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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他的世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良久,她抚着被吻肿了的唇,他则轻轻揩去嘴角的鲜血。
“活该。”她低声骂道,有点痛恨没有咬得再用力一点,转身下了床。
还没站稳,他已经欺了上来,两手环上她的腰。
她挣扎,他也不强横,只是轻轻锁着她,不让她走开。
她无法挣脱,气恼之下,往他脚上踩去。
他没有避。
她低头一看,自己光着脚,即使踩了,也不见得他会有多痛。她哭笑不得,咬牙道:“让我把鞋子穿上,你也不要避开看看。”
纪叙梵一愣,原本有些紧绷的脸庞也有了丝笑意。
苏晨看到只觉得更恨,一肘撞上他的胸膛。
“苏晨,你再打,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他闷哼一声,冷笑警告。
“我当然知道你敢对我怎样,反正掳人勒索这么卑鄙的事你也做出来了。”她恨声道。
“你说得我像绑匪。”
“不是像,你本来就是,是我该死的愚蠢。”她咬牙道,“如果我当时不过来,你要怎么对明慧?”
“不怎么样。行不是说了吗?她是海冰的妹妹。”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苏晨只觉得这辈子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恼火过,手脚往他身上砸去,也不留力。
他初时还让着她,后来渐渐不耐,把她的双手扣在掌中,脚紧紧夹住她的。
她扭着身子去反抗,一来二去,两人纠作一团,跌倒在地上。
房间铺了地毯,他并不担心摔痛她,翻身覆上她的,把她双手定在头顶。
“你收下我的戒指,又把自己嫁给凌未行,你到底想怎样?”他也火了,眼里尽是嘲弄。
苏晨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轻声道:“你当初也是用这样的眼光看我,那时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要脸的女人。”
她的话让他心里狠狠一抽,她趁机推开他,往门口跑去。
脚跟一麻,被他捉住,她往前跌去,再次摔个结实。
随即被挟进他怀里。
他抱起她,把她狠狠摔进床里,自己紧跟着压了上去。
她的手脚全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制着,无法动弹。
“你想去哪里,去找凌未行?”他迫近她,厉声质问。
两人呼吸抵缠,她难受地侧过头。他却强硬地扳过她的脸。
“去哪里都好,我们何苦一定要纠缠不清呢?”
“谁让你八年前撞上了我的车子。”他不怒反笑。
“这又有什么?”她不意他这般回答,良久才道,“我们不过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
“我不会和我的妹妹上床。”他冷冷盯着她,眼里却愤怒得像要喷出火来。
“庄霈容不是你的师妹吗?”她淡淡反问。
“苏晨,你今天是不是一定要和我吵架?你明知道我并不爱霈容,我和她之间根本是一场阴谋。”扣住她的下巴,他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来,“你就这么厌恶跟我回来?还是说你已经爱上了行?”
她微微闭住眼睛。
“纪叙梵,这样我们都不会快乐。”
“你和他一起就快乐?”
“和他一起的日子,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自欺欺人!”他粗暴地打断她。
“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
“不,害怕的是你。否则,为什么不让他碰你?苏晨,你又在害怕什么?”
“你……”她惊疑不定地瞪视着他。
“你的所有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在柏树林那天,你为什么要阻止他吻你?”
“你监视我们?”
苏晨气得浑身颤抖,等她意识到她做了什么,他脸上已一片通红。
那清脆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整个房间。
她咬牙看他,手指还在剧烈地抖着,泪水满眼满脸。
“纪叙梵,你问我想怎样,那你呢?你他妈的到底又想怎样?你既然把一切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说什么你要我……那天你明明知道我要走,为什么不把我追回来?”她哭着,又扬声而笑,双手盖上眼睛,却止不住泪水从指缝里簌簌而下。





藏不住他的世界 117、谁抹走了他的记忆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从来没弄懂过你,每一次把我推开,到最后又让我发现你的情非得已。
“哦,去他的狗屁情非得已!
“我只是想过一些平静的日子,二十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将来会得到什么,我只希望,好好爱一个人,他也能好好爱我。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我已做尽我能做的一切,我不怕一无所有,结果呢?
“为了保护夏静宁,你怎么做?你宁愿我被人轮暴!
“我被催眠,差点和行上了床,我说我没有移情别恋,你有相信我一点吗?因为你和夏静宁有十四年的感情,我和你之间算什么,所以你不信我。
“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想为自己好好活一次,像个人一样,这样都不行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终于发现你也能施舍一点情爱给我的时候,我就要回到你身边,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她跌坐在地,哭道:“在普罗旺斯,我突然发现自己也终于可以期待新的一天……我会想明天是晴天还是阴天,我和他能到哪儿走走……”
她红了眼,愤怒地看着他,泪水在灯光下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所有的力气仿佛被抽光,怔怔看着她。
心里的苦痛像要把他整个撕碎,像那根深蒂固的树,却要被连根拔起……
他终于爱上了她,但也许,像她说的,却始终不懂得怎样去爱。
是谁说过,我们的每一步,都走得太早,在学会爱之前陷入,在学会体谅之前分手,在学会面对之前结束。
可是,我们从来不知道,有些事真的经不起再一次。
他跪坐在她的面前,两手扶上她的肩,哑掉的声音粗哑难听:“苏晨,给我一次机会,我只要一次机会……”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听得他在她耳边不断细声安慰,她渐渐倦了,也没有力气去推开他,任由他抱上床。
他关了灯,让一室黑暗。
他就在背后抱着他,抚着她的脊背,她想起什么,转过身,低声道:“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我一定帮你做。”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惊喜。
她自嘲一笑。
无奈到极致,这笑倒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情绪,怎么有种他在折翅受辱的感觉?明明被再次囚禁的是她。
“别说得那么笃定。我要你所有的财产,你也给吗?”
“只要明天你和我去登记,我立刻把我手上的资产和公司股份都转到你名下。”
“然后,我和你离婚再分回你一半?”她哭笑不得。
他却似乎来了兴致,在她耳底轻轻道:“好不好?”
那温热的吹息呵到颈上,恨归恨,她还是不由得微微一颤。沉默了一会儿,她道:“你让我有种觉得现在终于扳回一成的感觉。”
男人的胸膛轻轻震荡着,夜色深重,什么都看不真切,但她眼前仿佛突然映过很多年前他微笑的样子。
她真是疯了。
“什么事?”他半晌不见她说话,先问了出来。
“孩子的骨灰,你能不能给我?”
她说着,鼻子一酸。
他将她紧紧拥住。
良久,苏晨以为他不会答应了,他却道:“好。等这边的事情一了结,我就去英国将它的骨灰取回来给你。”
“这边的事情?”
“苏晨,你以为我在教堂说的有关你生父的事情是假的吗?”
苏晨一震:“他真的快要死了?”
他抚了抚她的发,声音有点凝重:“他具体情况怎样我不知道,但情势不乐观,非常不乐观。”
他向来冷漠稳健,如果他说情况不好,那么必定非常不好。而现在,他连续说了两个不乐观。
她不觉抓紧了他的衣服:“我的生父,他到底是谁?”
他微微叹了口气。
“告诉我,你在乎他吗?”
“我不知道。”她沉默了很久,小心翼翼问道:“你肯定不是我爸爸和伯父?”
“我让人从他们身上取了头发样本,和你的做过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你绝对不是他们的女儿。”
她蹙紧眉,轻声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和我妈妈在一起,是苦衷还是有意抛弃,但我想,我不希望他死,至少,我想见他一面,和他说上几句话。纪叙梵,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妈,我很遗憾,所以,我想见见他。”
良久,他都没有回音,但箍在她腰背上的手却更紧。
“我明白了。”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替你想办法做到,哪怕代价再大。”
她却糊涂了:“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见见他,什么代价?”
“苏晨,怪不得我老师当初要把我的记忆抹掉,你果然是我生命中的一个不可知数。”
他淡淡说着,手臂一用力,把她抱到他身上。
她却惊得几乎从他身上跌下去。
她想起她和凌未行在去教堂前那一晚的促膝长谈。
占.凯到底是替谁去秘密抹走纪叙梵那不该被消除的记忆?
凌未行提过,实际上,纪叙梵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那位外籍老师认识催眠大师占.凯比任何人都要早。而现在,纪叙梵说他的老师……
难道真的是他?
因为八年前纪叙梵的记忆有她,所以他的老师让占.凯在欧洲之行里趁机把他的记忆催眠,而在英国,同样也是他的老师让占.凯把她从他身边带离?
可这不是很古怪吗?
而在这一刻之前,他明明还在说她父亲的事情——难道说这两者有关系?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时,你只不过把我当妹妹。”
“嗯,那时,我爱的确实不是你。”
她和他靠得极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喉结在微微震动。
“想起夏小姐了?”她不觉问出口。
他把她更压向自己一些,趁机吻上她的唇。
她伸手抵住他,不让他动作,却抵不过他的力气……末了,她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第一次见你,你还那么小。”他笑着吐掉唇上的血沫。
她咬牙道:“说你老师的事情,别扯其他有的没的。”
“明天再说吧,晚了,睡吧。”




藏不住他的世界 118、再回琼川
他却突然把她从身上放下来,单手揽了,又拿遥控调好冷气温度,替她盖好被子。
她摸不着南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说了一半然后告诉她明天继续,他就存心的!
她火了,推他。
他笑道:“你不想睡,那我们可以做其他事情。”
她一愕,脸上顿热,咬牙闭上眼睛。
“既然不要,那就睡吧,明天还要出门,你身体现在不比以前,得养着点。”
她却是一怔:“明天出门?”
“嗯。”他的声音透出几分慵懒,“还有客人过来,明天一起说,省得说两遍。”
“客人?”她越听越糊涂,“什么客人?我们要出门去哪里?”
“从哪里开始,就到哪里去。”
“纪叙梵,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想坐起来,却被他紧紧钳制着,别说坐,挪动一丝也困难。
她知他做事有分寸,虽然想知道这扑朔迷离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但明天就能揭晓,就没再说什么。但现在她怎么与他同床共枕?
她推了推他:“你起来。”
他没有出声,呼息均匀。
她自然是不信的,重重往他身上一推:“起来。”
“苏晨,别闹了,睡吧。”他把她的手圈起,声音有点不耐。
“回你自己卧室睡。”
“这里就是我的卧室。”他似乎笑了一下。
“之前在英国你说那是你的卧室,现在这里又是你的卧室?”
他笑意更大:“苏小姐,这里确实是我的卧室,你又不是没光顾过,我们在这卧室里什么事都办过了。”
苏晨一怔,陡然想起关灯前屋里的摆设,确实是他的卧室没错。她咬牙道:“你把我带你的卧室做什么,我去客房睡。我以前的房间还在吗?”
“不。”
“在法国,行有帮我准备房间……你就不能也绅士一点?”
他微微冷笑,打断她:“那一样吗?你是我的妻子……”
她想起凌未行,不觉发怔:“你把行怎么样了?”
他淡淡道:“我去法国的目的,是要将你带走而非打架,他人多,自己又能打,差点就拦下了我,我不吃他亏就好,还能将他怎么样?”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
她一气之下,又往他身上招呼了一拳。
他闷哼一声,仍是笑道:“苏晨,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第二拳再也打不下去,她重重闭上眼睛。
他突然道:“行很快就会追回来,你高兴吗苏晨?到时,也许还有些故人会来,很好,都来吧。”
行以外,还有故人?她微微一怔,说是故人,他语气里却充满冷峻。
几件事搅和在一起,她捏捏眉心,只觉头痛欲裂,她想了一下,问道:“我在法国那段时间,你到底去了哪里?”
“你会知道的。”他抚了抚她的发,柔声道,“睡吧。”
终于,她和他还是同床共枕了一夜。
第二天,当她醒来走出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他和众人在客厅谈事。
他、萧坤、庄海冰和张凡以外,还有,庄霈扬和方琪。
这客人是庄霈扬和方琪?
当加长版轿车行驶在路上,苏晨还是觉得一切来得太意外。
张凡开车,后面还跟了好几辆车子。
她和方琪紧紧靠坐在一起,两人握着手,偶尔相视一笑。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琼川,她的故乡。
“你那边怎么样?”纪叙梵淡淡问。
苏晨正微觉奇怪,方琪捏了捏她的手,那边庄霈扬已经开口。
“安排妥当。”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晨终于忍不住,蹙眉看向纪叙梵。
“苏小姐,或者这故事的开始,该由我来开口。”庄海冰轻轻一笑。
这个人也是个狠角色,但他的眉眼里也糅着一抹凝重,苏晨心里一沉。
“你赶紧说,我也心神不宁好多天了。”方琪低低嚷道,说着又狠狠白了庄霈扬一眼。
苏晨一凛,听刚才纪庄二人的对话,似乎庄霈扬也知道了什么,甚至他在某一程度上给了纪叙梵什么协助。
现在还蒙在鼓里的似乎便只剩下她和方琪。
她知道纪叙梵在道上的势力并不小,现在居然还惊动了海宁庄家。
命运真是很奇怪,在这里坐着的这几个人包括自己,过往恩怨谁又能说得清,但现在却隐隐有种同舟共济的感觉。
庄海冰的声音已经淡淡扬起。
“苏小姐,在你离开英国的前一晚,我催眠了我的老师占.凯。”
苏晨脸色微微一白,她还记得那人曾经对她说过,苏晨,你看那张字条的时候,我就在你背后看着你。
不禁轻轻扫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却见他正凝着她,目光深沉。
她低下头,继续听庄海冰说话。
“总裁之前就已经恢复了记忆,也曾问过我的老师关于当年催眠的事情,但他只说是一时失手。”
庄霈扬笑道:“占.凯毕竟是纪总那位外国老师的朋友,想来纪总先前即使疑问再多,还是没有逼问他吧。”
“有道理,”方琪插口道,“不是说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老师的朋友,就等于是父亲的朋友,纪叙梵你总不好去威胁人家吧……”
她这一说,众人都忍俊不禁。苏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身旁的男人脸色有些难看,她心里一乐,笑着去搂方琪道:“好一个父亲的朋友。”
“所以我说庄海冰,你去催眠你父亲就是你不对了。”方琪翻翻眼皮,又指着庄海冰道。
饶是能言善辩的庄海冰也不禁一呆。
苏晨下意识看了庄霈扬一眼,后者嘴角微扬,正淡淡看着方琪。
那眼神讳莫如深,她无法猜度。
不知道方琪和这男人怎么样了,苏晨心想到了琼川一定要找个机会问问她。
一直沉默的萧坤倒替庄海冰说了句话。
“海冰在成为占.凯的学生之前,首先是明家的孩子,和纪先生是兄弟。”
庄霈扬微微冷哼出声。
苏晨想起庄海冰旧日在庄霈扬手下潜伏的事,和方琪相视一眼,两人都不禁小声笑了起来。这一笑,想起往日种种,竟隐隐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苏晨心下恻然,搁放在椅座上的手,被方琪紧紧握着。
她眼眶微微一热,也紧紧回握方琪的手。




藏不住他的世界 119、亲生父亲
幸好,还有些什么东西,总是不变的。
是不是,急遽变化着的人和事只是为了让你知道那不变的感情?
庄海冰苦笑,道:“我老师是顶尖的催眠大师,精神意念和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但那晚,他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得知他要把苏小姐你带走的事情。
“总裁意识到八年前的记忆被催眠和他要带你离开这两件事或者有关。我出奇不意对他实施了催眠……才知道这事背后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了我们所有的想象之外。”
苏晨的心猛地一紧,耳边,那男人醇厚的声音接着说了下去:“苏晨,在我和你认识之前,你的父亲和我的老师已经相识。或者说,在你出生之前。”
“怎么会?”苏晨失声叫了出来,睁大眼睛看向纪叙梵。
她和这个男人的渊源竟然这么深,说不清,道不明……
方琪坐在她旁边,纪叙梵坐在她的另一边,他轻轻把她的手拿起,握在自己的掌中。
“我的父亲到底是谁?”她连声音也是颤抖的。
纪叙梵微微蹙了眉,一双眸子越发幽深,道:“苏晨,你母亲这一生的情爱很复杂,其实也很简单,她不过遇见过几个男人。”
苏晨立刻摇头:“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那个人!”
方琪圆睁着眼睛,眼里净是迷茫。
“你们到底说什么啊?苏晨,什么不可能?”
苏晨握紧方琪的手,低声道:“琪琪,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母亲的事情吗?我母亲这一生有过三个男人,如果再也没有别的人,但那人既不是我爸爸也不是我伯父,你说他是谁?”
方琪皱紧眉头,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失声叫了起来:“是她原来的丈夫,那个死在摘星湖的男人?”
“这怎么可能?他在苏晨出生两年前已经死在摘星湖了啊。”方琪骇然道,一张小脸全是苍白。
“如果他没有死呢?”这时,庄霈扬淡声道。
车内的气氛变得凝重。
苏晨慌乱地看向纪叙梵,一脸求援与不知所措。
她遇事多是从容镇定,现在事关生父,竟也怯乱了,这个模样……纪叙梵心里一疼,微叹了口气,也不理会车里各人的目光,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方琪见状,吐吐舌,悄悄放开苏晨的手,一抬头,却碰上对面的男人微微炙热的目光,心里大乱,转头看向窗外。
“苏晨,还记得当日在墓地前你伯父和我们说过的话吗?”纪叙梵柔声道。
苏晨闭上眼睛,混乱的思绪慢慢冷静下来。
苏翎的声音像流水一般在脑里慢慢淌过,有些景象在眼前划出,似真似虚,当眼睛再打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清明。
“当年沉入摘星湖的尸体,不是那个男人的,那具尸首体表被湖石划破,尸体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证据也被湖水洗刷干净。他只是假死,在我母亲嫁给我伯父大约一年后,他和我母亲见了面,并且……”把头埋进纪叙梵怀里,她低低道,“他们发生了关系。是这样吗?”
她自己说完,也觉得难堪。车里很安静,她知道,所有的人都在听着她说。
很快又陷入迷惘……脑袋像被什么塞得紧实,再也无法挤出一丝一毫的想法。
那个男人,也许该把他称呼为父亲,他为什么要假死?
贝瑾知道吗?
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要嫁给苏翎?
她还蜷在纪叙梵怀中,耳根一热,想起来,纪叙梵却不让,那环在她肩膀上的大手紧紧扣着她。她微微一挣,没有挣开,虽有几分无奈,但现下不比两人独处,便也由得他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不必去看各人的眼色,她怕那里面藏着鄙夷。随即苦笑,真是个冒失的傻瓜,这里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是这样没错。”
她就在他怀中,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微微震动着,低缓的声音陈述出她臆测的事实。
听到答案,她的心还是莫名一窒。
她想问为什么,却突然生了几分怯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母亲是个复杂的女人,特别在男人的经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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