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朱颜1999
爱莎对普达娃和傅恒相投也一直觉得有意思,他们还住在傅恒的宅子里,心里感慨,这是一种怎样的缘分,嘴上总说那句老话,“你两个倒好”。爱莎和璎珞多半在药房见面,她反而不怎么上玉京园。铁普接手任家后经常要各地跑,常不在家,她家里也添了更多的丫头仆妇。
蕴端和陈小姐没成好事,但爱莎从璎珞那里听说了蕴端和汪小姐的经过,觉得特别有趣。璎珞又笑她,说难道比她和普达娃的“诱僧”还有趣?她于是想起那年自己女扮男装上拉萨的事,因为带着郎卡挑的五个特别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土兵,没人敢看他们,更别说靠拢来了,否则也许不用引诱普达娃了?!又乐开了花。
东巡的时候,爱莎要蓉蓉跟多罗去,自己看着药房,蓉蓉终于随丈夫去了一次公干。蓉蓉长了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出京,好不新鲜,夫妇二人愈笃,但她觉得多罗有许多事瞒着她,她问他的时候,多罗只笑着说:那是皇上的绝对机密。蓉蓉想起顾沁,便问:又是藏娇?多罗郑重地摇头,蓉蓉便不再问,而去告诉璎珞,璎珞听后,便问傅恒,傅恒只一笑,但也不说是什么事。璎珞又问他,他便道:我也不知道,皇上没有告诉过我。
璎珞不知道这三个男人在卖什么关子,想来问多罗他定不会说,便问容妃,容妃也不知道,只道:就是男人的事吧。璎珞瞧她满不在乎,亦不关心,不觉佩服,悄悄笑道:皇上还真是你的裙下之臣,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容妃瞧着她,道:其实夫人想想,就明白了。但璎珞想了一阵还是不明白,又去问容妃,容妃便笑而不语,只叫她放心,不是需要担心的事儿。
一直无事,后来璎珞便淡忘了,因二月十八日开始,她就奉太后懿旨带着姜姜入了西苑,和从畅春园送回的九格格一起在宫中种痘,这是富察家的头等大事,富察老夫人也十分关心。璎珞母女一同入住令贵妃的延庆斋,珍珠也一起入宫。鉴于之前十四阿哥夭折,宫里对此事高度重视。
两个孩子由叶天士种痘,然后给各自的母亲照看,太后每天差人从畅春园过来问。叶天士天天入宫,和刘太医并小方脉科杜太医三位医生会诊,容妃每日从瀛台过来监理,傅恒和皇帝在补桐书屋晚面的时候,皇帝会告诉他。
格格和阿哥种痘,本是皇后负责之事,但五格格薨逝后,此事便免了皇后监理。那拉氏觉得,皇帝是体恤十三阿哥痘殇和五格格早逝,自无异议,至于皇帝偏着傅恒和魏璎珞的女儿,她也不能说什么,她觉得这定是令贵妃的主意,东巡之前,璎珞每月都入储秀宫一回,直到魏湄生了永琰后才来的少了。
直至三月初五,三位医生上奏皇帝,说两个女孩儿顺利出痘,内务府总管大臣公义便着掌仪司立刻感谢痘神的保佑而祭之,至此众人大喜,都放下了心。此后又诊断九格格有“胃气不清”之症,开了方子用保和丸煎服,傅小姐并无异常。三月十一日,也就是出痘后的第八天,两位太医上奏乾隆皇帝,称两个孩子痘已出齐,并且已经开始结痂,看起来症候发展的按照预期进行得很顺利。十二日这天,由于是将痘苗放入鼻中的,所以要用中药甘草汤薰洗鼻孔。
宫中的种痘程序十分繁琐,之前先是检查身体看看是否种痘。二月二十日,太医院的医案记载“九格格和傅小姐脉息平和,精神起居俱好,于本日巳时布种喜痘,谨此奏闻”。然后选择种痘方子种痘。七天后的三月初一,诊得“九格格和傅小姐脉息弦滑,惊恐发热,似有见喜之象”,开了方子用“透喜汤”,也就是促使出痘的汤剂。在此后的四天时间里,每天都要查看症候变化,据此加减“透喜汤”的剂量。而出痘这段时间,不能着凉,也不能太热,生冷辛辣的食物更是不能吃。因之前十四阿哥的事,延庆斋上下都大为紧张。
十三日起,出现了新的症状,九格格“右项浮肿”,三人会诊后开方子用清化汤,外上八宝丹等治疗。一直到十七日肿状才逐渐消失,然而到了十八日,又出现了“耳前浮肿”,开方子又加了消肿化毒散调理。四月初三,经过不断地诊治与换药,九格格才痊愈,这次惊心动魄的“种痘”才算是成功结束了,自二月二十二日始,到四月初三止,前后差不多历经四十天。魏湄李氏和储秀宫上下才好容易松了口气。
而姜姜于三月十七日便已完全康复,和福隆安当时的一个月时间差不多,璎珞和珍珠便一早带她出宫回家了,傅恒见璎珞略显憔悴,道她辛苦,抱过女儿来亲亲,问她有没有害怕,姜姜眉间点着红痔,合着小手,对他一笑:不怕,姜姜最听阿玛的话了。珍珠抿嘴一笑,道:小姐身子骨儿真是好,大人放心。傅恒热泪盈眶,上折子向皇帝谢恩。
九格格痊愈后,太后便教送回,于是又在延庆斋住了三日,便回了畅春园。皇帝对魏湄说,她的孩子一个都没给她养着,心里觉得愧疚。魏湄只笑道:他们跟着太后和庆妃姐姐,臣妾放心,而且永琰就在宫里,臣妾每日过去瞧的,之前那事庆妃姐姐比臣妾还伤心,臣妾也不忍心。然后又在他耳边道:臣妾还要为您再生子,养不了孩子。皇帝诧异地瞧着她,魏湄道:臣妾和您的阿哥太少了,格格有两个,怎么说,儿子也要两个罢。皇帝笑起来,摸摸她的鬓边,道:你真的不觉辛苦吗?
魏湄道:臣妾早就说过,为您生子是我最幸福的事呢。而且……然后脸红了。皇帝明白她的意思,又笑起来。魏湄忧愁地道:只是宫务怎么办?皇帝道:你不要操那心。魏湄道:嗯,皇后娘娘自是操办得好的。如今舒妃姐姐搬去那边园子侍奉着太后,容妃姐姐在身边照顾您,臣妾似乎没什么可以为您分忧的了。皇帝道:你就专心你的琴棋书画,宫中仪礼,做好你的贵妃。魏湄道:是,臣妾遵旨。皇帝走后,李氏又夸魏湄,说贵妃娘娘真是高明。魏湄一笑,心想:这些就是我的心里话,一家子姐妹和气才好。
这日回去后,皇帝想起舒妃来,心里感慨。因舒妃丧母,皇帝去畅春园的时候,她除了陪他和太后用膳说话,并不侍寝。东巡的时候,她也婉拒皇帝召她见面,这宫里没了她的聒噪,似乎是缺了点儿什么。于是两日后,皇帝在傍晚去了一趟畅春园,和太后用膳叙话后,命舒妃侍寝。几天前已让李玉来对她说过,她不侍寝不合规矩,之前是皇帝体谅她。宫中的妃嫔按规矩,确实不能为自己的父母守孝。
晚间,到了舒妃住的集凤轩,李玉捧上三样东西,分别是象牙雕多宝格摆件,上雕栗穗和鹌鹑,寓意“岁岁平安”,粉彩描金东洋妆盒,和一个瑞士十滚筒八音盒,放上小人可以跳舞,说是皇帝的赏赐。并两个墨彩兰花蛐蛐罐,说是给十一阿哥,十二阿哥也得了一套。舒妃一笑谢恩,便上来伺候皇帝。皇帝坐在榻上,一直探究地看着她,接着便要李玉退下,然后哼了一声,道:如今看来,你确实是大了,和朕也玩心眼儿。舒妃诧异地道:臣妾没有啊?皇帝道:没有?你故意多次拒绝朕,是欲擒故纵?
舒妃看着桌上那个妆盒盖,樱花绽放,清韵拂面,一身穿绿衣的东洋女子于阶前栏下屈身跪坐,身着广袖宽袍,衣纹花团锦簇,头梳高髻,红簪金钗饰于乌鬓侧畔,粉面含春,香腮红染,蛾眉淡晕,朱唇如樱,楚楚动人,扬起纤纤玉手,轻击肩鼓,低吟浅唱,真可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然后她看着皇帝,轻叹了口气,道:皇上,一转眼,臣妾入宫都二十年了,什么花容月貌都老了,蒙皇上和太后恩典,有了永瑆,臣妾已经满足了。皇帝一时语塞。舒妃又道:当年,我和陆晚晚,魏璎珞一同入宫,我还记得那天的事儿……皇上,您再瞧瞧如今我们这三个人,臣妾和魏璎珞成了姐妹,她住在玉京园,我在畅春园侍奉太后,晚晚在宫里养着您的十五阿哥,沧海桑田,臣妾再无怨言。
皇帝心里伤感起来,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道:你怎么也多愁善感了,不要这样说,你在朕心里,还和当年一样。舒妃笑着流下泪来,看着皇帝的眼睛,道:谢谢皇上!臣妾见您春秋鼎盛,子嗣充盈,心里很安慰。您好,就是姐妹大家好。皇帝给她擦眼泪,一边道:你不过三十出头,懂什么沧海桑田!
舒妃温婉地一笑,道:皇上,‘宫花寂寞红’,我们这些女人,常年住在宫里,比别人都懂沧海桑田。以前是臣妾自己争强好胜,其实,一入宫门深似海,大家是一样的,臣妾已算是幸运的,有纳兰家特别是有您的眷顾。皇帝叹了口气,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怪朕。
舒妃伸出手去,掩住他的口,道:皇上,我是为了纳兰家进宫的,您也从来没有错待了我和纳兰家,如果不是您选了我,纳兰家得罪了先帝,恐怕……臣妾如今很满足,真的,只求永瑆平安。皇帝只觉得心酸,勉强道:朕花在后宫的时间太少了。舒妃一笑,道:您应该重国事,重江山社稷。所以,臣妾再不嫉妒任何人,容妃妹妹,令贵妃妹妹,她们能够让您欢喜,挺好。
皇帝摇摇头,道:如今,连你也大方了?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她们不是你,你始终是朕的舒妃。舒妃又流下泪来,将头贴在皇帝怀里,手放在他胸上,哽咽地说道:谢谢您!臣妾这辈子满足了。
这一晚,二人一起和永瑆待了一会儿,听八音盒奏曲,看小人转圈圈,温存绸缪。第二天,皇帝离开畅春园的时候,舒妃送他到园门,殷殷挥手和他告别,皇帝对她一笑,自上轿去了。舒妃看着远去的銮驾。春梅问道:主子,您在想什么?舒妃摇摇头,道:皇上,他肯定是想起了旧事了,那时候,宫里有先皇后,高贵妃,纯妃,如今,这些人都不在了……说着转身进园。
过了几日,圣旨送到畅春园,说将已种过痘的富察家长女傅姜元指给十一阿哥,要她常来和永瑆一处,等到年纪完婚。并按纳兰夫人的意思,纳兰家祖宅将来给傅姜元作嫁妆。舒妃在太后处看了圣旨,惊喜异常,看着太后。太后一笑,道:这是皇帝的意思,正好你们亲上加亲。舒妃道:可富察家真地同意了?太后道:宫里的阿哥啊,就永瑆年纪合适,傅恒两口子明白。舒妃忙道:是,老祖宗说的是,这事儿其实是老祖宗您体恤我们母子。
后来回了她住的集凤轩,春梅给她篦头的时候,她看着镜子,说道:额娘用心良苦,才有这门亲事。春梅诧异道:老夫人?老夫人过世时,并未提这亲事啊?
舒妃道:额娘将纳兰家良田万顷给了魏璎珞,就是为了我和永瑆。永瑆将来就是个王爷,富察家对我们母子很重要。春梅大吃一惊,道:主子,您的意思是……舒妃道:魏璎珞毕竟不真是纳兰家的女儿,如果没有实质性的好处,富察家怎能愿意和我的永瑆结亲。春梅道:十一阿哥可是阿哥。舒妃道:阿哥?富察家真地会看重他一个不得宠的阿哥么?春梅道:太后现在多喜欢我们阿哥啊。舒妃摇摇头,道:太后喜欢有什么用,皇上心里中意的是谁才重要。
春梅道:您的意思是……舒妃道:现在还早,皇上面儿上自不说,但本宫觉得定是五阿哥,就不说五阿哥本身如何,容妃在那里呢,皇上能不为她考虑?再说,还有太后呢,太后一直觉得容妃是和安公主转世。春梅点点头,道:可大家觉得容妃娘娘对福康安更上心。舒妃笑道:她那样的聪明人,永琪将来还不是要靠富察家?这福康安又是她的儿子,这就是两好合一好。
春梅于是点点头,问道:十二阿哥不是嫡子?虽说年纪小,但论身份,五阿哥可比不上。舒妃哼了一声,道:是啊,可惜,他那个嫡子,没有一个像先皇后容音那样一个额娘。世事难料,早几年,永琪还在宫里受人冷眼,也没见皇上怎么上心,突然就将他给了容妃,接着把福康安也给了容妃,本宫后来才明白,那定是魏璎珞的主意,永琪真是个有造化的,他的亲额娘就是不出宫,哪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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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格格的种痘记录】乃历史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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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刹海纳兰祖宅】明珠这座大宅在乾隆年间曾赐给傅恒住过,因傅恒是明家的女婿。后因十一阿哥永瑆娶了傅恒长女,给了十一阿哥夫妇居住。再后来,又赐给醇亲王奕譞,即光绪帝的生父。醇亲王有两座宅子,一就是原来的荣亲王府,被称为南府,还有这是这座纳兰家的宅子,被称为北府,在以前的旁白里曾提到,奕譞的三女,侧福晋李佳氏所生,嫁一等忠勇公松椿(傅恒世袭罔替的这一支)为妻,所以他这一脉和傅恒一支应该是很有往来。这两座宅子都是不一般的豪宅且有非常显贵的来历。他被赐北府,是因为其子光绪出生在南府,所以南府是皇帝的潜邸,他不能再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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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王及其后人】在历史上,桑王后来恢复了爵位,乾隆四十二年(1777),仍授所部副将军。子蕴端多尔济后任库伦帮办大臣,是库伦办事大臣的副职,只设一人。桑王的起复是因为漠北复杂的形势,小说里已做了描述。桑王府位于东四三条,小说前面已经提及。这是老北京一个著名的地方,那一带以前有许多的王公府邸,福康安的府邸也在那附近。桑王府一直传承到清末,在光绪年间,后世孙车林巴布承袭郡王后,称为车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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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王府因《清车王府藏曲本》而出名。这部戏曲、曲艺手抄本是一部卷帙浩繁的戏曲、曲艺巨制,包括戏曲曲目1600余种,约1700余册。全书分为戏曲、曲艺两大部分。戏曲部分以乱弹皮黄戏最多,次为昆曲、弋阳腔(高腔),其它还有秦腔、吹腔、影戏等;《曲本》更有价值的内容是曲艺部分,包括说唱鼓词、子弟书、快书、牌子曲、岔曲、莲花落、时调小曲等,时调小曲中又有马头调、太平年、西江月、十二月、福建调、四川歌等曲调。《曲本》作品取材广泛,有殷周以来的历史故事和传说,也有经改变、敷演、润色的古典文学名著,更重要的是不少曲艺作品对当时的社会生活、风土人情有大量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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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本》收录的剧目,体现了“昆乱不挡”时期的演变过程,并保留着几十种已失传的弋阳腔剧目,就弋阳腔而言,目前国内能演唱者屈指可数。《曲本》作品语言丰富,保留了很多当时流行的方言,文学艺术价值很高。被评价为“中国近代旧剧的结晶,于艺术上极有价值”,将《曲本》的发现与安阳甲骨文和敦煌文书并提,还有题诗曰:“车王嗜曲广搜求,铁网珊瑚历历收。沧海遗珠光照眼,灿然骇瞩溯源头。”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第四十五章 侍疾(五)
春梅于是恍然。舒妃又道:庆妃养着令贵妃的儿子,容妃和庆妃都不用愁了,所以太后和皇上才将富察家的女儿给了永瑆,魏璎珞就是心里不愿意,看在额娘的份上,也同意了。春梅道:老夫人过世的时候,奴才觉得纳兰夫人对您很好。
舒妃点点头,道:她是个好人,但儿女婚事这样的大事,她那性子,定不会马虎,而且,纳兰家早不比从前了,不过因着是认的亲。听庆妃说,她和傅恒极其宝贝她家那闺女,比儿子还喜欢呢,太后的意思她不好推拒,便说要常送来和永瑆一处,定是怕这闺女将来不喜欢永瑆,觉得勉强,所以自小培养感情。又将宅子借为女儿嫁妆还给我,真是用心良苦,不愿受恩,但可见对这女儿手笔之大。
春梅点点头,道:傅小姐长得太好看了,傅恒大人他们可不欢喜她吗!舒妃道:我见她长的有点儿像先皇后娘娘的样子,皇上也这么觉得吧,所以这样疼她,臣家的孩子专门进宫种痘,还是个姑娘,绝无先例。春梅道:嗯,总之啊,都偏了主子您了!皇上对您真是好的!而且主子在这里侍奉太后,太后当然不会不管咱们。舒妃笑看着那边台子上太后赐的西洋铜镀金狮驮规矩表镜两件,甜甜一笑,她来陪伴太后,就是为了永瑆啊。
舒妃所说的良田万顷,是指纳兰老夫人平分给承宁之妻和璎珞的田产,每人二十余万亩。后来璎珞看见厚厚的那么多本田契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纳兰家秉承的还是明相当年的底子,简直令人震惊,越发觉得受之有愧,但已再无法拒绝。
永琪的庆丰当利润不高,历年都过不了八厘,即不到百分之一。他和胡嘉佳绞尽脑汁,想了各种措施,计议了大半年,在年尾向皇帝提出,允许将其变卖,所得的钱银可借贷给商人,生息比这个利润高的多,可以更好地筹措土尔扈特部东归费用。皇帝大为高兴,说他有眼光有决断,皇帝不过是给他的一个考验,内务府当铺全有同样问题,因如今官私当铺遍地都是,盈利困难,但这铺子是皇子分府给的产业,还是他自己留着,练练手用。接着便将内务府官庄的一大块业务也赐给了永琪,叫他整饬弊病,好好管理。
果然,和永琪自己预料的一样,当铺是考验。这便是永琪说的,都是胡嘉佳的功劳。给四阿哥永珹的庆瑞当自是同一问题,但永珹得过且过,并未引起重视,皇帝内心里自是对他失望,面上却不表露。
正好,璎珞也发现纳兰家的田产管理有很多问题,一并叫他和依博尔胡嘉佳去研究拿方案。永琪也和她说教变卖广德当,璎珞告诉他说,一是皇帝赏的不好变卖,二是傅恒作为军机重臣,不便涉及商务,所以那时候开长春|药房,傅恒也知会了皇帝,药房不为盈利。广德当虽然利润也不高,但算是一个皇帝允许富察家获取的商业收入,留着广德当主要不是为了经济利益,而是在商务上有一些人头背景联系等,而且现在普达娃也在里面投资,情况比以前好,而且傅恒和他是为了帮助筹措东归费用。永琪点点头,说自己庆丰当的利润也将全部捐给东归。
自走私案后,金简多次请永珹叙话,叫他一定要小心谨慎,办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桑王这等过硬背景,说削爵就削爵,说圈禁就圈禁,皇帝天威难测,即便永珹生为皇子,也绝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掉以轻心。
金家两姐妹都曾贵为皇妃,皆惨淡收场,金家没那个实力,更不想卷入权斗漩涡,只求平安。皇后接连害了金家姐妹,一直以永珹为棋子,居心险恶,若永珹得势,便是她好,若永珹没用了,立刻会抛掉。之前程颢一案,如今的走私大案都和永珹有不同程度的关联,他心里实是惶恐不安,若永珹真有个好歹,金家也要受牵连。但永珹怎知金简的苦心,闻言十分生气,对他道:舅舅,您这是看不起我吗?皇额娘和和亲王说应该力争上游,您却成天泄气!
金简看着他,问道:皇后要你力争上游?那她自己的儿子呢?永珹不甚明白他话的意思,便道:十二还小。金简摇了摇头,道:四阿哥,有些话臣本不该说,但既然你叫我舅舅,我不得不说,舅舅是怕你白白辛苦一场,只是为他人做嫁衣!永珹道:他人,谁?金简看着他,不说话。永珹道:您是说小十二?
金简道:四阿哥,舅舅今天和你说的这话大逆不道,你绝不可和任何人提起。舅舅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把皇上交给你的差事办好,你已贵为履亲王,其他的唯有顺其自然,不可强求,也强求不来。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四阿哥,我们在朝为官的人,固然锦衣玉食,最重要的是身家性命,你做皇子,也是一个道理,且要比我们更加谨慎才好。谨慎行事不是只为自己,还有自己的亲□□儿。四阿哥,你也成亲了,臣这都是肺腑之言,你在皇上面前尤须谨慎。
永珹听他说了这话,本来就和十二阿哥有心病,心里更加着恼,觉得他在影射自己无子,比不上永琪,又不是皇后的亲生子,动辄便以皇帝来压自己,自此便和金简疏远了。金简也无可奈何,唯有祈愿四阿哥千万不要鲁莽行事,心里深恨皇后和和亲王,觉得他二人双双在利用永珹年少无知。而事实上,那拉氏经常提点要永珹谨慎行事,和金简一样,但永珹对这一点就不在意。
依博尔觉得永琪有些奇怪,她生双子已过了三个月,按叶天士所说,坐了双月子,且已恢复了窈窕有致,连骑马都开始了又教胡嘉佳骑马,他还是不和她亲热。这日,她和永琪去香山行宫赏春,潘嬷嬷随行,然后分道,由潘嬷嬷送双生子入住畅春园,让太后看重孙子。畅春园自是喜气盎然,欢声笑语。
香山行宫便是静宜园,皇帝夏秋之际会带妃嫔来此纳凉,多住在勤政殿西边的虚郎斋,在勤政殿和后面的致远斋听政和会见大臣。到了行宫,二人入住致远斋西院的韵琴斋。韵琴斋面阔五间,清新雅致,前面叠石理水,建有池塘,塘里种着睡莲,红斑鲤鱼在浮萍水草中游来游去,池塘对面是听雪轩。韵琴斋由皇帝命名,与池中泉流有关,皇帝曾自题诗云“石是琴之桐,泉是琴之丝。泉石相遇间,琴鸣自所宜”。“桐”指古琴的琴身,桐木可制琴瑟,古代有“伏羲氏削桐为琴”的传说,所以“桐”有时也作为琴瑟的代称。
明间堂上挂着一幅大画,松石流泉,一个头簪红色鲜花,着浅灰色宽袍大袖的女子对着山溪,在松下抚琴。山石逡染浅绿色,和金谷园里商崎所画山石类似。画名“绿绮”,乃是取自李白诗《听蜀僧浚弹琴》中的琴名“绿绮”。而这香山的景致,确实颇有那首诗中的意境。
才进屋安顿好,依博尔便叫郑英退下,然后直接问他,永琪支支吾吾。依博尔笑道:原来阿哥是因为有人,已不要我了。永琪立刻道:绝对不是。依博尔又笑:那你到底是为什么?有了儿子就不要娘了?还是筠儿变老了变丑了?永琪道:胡说!……那一日一夜我永远也忘不了。依博尔很是诧异,这都过去多久了,自己都已淡忘了,那天还和胡嘉佳一起感慨,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然后她看着永琪,说道:我明白了,阿哥不用说了。
永琪见她的神情,一把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道: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坐在你那一头,生了后我抱了宝宝出去。依博尔吁了口气,道:你还是不该进去,下次你再不要进去,所以她们都不让男人进去,是有道理的。永琪见她还是面带戚容,便将她紧紧贴在胸前,道:筠儿,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你再经历那么多痛苦,不要再有下次。依博尔很意外,愣了一下,才道:可以避子,以前我就避子。永琪道:我知道,但那都是因为我,你的不快乐全都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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