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朱颜1999
于是笑道:昨天回去后,我觉得自己喜欢你,吓坏了,想着再也不能见你,但今天还是忍不住来了学堂。这下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了!汪贻纯笑道:贻纯绝非随便之人,若不是将终身托付公子,断不会与你……说着脸红了,将头靠入他怀里。
桑蕴端搂着她,郑重道:嗯,我知道,这么久了,我都不知你是女子。我也绝非随便之人,我家里你无需顾虑。汪贻纯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他见她似乎并不在乎,于是放下心来,心想:她此身已为我所有,我自然不会辜负她。想到这里,原样说道:你此身已为我所有,我自然不会辜负你。
汪贻纯笑起来,仰起脸来,用手指戳他的脸道:呆子,少胡说,别人要是听见了,还以为我俩怎样了呢!桑蕴端道:我亲了你,谁还敢要桑王的儿媳妇?!汪贻纯又笑:桑王?已经不是了。桑蕴端也笑起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知道我是桑王之子以前?
汪贻纯笑道:之后,所以那时我才……桑蕴端笑起来,捏捏她的鼻子,道:我家如今这样子,你最知道,你不介意就好。汪贻纯摇摇头,只笑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桑蕴端道:昨天。啊,不,我只是不知道罢了,幸好不知道,不然日子可怎么过,我只能退学了,再不见你……汪贻纯又笑起来,道:陈小姐怎么办?她也瞧见你了。桑蕴端道:她并不知道我是谁,今早额娘要去陈家下聘,被我拦下了,额娘以为我是为了她。
汪贻纯心里甜蜜,便问:那你怎么说的?桑蕴端道:我说我不想成亲。哎,现在又说我要成亲,额娘会奇怪了!汪贻纯道:别说在学堂遇到我,和我早认识!在学堂里你也不能教人看出来。桑蕴端道:嗯,我会嘱咐贵儿,就他今早给你送信,见过你一面。其实你不要担心,我家没有你们汉人那么讲究。汪贻纯摇头道:桑王家怎会不讲究。
后来汪贻纯留了家中地址,桑蕴端才放她走,走的时候,便叫她纯儿。汪贻纯一笑,挣脱他的手,开门去了,他不觉酥呆了,以前,他真的没觉得她这么好看!忽然想起筠儿来,她也是女扮男装,自己却一早便看出来了,只觉得感慨。
回家之前,他又先去玉京园,但门房说夫人还是没回来,他怏怏地回了桑王府,嘱咐贵儿不可告诉母亲今日送信之事,贵儿见他忽喜忽忧,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晚间,玉京园来人报讯,说纳兰夫人才回来,晚上还有事,若不是急事,请小王爷明日下午再过府中相叙,他便对来人道:多谢夫人,明日下午未时二刻,我去拜见夫人。他胡乱睡了一夜,第二天去学堂,见汪贻纯笑靥如花,心里不觉忧虑,但面上丝毫不露。
下午准时到了玉京园,璎珞便致歉,说不知道他要来,昨天外出忙了一整日。他忙道:夫人客气,是蕴端对不起夫人。于是便把要回绝陈家的事说了。
璎珞不觉诧异,问道:陈小姐你不满意?我听说她很漂亮,又有才学。桑蕴端摇摇头,道:我心有所属。璎珞以为他还记挂依博尔,一时不知要如何劝说。桑蕴端便递给她一张纸,将自己和汪贻纯的事简略说了,说自己和她乃是患难之交,非她不娶,并不是有意瞒着璎珞,实在是昨日才知道她是女子,便想来告诉她。但汪家乃是平民百姓,烦请璎珞去劝说自己的父母。
璎珞十分意外,于是看那纸条上的地址,忽然一笑,道:汪小姐绝非你想的那样,这样,我叫邵先生来问问。说着便吩咐人去请邵璠来,然后叫他放宽心吃茶,教他不用担心自己这边和陈家,自己自然是要他娶上中意的女子。
邵璠来后,见桑蕴端也在,不觉奇怪。彼此见礼后,璎珞笑道:邵先生,你学堂里有个叫汪贻纯的学生罢?邵璠点点头,心里有点儿明白了,对桑蕴端道:桑公子,贻纯哪里得罪了你吗?我瞧你们俩素日交好。桑蕴端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璎珞笑道:邵先生,她是汪老的孙女,汪家的大小姐吧?
二人闻言都大吃一惊,看着璎珞。邵璠咳嗽一声,道:夫人,您是怎么知道的,您何时见过她?璎珞笑道:这您先别问,她是汪大少还是汪二少的女公子?邵璠道:她是二少长女,下面还有两个幼弟。璎珞于是笑对桑蕴端道:你看,这媒啊,还是我做不是?
邵璠看看二人,恍然大悟,道:原来……桑蕴端也完全明白了,忽然想起来,他总觉得邵璠对汪贻纯有一种不寻常的絮叨关心,而汪贻纯住在东城汪家胡同,只是他原来没想过。于是起身,跪在邵璠跟前道:老师,我和汪小姐两情相悦,请老师成全。邵璠大吃一惊,忙道:你和她……
桑蕴端忙道:老师,您不要误会,我才知道汪小姐是女子,我和她之间一直规规矩矩,以礼相待,我要娶汪小姐为妻,来请纳兰夫人去劝说我父母。纳兰夫人问您之前,我不知道她是汪家的千金小姐,我一直以为她出身普通人家,就和学堂里说的那样。
邵璠放下心来,他并不知道桑蕴端之前和依博尔的事,忙将他扶起来,忽然想起昨日在学堂门口,他和汪贻纯彼此的光景,想来桑蕴端是昨日知道的,今日便来求亲,不觉拈须微笑。桑蕴端又道:老师,如今桑家已经失势,还望老师在汪大人面前为学生美言,学生此生非汪小姐不娶,若得汪小姐为妻,绝不纳妾,一生一世只对住她一人。
璎珞和邵璠二人心里都十分感动。邵璠道:蕴端,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这样的家世人品,老师自是赞成,又由纳兰夫人说合,汪府虽然没有和非汉人结亲的先例,但问题应该不大,只是你家里……汪家虽然显赫,毕竟是汉人。虽说如今王爷削爵受禁,但王爷和王妃恐怕……桑蕴端道:老师放心,别说是汉人,就是汪小姐真的出身寒门,蕴端也非她不娶。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第四十三章 舞剑(五)
璎珞在一旁插口道:邵先生,桑家包在我身上,以前我就许诺给这孩子寻一个好姑娘,若有阻碍,我便叫皇上指婚,蕴端作为皇亲和王公之子,本来也要“候旨指配”,你们都放心罢!这个媒人我是做定了!蕴端道:夫人,桑家已非列王公,其实再无需皇上指婚,汪家怕是会觉得委屈了汪小姐。之前不知她是汪家大小姐,蕴端说娶她为妻太大言不惭了。
璎珞只笑道:我说办得成就办得成!你阿玛虽已削爵,你额娘可还是大清的郡主。而汪家,就不看别的,看我的面子也得同意吧?说着便看邵璠,邵璠道:那是,纳兰夫人做主,汪家绝无异议。璎珞又问邵璠:汪小姐不必选秀罢?邵璠道:汪家是科举出身,并未入旗。璎珞点点头道:那更必须皇上指婚。
桑蕴端完全放下心来,忽然想起早上汪贻纯对自己那些笑来,原来她还在戏弄自己,不说她的真实身份,怪不得她不怎么担心,根本不在乎那位陈小姐,而且她父亲是军机章京,她多半知道桑家大案的细节,并知道非同小可,却在最艰难的时候陪伴自己,她既然是女子,和自己去外面跑定是想方设法瞒着汪家,又直接将终身许给了自己,自己又白担了一日夜心思,感激感佩之余不禁莞尔。
又想自己早前也有疑心纳兰夫人各种笃定难道真是如流言所说,她和皇帝关系不一般,但觉得她绝非那样的人,而老师和汪家上下看起来也是十分敬服于她……
只听邵璠道:汪小姐从小就胆儿大,又是二房长姐。汪老爷向不准家里女子缠足,汪家门第显赫,也不愁嫁。我原来一直回汪府里教她读书,她去年及笄后,开始有人上门提亲,但她偏要到学堂里来上课,说不来就来不了了。老夫人也支持,汪二少和夫人拗不过她,今年初终于答应了,嘱咐她一定不能泄露自己是女儿身,将来的婆家要是知道了就麻烦了。那时候她被人欺负,我想正好可以逼她回家,就没管,哪知蕴端护着她,她就更坚定要在学堂里学习了。
璎珞笑起来,看着桑蕴端,道:恐怕那时候她便对你芳心暗许了吧。桑蕴端明白她的意思,不觉脸红了,因为那个时候,他一心一意在筠儿身上。邵璠见成就了这段良缘,心里十分欣喜,说自己今晚就去和汪家说。三人又说了一会儿,才散。
晚间,傅恒回来,璎珞便把此事说了,傅恒也十分意外。璎珞搂着他的脖子笑道:傅恒大人为已故汪由敦汪大人之子邀得皇上格外恩宠,为士大夫们所称道,皆颂忠勇公垂悯故人子弟,汪老夫人会给我这个面子吧。傅恒微笑着侧头,亲在她颊边,道:汪大人不以自己的地位和皇上看重他就为子侄谋定出路,何况汪二少本就是人才,他的风骨才是令人敬佩!
又说起军机章京里一人名叫赵翼,家境困苦,多年寒窗苦读,高中一甲探花,由翰林院编修入值军机处行走,汪老在世时也十分赏识其才学,赞他‘若是盖珠光剑气,一见自有不能掩者,生以数年,即足胜人数十年功力’。他见他一顶貂帽已戴了三年,上面的毛拳缩如刺猬。璎珞忙叫珍珠备下五十金,教傅恒明天给赵翼。
第二日黎明,傅恒一如既往入西苑陪皇帝晨练,早饭后回紫禁城隆宗门外军机处小值房,叫赵翼进来关了门,将怀中五十金的银票给他,说马上就是腊月寒冬,教他买一顶新帽子过年。赵翼受宠若惊,推辞不就,傅恒说这是纳兰夫人的意思,赵翼只好收下。
只是到了过年,赵翼还戴着那顶旧貂帽,傅恒问他,他忙道:恩公,年关之时,最是捉襟见肘,五十金用以他途了,中堂大人和纳兰夫人莫怪。傅恒于是一笑,不再说什么。几年后,赵翼由傅恒引见皇帝,外放广西镇安府知府,后官至贵州贵西兵备道。
而这日,蕴端和贻纯在学堂里再相见时,蕴端便不好意思起来,一直避开她的眼光。贻纯不明所以,以为他后悔了,其实喜欢那位陈小姐,便写字条说下了学去原来那家茶馆,各自去,在那里会合。蕴端收了字条,却还是不看她。
贻纯下了学便去了茶馆,等了半|炷|香|功夫,竟没见蕴端来,心里十分生气,自言自语道:看你再找我不!刚踏出门去,只见蕴端笑吟吟地从另一间开着门的雅座里出来,才知道他在戏弄自己,待自己不耐烦要走的时候,才现身,更加生气。
蕴端笑吟吟地将她拉进自己那间雅座里,然后在里面闩上门。贻纯不理不睬,蕴端将她贴在墙上,便要亲她,她怒道:桑蕴端,你敢欺负我,我就叫人!蕴端在她耳边道:芬芬,不要生气嘛!贻纯大吃一惊,道:你叫我什么?!蕴端又叫一声:芬芬!立刻亲住了她的唇,亲了一会儿,便将唇移到她脸上细吻。
贻纯被他吻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再生不了气。蕴端才放开了她,将她拉去坐在榻上,又从桌上倒了茶来,端到她嘴边喂她喝了。贻纯见这件雅室竟然有榻,他又对自己如此亲密,脸更红了,道:你想干什么!蕴端将茶杯放到榻边几上,笑嘻嘻地道:汪大小姐,你已是我的人了,你说我想干什么?
贻纯大吃一惊,忙跳起来,怒道:你敢!蕴端又笑:你觉得我不敢?!说着,一拽,又将她拽回榻上,压在身下。贻纯惊惧万分,使劲推拒,帽子掉了,头发全散出来,流下泪来。蕴端忙放开她,摆手道:我不敢,不敢,芬芬,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别哭嘛!贻纯这才又哭又笑起来。蕴端拥着她道:我和你马上就要订亲了!于是将昨日和纳兰夫人与老师的一番对话告诉给了她,贻纯才明白了,在他怀里羞涩地道:原来是老师告诉你的,爹爹妈妈昨晚就知道了,不知奶奶怎么想。
蕴端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展开来,上面是邵璠昨日用墨笔写的两字正楷“宜棻”,说道:不要担心,你是嫁定我了。汪宜棻(fen1),这个闺字真好听,是你爷爷汪大人取的,因棻字生僻,家里人都叫你芬芬,我是你的未婚夫婿,当然叫得。
贻纯“嗯”了一声,贻纯本是因她要去学堂父亲取的贻字辈男子学名,爷爷给她的“宜”字,音即同“贻”,她的两个弟弟名叫“贻纮”“贻纬”,因都还未满十岁,请了老师在家里教书。便问道:你为什么要了这间雅室?蕴端将纸折好,又收进怀里,才笑道:楼上只剩这间了。贻纯道:胡说,明明我来的时候还有好几间。蕴端道:那你为什么要我们前日的那间?贻纯脸红了。蕴端道:想我亲你,对不?说着便又开始亲她。
亲了一会儿,蕴端道:我知道,你故意不告诉我你是汪家的大小姐,教我忧心,是罚我去见陈小姐对吗?贻纯见被他说中心事,便嫣然一笑,道:你去相亲我能拦着?陈小姐长得好看,你就该娶她,还回来缠着我干嘛?我怎么故意了,你明知道我姓汪,老师以前又是汪家的人,是你自己一直没仔细想罢了。蕴端凑在她耳边道:就是想到了,我又怎知你是女子?怎么赖我!你说,要怎么罚你?
贻纯笑道:不知道!蕴端道:我知道。然后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贻纯脸立刻红了,忸怩道:不要不要!蕴端道:要,要,我先转过身去,你老绑着不疼吗?说着起身下榻,走去桌边坐下,然后转过身去。贻纯无法,只得脱了外衣,然后伸手入中衣内,去解自己的绑胸,弄好了,又穿回外衣,才道:好了。
蕴端转过身来,见贻纯长发垂肩,双颊绯红,眼神迷离,胸部丰满,身子腰肢双腿还是颀长纤细,榻上散着着拆下来的绑布,好大一团,不觉热血上涌,快步上前,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心想:自己简直是瞎子,她骨架如此纤小,怎能是男子!更没想到她的胸竟和纤瘦的身板完全不同……
身子触着她胸前的柔软,不觉意乱情迷,低声道:这么绑着真地很疼吧?贻纯见他想亲又不敢亲自己的模样,心里甜蜜,举手攀住他的脖颈,低声道:我的身子已是你的,但我们要留到洞房花烛夜……蕴端点点头,俯头下去,隔着衣服将唇贴在她身上……
依博尔也需裹胸,但她因为穿着较宽大的小厮衣服,身段又不像贻纯这等纤瘦,更无需如此层层包裹,虽未化妆,她的相貌就是一个标致的美女,而且蕴端对她十分上心,所以一早便知她是女子。
二人离开茶馆之前,贻纯又将胸和头发束回去,戴回小帽。出来的时候,那日那个伙计看他俩手牵着手,从楼梯上下来,便嘻嘻直笑,心道:这一对儿真是好看!蕴端也笑着回应那伙计,贻纯脸红了,低了头,但紧紧地握着蕴端的手,直到出了茶馆才放开。瞥眼间,两人看见门侧面挂着的原木牌子和上面凹刻的两个字,并未填色,这茶馆原来叫做“莫愁”,真是应景儿,都惊奇地对望一眼。
这日晚间,璎珞就收到了汪老夫人的亲笔允婚信,说桑王大案,承霈在军机也知之甚详,但父亲犯错不应牵连儿子,汪家最重人品,既然邵先生和纳兰夫人都说桑小王爷乃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且他在学里照顾宜棻,二人情投意合,若老爷在世当也无异议。汪家绝无贪慕虚荣之念,只是满汉有别,桑王又是皇亲且获罪尚在罚中,恐怕须得报备皇上,由皇上允婚才妥当,有劳忠勇公和纳兰夫人玉成此事。署名:師苕未亡人心勉(注:師苕是汪由敦的字)。璎珞看完信感叹道:汪老夫人果然也不是一般人。
其实前日桑蕴端两次上玉京园时,璎珞都在家,而且傅恒也在家。因为前日是永琪和福康安约好的比赛骑射,不仅他们四人,还有皇帝容妃李玉多罗等大内侍卫,全部都在玉京园后花园里正对马场的“邝如轩”观看,自然是回绝一切客人。
骑射比赛,福康安跑马自然是比不过永琪,他还偏不要永琪相让,说是相让太没意思,但射箭的准头倒是和永琪不相上下,只是他用的是小弓小箭。二人间骑快马,拓弓作霹雳声,跑马场时不时一片赞叹声,皇帝容妃并傅恒夫妇都十分高兴。福隆安由傅恒抱着观看,也兴奋地直拍手。
后来,永琪用一套皇帝带来的御用火|枪射击,福康安看着十分艳羡。皇帝要他摸了摸枪,说将来好好给他整一套,他十分欢喜,叩谢皇帝,皇帝宠爱地将他拉起来,抱在怀里,然后和容妃对视一笑。傅恒夫妇见此也欣喜地对望一眼。
海氏以静离的身份向皇帝和容妃见礼后,坐在璎珞身旁,瞧儿子骑射。皇帝和她已多年未见面过,见她衣着朴素,但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眉宇间更比早年舒泰许多,忽然想起,她是自己的潜邸旧人,温言问候了几句,她都一一答了,并叩谢皇帝和恭喜皇帝生了十五阿哥。容妃自是不明白,只道因静离是玉京园管事,所以皇帝特别问候。海氏见儿子英姿风发,心里无限安慰。
骑射结束后,皇帝突然叫傅恒下场舞剑助兴。傅恒夫妇都很奇怪,容妃一边抚摸猫儿小奶,一边笑道:皇上说起傅恒大人陪他晨练时常常舞剑,我难得来一次,傅恒大人可否一展身手?傅恒忙起身行礼道:是,奴才遵命,先去换衣裳取剑。少时,傅恒回来,众人眼前一亮,见他一身白衣,襟口袖口都滚着细小的黑缎边,马蹄袖,腰里束着黑带,还挂着玉佩,垂着黑色的绦带,眼中精光闪闪,手里拿着一柄乌金鞘的长剑。
此时已是萧索深秋,但傅恒一身白衣往场中一站,众人都觉眼前一亮,“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璎珞对众人道:傅恒平日在家里就穿这一身舞剑。皇帝点点头。
这衣服是傅恒自早年舞剑便一直穿的,一如纯妃苏静好当年所见,苏静好正是因在富察府看见傅恒舞剑,从此倾心于他。璎珞嫁给傅恒之后,又为他做了两套一模一样的,傅恒平日在家穿的常服都是珍珠在做,唯有舞剑这身包括腰带一切用物都是璎珞亲自做的,他现穿在身上的便是璎珞所做。
傅恒在场下舞剑时,容妃眼里精光闪闪,看了一会儿,曼声吟道:
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璎珞知道这是《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里的句子,微微点头。容妃又吟道:
仙人掷剑不记年,至今光怪犹未歇。
薄蚀日月腾金晶,青天倒挂双白蜺。
曾斩妖蛟带腥气,寒泉满甃谁敢汲。
只恐仙人求故物,但看水底飞霹雳。
秋高气爽,园子里千林落木,红叶寒艳,飒然风起,仿似皆消凝起舞于傅恒的剑尖,“为回风,起舞尊前,尽化作,断霞千缕”……长剑如水,气势流贯,疾如风雨,缓若云翔,配着容妃沙哑缓慢的声音,别有韵味。她怀里的波斯猫眼睛一瞬不瞬,似乎也被震慑。李玉和多罗都常见傅恒舞剑,只是身穿白衣是第一看见。
璎珞不知这是什么诗,于是看着皇帝,皇帝微笑道:这是朕新教沉璧的,明人唐顺之所写的《剑井行时有白气属天》。然后又看着容妃,嘉许道:你记得很牢啊!容妃笑道:谢皇上夸奖!璎珞高兴地点点头,心想:这诗说少爷舞剑真是贴切的!瞥眼间,见容妃浅晕双颊,笑靥如花,不可方物,忽然想起那时傅恒说自己和容妃双剑合璧,心里也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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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臣不选秀以及汉人高官的避忌】在清朝,由于占人口少数的旗人有各种特权,他们被限制参与科举。一方面,开科取士是汉人历时千年的社会传统,因为元朝缘故又被视为征服者集团是否愿意吸收被征服者的标志,清政府不愿在这上面得罪汉人,是以即使允许旗人应举,在名额分配上也不会多加照顾。另一方面,皇帝深恐埋首书堆的旗人丧失尚武精神,不仅要求旗人在应举时还得测验骑射,同时拒绝驻地旗人在地应试,不仅乡试,还包括童子试的一般岁、科两试,都必须返京考试。汉臣大都是通过科举文试上来的,而且选秀是在八旗里面选,汉人如果不入旗,不具备选秀资格。清朝的后宫不纳汉女是祖宗家法,汉人又普遍具有强烈的民族情结,所以汉人的士大夫阶层也不愿意自家的女儿去侍奉“夷狄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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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的皇帝很多是收着汉女,数量还不少,但她们多半不是通过选秀入宫的,这在说康熙的时候已经提到。上三旗包衣汉人通过内务府选秀入宫,其中一些成了妃嫔,但她们是旗人,比如历史上的令妃。汉军旗出身的非包衣也可以参加选秀,但是因为不纳汉人是清廷的一个规定,所以经由选秀上去的汉女很少,就是说事情不能做在明处,这个原因也导致汉人高官家的女儿大都没有入宫,“偷偷摸摸”纳入宫的多半都是没有家世的汉女,没有名分或者名分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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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的年贵妃是汉军镶黄旗,但在潜邸就嫁给雍正了。所以在潜邸时期就纳汉女也是一个途径,高贵妃也是同样的例子,而高家本是镶黄旗包衣,出身不及年家。年氏和高氏都是汉人高官的女儿。年氏乃康熙为雍正所选,高氏乃雍正为乾隆所选。待到成为皇帝后,事情就不好办了。雍正的后宫妃嫔本少,且大都是汉女,基本都是他的潜邸旧人。五阿哥的使女胡氏,看起来和这情况类似,但历史记录没有提到胡家的背景,或者就是没有背景,真的是使女随机被皇子所幸。但是五阿哥一直居于宫中,清宫中的宫女全部严格是上三旗包衣,和皇子的潜邸还不一样。所以小说杜撰了她乃汉军旗选秀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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