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县令做师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希飞飞
为了追她,萧淮北是又喊、又跑,这会儿感觉肺都炸了,嗓子也像冒了烟儿似得难受。旁边刚好就是一家酒楼,他想也不想的拉着宋朵朵就进了店。
酒楼门庭若市,不过靠着窗的位置偏冷,空着。
萧淮北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入座后猛灌了两大杯茶水,才终于恢复了元气。
“本官喊你,你怎么不理本官啊?”
“……”
宋朵朵平静的抬手指了指熙熙攘攘的大街。
大街上这么多人,你又不指名道姓,谁知道你喊的是哪位啊?何况,我也不是小兄弟,我明明是大妹纸啊!即便我瘦成麻杆,束着发,可我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宋朵朵不想浪费找工作的时间,很直接的问道:“萧大人找我有事?”
萧淮北点头:“南二前街家,刘农户的牛丢了!”
宋朵朵懵逼了:“……蛤?”
“牛,丢了!”
“……”
萧淮北趴在桌上,努力将狭长的丹凤眼瞪的滴流圆,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地窖里也没有,你说能去哪呢?”
宋朵朵挑挑眉,突然觉得自己的就业前景,一片光明!
…
从正街赶到南二前街,用时需两盏茶的时间。
宋朵朵也从萧淮北的口中了解了丢牛的前后始末,简而言之一句话:一觉醒来,牛丢了。
“赶上年节,毛贼也多,如今居然连家养的牲畜也不放过,如果有困难可以和本官讲吗,何必去偷人家的牛呢。这刘农户家靠种田为生,如今牛丢了,来年开春可如何是好?”
一路走来,宋朵朵发现这位憨憨县令大人竟然还是个话痨,张口闭口不是体恤民生、就是对刘家往后的生活长吁短叹。
清隽的面庞上眉宇紧蹙,一会儿唉声、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痛心疾首、一会儿又拳头紧握……
宋朵朵听了没什么反应,毕竟比起可怜,整个北崖县没有宋家更穷的人家了。
她反倒是有些迷惑,在原主的记忆里,北崖县向来安定,向这种丢牲口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过凡事也无例外,也许真的丢牛了也未可知。
宋朵朵心中对此事抱存疑态度,并没有贸然发表自己的想法,决定到了现场看看在做打算。
宋朵朵一直沉默着,萧淮北也不觉得尴尬,两人之间安静了几秒后,听见他问:“对了,还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宋朵朵:“宋朵朵。”
萧淮北怔了怔,又问:“小字呢?”
宋朵朵:“没有小字。”
萧淮北呆呆看着她,在他印象里,北崖县的百姓都十分热情?怎么这个臭小子性格这么冷漠?
萧淮北本想问问是不是生活上有什么难处?谁知一转眼就到了刘农户的门外。守在门外等待刘农户一见了他,如同见到了救世主般,热切的迎了上来。
“萧大人,辛苦您了。”
“应该的,”萧淮北指了指宋朵朵道:“这是宋小兄弟,别看他年级小,但他极为聪慧敏锐,一定能帮您找到牛的。”
宋朵朵:“……”这话我可没说过!
好在刘农户也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虽然宋朵朵虽与萧淮北一道前来,但小小年纪又衣着破烂,刘农户只是瞄了宋朵朵一眼,便又殷勤的拉住萧淮北的胳膊急切道:“小民就全仰仗萧大人做主了。”
萧淮北继续言语安抚,宋朵朵便悄无声息的进院子观察起牛棚来。
“哎?”正在牛棚处挠头的捕快头领,一眼就认出了宋朵朵:“是你啊小……”
话说一半,捕快愣住,那日刚刚她高高坐在树上,又因男人打扮、声音嘶哑,才让他误认为她是男孩子。
可如今近距离的看,捕快觉得她似乎是个姑娘?
宋朵朵不知他心中何想,只坦然回他:“我叫宋朵朵,被萧大人拉来找牛。”
捕快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管她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能找到牛就是好的!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对其客气道:“我叫赵齐态,你就喊我一声赵大哥吧。”
宋朵朵点点头,问道:“敢问赵大哥,刘农户家附近的邻居,您可都派人问过话了?”
赵齐态点头:“问过了,不过昨儿后半夜刮了大风,风声鹤唳的,没有邻居注意到外头有动静。”
昨夜是刮了大风不假,后半夜冻的她直接蜷缩成了一只大虾。
宋朵朵:“那刘农户的人品,赵大哥可了解?”
赵齐态微微蹙眉,语焉不详:“看上去挺老实的,怎么了?”
不怪赵齐态不问,百姓不想招惹当官的心态自古皆然,而且古时衙门告状,公堂上一句话说不准,挨板子更是常态。
宋朵朵想了想,走到他跟前小声说道:“虽说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不是君子所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麻烦赵大哥派人旁敲侧击的打探打探。如果能从女人们的嘴里打探到情况最好。”
她言此,脸上扬起一个狡黠的笑意:“女人嘛,就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能知道许多男人都不知道的事。”
赵齐态怔了怔,回过神朗朗大笑:“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弯弯绕绕的心思倒是不少。放心吧,我这就派人去问。”
看他要走,宋朵朵急忙又叮嘱一句:“如果大家都说刘农户人品不差。您就在多问一句,刘农户家里最近是否遭了什么难事?”
赵齐态点了点头,赞道:“还是你想的细致。”
赵齐态带着一部份人走了,宋朵朵则打量着刘农户的家。
其实整个北崖县的百姓家宅看上去相差无几,无非是谁比谁家的房子大一些,谁比谁家养的家禽牲口多一些的区别。
下层民众多依赖耕牛提高生产力,所以家中有良田的农户,看待耕牛如同宝贝一般,极为珍贵。
刘农户家的牛棚被安置窗前十几步远的距离,之所以放在眼皮子底下,主要就是防止偷盗的可能。而且为了让黄牛能够抵挡风雨,牛棚墙面甚至采用夯土修筑方式,可见对这头牛的珍视程度。
萧淮北走到牛棚时,宋朵朵正拿着两个根小木棍在一堆冻成饼的牛粪里夹来夹去,模样极其认真,似乎在从中挑捡出一块成色好的。
这是要什么?
萧淮北猛地想起她刚刚盯着路边包子咽口水,不会是?
然后他就见宋朵朵夹起一块牛粪,千钧一发之际,萧淮北一个健步冲到了她的面前,一巴掌打过去,成功阻止了她疯狂的行为。
“你就算在饿,也不能吃牛粪啊!”
无端被击飞的牛粪:“……”
无端被怀疑要吃牛粪的宋朵朵:“……”
第3章
宋朵朵神色平静,只向他伸手道:“有手帕吗?”
萧淮北叹了口气:“是该好好擦擦手。”说着,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她道:“你放心,本官回头就带你吃包子,想吃多少就吃——有没有搞错?你居然用本宫的帕子包牛粪!”
宋朵朵不但包了牛粪,还包了草料。
萧淮北五官扭成了麻花:“你这是暴殄天物!”
宋朵朵将帕子系成了小包袱,起身看着萧淮北问道:“你还想不想找牛?”
萧淮北蹙眉:“牛肯定是要找的,但你……”
宋朵朵打断他道:“那就闭嘴。”
萧淮北:“……”
小小年纪,脾气还挺凶。
刘农户看起来倒是位踏实本分的农家汉,待萧淮北态度虽然激动热切,但不似丢猪的齐大娘那般举止浮夸,反倒是极为真诚,每每提到自己的家的老黄牛时,更是难过不已。
萧淮北连连安抚,心有动容。
宋朵朵起初默不作声,在打量完刘农户的家后,突然问道:“恕我冒昧,令夫人怎不在家中?”
不等刘农户开口,萧淮北抢先回道:“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宋朵朵挑了挑眉:“什么时候回的?”
见萧淮北也看着自己,刘农户乖乖回道:“两天了。”
宋朵朵了然于心,余光瞥见赵齐态迈入院中,悄无声息的出了屋子。
赵齐态道:“打听了,刘农户是个踏实肯干的,他媳妇也是个老实勤快的。育有一儿一女,家里还有十多亩良田,日子过的挺不错的,也没听说他们最近遇到什么了什么难事。”
宋朵朵追问:“那邻里间最近一次见他们家牛是什么时候?”
赵齐态想了想:“这个说不准,毕竟冬天用牛的时候少,可能是几天前,也可能一个月前,没有人会留心这个。”
宋朵朵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看着地面默默不语。
见她神色有些凝重,赵齐态轻叹一声,道:“也许真的糟了贼也说不准。”
宋朵朵微微仰起头,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来赵大哥心中对此事也颇有怀疑?”
赵齐态手扶在刀柄上,磨出薄茧的指腹习惯性的来摩擦,经年累月,刀柄被摩擦的透着一丝光泽。
我给县令做师爷 第4节
“往年年节前后也有小贼闹事,不过多是在拥挤的正街扒人家的钱袋子。”赵齐态蹙眉道:“这种半夜潜入家中偷牛的,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宋朵朵点着头表示赞同。
牛与猪不同,猪敲晕了,两三人合力还能安置在车上推走;但牛何其庞大?是弄晕抗到车上也好;生拉硬拽也罢,都是要多人合力才行。
而且刘家的牛已养了多年,早懂的认主,冒然被陌生人带走肯定会叫!何况刘家的牛棚就在窗前,即便昨夜风声鹤唳,可刘农户竟说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实在牵强!
宋朵朵拎了拎手里的小包袱:“北崖县有几位兽医?”
赵齐态蹙眉想了想:“我知道的有两位,一个姓孙,就住在附近。”
宋朵朵:“另一位呢?”
赵齐态:“另一个年级太大又后继无人,已经收山不做了,不过他老人家倒是欠了我一份人情,我如果去请,他应该会帮忙。”
“倒也不用请他来这么麻烦,”宋朵朵将手里的小包袱递交到赵齐态的面前:“只让他帮忙看看这牛粪有无问题。另外问问他,可有售卖牛肉的途径?”
这里的朝廷重农,而牛又是提高农务的重要生产力,所以朝廷明文规定不可以随意宰杀耕牛。不过如若家中的耕牛意外死亡或是患了疾病,为了减少百姓的损失,农户可以到衙门申请一份宰杀售卖的许可。
赵齐态面色平静,心中却是一震,宋朵朵看起来不过才十四五岁年级,待事却如此全面?
经她一提,赵齐态哪里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于是他郑重的接过接过小包袱,道:“我骑马过去,很快就回。”
…
一路打探着,宋朵朵很快寻到了孙兽医的住处。
听到院子里有家禽叫,孙兽医推开窗探了探头,瞧见一眼生的孩子,不由问道:“你谁家的?有事啊?”
宋朵朵笑的甜,一张小嘴抹了蜜似得:“是孙大叔家吗?我舅舅说事办妥了,让我过来叫你到家里喝酒呢!”
孙兽医先是怔了怔,略略一想,一脸恍然之色:“你舅舅刘传庆?”
刘传庆正是刘农户的大名。
宋朵朵笑的更甜:“是呢。”
孙兽医也瞬间喜笑颜开,一拍大腿道:“我就说这事没问题,你舅舅还非说不敢做!如今怎么着,成了!”
他说着,急急忙忙塔拉着鞋就往外走,出了院门竟连大门都不锁就往奔着刘传庆家的方向走去。
宋朵朵一脸担忧:“孙大叔您怎么不锁院门啊?不怕遭贼吗?”
孙兽医啧啧道:“哪有什么贼啊?街坊邻里都在家,小偷不敢来。”
宋朵朵乖巧的点点头。
孙兽医想了想,突然问她:“你舅舅这把不少赚吧?”
宋朵朵呐呐道:“县令直接把银子给舅舅了,具体给了多少,我也不知道。”
孙兽医:“这不多亏了我?否则以你舅舅那老实性格,哪里敢做这样的事?”
宋朵朵傻笑应是:“也是县令大人好说话。”
孙兽医冷笑一声:“他那不是好说话,那是读书读傻了!被人一忽悠就掏银子。”他默了默,又道:“不过这年头当官的没几个好人,咱这也叫为民除害了!”
宋朵朵眸色微沉,不再多言其他。
天寒,孙兽医也加快的步子,谁料刚到了刘传庆家中院子,忽而闪过两个人影一把就将他扣住了!
“你们谁啊?凭什么抓我——大、大、大人?”
孙兽医挣扎着大叫,谁料,余光瞥见院子里的形式后,脸色骤然大变,连说话都结巴了。
萧淮北背手而立,脸色说不上好看,先看了看早已经蔫了的刘传庆,又看了眼孙兽医,最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说说你们!有什么难处和本官说啊?何必闹这么一场呢?”
萧淮北气的手抖,分别指了两人的头道:“你,还有你,你们也太让本官失望了!”
刘传庆本就是个老实人,得知自己的小九九被人发现,早已经惧怕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孙兽医眼珠子转了转后,大呼冤枉:“县令大人,草民不过是路过的,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
萧淮北冷哼一声,橫手指着宋朵朵道:“你来说,告诉他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宋朵朵从赵齐态的手里接过帕子打包的小包袱,解开后直接扔到了孙兽医的面前。
看着滚出来的牛粪,孙兽医心中一沉。
他顺势看向宋朵朵,不由心中生疑,她这是什么意思?
宋朵朵居高临下与他对视。
明明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目光却格外冷冽,孙兽医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听宋朵朵慢条斯理的道:“事情其实不复杂,刘传庆家里的牛精神不振,于是找你来诊治,你到了刘家,一眼就看出这牛得了重病没法治了。可你也知道,刘传庆以务农为生,若是这牛死了,对于刘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于是你想到了一个妙计——既可以减少刘家的损失,自己也能发一笔横财!”
宋朵朵言此,缓缓蹲在他的面前,凝视他道:“你对刘传庆说,县令大人心肠好还体恤百姓,假如这牛‘丢了’,大人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反倒会自掏腰包填补损失,如此一来,刘传庆既可以用大人给的银子购买一头新牛,又可以得到售卖病牛银子。不过嘛,刘家媳妇是个胆小的,以免她坏了你们的好事,你还特意叮嘱刘传庆把媳妇送回娘家去住。是也不是啊?”
孙兽医当即连连否认,并努力奔着萧淮北的方向使劲,奈何全身被捕快压着,挪动了半天,也只前进了寸步距离。
“冤枉啊大人,什么病牛?什么妙计?这些事和这些话都和草民无关啊,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请您明鉴啊。”
他话音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怒目圆瞪这宋朵朵道:“草民知道了大人!是她!她是刘传庆的侄女,她是受了她舅舅的指使,为了给他舅舅洗脱嫌疑,所以就往草民的头上扣屎盆子!请大人明鉴,草民是无辜的!”
“你无辜!”
宋朵朵悠悠又道:“刚刚在路上,你不是还很得意自己出的‘好’主意吗?甚至还说:‘县令是读书读傻了,而且这年头当官的没几个好人,你这么做,也是为民除害’,怎么,转眼间便忘了吗?”
此言一出,不止萧淮北,就连捕快们都纷纷色变!
萧大人体恤百姓,从不鱼肉乡里,也从未贪墨过金银,如此良心的父母官,到了他的口中竟这般不堪?
实在是岂有此理!
孙兽医挣扎更加厉害:“什么为民除害?你信口雌黄!大人您不要相信她的话,她和刘传庆都是一伙的大人!”
萧淮北狭长的丹凤眼暗沉沉的,如深夜之中的点点星子,暗而深邃,闪着冷森的光芒。
“你说她和刘传庆是一伙的?”
“是!”
萧淮北微微一笑,看着他语气幽幽暗暗道:“看来孙兽医来的晚不知内情,其实,她和刘传庆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她是——本官花重金请来的小师爷!”
第4章
萧淮北这话一出,在场之人均是一愣。
师爷?
宋朵朵她才多大?何况还是个女的!
如果一开始是萧淮北眼瞎认错了宋朵朵的性别也就罢了,这都接触多长时间了?再不灵光的眼睛也多少瞧出猫腻了!
宋朵朵自己也是一怔,她的确是有给萧淮北打工的打算,但做师爷……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宋朵朵一瞬间觉得自己行了,不但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就连生了冻疮的小手都往后一背,微微昂首端起了师爷架子:“前有刘传庆证词;现有牛粪物证;还有那头被你悄悄送去林和村老黄牛,大人已经派人前去前去查证。咱北崖县的风水虽不养人,但畜生养的倒是极好,尤其是衙门精饲料喂养长大的马匹,脚程一定不差。”
宋朵朵居高临下冷睨着他:“那么你来猜猜看?那个与你‘交情匪浅’的王屠户,会不会供出你来?”
孙兽医这下傻眼了,整件事他不过就是挣点中间商的差价,受益最大的只是刘传庆;现在东窗事发了,刘传庆竟反咬他一口?他这办的是人事吗?
还有那个王屠户,这些年手里的牲口不计其数,这生死戾事做的多了,心肠自然狠的不行!
他自然清楚,随意杀马牛、售卖牛马肉是朝廷明令禁止的,轻则吃板子下大狱;重则流放砍头。若是为了逃脱责罚,减少刑罚,肯定会反咬自己一口将功折罪!
合着到头来,他一个赚的最少的,获罪最重?
凭什么啊?
念此,孙兽医急急回道:“是刘传庆……是他不甘心牛就这么死了,所以招来草民帮他一个小忙,草民本不想做,不过刘传庆再三拜托哀求草民,草民也是于心不忍,草民知错了,草民真的做错了!”
刘传庆也急了:“孙老三你放屁!明明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蛊惑,还说一切万无一失,俺……俺这才上了你的当!”
“你上当?拿银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上当了?”孙兽医看着萧淮北道:“大人明察,整件事草民不过就挣了一点小钱,草民没有必要冒着大风险啊!”
刘传庆:“你!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两人愈演愈烈,吵的不可开交,不仅招来了左邻右舍,就连东西南街的百姓听了风声也来凑上了热闹。
萧淮北只觉得现场越来越呱噪,当即呵道:“大胆刁民,为了一己私欲胆敢愚弄本官,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他们拉下去各自杖责五十大板,再压入地牢!本官倒要看看,有你们做例,往后谁还敢放肆!”
两人当场大惊失色,五十大板?那不要了他们半条命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吗,草民再也不敢了……”
萧淮北哪里肯听,沉着脸率先一步离开了现场!
宋朵朵没有犹豫,马上化身成了他的小尾巴,紧随其后。
黄昏悄无声息的来了,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萧淮北走着走着,心中火气散了稍许,步子也随之慢了下来。
宋朵朵松了口气,实在是萧淮北的步子太大,她跟久了确实有些吃力。
“他们实在是太让本官失望了!”萧淮北突然说道。
宋朵朵歪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表情里完全没有‘失望’该有的样子。
更为准确的说,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极其平淡,仿佛在……没话找话。
难道习惯将心事藏在心里?
见她不说话,萧淮北突然停下步子看着她问:“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本官?”
“安慰您?”宋朵朵眉心紧蹙,反问:“大人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您也有错?”
“……”
“今儿张家丢鸡了,您赔银子;明王家丢鸭了,您还赔银子?长此以往下去,大家干脆都别干活了!整天算计着怎么‘丢’东西;怎么‘哭’委屈就行了。当官亲民是好事,但也不能一味的没有底线、毫无原则!您闲下来仔细想想,您上任这半年,可有做出过什么成就?”
“……”
“不但一件没有,还助长了百姓的贪婪之风!”
萧淮北听的一愣一愣的,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回过神时脸上竟带着委屈,抬手指着她结巴了两声:“你、你、你敢教训本官?”
不然呢?
宋朵朵一脸迷茫:“难道我该夸您?”
我给县令做师爷 第5节
宋朵朵口齿利索,明明小小年纪,说教人的样子居然一板一眼,非但没有小老百姓该有的怯懦以及对当官的尊重,到让萧淮北联想到了迂腐古板的教书夫子。
真是好大的胆子!
萧淮北脸色越来越难看,干脆懒的与她多言其他,广袖一挥,再次开启了暴走模式。
从北街、正街;到衙门、内堂,宋朵朵一路跟随,寸步不离。
内堂伺候的妈子小厮见她衣着破烂,以为又是哪个小叫花子又瞧准县令大人脾气好,所以对县令死缠烂打。
看她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不屑和嫌弃,宋朵朵坦然无视,直至萧淮北进了堂屋。
门口候着的侍卫直接将她拦在门外:“外人止步!”
两侍卫冷血铁面,气势汹汹,宋朵朵盯了盯两人手里的兵刃,很识趣的立在门外。
萧淮北看在眼里,却置之不理,生闷气似得入座,不一会儿,就有婢女端着茶盏奉上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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