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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魂血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清心倦客
“我觉得这祝酒歌还是太白的诗最好”,卢云陡然声调一升,开口便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卢云唱得沉郁顿挫激昂雄浑,旁边的众人也听得热切,忍不住齐声叫好,一下子整个酒楼沸腾起来。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卢云慷慨激昂地唱完,似是意犹未尽,仰头就是一杯。
见只剩自己没有唱,杜柯兴致满满地到:“汉将承恩西破戎,捷书先奏未央宫。天子预开麟阁待,只今谁数贰师功。”却是岑参的边塞诗名作,很是对作为将军的陈士颍的胃口,只见他听得连连叫好,已有了八分醉意。
四人酒至酣处,早已没了章法,觥筹交错一片狼藉。渐渐平复了下心情后,卢云缓缓道:“都说贞观朝有多好,我却独爱开元。玄宗皇帝虽然功绩不如太宗,最后还不得善终,但那个三十年的开元盛世却是我辈向往的时代。诗有太白书有张旭,文有杨炎武有裴旻,各行各业人才辈出,实为后世所仰望,便是贞观朝也不能及的。我最敬仰的还是‘饮中八仙’:李白、贺知章、李适之、李进、崔宗之、苏晋、焦遂、张旭,实是我们的前辈,值得学习,哈哈哈。”说到饮中八仙,卢云就心情很自然的舒畅。
“我们现下只有四人,得再找上四个凑齐八仙之数才是正理。”郑煌也说笑道。
“哎!其实从玄宗皇帝身上,我们就能体悟到人生百味。年少是,他虽是帝皇贵胄,却因武后临朝,李氏子孙惴惴不安,恐灾祸降临自身,所以他的童年并不快乐,很压抑。知道祖母死去,他才开始崭露头角,一路顺风顺水,更得了姚崇宋璟张说张九龄这样的名相辅弼,开创了人才辈出百家争鸣的开元盛世。直到‘杨家有女初长成’,便有了‘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若是没有个狼子野心的安禄山,一切都会很美好。可惜‘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直至‘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最后就只能‘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现在想来,我就会感慨这一曲荡气回肠的盛世悲歌,为玄宗,为杨妃,更为流离失所的万千百姓。”卢云兴致很高地肆意评说着李唐家事,毫无半点忌讳。
“我在军中时,常常听人提及公孙大娘的剑舞,杜工部说她‘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我想,这才是绝世的剑倾城的舞,一曲《裴将军满堂势》,尽得天工,美轮美奂。只可惜我生不逢时,无缘亲眼一睹佳人绝代风姿,实是平生憾事。”粗豪的陈士颍,此时的口气里却透着出人意料的伤颓,眼中满是神往和遗憾。
“是啊!据说,公孙大娘舞剑器时是穿着戎装的。彪悍的剑器舞,雄浑的大唐风,竟由一个美貌女子舞出精神,此情此景能不令人低回感慨?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真真要羞煞天下须眉男儿。”杜柯似是也想到了一些东西,感慨地接道,卢郑两人亦是连连点头,同样的一脸神往。
“说到玄宗皇帝,我就想到一首词,叫《破阵子》,且听我唱来”,只听郑煌用手拉了拉衣襟,兴致勃勃唱道:“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听得众人连连称赞。这上阙才诵完,杜柯就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接了郑煌的话音唱道:“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垂泪对宫娥。”,原是崔明轩走下楼来,听得好友吟诗,便忍不住接了一段,语调却是截然不同的,郑煌是用极附磁性的男中音低吟浅唱,婉转缠绵,崔明轩慷慨悲歌荡气回肠,两者都有着不同的味道,真真妙不可言。
“好一句‘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当浮一大白。”卢云爽气地说完,举杯仰头一饮而尽,看得崔明轩连连摇头。
“适才你们在谈论些什么?看你们兴致勃勃的。”崔明轩坐下卢云旁边道。
“哈!李唐家事而已,开元盛世,天宝悲歌。”卢云漫不经心地答道。
听到这话,崔明轩忍不住眉头微蹙,叹道:“祸从口出,你们在这里大放厥词,公然议论皇家事,也不怕被神策营那帮捕风捉影的人听了去。”
“哼!那些李唐的家奴,向来最是可气。不说这个,来,喝酒。”陈士颍好像对这神策营很是生气,恨恨地说。卢云却是若无其事地说:“天下人论天下事,他李家能堵得住全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么?”
“话虽如此,谨慎些总是好的。”崔明轩的语气里还隐隐透着担忧。
“哎!知道了,你真唠叨。”卢云言语里透着不耐,口气却是平和的。
“若是真要了解这一场末世浩劫,该去读读杜工部的《三吏》、《三别》,那才是诗家的绝唱。杜兄,杜工部是你远房长辈吧?”崔明轩似有所感地问道。
“是啊!他和我都是魏晋名将杜预的后人,只可惜他过世时我尚未出生,无缘与族中耆老一见。祖父年青时,曾得他鼓励,才毅然投笔从戎的,他是祖父一生影响最大的人,也是这指环曾经的主人,他再临终前特意把指环传给了祖父。”杜柯充满深情地擦拭着手中的指环说道。
“杜工部与李太白交情甚深,两人诗风一沉郁顿挫,一清新飘逸,却惺惺相惜,彼此引为知己,实乃大唐林立繁多的诗人最挺拔的两棵不老青松。当今文坛领袖国子监大祭酒韩退之先生就对两人推崇备至,肯定了李杜二人在诗坛上亘古不朽的超然地位。”崔明轩怀想先贤,语气里满是尊崇。
“韩退之的话,总是没有错的,我一向鄙夷瘦弱文人,却对杜工部肃然起敬。他心中有着‘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儒家救世之心,身逢乱世却不独善其身,以手中之笔写下了黎民百姓的疾苦;他高呼‘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为全天下的读书人树立了正大光明的不朽丰碑,实乃我辈之楷模。”郑煌也一脸郑重地说,眼中满是仰慕之情。见众人对家族先辈如此推崇,杜柯心中甚是安慰,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诗圣”更加尊重。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卢云一边拿筷子打着拍子一边吟道。
不知不觉之际,已是夕阳西下,众人挥手告别,各自回家,约定过两人再叙。杜柯回到家中后,回想今日所见所闻,倦极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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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魂血玉 第二卷 此间少年 第01章 旖旎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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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从楼外楼回来,杜柯每日里都对着那个褐色的古朴指环发呆,细细地看来无数遍,对于指环的玄奥,仍然一筹莫展。这些天他的那些酒友也没有上门来讨酒喝,他也乐得清闲自在。
很快,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今日已是温婳的归期,杜柯早早起床,仔细地梳洗了一下,刮了刮邋遢的胡子,整个人显得英姿勃发。
正午时分,一辆青骢油壁马车行驶在长安城外的古道上,只见一个斜倚着车壁的丽人掀着厚厚的车帘,伸出一张如睡莲般恬淡的素颜,一段颀长雪白的秀美脖颈如骄傲的天鹅般毫无忌惮地宣告着它的,一汪横波秋水望向不远处的长安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忽地,一阵风儿刮过,打断了温婳的出神,她回头望去,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少年骑着白马擦肩而过,此时已是越来越远,身影渐渐模糊了。望着那似曾相识的背影,温婳微微一蹙眉,抿着嘴摇了摇头,坐回马车里。
片刻,马车以至杜府门前,杜柯已经早早地在那里等着了,只是拿着两封信,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很快,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穿着淡黄色仕女服的妍秀女子从车中缓缓地走了出来,紧致的衣服束得本就美妙的身段更加玲珑浮凹曲线撩人,真真好一个外娇内媚的美少妇。
“柯弟,今日家中可一切都好?”温婳随着杜柯走进大院,满面春风地问道,狭促地挑了挑秀眉。杜柯出人意料地沉默相对,缓缓伸出手去,颤颤巍巍地拿着两封黄皮纸的书信。美人面色大变,很快地接过来,撕了边封拿过信纸就看,一张俏脸阴晴不定,表情多变。杜柯看得心下更沉,却听温婳淡淡地说道:“茹嫣没事,出门办事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看来你们两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不然她不会把身份告诉你的。”说完转头看着杜柯,满脸疑惑,一双美目一眨不眨,似是在催促杜柯快点交待实情。杜柯絮絮叨叨地说完,长长吁了一口气,面色轻松了很多。却见丽人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出口训斥,而是“咯咯咯”地笑得前俯后仰,花枝招展的媚态更加,胸前丰腴的玉兔上下跳动,似要从紧致的仕女服里蹦出来一般,看得杜柯浑身血脉贲张,血管里似有无数的不安因子在蠕动。
“你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却不想骨子里还是个深谙风花雪月的情种啊!”温婳叫声软语地说。
杜柯俊脸通红,慌忙转过头去,弱弱地说:“嫂嫂你就别来数落我了,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她吧,我杜柯必定感激涕零歌功颂德。”
看着亲密无间的小叔子那副情窦初开的羞态,温婳心里没有来地莫名一酸,悻悻道:“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转身就走远了。看着远走的嫂嫂,想到平日里端庄温和的她忽然变得焦躁,杜柯也是莫名其妙,心中满是疑惑,想道:女人真麻烦,看来孔夫子说得一点没错,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一天又在平平静静中度过了,一家子人相安无事。翌日,杜柯从旖旎的春梦里醒来,羞得满面通红,身体某个部分火热得让他无所适从,翻来覆去地定不下心来。唯美如画的绮丽梦境中,罗裳半解的美嫂嫂慵懒地半倚在柔软的芙蓉秀榻上,一双半睁半闭的横波美目毫无顾忌地盯着自己,目光上下滑动,终于留在了自己高高耸起的双腿之间,媚得快要滴出水来。鬓发散乱地铺在鲜红的鸳鸯枕上,半仰着的身子使得原本丰腴的更加耸立,柳腰纤细修长,半掩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雪白纱衣,可以清楚地看到纱衣下,翠绿的肚兜和月白色亵裤紧紧贴在玲珑浮凹的雪白之上,肚兜之上还绣着一朵鲜红的牡丹花,羞答答地掩饰着女儿家的私密羞处,此时显得更加娇艳撩人。这样让人血脉贲张的旖旎画面一次次地从杜柯眼前飘过,任他念再多的《冰心诀》也始终无法散去。不识男女之事的杜柯哪里受得了这样毫不掩饰的,转身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身下某处紧紧抵着柔软的卧榻,本能地上下着,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只见他整个身子一阵猛颤,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良久,双腿之间传来羞人的潮湿黏滑,杜柯深呼了一口气,手伸下去一探,手指间沾满了黏稠的乳白色液体,散发出淡淡的腥膻味。自小家学渊源看过一些有关书籍的杜柯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慌乱地起身置换了一条新的亵裤,坐在床头,想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心中满是后悔。亵渎了心目中女神一般的大嫂,令杜柯久久不能释怀。忽地,灵光一闪,他想到这只是男女爱美之心的间接体现,便心安理得地责怪嫂嫂长得太美,而自己不过是个毫无经验的初哥,怎么可能抵挡得了这么撩人心魄的致命诱惑?心中既已开释,杜柯便再无心理负担,一脸轻松的出了房间。
杜家偌大的会客厅里,一位眉目如画的少妇懒懒地坐着,正是杜柯早上忍不住亵渎的对象温婳,只见她一身淡黄色的仕女服换成了粉红色的紧身小袍子,平滑的双肩上披着一个雪白的貂皮披肩,穿着一条棉质的百花裙,一双镶着金边的月白缎面绣花棉鞋衬得小脚娇小玲珑。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无论如何打扮都会从头到脚透着美态,站在房门口的杜柯又呆了,心中暗暗道:“这个嫂嫂真真要把我迷死了。”不知不觉地,身体某处才晨间发泄的地方又变得火热。杜柯怕自己真忍不住要去抱住眼前的玉人,感激转身离开客厅,结束了对美嫂嫂的又一次亵渎。
这边杜柯被一个天生丽质的大美人逗得心急火燎不能自已,那边卢云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古朴简约的房间里,一只搪金的青铜兽首香炉上散发出一缕缕白烟,发出些微的“嘶嘶”燃烧香料的声音。面如冠玉的白袍公子正襟危坐在厚重的红木书桌前,手握着一卷发黄的书页,孜孜不倦地看着,浑然没有在意走进一个丫鬟打扮的清丽少女。
“少爷,素雪替你续了杯茶,趁热喝点暖暖身子吧,天气凉了。你都看了两个时辰了,出去走走休息一下吧。”少女声音清越,婉转动听。
似是被她从沉思中惊醒,回过神来的卢云看到眼前一抹熟悉的靓影,本能地伸手一揽,已是软玉温香抱满怀,纤纤细腰柔不可握,熟悉的怡人幽香令卢云心神一震,少女娇羞怯怯媚态天成,不安地蠕动着青春的身子,得卢云浑身似火烧一般,直要把怀中丽人吞入腹中。张嘴含住小巧玲珑的耳垂,轻轻地吸允了一下,察觉到少女的身子猛地一颤,卢云贴着吹弹可破的粉颊狭促地坏笑道:“抱着雪儿这个温香的火炉少爷怎么还会冷嘛,雪儿樱桃小嘴里的香津玉液最是解渴了,再好的茶也比不上的。”说完闭上双眼,深深嗅着再熟悉不过的幽香,手上却抱得更用力,像是要把少女揉进身体了。
素雪不再挣扎,乖巧地依靠在卢云温和的怀抱中,反手抱住了这个魂牵梦萦的男子,也闭上了双眼,细细感受着两人特有的温馨。
良久,卢云睁开眼睛,在素雪微微泛红的耳边吹着热气,惹得怀中少女一阵银铃似的娇笑,不停地求饶道:“好痒,少爷别吹了,雪儿好痒。”卢云听得求饶,依言停下了动作,在少女已经滚烫的耳边温柔地说:“雪儿,我好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少女听得语气里满是如海的深情,不由一阵心驰神荡,缓缓道:“昨天晚上就到了,只是太晚了,少爷睡下了。”
“早说了不许叫少爷,这里又没别人,看我不惩罚你。”卢云言语里带着责怪,语气却是一般无二的温柔如水,说完在少女结实的小翘臀上轻轻一拍。
突遭袭击的少女身子轻轻一颤,轻声软语道:“卢郎,雪儿知错了,雪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素艳明寒雪,清香任晓风。我的雪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卢云喃喃道,言语间满是亲昵。
“就会用花言巧语骗人家,哼!你去跟你的温家二小姐成亲吧,少来招惹我。”素雪突然声音一变,悻悻道,说完又开始挣扎着身子,似要脱出爱郎怀抱。
“别动,小心惹火了我,把你就地正法了。”卢云语气变得嘶哑,眼神也略变得浑浊。
清晰地觉察到一团似曾相识的火热从传来,感觉到爱郎强烈的生理变化,少女一张清丽脱俗的俏脸一下子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安静地靠在熟悉的怀抱中,再不敢有丝毫动作。
渐渐平复了心头的火焰,卢云长呼了一口气,仍贴着少女的耳朵轻轻地道:“傻雪儿,我们认识快十八年了,我跟她不过见了一面,连话都没说过一句,你瞎吃的什么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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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魂血玉 第二卷 此间少年 第02章 卢门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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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雪听到卢云这样的言语,心中虽然怨怼已消,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哼!你这大大萝卜巴不得左拥右抱的,我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丫鬟,与他人共侍一夫倒也没什么,她可是太原温家的千金大小姐,哪里容得下我。”说到最后,语气里带了一股深深的幽怨和萧索,一副我见犹怜的娇俏模样。
卢云听得眉头一皱,知道这确实是个非常难解决的问题,心下也是大为苦恼,只轻轻在素雪耳边继续说道:“相公我渴了,好雪儿,给相公亲亲。”语气里满是宠溺,说着双手扶住纤弱匀称的双肩,似要轻轻地拉开彼此之间的空间。
“不要,现在是白天啊!绝对不可以的,被别人看见了可就不得了了。等晚上,晚上雪儿一定让卢郎亲个够。“素雪紧紧抱住卢云道。
“好,到时候雪儿可不许耍赖。”卢云脸上又露出奸计得逞后的坏笑,狭促地说道,放开了怀中娇羞不已的少女。
素雪怕极了他火热的眼神,深深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看他一眼。看着心上人娇羞怯怯的少女媚态,卢云心中爱意更胜,却已烟消云散,眼中满是欣赏之意。
其实那个叫素雪的少女并不是卢府一般的丫鬟,在家时虽坚持着一身丫鬟打扮,陪卢云母亲出去的时候却是标准的世家名媛。她身份复杂,是卢云的干妹妹,虽不姓卢,但在卢家的地位可以说跟大小姐一样,整天里陪着老夫人身边,最多就是做一些泡茶之类轻巧的活儿。自小还跟着卢云一起上了卢氏私塾,身在世代簪缨累世书香的卢家,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之下使得她的才学底蕴非常好,绝不亚于温婳韦欣之类的名门闺秀,是夜来红袖添香,为卢云灯下伴读的美眷。
月已经天,长夜未央。卢云看书看得有些累了,忽地脑子里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自然而然就想起早间的一句戏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迷人的弧度来。稍稍发愣,便被一声轻巧的开门声打断,卢云循着声音转身望去,却见门已打开,门外窈窕修长的秀丽女子踏着不紧不慢的莲步向自己走来,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宫装长裙,衣襟上一条条华美的鎏金镶边衬得原本就富丽堂皇的长裙更加贵气袭人,脚下踏着一双小巧别致的淡蓝色缎面绣鞋,鞋面上隐隐绣着含苞未放的莲花图样,散发着与上身华裳截然不同的典雅韵味。略施粉黛淡扫蛾眉,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传来,仿若旷野烟树空谷幽兰,令人见之忘俗。
看到玉人款款而来,卢云忍不住道:“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素雪听得眉头微蹙,嗔道:“谁稀罕来看你来着,夫人怕你书瘾上来没有节制,夜深了又凉得厉害,特意叫我送了小手炉来。”说完,微微抬手晃了晃手中的事物。卢云看得近了,却是一个精巧别致的玛瑙手炉,发出微弱的木炭燃烧之声。卢云接过手炉,却不以为意地放在一旁,伸手又要去揽那纤细楚腰。少女轻快的躲过,动作纤巧而又利落,“咯咯咯”地笑道:“你以为人家还会像早上那么笨么?”笑容满面,令人望之如沐春风。卢云不甘地缩回手去,脸上却是一副招牌式的坏笑,看得素雪又忍不住心慌意乱起来。
“雪儿记挂相公的身体,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相公我总得表示表示心意,雪儿你说对吧?“卢云言语里虽是带着谢意,口气却是轻佻的很,说完还刻意挑了挑浓眉。
“雪儿要走了,少爷记得早点休息。”素雪似是不理他这一套,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转身便要离去。
卢云哪里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这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只见他提气纵身一跃,十步之遥已在咫尺之间,欺身向前伸手就是一揽,软玉温香抱满怀,火热的胸膛紧贴着少女曲线玲珑的后背,手掌隔着平滑的丝绸轻轻抚摸着少女柔暖的,诡笑道:“往哪跑?”
素雪浑身一颤,很快回复了正常,静静地靠在再熟悉不过的怀中,似是早就习惯了彼此之间如此亲密的举止。却听她语气平淡地说:“若是慧清师傅知道你的‘一苇渡江’是这么用的,看他不狠狠地抽你个大耳刮子。”
“不会,禅宗崇尚瞬间悟道的灵性,师傅又向来开明,怎么会责怪我呢?再说我这也是学以致用,符合师傅的训示。”卢云亲昵地轻声道,说完又吻上了那的雪白耳垂,轻轻吸允着。
素雪似是对那处特别敏感,感觉到少年口中的温暖湿热,身子又是一颤,隐隐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雪儿,你早上许下的承诺是不是该实践了?”卢云意犹未尽地吐出了已经变得通红滚烫的耳垂,继续细声软语地说。
“实践你个头,向都别想,早上那是你不择手段威逼我的,我也只是权宜之计,怎么能算数?”素雪斩钉截铁地说。
卢云素知她的做事原则,所以爱她更敬她,缓缓道:“这些都是你欠我的债,洞房花烛夜我要全部讨回来的。”
素雪听他提及婚嫁,明白他的一片真心,心中大为感动,想到那一夜该有的抵死缠绵,俏脸一下子通红,用为微不可闻的声音柔声道:“若是真到了那时候,雪儿一定把一切都还你。”说完,深深地替下头去。
感受到玉人话语间无限的缱绻深情,卢云也是如痴如醉,心想两情相悦竟是如此美好,自己何其三生有幸,能得她如此另眼青睐。
两人就这样紧紧拥着,感受着流动着的淡淡温情,只想永远这样下去。良久,素雪淡淡道:“好了,抱够了吧,松手,我真的要走了,夫人还没睡下呢。”话虽如此,口气里却带着丝丝眷恋。
想道母亲还在等着,卢云默默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却凑到她耳根用绣花针落地版的轻声说了句话,惹得少女又一次满脸通红,快速地跑出来房间。看着渐渐远逝的身影,发自内心的微笑。
幽深古朴的卢氏祠堂里,一个一身素服的贵妇人正静静盘坐在观音菩萨的玉像前,口中不停地轻诵着经文,眼轻轻阖上,一只手随着诵经的节奏轻敲着身前的红色木鱼,一只手拨打着手中的菩提珠,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忽地听到一声轻微的推门声,那贵妇人睁开眼,放下手上的东西,回过头温和地说:“雪儿回来了吧,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是不是那个臭小子又欺负你了?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
素雪听得夫人这样说,想到适才临走时他的那句话,刚刚淡下的红晕再次浮上脸颊,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少爷待我很好。”
贵妇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平和地说:“他的确待你很好,比待任何人都好,包括我这个老妈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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