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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他的世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她心里在流泪,可终究没有像夏静宁那样哭出来。若那是他的心之所愿,她又该以什么立场去阻止?能做的只有做这最后一次的挽留。
平静的话语,她却确信,这几句已花光她一生剩余的力气。
“对不起,苏晨。”
纪叙梵盯着她,眸光居然仍是温柔、深情。
可那么讽刺。
她不要这同情、愧疚。
苏晨咬紧唇,睁大眼睛看着他,也没什么话,只轻声笑道:“好,好,你去,这是你的快乐。”
苏晨心想:你就这样爱我。爱我,却为另一个女人去犯险、去死,这对我来说是哪门子爱?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想过没有?这就是你的爱。
爱,不是可以为谁而生甚至死。
而是为她去履行相伴一生的承诺。
可是,她没有去阻止,再也没有,如果那是他的快乐。她爱他,爱一个人,是成全他最大的快乐。
“别过去!”
庄海冰和张凡都大叫出声音,连庄海冰声音里都带着慌乱。
只有萧坤自始至终明白,纪叙梵决定的事,势在必行。向来如此。
眼泪终于从心里涌上眼里,模糊视线里,苏晨只见到凌未行也是皱紧眉,看着纪叙梵。
所有人,三拨人都紧盯着他向纪叙弘走去。
“动手!”
五米,四米,三米……走到三米的时候,纪叙弘神色一变,眼中透出丝狂热,突然大声喊道。
众人大惊,都纷纷举枪对准纪叙弘——
纪叙弘无动静,反是纪叙梵突地转过身。
他从外套掏出手枪,朝苏晨的方向开枪。
若非他这一转身,没人会注意,其中两名保镖,一人向苏晨开枪,一人正拟抢她手中的音乐盒。
两个男人手上中枪,都疼得止住了动作,庄霈扬眼疾手快,一手扯过苏晨,方琪将她紧紧抱住,萧坤和庄海冰二人凌空一脚,立下将这突然发难的二人都制服了。
“shift!”
随着男人的厉声咒喝,枪声同时响起……
“噗”“噗”几声闷响,几朵血花从紫蓝色的衬衣里曝开来,纪叙梵眉宇一拧,摔倒在地。
凌未行夺过凌未思手中的枪,向纪叙弘开枪,在凌未行开枪前,哈里德开了枪,一颗子弹嗖地击中纪叙弘的右手……
夏静宁趁机挣脱纪叙弘,向纪叙梵跑去。被刺激了情绪,纪叙弘猩红着眼,向她和纪叙梵扑去,萧坤和几名保镖已奔来,萧坤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一切从发生到结束,不过短短几秒钟时间,苏晨从方琪怀里出来,怔怔看着教堂正中,纪叙梵一身鲜血看着夏静宁,闭上眼睛,还有哭跌在地紧紧抱住他的夏静宁。





藏不住他的世界 131、深度昏迷
医院。
所有人都在手术室门口等候着。
凌未行报了警,警察已将纪叙弘带走。哈里德等人不方便多留,留下联系方式,先行离去。
纪叙梵中了三枪,纪叙弘着实狠辣,其中一枪在手腕还好,其余两枪却是一枪在腹部,一枪在心胸位置。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纪叙梵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夏静宁一双眼睛哭得都肿了,凌未行因她嫁祸苏晨导致苏晨和纪叙梵决裂,后来更让苏晨险些殒命的事,不能原谅她,并没去安慰她,但也没有阻止凌未思过去。
凌未思一声低叹,伸手将倚在墙上双手捂住眼睛的夏静宁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脊背,低声安慰道:“宁,别这样,梵会没事的。”
夏静宁哽咽道:“都是因为我,如果他狠心一点,不过来救我就不会……”
苏晨一直安静地垂首坐在椅上,不哭也不闹,就像个乖巧的孩子。
闻言却猛地一颤。
方琪却再也忍不住,霍地站起来,瞪着夏静宁怒道:“你能不能闭嘴,他救你归救你,现在,我们苏晨才是他的老婆!”
方琪这一嗓子极大,不仅萧坤等人齐看着她,就连在走道上走过的人都连连看了她好几眼。
夏静宁一声冷笑:“你人多,就欺负我孤寡来了?谁是他妻子我不在乎,只要他心里有我。”
方琪大怒,却被苏晨猛一拉住:“琪琪,别说了。他爱谁都不打紧,现下,我只希望他好起来。你懂吗?”
方琪蹙住眉,慢慢点了点头。
庄霈扬这时却淡淡道:“苏小姐,那两个要对你不利的人是纪总制止的。若非这两人同时发难,纪叙弘未必可以伤了他。这两个人突然暴起,事先谁也预料不到,纪总出手那么快,似乎早看出什么端倪,做好准备。这样做,无疑将后背卖给纪叙弘。”
苏晨一怔,仍是低着头,脑中依旧浮现着他拒绝她时的决绝。
她不知道。
而现在,她一门心思只希望他没事。
爱谁,是他的事,她只要他好好活着。
方琪紧紧搂着她,她手足依旧冰冷,看着窗外阳光转为夕阳,又沉沉西下。
这场手术进行了很久,直到晚上,几名医生才疲惫地从手术室走出来,所幸他们脸上都是喜悦和宽慰的表情。
看众人焦急地围上来,为首的主刀医生赶紧道:“各位,手术很成功。纪总伤势不轻,是性命之危,刚才几乎一度没了心跳,幸好纪总的意志力实在顽强,才一次又一次地挺了过来,直到我们将他心脏位置的弹头取出来,成功地止住了大量出血。”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医生才刚说完,夏静宁几乎是紧跟着出声。
“现在还不行,病人需转到icu重症病房,他目前还是有生命危险,等身体一切指标都恢复正常,你们再进行探望吧。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纪总左手被击中经脉,以后怕是无法完全复原了,这个你们需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说着也是叹了口气,关于这位宁遥的传奇人物,他自是知道他的来历,知道他曾经是个天才钢琴师。
手之于钢琴师,就像手之于医生一样。
众人一听,本绷到极点的神经方才松下又悬了起来。庄海冰向来沉得住气,也不禁低咒了声,一拳打在墙壁上,冷冷道:“回头,我去要了纪叙弘的命。我要他再进精神病院,这回有进没出。”还是萧坤拉住了他,沉声道,“这是医院,纪先生会平安没事的,只是时间问题。”
纪叙梵很快被推出来,戴着氧气罩,正在昏睡着,眉眼依旧看出英俊,但两颊一夜凹陷了下去,脸色蜡黄,很是难看。
夏静宁冲上前去,和众人随着车子走,将他送到病房。苏晨没动,只是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地凝着他远去。
天快亮的时候,张凡揉揉疲惫的眼睛,他很是细心,特意走到苏晨面前,轻声道:“夫人想吃些什么,我去买,这样干守着不行,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们男人还挺得住,你可不行。”
苏晨摇头,想了想,又道:“帮琪琪和夏小姐买点吃的吧,谢谢了,张大哥。”
夏静宁淡淡打断:“不必,谢了。”
张凡蹙眉起来,还是离开买吃食去了。
凌未行紧紧的闭了闭眼,他一直单独坐在另一张椅上,没有和苏晨坐在一起,只怕自己走到她面前,便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
苏晨的神色很平静,但那种平静和异乎常人的苍白,让人担心。尤在听到纪叙梵的手伤之后,她紧紧握住双手
但很明显,这时,他不适合那样做。
而纪叙梵的生死也是他关心的,纵使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苏晨,但多年的兄弟之情,他怎么也看不得他有事。
这时,他终是忍不住起来,走到苏晨面前,半蹲下身子,低声道:“梵现在还没苏醒,你爸爸的事也是刻不容缓,你若信我,就由我来办。”
苏晨微微一震,几乎止不住眼中酸涩,流出眼泪。她一笑,将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盒子交给他。
凌未行看她眉眼虔诚、信任,心头一热,却也是说不出涩然,想伸手抚抚她的发,手却终是缩在半空,转而接过八音盒,道:“我先去订机票,亲自随那哈里德到那边一趟,你父亲是个聪明人,那笔钱是他存的,银行也需要他的身份验证,才能允许将钱取出来。”
苏晨点点头,欲语还休,最后只能说出一句谢谢。
凌未行一笑,站了起来,掏出手机,走出走廊,转到外面联系哈里德去了。
庄霈扬见状,一瞥看着苏晨一脸担心的方琪,也站了起来:“我过去凌总那边看看有什么能搭手的地方,到时以保安全,我会和凌总一起过去一趟,你们只管宽心,到这一步了,不会有更糟的事。”
苏晨感激,轻声道:“谢谢庄总。”
方琪被他那句“不会有更糟的事”逗得一笑,随即抬头认真道:“庄霈扬,谢谢你。”




藏不住他的世界 132、他的冷漠
庄霈扬走后不久,医生过来通知,纪叙梵已经醒来。
夏静宁立刻随护士离开。
萧坤和庄海冰自是跟去,临行前,两人奇怪地看着苏晨,萧坤低声问道:“夫人,不过去看看纪先生吗?想必他醒来第一个想看到的就是你。”
苏晨心事复杂,闻言道:“你们先过去吧,我一会儿再过去。”
庄海冰察言观色,微微冷笑道:“夫人是不满意夏小姐也在,不满意总裁心里还记挂着夏小姐吧?怎么总裁容得夫人心里有个凌总,夫人便不能容夏小姐去探一探看他?这未免失之公道了吧?”
苏晨听着,心脏一阵悸动、抽搐,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方琪大怒,猛地站起来:“姓庄的你找揍!”
萧坤横身插进二人之间,面向着庄海冰,已是厉声道:“海冰,你立刻向夫人道歉,否则,以后也不必再在纪先生身边办事了。”
苏晨看庄海冰低头道歉,但眉梢依旧冷漠讥诮,她知道庄海冰对纪叙梵的忠心,她低头道:“没事,坤叔言重了,我去去洗手间,一会儿过去。”
方琪一把挣开苏晨紧握住的她的手,又心疼又恼火:“你何必跟那姓庄的客气?咱们这就过去,还怕了那夏大小姐不成?”
苏晨摇头:“琪琪,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去,去完就去看纪大总裁。”
“我自己去。”
方琪虽是粗枝大叶,却对这唯一的朋友知根知底,知她难受,点了点头,放了她去。
苏晨跑进洗手间,这时,天色尚早,左右没有人,她对着澄亮的大镜子,终于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她实是比谁都害怕,怕纪叙梵出事,就此不治。
方才不敢哭,仿佛一哭就有秽事发生。
庄海冰无疑说中了她的心事,此前,她对自己说,只要他好起来,他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可现在……
兜转一圈,她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觉得愧对行,亦无法接受,他心里还爱着夏静宁的事实。
于是,再没有办法,去面对他。
她在洗槽里拼命洗脸,让凉水浸透着脸颊,让自己从几乎无法呼吸的心疼中清醒过来。
“苏晨。”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方琪走了进来,眼睛亮晶晶的,喘着气道:“小晨,快来,纪叙梵在找你。”
苏晨一愣,轻声问道:“夏小姐呢?”
方琪急了:“谁知道她哪里去了?我刚才过去看看动静,也没见着她,在门外就听到纪叙梵一个劲地问坤叔你去了哪里。”
苏晨一抹脸上水珠,夺门而出。
方琪在背后松了口气,笑笑跟了出去,却没跟上去,给二人独处机会。
加护病房外,苏晨看着那微开的门,想也不想便要进去,却在一声沉斥之下松开了握住门把的手。
“坤叔,夏静宁那里,不是让你们派人守着吗?怎还会出这乱子!”
“属下已派了人过去,没想到还是让纪叙弘……是属下失职。”
“算了,也不怪你,我哥哥联合了那边的人,我们又不在那边,人力有限。”
…………
苏晨慢慢退了出去,她在走廊慢慢地走,看着一对男女在身边走过,看模样是对小夫妻,男人体贴贴替女人拿过手中大包小包的药品,两人微微笑着走远。
刚擦过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捂着嘴巴,突然想,若是她更早一点便原谅了纪叙梵,现在他们是否不会再有夏静宁的阴影?可是,他心里始终爱的还是宁。
醒来后,他念念不忘的是没有守在宁身边。
“夫人,纪先生找你,请进去吧。”她自嘲一笑,正想走回洗手间洗洗脸,萧坤的声音从背后焦急传来。
她只好站住,随他进了去。
庄海冰站在床侧,纪叙梵本闭着眼,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一脸胡楂一脸憔悴的,却看到比他更苍白难看的苏晨。
她满脸泪痕,他心里顿时便狠狠一抽,忍着麻醉过后的剧痛,用力往前探身,柔声道:“苏晨,你过来我这里。”
他这一动,扯到手上的正吊着的点滴针头,手背一下溢出一片红液。
众人一惊,庄海冰赶紧替他扶好针头,用胶布贴好。苏晨点点头,立刻走到身边,在床沿坐了下来。
“怎么哭了?我不是没事吗?别哭了,伤也不重。”
那有些蹩脚的谎言说得急了,低声咳嗽起来,他却仍伸手去替她抹去眼底的湿痕,而后扣住她背脊想将她拥进怀里。
他右手吊着点滴,用的是左手,却一声闷哼,并没成功,他盯着左手看了好一阵子,苏晨定睛看着,他对着她轻轻笑着,镇静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悲伤,只有他一贯深邃沉思的神色。
他骤然悄悄紧握成拳的右手和上面再次溢出的血水,却让苏晨几乎心碎。
医生必定已将情况告诉他了吧。
她方才本来想先不要将这事告诉他,却又想,他那么骄傲一个人,未必愿意他们隐瞒着他,越晚知道,对他的打击也是越大。
她主动依进他怀里。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温暖入怀,纪叙梵却是一震,心下又怒又心疼,怒自己,心疼她,他是半个废人了,她如今这样顺从,是同情他、可怜他?
“我知道苏晨为什么哭,庄海冰欺负她。”
一声低哼,打破这片并不安宁的甜蜜。
方琪跳了进来。萧坤和庄海冰本打算悄悄走出去,这时,庄海冰一怔,直直地立在门口。纪叙梵脸色一沉,冷冷道:“海冰,若你看重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请对苏晨尊重点。”
庄海冰苦笑,他再怎么怒恨苏晨,却无法放开和纪叙梵之间亦主仆亦兄弟的感情,他终是低下一头骄傲:“夫人,是海冰冒犯了。”
苏晨阻止不及方琪的顽皮,不觉歉疚,见状连忙摇头,眼看纪叙梵还是黑着脸,又一按他肩膀。方琪有些嘚瑟地吐吐舌,先行出了去。萧、庄二人也连忙出去。
室内只剩下两人,反而一下变得有些古怪。
纪叙梵按了按右手有些松掉的针头,不动声色将她松开。
苏晨却是读懂了,他不想抱她,她心里百般滋味,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低声笑笑道:“好好养着,会好起来的。”
“嗯。”
纪叙梵淡淡应了声,语气透出丝冷漠。




藏不住他的世界 133、生不如死
苏晨咬紧牙,低头盯着床单,好久,终于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我爸爸的事,谢谢你了,你的恩情,我会记着……我出去帮你找一找夏小姐吧。”
纪叙梵听她这样说话,愣了半晌,他怕从她眼中看到同情,却又想听她对他说,你帮了我爸爸,我愿意留下来。
他平生决断,在此时竟只能自我摒弃,只能不说什么,等她宣判,等她说话。
毕竟,他的左手,医生说再也不能恢复。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接受她的同情,他觉得再也配不上她,心里却又有个声音叫嚣着,就这样留下她。
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迫不及待便要离开,仿佛他醒了,她就再也不欠他。
是,这几枪是自愿挨的,他从没想过让她欠他。
可是,她真没有一丝不舍?
他们之间,连生死也牵绊不了,也永不可能再来了吗?
他怒急,看她要起身,便要扯掉手上针头,去拉她。这时门外有人敲门,苏晨一怔,他将她拉坐下来,冷冷道:“请进。”
进来的是凌未行,他看了看二人交握的手,微微一定,随即别开目光,神色却是一片澄澈:“梵,你见好些了吧。苏晨父亲的事,为免生变,若你们二人放心,我打算和庄霈扬亲自过去一趟,尽快将钱取了,将人赎回来再说。”
苏晨用力点点头,纪叙梵钩钩唇:“你来办这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这话也是说得一片自在磊落,很见坦诚。
“谢谢信任,”凌未行颔首,又看二人一眼,淡淡笑道,“其他的事,待你出院再说,好好保重吧,兄弟。”
他说着开门出去。他一身风尘仆仆而来,又一身风尘仆仆离去。
苏晨不觉盯着轻轻关上的门板失神,这一生,她注定对不起他。
这么好的人。
苏晨一眼,对纪叙梵来说,就像被当头浇了盆冷水。
这里有她舍不得的人,不过已再不是他。
他该怎么做?
他已是个残废,也许最好的选择就是……放手。
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人真的会看透许多东西,包括所谓爱情。
所以她濒临生死之后,不再爱他。
而方才在手术中,他总保有一丝清醒意识,他告诫着自己,绝不能死。
他死了,她的父亲谁来救?他死了,以后谁照顾她?
他醒来后,医生半玩笑般告诉他,他的求生意志顽强得有些可怕,本来以为他无非两种结果,一是死亡,一是并发症,要将养很长一段时间,而非手术翌日就醒来。
可是,他忘了,她再也不需要他。
她早已不是当年在樱花树下缠着他喊哥哥的小女孩,也不是倔强却深爱他的女人。
是嫌弃他的残疾,还是真对行动了深刻的感情?
如果,这一扇门外面有她的幸福,那么放手吧,让她幸福吧。
如果很爱一个人,也许不是可以生死相许,也不是相伴一生的承诺和心情,而是成全。
她对他还有些同情的,他自嘲一笑,漠视着伤口和心一瞬迸裂开来,蓦然淡道:“你回去吧。我们之间……到此为止,我从此再不纠缠你,你也不要来找我。”
苏晨想过很多次,眼前这个男人会怎么跟她说他们之间的事。
却没想到是这样。
他毫不迟疑的态度让她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扶着床沿方才站了起来。
她飞快开门,离开了这家让她觉得窒息的病房。
门一合上,纪叙梵已拔掉自己手上针头,但他走到门边,却站了一阵子才打开门。也许是一两分钟,也许是十多分钟,等到他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开门,赤脚奔出的时候,走廊里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他想,若是她还在这里徘徊,他一定不顾一切将她抱进怀里。
夏静宁正好捧着一束香水百合回来,看他出来,惊道:“梵……你这是做什么?我扶你回去躺着。”
“我不是让你回去吗?你回来做什么?”纪叙梵却毫不留情地扔掉了她送进他怀中的鲜花,也避开了她的搀扶,情愿狼狈地扶着墙壁,支撑着身体。
夏静宁想起一刻钟前,病房里他冷漠的逐客令。
他说:“宁,你的威胁已经解除。你回去吧,以后请不要在我和苏晨的生活里出现。”
她当时也是惊得愣在他床前:“你用自己的命来救我,现在却赶我走?”
纪叙梵道:“是,我没办法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无论我怎么恨你,但我曾那么爱你,我认识了你这么多年。你的命更是苏晨用她和我们孩子的性命救的。最重要的,弘挟你进来之前,坤叔说了一句,教堂附近没法藏人,那些人似乎早便埋伏在学校里。能做到这点,只有一个可能,我的人里有奸细,所以他们预先便知道我们的行动,但却不知道藏宝点,不能贸然胡来。”
“原来,哈里德和你言和,你问他一句,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是那个意思。若是那些人是哈里德的人,他会将他们叫出来。他说没有,你便明白了,那些是弘的人。你知道,弘不可能这样放过你喜欢的人,不会放过苏晨,可他们在暗,你怕他们会突然发难,抢苏晨的盒子,所以你让苏晨将盒子给你,不仅因为我,还为了她,你怕她会有危险……”
她说着声音颤抖,再也说不下去,定定看着他,一双美丽的眸子溢出的不仅是泪水,还有痛苦。
一旁庄海冰和萧坤交换了个眼色,都从对方眼中读出震惊的信息。
原来,纪叙梵走向纪叙弘的时候,就做好了两败俱伤的准备。
她一刹那只觉得天大的讽刺,奔出了病房,但她始终放不下他。
她在医院附近的花店买大束他喜欢的花回来,她想告诉他,她愿意和苏晨一起爱他,他却拒绝了。
当日,苏晨将死的时候,她知道,他心里再也不只有她一个,可她再难受也告诉自己,不要绝望。这一刻,看着他一脸冷硬,像最锋利的刀子一般,但他凝着远方的目光,却那么温柔,就像很多年前他看着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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