样子时,一个冒着蒸腾热气的茶盏忽然摔了过来。
宣承弈闪身一躲,热茶擦着他的面滚落,溅了那人一身,压抑的吸气声响起,可他却丝毫没有灼热的感觉。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在做梦。
前面还有一个人,站在龙座旁,语气森然。
“宣重,你追随朕,朕感激你,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时随地替朕做主,为朕下决策,这件事再一再二没有再三,若你执意要上奏赐死永昭公主,就别怪朕没有提醒过你,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宣承弈看不清阴影中站着的人是什么模样,但那声音他很熟悉,不久之前才在梦里听到过,“宣重”二字一出,他僵硬地转过头,此时才清清楚楚地看到跪在地上的人正是他的父亲。
他想要出声,却发现嗓子又干又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宣重向下一拜,额头抵在地板上,似是心存死志一般进谏道:“陛下为了翻案,为张家沉冤昭雪,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坐到这个位子上,却又放了永昭公主,如何给世人一个交代?她掌权时草菅人命,罪孽深重,罄竹难书,此事需要有个了断,陛下千万不要妇人之仁,留下她的命,必然给别人可乘之机,后患无穷!”
画面一转,跪在地上的宣重忽然消失不见,周身的画面像是被什么吸走一般,宣承弈一阵晕眩,晃了晃头,再去看时,父亲变成了一个身穿黑衣低着头的人。
宣承弈浑身一僵,发现那人竟然是自己。
“从今以后,你就在望玉台负责她的安全,朕要看到一个完整的她,如果她有任何闪失,你和宣家所有人都要陪葬。”
宣承弈转过身,虞弄舟站在前面,脸上寒气逼人,满眼都是煞气,跟那个他印象中温润如玉的驸马大相径庭。
他又道:“你只需要保护她的安全,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她,也不能让她离开望玉台半步,除此之外,不该你管的事一件都不要管,也不准跟她有任何交流。除了你,她身边还被安排了其他暗卫,望玉台有任何风吹草动,朕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宣承弈听着听着,忽然感觉到大脑针扎一般疼痛,他撑着额头退后数步,抵上墙壁,一股失重感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便听到耳边三两声清脆鸟啼,有温暖的阳光透过雕窗射入,他坐起身,手掌摸到了冰凉的床榻,偏头一看,旁边已经没有人了。
又做了奇怪的梦,明明梦里的一切都荒诞无理,他却莫名地感觉到无比真实。
宣承弈向前一挪,翻身下床,走到门外时看到了蹲在墙角的十八,他面色一黑,转身往回走,却没躲过去。
十八冲他背影喊了一嗓子:“宣公子,你找殿下吗?”
宣承弈顿住脚步,没出声,十八自顾自道:“殿下去竹林看青玉先生了,她说昨夜你累了,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不让我们打扰你。”
十八话说得模棱两可,暧昧不清,极容易让人误会,他瞬间感觉到有好多双眼睛看着自己,但比起羞恼,听到他说公主去见玉无阶这件事更让他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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