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立志做大哥的狗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唐殊墨的小说
很快,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苏南川缩在角落里惊魂未定的盯着床上的男孩,见他真的只是去睡觉了,顿时微微松了口气,手不由自主的摸进了衣兜里。
兜里有一个创可贴,是上车的时候父亲给他的,父亲说这东西是贴在伤口上,贴上了很快就能好。
那个男孩嘴角上有伤口,应该是跟人打架打的。
跟他打架的人一定很凶很厉害,就像狗蛋,狗蛋是他们村最凶的孩子,他们都怕他,他有一次就被狗蛋打破了额头,是奶奶用炉灰给他治好的。
他那次特别特别的疼,邻居小花说得亏他那伤口好了,不然他就会死。
现在这个男孩也有伤了也流血了,如果就这么不管,是会死的吧。
苏南川将兜里的创可贴攥在手里捏得紧紧的。
过了一会儿,不想再有人死的心理终于战胜了恐惧,他终于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提心吊胆的挪到床边,将创可贴掏出来。
这时,床上的男孩突然睁开眼,眼中的狠戾如锋芒般狠狠的刺了过来。
苏南川吓得往后一退,男孩顿时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
“不用!”
“少惹我!”
男孩语气十分不好的说完两句话,翻了个身,背冲着苏南川。
苏南川两腿发软,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气瞬间被打回原地,他忍了又忍,将快要掉下的眼泪憋回眼眶里,然后又慢慢的缩回了角落里。
——
今天也要立志做大哥的狗腿 哥哥(修文)
半夜,窗外卷起了飓风。
树枝猛烈的晃起来,一下一下戳着玻璃。
轰隆隆——
巨大的雷声响了起来。
一道紫色的闪电划过黑暗的夜空,将房间照亮。
严烃扬猛得睁开眼,听见窗外哗啦啦的下起了雨。
严烃扬又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这时,他似乎听见了暴雨声中还夹杂着如小动物般的抽泣声,像是谁家的小猫迷了路,在雨夜里一声一声的哀叫。
严烃扬仔细的听了一下,发现这抽泣声近在咫尺,似乎就在屋里。
严烃扬打开灯,果然看见床边的角落里,不大点儿的男孩缩成一团,浑身都在抖。
灯亮了,灯光刺激的他又是一缩,顿时抖得更厉害了。
严烃扬盯着那小小的一团。
灯光昏暗,他冰冷的唇线微微的开阖。
“上来睡。”
苏南川闻言半抬起头,露出一双哭红的眼,如小兔子一般,战战兢兢的看向严烃扬。
严烃扬不耐烦的催道:“快点,困死了。”
苏南川顿时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他有些惊慌,立刻擦了把眼泪站了起来,但因为缩得太久腿麻了,竟扑通一下摔回地上。
严烃扬面色更不好了,吐出个“笨”,两步上前将人一把拎起,扔到床上。
随后他关了灯上了床,将被子分给苏南川一半,侧过身背对着苏南川重新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就在严烃扬快要睡着时,身后突兀的响起了一声“咕~”的声音。
接着,又一声“咕~”响起……
再接着,又一声……
严烃扬“腾”的一下坐起来,目光不善的盯着苏南川:“饿了?”
苏南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紧紧的拽着被子。
他早就饿了,从早上在火车上吃过早饭,傍晚时随意的啃了口面包,就再没吃过什么东西了。
但他不敢说。
严烃扬不耐烦道:“说话!”
苏南川吓得往回一缩,怯弱的点点头,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明亮清澈的眼,紧张的看着严烃扬。
“麻烦!”
严烃扬一掀被子下了床,推门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严烃扬回来了,苏南川闻到一股饭香味。
严烃扬把不知道什么东西往窗边的桌子上一放,语气不怎么好道:“只有泡面,下来吃。”
苏南川飞快的从床上下来,坐到桌子边拿着叉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窗外,雷雨交加。
半大的孩子坐在桌子前将泡面最后一点汤都喝下了肚,圆圆的小肚子终于鼓了起来。
苏南川并没有吃过碗装的泡面,在村里倒是吃过袋装的方便面,但村里的方便面一点也不好吃,完全比不上刚吃的泡面。
饿了半天的孩子终于饱了,这会儿倒是回过神想起屋里还有一位不好惹的。
苏南川怯怯的站起来转过身,那位不好惹的少年也恰好看过来。
四目相对,少年流海下的眼神阴郁又锋利,苏南川惊慌的低下头,双手局促不安的扣着,嘴唇微微的抖动,喊出来一声:“哥哥……”
苏南川内向又胆小,却并不傻,此时他已经明白了带他回来的林月眉应该就是爸爸要结婚的那个阿姨,而面前看上去凶巴巴又不好惹的少年,应该就是爸爸说的哥哥。
他从小做梦都想有一个哥哥。
因为有了哥哥,村里的狗蛋就不敢欺负他了,哥哥会把那些坏孩子全都打跑,哥哥会保护他。
可眼前的哥哥显然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冷冷的,凶凶的,但却在深夜里给他泡面吃。
这么半大点儿的孩子,已经懂了事,谁给他一颗糖,他便要靠过去亲近的,但严烃扬显然不是他能够轻易亲近的。
严烃扬:“吃完了就过来睡。”
苏南川紧张的点点头,从床尾爬上了床的里侧。
屋里的灯再次关上了,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窗外,雨仍然在哗啦啦的下着,偶尔会响起一声惊雷。
房间里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累了一天的严烃扬终于睡着了。
苏南川却久久无法入睡。
这一天对他而言,整个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只短短的一天,他的头顶再也没有屋檐,没有大树,没有了倚靠,他再次变成了孤儿。
才十岁的孩子,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巨变,小小的苏南川把身体缩在被子里,忍不住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南川哭着哭着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了,低头一看,一个灰白头发的老人佝着背,背着他在行走。
苏南川心里一喜:是奶奶!
奶奶背着他走过村里的羊肠小路,走到了村口,不多时一个年轻的男人背着行囊沉默的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将他接过来放在村口的一颗大树下,摸摸他的脑袋,说道:“南川,照顾好自己。”
然后男人走到奶奶身边,两人一起转头看了看苏南川,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南川大声的喊着“别走、别走”,抱着旁边的大树呜呜的哭起来。
这一哭可不得了,竟然将大树哭得连根拔起,眼看着就要砸在苏南川身上了,苏南川瞬间睁开眼。
天光大亮,哪有什么村口小路,什么快要倒的大树。
苏南川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睁着一双懵懂的小鹿眼傻傻的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处境。也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半边身子被人压着,压得有些麻了。
苏南川慢慢的转过头,顷刻对上一张英俊的带着少年气的睡颜,这少年脸上的淤青和嘴角的伤口还在。
苏南川瞬间想起了这人是谁,身体顿时绷得紧紧的再不敢动弹,提心吊胆的盯着人,生怕把人吵醒了。
苏南川就这么睁着眼等着旁边的少年能醒过来或是能动一动,他好起床,但过了很长时间,少年都没醒。
苏南川被压得十分难受,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往外挪,还好这少年睡得太死,等苏南川把半个身体挪出去了,他都没醒。
苏南川顿时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下了床飞快的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
昨天他进来时是被林月眉半拖半拽着进来的,当时屋里黑着灯,他什么也看不见,现在屋里亮堂,他将屋子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间标准的两室一厅,客厅不算大,摆放着一张沙发、一个茶几、一台电视机、一个半人高的柜子,还有一张圆形的餐桌,餐桌后面是半开式的厨房。
客厅里的家具都不怎么新,散发着陈旧的味道。
客厅的另一边,是另一间卧室,那间卧室比苏南川昨天睡的卧室要大一些,此时卧室的门大开着,里面没有人。
苏南川睁着一双懵懂的眼在屋里打量了一圈,随后想起来他还有没解决的事。
于是他慢慢的推开门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颗光秃秃的树,墙角堆放着的几个大箱子,箱子旁边立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再没有其他了。
苏南川在院子里傻愣了片刻又走到大门口。
三分钟后,他想哭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开这个门。
苏南川只好又回了屋里,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严烃扬睡觉的屋子,一张小脸又红又难堪,终于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于是被尿意憋醒的严烃扬一出了卧室的门,看见的就是站在客厅里默默擦眼泪的小男孩。
严烃扬一挑眉,语气不怎么好道:“怎么又哭?昨晚还没哭够?”
他这声音一出来,苏南川吓得一哆嗦,瞬间如惊弓之鸟一般往后退了两步,却是不敢再哭了,红着一双眼提心吊胆的看着严烃扬。
严烃扬冷呲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厕所走。
“哥哥……”
才走了两步,苏南川如蚊蝇般的声音,兢兢战战的响起。
严烃扬转过头,就见苏南川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双眼盯着前方某个点,就是不敢看人。
严烃扬不耐烦道:“有事?”
苏南川头低的更狠了,小声的开了口:“我,我想尿尿。”
严烃扬十分奇怪的瞪着他:“想尿就去尿啊。”
苏南川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哽咽道:“我,我找不到茅厕,院子里没有,我也打不开门……”
严烃扬只觉无语:“你去院子里找什么。”
他往前走了几步拉开一扇门:“这里才是卫生间。”
苏南川在泪光中抬着眼看过去,心道这就是茅厕?为什么城里的茅厕在屋子里,难怪他出了院子没找到。
严烃扬:“过来吧。”
苏南川点点头,边擦眼泪边走进严烃扬说的卫生间里。
然而一进去,他又傻眼了,只见卫生间里只有一个白色的像凳子一样奇怪的东西,并没有坑。
苏南川只好又抬起眼,泪汪汪的看着严烃扬。
却见严烃扬嘴角一勾,掀开那个白色“凳子”的盖子,然后拉下裤子拉链……
一阵水响……
结束之后,严烃扬又伸到“凳子”一侧按了那个金属按钮,水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严烃扬看向苏南川,在他惊呆了目光中,扬扬下巴:“学会了吗?”
苏南川红着脸,声音更小了:“会了。”
今天也要立志做大哥的狗腿 林月眉
严烃扬离开后,苏南川学着严烃扬的方式,解决了起床后的第一件人生大事,顺便还洗漱了一下。
出了卫生间,苏南川在客厅里看了一圈,发现严烃扬又进屋了,他不敢再去打扰,在客厅里局促不安的站了一会儿,想了想走到厨房里。
苏南川今年也有十岁了,在农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奶奶有时天不亮就下地干活,苏南川都是自己起床做点早饭吃。
苏南川其实不敢动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东西,但想到屋里的哥哥虽然看着不好惹,却愿意半夜爬起来给他面吃,还教他怎么上厕所,苏南川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别的他可能不会但干活还是会的,他打算给哥哥做早饭。
厨房的角落里放着一个不太大的旧冰箱,苏南川在村里的家虽然没有冰箱,但狗蛋家有,狗蛋跟他们炫耀过冰箱有多好。
苏南川小心翼翼的拉开冰箱的门,冰箱里空荡荡的,只躺着一颗鸡蛋,一瓶霉豆腐。
苏南川又轻轻的翻开厨房几个橱柜的门,从里面找出来米和锅。
东西都拿出来了,苏南川盯着面前那个奇怪的灶台,又想哭了。
这要怎么用啊?
苏南川盯着那东西半天,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推开卧室的门一颗小脑袋伸进去。
房间里,严烃扬果然在睡觉。
苏南川打死也不敢把人喊醒,只好又回到了厨房,最后琢磨了半天,弄明白灶台两个铁架子下面的两个按钮就是开火的。
他鼓起勇气拧了一下,火苗瞬间窜了上来,那火有点旺,吓得他赶紧拧了一圈,结果又把火弄灭了。
就这么试了好多次,苏南川终于弄明白了怎么开火以及怎么调小火,苏南川开始煮鸡蛋、煮粥。
等严烃扬再次睡醒后出来,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端着一碗粥放在餐桌上。
严烃扬挑了下眉,直接进了卫生间,等出来后就看见这小男孩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忐忑不安的看着他。
“哥哥……”
苏南川小心翼翼的喊他。
严烃扬:“嗯?”
苏南川:“我煮了粥和鸡蛋。”
严烃扬没什么表情的走过去坐下来,看见自己面前放着一碗粥,一个鸡蛋,一块霉豆腐。
严烃扬:“你的呢?”
“我,我的还没盛。”
严烃扬:“去盛。”
苏南川跑去厨房又盛了一碗粥,小心翼翼的坐到他对面。
严烃扬没再理会他,他是真饿了,这粥煮得怪香的,勾着他的胃。
严烃扬低头吃着粥,再抬头时便看向坐在对面的男孩。
男孩看着不大,脸圆圆的长得十分可爱,可能是长年在农村待着,皮肤有点黑,脸颊两边有点高原红。一双眼睛黑而大,看着人的时候忽闪忽闪的,怯生生的,有点畏首畏尾。
昨天他回来的太晚还没来及得问,现在看来,这男孩应该就是苏振国的儿子。
苏振国长得五大三粗,没想到儿子倒是纤细乖巧,就是胆子也太小了。
严烃扬睡饱了心情还算好,轻抬着眼皮问道:“你叫什么?”
苏南川:“我叫苏南川。”
严烃扬:“几岁了?”
苏南川:“10岁。”
严烃扬:“你爸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这话问完,苏南川的手一顿,随后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砸下来,严烃扬当场就惊了。
严烃扬:“你哭什么?”
这小男孩从昨天到今天,也太爱哭了吧。
严烃扬就没见过这么爱哭的。
严烃扬这一句“你哭什么”语气并不好,听在苏南川的耳里就是凶巴巴的威胁。
苏南川立刻不敢哭了,把眼泪和抽泣声都憋了回去,随后抬起胳膊擦了一把眼泪,低声道:“爸爸死了。”
严烃扬拿在手中的勺子顿时停了下来。
他盯着苏南川,眉心微微皱起。
少年不笑时看着就阴郁叛逆,苏南川对他的第一感觉并没有错,严烃扬就是一个看起来脾气不好,桀骜又偏执的少年。
严烃扬:“什么时候?”
苏南川擦了擦眼泪:“昨天。”
昨天?
严烃扬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脑中浮现出苏振国憨厚的笑容来。
他和苏振国并不熟,仅有的几次接触看得出来苏振国是一个老实可靠的人,比林月眉以前交往的那些个都要靠谱。
这样的一个人,昨天竟然没了?
难怪昨天林月眉看上去特别不对劲。
严烃扬看了苏南川一眼,苏南川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粥,他的头发又黑又亮,一个小小的旋长在头顶。
严烃扬几口喝完了粥,他把放在自己旁边的鸡蛋往苏南川面前一推,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我不爱吃鸡蛋。”
严烃扬站起来,直接走回了卧室。
苏南川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鸡蛋,默默的剥了壳,吃进嘴里。
吃完了简易的早餐,苏南川把碗拿到厨房里洗了。
做完这些之后他回到客厅里,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呆呆愣愣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做点什么。
在村里,这个时候他已经去上学了。现在放假了,村里唯一的老师回县里了,老师走前给他留了好多作业,那些书本全都放在爸爸的背包里。
可爸爸不在了,背包也不知道在哪里。
苏南川想,要不然他还是回村里吧,城里虽然繁华,可没有他认识的人,他们村虽然穷,虽然狗蛋老欺负他,但邻居小花和小花婶对他算不错。
可如果回去了,狗蛋知道他连爹都没了,会更欺负他的吧。
还有村里的那些人……
砰!砰!
就在这时,院外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一阵凌乱的高跟鞋声响在院子里。
那高跟鞋声尖锐、刺耳,像索命的恶鬼,一声一声响在苏南川的心上。
苏南川的一颗心瞬间被提起,他慌忙站起来,紧张而又无措的盯着紧闭的门。
很快,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院外的光线直射进来,直直的打在地板上,溅起层层尘埃。
林月眉带着满身的酒气,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她还穿着昨天那身暗红的旗袍,长发凌乱,原本好看的一张脸苍白无色,更衬的她一双眼血红血红的。
她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一进门便斜靠在门口的鞋柜边,目光凌乱的在屋里扫着,最后直直的定在苏南川脸上。
同一时间,卧室的门也开了,严烃扬靠着门框看着林月眉,讥讽道:“夜不归宿,你这是喝了多少。”
然而林月眉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她只看着苏南川,然后摇摇晃晃的向苏南川走来。
苏南川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后面是沙发,他被绊得重新摔回沙发里。
而这时,一股浓烈的酒气侵袭而来,林月眉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将他狠狠往上一提,苏南川单薄的身体就被她这么拽了起来。
林月眉的面目开始变的狰狞,腥红的双眼紧紧的瞪着苏南川,眼泪从眼眶里滚烫着落下,一颗一颗砸在苏南川的手背上。
这一夜,她不知喝了多少洒,醉了醒,醒了醉,半醉半醒着在这一刻终于将一切情绪全都爆发出来。
她恨恨的瞪着苏南川,咬牙切齿的吼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
“你怎么不去死?”
“你应该去死,你应该去死!”
原本立在门边打算看林月眉热闹的严烃扬,当即眉心一皱,阴沉着脸走过去拽林月眉的手:“放开,你发什么神经。”
然而林月眉却一点都不肯松手。
她发了疯,往日里最注意形象如花一般娇艳的女人,这会儿却是披头散发,满身酒气,不管不顾的发起了疯。
她恶狠狠的瞪着苏南川,歇斯底里的哭喊道:“你毁了我的幸福,你毁了我的幸福!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原本死的该是你!”
严烃扬:“林月眉,松手!”
苏南川的一张脸已经被她勒得通红,严烃扬使了大劲儿,终于将苏南川从林月眉的手中拽出来。
他往前一步挡在苏南川身前:“林月眉,你发什么酒疯!”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响。
林月眉竟然抬手扇了严烃扬一巴掌。
严烃扬的脸色立刻变了,少年又凶又怒,眼神阴鸷而又狠戾的瞪着林月眉:“你干什么!”
林月眉吼道:“我是你妈!”
这一吼似乎用尽了她的力气,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歪着身子喘着气。
她哭着,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又突然摇着脑袋道:“不,我不是你妈,我才不是你妈!我才不要做你妈!”
她哈哈的笑起来,边笑眼泪边往下掉,她面目狰狞的看着严烃扬:“我才不是你妈!你!你就是个累赘!你们都是累赘!都是!”
林月眉是真的醉了,可谁又不知,或许只有在醉时才是真正的清醒。
严烃扬听了这话目光冰凉的看着林月眉,突然,他勾起嘴角,阴鸷的眼神中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就那么盯着林月眉:“呵,那也没办法,你就是我妈,我一天不成年就一天是你的累赘,有本事你再把我送到福利院?”
严烃扬说完冷冷一笑,再不理这房间的任何人,甩门走了出去。
今天也要立志做大哥的狗腿 上药
严烃扬甩门的声音十分响,震在苏南川的心脏上,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早已缩在角落里,惶恐不安的看着林月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双眼怯生生的,又惊又恐。
然而林月眉却好像把他忘了,经过了这一番折腾她好像终于没了力气,摇摇晃晃的走到沙发上,身子一歪倒了下来。
没一会儿,客厅里传来一声声轻微的呼噜声,醉酒的女人终于睡着了。
苏南川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回去,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他看着林月眉,女人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张脸毫无血色,嘴唇又干又白。
手背上,仿佛还有女人滚烫的眼泪。
苏南川忍不住拿手背蹭了一下裤子,转身跑回了卧室。
再出来时,苏南川手里拿着一条毛毯,小心翼翼的盖在了林月眉身上。随后,他转身去了卫生间,出来后手里拿了一条热毛巾,战战兢兢的帮林月眉把脸上未干的眼泪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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