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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朱颜1999
那拉氏说不出话来,良久,问道:你为何不拿自己的月银,却要如此大费周章?铭绣道:我的月银是宫中的东西,上有印记,如何使得?要内务府换外面的银子又如何找理由?我的簪子也是贵重之物,巧儿家断不敢要的,其他东西,他们也不敢要。那拉氏叹息道:你为何不来回我?
铭绣道:这样的事,我谁都不敢说,而且那时候您和皇上容妃娘娘去了科尔沁。庆妃娘娘不知真相,见我害怕,便教奕禄大人不报与太后知晓。我知道,您总有一天会知道此事,但我的簪子已经没有了,而且香薇不敢不听我的话,她也不知真相,所以您也不会怀疑,此事便可遮掩过去。
那拉氏将她扶起来,让她在榻上坐下,温言道:好孩子,你一心为永珹着想,为了我们所有人着想,将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真是难为你了。只是宫女自尽,兹事体大,现在是皇上在过问此事,本宫也很难做。铭绣吃了一惊,道:难道庆妃娘娘告诉了皇上?
那拉氏道:皇上从科尔沁回来,问她阿哥院里的事,此事非小,她不敢不报。但是太后还不知道,皇上压下了此事,只叫本宫先问清楚。铭绣定下心来,道:皇后娘娘定知道如何告诉皇上。铭绣罪孽深重,害了巧儿和赵公公两个无辜的人,自当领罚,绝无二话,请皇后娘娘发落。说着流下泪来。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第二十六章 意外(二)
那拉氏看着她,道:好孩子,这不关你的事,宫女巧儿只能算她运气不好,太监赵东是本宫处置的,也不关你的事。这支簪子本宫留着了,本宫就按照巧儿偷了簪子上报给皇上,至于怎么说,本宫心里有数,你只管放心,若有人再问你此事,你就按原来告诉本宫的那些一样说。铭绣道:是,臣妾遵旨。那拉氏又问:你问永珹时,他怎么说?
铭绣道:阿哥起初不承认,后来承认他之前是喜欢容妃娘娘,但绝无苟且之事,他自己也很羞愧,叫臣妾不要告诉任何人。那拉氏道:想来你问此事时,遣散了屋里屋外所有人。铭绣道:是,但没想到巧儿会来,她平日根本不来上房的,那日她是为了家中急需使钱,来求我先发月银给她应急,所以我后来才去典当了那簪子,想全她的孝心,解她家中之困,算是补偿我的愧疚。
那拉氏点点头,道:本宫明白了。四福晋,你只管放心,容妃的人品,本宫信得过,她绝不会和永珹……铭绣笑起来,道:我怎会怀疑容妃娘娘?她怎会看上四阿哥。四阿哥也说,容妃娘娘对他并无特别。前年在南苑,四阿哥送还她帕子,之后竟然出了帕子喂毒的事,四阿哥十分害怕,从那时便丢淡了,他唤臣妾那个名字,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拉氏忽然觉得心惊,前年,南苑?心里转过无数的念头,口中道:四福晋,我知道了,此事已过去,再不要提起,你也不要再问永珹,免得再被人听见。
铭绣道:是,只是两位格格不知是否知道此事。那拉氏道:你设法为本宫打听,但一定要小心谨慎,绝不能让任何人怀疑,明白吗?铭绣道:是,臣妾明白。那拉氏道:好孩子,没想到你年纪虽小,却很识大体,又是这样一个周全的人,皇额娘应该好好谢你。你做的对,太后没有看错人,皇额娘会记在心里的。皇额娘就把永珹交给你了,若有事你直接来同我讲,不必告诉旁人,就说是本宫的旨意。
铭绣起身跪下,道:是,皇额娘,这是臣妾的份内事。您也不要责罚四阿哥,他早知道对容妃娘娘的念想不对,只是身不由己,巧儿的事他不知真相,更不知赵东,还宽慰说宫女因簪子吵架跳井不关我的事,叫我好好来告诉您。如今他正被皇上罚着闭门思过,臣妾十分担忧,不愿他再生烦恼。说着又淌下泪来。
皇后见她之前镇定自若,条理分明,却对永珹如此有情,心里感叹,走下来,将她扶起来,牵着她的手,一起回榻上坐了,道:皇额娘不会问他,你也不要让他知道我知道了,你们还是好好过日子,程颢那件事,皇额娘已说过四阿哥,他给皇上写悔过折就会没事,你回去教他好好写。巧儿的事,皇上不让张扬,他正是为了四阿哥,你放心罢。铭绣道:是,臣妾遵旨,谢谢皇额娘。送走铭绣后,珍儿进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拉氏摇摇头,道:没事,本宫可以去回皇上了。
那拉氏下午便将巧儿的事回明了皇帝,说她是因为家中有事,急需使钱,便偷了福晋的簪子,被铭绣身边的大宫女香薇发现,便畏罪自尽,自己让袁春望详细调查过,确实属实,四福晋并未有隐瞒,而且追查到了赃物簪子。将簪子给皇帝看了。又问皇帝,巧儿犯了偷盗罪,人已死了,但她家里那边,宫中必须给一个交代,请皇帝示下。
皇帝颇觉意外,沉默半晌,道:她家里总是死了个女儿,朕不再追究,至于怎么告诉她家里,皇后自己看着办吧。那拉氏便道:巧儿偷盗有错,但四福晋宅心仁厚,念在其情可悯,当时便安抚了她家里,说巧儿是失足落水,所以她不肯告诉奕禄,是想等臣妾回来先回明我。既然皇上这么说,那臣妾便还是按四福晋的说法,教内务府按例发放抚恤银子,既全了巧儿的孝心,又可遮掩此事。皇上觉得可好?
皇帝点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阿里衮生了一个好女儿,此事不可声张,永珹院里的宫女偷盗,永珹面上难看。你另寻个名目,告诉内务府,说朕给阿里衮的女儿赏赐,然后再将此事原原本本去告诉皇额娘,就说是朕教压下了此事,也交代庆妃一声。那拉氏立刻跪下,道:是,臣妾代永珹和四福晋,还有已死的巧儿及她的家人,谢主隆恩。
皇帝道:看来四福晋贤德有教,教她常规劝永珹,叫永珹不可自侍皇子身份,必须谨慎行事。那拉氏道:是,臣妾也是这个意思,好好说过永珹。他已悔过多日了,您看,他是不是可以将悔过折递上给您瞧瞧?皇帝叹了口气,道:教他写好了,经吏部送呈御览。那拉氏又谢恩,方才回去。
这天夜里,那拉氏辗转难眠,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永珹竟然对容妃曾有非分之想。那时候,袁春望说容妃和成年阿哥要避嫌并构陷容妃和五阿哥未成,没想到竟会兜转到自己这边。但显然,南苑手帕上喂毒之事,绝非袁春望所推测的容妃监守自盗,因为容妃如此聪明之人,永珹对她有意,她岂能不知?她绝不会将她自己牵涉其中,因那之前才传过五阿哥和她的流言,她再不能让皇帝对她心生芥蒂,这么久了,自己都不知此事,和当年皇帝在承乾宫早就幸了她的事一样,可见她掩藏得多好。
那定然便是傅恒魏璎珞,想以此嫁祸四阿哥,直指自己。傅恒控制着此事,所以皇帝安然无恙,容妃也没事,而皇帝当然不会怀疑傅恒。又想起那一阵是傅恒主理永珹摔落马后的调理,是叶天士在给永珹看诊,看来傅恒魏璎珞也定然知道永珹的心思,越想越觉得自己正确。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把柄,那边三人随时可以拿出来对付自己,自己却一无所查,更越想越心惊,又恨永珹不争气,各种带累自己。但因宫女自尽之事,皇帝对铭绣有了好感,也算因祸得福。
袁春望听珍儿说了白日里皇后问四福晋的事,虽然不知详情,但心中各种思量。赵东就是他奉命处置的,那拉氏问出是赵东去典当了簪子后便叫处理了他,其余没问,因这里面干系太大。第二日一早,那拉氏便叫袁春望去单独说话,他正中下怀。听了那拉氏说的宫女投井的真相和怀疑傅恒魏璎珞主导了前年南苑之事,终于松了口气,对皇后笑道:娘娘,您看见了吧,您不想斗也不行,他们可不会放过您。这次四阿哥被罚,他们便隔岸观火,大看笑话!
那拉氏哼了一声。袁春望道:娘娘打算怎么办?那拉氏道:现在永珹正在风口浪尖,缓缓再说。袁春望道:是,奴才遵旨。那拉氏又道:此事干系重大,你不要告诉珍儿。袁春望笑道:奴才省的,您专门叫奴才单独说话,奴才怎能不知?四阿哥那时候不过是年纪小,都是过去的事了,娘娘别担心。
巧儿的事,铭绣最终没有得咎,还得了皇帝的赏赐皇后的褒扬,永珹感到十分安慰和高兴,而宫中封锁了此事,阿里衮家什么都不知道。
初十巳时正,永琪和福晋及两位格格的轿子到了春和园的正门。傅恒夫妇已在门前候着,待五阿哥出了轿子,便双双跪下迎接。永琪走上前,亲自扶起他们俩来,道:师傅,师母,应该永琪给你们拜年。接着便是福晋和两位格格,大家彼此见礼。进了春和园,便换了坐撵,一行人并太监侍卫嬷嬷婢女们浩浩荡荡向西侧的含晖楼而去。
到了一楼大堂,诸人坐定,上了茶,寒暄一阵,赫朱便教胡嘉佳代分年礼。璎珞问赫朱的身体,并说这含晖楼后的清夏斋后院,已备好屋子给她休息用,那里离戏楼子远,应该听不见嘈杂,赫朱道了谢。
接着乳娘抱着福隆安和姜姜出来给众人看。永琪也是第一次看见两个孩子,十分高兴,问了好几句。依博尔和胡嘉佳轮流抱着姜姜逗弄了一阵,都说她太漂亮了,太像傅恒大人了。福隆安不愿人抱,只靠在傅恒身边,但见得了玩具,十分开心,咯咯直笑。孩子被带下去后,璎珞便叫翠儿去叫海氏出来。
海氏带着小福出来后,跪在上坐的永琪和赫朱面前,道:春和园代发修行姑子静离,给五阿哥和福晋请安拜年,祝万福金安。永琪心里十分激动,但平静地道:免礼。海氏站起来,对二人微微一笑,站去璎珞身后。赫朱有点儿诧异。璎珞便道:五阿哥,五福晋,静离虽是方外之人,却跟随我多年,管理着春和园的内务,于是今日我便叫她一同来看戏乐乐,二位不会有意见吧?
永琪于是看着赫朱,赫朱道:原来如此,全凭纳兰夫人作主。又看海氏,对她道:今日我们来叨扰,辛苦你了,定是作了许久准备吧?海氏微笑道:五阿哥和五福晋大驾光临,春和园蓬荜生辉,福晋如此体谅下人,是五阿哥之福。永琪见她自称下人,心里十分难过,勉强一笑,坐在下面的依博尔自是知道他的心思,看着他。
突听胡嘉佳道:姑子,你便是那日在太后处猜灯谜的另一位姑姑,对吗?海氏还未说话,璎珞笑道:格格真是好记性,对!赫朱不知她们究竟在说什么,也不好问。依博尔道:对,我也想起来了!既然以前见过,便是熟悉的了,无需拘礼。说着自起身,向海氏遥遥一福,道:依博尔给姑姑见礼!胡嘉佳便也起身一福。
海氏心里激动,眼中隐有泪光,看着二人,拿着佛珠,双手合十,道:多谢两位格格,静离有礼了。永琪在上面看着,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璎珞便笑道:到这府里,大家都别拘礼,上楼开戏吧,这戏可长呢!说着起身,和傅恒领先上了楼梯。海氏自是站在一边,低着头,等诸人先上楼。
永琪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看着她,想说什么又不能说,她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道:五阿哥请!永琪别过脸去,热泪冲进了眼眶。永琪身后跟着的是低着头的郑英,赫朱因身子虚弱,扶着陶嬷嬷,走在郑英身后,没在意,胡嘉佳也没在意,走在胡嘉佳后面的依博尔看得十分明白,不觉心生酸楚。
最后上楼的是其余的奴婢。潘嬷嬷自是认出了璎珞和海氏,她从在园外见了璎珞,便大吃一惊,忐忑不安,一直低着头,好在璎珞和海氏都未注意她,此时经过,便侧脸避免与海氏照面,海氏亦未注意。
上了二楼以后,永琪和赫朱还是坐在正对戏台的前排主位,永琪左侧依次坐着傅恒,璎珞和海氏,赫朱右侧坐着胡嘉佳和依博尔。后排坐着五阿哥府的嬷嬷和宫女,郑英也被单独赐座看戏。除了翠儿和小福,春和园一共上了九个丫头在一旁端茶递水伺候,还有十名小厮分立在四周,珍珠今天放假,因小全子明日便要回江宁。
戏才看了三出,赫朱便支撑不住,璎珞叫翠儿和两个小丫头,带着她和嬷嬷宫女们去清夏斋休息,叫翠儿在跟前照顾,海氏前一日也听说了她在病中,此时便略带担忧地看着永琪。永琪对她温然一笑。午膳隆重丰盛,赫朱自是没到,海氏只立在一旁伺候。璎珞便对她道:静离,你代我照顾五阿哥用膳吧,他可是今日的贵客!海氏笑着应了,走去永琪身边,永琪心里十分激动,对她微笑道:有劳!依博尔在桌子对面冲他一笑。
海氏给永琪布菜,添饭,舀汤,无微不至,还常问他冷热喜好等,永琪心里快乐到极点,笑语晏晏。胡嘉佳于是笑道:纳兰夫人,您府上这位姑子果然是一位妥帖的好管事。永琪笑容一僵,海氏忙笑道:谢格格谬赞,五阿哥在宫里讲究惯了,我们不能怠慢了。依博尔道:姑姑真是仔细人,阿哥吃得差不多了,姑姑也用饭吧!
永琪也道:你也坐下一起吃。说着要郑英给海氏搬凳子。郑英搬了凳子来,不知放在哪里,璎珞在那边桌子便笑道:既然五阿哥欢喜静离,静离你便坐在五阿哥这一桌吧,我看,就坐在这位小格格身边。永琪道:对。郑英于是笑着将凳子放好。
海氏告了罪,坐在依博尔下首,依博尔笑道:姑姑,你随意,不要拘谨。海氏又道了谢。海氏细嚼慢咽,永琪在对面一直看着她,时不时才动一筷子。依博尔便起身走过去,要给他夹菜,他笑着摆摆手,道:我已饱了,你们吃吧。胡嘉佳见永琪如此欢喜这位姑子,便站起身来,将菜碟重新排过,海氏道:格格这可是折煞静离了。永琪看着她,道:你方才辛苦,多吃一点儿。她于是又对永琪微笑道:谢谢五阿哥。璎珞在那边看着这一切,和傅恒交换了会心的眼神。潘嬷嬷站在一旁,心里生了许许多多的感慨。
饭后,永琪说先去园子里走走,消消食再看戏,要郑英留下。璎珞便教傅恒留着张罗,自己和海氏带着三人往海氏的涵秋馆方向而去,经过春泽寿后门的时候,她对胡嘉佳道:听说胡格格师从陆师傅,琴弹得很好,我也喜欢弹琴,这是我住的地方,不如进去切磋一番?
胡嘉佳道:夫人谬赞,但夫人相邀,嘉佳自当奉陪。然后看着永琪。永琪微笑道:你去吧,我们再去走走,一会儿回来叫你回去看戏。胡嘉佳答应了,璎珞看着永琪,道:多谢五阿哥。又对海氏道:你带着阿哥和格格再逛逛,天儿冷,别让他们冻着了。海氏道:是,夫人放心。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第二十六章 意外(三)
穿过展诗应律,便到了涵秋馆,海氏道:五阿哥,走累了吧,这是我的居所,若您和格格不嫌弃,进去喝喝茶暖暖身可好?永琪道:叨扰你了。依博尔也道:谢谢姑姑,正好坐坐。进了涵秋馆的前堂,海氏便叫小福送茶上来。小福走后,永琪才低声道:额娘,我们去内堂说话。海氏有点儿吃惊,看着依博尔,永琪只点了点头。海氏明白了,于是带着二人转入了内堂,去到自己寝居的外间,关上了门。
海氏坐在榻上,永琪立刻跪在她面前,道:永琪给额娘请安!额娘身子可好?进饭可香?说着抬起头来,眼里全是泪水。海氏站起来,走下来,将他抱在怀里,道:儿子,额娘太想你了。说着,流下泪来。跪在永琪身后的依博尔低着头,也泪流满面。永琪紧紧抱着海氏,闭着眼睛。这是母子这两年里的第三次会面。
过了一会儿,海氏擦了眼泪,笑道:快起来,看让格格笑话。放开永琪,到他身后,要扶依博尔起来,依博尔却不起身,道:额娘,请受媳妇的大礼。第一次在老祖宗处媳妇不知,请额娘原谅。说着磕了三个头。海氏将她扶起来,笑道:好好,快起来。永琪既然告诉你我的事,定是待你不同。说着看向坐在榻上的永琪。永琪笑着点点头,依博尔脸红了,笑靥如花。
海氏才明白了为何永琪对方才赫朱离开并无忧色,璎珞又留下了胡嘉佳,还有之前见面和用饭时的诸般景况,对永琪笑道:原来你姨也知道,你们就瞒我一个人!说着,走上榻去坐下。永琪道:额娘,儿子不是故意瞒您,姨也不是,想着今日见面,您就都知道了!
依博尔听永琪叫纳兰夫人作姨,心里感觉十分温暖。道:额娘,前两天定了要来这里,阿哥才和我说您住在这里,媳妇一直不知道,没能来给额娘请安,又不能侍奉额娘,请额娘恕罪。海氏道:孩子,来,坐在这里。依博尔于是走上前去,在海氏身边坐下,海氏拉着她的手,好好打量了一会儿。依博尔脸又红了。
只听海氏笑道:真是美人胚子!又聪明有规矩,永琪的姨妈还是有眼光!永琪待你好吧?依博尔低声道:嗯,谢谢额娘。说着拿眼去瞟永琪。永琪笑吟吟地看着二人,心里满满的欢愉。海氏见他二人光景,便对永琪道:日前,我还在和你姨说,若你和……也和她和你姨丈那样好就好了,没想到额娘想错了人。
依博尔知道她在说赫朱,便甜甜一笑。永琪道:额娘,儿子喜欢的是依博尔。海氏点点头,道:昨日你姨和我说你的福晋在病中,今儿我瞧她身子骨弱,还十分担心来着。永琪道:她还好,这几日已好多了,您放心吧,有容母妃和庆母妃关照她。
海氏点点头,看着依博尔,忽然想起了少年璎珞,又想起皇帝那时是如何地宠爱璎珞,而自己入宝亲王府时,也是依博尔这般年纪,于是道:额娘明白,但福晋和那位格格,你也要好好待她们,她们在宫里,远离家人,你就是她们最亲近的人。永琪知道她感慨自己和皇帝,点点头,道:额娘放心。
依博尔也道:额娘,阿哥待她们都很好的,依博尔也叫阿哥常去她们屋里,额娘放心。海氏点点头,道:好孩子。又对永琪道:额娘知道,难为你了。永琪道:开始儿子确实觉得十分勉强,但额娘,您说过,要儿子肩负责任,儿子绝不会忘记,她们都是儿子的责任。
海氏点点头,道:孩子,她们都是你皇阿玛定的,你不能辜负了你皇阿玛。赫朱如今病着,你更要多关心她照顾她。永琪应了,海氏又对依博尔道:也委屈你了。依博尔自今早方细看海氏,见她玉洁丽质,见素抱朴,娴敏敦厚,可亲可敬,心想:果然她能生出五阿哥这样的儿子。听了此话,忙道:额娘说哪里话,依博尔不觉得委屈,只要能和阿哥在一起,依博尔就很幸福!阿哥的事,就是依博尔的事!说着看着永琪,永琪也看着她。海氏微微一笑,又拉过她的手来,道:好,额娘放心,到底是大家小姐,懂事。你代额娘好好照顾永琪吧。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母子俩又紧紧拥抱,落下泪来。出去外堂的路上,依博尔道:额娘,您这地方十分素净雅致,东西都是上好的。海氏道:嗯,你姨妈待我真是没话说,你们放心吧。那些礼佛用的东西,是太后赐的。依博尔点点头,永琪的生母果然还是遵照的皇家规制,又住在傅恒府里,可见皇帝和太后对永琪是十分看重的,而皇帝恩准永琪来看戏,就是默许他来见生母。
戏一直演到晚上,期间璎珞和海氏一起去看过赫朱,温言劝她不要心急,养好身子要紧。晚膳之后又演了最后三出,一行人离开春和园的时候已近亥时,外面寒风呼啸,雪花飘飘,但人人心里都觉得暖烘烘的,赫朱睡了几觉,精神又好了几分,永琪微笑着亲自扶她上了轿,然后和傅恒夫妇作别。傅恒道:五阿哥,路上小心。永琪道:师傅和师母留步!璎珞道:五阿哥保重!
永琪对她道:多谢师母盛情款待,叨扰了一日,不胜感谢!师母也保重!璎珞笑道:皇上要是问起,阿哥可要为我们说两句好话儿!永琪大笑起来,转身自上了轿。虽然只有几步之遥,傅恒又吩咐了等他示下的侍卫长几句。郑英在轿外对傅恒夫妇鞠躬,笑道:告辞,多谢大人和夫人。
每到过年,弘昼都会想起自己的额娘耿氏。和亲王府里也是日日开戏,但他只要一想到死得不明不白的耿氏,便开怀不起来。所以每逢过年,他都郁郁寡欢。在江南,各地官员给他进献了不少美女,他瞒着吴德雅和海安,不乏狎昵之事,但一个都没带回来,吴德雅心里有数,也不说破。
初十这日,她见弘昼又在家里办活丧,叫仆役婢女缟素,自己坐在棺上哭泣,便关门对海安说:假如女人真能让王爷开心,我也不介意了。海安和弘昼的那两个妾一样,早已见怪不怪,只问道:您说王爷是因为太妃,但裕太妃当年不是意外吗?吴德雅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不肯讲,但额娘是他的心病。然后又手指向上指指。海安明白,弘昼的另一个心病,就是吴德雅说的皇帝。
吴德雅继续说道:王爷说皇上始终不信任他。海安问道:可奴婢看,南巡那一阵子,皇上对王爷很好啊!那皇上信任谁?吴德雅道:他谁也没有完全信任,王爷说他对傅恒也差不多。或许他最信任的是容妃。海安笑起来。吴德雅道:你笑什么?
海安道:瞧您说的,皇上连军机大臣都不信任,怎会信任一个女人?他自然宠爱漂亮的女人,信任女人作什么,女人不过是为皇上逗乐子,生孩子。吴德雅也笑起来:你说的没错儿,我的意思是,他可以放心宠爱容妃。海安道:为什么?现在宫里风头最劲的不是那位接连生了皇嗣的令妃吗?
吴德雅道:这你就不懂了,皇上的家事很复杂,皇上的女人,不仅是他的女人,还是他孩子的额娘,他的孩子,又不是普通的孩子,是皇嗣。孩子小的时候无所谓,但大了,你说这孩子的额娘到底是向着自己的儿子还是向着皇上?海安道:皇上有那么多别的女人,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孩子。吴德雅道:这不就对了?你看,太后向着皇上,而太妃向着王爷,先帝早不算了,孝庄文太后就不回盛京和太|宗合葬,在遵化守着世祖,太后也说不和先帝合葬。所以皇上才最宠容妃,因她没有自己的孩子,相较于别人,她会对皇上一心一意。如果你是皇上,你是不是也会最宠她?令妃在这一点上,是怎么都越不过的。更何况容妃那等容貌身段,歌舞又好。
海安恍然大悟,道:原来有孩子也有问题。又问道:但这和王爷有什么关系?您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皇上是很忌讳的,您在担心什么?吴德雅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和容妃亲近,不是一件好事,皇上那么宠她。海安笑起来,道:福晋,您又想多了,皇后娘娘生有嫡子,容妃再专宠,又怎能越过皇后娘娘?她不能生孩子,便是给皇上逗逗乐子罢了。吴德雅点点头,道:你说的是,我就是杞人忧天。心里却想起皇后和弘昼要自己转交的信来。忽听外面哭声大起来,还夹杂着噼噼啪啪的声音,知道是弘昼逼迫众人一起哭摔,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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