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黄月亮
毕竟如今家底儿薄,可不经造。
反倒是梅娘看着全然没有半点担心,相公在她心里简直就像是无所不能的神,他读过那么多书,会做那么多了不起的事情,那做饭这种谁都会的最简单的事,自然也不可能难得倒他。
况且,做了这么多年的饭,她还是有些眼力的,相公最后选出来的方子配比简单,但各种材料的味道都相当调和,总之做出来,就算是没有好到神乎其神的地步,至少也不会难吃就是了。
哪怕卖不出去,他们家里人自己吃也是吃嘛!
洛梅娘这小姑娘生性乐观得很,也许是从小到大被生活摧折得太多,普通的坎坷已经很少给她带来不愉快的心情,现在她生活美满,万事满足,自觉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再苦再难的日子都能熬过。
大不了……大不了瞒着相公,出去接几份工就是了,以相公那个一看起书来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劲儿,自己在他身边缝补浆洗什么的,他也未必能发现呢!
谢良钰并不知道自家小娘子已经深谋远虑到了这种地步,他今天早上已经把方子上的东西都教给了梅娘,就干脆放手让她去做,自己带着弟弟在旁边打些下手。
第一步自然是吊高汤,各种骨头都需要以特殊的手法处理,再精确调控着火候,熬煮出来的汤汁白色浓郁厚重,连汤面上的油星都看不见一点儿。
梅娘动作利索地往里头加了些调料继续熬制卤水,还专门留出来一小锅,在火上继续炖着——卤好那些东西需要的时间不短,今天中午他们倒是能用这高汤煮汤面吃。
谢虎被那鲜到不行的味道勾得移不开眼,谢良钰有些嫌弃地拍了一下弟弟的狗头,倒是梅娘瞪了他一眼,给虎子盛出来一小碗汤喝。
“……你别老这么惯着他。”
“行了,虎子够懂事儿的了。”
小孩儿圆溜溜的眼睛一转,也不管两个大人在说些什么,咕嘟咕嘟地把汤一饮而尽,好像生怕慢一步就被人抢走了似的。
谢良钰小声念叨着“慈母多败儿”,没多久就被两个人同心协力地推出了厨房。
“相公你快去读书吧,”梅娘笑着地倚在门口,两只大眼睛弯成了月牙,“昨日不是才说新拜了清竹坊的老先生作老师吗?你先过去,到饭点儿了,我让虎子去给你们送饭。”
小家伙就直接多了:“哥你就别在这儿添乱啦!”
谢良钰:“??”
怎么着有了嫂子忘了哥,这就看不起人了是吗?刚穿越来的时候是谁每天给你烧饭的?你换另一个现代人来能有你哥这荒野求生的本事试试?
梅娘好笑地抱住小孩儿的脑袋:“别那么说你哥。”
谢良钰警告又炫耀地对谢虎点了点手指,闻到那高汤令人垂涎欲滴的味道愈发浓郁,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了,才算是放心地走了出去。
——他鼻子还是很灵的,这样的味道,至少把那秘方的水平发挥出来八成,在这个时代赚点小钱,绝对尽够了。
梅娘说的也是,昨日隔壁刚提出要拜师,又来了明寅铖那么一档子事儿,也是时候去探探自己那位新老师的底儿了。
隔壁那家小小的书店仍像往日般开着,叶家的院子要比隔壁谢家的大些,门面上做成了书坊,后面就是人休息的住家,谢良钰来过几次,都只是在前面逗留,还从来没有被邀请到后面去过。
谢良钰进了门,看见叶审言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卷书,见他进来,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叶兄。”
叶审言放下书笑道:“该叫师兄啦,或者也可以字相称——我虚长你几岁,祖父赐字守拙。谢师弟,可曾取字?”
谢良钰刚想张口否认,心中却忽然一动,犹豫着没有出口。
这时候,叶老也从后堂走出来,手里也拿着几册书,他对谢良钰微笑着点点头,将那些书归置到书架上。
这小小的清竹坊,所售书册种类纷杂,而借阅区更是卷帙浩繁,新旧不一,想来,便可称是叶老先生的书房了。
谢良钰恭敬地鞠了一躬,拱手道:“老师。”
叶老笑笑,却说:“老师且慢叫吧,老夫只是引导你读些书,称先生便是了。”
古代人极重师承,这亲若父子的师徒关系,当然不能草率,谢良钰心里也有所预期,便从善如流道:“是,先生。”
叶老先生点点头,叫一个小伙计来看店,带着谢良钰和叶审言去了后堂。
后面果然别有洞天,院子的纵深不知是谢良钰他们那个的多少倍,青竹掩映、梅兰环绕,一间古朴的小屋正掩映在花丛之间,门上悬一块文魁匾,里头布置简单干净,正对面的墙上悬挂着“静水流深”的红木匾额,字体遒劲端整,显是大家之风。
房中已有两块小案,叶审言自然地走到其中一块后面坐下,谢良钰便坐到另一块后头去,垂手恭谨地望向前方。
叶老首先问道:“方才正听见守拙问你,可曾取字?”
这个时代的人通常弱冠取字,谢良钰原身才十七岁,又出身贫寒,理论上应是不曾的,可出于对前世的一点点留念,他自己心中却对这要跟随一生的表字有些定量。
倒可假托那位子虚乌有的“隐士”之名。
谢良钰脑子转得很快,在走进来时便已经想好了说辞:“回先生,学生曾跟随山中隐士学习时,那位老先生曾言‘山堂’二字,虽非正式赐予,也无师徒之名,但……”
叶老点头道:“长者之言,理应承受——山上之明,堂下之阴,以所见知所不见*,你的这位先生,所寄甚远呐。”
谢良钰:“……”
他还真没想那么多,可要这么一解释,似乎也没毛病。
谢良钰既已有表字,叶老便没在这件事上多说,他在自己的几案后正襟危坐,语调不疾不徐:“你们两个,基础应该都不错,守拙去年已过了院试,至于山堂——明年下场,如无意外,应也能得秀才功名。书本上的东西便不与你们细讲了,死记硬背,过院试容易,可若到乡试,却是远远不够的。”
“四书五经,重要的是要彻底了解其中精义,”叶老说道,“并且做到融汇贯通,使经义句章如使指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到了考场上做题破题的时候,才能不考官如何刁难,都圆融如意。”
叶审言举了举手:“可是先生,您既说师弟院试无碍,那之后正试,我们也不会再需做小题啊。”
他所说的“小题”,便是所谓“截搭题”。因为考试题目只能从四书五经里出,法律又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剿袭”,于是,若是考官出到前人曾写过的题目,而考生又正好背过,便只需将所背时文默下来即可——能作为程文的都是前代大家所作,还需担心过不了关么?
但这样显然有悖取士原则。可四书五经就那么多字,随着时间的流逝,想从中找出不与前人相似的题目越来越难,便有考官别出心裁,将两个全然不同的句子各截一半,拆开了揉碎了,再搭在一体组成新的句子出题,这便是“截搭”。
到了后来,国家便也默认了这种做法,只是规定“正考必出大题,预考可出小题”——乡试以上等级的考试便称为正考,便不能再出截搭题了。
所以,正在准备乡试的叶审言对祖父的话,感到十分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吕氏春秋》:有道之士,贵以近求远,以今知古,以所见知所不见。故审堂下之阴,而知日月之行,阴阳之变。
第37章
叶老瞪了孙子一眼:“你当习作八股,只要把四书五经背熟,再练练格式,便能写出令考官耳目一新的文章了吗?”
叶审言:“这……”
自然是不能的,自古以来在科举一道上蹉跎摆手的多少读书人,哪个不是皓首穷经,从蒙时便念诵经文,读《大学》定规模,读《论语》定根本,《孟子》以观其发越,《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除此之外再读五经,这十几年下来,别说四书五经上那数十万字,便是加上前人注解,浩浩汤汤,只要打好基础肯用心,也都早背得滚瓜烂熟了。
但背诵只不过是作好文章的第一步而已。经文盈于口齿,随口引用自然如使唇舌,是作文之本,而熟解其经义,将圣人之道烂熟于胸、融于骨血,才能引其发源,开始谈破题写作。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真要做到,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比如说……谢良钰现在,别看他坐在那里和叶审言一起听课,似乎真的“基础牢靠”的样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便是连熟读四书五经,都还远远没有做到呢。
脑中的书库虽然可以随时翻阅,可到底不如自己用心记下的用着方便。
“老夫这里别的不敢说,但书是很多的,”叶老捋捋胡子,缓声道,“正试之后确实不会再有截搭,但不论大题小题,要做到破题,其道理并无不同——若是真才实学,再偏难的截搭也不会难得住你,可若只是死读书,便是一句‘乡人饮酒,杖者出,斯出矣’,也思不及深意,作不出新意,更不可能让考官满意。”
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 第24节
谢良钰垂首想了想,这句话出自论语乡党篇,是道相当经典的经义题,意思很简单,直译便是“同本乡人在一块儿饮酒,等老年人都出去了,自己这才出去。”
从哪个方面破题好呢……从孝道?从德行?从礼教?
……怎么跟现代高考的半命题作文似的,理解意思容易,可又要结合自己的理解讲出所以然来,还真是有点让人头疼。
他转头看看叶审言,发现对方也是蹙着眉头,显然并未想到太好的破题方式。
“欲理之明必溯源六经,而切究乎宋、元诸儒之说;欲辞之当必贴合题义,而取于三代、两汉之书;欲气之昌必以义理洒濯其心,而沉潜反覆于周、秦、盛汉、唐、宋大家之古文*。”
见他们两人的样子,叶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们还年轻,时间也还长,莫要急着去投机取巧,琢磨什么考试的捷径——考试是没有捷径的,国家取士,注重的是一个人的真才实学,须得腹中有物,才能言之有的,做出花团锦簇的文章。不然……就算是侥幸得中,也是才不配位,只会给国家带来灾祸罢了。”
谢良钰认真地点点头,坐直了身体,他终于发现,自己之前,似乎是把所谓科举之路想得太过简单了。
“所以,现在告诉我,”叶老微笑道,“你们要专修哪一经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边,梅娘与虎子的烹饪大业,也正进行到了如火如荼的时候。
这条小巷僻静,可此时,凡是走进巷子,或者路过巷口的人,都无一不耸动着鼻子,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香气所俘获了。
这香味儿开始的时候还不明显,若有似无的,得仔细去闻才闻得到,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快到中午的时候,这香味儿却开始越来越重,一个劲儿地往人鼻子里钻。此刻正是饭点儿,可无论是没来得及吃饭的,还是已经用过餐的,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却都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饥饿,被勾得口水直流。
这是哪家饭馆儿在烧卤?厨子的手艺真好极了!
谢良钰他们选择的这处住所附近多是中下等收入阶层的百姓,没有大富大贵的生意人,这些人不至于像苦力一样多一个子儿都不舍得往外掏,可平时吃饭也最讲究实惠,对饭菜的卖相之类却不怎么在意。
此时被过于浓郁的香味吸引,不少人读不由自主地打开家门走出来,互相看一眼,顿时热闹地讨论了起来。
“哎,这什么味儿,可真香啊!”
“是啊,我们家那边味儿可浓,给我小孙子馋的,连平时最爱吃的糕饼都不吃了。”
“是不是附近又开店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要真有闻着这么好吃,真想去买一份回来!”
“可不是,就算肉卖得贵,买点豆干啊毛豆什么的,这汤汁下碗素面都香呐!”
附近住着的都是多年的街坊邻居,互相之间很是熟悉,各家各户之间挨得也近,平时谁家做了什么菜,顺着烟囱都能闻到,可今天这味道,却不是普通做家常菜的主妇能做出来的。
外头的味道尚且如此,一起闷在厨房里的梅娘和虎子,更是被那浓郁的香气惊呆了。
先前吊好的高汤在经过各种香料调味之后,由漂亮的奶白色转变为了鲜亮的酱卤色,里头熬化了的猪皮早化成了浓稠的胶质,使得原本的汤汁变得粘稠起来,在熬煮的大锅里欢快地翻腾着——这种卤料其实用来卤猪蹄或酱肉最好,但限于经济拮据,他们没能买到,只能先以猪脚圈代替,多卤些豆干土豆之类的东西,再加一些便宜的肉料调味——即使是这样偷工减料的版本,效果也已经非常惊人了。
而且卤汤这种东西,熬得越老越入味,倒不用担心浪费。
由于煮之前用特殊手法事先处理过,食材炖好的时间比预计的断了不少,梅娘见煮得差不多了,便把锅里煮着的最大的一块猪脚圈捞出来,灶火生得旺,脚圈上那一围肥腻的皮肉已经被煮得软烂,整个被染成了红褐色,上面那一层要化不化的脂肪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晶莹剔透的样子,光是看着就让人口水分泌不已。
梅娘手里的筷子一个使劲儿,就将一大块肉囫囵个儿地剔出来,夹到虎子早已经喝完汤的小碗里。
“烫,慢点吃啊。”
小家伙早盼得望眼欲穿,哪里还顾得上烫,啊呜一口就吞进嘴里——这可是刚从烧开的锅里捞出来的东西,还净是些能锁得住热气的油脂,虎子给烫得眼泪汪汪,可生是不舍得吐出来,再原地蹦跶两下,嘶哈嘶哈地把肉吞进了肚子。
真是太香了!他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梅娘好气又好笑地点点他的眉心,也夹了一小块肉和其他东西尝了尝,那肉炖得已经完全入味,骨肉分离,一放进嘴里就软绵绵地化开,偏偏又保留着一点猪皮的嚼劲,混合着各种完美搭配的香料的味道,简直能香得人舌头都掉下来。
不仅肉好吃,其他辅料也半点不逊色,豆干中豆子的香气和卤味完美融合,土豆也软绵绵的,渗透了肉汁,又带着食材本身的清香,好吃极了。
两个人一时没忍住,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全然忘记了这是要卖的东西,也忘了旁边还小火炖着一锅本打算中午吃的高汤,不一会儿就吃得肚子滚圆,连这个家可怜的第三位成员都快忘了。
实在吃不下了,梅娘这才猛然想起她亲爱的相公还饿着肚子,连忙把锅里所有到火候的东西都捞出来,把大块的肉都切成薄厚均匀的小片,又用小碟子装了解腻的调料,码了满满的一大盆,叫虎子给隔壁送过去。
厨房门一开,被封锁多时的香气顿时一窝蜂地从门里涌出来,小院外头被香气勾引出来的人们顿时找到了香味来源,一双双眼睛都集中在了新搬来的这一家人的门扉上。
这……听说不是个读书人吗?难不成打听错了,其实是个厨子?
梅娘一开院门,顿时被外头一双双眼睛盯住,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小娘子,”有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最先忍不住,他们都看见了谢虎手里拿着的托盘,那股要命的香味正一阵一阵从上面传出来,“你家这菜做得可真香啊,这……还有没有?我愿意出钱买!”
一上来就说这种话,委实有些唐突,但都是街坊邻居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相处的时候还多了去,也不用太生疏。
他每天干的可都是力气活,最大的爱好就是吃点儿好的,因此那汉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忍不住这样问了,结果问完一看那小娘子娇娇怯怯的,又想到人家可是读书人的家眷,恐怕没见过这阵仗,又有点赧然。
“咳……不好意思,实在是您家里这香味,真太勾人了。”
梅娘可不觉得他们唐突,她可高兴——这卤味做出来,不就是为了要卖的嘛!
“有,还有不少呢,”梅娘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她拍拍虎子的肩膀打发他去隔壁,然后直接招呼着外头那些邻居们进屋,“我煮了不少,正是想着卖些小吃来贴补家用呢。今日算是第一天开业,大家又都是街坊,本就该都送些过去,只是这香料不便宜,家底儿都贴进去了——大伙看着给些成本好周转着便是,待明日买些更好的食材,再请大伙尝尝鲜!”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清代桐城派古文开山祖方苞之《四书文》(这种时候就当架空世界与我们世界之前的历史一样吧……不然这么有水平的话我实在说不出来233)
第38章
有人开头,再加上主人家也开了这个口,大伙便也不再拘束,纷纷上前来,都想买点卤味回家去吃。
他们生活都不算困难,平日里偶尔也会上饭馆或者买点熟食回家打打牙祭,如今自家附近就要开这么一家卖卤味的地方,味道闻着还如此之香,自然没有不捧场的道理。
梅娘动作很利索,先是说明这第一锅卤味里都有些什么东西,然后便按着先后顺序,给要买的人捞出来,包好带走——她还不太会算账,所以就只是一份一份地卖,即使如此,那满满一大锅的食材竟也很快就被抢光了。
随着大门敞开,又有一份份卤味被带出院子,那勾人的香味也随之散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浓郁,弄得很多原本还想观望观望的街坊也纷纷掏出了腰包,不拘买什么,总都想买些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
这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了,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有街面上的人顺藤摸瓜找了过来,可惜夫妻俩之前手头紧,食材总共就买了那么多,等后面被介绍来的人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刚才还满满的一大锅早就被捞得见底了。
“怎么那么快就买完了啊!我还没买到呢!”
“老板娘,再多卤些啊,你们明天还卖吗?”
“就是就是,我刚没忍住先吃了一块——这味道真是好极了,比那鸿宾楼都不差什么!”
“切,你吃过鸿宾楼的席么?”
“闻还闻不出来嘛!”
见好吃的卤味宣布售罄,排在后面的人都颇为遗憾,再加上一再听买到的人说有多好吃,心里更是痒痒的,不住地叮嘱梅娘明天定要多做些,他们肯定来买。
梅娘一一都笑着应了,她今天可收了不少钱,不仅收回了今天买材料的本,还颇有盈余,明日便能多买些好肉,而且经过今晚一晚上的熬制,明天的这锅卤,只会更香!
而且,他家这卤味竟然如此受欢迎,大有供不应求的架势,之后价格再炒上去……那利润空间可就更大了。
洛梅娘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见天色还早,索性自己出了门,到菜场去买了一大堆猪蹄和肘子之类适合酱卤的肉,也没忘了买些鸭脖鸡爪之类的零碎,这些适合做辣卤,同样受欢迎得紧。
相公说得果然没错,还是县里容易赚钱,他们搬来县里,可真是做对了!洛梅娘喜滋滋的,充满成就感——这样下去,可就再也不用担心家用了,相公也能够安心读书,等过几年,他们再……
嗯……再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啊。
卤味霸道的香气席卷了整条小巷,叶家后院里,三个人再怎么专注用功,也不免被这味道袭击了个正着。
当时叶老先生正讲到六经:“选择修习哪一经,对你们今后的人生会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一般来讲,山长们会建议学徒修习与授业恩师相同的经典,这样一来,便能走前人走过的路,能避免许多谬误,二来,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通常也喜欢选择与自己性情相近的学生,自然更适合同样的路数。”
谢良钰和叶审言点点头,这些他们是明白的。
昔日孔子论六经,曾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絜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矣;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于书者矣;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矣;絜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
这段话大致解释了不同经典求道塑成的不同性格,治《诗》者多温和柔顺、朴实忠厚;《书》则令人通晓远古之事;若是心胸广阔坦荡者,多会选择治《乐》;而如果是清洁沉静、洞察细微者,则多是研习《易》之所得;而治《礼》者端庄恭敬;治《春秋》则多善于辞令和铺叙。
当然,这只是客观上对研读经书的读书人做的一个分类,算是对君子之艺的美好期待,但这个人最终是什么样,又走了怎样一条路,就要看他自己了。
叶审言显然心中早有定量,没思索多久,便肯定道:“孙儿仍愿治《春秋》。”
叶老没说什么,而是转向谢良钰:“你呢?”
“……”谢良钰垂首凝眉——他一个骤然接触古文都没多久的穿越者,现在让他思考这种哲学问题,实在是……
可先生问话总不能不答,他匆匆选定一个,正要开口,鼻端却忽然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
不单单是他闻到了,屋里三人没一人能够幸免,叶审言的目光眼看就控制不住地飘向窗外,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感觉到一阵饥饿。
此时本就是饭点,他们说了那么久的话,可是水米未进,此时一闻到这霸道的香气,登时都有些把持不住。
味道刚飘进来,谢虎就在外头敲响了房门。
“叶先生,叶先生!我来给你们送饭,前院儿大哥哥说你们在这儿呢!”
叶老顿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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