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萌夺回主角光环[穿书]
作者:醉又何妨的小说
我靠卖萌夺回主角光环[穿书]
我靠卖萌夺回主角光环[穿书] 欲梦天涯
窗外,天朗气清,和风煦暖,几只早莺在叶底花间穿梭啁啾,正是春光大好的时节。
窗内,硕大广阔的刑堂之中却是一片肃穆沉凝,连阳光到了这里都显得幽微而冷寂,四下几乎落针可闻。
舒令嘉将目光从雕镂有精致图样的窗棂上移开,彻底确定了一件事。
——他确实生活在那本叫做《登仙》的修仙中,还是个专门给主角垫背的炮灰。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出主角的性情温良,惹人喜爱,并且在做尽了坏事退场之后,以便让对方踩着他顺理成章地更上一层楼。
“舒师兄,掌门有令,请您进内堂问话。”
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刑堂弟子匆匆出来请他,舒令嘉微一颔首,道声“劳烦”,率先入内。
他经过身边时,那名刑堂弟子忍不住偷眼相望,目光中难免有些惋惜之色。
整个凌霄派,没人不知道舒令嘉。
——凌霄气宗掌门的亲传弟子,宗门大比中数年魁首,剑道上不世出的天才。
他天生能够感应不同剑中的灵息,因而在门派中居鸣剑峰,掌万剑魂,是年轻一辈当中的翘楚人物。
门中上下的弟子提及此人,无不神往,只因舒令嘉性情嚣烈清寒,才更教人可望而不可及。
但如此高傲之人,却在两年前的一次除魔中遇险,重伤闭关至上月方彻底清醒过来,气脉受损难以修复,功力近乎全失。
他的住所、职位甚至法器,都已经成为了一年多之前拜入凌霄派的新一代天才姜桡所有。
如今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舒令嘉还犯了私闯禁地的门规。
那名刑堂弟子想到此处,不由微微一叹。
掌门素来对舒师兄十分疼爱,只但愿会从轻发落吧。
*
舒令嘉进了刑堂,只见三名刑堂长老坐在一侧,本派掌门、各堂堂主,以及他们身后带着的亲近弟子则在另一边。
除此之外,竟还有来到凌霄山做客的鳞族少主易凛在场。
舒令嘉看见这名外人,眼睛微微一眯,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就在不久之前,一个叫做“狐傲天系统”的东西不光告诉舒令嘉他活在一本书中,还为他提供了部分书中剧情。
就在昨夜,主角姜桡为了取得一块可以疗伤的火晶石,与眼前这个易凛相约,暗中前往凌霄派禁地,不慎触动法阵之后慌张离开。
事后,凌霄派的执法弟子在禁地中发现了鳞族法术动用过的痕迹,便就此事询问易凛,想要知道给他带路的人是谁。
易凛为了保护姜桡,谎称那人是舒令嘉。
眼下,主角姜桡未曾露面,他倒是被带来问话了。
*
见舒令嘉进门,堂中一静,易凛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
他与舒令嘉此前曾有过数面之缘,自从对方受伤闭关之后就未曾再见。
想象中,这人一朝跌落云端,功力近乎全失,必定十分颓唐厌世。
但眼前的舒令嘉,却俊美焕然一如往昔,丹青难画,他大步进得内堂,白底勾金的袍摆随着步伐翻卷起落,宛若天际云舒。
少年意气,风流天成,如此看来,就好像他依旧是那名高高在上的天才魁首一般,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样的天人之姿,就算易凛也不由一个晃神,心中生惑。
不过——
他的神情慢慢平静下来。人心总是偏的,为了姜桡不受责难,这次也只能委屈舒令嘉了。
由于相似的天赋,门派中能够找到禁地结界入口的,除了少数前辈,只有舒令嘉和姜桡这前后两任掌剑使。
跟姜桡这个新入门不久的弟子比起来,舒令嘉从小在凌霄长大,身上又没了职位,就算担了这份罪名,也不会受到重罚。
自己所为固然不够光明磊落,但两害相权取其轻,大不了之后想办法补偿他一下。
想到这里,易凛冲着舒令嘉一颔首,眼中微带歉意。
他身为鳞族少主,自是英俊卓然,风度翩翩,温柔的令人心折。
舒令嘉却只对他一瞥,眼神冷冽而轻蔑,回头径直冲着大堂中间的白发青年行礼道:“师尊。”
凌霄派百年前因剑理之争一分为二,分别是气宗和心宗。
这白发青年只是看着年轻,实际正是舒令嘉的师尊,气宗掌门,散虚真人何子濯。
他头戴紫玉冠,容颜冷漠而俊美,身上穿了一件苍青色的长袍,气势凛然如出鞘利剑,令人不敢直视。
唯独在看向舒令嘉的时候,何子濯目光中的肃杀之气才减却几分。
“令嘉,起来。”
在舒令嘉见礼之后,他亲自将徒弟扶起来,上下一打量,忽皱眉问道:“伤势如何了?给你的灵药没吃么,怎地脸色还是不好?”
他待舒令嘉一向疼宠,即便是这样的场合,也不掩关切。
舒令嘉微微一顿。
他想到自己重伤醒来之后,何子濯已经让姜桡搬到了他的万剑锋上去住,而且书中接下来的剧情分明写着,自己蒙受冤屈,替主角承担过失,门派上下无人为他说情。
本已对师尊不抱希望,此时此刻,又忍不住想,或许不应该一味相信那所谓的“书中剧情”。
“气宗玄明峰九弟子舒令嘉,现有鳞族少主易凛亲口作证,昨夜子时三刻,你与他同往门中禁地‘不归尘’,取走了一块火晶石,并触动法阵,导致禁地所囚怨灵逃逸。”
正思量间,旁边的刑堂长老已经开口道:“证物在此,你可认罪?”
一名刑堂弟子以托盘呈上证物,正是那枚吸引主角和易凛前去盗取的火晶石。
此刻上面却沾染了舒令嘉的灵息。
“易少主的证词、火晶石上的残存灵息,以及你能够找到禁地入口的天赋直觉……”
刑堂长老道:“种种证据皆指向你,舒令嘉,想好如何解释了吗?”
这当然不好解释,舒令嘉心念一转,索性借机试探何子濯的态度,说道:“如果早有嫁祸准备,证据自然也可以伪造。弟子没做过的事,不会平白认罪。”
他看着何子濯:“师尊,您应当知道,我不是会以谎言搪塞脱罪的人。”
他生了一双微挑的凤目,说话时眼底华光灼灼,显得明决亮烈,自信而笃定。
没人知道,舒令嘉其实悄悄屏住了呼吸。
在短暂的等待过后,何子濯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肩头。
他语气中分明有着同以往一样的疼爱关切,开口时内容却是:“令嘉,易少主与你无冤无仇,根本没有栽赃的必要。知错就改,念你初犯,不会重罚。”
刑堂长老对他公然护短稍有不满:“掌门!”
何子濯不容反驳地说道:“既然是玄明峰弟子,便让我做主吧。”
这是剧情。
师尊不相信自己,并且,有意无意地,包庇了主角。
舒令嘉心底一沉。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师尊带回凌霄山的时候。
他身上有狐族血脉,遇到何子濯时是只狐狸幼崽的形态,师尊把他藏在宽大的衣袖里,那袖中有些淡淡的梨花香气。
化形后,师尊教他习剑、认字、修行,告诉他很多为人的道理,带着他去鸣剑峰顶看凌霄花,还告诉他,长大之后便来这里接掌万剑之魂。
他第一次握住的剑是师父亲手锻造,一直用到前两年,才在那次变故之中折断。
他视其如父,尊敬爱重,但自从同样具有剑道天赋的姜桡也拜入了何子濯门下,舒令嘉又功力受损,这一切仿佛就全部都改变了。
何子濯将栽培的重点完全转移到了姜桡的身上,处处优待。
他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主角做陪衬,从拥有开始,便注定了被取代。
就如同这次,易凛护着姜桡冤枉他也就罢了,何子濯明知道姜桡也能找到禁地入口,却亦是只字不提。
职位、身份、吃穿用度,这些都可以收回,但连感情也行么?
那么,这种廉价到可以随便施舍的东西,他就不要!
舒令嘉骤然后退两步,挣开了何子濯放在自己肩头的手。
【触发高难度人生哲学话题——“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系统激活。】
半空中出现一个半透明的沙漏,开始计时。
狐傲天系统提示他:
【命运转折点已出现。请在规定时间内,把握时机,洗脱冤屈,开启狐傲天之路!】
把握时机改变命运吗?
确实,不管有没有所谓的任务,他都不可能甘愿在别人的人生中,当一个陪衬的工具。
舒令嘉突然将何子濯的手挣开,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何子濯身为掌门,性格又冷淡,只有极少数人才会得他如此关切,若换了别人怕是欣喜都来不及,舒令嘉又与师尊一向亲近,如今这举动,却几乎是把嫌弃都给写在了脸上。
何子濯面色微沉,隐带怒气:“令嘉!”
他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太过严厉,缓了缓道:“别任性。”
眼见气氛僵持,另外几名弟子连忙站出来劝道:“师兄,师尊一向公正严明,今日这般处置也是为难,你就莫要再顶撞了……”
说来说去,都是废话,舒令嘉剑眉一挑,不理会他们。
他看到,眼前那个计时的沙漏中正不断地滑下流沙,沙子每漏下去一点,沙漏便透明一点。
按照系统所说,一旦消失,命运就会重新回到既定的轨道上去。
他——不能容忍。
我靠卖萌夺回主角光环[穿书] 冰雪襟怀
时机稍纵即逝,而就在这万分紧要的关头,舒令嘉蓦然想起一件事来。
——何子濯带着年幼的他站在不归尘对面的高峰上,遥遥眺望神秘的禁地。
“……这里外围都是防止有人擅闯的法阵。其实阵,也是一种有灵性的东西,如果你冒犯了它,它可是会记仇的……”
法阵!对了,证明的关键在这里!
舒令嘉忽一抬眸,说道:“我可证明此前从未去过禁地。”
刑堂长老实事求是地说:“若你真是冤枉的,那该给你的交代,自然也少不了。”
舒令嘉道:“禁地外围的法阵能够识人剑气,若是我擅闯过法阵,必然会受其排斥。反之就可以证明清白。”
他伸手朝向人群,言简意赅道:“哪位师弟借剑一用。”
功力虽失,威仪尤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几名弟子同时双手捧剑而出,要将自己的剑借给他。
刑堂长老疑道:“你元丹已废,功力近乎不存,又如何激发出剑气证明自己?”
舒令嘉挑了挑唇,半是自嘲:“此身蒙劫,所幸剑心尚未染尘。”
这是他进门以来第一次露出些许笑意。
那张异常俊美的面容上染了浅笑,顿时冲淡气质中的清寒凛冽。
就好似一朵精心雕琢出来的冰花上晕染了几分春风滟影,颜色虽淡,却令人刹那炫目夺神。
舒令嘉左手抬剑,右手并指捏诀,从剑鞘上划过,锋芒缓缓出鞘半寸。
此等灵剑,原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拔出的,仅仅是这半寸,舒令嘉便已感到气空力尽,真元滞涩。
沙漏里计时的沙子,在流失中越来越少。
不,他的极限,绝对不会到此为止。
窗外天光耀眼,暖阳照进堂中,洒在身上,似乎能够透映出身体内部心脏跳动,真元运转与血液涌流。
他感觉到受伤的经脉在剧痛,淋漓的疼痛中,残存的灵力终于凝聚成型,冲破此时身体极限,逼使元功再提!
“刷”地一声寒光迸溅,剑锋再出大半!
但此时,空气中却似有股莫名的力道从四方挤压而来。
是主角光环的压制。
但——这还不足以让他低头!
额头滑落汗水,鲜血沁出指缝。
既然有血与汗,倒不如便让它流去,浇沃从绝境中冒出的新芽!
有什么东西在耳畔铮然碎裂,莫名压制转眼消失,瞬间被剑气反压!
遇难不屈,遇强则强,是为——剑道!
长剑铮然出鞘!
这一刹那,先天剑觉独有的潜能爆发,刑堂中地面窗棂齐齐震颤,院子里的罚罪钟自鸣,发出轰隆巨响。
与此同时,远方山下灵光迸溅,一道浑厚呼啸响起,与钟鸣应和。
“是法阵共鸣!”不知是谁惊呼道,“法阵应和了舒师兄的剑气,那擅闯之人就一定不是他了!”
沙漏中落下了最后一粒沙,而后炸裂,消失。
易凛震惊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霍然站起身来。
舒令嘉将剑回鞘,觉得自己手臂酸痛,就好像刚刚扛完数百斤的重物一样,他脸上表情不显,把剑还给了之前那位师弟。
借剑给他的小弟子满脸荣光,小碎步跑出来,躬身双手把剑拿了回去,连耳朵都红了。
周围一时无声。
舒令嘉握拳抵住唇,低头咳嗽了两声,突然感觉到丹田处升起一股暖流。
任务完成,命运拐点正在悄悄发生着扭转,剧情对他的负面作用也就得到了暂时的减弱。
方才孤注一掷突破极限,原本让他浑身经脉剧痛,几乎难以站稳,但片刻之后,疼痛竟然就自动缓解了不少。
如果按这样来看,甚至连他的功力,都有恢复的希望!
舒令嘉不动声色,轻讪道:“易少主,你怎么说?”
易凛仓促间不知如何作答:“这……”
见他难答,舒令嘉冷笑了声,眼神已变得凌厉:“所以一口咬定我与你同去禁地,到底是阁下是昨夜魔怔,突然不认得我了,还是有什么眼瞎心盲的隐疾,近来病发?”
他素来冷傲,易凛何曾被人这样当面讥刺过,只觉脸上一阵火辣,恼羞成怒道:“舒令嘉!”
这时候,忽然有人沉沉说了两个字:“荒唐。”
——说话的,是一直坐在堂中左侧上首的白眉老者。
他乃是刑堂长老之首程崇轩,方才一直没有开口,此时一怒,无上威压立时涌动开来。
易凛首当其冲,更是感到如剑悬顶,顷刻间汗流浃背。
程崇轩那句“荒唐”正是在斥责他:“易凛,我派看你远来是客,一直以礼相待,自问没有得罪之处。你却擅闯凌霄禁地不说,还诬蔑我派弟子,实在欺人太甚!”
程崇轩丝毫没有给鳞族少主留下半分面子,向何子濯道:“掌门,应当让鳞族给我派一个交代!”
方才的一切经过,何子濯已经尽收眼底,他对程崇轩的话微微颔首,目光却看着舒令嘉。
这孩子变成小狐狸的时候,只有巴掌大小,抱起来随随便便就成往怀里一揣,浑身上下毛绒绒软乎乎的,让人生怕力气稍微大一点,就把他给捏坏了。
但他本人的性格却跟乖顺的小动物完全相反,冷冽、锐利、高傲,爱憎清白分明,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冤枉确实是委屈了,因此不惜自伤,也说什么都要讨个公道出来。
何子濯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令嘉,你想让为师如何处置此事?”
见舒令嘉未语,他便低声道:“让易凛和鳞族公开向你赔罪道歉。鳞族这回来到凌霄派,原是商议借用法器除掉水妖之事,咱们再收回出借的法器,这样好不好?”
易凛猛然攥紧了拳,脸色难看起来。
凌霄派的几样法宝天下闻名,借宝除妖对他来说本是此行的头等大事,若是因为一己之私办砸了,回去之后不但没法和族里人交代,那妖物也难以除掉了!
他想道歉,又想出言恳求何子濯通融一二,可是心高气傲惯了,实在抹不开这个脸。
正在这时——
外面有人高声说道:“闯禁地的人是我!跟舒师兄没关系!”
主角姜桡终于出现了。
他仿佛刚刚才得知消息,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二话不说重重一跪,急切地解释道:“师尊,各位尊长,弟子所说的都是事实。”
程崇轩道:“你说什么?”
姜桡道:“一年前,弟子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师尊为了帮助弟子抑制暴蹿的灵息,反而落下沉疴,此事一直让我心头愧疚,听说火晶石可以疗愈师尊伤势之后,一时糊涂,这才想闯入禁地去取。”
易凛失声道:“哎!你别说啊!”
姜桡道:“这件事原本跟易少主也没有关系,是我路上碰见他,易少主出于朋友之义,要求陪同。但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也是我没想到的,更未料会让舒师兄代我受过。”
他满面羞愧歉疚之色:“易少主已经把自己的责任担下了,他这样做都是为了回护我,说来还是我的不是。请各位长辈们责罚,我也在这里向舒师兄赔罪了。”
在刚刚舒令嘉拔剑的时候,姜桡人还没有出现,但已经朝刑堂而来了,舒令嘉远远受到他主角气运的压制,差点拔剑失败。
而现在,姜桡就在这里。
所有人都看着他。
姜桡言辞恳切,说罢之后又向舒令嘉连连赔罪,何子濯瞧了一会,皱眉道:“好了。”
他淡淡地说:“阿桡,你也是一番好心。既然如此,此事便算了罢。”
只有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显得舒令嘉方才那一切的挣扎和努力,都可笑起来。
看到姜桡,易凛抢着要承担罪名,甚至连严肃的刑堂长老们都没再说出要追究。
这是命吗?
舒令嘉握紧手掌,方才拔剑时留下的伤口再次传出剧痛。
不,他不相信这些。
原本姜桡的行为并未被当众揭穿,此时面前的一切恰恰证明了,命运正在悄然发生偏移。
既然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他又何必在这样的泥淖中自困?弃我去者,无需留恋。
何子濯冲姜桡挥了挥手,示意他站到一边去,这才看向舒令嘉,想了想,和声说道:“令嘉,今日你是委屈了,有什么要求,尽可以跟师尊提。”
他轻轻一挥,一个小玉瓶飞至舒令嘉面前。
何子濯道:“这里是三枚玉髓丸,对你的伤势很有好处,是为师特意令丹房为你炼制的,回去服下罢。”
舒令嘉没有接药,反而后退一步,道:“师尊,弟子确实有个请求。”
何子濯温声道:“你尽管说。”
舒令嘉直言道:“我要离开这里。”
何子濯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师尊应该知道……”
舒令嘉微一闭眼:“我生平最厌者,便是仰望他人垂怜而活。”
双目睁开,眸光如秋波般清透微冷,其中却无半分犹豫和软弱。
他道:“今日在山上见不着公道,那么舒令嘉亦不愿在此容身,只能求去。”
主角诚恳道歉,姿态极低,他却这样咄咄逼人,倒是很符合恶毒男配的形象了。
竟然当堂口出如此叛逆之言,直令满座皆惊。
早就听说舒令嘉自幼天赋超绝,被师长给宠坏了,娇纵任性,脾气也大,眼看他受点委屈就要出走的架势,传言还当真没错。
一位长老呵斥:“张狂!”
舒令嘉也受够这闲气了,话已出口,索性负手笑道:“谨慎有谨慎的好处,张狂有张狂的痛快。”
何子濯脸色一沉,冷冷逼视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舒令嘉道:“是。”
他没有兴趣把自己拘束在这片地方跟主角争长论短,天地广阔,自有其他施展之处。
方才何子濯让他有要求尽管提,正是难得的机会,绝对不能退让。
姜桡十分愧疚,连忙说道:“师兄莫要误会,师尊最疼爱的就是你了。只是看我身世可怜,这才多加照拂而已。我愿意自领重罚,请师兄千万不要再生气。”
舒令嘉向来不吃这套,似笑非笑,目光在他面上一扫:“若你受罚,那是因为你自己私闯禁地,做错了事。与我下不下山有何关系?”
姜桡一时语塞。
何子濯道:“阿桡,没你的事,先退下。”
见他依旧在回护姜桡,周围的普通弟子们交换眼神,均感到一阵不满。
自从姜桡来到山上,整个凌霄派上下很少有不喜欢他的人,都觉得这位师弟简直哪里都好。
但这个时候,大家看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忽然之间,竟有种头脑一下子清楚起来的感觉。
方才舒师兄被冤枉的时候姜师弟没出来,真相澄清了,他一下子就冒出来解释。
师尊和各位刑堂长老也是,以前明明是最疼爱舒师兄的,自从姜师弟一来,就开始如此明显地偏袒于他,都要把舒师兄给逼走了!
太不公平了!
有人忍不住喊道:“舒师兄,你不要走!我只认你是鸣剑峰掌剑使!”
“是啊,我们愿意一起请刑堂还师兄一个公道!”
看到这一幕,姜桡不由怔住。
这是他上山以来,头一次从他人身上感受到对自己的厌恶情绪。
姜桡有些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原本是他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想取火晶石也是为了孝敬师尊,反观舒令嘉,才是忤逆不敬,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