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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他的世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庄海冰看我一眼,道:“少爷看中了方小姐,对苏小姐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在少爷倦腻前,苏小姐暂时是安全了,否则,就凭苏小姐与纪先生的关系,今天少爷说的那副手铐脚镣,早已招呼到苏小姐身上了。这不是很好吗?”
月光下,说话的人看似漫不经意,我听在耳里,却是一怵。
那天以后,我便没了方琪的消息,也再没见过庄海冰,更别说那个外表斯文却手段恐怖的庄霈扬。
更有甚者,我的房间被锁上,窗棂亦被加固加密,阳光只能透进来点滴。除去三餐和换洗衣服,由那天见到的小女孩送来时有些生气,偌大的房间一概死气沉沉。我明白,我是被囚禁了。
我房间有厕所浴室,我的一切都可以在这里解决。
房里别说电脑,连一件书写工具也没有。庄霈扬是个聪明人,没有外力相助,我无计可施,更无从逃脱。
我不止一次苦中作乐,设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件锐利点的东西在桌上划些符号,来标记时间。我甚至已做好被长期幽禁的准备。
我也开始失去了生气。
看来,纪叙梵确实没打算救我。否则,要通知的早已去通知,来营救的也早已过了来。
蜷曲在角落里,每天会想很多。
会想琪琪,当然,却是不敢多想,怕自己会患狂躁症,一想到她要承受的,我就要疯。
会想到行。
还会想起……纪叙梵。
想到他,我就觉得痛苦。因为他,我害了琪琪。
我想,我无论如何,都要把琪琪送出去。
想到这些,后来我竟又古怪地恢复了生气。
我开始察看这个房间每个细微角落,希冀寻得一丝生机。
这一天,如往常一样,我又开始了我的侦察工作。
突然,一丝轻微的声音从门把处传将过来。
我紧张地看向门口,那声音不像是那小女孩送饭过来,她过来时会有两个男人陪着,防止我逃走。
及至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门一开便倏地合上,来人跑过来把我抱了个满怀:“苏晨,你受苦了。”
短发杏眼,一张俏脸却尖得只剩下巴。
我几乎哭了。
方琪,是方琪。事到如今,她居然还说,苏晨,你受苦了。
她摸摸我的头,反过来安慰我:“亲爱的,别难过,我变魔术给你看。”
她说着,张开嘴,手指探进去,没一会儿,竟从喉咙里拿出一样东西来。
我看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那东西外表裹着一层像厚蜡的东西,方琪将那东西捏碎了,现出原身,却是一根利刃。
这一看之下,想起方才她的作为,我吓出一身冷汗,不由得怒了:“你这是疯了不是,外面那层一旦掉了,里面的玩意会要了你小命。”
她吐吐舌:“我看电视上的间谍片都是这样演的。我可是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东西,别小看这玩意,还真像你说的能要小命,锋利得很。你藏着它,悄悄割开窗上的阻碍,我们约定一个时间,到时我再来看你,咱们设法从窗子逃出去……”
她话说到这里,门突然咯吱一声,我二人同时一惊,往门外看去。
原本紧闭着的门,下一瞬,被人慢慢推开来。
这门,在里面锁不了,注定坏事。
门外站了不下十个男人。
为首的男人,一双眼睛冰冷狠戾,不变的是嘴角始终含着笑意。这种你想他不透,看他不穿的神色,总是叫人害怕。
庄霈扬道:“方琪,你不听话。”
话音一落,他笑容顿消,手一挥,几个男人立刻上前把我抓住。
方琪大惊,道:“你要做什么?你答应让我来看她,答应过我不伤害她的,你怎么能说过不算!“
庄霈扬脸上艳冷如魔魅,一把攫住方琪的头发,方琪吃痛,呜呜地叫。
我挣扎着上前,手脚却被牢牢制住。
只听得庄霈扬一字一顿道:“你不听话,便该受惩罚。你说来见她,我允许,但我没说你来搞小动作,我也允许。此前提到的手铐脚镣、让你朋友试试吧。”
他眉一挑,便有男子拿出一套颈梏,手烤和脚镣出来。
方琪如被猎人猎到的小兽,呜呜叫着,向我奔来,却被庄霈扬一捞,整个人便落进他的掌中。他大掌一收,紧紧掐住方琪的脖子,方琪立下满脸通红,所有呜咽声断绝在喉头。
我心中大疼,失声叫道:“你要干什么,放开她,求你放开她,这样她会没命的!”
庄霈扬眼神冷冽,却依旧笑靥璀璨。
“死了便死了,我不差她一个女人。”
方琪微弱地喘着气,已叫不出声来,只能忧伤地看着我。
“求你,求求你,不要……我试我试,你有什么东西,尽管用在我身上,放过她……”我不知哪里生出力量,一把夺过近侧男人手上的锁铐,膝一弯,跪到地上,将冰冷的金属套进自己的脖颈。
庄霈扬笑得越发明媚:“不知纪叙梵看到会怎么样?想来便叫人兴奋,今日若不好玩玩,便对不起纪总了。”
“苏晨,想要你的朋友活命,便给我爬出去,大厅上正备节目等着你的莅临呢。”





藏不住他的世界 44、迷失之旅:断翅
“这又有什么难?”我仰起脸回答,果见庄霈扬本来轻扬的嘴角沉了下来。
他说:“方琪,你狠,你拿走的东西原来不只一样。”
他的喉间抵着一根寸许长的轻薄利刃,尖端寒光闪烁,大有见血封喉之势。
方琪淡淡笑了,颈脖仍深陷在他掌中,脸色泛紫,明明已是强弩之末,手上却不颤不抖,准头狠辣。
她的声音已微弱之极,却很是坚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便不要指望能伤害她。姓庄的,我们便来赌一场,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武器快。让你的狗把苏晨放了,答应我,你绝不会伤害她,你该比任何人清楚这东西的厉害。”
庄霈扬却是一言不发,黑瞳微烁,审度着她。
方琪一笑,神色有几分悲凉,她随即一喝:“别……想拖延时间。”
庄霈扬忽而轻笑:“至于吗?”
我心中一个咯噔,叫道:“琪琪,小心。”
话音未落,形势已完全扭转,方琪手中的小刃被挥落,人已被庄霈扬禁锢在怀中。而在这前一妙,他不过手肘一动,轻拂过方琪肘弯。这人会拳脚功夫,且不容小觑。
他的手也离开方琪的咽喉,改挟她在胸前。
这下总算给了方琪喘息的机会,她立刻猛烈地咳嗽起来。
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方才落下来。
庄霈扬冷冷一笑,两个男人立刻把我架起来。
方琪眼眸大睁,恐惧得大叫:“庄霈扬,你要对苏晨做什么?”
庄霈扬只是笑,神色阴冷。
“少爷新进了两条巨獒,不知猎性怎样,苏小姐也许是个适合人选。”
有人排开众人,走了进来。
正是庄海冰。
我心下一震,方琪早已惊得脸色煞白。
“不要,求求你,不要,那样她会死的!不要,我代她去,求你了!”
她叫着泪水如瀑,死死看着庄霈扬。
“你要我做什么都成,只要你肯放过她!”她哭喊着,身子缓缓滑落,跪跌在地上。
我若是害怕了,方琪怎么办?我闭了闭眼,把所有恐惧和泪水都逼回去,道:“琪琪,别求他。他与纪叙梵有私怨,本来就不会放过我,你起来,我认识的方琪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不!”方琪厉声打断我。
“庄霈扬,你要玩什么都可以,我奉陪,我说真的,我再也不会和她逃走,也不反抗你。”末了,她静静道,如灵魂被抽离的木偶,定定看着庄霈扬道。
庄霈扬,轻声道:“不识好歹,给你宠爱不要,现在却要求我上。”
我仿佛被人重重击了一记,心脏狠狠一抽。
“苏晨,看这里。”
庄海冰突然轻声道,伸手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
我应声而倒。
掉入黑暗前最后的记忆是方琪瘦削颤抖的背影,还有纪叙梵凝着夏静宁的眸。
琪琪,我最好的朋友,她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我任性的爱。
如果我没有爱上纪叙梵……
这一刻,恨意铺天盖地将我淹没。
窗外是漆黑的夜。
当我再次醒来,又是一天过去,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愣愣看着这片夜色发怔。
眼睛干涩得流不出一滴眼泪。也许,我该感谢庄海冰,他大概精通催眠术,方才将我催眠了。方琪的身影,再多看一秒,我方才会疯掉。
方琪,只要想到这个名字,我就心痛得想死掉。
突然,细微的声响从门隙传来,我一怔,茫然地站了起来。
一动之下,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我低头一看,原来颈、手和脚都被上了镣铐,脚踝上的链子拖了一地。
这时,我发现地毯上俨然多了件东西。
是谁将这东西从门隙中塞进来?
这是一只遥控器。
我一个激灵,按了开关,却见房内的电视倏地亮了。
黑白的荧幕上,一个房间,一堵墙,两个人在里面,一男一女。
男人的手擎着女子的下颌,背对着镜头,看不清任何表情,但浑身的萧杀气息却叫人寒栗。
女人肩上插着一柄小刀,被钉在墙上,黏稠的红色液体湿了一肩。
男人坐在椅子上,眸光半掩,女人却跌坐在地上,微微仰起的脸,眸光是死灰般的绝望。她轻轻解开男子的裤头……
黯淡的背影挡住一切,可我却清楚无比她在做着什么。
她肩上被洞穿的地方,犹自流着血。
我紧紧掩着自己的嘴,心脏像被谁的手捏碎了一般。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遥控器用力掷向屏幕。
可任凭屏幕碎掉也没有用,那画面已经清晰烙印在我脑里。
我嘶声尖叫,直至喉咙沙哑发甜,吐出血来,再也发不出半丝声音为止,我发泄般拔扯着手铐。
看着手脚皮绽肉裂,方才好过一点,这样,心就没那么痛了。
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亮的,不知道那些人是怎样进来的,不知道是谁用鞋尖踹了踹我。
一个男人道:“这女人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浑身是血,真恐怖。”
有人接口:“她也真硬朗,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们。”
“说够了吗?”一个声音冷冷道。
“陆管事。”两个男子立刻噤了声。
“纪叙梵的女人到底有些不同。”被唤作陆管事的男人抬起我的脸,冷冷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的男人的脸,剑眉朗目,看去甚是英俊。
我冷冷道:“别说纪叙梵!”
他瞥我一眼,一把抓住我的下巴,冷笑道:“小骚货,你的男人来了,你很高兴吧?纪叙梵是个沉得住气的主,虽说看去对你甚是喜欢,但你始终不过一个才交往了不久的女人。本以为他不会轻易涉这潭浑水,想不到他竟来了。你先别得意,少爷已做好招待贵客的准备,咱们不妨拭目以待,看他能不能全身而退!”
我也不看他,只是轻蔑一笑,一笑,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撕心裂肺,只凭着一口气忍着,指甲深陷进手心里。
纪叙梵,你终于来了?
你来不来救我,都已不重要,我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了。
“老子跟你说话呢!”那陆管事一声暴喝,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我不躲也不闪,脸顿时肿起老高。
“够硬气,给我打,你手脚的皮肤都已皮开肉绽,这张脸也不要要了。”陆管事狠声道。
我冷冷笑着,也不讨饶。身子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全凭着要再见琪琪一面的想法,不躲不闪不是硬气,是因为所有的力气都已花光,根本躲不开。
四五个男子靠近。
重重的巴掌一下下落下。有时,咬牙头微微一偏,这些拳脚便落到了身上,干涸的血水又再涌出。
疼痛超出了身体可以忍受的范围,我的神志开始有些模糊。
苏晨,你不能认输!
我咬破了唇,咬牙忍着。
一旁的陆管事燃了根烟,嘴边钩起嘲弄狠毒的笑。
“不知道一会儿姓纪的看到你这个鬼模样,会不会后悔来这一趟?想到这个,便叫人热血沸腾!给我再打,一群废物,给我狠狠地再打!”
有血从头顶蔓流下来,视线模糊,我闭闭眼睛,艰难地开了口:“陆管事,我想,你虽和庄海冰二人都同为管事,但庄管事一定比你更受庄总重用,对吗?”
陆管事一跃而前,神色狰狞,他一把攥起我的发:“小蹄子,你说什么?不把你这张嘴撕破,我便不姓陆!”
他说着,一手挥下来。
门外人影一闪,有人挡下他的手。
一说曹操,没想到曹操果真到了。
庄海冰看我一眼,神色一变,对陆管事道:“陆明,姓纪的来了,少爷也已在大厅候着,你还不将人带出去,这女人死了事小,少爷的事情却千万坏不得。”
他冷冷掷下话,先行离开。
陆明盯着他,目光透出几分狠毒,他没有当场发作,向几名下属打了个手势。
我被架起来。
我想擦一擦脸上的狼狈,却悲哀地发现,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当众人架着我走进大厅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倒抽了口气。
大厅上,站着不少人。
只有左右两侧中央的两个男人是坐着的。
身后皆站了多名高大的男子,气势如虹。




藏不住他的世界 45、归来
一道炙热的眼光看过来,视线模糊中,我隐约看到那个清俊华贵的人,此刻,他目光紧紧攫着我,眸中幽暗得像黑夜的风暴。
我把目光移开。
他们将我带到庄霈扬身边。
“坤叔,将苏小姐带过来。”
他的声音在厅中响起。
萧坤欠身,向我的方向走来。
庄霈扬微微一挥手,陆明立刻侧身上前,挡到萧坤面前。
“素闻庄总手下的陆管事善搏击,坤叔,趁此机会,你正好好好请教一下。”纪叙梵一瞥陆明,眸中寒意陡生。
“是。”萧坤恭谨答着,冷冷看向陆明。
陆明捏了捏拳头,却终究禁不住微微退了一步。
拳脚未分胜负,气势上,已立见分晓。
庄霈扬也不动怒,甚至看也不看他的手下,只道:“纪总,这拳脚无眼,万一误伤了苏小姐不好吧,讨教赐教什么,还是改天吧。”
纪叙梵颔首,眉一敛,离座而起,快步向我走来。
“陆明,你这没规矩的东西,苏小姐身体不适,还不快扶苏小姐站好。”庄霈扬沉声道。
陆明连忙应下,他身形方动,有人却比他更快,不过眨眼之间,他已被萧坤制住。
纪叙梵却脚步未歇,只是离我越近,脸色越难看。
庄霈扬笑道:“纪总好气势!只是我的手下喜欢玩匕首,纪总可千万别吓坏我的手下才好,否则他手一颤,一刀捅到苏小姐身上,‘哔’一声,血液四溅,污了你的眼睛就不好了。”
纪叙梵脚步戛然而止,眼帘一合,眸中所有表情尽收,淡淡道:“庄总是生意人,开个价,纪叙梵绝不讨价还价。”
庄霈扬放声大笑:“好一个绝不还价。这几天来,你集团旗下几家公司遭我攻击,你并没有出手制止,已不啻于拱手送我几千万,果是豪气,让我看看,你还会为这个女人做些什么,倘若当初你肯施舍我那傻妹妹半分……”
他说到这里,蓦然住口,冷冷吩咐道:“海冰,把东西给纪总送过去。”
庄海冰颔首,走到纪叙梵身边,微微躬身,把手上一个托盘呈上。
我心中终究忍不住微微一动,看了过去,不意撞上纪叙梵的目光,他甚至完全没理会庄海冰手上的东西,只是深深凝视着我。
我迅速别过头,眼角余光是纪叙梵裤侧紧握的手。
庄霈扬道:“这是我一份小小见面礼,不知纪总赏不赏脸收下?”
纪叙梵淡淡一笑,竟无半丝犹豫,立下便拿起盘中的东西。
那是一块腕表。
“哟,纪总,也许你该听在下讲完,才决定是否接受这份礼物为妥。”庄霈扬笑容越深,眼神也越发冷狠。
拥有这样笑容的男人,是个魔鬼。想起他对琪琪的种种,我恨不得杀了他。
纪叙梵眉一挑,道:“既是庄总的赠礼,又是漂亮之极的腕表,系出名家之手,纪某想不出什么理由不接这份厚礼。”
“镶嵌着定时炸弹的腕表也漂亮?”
庄霈扬倏地离座,眸光如箭,直指纪叙梵。
此言一出,原本寂静的大厅气氛更为冷肃。
萧坤往纪叙梵的方向低声唤了声:“纪先生,不要。”
我浑身一颤,慢慢看了过去。
纪叙梵却只是轻笑,随即,右手手指一翻一甩,表已然套进左腕之中。
清脆的鼓掌声骤然响起。
庄霈扬沉声道:“今天的事,若叫媒体知道,不知会给宁遥造成怎样的轰动,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纪叙梵竟然连命也不要了,这不是上帝的玩笑吗?噢,纪总,庄某顺道提醒一句,任你今天带来的能人再多,如果妄想褪下这个手表,引发爆炸、粉身碎骨将是唯一的下场!想想那肉末横飞的场面,绝非一般的精彩。”
纪叙梵迎上他的目光,冷冷道:“多谢忠告。庄总厚礼,纪叙梵已受,倒不知是否如外界所言,海澜庄家都是守信之人?”
庄霈扬冷笑:“纪总的话说得可真漂亮。好,纪总既身为庄家贵宾,但有所求,庄某也自无推托之理,请说吧。”
“一个房间,一天时间。”纪叙梵眉峰一敛,道。
庄霈扬看了我一眼,语带讽刺,道:“以苏小姐现在的状况,可不适宜做过于激烈的运动。”
庄霈扬背后的人立时放声而笑。
几名黑衣男人也顿时从纪叙梵后面一跃闪出,眉眼凌厉,冷冷看着庄霈扬的人。
萧坤冷哼一声,手一错骨,沉闷的骨头断裂之声立刻从陆明口中逸出,他把陆明往地上一掼,掸了掸手,退回纪叙梵身边。
陆明吃痛,咬牙起来,退入一众男子当中。
对峙之势立成。
庄霈扬冷冷地笑。
纪叙梵眼神一暗,掠过背后众人,这些人马上低下头,躬身退回去。
整个过程,全场竟无一丝声响。
静默之中,他再次向我走来,目光缓缓扫过挟押着我的几名男子,眸中寒光霎盛。
“撤手。”他声音冷冽。
那几人看看庄霈扬,见他没有阻止,把我往前一推,我脚下一个踉跄。
纪叙梵眼中闪过疼痛之色,手臂一环,把我搂进怀里。
“苏晨,别怕,这里谁也别想再伤你一分。”他手臂陡然一紧,这时我方听出他隐隐压抑着的怒气。
我一笑,手攀上他的肩,在他耳边回话:“纪总放心,往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伤我半分,包括你。”
纪叙梵是沉稳内敛之人,敌人在前,身上套上定时炸弹,他也不曾泄露过一分异色,此时闻言,身子却微微一震。
“你说什么?”他沉声道。
“我说什么?我说,往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伤我半分。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毫不怯懦,我迎上他的眼光。
他神色一变,逼视着我。
我仰起脸,回视着他。
“心死?”他冷声重复我的话。
“是。”直截了当,我语气坚决。
他猛地攫起我的下巴:“如果我不允许呢?”
“以前我爱你,与你无干;今天,你不允许,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心中一痛,脸上笑得越发灿烂。
他手上力道也大了,眸里盛了烈火。
“苏晨,你说过永不背叛,现在你要违背承诺?你怎么敢?”
“纪总,看,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们。你这次的戏是想做给谁看?对我越好,你的夏小姐就越安全了是吗?嗯?那晚的订婚宴,也许你带的人不够,又也许别的什么原因,你布了那个局,现在呢,还有这个必要吗?至于吗?还是你又想到了什么用得上苏晨效劳的地方?”我还是压低声音,没有将有关夏静宁的这些事说出来,就让所有人认为她已经成为他的过去。
纪叙梵眉头紧皱,紧紧看着我,眼中怒火更盛。
我看着他只是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低叹一声,手覆上我眉眼,眼内再次慢慢透出疼痛:“苏晨,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离开这里,你对我要打要骂都行。现在,别跟我赌气了好吗?你的伤需要处理,否则你会死掉!”
“死了也好。”我笑。
纪叙梵一震,良久,冷笑道:“死?别跟我轻言生死。如果你死掉了,我便要你身边所有的人给你陪葬,包括你父母,你刚做完手术的妹妹,你看我敢不敢,你有这胆子的话,就去死。”
我一怔,闭眼失声笑了起来。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人生吗?
纪叙梵手上一用力,把我拦腰抱起,强势地禁锢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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