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皇叔
秦昭一怔,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了,咬着那块嫩肉也不松口。
气温陡然间升了上来。
周云棠嘴快与秦昭说惯了嘴,以前假扮云渺的时候还会隐忍,昨夜捅破窗户纸后就不想拘束自己。
现在,后悔莫及。
以前的秦昭,可不会说动嘴就动嘴的。
她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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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用得温馨,食案上的点心留了一半,周云棠拿起一块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当作是咬太子。
秦昭瞧着她那股凶狠劲后不觉一颤,好心提醒道:“女子就该温顺些,你这般不会有人喜欢。”
“妾就是这般,您不喜欢去找钟良娣,还有吴家姑娘。”周云棠不平,摸着自己被秦昭虐待的耳朵,皱眉发出自己的不满。
“钟良娣前几日送了件外袍来了。”秦昭抚了抚身上崭新的衣袍,眉梢眼角都是欢喜,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很多。余光装作不经意间扫向身侧逞凶作恶的小女人,果然,脸色变了。
他正得意,小女人就从他腰间拽下香囊,睨他一眼:“香囊坏了,妾给您补上几针。”
“分明是好的。”
周云棠变作冷硬,“妾说坏了。”
方才还是绵软、任人揉捏的模样,陡然间变成淡漠肃然的太子妃。
秦昭心中空落落的,凝望她一番,李晖在外喊话:“殿下,皇后娘娘请您挪步去中宫。”
“殿下去吧。”周云棠大方道,眯眼浅笑,眉眼弯作柳梢头上的月牙。
秦昭感觉一股不对劲来,伸手就想夺回自己的香囊,周云棠侧身避过,笑吟吟道:“坏了。”
“孤晚上来取。”秦昭给自己下了台阶,低眸望着自己的袍服,用手掸了掸,淡然地大步离开。
太子一走后,殿内就安静下来。
太子妃摇晃着手中的香囊,唤来宜云,直接丢给她:“丢进池塘喂锦鲤。”
宜云震惊,“这是殿下日日不离身的。”
周云棠嗤之以鼻,“不好看,与殿下身上衣服不搭,不如丢了好。”
宜云是太子的人,哪里敢当真扔了,默然退出殿去,悄悄使人给太子送了过去。
那厢太子步入中宫,两侧的宫人内侍都不敢吭声,里间隐隐约约传来少女的声音。
李晖耳朵尖,立刻就听了出来,给太子解释道:“好像是吴家姑娘。”
第56章 五十六 小小秦昭。
吴晚虞是中宫的常客, 皇后喜欢她娴静淑雅的性子,又得意于她会哄人的小嘴,久而久之, 就爱将人唤进宫作伴。
并非是什么秘密,秦昭大多数的时候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日这个唤他过来是有很明显的意图, 不待二话转身就离开。
李家知晓宣平侯被害而秘不发声,就注定不会接纳周家女儿做太子妃。
太子来去匆匆,李晖特地入殿告罪。
皇后拉着吴晚虞的手就大高兴了, “太子忙些什么,听说昨日还出宫去了?”
李晖小心应付:“陛下身子不好,殿下忙的就多了些。”
太子能干, 皇后这才消了些怒火,拍了拍了吴晚虞的手背:“改日你再进宫。”
意思太过明显了, 李晖听得更是眼皮子一跳,皇后真是拎不清。
“臣女这就告退了。”吴晚虞笑容俏丽,起身行礼, 发髻上的海棠步摇微微动摇, 簪头上的红宝石更是熠熠生辉,透着大家闺秀的贞静娴雅。
样貌好、性子好、家世更好,还懂得察言观色,皇后越看越满意, 想起昨桀骜不驯的太子妃就气得胸口疼,等吴家姑娘走后就亲自再去明德殿。
出中宫的吴晚虞瞧着皇后车辇往东宫驶去,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步摇,眸子里的笑意慢慢淡去,瞬息被寒冰取代。
贴身婢女吓得低眸不敢说话,吴晚虞扶好步摇, 慢慢走向宫门。
在重明门口,晋国公坐在马车上等候。
父女二人见面后,晋国公先问皇后的态度,吴晚虞浅笑:“皇后还是老样子,倒是太子竟然过门不入。”
“太子宠爱周云棠不是秘密,对着太子妃也会多看几眼。”晋国公很平静,太子当年因皇后替换周云棠一事暴打四皇子一事还历历在目。
马车哒哒起步,吴晚虞却换了话:“钱家是何动静?”
晋国公笑意微敛,道:“钱泽在外居住的院子里找到了绣帕和女子的书信,钱家有理,人不回来才有理由去上门要人。”
语气中透着自信,说完以后就觉得畅快,“宣平侯当年猖狂,压我吴家一头,如今我能让他死不瞑目。”
吴晚虞体会不到那股恨意,想得更为深远,“父亲莫要掉以轻心,贵妃也知晓此事,一直隐忍不发,总觉得有些古怪。”
太子妃与周世子相貌尤为相似,几乎可以说一模一样,太子不是好色之人,对太子妃的爱护来得很奇怪。
“太子鲜少在含秋殿过夜,如今突然将人挪来明德殿,像是在提防什么事情。”她不敢贸然出手,太子妃的位置固然诱人,可要是错了,就别想拉下周云渺不说还会失去先机。
马车离开宫门,缓缓步入街市,吵闹声更是大了不少,熙熙攘攘的行人在店铺前徘徊。
叫喊声传进车内,晋国公的眉头狠狠皱起来,“贵妃多有顾忌,明摆着就是一件铁案,无需惧怕。”
晋国公成竹在胸,自家女儿也说不得二话,只添一句:“还是小心为上,再过几日就是周元两家的亲事,您选何日动手?”
“昭平侯膝下一女,抢来抢去被病秧子占了去,也不知能活到几日,指不定冲喜就冲过去了。且等侯几日,我与钱家商量商量。”晋国公整个人都很轻松,就像是铁板钉钉,一点都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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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去明德殿后,半道遇到从皇帝处出来的贵妃,两人相遇后,皇后就改了主意,去崇政殿见皇帝。
周云棠得了轻松后,躺在榻上午睡,黄昏之际,赵家悄悄传了话进来。
云氏拿着信屏退伺候的宫人,周云棠接过书信,大致看了一眼,道:“原来赵将军把将士孤儿安置在平云山的道观里,这些年来送衣送食,如今赵将军惨死,赵家无力供养就想周家出银子。”
“那也成,我去安排,让人去隔三差五买些还衣裳食材送过去。”云氏接过话来。
周云棠趁着无人发现就将信烧了,灰烬撒在盆景中,一切妥当后才吩咐道:“夫人去安排,我很放心,此事就不必告诉母亲。另外你让人去打探下孩子多大,若是年岁大了就安排出山做些伙计,小的就送去学堂,不必躲在道观里。”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道观虽好,可与世隔绝,终究不如常人自在。
云氏都听进去了,亲自去拿了银子,吩咐人去办事。
晚间的时候,太子照顾陛下歇在了崇政殿。
接连两三日,秦昭都没有回东宫,周云棠到底放心不下,亲自去了一趟崇政殿。
太子与肃王都在,就连贵妃皇后都跟着守着,皇帝身子每况日下,药石无灵。
宣平侯府的亲事在即,周云棠去皇帝榻前见过一面后就回到东宫,道观处有了消息。
办事的是一小内侍,唤明来,识得几字,模样清秀,跪在殿内禀话:“道观里有观主云天,还有二十几个孩子,大的有十五,小的不过五六岁。奴说明来意后,观主不肯将孩子给我,非要世子亲去才成。观主说这么多年都是赵家养孩子,突然将孩子接出去,他不放心。”
“原是这样,那你去安排一趟,明日我去看看。”周云棠斟酌道,都是些孤儿,观主的话也有道理。
明来叩首,道:“奴这就去吩咐。”
云氏不放心,“让二姑娘去趟就成,你是太子妃,太子知道会多想。”
“无妨,这些事我还能处置的。”周云棠依靠着贵妃榻,身上盖着薄毯,纤细的手腕上带着珊瑚手钏,白肤红雪般的耀眼。
以前的时候,她还带着人去昭应县办事,自己一人在深山老林子里过夜,现在不过是去上山罢了。
“您同殿下说一声。”云氏建议。
周云棠精致的远山眉上扬起靓丽的笑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太子最近不会来寝殿的。”
皇帝这些年的偏心让秦昭对他没有多少父子情分,肃王为长,若不是一帮子立嫡的老臣撑着,早就换了储君。
秦昭的太子储君位看着来的很简单,可背地里付出太多的汗水,旁人休息,他在苦读。
当年半夜她一觉醒来,外间的灯火还在亮着。
贵妃的母家无权势,皇帝将肃王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肃王未及弱冠就封王赐府邸。
人人都知皇帝偏心,只能干看着,太子的地位就处于劣势。
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 第51节
秦昭留着照顾皇帝,显然是在躲着她。
云氏坚持已见:“您说一声为好。”
“好,你去问问殿下今日可回来用膳,我给他准备晚膳。”周云棠懒散,心头去了大事后整个人就轻松不少,懒得动弹。
太子爱来就来,不来也不勉强。
午后阳光很暖,照射进殿后整个人都觉得懒懒道,裹着毯子不到片刻就睡了过去。
明德寝殿内处处都是秦昭的气息,男人的气味与女子不同,少了一股清香,多了些醇厚。
熟悉的气息就像是一层厚实的外裳,穿着暖人,心口舒服,也觉得很安全。
周云棠睡过去后不到片刻就‘醒了’,睁开眼睛,面前光色黯淡,榻上只她一人,外殿似有灯火照耀。
轻轻走下榻,就瞧见秦昭于灯下伏案。
原是一梦。
她悄悄地靠近,小秦昭就睁大了眼睛,义正辞严道:“你身子不好,晚睡会长不高的。”
周云棠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后脑,再观秦昭,好像比她高了不少。
果然,梦里的秦昭都是这么自傲。
她巴巴地靠坐过去,将秦昭挤开,不仅如此还伸手去揪他耳朵,肃声告诉他:“殿下,你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男人。”小秦昭面露嫌弃。此时的小小少年眉眼很干净,如玉通透,稚气的眸子里满是小小的周云棠。
说话的间隙却没有拍开周云棠的手,只拿眼睛斜斜地望着她,好似在说,孤给你摸,你该放手了。
周云棠噗嗤笑出了声,“我喜欢男人,我喜欢漂亮的男人。”
小秦昭皱眉,一双眼眸尤其咕嘟咕嘟冒出来的温泉,凝视周云棠的时候叹息道:“阿棠,男人是不能喜欢男人的。”
周云棠好笑,大胆伸手摸摸他的眉眼,温热的指腹勾勒出小小少年不悦的样子,“殿下,我是女子,你会不会喜欢。”
小秦昭登时愣了,漆黑分明的眼眨了两下,精致的五官揪在了一起,痛心疾首地伸手摸摸傻伴读的额头:“阿棠,你是不是发烧了。”
“殿下,你看我的手,好看吗?”周云棠眯着眼睛,将自己细长的十指放在案上,同秦昭小麦色的皮肤对比,“你看看。”
“是很好看。”小秦昭狐疑,满脑子疑问,方才背的书都忘得一干二净,不得已道:“你若是女子,孤就让你做太子妃。”
周云棠眉眼弯弯,笑意止不住,“为何呢?”
“你我二人同寝一榻,你就没人要了。”小秦昭正气凛然,神色中更是对傻伴读的怜悯。
周云棠笑不出来了,“那我好看吗?”
小秦昭嗤笑:“一般。”
周云棠恼了,伸手就掐住他的下巴,用力抬了起来:“小鬼,说真话不会死的。”
小秦昭闻言沉默了好一阵,像是在思量这句话,又像是想背书,小嘴抿了又抿,不得已才道:“云棠很美,貌若女子,但孤不喜欢男孩子,所有你的好看,与孤没有关系。”
果然会气人,周云棠气得不行,干巴巴的瞪了两眼后,气得折转回榻上。
秦昭就该孤独终老。
半晌后,踏板上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秦昭睡觉了。
她闭上眼睛装睡,却感觉耳畔炙热的呼吸,接着是秦昭嘀咕的声音:“云棠,你当真是女孩子?”
她继续装睡。
又是一阵细碎的声音,秦昭盘膝坐了起来,对着虚空说话:“母后说孤的太子妃是你的妹妹的,你二人乃是双生,所以,孤就在想,太子妃是不是与你相貌一样,性子也肯定好。”
周云棠跟着爬坐起来,颐气指使般戳着他的脑门:“殿下,你喜好什么样的?”
小秦昭正襟危坐,脊背挺直,仙童姿态,小脸紧绷绷地看不见丝毫的笑容,正色道:“孤喜欢你的性子,谦让,懂得反击,不会让自己吃亏。”
周云棠长睫轻颤,抿唇,直视秦昭的面容:“殿下,你的性子不好,我不喜欢。”
“孤的性子很好,不需你喜欢。”
“哼……”周云棠轻斥一声,扯过毯子就将自己裹住。
还是一样的要讨厌,不过讨厌被一层可爱的表壳裹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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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之际,秦昭就在身侧,俊朗的身形被灯火包裹着,仙人姿态,铜枝灯的光恰好被他挡住,落在自己身上就显得晦暗。
宫女在侧摆弄晚膳,菜色清淡,瞧着很精致。
太子妃醒后,云氏就入内给她更衣梳妆。
午睡的时间过长,周云棠有些不适,小脸却是通红的,玉颈修长,锁骨处尤为精致。见到秦昭来了以后,她便快速穿好衣襟,颈间多了一条玉坠。
秦昭就望着那条玉坠,红线衬着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坠子恰好这遮盖住锁骨。
他就看了一眼,而后背过身子,选择站起身去食案旁坐下。
周云棠并无知觉,饥肠辘辘,梦里被小秦昭气得不清,眼下一句话都不想同这大秦昭说。
用过半碗饭后,秦昭放下碗筷,先道:“今夜孤需回崇政殿。”
周云棠眨了眨眼,眸色晶莹,明白秦昭的意思,先吃了一口鱼肉后屏退宫人,“赵将军多年来养着周家军的孤儿,如今他死了,赵府的人就将孩子的住处告知我。”
秦昭闻声后,起身朝她走去:“在何处?”
靠得这么近,周云棠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与梦里一样,她仰头去看,秦昭的眼神深沉若星海,浩瀚无边。
“在平云上的道观。”
秦昭登时就怔了,似乎觉得听错了,又问一遍:“你说的何处?”
周云棠将声音提高了些:“平云山的道观。”
再度听到熟悉的地址后,秦昭确认下来,神色变得晦深莫测,“你想怎么做?”
“观主不放心,让我亲自去接。他们父亲都战死,既然去,我去接回来,安置在城内,殿下觉得如何?”周云棠小声解释道。
秦昭心中烦躁,思绪飘忽不定,周云棠神色平静,言辞间带着对孤儿的怜悯,好像不知平云上内有乾坤。
他伸手将人捞拉起来打横抱着,瞬息就咬上喋喋不休的唇瓣。
周云棠瞪大了眼睛,唇角被狠狠咬上后才反应过来,对上秦昭贪婪的眼神后,心中一凛,不是说不喜欢她吗?
第57章 五十七 是何来历。
唇角上的苦涩渐渐被湿润取代, 像极了鱼入池塘,扑腾一声后便没了踪迹。
周云棠先是一惊,渐渐地被秦昭炙热的温度包裹着, 徐徐地接纳眼前的人。
秦昭于她而言并不陌生,同样, 她也是秦昭最熟悉的一个女人。
浅尝即止后,秦昭慢慢地松开她,迅速改换神色, 正经道:“孤陪你去平云山,孩子也很重要。”
“重要?”周云棠不明白话意,想问明白, 秦昭松开她离开寝殿。
来去匆匆,她想抓住人也问不清楚, 陛下近日的身子好像越来越不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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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冬初,一股凌冽的风席卷而来,崇政殿前的内侍零零散散地站立, 风吹得衣袂摇曳, 人人都跟着心神不定。
内侍长悄悄带着一人进入寝殿,皇帝浑浊的眼里迸射出些许光彩,他披头散发地坐在龙椅上,振作精神, 枯槁的神色却怎么都掩不住。
云枯子照旧将丹药奉上,想起师父云天的吩咐就大胆开口:“殿下梦魇缠身,多日里药石无灵,恐是殿内阴气作祟,不如改换宫殿。宫殿方位,无形之中自有乾坤, 陛下的天子,乾坤为盛。”
皇帝在内饰长的吩咐下将丹药吞咽下去,感觉一股热气在丹田内升起,四肢百骸都跟着热血沸腾起立,眼前也明亮不了,心中暗叹一句神药。
面上依旧是毫无表情,闻言道:“道长的意思,崇政殿内有隐晦气息?”
“此殿乃是历代帝王寝殿,帝位更替,阴魔迭生,陛下恰好撞进来。”云枯子虔诚道。
崇政殿内不知死了多少位皇帝,但这里象征着皇权,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大多数的时候都没有人想到鬼怪之说。
阴阳之道,常人不懂,就连皇帝也陷入沉思中,思忖须臾,“道长的意思是哪殿适合?”
“崇政殿并非不住,而是陛下因病而阳气渐衰,长此以往下去,陛下只会愈发虚弱。如今之际,是设法驱除阴气,殿内不宜女子进入。”云枯子口干舌燥,一番话说下来心口都跟着慌得不行。
龙椅上的皇帝陷入久久的沉默中,无端中压得人心口发慌。
内侍长觑了一眼皇帝神色,凝神不语,他跟着就不敢开口了。
寂静许久后,云枯子渐渐扛不住了,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跪得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崩溃的时候,上方皇帝发话:“就依你之意,如何驱除,你且去想想。”
云枯子心中大定,忙叩首道:“草民这就去安排。”
“你且退下,就在宫里住下。”皇帝不放心,决定将人扣留下来,吩咐内侍长去安排人的住处。
殿内再度陷入寂静中,他摸着桌案站起身,凝望外间虚空,眸色中渐渐迸出凌冽的寒光。
许久后,他疲惫地吩咐宫人:“去请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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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枯子退下后,内侍长将人安置在偏僻的殿宇内,寻常不会有人涉足。云枯子心中害怕,拉着他询问皇帝的意思。
内侍长安抚道:“驱除阴气的事就有劳道长,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云枯子不敢随意得罪人,闷声答应下来,未曾想到皇帝会将他留了下来,师父压根没有告诉他后路怎么走。
内侍长一离开后,殿内就仅余他一人,殿外都是看守的人,他慌得在殿内打转,转过几圈后,内侍送来饭菜点心。
宫内膳食极好,精致的菜肴就像去精心雕刻的木雕,阵阵香味诱人鼻尖。
云枯子贪欲作祟,不管不顾地吃了一大饱,饭饱之后,就有人悄悄送了信进来。
信上所言就是他要走的路,心中震惊师父在宫内还有门路。
将信毁灭后,他就开始向内侍索要物件。
崇政殿那处等到了太子妃娘娘。
皇帝精神大好,批阅奏疏的间隙接见了太子妃。
南窗下眼光徐徐射了进来,暖阳抚慰人心,茶茗清香宜人,周云棠端起茶作势抿了口。
宫中历来艰险,有前车之鉴后茶水是不敢随意喝,唇角碰到茶盏的杯口后停了下来,再装作抿了口,将口水吞咽下去。
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 第52节
皇帝没有看出破绽,见她饮茶就装作慈父般的样子询问与太子的相处,道:“可惜周世子身子不好,宣平侯府难有当年风采,朕有人宠爱,也不能不顾及朝臣的想法。”
皇帝对周府的偏袒是众人目睹,周云棠也感激在心,唇畔扬笑,感激道:“父皇恩德,周家都知晓,兄长自己不争气,枉费您的良苦用心。”
太子妃容颜秀丽,笑意温软,双眸中澄澈的笑容令皇帝心中舒坦,女子不如男子野心大,他很放心。
“周世子的病如何了?”
周云棠不知皇帝心思,斟酌道:“兄长身子好了不少,劳陛下记挂了。”
“好了不少就好。”皇帝神色晦暗不少,就连捧着茶盏的手都跟着动了动,指腹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神思几经辗转后恢复下来,笑道:“大婚在即,朕赐了些赏赐,你送去周府。”
“云渺代替兄长感激陛下。”周云棠受宠若惊,起身行礼。
皇帝摆摆手,“无甚大事,你且回东宫。”
周云棠不敢停留,领着赏赐后就回东宫。
皇帝赏赐都是些补品,人参不计其数,悉数都送至东宫。
云氏接到赏赐后就让人核算入单,暂时锁入东宫库房,明日一早就送去侯府。
秦昭照旧歇在崇政殿,周云棠一人躺在宽大的床榻上,得了舒服的觉。
次日一早后,云氏亲自去送赏赐,周云棠同秦昭一道出宫。
平云山地处偏僻,鲜少有人问津,马车行走一个半时辰才到了山脚下,冷风吹得人不敢露面。
山中清冷,步入山道上就感觉一股冷冽的寒意,周府侍卫在前领着路,秦昭慢吞吞地拉着周云棠。
周云棠本能走得快些,偏偏秦昭说什么怕她累着,生生地拉满行程。
清晨出宫,午时还未到道观,再拖延下去,今日就别想宫了。
秦昭走得极慢,一面走一面观察着周遭地势。平云山过于普通,道观又没有人知晓,久而久之,山间小路就长满杂草,
行走的时候划破衣袂不说,还挡着路,走过半个时辰后,周云棠精疲力尽,秦昭好心道:“要不要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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