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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张千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朕一君
“啧啧啧,王鑫亿下台了?这大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真可怜,居然成了保管员?降了多少级哦,抢了肖光荣的仓库,肖光荣就不耐烦了。打得有理。”省棉家属八卦之心泛滥。
“什么?老婆丢下孩子回娘家了?王鑫亿带着孩子去接她,她把人家关在门外?嘢……以前听说夫妻关系不晓得多好,啧啧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什么?王鑫亿把粮站的五百万拿到市粮去存着,要不回来,然后他上告到省厅,上面追查下来,把金总降职到朵岭储运站了?几笨哦,一个乡里站长去找市局的麻烦,倒霉的肯定是他了,这是从天上掉到地上了,当了那么多年站长,再来当保管员,看看,平日里对他不知道多尊重的泼妇都敢扯着他打了。”
“这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枭张千金 第235章 chapter238,前站长的落寞
“是的,虎落平阳被犬欺。王鑫亿真够可怜的。”
“可怜?他可怜个鬼,你是不晓得吧?五百万拿到市粮,没两个月就在江城得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朵岭有两处房子。这家伙心深着呢,一方面自己得了好处,一方面又越级上告,想上下通吃,活该他倒霉。”
“哦,这样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房子呢?收回去了没有?”
“当然收回去了,不然他老婆会跟他闹离婚?”
“啧啧啧,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得无厌最可嫌。”
“还有一件事,你们也想不到,别说你们了,我们都没想到。”
“什么事?”
“这个王鑫亿心深啊,表面上清正廉洁,背地里收受贿赂,收的钱数目少看不上,他就上交,多的就留下来。把全站的人都骗了。”
“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哎呦,能怎么知道?送钱的人说的呀。听说白纸黑字,还打了收条。那个送钱的人也聪明,生怕有一天被王站长在背后捅一刀,就让他打了收条。结果这个王站长真的在人家背后举刀子,送钱的人当然不傻,就把收条交到金站长手上了。”
“啧啧啧,真没想到,表面上是个好官,背地里干些见不到人的勾当。”
王鑫亿被削去了职务,坐了好几个月冷板凳,树倒猢狲散,昔日来巴结他的人现在碰到他理都不愿意理,冷静下来一想确实是自己作死,但姓郝的,你们是不是欺人太甚?我就是在背后调查了一下你们钱的来路,怎么了?有错了?居然这样整我?好不容易捧到手上的金饭碗居然被你们砸了,我跟你们没完。
在路上拦了金总好几次,人家开着车直接绕过去了,昨天王鑫亿站在路中间挡住他的车,人家才下来,很不耐烦地道:“明天去省棉仓库上班吧,代替肖光荣。”
就这样他来了,他是窝着一肚子的火,想着怎么报复郝星的,但被肖光荣抓着衣服领,往脸上招呼,他忍无可忍了,暴戾之气被发掘出来。他不再当狗熊,要当英雄。
在脸上被坚硬锋利的指甲抓得疼之后,他一把揪住肖光荣的手往地上一推,抬起脚就开始招呼,越踢越解恨,再踢更解恨,打得肖光荣没有还手之力。韩树林生怕出人命,才将他拉开。
肖光荣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她历来是欺软怕硬,和人打架下死手,但毕竟小看了男人的力气,多么矮小的男人,力气也比女人大,何况是王鑫亿这种大个子?她这是自找的呀。
放开护着脸的双臂,看到那个脸上被掐出一个个血印子的王鑫亿,她有些迷糊了,我要打的明明是郝星啊,为什么成了王站长?这是怎么回事?
见鬼了,见鬼了。
肖光荣刚开始觉得自己吃了亏,但王站长脸上布满的血印子,令她害怕,那是自己抓的么?我有那么狠吗?太狠了吧?
不行,今天情况不对,出门没看黄历,我还是去找金站长求情吧。
我的钥匙,我的钥匙。
一场恶战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开始,又这么无缘无故地结束,大家都一脸茫然地望着肖光荣迈着大步跑上了通向粮站本部的那条废弃已久的铁轨。
他已经不是站长了,他占了我的仓库,我有理由掐他。
他不会官复原职的,他没办法整我。
天啦,今天怎么了?我打的明明是郝星,我想毁了那张妖精脸,凭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凭什么我这么倒霉?
郝星,我恨你。
小蚊子飞到她脑袋上吸起了血,道:“让你恨。”
王鑫亿看着狼狈逃走的肖光荣也胆战心惊,天啦,我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还是打女人?好男不与女斗啊,我这是怎么啦?我居然对一个女人拳打脚踢?是的,这个女人很可恶,我当站长的时候,你一副谦卑恭顺的样子,我一下台你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你那张嘴胡说八道什么?丁娉婷嫁给我是老牛吃嫩草?王竹不是我的孩子?是丁娉婷初恋情人的?
对这种造谣生事,挑事拨非的女人,打了就打了,怎么的吧?谁还敢说什么?她肖光荣不就是仗着伯爷的一点路子吗?知道你伯爷有点权力,但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好好做,不想垫底,居然想栽赃?人家郝星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你居然来找她的麻烦。
看着郝星,王鑫亿的脑仁又疼了起来,这丫头真是他的克星啊。长了一张乌鸦嘴,说我的站长干不了就干不了,第二天就被撤了。她究竟就什么能量?
看热闹的目光送走了肖光荣,又往王鑫亿身上绕,他突然感到恐惧,要是让金站长知道他第一天返岗就跟人打架,不知道会不会将他开除。想到开除,他突然浑身不由自主抽搐起来。
下意识地自我安慰道:“不,他不敢开除我,我是靠押土地端的铁饭碗,他要敢开除我,简单啊,把我的土地还给我,不还的话,有你的好果子吃。我们五兄弟把路给你挖了,看你的车怎么进单位。到时候恐怕你要求着我。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不知道吗?”
好吧,老五,你大哥有事,你是不会帮了。
一碗米养个恩人,一斗米养个仇人啊。老五啊老五,大哥帮你是出于兄弟情,帮不了你,你为什么对我有恨?我前世欠你的?不,我不欠你的,这世界上的事多了,没有朵岭超市,你还有三百六十行可以干。
好吧,我厚着这张脸,帮你求求郝星。已经不是站长了,谁知道她买不买账?
潜意识走到这儿,王鑫亿停止了抽搐,换上了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走上台阶,进办公室去坐着。刚在琢磨如何向郝星示好时,他发觉看热闹的走了,上班的也跑了,没人进办公室。第一天在仓库上班,业务不熟,他不知道这些人不在办公室放东西的,下班不需要进办公室拿东西再走。
温爹爹和温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了饭,正端着饭边吃边往他这边瞟。
哎,下班吧,回家。
韩树林啊,你也不厚道啊,下班了都不通知一声。
恨恨地将门关上,王鑫亿恼怒地想。




枭张千金 第236章 chapter239,老爸升职
回到家,在古董办公室找到了老爸,老爸正坐在办公桌前,左手跟右手走棋。那棋正是郝星说的,象牙做的象棋。郝星迫不及待跟老爸八卦省棉仓库发生的事,一点没注意到老爸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惊喜。
“什么?肖光荣和王鑫亿打起来了?王鑫亿不是被停职了吗?一直晾着,没给他安排岗位。一个从站长位置上下来的人,居然安排到仓库去当保管员?这金站长也真是做得出来。”郝天沐确实被这新闻惊得咂舌。
“怎么说话的?王鑫亿多高的水平?是大学生?又不是大学生,怎么不能当保管员了?他是中专,咱郝星还是高中呢,文凭算是对等的吧?郝星能当仓库保管员,他怎么就不能当了?”卫稻香正好上来喊他们俩吃饭,顺口接了话,高小文凭一直是她的软肋,很不喜欢丈夫高看别人,低看没文凭的,她喜欢往自己身上靠。
知道冒犯了妻子,郝天沐连忙道:“能当,能当,怎么不能当呢?”
“喂,你们俩,听到我说的话没有?下楼吃饭。”卫稻香瞪了这父女俩一眼,重申道,人已经出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聊两句,马上下去。”郝星回答完老妈的话,又冲老爸问:“那个肖光荣的伯爷在市内很有权力?”
“肖光荣的伯爷?没听说过,不知道,职工档案里只会写直系亲属,谁管你七大姑八大姨九大奶奶?”郝天沐想了想,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继续望着他的棋盘。
“她不会被开除吧?”郝星问。
“开除?开什么除?不过是没打扫堆子顶,多大个事?以前堆子发了一片芽的事故都出过,钟英杰的仓库的事,人家不是还在仓库里干得好好的?犯了一次错,要给他们改正的机会,怎么能一棍子把人打死?”
新闻呢,钟英杰居然出过这么大的事故?她怎么不知道?貌似知道郝星的疑惑,加了一句,道:“前年的事,当时你还在上学。”
“是不是王站长处理他了?收了钥匙?”郝星八卦起来,也是很执着。
“处理当然是要处理的,扣了一个月的奖金。收钥匙倒是没有,听说钟英杰的爹妈晚上提着东西登了王站长家的门。”郝天沐道。
“啧啧啧,我说钟英杰那么不喜欢王鑫亿呢,收了人家的礼,还扣人家一个月的奖金,够狠。”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做事要设身处地为人着想。在其位谋其政,闹出那么大的事来,不处理,以后怎么服众?站在领导的立场,我不觉得王鑫亿的处理有错。”郝天沐道。
郝星似乎听出了一点言外之意,要知道自从老爸从第一把手的位置上下来之后,就不愿意以领导自居了,今天一面假装走棋,一面掩不住脸上的喜悦,莫非有什么重大变化?
“爸,您不会升职了吧?又当一把手了?”
女儿毕竟是冰雪聪明啊,自己嘴角杨了两下,就瞒不过这家伙,索性咧嘴笑了,故作严肃道:“嗯,确实是升职了,不过不是一把手,金重山刚刚上任,怎么会不到半年又换站长?”
“哦,老爸当正书记了?”
郝天沐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的棋,道:“书记,说穿了还是虚职啊,空有其名,毫无实权。走,下楼,吃饭去,要是你妈再上来一趟,该发飙了,吃个饭还要三请五请的。”
“可是您还是很高兴。”
“高兴?我高兴了吗?”
“明明喜得嘴都合不上了。”
“好吧,那就权当我高兴了。”
“那钱书记呢?高升了?”
“他退休了。”
“哦,那爸,咱晚上给大家加几个硬菜,算是祝贺老爸步步高升。”
“不急,急什么?任命文件还没下来呢,上头打电话跟我沟通了。”
“那行,那等正式任命文件下来了,咱再加硬菜。对了,老妈知道吗?”
郝天沐摇摇头道:“还没下文件,不敢告诉她,怕她一高兴一嘚瑟,说出去,被人批评不稳重。”
到办公室门口正好碰见推门出来的老妈,道:“你们爷俩有什么说不完的话?还要避着人?喊半天,才舍得下来?还不快进来?吃饭!”
郝月坐在奶奶身边望着大姐伸了伸舌头,那意思是,看看,又被老妈吼了吧。
“吃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郝月道。
“吃饭很积极,脑子属文曲星的?”郝星回复道。
“大姐,听老妈说,你们仓库今天有故事?说给我们听听?”郝圣肩负了盛饭的任务,将郝星的饭递给她的时候,提出了要求。
“嗯,吃饭吗,是需要有助餐的娱乐,行,我给你们讲讲吧。”
郝星还是愿意给弟弟妹妹讲社会上的事情的,多了解,多讨论,耳濡目染,潜移默化,碰上了类似的事,慢慢就知道如何处理了。
“咦,肖光荣真傻,小问题被她弄成了大问题。”郝月首先发表自己的意见,以聪明人的优越感说话。
“就是,懒也就算了,自己逃不过去,居然想拉个垫底的。大姐,幸亏你没吃亏呀。”郝圣说话的时候,似乎有很强的男子汉保护欲望,道。
“放心吧,你大姐学过花拳绣腿,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再说了,你大姐是文明人,喜欢看人打架,一般情况下,自己袖手旁观,绝不参与。像今天这种找着我扯皮的事,我来了个祸水东引。”郝星吃口饭夹口菜,一脸得意地道。
“你说你让王鑫亿打肖光荣,他就很听话地打了?”郝月捏着筷子,插在碗里,停下来,皱着眉头,问。
“是啊,刚刚发生的事,我还会讲错不成?你姐的智商可是没问题。”郝星一本正经地吹牛。
“那你的意思是王鑫亿的智商有问题?”郝月还真是不好糊弄,追根究底地问。
“王鑫亿吗,原本智商没问题,但从神坛上摔下来,老婆也跑了,被停职四个月,在某些时段,他的智商应该是允许为零的。”郝星心想,聪明人就是好啊,至少这个妹妹出门永远上不了当,受不了骗,因为她遇上什么都要问上三个为什么。
郝月点点头,道:“嗯,有可能,电脑上说吧,罪犯并不天生是罪犯,但脑子中有个预设,如果你一辈子不触动这个预设,他一辈子不会杀人,但一旦你正好触到上面去,人家就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了。可能王鑫亿就是这种现象,不然一个玩阴阳双面的昔日领导,怎么会听你的,你当你会催眠?”
电脑回了之后,郝圣和郝月就争着抢着比着将办公三软件弄清楚了,玩了两天求着郝星牵了网线,在网络上一遨游,发觉什么东西网上都有,查着查着,学会了好多东西,特别是不会的数学题,上面都有解答,一不小心把知识学了不少。
“对,这才是科学解释。”郝星道。
“电脑上说的?”郝圣最近有些沉迷于游戏,和妹妹的着重点不同,疑惑地问。
“是啊,电脑里不仅仅只有游戏。”郝星没好气地回答,提醒道:“好多人沉迷于游戏,结果荒废了学业,害了自己一生。”
“……”郝圣找不到词反驳。




枭张千金 第237章 chapter240,狐狸还带精
吃完饭,正在超市里帮忙,钟英杰跑过来道:“哥,知道吗?肖光荣在家属楼说你的坏话。”
郝星正在往货架上放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朵岭的消费水平变这么高了,最贵的玉兰油,居然卖得挺快。
“你兴冲冲地跑过来,就是告诉我这么重大的事件?”郝星推着一车霜,将空出来的地方填满,都没眼睛看那个比女人还爱八卦的同事。
“有人造你的谣,你居然一点不生气?”
“我生气?有时间生气,我还不如争争气。再说了,她当着我的面都敢诬陷了,我还指望她在背后说我的好话?你当我幼稚园在读?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不会浪费到和这种人争斗上。疯狗咬了我一口,你不能指望我去咬疯狗两口。”
疯狗?疯狗咬人,见过,每年春天就会出现一两次,整个大街上闹得人心惶惶,然后每年都会派一批人满大街打狗;人咬狗?活了二十多年,真的没见过,脑补一下,只怕是只有疯子才会去咬狗,人咬狗,这不合适。
肖光荣是疯狗,郝星是人,肖光荣咬郝星是正常现象,郝星不会去咬肖光荣,也是正常现象。可是她们都是人啊。还是想不通,脑子不够用啊。
目送着郝星推着车子继续上货,钟英杰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是啊,不无聊怎么能来告这种状呢?貌似以前她很喜欢听储运站的是非,而且只要是听到有人说她的坏话,立马会傻乎乎地跑去和人家对质。
她变了,变了好多。
准备走,可离上班还早,一时不知道往哪儿去,想了想,跑过去帮郝星码货。
“咦,你这是准备兼职?”
“兼职?你们这儿要?”
“要啊,不过没多少钱。”
“还有钱?”钟英杰别的事干不了,超市的事,还是会干的,是个人都会干,而且不累,不晒太阳不淋雨的,在超市上班是件有面子的事。朵岭超市现在成了整个朵岭的中心,是个人都想和超市扯上点关系,弟弟的工资超过了自己,他早就眼红了,现在郝星这么说,他当然求之不得,不在乎你给多少钱,关键是,郝家一个个财大气粗,从不亏待谁,干个兼职还有钱,他能不开心么?
白干都心甘情愿啊,给钱就更情愿了。
“你看我甄叔叔是剥削别人的人吗?帮他做事,当然有钱。他不过是剥削你的剩余价值。”郝星正在学政治经济学,很是自觉地活学活用。
“好啊,剥削吧,可着劲剥削我的剩余价值,我正愁找不到地方奉献我的剩余价值。”话说完,钟英杰发觉自己也挺有文化,剩余价值字面意思,傻子才不懂。
刚刚给钟英杰安排了事在做,郝星看见司绿玉跑了进来,径直朝她边走边嚷嚷道:“郝家丫头,郝家丫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郝星实在想不出,司绿玉嘴里的好消息会和自己有关。
“我刚刚给你出了口怨气。”
“给我出了口怨气?”郝星有点好笑,咱虽然是同事,但没多少交集吧?得多亲密呀,您还帮我出了口怨气?这个女人是整个单位敬而远之的人物,人人没胆量招惹,人人避之不及。
这个司绿玉一生犯桃花,十九岁生儿子,儿子今年十九,以前结过婚没有,没人知道,反正现在没有丈夫,但有男人,男人是别人的丈夫,有份很时髦的工作,出租车司机。整个朵岭粮食储运站,就她一个人来自江城的黄鹤楼下,是实实在在的城里人。上山下乡的时候,被下放到了底下的县城,好不容易折腾回来,进不了市内的单位,就安排在了朵岭,做暂时的跳板,最终是会跳回市内,在家门口上班的。
司绿玉上班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次来的时候,戴着墨镜,牵着哈巴狗,穿着花花绿绿的喇叭裤,耳朵上掉两个晃荡得你眼晕的大耳环还叮当作响,嘴上再叼根烟。从背后看,那身材好得赛过十八岁的少女,等人家一转身,那张脸上的皱纹跟老巫婆没多大区别,下垂得可怕的眼袋,黑发中夹杂着银丝,那是熬夜打牌,日夜颠倒的结果。每次去省棉仓库上班,不像是去上班,像是走亲戚串门,但没人能把她怎么样,十九岁都生孩子了,你当她不在乎?
谁敢扣她的奖金或者工资,对不起,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许城里人的身份是张不错的名片,整个朵岭粮储无论上下,都没人去惹她,一方面羡慕人家是正宗的城里人,一方面没人瞧得上她的为人。
和别人抢男人的人,整个朵岭人都歧视,但没人挑明,反而她在讲述自己和出租车司机的妻子和平相处,像讲别人的故事时,大家有种错觉,认为那种事在她身上发生是极其正常的。在别人身上那是该杀该刮的重罪。
变态的人,配合上变态的人生。
郝星也不能免俗,一点不喜欢这个风骚的女人,对她一直是敬而远之。您不是上半天班回城休息两天的呢?怎么今天如此反常没回去?其实司绿玉在家属楼也有个小一室一厅,但她住得很少,听说正在想法子往市内调。这里唯一能吸引她的是牌场,要打牌分分钟凑起一个班子,你下场他上场,总不缺赔你打牌的人,别说通宵了,十天八日不下场都行啊,只要你不怕永垂不朽在牌场上。
“郝家丫头,你不晓得哟,肖光荣那个婊子,一张嘴几害人咯,在站里瞎说你,说你是卖粉的,什么样的男人都要,说你饥不择食,说你早就不是处女……,哎呦,一大堆,难听死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郝家丫头是几纯洁的丫头呢?郝书记要是知道了,还不气死?于是我就怼她,问她哪只眼睛看见了。她说钟英杰就是明证,天天像狗一样跟着你,什么事都帮你做,还不要你的钱,你们两个肯定有见不到人的关系……”
郝星冷冷地看着她道:“肖光荣骂我我没听见,但您跑到我面前来骂,不仅我听见了,这里的顾客和员工都听见了。”
司绿玉被怼,毫无脸红的自觉,顾自表达自己的观点道:“哎呦,郝家丫头,你晓得撒,我是真蛮为你说话的,你看看你们父女都是单位的文化人,我不为着你为哪个呢?”
郝星了解司绿玉是那种不利用你绝对懒得理会你的品种,无利不起早,讨了半天好,肯定有目的,没心情听她胡说八道,道:“姐姐,您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别山路弯弯了,再绕下去,您不晕,我晕。”
“哎呦,还是郝家丫头聪明,晓得我找你有事。那个玉兰油蛮好用的,看在我帮你出气的份上,按进价卖给我呗?”
“要买霜,您早说呗,至于先把我骂一顿吗?您都开了口让我按进价给您,看在同事的份上,我能不给吗?但是我给了,您还说我给贵了,非要说汉正街有更便宜的,好了,汉正街的货擦得您脸上长泡泡,您再信了吧?真货的进价都很高,我这么实在的人,难道骗您?”郝星递给她一瓶霜,收钱的时候,人家依然少了五块。
看着那些毛角子,郝星一脸无奈地道:“姐姐,差五块呢,您要不要再数一遍?”
“哎呀,郝家丫头,难道我帮你出了一口恶气,还不值五块?”司绿玉脚一跺臀一摇,腰一叉两眼放电,整个就是个魅尽天下人的狐狸还带精,看得旁边的钟英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郝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站领导会对她听之任之,人家的要求要是不答应,估计会被缠死,连忙道:“算,算,算,五块钱,我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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