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偷偷相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洛咿的小说
然后,她将她的双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一个温柔而又不失力量的力度握着:”妈妈的身体很好,你不要担心。“
童洁抿了下嘴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好几回都要说了,可最终还是没有。
三番两次下来,詹千蕊的小心脏,再次提了上去:“妈妈,到底怎么了?!”
”你把报告拿出来吧。“童洁对詹永德说。
詹千蕊转过脸,只见老詹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个白色的长方形物件。
几张a4 纸,被折成了小小的一块。
詹永德一般做事情风风火火,这次将纸展平却做得极慢。
他小心翼翼地把皱巴巴的报告,递到詹千蕊面前。
她正要拿来细看,才发现爸爸根本不松手。
詹千蕊疑惑地抬起眼,老詹面色凝重,胖乎乎的肉脸,在严肃的表情下竟然显示出一丝刚毅。
詹永德郑重道:“蕊蕊,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爸爸。”
他本来就是她爸爸,这话没毛病。
詹千蕊将报告接过来,最上面一行写着“鉴定人”,下面一栏是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份认证信息。
再下面是一些英文字母,还有凭她目前的知识水平,很难搞懂的某些生物学专业术语。
难道爸妈是在考验自己什么?她要把看不懂这件事,老老实实告诉他们吗?
詹千蕊为难地抓抓脑袋。
她做错了什么,为何要拿这些东西,测验她的智商……
“直接看最后吧。”詹妈妈好心地帮她指出一条明路。
白纸黑字,只见那一行字写着:
“詹千蕊与詹永德和童洁,不构成血缘上的亲缘关系。”
你我偷偷相爱 第三章
第二天起床,詹千蕊头痛欲裂,开始后悔昨天晚上喝了酒。
她以前从不饮酒,因为心烦意乱睡不着觉,才偷拿了点老詹珍藏的茅台,希望借酒精麻痹自己。
今天要跟着爸爸妈妈,去见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已经约好了,自己是最后知道的。
詹千蕊洗过澡,画了点淡妆,遮住了一夜未休息好的倦态。她走进衣帽间,挑了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包也拿了最便宜的一款。
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属于那个女孩子的。詹千蕊不想让爸妈的亲女儿觉得,自己是一个骄奢淫逸的人。
她在卧室里磨蹭半天,硬是到了约定的出门时间,才慢慢吞吞走下楼。
经历了昨天的谈话,詹千蕊面对熟悉的父母,竟感到尴尬万分。
詹永德看到詹千蕊,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哟,这件小裙子漂亮。”
“谢谢。”詹千蕊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沉默了好几秒,干巴巴挤出两个字。
老詹尴尬地挠了挠头,他的脑袋上几乎寸草不生。
“蕊蕊,过来。”詹妈妈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
童洁捏着詹千蕊的下巴,给她的嘴唇稍微抹了点::“裸色的唇膏太素。小姑娘还是涂鲜艳的颜色好看,你看妈妈这把年纪了,还用这个色呢。来,抿一下。”
詹妈妈帮詹千蕊补完口红,又整了整她原本就不乱的衣领:“我女儿长得美,穿什么都好看。”
詹千蕊笑得勉强。她看得出,爸爸妈妈非常在乎今天的见面。
老詹一贯不修边幅,虽然主业是做服装的,但是对自己的打扮一点不上心。从来都是什么舒服穿什么,用他的话说,“天天跑工厂,穿得人模人样给谁看?”
今天,詹永德穿了整套西装。剪裁修身,面料挺括,一看就是詹妈妈帮着细心搭配过,还在胸前的口袋里,放了折好的手帕。
而童洁,一般化妆只用粉霜均匀下肤色,描个眉涂个唇。今日也罕见地画了全妆,眼影修容一样不缺,平时不戴的珠宝都用上了。
他们明明很期待,可当着自己的面,有心抑制着。
詹千蕊的心情十分复杂,有些失落又有些酸涩,他们不需要这样的。
会面的饭店选在市中心,是一家有名的精品粤菜馆。詹永德特意订了一个带景的包厢,内里的布置高档典雅。
新中式的装潢设计,门与桌之间隔着一扇粤绣屏风。上面绣有一对金凤凰,五彩的羽翎优雅地舒展开,阳光下色彩斑斓。屏风为铺着雪白餐布的圆桌,提供了一个合适的遮挡。
他们到得比约定时间早,落座后,一家三口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包厢内安静雅致,桌子正对着一扇大大的木窗,外面是独属于餐厅的私家花园。园中的植物郁郁葱葱,在太阳的照射下,叶片绿得几欲滴水。
他们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干坐了有七八分钟,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三人立刻将目光调转过去,进来了一个圆脸的小姑娘。
她个子不高,样貌还算讨喜。
詹千蕊愣了愣,这看着有点普通呀……
圆脸小姑娘笑得一团和气,给他们上了壶茶。
原来,她是饭店的服务员。
詹爸爸倒了一杯,拨动玻璃转盘,将茶杯转到詹千蕊面前:“渴了吧,先喝点。”
詹千蕊把杯子从转盘上取下来,意思着喝了一口。
以前,爸爸都是先给妈妈倒茶的。突然的改变顺序,让詹千蕊心里发酸。
三人喝过茶,继续默默无语地坐着,直到房门再一次打开。
之前来上茶的圆脸服务员,领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进来。
她穿着淡褐色的亚麻质衬衣,底下是一条白色的收口七分裤,踩着一双素净的平底鞋。
漆黑的长发散落在身后,莫名的慵懒中有着说不出的妩媚。
——竟然是她!
詹千蕊的心脏都要不跳了。
她和她,到底是有着怎样的不解之缘?!
别的不说,光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在同一家医院出生,已然是天大的缘分了。
詹千蕊再怎么样也不会猜到,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居然会是宣优。怪不得自己四年前第一次见她便觉得面善。看到宣优被坏小子欺负,忍不住要上去为她出头。
宣优的长相,综合了爸爸妈妈的全部优点。一看就晓得,她是他们的女儿。
不像詹千蕊,尽管从小到大被不少人夸过可爱,却总有人可惜她没有遗传到父母的优秀基因。
毕竟,詹氏夫妇年轻时的样貌相当惊人。
现在,詹千蕊明白了。不是她可惜,而是她压根不是他们的亲女儿。
詹永德和童洁,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宣优。
一时间没人说话,他们就静静地站着端详彼此,怔忪的表情说不上是震惊还是喜悦。
对视的时间并不久,看在詹千蕊眼里,像是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
她的嗓子干干的,想再喝几口茶润喉,拿起杯子后发觉,里面的茶水已经在之前打发时间中喝完了。
“快来坐。”童洁最先回神,她热情地招呼着宣优。
被声音惊醒的詹永德,忙不迭帮宣优拉开椅子:“坐吧。”
宣优浅笑着点头,自然地走了过去。
她没有带包,手上仅拿着一部手机。
詹永德满面通红,激动得坐不住。
他捧了杯热茶给宣优:“小心烫。”
“谢谢。”宣优起身,伸手要接杯子:
“你坐,别客气。”詹永德避开她的手,不忘叮嘱说:“茶水新添的比较烫,你过两分钟再喝。”
他小心地把杯子摆在她手边,眼神牢牢地粘在宣优脸上,怕是不能将她看仔细一样。
童洁关心道:“过来还方便吗,路上堵不堵车?”
宣优用指尖,碰了碰滚烫的杯壁:“挺方便的。我坐地铁来的,不堵车。”
“那就好。”詹爸爸搓了搓手。
詹氏夫妇望着宣优,眼中满是慈爱。
宣优气质甚佳,坐姿端正,完全看不出忐忑。就是穿着打扮相对朴素,肤色虽然白皙,但是双手的皮肤有些粗糙,很明显是做过活的手。
詹妈妈看在眼里,心里的情绪有如惊涛骇浪般激荡,她尽了最大努力克制。
之前,童洁向中间人打听过,宣优成长的家庭比较艰苦。母亲早年间因病过世。父亲的工作非常不稳定,在宣优上高中时,还染上了酗酒的坏习惯。
亲生女儿的前二十年,应该过得极为不易。
想到这里,童洁心如刀绞:“我去让服务员上菜,大家都饿了。”
她急匆匆地离开包厢,不愿让家人瞧见她落泪。
阴差阳错,骨肉分离二十多载。相遇后,抱头痛哭都是正常的。然而童洁体谅詹千蕊的感受,担心她会感到难堪。
詹妈妈出去后,过了有一刻钟,依然没有回来。
詹爸爸除了给两个女儿添茶倒水,尴尬紧张得不晓得说些什么。
他坐立难安,又是挠头又是抓脸。不清楚的人会以为,老詹凳子底下摆了个火炉,他坐着烫屁股。
“那个……妈妈去了好久,不会没找到服务员吧?”詹永德挠着脑袋,看看詹千蕊又看看宣优,然后再看看詹千蕊,视线不住地在两个女儿身上切换。
詹千蕊低着头不吭声。她还没有从见到宣优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宣优,是不是一早就知晓?
所以,她才会主张收购洁德服装公司;所以她才会回到宫州;所以她才会接替她总经理的位置……
詹千蕊苦涩地想着,宣优没必要这样做的,所有的一切本该属于她。
“您去吧。”宣优笑得温文,不紧不慢地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如果有什么事,您再回来叫我们。”
詹爸爸一听,“唰”地站起来:“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看看!”
宣优颔首,目送詹爸爸的身影从屏风后消失。
詹妈妈八成是情绪波动太大,找了个地方去平复了。
詹永德深爱童洁,留她一个人在外面不放心,忍不住想要出去寻找。但是第一次见面,老詹不好意思把两个女儿留在包厢里干等。
詹千蕊抬起头,偷偷打量了一眼宣优。
她安之若素地坐着,好像对将要来临的事情,皆有准备。
詹千蕊瞬间自卑起来。
比起宣优,她如同一只在大海里颠沛流离的小船,未来该驶向何处,她完全没有方向。
宣优昨天见过自己,为什么她就不能稍微提点一下,好让自己也有个心理准备?
詹千蕊神色复杂,眼光闪烁个不停,本人却没意识到。
宣优大抵猜到了,詹千蕊心里在想什么。
于是,她放下杯子轻声道:“我不知道是你。”
宣优来宫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当然是接手洁德服装有限公司。其次,便是她一个月前偶然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而他们就生活在宫州。
中间人拜托她,提供毛发做dna检测。结果出来以后,才给她简单绍了亲生父母的情况。
今天见面之前,他们连电话短信都没有过。
冥冥之中,自有一番奇妙的牵扯。
宣优同样没想到,自己收购的公司,竟是亲手父母的产业。
“我也不知道是你。”詹千蕊低落道。
如此一来,四年前的美人“救”美人,显得尤其可笑。她拿着宣优亲生父母的钱救了宣优,这剧情来得太魔幻了。
窗外的春风从缝隙中溜了进来,偷偷吹拂着藤帘。与此一同流入的,还有草植淡淡的芳香。
宣优眨了眨眼,微有些朦胧的眼色,比一室的春光更加动人。
她对着詹千蕊,莞尔一笑道:“挺好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了。”
詹千蕊无话可说,喝了一口冷掉的茶。
确实挺好的,宣优不仅是姐姐,还是她公司里的新老板。不管怎样,她都是把自己压在下面的人。
你我偷偷相爱 第四章
宣优刚想找个新话题,不至于让二人冷场。
童洁和詹永德先一步回来了,身后跟着服务员,为他们上了几道热菜。
詹妈妈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才哭过。尽管眼泪擦干了,妆也补过了,但是一双眸子还是水汪汪的。
旁边的老詹心疼得要命,一脸关切。
他们夫妻的感情非常好,宣优默默看在眼里。
詹爸爸有意安排了四人位。他坐在靠门的地方,詹妈妈坐在他的对面,两个女儿坐在他俩中间。
童洁夹了一筷子卤水鸡到宣优的碗里,转身又给詹千蕊夹了一块。夹完后她放下公筷,抬手摸了摸詹千蕊的小脑袋:“蕊蕊,自己好好吃。”
詹千蕊乖巧地点头。
之前来的路上,妈妈就和她说起过,他们与宣优是第一次见面,饭桌上肯定会表现得非常热情。
不过,这并不代表爸爸妈妈要冷落她了。
詹妈妈的眼神,总是那么温柔:“蕊蕊,其实妈妈很担心。担心和她相认后,你会不好受。”
詹千蕊今年二十四岁,爸爸妈妈仍然把她当小孩子看待。什么事都要先替她着想,生怕她应付不来。詹千蕊能理解他们为人父母的心,她已经长大了,也许不能成熟智慧得独当一面,可她一样拥有成年人的担当。
“谢谢。”宣优朝詹妈妈笑着道谢,将卤水鸡放在嘴里咀嚼后,桃花眼刹时明亮起来:“真好吃!”
童洁见此,立即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好吃就多吃几口。”
詹永德也不停地给宣优夹菜。她面前的小碗,一下子被各式菜品堆成了个“小山丘”。
宣优吃得喜笑颜开,一边尝一边夸赞着味道好。
这就很容易让人以为,宣优以前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童洁心思细腻,果然难受了起来。
这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前二十几年都长在别人那里,就剪脐带时看了一眼,再看第二眼已是这么大了。
还不知道,宣优从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呢……?
詹妈妈看到宣优的第一眼,就认定她是她的女儿。如果能早一步见到,即便是没有亲子鉴定,童洁都可以笃定。
宣优和他们长得太像了!
小巧且饱满的头骨,窄窄的瓜子脸,偏细的眉毛,一双似染了春风般妩媚的桃花眼,来自于童洁。
高挺的鼻梁,则是继承了詹永德。由于女性的骨骼比较秀气,老詹的鼻头带有些鹰钩,而在宣优身上,这点被完全弱化了,反倒显得鼻尖尤为精致。
最直观的是身高。
夫妻二人的个子,在他们的同龄人中,皆是鹤立鸡群。唯独詹千蕊矮了些。按理说,年轻一辈的营养,应该比他们那时要好。詹千蕊长到一米六三就不再往上窜了,他们还曾觉得奇怪。
如今看到净身高起码有一米七五的宣优,夫妻俩心中多年的疑惑,算是被解开了。
宣优看着瘦瘦条条的,胃口倒是好得出奇,吃菜的速度特别快。
詹爸爸和詹妈妈二人围着,前脚刚布完菜,细瞧宣优几眼的功夫,后脚人家的碗又空了。
“是不是以前,吃不饱啊?”童洁的心疼写在脸上。关爱之深,显得问出的问题,有些不同于本人的智障。
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有手有脚有工作,再不济也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
詹千蕊听了,有些无语。
宣优今天在哪吃的早饭她不知道,但是昨天的晚饭,俩人是在一家餐厅吃的。
档次绝对可以,人均五百往上。
詹爸爸一看宣优如此爱吃,特意叫服务员进来,加了几道菜。
其实,詹永德点的菜已然够多了。他清楚,宣优再怎么能吃,也没法把桌上的食物全装进肚子里。但是,做父亲的就是想让女儿多尝尝,恨不得把一整本菜单都要了。
乘詹永德叫菜,童洁不动声色地将宣优的穿着琢磨了。
她做了几十年的服装,在衣着上道行颇深。
宣优穿得素净,衣服看不出牌子,剪裁很是简约,好在用的面料还算亲肤。
童洁低下眼,打量着宣优的鞋子。款式简单的白色平底鞋。
她出来没有带包,没有化妆更没有首饰。
宣优的日常穿着和詹千蕊相差太远。詹千蕊从小被童洁当小公主打扮,衣服包包都是捡又美又贵的买。
身边的朋友们打趣过,这样子养闺女,会把孩子宠坏。宠坏詹千蕊倒没什么,只是如今看到亲生女儿简朴成这样,还是坐地铁过来的……
童洁的心止不住发酸:“在哪里上班呀,住的地方离公司近吗?”
宣优将嘴里的菜咽下去,用餐巾压了压嘴角:“公司在市中心。我现在住朋友家,坐地铁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
竟然住这么远,估计是城郊结合部了。
童洁就没想,从自家别墅坐地铁换乘到市区,同样一个时长。
詹妈妈还能克制,詹爸爸已经急了:“怎么住那么远?!你这样子上班不方便,我们市区还有一套房子空着。我把钥匙给你,你先去住。如果哪里不习惯,到时候你去看,有看中的我给你买一套。”
宣优一听,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也是临时住在朋友家,过几天就要搬到市区了。”
“和爸爸客气什么呢?!”詹永德嘴快,情绪激动没收住。
宣优还未改口喊他们爸爸妈妈。
最怕空气里突然的安静,包厢里野雀无声。
詹永德垂头摆弄着筷枕,桌子下的两条腿,拧成麻花状交叠在一起。
宣优侧过脸,漂亮的双眼眨动起来,带着动人的温柔:“谢谢爸爸。”
詹永德楞住了,隔了好几秒才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是宣优带笑的眼尾与带笑的嘴角。
老詹眼眶一红,连忙用胖胖的双手遮住脸。
宣优无声地笑着,拍了拍詹永德厚实的肩膀。然后,她回眸对童洁道:“也谢谢妈妈。”
她的话让詹妈妈忘却了拘谨,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
童洁起身,一把搂住了宣优:“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宣优的右脸,紧紧贴在童洁平坦的小腹: “没有。妈妈,你别这么说。”
她抬起手,柔柔地搭在妈妈的手臂上。
童洁的眼泪流得停不下来,一颗一颗,滴在了宣优的头顶。
詹永德放下手,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妻子和女儿,一家三口拥在一起。
詹爸爸和詹妈妈哭得肩膀一耸一耸。
宣优闭上眼睛,泪水顺着雪白的脸颊往下淌。美人哭起来,连泪都是脆弱的。
詹千蕊坐在一边,满腹苦楚,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现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一张圆桌,居然分出了显而易见的楚河汉界。
三个人抱头痛哭好一阵,才有平复下来的趋势。
童洁从老詹的西装上衣口袋里取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替宣优擦眼泪: “别哭了,乖……小心把眼睛哭坏了。”
她说着哭泣伤眼,自己的眼泪仍然在流。
原来爸爸准备的手帕是在这里用的。
詹千蕊今早看见时还觉得离谱,没想到他们如此细心,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宣优鼻尖红红的,眯起眼轻笑道:“好,我不哭了。妈妈爸爸也不可以哭。”
别说是詹氏夫妇了,包括詹千蕊都感慨,这个女儿实在是太贴心了!
——怎么就这么会说话,这么会招人疼呢?!
宣优的长睫毛一扇一扇,残余的泪珠就像是颗颗碎钻,全落在了深邃的眼里。
总算收拾好心情,童洁坐下来,对上了詹千蕊的小眼神。
她怜爱地拍了拍詹千蕊的手背,用唇语说了个“乖”。
詹千蕊扯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
她不想打破现在的气氛,她也想成为会说话惹人疼的那一个。
“你现在做服装啊!爸爸妈妈年轻时,也是做服装的!”詹永德得知宣优和他们是同行,兴奋地搓了搓手。
詹千蕊的小心脏一凉,爸爸的说法含蓄了。确切来说,在把公司交到她手上之前,爸爸妈妈一直在做服装生意。
宣优:“好巧,能跟爸爸妈妈在一个行业,真是太有缘了。”
何止是太有缘,简直是非常相当特别以及十分有缘,就连宣优收购的公司,都是詹永德和童洁创立的。
童洁抚着宣优的手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们。我和爸爸虽然不做了,但在宫州打拼几十年,资源还是有的。你若不满意现在的单位,想跳槽的话随时可以,我们替你引荐。”
詹千蕊小嘴一撇。宣优是老板,除了窃取商业机密或者体验生活,不然她不用跳槽。
宣优:“谢谢妈妈。”
“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詹妈妈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宣优碗里。
“对了。”童洁像是想起来什么,给詹永德使了个眼色:“之前准备的东西,你赶紧拿出来。”
詹爸爸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宣优面前:“你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给我的?”宣优有些诧异。
她抿着嘴巴,看了会儿卡面道:“不用了。”
童洁:“拿着,才到宫州要用钱的地方多了。你千万别不好意思,不够我们再给你转。”
“倒也不是。”宣优微微颔首,有那么点难以启齿的感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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