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黄月亮
梅娘鼓鼓脸:“我原先在安平的时候,你每日在外头调派,如今我不在那儿了,你又反倒要回去……”
洛青讪讪地笑笑,回头求助地也看向谢良钰,谢良钰无能为力地轻轻耸耸肩,借着将茶盏抬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算了吧,他们兄妹两个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为好,自己帮着哪边说话都不太妥当,何必上赶着去里外不是人呢。
梅娘显然还没放弃前些日子那个劝哥哥退伍的想法:“哥——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瞧,我都成亲了,你还这么没着没落的,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嫂子回来啊?”
“这……”洛青无奈地笑笑,“也没有姑娘愿意跟我。”
“谁说的,”梅娘一瞪眼,“我哥哥长得这么精神,每月的饷银也是不少的——你现在也不用给家里交钱了,我这边日子过得好得很,不用你操心。平时自己也没有什么花用,那些银子攒起来,可不算少吧?怎么就没有姑娘愿意跟你了?”
洛青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在这军中,一年半载可能也回不得家几次,还、还怪危险的……”
梅娘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危险啊!”
洛青:“……”
“哥,”梅娘索性撂了筷子,语气端的是那个苦口婆心,“那时候你去从军,不也就是为了生活好些,又想挣下份安身立命的银子,现在这些目的都达到了,又何必还在军中苦熬呢?”
见洛青不说话,她又道:“况且……相公也说,近日咱们这怕是要有战事,那战场上刀枪无言的,万、万一……”
她说不出来了,眼圈却霎时间红了个彻底,语气也哽咽起来。这下子,谢良钰也不敢再在旁边装壁花了,两个大男人一时间都慌了手脚,谢良钰刚想上去将娘子圈在怀里,却被大舅子一胳膊挡开,眼睁睁看着人家两人兄妹情深起来。
“……”罢了罢了,这时候吃什么飞醋,还是赶快将人哄下来要紧。
洛青连声没原则地道歉,可面上的表情显得也很是为难,谢良钰这下不能再作壁上观,只得硬着头皮在旁劝道:“这……大哥,梅娘说得也有道理,如今家里没有那么困难,为什么不回来自己做个生意什么的,安安生生地过太平日子呢。”
洛青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们……唉,你们是有理,可我在军中这么久,一直跟着我的长官,他们也待我们很不错,太平时候还好——你们也知道,如今战事将近了,我若是这会儿撒手走了,那我成什么了,逃兵吗?”
梅娘瞪圆眼睛,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这话怎么说,你从前就不曾打仗吗?这些年虽然没有大的战事,可你们募军营什么时候消停过?上次险些连命都丢了,难道你忘了?”
她说的自然是谢良钰恰逢其会的那一次,谢良钰摸摸鼻子,却又不好说话了。
作为梅娘的丈夫,洛青的妹夫,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亲人都平平安安的,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又并非不能理解洛青的想法。
不说大男人都是有建功立业之心的,单说他之前说的那些理由,其实也并不难理解——那是他们作为军人的责任感,也是作为一个男人“信守承诺”的心,如今这敏感的时候若真“临阵脱逃”,心里头那一关,是无论如何都过不了的。
可话又说话来,若不是正在这关头,梅娘也不至于担心成这样,一心只想让兄长退伍回家的。
想来想去,似乎还是更能理解洛青那边的想法,谢良钰遂也不再劝他,反倒拍拍梅娘的手背:“娘子,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了,大哥他已经调回了安平,是在明大人麾下的——你也知道,明大人从前师从叶将军,对战阵甚是精通,他们那套专门针对倭寇的阵法神乎其神,从来伤亡甚少,以大哥的功夫,想来在战场上,也该是能保护柱自己的。”
梅娘又瞪过来:“你也帮着他说话!”
唉,这……
这下子两边一时间僵持住了,谁也没法说服谁,梅娘赌气地收了桌上的盘子,将两个男人留在正堂,自己躲去了厨房。
谢良钰与洛青对坐着面面相觑,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要不要跟去厨房洗碗赔罪,可见大舅哥还在这里坐着,总感觉不是太妥当。
他们夫妻两个关起门来怎么相处都好,其他时候,还是尊重一下这个时代的人所灌输的风俗习惯吧。
谢良钰摇摇头,亲手给洛青倒了一杯茶:“梅娘也是担心你,你……别往心里去。”
洛青看了他一眼:“我自己的妹子,我自是知道的——唉,可要我对她怎么讲,三郎你说,我若真这时候提出回家,那、那不是背信弃义吗?”
谢良钰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苦笑道:“我明白的——其实梅娘也明白的,她心地善良,也最是讲诚信义气,便是她自己,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都不会有太多犹豫。可你作为她这么多年以来唯一的亲人,在她的心中,怕是可比自己都重要多了。”
洛青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显然也很是伤脑筋。
谢良钰想了想,问道:“那大哥你在军中,到底担任的是什么职位?如果安平真的出现战事,你是要上到第一线的,是吗?”
“当然,”洛青说道,“到时候不仅我,明大人同样也是要亲自上阵的,我们叶家军里可没有孬——”
谢良钰一挑眉:“叶家军?”
洛青一时说瓢了嘴,干咳了两声,好在面前都是自家人,也不用太过掩饰。
他摇摇头:“说习惯了的,不好改啊。”
第83章
兄妹两人一样固执,最后梅娘也没能成功说服她哥哥。
洛青吃了顿饭,在他们家住了一宿,晚上兄妹两个聊到很晚,谢良钰也不清楚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总之第二天梅娘虽然眼睛红红的,但总算不再那么生气了。
送走大舅子,谢良钰这才准备去看望老师。
原本按理来说,昨日一到此处,便先该去老师家中拜访的,可那是身边还跟着一个洛青,谢良钰把他送回家里去,梅娘便跟他说了叶老祖孙俩出门的事——就在刚刚早些时候,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
当时与娘子小别胜新婚,心中正喜悦,谢良钰便没往心里去,后来家里更是一番吵闹,他就更忘了这件事,直到今天送走了洛青,才忽然想起,连忙带着东西上门看望赔罪。
叶老却并没有就这件事情说什么,反倒看起来很是高兴——谢良钰自不知道,自己的老师昨日与周瑾碰面,两人的谈话中心就是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对于叶老来说,这也是难得的缘分,自己的弟子救了自己的外孙,两人竟还格外投契,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都是天大的好事。
他这一生虽然没有入仕,可对家国天下的关切,却绝不比任何人少。叶家文武满门,皆是忠烈,他本想将孙子培养成三皇子的得力助手,可偏偏叶审言性情肖似他——虽说聪明,却天生不近于权谋,当个青史留名的之臣尚可,但如今朝中局势波谲云诡,想给三殿下提供实质性的帮助,他那样的性子,是要吃亏的。
可谢良钰就不一样,这个学生,叶老从一开始就担心他心思复杂,恐怕聪明反被聪明误,也是在经过重重考验之后,才最终决定将之收入门下,如果他能够成为三皇子的左右手,无论是在眼下的夺嫡之争里,还是今后……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原本,”叶老当时叹一口气,对周瑾道,“老夫还想,先不公告天下与山堂的师徒关系,让他以其他姿态进入朝堂,好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他摇摇头,道:“但后来形势又有变动,大皇子越逼越紧,他在朝上的势力也早超出我们,这时候需要的不是韬光养晦,而是不会引起陛下疑心的‘结党’才对。”
周瑾疑惑:“可父皇多疑,又……向来对我苛刻,怎么才能不让他起疑心呢?”
“自然是光明正大,”叶老捋捋胡子,笑道,“陛下并非昏聩,只是性子过于深密,当年……又与先皇后感情淡泊,你小时候,他也是将你当作太子培养的。你是他心目中最为符合太子形象的儿子,近年来之所以一直犹豫废立,无非是心有所喜,又有心制衡罢了。”
老爷子看朝势远比外孙通透:“陛下清楚我的名声,他也知道,我的弟子定是经世治国之人,而你——你本就是天下清流归心所向,你的形象与我的名声本就是一体的,山堂若是能入侍东宫,光明正大地与你绑在一条船上,他反倒会觉得理所当然了。”
“不过,”叶老又强调道,“你在清流中的威望也绝不能过大——山堂那样的性子,今后入仕,恐怕不易为清流所喜,倒说不定与陛下相投……不论如何,让他稍微‘损伤’些你的清名,才是陛下所希望看到的“不结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周瑾听明白了:“您是说,既要他明面上助我,又要他暗中‘削弱’我?”
叶老点点头:“你也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了,觉得这个人如何?”
“君子儒风,温润如玉,”周瑾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但又不像表弟……咳,我是说,不想那些可欺之以方的读书人拘泥于教条,行事灵活得很。”
得,叶老暗中一笑,不想自己这个向来聪明的孙子,竟也被那小狐狸严丝合缝的外壳骗了个彻底。
不过他已经明白谢良钰的心思,倒也不会专门去拆他的台,反而顺着周瑾的话道:“正是如此,所以我说他与你性格相投,却不是可以领袖清流的人物,你明白吗?”
周瑾思索一番,缓缓点了点头。
明年八月秋闱,再次年春闱,这位被外祖极力推荐的人才,马上就要正式走入自己的视线当中……倒是十分令人期待了。
至于谢良钰有可能会考不上?
这分明存在可能的担忧,竟从未在祖孙二人中的脑海中出现过。
谢良钰上了门,一进去就看见叶审言正带着几个小厮,在院子里跑前跑后地晒书,叶老的这些藏书是这段时间以来断断续续运到省城的,直到现在才基本运完,其中孤本残卷不计其数,都被当做宝贝一样存着,好容易今天日头好,自然要拿出来护理一番。
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 第53节
那可是件大工程,一天根本弄不完,谢良钰连忙进去与老师打了招呼,便出来帮着叶审言一起晒。
“山堂,这本你可背过?”
叶审言忽然抄起一卷来,朝谢良钰这边大喊,谢良钰看过去,发现是半本看得出原本装订精良的残卷。
他拿过来看看,是某位前朝大文豪的文集,根据自己脑海中的检索系统搜搜,竟然还真有。
于是谢良钰笑道:“背过的,正好今日有空,便帮老师补全吧。”
叶审言啧啧称奇:“你这脑袋里,是藏了一座藏书阁吧?读过就算了,居然还真能每本都背得一字不差?”
谢良钰谦虚道:“一字不差倒不一定,只是这些书反正已经失传了,便随我口中所说,便是有所错谬,你们也发现不了嘛。”
叶审言哈哈大笑:“得了吧,除非你不但记忆超神,连仿写风格方面都是个奇才——不,这哪是奇才能干出来的事,要想将那些前代大家的文风吃透,但是一家便不知要费多少功夫,你若真能随意仿写哪个像哪个,让连我祖父那般的都看不出破绽来,岂不是说明,你比他们都要厉害了,这恐怕连玉皇大帝都做不到吧!”
谢良钰笑着摇摇头,给了他后背一巴掌:“慎言。”
“啧,子不语怪力乱神。”叶审言摇头晃脑,将手中另外的几本残卷也都一股脑塞进谢良钰怀里,又跑去监督其他下人,不要因为错误的手法将他祖父的宝贝书弄坏了。
谢良钰也找了处阴凉地,摊开雪白的宣纸,开始照着脑海中的那些书卷,将那些残缺的词句一点点誊写上去。
这只是做一个留档,并非要卖,因此他并未专意用正式的馆阁,反倒凭着自己的兴致,写下一笔瘦金,有时微风乍起,粉嫩的花瓣儿随风飘落纸上,看着漂亮极了。
书法是能让人心静的东西,谢良钰一边写,一边慢慢地开始思索最近经历的那些事,还有……不久后就要到来的八月秋闱。
这一场是乡试,他要和叶审言一同上省城考试,而在那之前……也不知老师的意思,那平洲府学,他们去是不去?
按着谢良钰的意思,他自是不想去的——府学便是有再怎么饱学的教授,又哪能比叶老的亲自教导更适合他们?况且平州府那里他们好不容易出来的,尤其是家眷,更不可能再带回去,那府学一上便是一年半载的,要和梅娘与虎子分开那么久,他可不愿意。
应当是不用去的吧……叶审言比他先考一年,不照样也没去上课嘛,叶老在本地官员之中似乎颇有脸面,约莫他只要说一声,这种走形式的“上学”,便可以免了的。
谢良钰心思转来转去,却打定主意不要主动说出来,反倒是一张张认认真真地抄着书,颇有份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架势。
他小算盘打得不错,叶老也没有让他失望,当天晚上,师徒三人连带谢家另外两位一同用了饭,在饭桌上,叶老便直接提起了这件事。
老人家的意思,同样是让他们两个便不要跑那一趟了。
他说的要比谢良钰想的更多些:他师从了叶老,这名声也早已打出去了,普天之下,老师的门生便都自动变作了他的师兄弟,而他又一直与叶审言再一处学习,关系也好,那么自然而然的,缠绕在叶审言身上的关系网,也就都牵连到了他的身上。
连自己去应酬交际都免了,果然抱到大佬的大腿,人生就是这么爽。
不过,要想在明年秋闱上有个好成绩,谢良钰这个没正式入学多久的半吊子,这一年多的时间可有得熬了,乡试毕竟不同于院试,天下英才聚集,审定选拔也更加严格,不是能够轻松混过的考试。
当然,以他院试小三元的成绩,倒也早就脱离了“混过”的这一层次。
不过,虽然不用去府学了,但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的,第二天清早,谢良钰便又换上了生员儒袍,并且,作为院试第一,他的袍子与普通生员又有不同——质料是绸子,连腰间的玉佩也要更高级精细,好在这些都是府学里送过来的,不用自己掏腰包购买。
至于小三元按例要在头冠旁簪的那一只花……
谢良钰抵死不从,到底是没让不怀好意的娘子与弟弟两个人成功。
第84章
梅娘有几天都没给谢良钰好脸色——她还在为兄长执意回去安平生气,当时谢良钰非但不帮着她说话,言辞间反倒还颇有对她的规劝之意,梅娘心里是能理解这些男人们的想法的,可要她欣然接受,却有些不大容易。
这事闹的……原本这次中了秀才,谢良钰还有些其他想法,要讨他娘子欢心,可现在每日眼见着小姑娘都没个笑模样……他在这种感情问题上一向苦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日,做完当日窗课之后,叶审言拉了几个省城亲近的秀才上祥云楼里吃酒,将谢良钰也拉着去了——这小子,说他不善筹谋,可交际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哪怕不顶着叶家长子嫡孙,或叶老弟子的名头,也总能在每一个新地方迅速建立起自己的小圈子来。
识人的本领还颇强,谢良钰跟他蹭过几次人情,发现那些“好朋友”大多都是志趣高雅的有才之士,他一开始还想着帮这个小师兄看看其中有没有心术不正之人,到后来却发现,也许真是人以类聚,对方筛选朋友的本事,可比自己想像的强多了。
谢良钰自忖是个有家室的人,平时很少跟他们出来闲逛,只是这些天梅娘也不理他,他有心想要先伏低讨好,可人姑娘连正眼的机会都不给,他一个大男人也是有点小脾气的,还多少有些自恃清高,总不能太不要脸吧?
因此谢良钰便想着缓缓,或者出去问问其他有妻儿的文友们,看他们平时是怎么讨媳妇欢心的。
“山堂兄,难得看见你在这里喝闷酒啊。”
这些个省城的文人大多是家境殷实之辈,其中也不乏权贵膏粱子弟,平时相交聚集自然是不缺钱的,这天来的祥云楼,虽然不是咸名城中最豪华的酒楼,但装修颇为雅致,很受文人墨客的青睐——当然,价值也相当不菲就是了。
谢良钰一个人坐在窗边,拿了壶清淡的菊花酒,眯着眼睛自斟自饮,也不怎么参与大家今天的论题——在这种场合,他通常来说是个面面俱到的人,因此今天这情形,实在很不常见。
没办法,谁还没个苦闷的时候了。
听了那个国字脸的秀才的问话,谢良钰这才苦笑了一下,将目光从窗外的熙熙攘攘收了回来。
“心中确实有些烦闷。”
这可稀奇了,本来就不时注意着他们对话的其他人顿时也感兴趣地将目光移了过来,其中一个青衫文人笑着说:“不会吧,这里谁不知道谢兄文采卓然,学业一帆风顺,更有家中娇妻美眷相伴,日子过得神仙一样,还会有烦闷的时候?”
谢良钰忍不住笑了笑:“兄台说笑,人生在这世上,七情六苦的,谁还能没点烦闷呢。”
大家也都笑了起来,看他的样子,约莫心事也不严重:谢公子这人,长得俊俏,行事也潇洒,更不用说问渠先生都赞过的文采风流,偏偏他为人还周到,很难让大家生出嫉妒之心……刚才那秀才可不完全是说笑,在大伙的心里,这就是一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他能有什么好烦心的?
谢良钰放下酒杯,斟酌了一下说辞。
“我有一个朋友……”
大伙同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谢兄,不是吧,以你的思维敏捷,都想不到一个再好些的借口了吗?”
“哟,这么遮遮掩掩的,是感情上的事儿吧?”
“怎么,这是终于做腻了模范夫妻,和弟妹起争端了。”
“还是看上了哪个年轻姑娘不成……?”
“哎,有道理啊,咸名这里毕竟不比安平,不说那些世家小姐闺秀,便是小家碧玉,也别有一番风采呢……”
眼见他们越说越离谱,谢良钰哭笑不得地摆摆手:“去去去,就知道编排我,喜欢的话,你们自己上啊。”
“那人家也得看得上我们,是不是?”
几个年轻人清一色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谢良钰家里的情况,随着叶审言那个大嘴巴可没少往外说,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越传越广,最后谢良钰考完院试,又回了一趟安平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原本属于自己隐私的那些事,居然就差被人编成话本儿了。
叶审言这熊孩子,比虎子都不让人省心。
总之,谢家小夫妻两个“郎情妾意”、“情比金坚”、“鹣鲽情深”的名声是已经被一锤定音了的事,谢家郎君简直被传成了情圣,谢良钰有时候听到一些荒诞不经的传言,自己都要以为自己是什么千古衷肠情种转世了。
天地良心,他不过是因为来自于未来,平等观念强了一点,道德底线高了一点罢了。
谢良钰瞪了笑得最欢的叶审言一眼:“算了算了,想你们也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
“别啊别啊,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就是就是,怎么,还真是感情问题?”
“难道是你家小娘子要给你纳妾不成,哈哈哈哈哈……”
这帮狐朋狗友!谢良钰全然忘了刚才他还在赞赏叶审言的朋友圈,他叹了口气,四两拨千斤地试图将话题引到别处去,可大伙好不容易抓住他的笑话,并没有那么好糊弄,最后他只得将事情稍微说了说,说道最后自己都脸红,在一众“果然夫纲不振”的眼神中恨不得以手掩面,甚至想到要不然将手里的酒全喝下去,酒遁算了。
开始时问话的那个国字脸秀才忍俊不禁:“不是为兄说你,你也太……对弟妹太宠惯了些。”
“是啊山堂,就算再宠夫人,也是要有个限度的嘛。”
“这件事情,本就是那位洛兄弟没错,家国之难当前,当然要舍小家顾大家的!唉,真是妇人之见……”
“你还想着怎么哄她,还为此来此处喝闷酒?”青衫文人恨铁不成钢地摇头晃脑,“这种事情本就轮不到妇人做决定,谢兄,可不能总这么由着夫人小性儿啊。俗话说读书明理,你不然多教她些女则女训,也规范规范才是。”
“……”
“……”谢良钰一言不发,听着反更烦闷起来,他跟这些被封建礼教荼毒甚久的古代人着实说不到一处去,这些话越听越心烦,可他也知道,要想改变这么多人延续了这么多年的思维方式,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算了,不过是酒后醉言,就算他不合时宜地专门去纠正他们,除了让自己更显得异类,甚至可能损害梅娘的名声,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效果呢?
谢良钰摇摇头,将酒壶中最后一点液体灌了下去,稍有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他温和地笑笑,俊秀的面上也染上薄红来,似乎真醉得不轻,“一时喝得猛了些……在下失礼,恐怕今日要先回去了。”
叶审言头一个赶上来扶住谢良钰的肩膀:“山堂,你没事吧?这果子酒你也能喝醉,酒量未免太浅了些。”
谢良钰苦笑道:“没办法,打小就不康健,是没这些口福了。”
他又真诚地向其他人道了歉,大家倒不会就此事为难他,只叮嘱他快些回去歇着,莫着了风。谢良钰再三谢绝了几位相当热情的同年送他回家的意思,让他们尽兴聚着,不用惦念自己。
反正大白天的,他一个男人,总不至于回家这两步路还遇到什么危险不是。
大伙确定了他还没最糊涂,便也半推半就地把人放走了,谢良钰走出酒楼,被外头清凉的小风一吹,胸口的滞闷顿时就散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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