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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朱颜1999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作者:朱颜1999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前言
这是电视剧《延禧攻略》的衍生小说。在《红篆》的开头,我把延禧这个剧在【某个点】转折了,接着演绎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走向和结局。在这部小说里,主要角色和情节安排是基于我的延禧评论里我对剧中人物性格,剧风和剧主旨剧主线的理解,包括基于后妃评论篇,但为了情节需要,我将顺嫔这个人还原成容妃,而且她的相貌背景性格故事和剧中的顺嫔/容妃完全不同,只是依然用了沉璧这个名字,毫无疑问里面还有新角色。《红篆》不能说是皆大欢喜,但总体来说,扭转了悲剧,是为了弥补延禧的遗憾和留白,其实傅璎的悲剧导致了延禧里大多数人的悲剧,特别是贯穿始终的男主皇帝乾小四的实质悲剧,如果他们俩在一起了,算是关键的解决之道:)
我喜欢延禧里几乎每一个角色,无论大小好坏,每一个人都特别立体而微,看他们继续活在笔下,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只是在转折点之前已经逝去的人和事,只能活在所有人的记忆里了。特别的,我钟情于延禧里深厚的历史和文化底蕴,这是我写长篇评论和小说的真正原因,在我的小说里还会有涉及,而且小说里的很多情节设定和我评论里所涉及的历史文化背景是同一本源,我会在作者旁白里作一些说明。
红篆取自九洲清晏殿内乾隆帝的题联:“红篆爐烟看气直;绿苞庭竹爱心虚”,“篆”是指香的烟缕,“苞”即丛生,引伸为茂盛之意。九洲清晏殿是乾隆及后世清朝皇帝常年在圆明园处理政务的地方。该题联的双关之意,是通过炉中笔直的烟气,繁茂的空心竹竿,喻以“气直”和“虚心”的哲理,是为训诫其后世帝王而作。
春星从我的评论里来的,傅恒字春和,眼睛是明亮的星星瞳。
红篆和春星还出自清代大家纳兰性德的词《红窗月》,这首词是纳兰性德在其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表妹进宫后,为怀念故人所作。参看我的傅璎长篇评论后记里提到的纳兰最有名的《画堂春》词,这两首词是同一背景,契合延禧里的傅璎。《红窗月》引用了“三生石”的典故,情真意切,表达了诗人的哀思之情。这首词里的红篆是指红色的印章,所以我小说名里的红篆兼有家国香烟和印信的双重意思,红篆还指代乾隆和乾隆朝,但我的小说旨在减少哀思:)
《红窗月》·纳兰性德
梦阑酒醒,早因循、过了清明。是一般风景,两样心情。犹记碧桃影里、誓三生。
乌丝阑纸娇红篆,历历春星。道休孤密约,鉴取深盟。语罢一丝香露、湿银屏。
基于以上,“红篆春星”虽有实体出处和基础,但其实是虚指,它更多的是一种意境,是一个剪影里誓三生的家国故事风月故事,很多人的故事。
小说《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纯属虚构。感谢阅读交流。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第一章 狐皮(一)
乾隆二十年的隆冬,年关在即,天色阴沉。
珍珠和两个小丫头在院子里踢毽子,看见小全子带着几个小厮从外面鱼贯而入,有人手里捧着大盒子,有人手里提着大皮箱,她笑着招呼道:全大爷,这又是宫里的赏赐?小全子走上前来,笑道:这是老夫人送来的,外面好几车,这府里没几个人,怎么用得了!两个小丫头也停了下来,道:全大爷,用的了用的了,有我们就用的了!珍珠拍了拍她们俩,笑骂道:懂不懂规矩,看明儿我不揭了你们的皮!
两个小丫头毫不惧怕,嘻嘻哈哈笑作一堆。珍珠叫她们俩换别处去玩儿,看她们走不见了,才对小全子道:等过了年,你去找个教养嬷嬷来,这府里也该立立规矩了!小全子笑道:小姑奶奶,主子都没发话,你操什么心儿啊!大人刚从宫里传话回来,说是今天会特别晚,让主子一定先睡下,你千万记得告诉主子,别玩儿忘了!说着顺着游廊自往后院儿去了。
珍珠也不生气,抿嘴一笑,看了看天,现在已是下午,心想:真冷啊,莫不是要下雪了。正想着,天上便下起了细小的雪珠子,飘飘渺渺地洒落下来,她用手去接,凉沁沁地舒服,接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主子也该起了吧!说着走上台阶,打起红彤彤的暖帘,往屋里去了。
坐落在椿树胡同东头的这座大宅,门阔院深,高高的围墙,正门口两个大石狮子,赫赫威武,但门上无匾额,门外也无守卫,重重的两扇大铜门一直紧闭。门前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但因为这宅子很安静,这条街东头也不算热闹。这宅子在这里很久了,直到数月前才开始有人出入,频见炊烟。这座宅子在京城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离紫禁城不远,占地面积又如此之大,所以这家人家的来头是不好估量的。只是这街上的人从来没见过这家的主人,男主人没见过,女眷更没见过。
出入的仆佣里,常见的有一个年轻的后生,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唇上蓄着小胡须,经常穿一件上好的宝蓝色绸衫,外套蓝黑色的马甲,质地柔软而沉实,头上带着一顶蓝黑色小帽,帽上正中镶着一块雀卵大小的黄色暖玉。他身材瘦削,一脸的机灵劲儿,应该是这府里的一个管事儿,但也只走边上的角门,都是安静地上车,安静地下车,不作停留也不和外面的人打交道。大户人家的管事儿一般都是富有经验的中年人,所以他特别的引人注目。日子久了,街上的人听见有人叫他全大爷,知道他姓全。
今日难得大门洞开,因为外面停了很多辆大车,车上是辎重年货,小厮们来来回回的搬运,从大门向里看去,庭院阔大,也看不见什么,触目可以瞥见几只高挂在檐下的红灯笼,虽然没有富贵锦簇,但烟火气十足,显然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搬运约莫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两扇大铜门又重重地阖上了,天气寒冷,街上本无行人,雪花飘飘里,更形萧索和冷清。
璎珞正坐在桌边,桌上摊着一条黑亮的狐皮,她把手放上去,感觉十分柔软,她一笑。这张狐皮和好几年前皇帝送给她的那条云狐皮十分相像。那时候,纯贵妃被诛,大仇得报,她便谢绝恩宠,皇帝赐下那条极为名贵的云狐皮,她心生愧疚,缝制了一顶帽子,回赠皇帝,皇帝十分喜欢。那时候他不明白,如今早已明白,也放下了,但还赐了这条狐皮来挤兑她!他那性子啊,一直也改不了。
今早她给傅恒穿衣裳时,傅恒睡眼惺忪,嘴里咕哝了一句:那条狐皮是皇上赐给你的。当时她十分奇怪。皇帝?她和傅恒偶尔谈起来,傅恒说,皇帝从来不提她,他们俩都不提她。怎么会突然专门给她赏赐。待傅恒走后,她叫珍珠去宫里的赏赐里找出狐皮一瞧,于是明白了一切。再想想傅恒早上的神情,又神秘一笑,她知道他不高兴了,但他也不好问。
正想着,珍珠从外面进来了,笑道:主子,您自己起来啦,您都睡了一天了,怎么不找奴才来伺候?肚子饿了吧,奴才去传饭。璎珞也笑道:你也别讲究了,还奴才奴才的,现在不比从前了,要说“我”。我不饿,你给我倒杯茶来。珍珠笑道:是,习惯了,改不了口。然后去端了茶进来。
璎珞喝了茶,拉过她的手来,轻轻摩挲道:珍珠,以前我们一同在长春宫皇后娘娘跟前伺候,后来娘娘走了,我一直是拿明玉和你当姐妹的,本来我想着我们一同出宫了,明玉嫁了海兰察得有多幸福,没想到去的那样快。如今我身边只剩了你了,所以你就是我唯一的姐妹。娘娘从前待人是极好的,不论身份贵贱,我也一样,傅恒大人也一样。说到这里她微笑了一下,但珍珠看见她眼里湿润了,心里也自伤感,对她道:主子,小全子说,他拿着您的请柬去了索伦大人府上,索伦大人本不肯来,但他说如果大人不来,回来主子会打断他的膝盖,大人才应了。
璎珞一笑,放开了她的手,道:瞧你们俩,把我说的如此凶恶,在家里便罢了,到外面去,看教人笑话。过了年,你们还是改了口,叫我夫人罢。珍珠奇道:为什么?连大人都说叫主子好,他说您也是他的主子!嘻嘻。璎珞一笑,珍珠是她的大丫鬟,她和傅恒屋里的事儿都是珍珠在伺候,平日里自己和傅恒的笑言都被她听了去。少年时候,傅恒老说她看他,和他拉拉扯扯不得体,现在成了婚,不得体的却全是他,真是口是心非,于是道:他啊,你们不知道他。珍珠笑道:别人不知道,奴才怎么不知道,大人疼主子那是到骨子里!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珍珠道:您还是去瞧瞧,老夫人送了多少东西来,吃的穿的用的,都堆满了呢。璎珞掀起眉毛道:老夫人也送?
珍珠道:可不是嘛!说着就来扶她起身去瞧。璎珞却又拉住了她的手,道:珍珠,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将来我给你找一个好的。珍珠听她突然说起这个,脸红了,道:珍珠才不嫁人,一辈子不嫁!奴才就在这府里伺候主子和大人,将来伺候小主子们!说着挣脱了她的手,一径去了。
璎珞笑看着她去了,笑容慢慢凝固,叹了口气,珍珠刚才说的“小主子们”让她惆怅不安,她甩甩头,站起身来,也打算出去瞧瞧,但觉小腹右边轻微的抽痛,一时站不起来,又坐回圆凳上。她知道自己这几天累着了,和丫头小厮们在府里各处张灯结彩,为过年张罗,她还爬高高的梯子,觉得特别好玩儿,今天撑不住了,傅恒走后,躺了一天,但她一直不让人告诉傅恒,免得他担心,再连累了下人们。小腹抽痛很快就过去了,她也没在意,走出屋去。
走到后面库房,看见一屋子东西,一边是昨儿宫里的赏赐,一边儿的东西她没见过,应该就是珍珠说的老夫人今天送来的东西。珍珠和小全子在桌边瞧什么,边说边笑,没看见她进来,她悄悄地走过去,从他们俩身后往前看,只见桌上是一盒红豆糕,样子做的十分精美,她一天没吃饭,不禁饥肠辘辘,轻轻地从二人中间伸出手去,拿了一块,飞快地放进自己嘴里,满口生香,她不禁大赞道:好吃好吃!珍珠和小全子都被唬了一大跳,这才知道是她进来了。
三人于是嘻嘻哈哈一阵,璎珞又吃了两块糕,觉得已饱了。珍珠道:老夫人真是疼大人!送了好多好吃的,还送了好多冬衣来,大人的好多,还有主子的,还有我们的。皇上也疼大人,送来的全是珍药补品!小全子道:疼大人谁能越过咱主子去,大人不论回来多晚主子都等着他,一早又起来亲自送大人出门,大人都和我说了多少回了,要主子一定要早睡早睡!我说,是珍珠这个奴才不厉害,管不住主子,怎么能怪我呢!
珍珠气极,不知说什么好,立刻去打小全子,小全子假装“哎哟哎哟”,叫璎珞救他。璎珞拦着珍珠笑道:算了算了!看别人看见了!小全子是宫里的太监,所以珍珠并无男女大防的顾忌,但府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和珍珠的来历,璎珞故有此一说。珍珠涨红了脸,道:主子,您就是老护着他!
璎珞把双手从后面搭在她肩上,道:小姑奶奶,你去厨房看看,他们给大人炖的冰糖燕窝,一定要仔细,不要敞了气。珍珠跺脚道:您怎么学这个猴儿!我都瞧着呢,您放心。但还是去了。小全子对璎珞笑道:谢主子!璎珞也笑道:你也别老欺负珍珠了,她平日里对你还不够好?然后仔细问了问小全子去请海兰察的事儿,看看他那里什么光景,才回了自己屋。
回屋之后,发现屋里已经点了灯,珍珠在屋里收拾。那块狐皮还摊在桌上,在灯光里有一种细柔的光泽,皇帝的赏赐自然是上品,于是她叫珍珠把狐皮收了。珍珠走上来,把狐皮卷起来,看见璎珞眼里又有闪闪的泪光,吃了一惊,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璎珞一笑,道:是啊,我今天这是怎么啦!我总是想起以前在宫里的事,想起先皇后娘娘,想起明玉,想起……珍珠道:都是这狐皮招惹的!主子,传晚饭吧,奴才伺候您吃了饭,您再教我那个绣样子,珍珠脑子笨,昨儿您教我的绣法我今天又不会了。璎珞虽然不饿,但点点头,笑着戳了戳她的脑袋。
一时吃了饭,主仆二人在灯下并头低语,桌上的绣绷上是绣了一半的两只凫水的鸳鸯。一屋子的静谧温暖。璎珞耐心地示范珍珠各种针法,珍珠也学的很认真,璎珞又想起明玉来,在圆明园的时候,自己也经常教她,但她也是长进不大。教了一会儿,珍珠自去一边琢磨。璎珞于是摊开了宣纸,磨墨,然后在灯下写字。她如今在写宋代名臣范仲淹的《岳阳楼记》。
写了一会儿,墨香阵阵,珍珠才恍然,道:主子,奴才来给您磨墨。说着放了绣针和绣绷。璎珞道:不必了,我就写好了。珍珠去看那字,圆润秀挺,啧啧称赞。璎珞道:傅恒说,待我把文正公这《岳阳楼记》写好,便可以学写草书了。这几年以来,珍珠都在璎珞的督导下学认字,已经识了不少字,低声缓慢地念道: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然后问道:主子,前面的这一段奴才还读的明白,是写风景好,但沉璧是什么意思?
璎珞道:‘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是说静静的月影像沉在水中的玉璧,渔夫的歌声一唱一和,这种乐趣真是无穷无尽!珍珠点点头,又念那最后几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十分不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璎珞道:就是说,为官的要时时记挂百姓的疾苦,为皇上鞠躬尽瘁。珍珠点点头,道:咱们大人便是这样吧。璎珞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不然先皇后娘娘会不高兴。珍珠见她的神情,便抿嘴一笑,道:怕是主子您不高兴吧!璎珞知道她在打趣自己,笑嘻嘻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第一章 狐皮(二)
晚饭以后,下起了鹅毛大雪。军机处灯火通明,皇帝和军机大臣议事,直到云板敲了三更方叫散。傅恒收拾了书案,正准备离开,皇帝又进来了。傅恒见他身旁没有李玉,四面一望,屋里再无别人,知道他有话要说。皇帝看着他,欲言又止,转身向外走去。他心里一动,跟上前几步,低声道:皇上,她很好,她教奴才谢恩那条狐皮。皇帝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傅恒,朕是想起了容音,明天就是除夕了。说着长长叹了口气。七阿哥就是除夕之夜没的,接着便是先皇后。
傅恒黯然道:皇上,方才请恕奴才无状。奴才的额娘这两天也和奴才说起姐姐,说如今富察家深受太后和皇上的大恩,要亲自到宫里来谢恩拜年。皇帝点了点头,道:这件事须绝对保密。你额娘眼睛也不便,就免了吧。你去太后跟前替她说一声,算为她尽到了心,她也是朕的额娘。傅恒答应了。皇帝向外走去,道:夜深了,跪安吧。
夜阑人静,白茫茫的雪花铺天盖地,黑夜反而黯淡了。地上有一些积雪,只听见车轮碾在雪上的沙沙声,傅恒坐在蓬车里,周身温暖,思潮起伏。刚才皇帝想问的就是璎珞,只是自己说了那句话,他才转言谈起了姐姐。然后哂然一笑,自己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璎珞现在是自己的妻子,她心里从来都没有皇帝,而且她和皇帝早在几年前就结束了,而皇帝待她好,自己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一时又想起,半年前,准噶尔大胜,自己回来,去圆明园给太后请安,其实是去见璎珞,久别重逢,和她说了一会儿,后来又拜见了太后,太后教自己代她给皇帝送一封信。回去以后,他便向皇帝请辞,并请求他成全自己和璎珞,预料之中,皇帝面色不善,但没说什么,就叫他跪安了。接下来十余日,皇帝照常和自己及军机诸人议事,他心知此事急不来,须要许缓图之,便也不提。突然有一天,皇帝召他密谈,说令妃在圆明园染疾,之后报病卒,实际上是让她悄悄跟他而去,只是从此后,她必须隐姓埋名,叫他去做好万全的准备,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万没想到,此事能如此顺利。皇帝说,这是太后的意思。他才想起那封信来,原来那信竟是说的这件事。后来和璎珞谈起,璎珞说他走后的某日,太后突然告诉她,要成全她和傅恒,完成容音的遗愿,但她觉得皇帝没有那么容易被说动,这后面定然有其他原因,但二人一时之间也参详不出。他觉得皇上因为尔晴的事十分亏欠他和姐姐是一个原因,皇上非常宠爱自己从准噶尔回来时曾经送过一程的容妃也是一个原因。
忽忽数月已过,璎珞已是自己的妻子,夜夜就睡在自己身旁。在夜里,有时他醒来的时候,看见她的睡脸,都觉得是在做梦,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默默地流泪,怕惊醒了她。在圆明园的时候,她面色苍白人沉寂,而搬入椿树胡同之后,渐渐红润,叽叽喳喳,快乐的像一只小鸟,他经常觉得回到了他们的少年时。
新婚那一阵,他们俩如胶似漆,蜜里调油,虽然他只告假两日没去军机处。而璎珞更像一个彻头彻尾的青涩小新妇。日子点滴过去,他才知道,和皇帝的两年,她也在逃避侍寝,此后又小姑独处了数年,所以她对男女之事并不熟悉。她和他的第一夜,在他怀里,她情不自禁,又叫了自己“少爷”。想到这里,他的脸微微发热。只听外面车夫的声音说道:大人,到了。
进屋以后,桌上一灯如豆,但难得看见璎珞已在床上睡着了。他脱了外衣,坐到床边,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她小巧的眉眼,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摸她熟睡的脸,突听她娇声笑道:傅恒大人,您终于看够了!他立刻一皱眉头,从怀里掏出怀表来一看,已是丑时二刻了,责备道:你又不听话。璎珞不理他,两手圈上了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他微笑道:我还没换衣裳。璎珞不理,继续把他拉下来,他在她脸颊上吻了吻,然后亲上了她的唇。其实,每个夜都是这样开始的。只是一般是璎珞睁着眼睛在床上等他,等他回来,更衣洗漱后,再上来亲她。
两人亲了一会儿,空气里是令人眼饬骨软的柔情,璎珞推开他,道:很累吧,去,去换衣裳。他躺倒在床上,一笑,闭上了眼睛,道:让我躺一会儿。璎珞笑着把头贴在他身上。他伸手抱着她,道:我们要歇几日,初四才回去当值。璎珞坐起来,高兴道:真的?!然后又倒在他身上。他心里一酸,璎珞虽然终于嫁了自己,但既无名分,又无自由,连这道府门都出不去,自己也很少有时间陪她,她的日子和以前在宫里差不多。璎珞道:少爷,额娘送了好多东西来,你明天起来后去看看。他道:好。
少时,他起身,珍珠进来伺候他更衣洗漱,璎珞告诉珍珠,傅恒明天不去宫里,叫她也多睡会儿,然后去厨房自己热了燕窝端来。折腾一圈后,傅恒倒在床上,立刻睡着了。和所有的夜一样。璎珞其实刚才已经睡了一觉,只是傅恒进来的时候,她就醒了。此时并无睡意,便看着傅恒。只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的心也跟着甜蜜的颤动,她亲了亲他的脸,傅恒动了一下,嘴角扯起一个微微的弧度,她的心怦怦跳:她是他的女人,而且竟然还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她想起珍珠日里说的,“您也是他的主子”的话来,心道:如假包换。然后得意的一笑,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色微明,第一个醒来的也是璎珞,因素日有早起的习惯。她见傅恒还在熟睡,人在月白中衣里,像一个平静的大孩子,于是宠爱地笑了笑。然后暗暗叹息,他连觉都不够睡,二人的真正亲热并不多,她早过了二十五岁,月事也不准,恐怕难有孩子。上次额娘来,暗示傅恒年纪不小了,却只有福康安一个孩子,而她和傅恒都知道,其实福康安并不是傅恒的孩子……她还在遐想,突然脸上一热,已被傅恒压在了身下。她轻笑道:你也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傅恒没说话,只是亲她。过了一会儿,他的吻越来越重,喘|息也越来越重。她在他坚实紧绷的肌肉包裹里,心里像扭股糖似的粘粘蜜蜜。
他的汗一滴滴跌落在她身上。她只觉得四面空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无助,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有力依傍。北国寒冬季节,屋内烧得暖和,但空气里总有些许凉意,而傅恒却像炭火一样炽热,岩浆一样汹涌,她昏沉迷醉,再不知今夕是何年,自己又身在何处,由着他全面燃烧了自己。
一时云散雨收,傅恒轻轻地给她擦汗,微笑地看着她,她感到很不好意思,闭上眼睛,猛然觉得小腹右侧一阵抽痛,不禁“哎哟”了一声,傅恒见她脸色苍白,心里也慌乱起来,她忙安慰道:不是……这两天我老这样,一会儿就会好。傅恒道:我叫小全子去找周大夫来瞧瞧。说着给她盖好被子,去外面吩咐了小全子,然后回来坐在床边,握着璎珞的手。坐了一会儿,璎珞感觉好了,催他去吃早饭,他只是摇头,璎珞见他神情焦灼,于是坐起身来,傅恒给她披上衣服,在后面垫好被子,让她半靠着。自己还是坐在床边。
璎珞道:你昨天不高兴了吧?傅恒神思不属,道:什么?璎珞道:那张狐皮。傅恒回过神来,道:你别胡思乱想了,那有什么。璎珞道:你真的不介意?傅恒想了想,笑道:如果我不介意,你高兴吗?璎珞明白了他的意思,啐道:你欺负人!傅恒一笑,把她搂进自己怀里。璎珞抱着他,轻声说道:少爷,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傅恒又一笑,道:当然。
此时小全子领着周大夫进来了,看夫妇二人在床上这等亲密,便要退出房去。傅恒立刻放开了璎珞,接着放下了床帐,说:无妨,大夫来看诊吧。然后自己走到桌边坐下,叫小全子去叫珍珠进来伺候。珍珠很快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头,手里托着茶盘。珍珠走到床边,伺候大夫给璎珞诊脉,小丫头将两碗茶放在桌上,一碗放在傅恒前面,然后退出房去。小全子垂手立在门边。
周大夫是富察府在上一任大夫过世后,这两年新聘的大夫,傅恒去年才回来,周大夫对他还不算熟悉。刚才慌乱中,没看清璎珞的样貌,但显然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妇,不禁心中奇怪:傅恒大人的前妻病逝几年,他从准噶尔回来才娶了这个外室没多久,他出身名门功勋显赫,先皇后胞弟,皇帝身边第一红人,又生的一表人才,怎会收他人之妇?素闻他洁身自好,君子之风,但看刚才,和这位女子显然情深爱笃,绝非新欢,难道传闻有误?但怎敢多问,只管专心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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