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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黄月亮
谢良钰眨眨眼,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您难道真的是……”
他先前是有猜测,可亲耳听到猜测被验证,这感觉还是太刺激了。
那可是叶家啊……文臣武将、大齐顶梁的叶家!自己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在最需要的时候遇到这样的贵人,还是在安平那种小得不能再小的偏远地方?
叶老叹了口气:“前些年长宁去后,老夫也意识到,叶家威势太过,长安又时时驻守边地,手握军权,想来陛下不会太过放心——那段时间京中乱的很,朝局也乱,那时言儿还没有功名,我不想让他也卷入那些,便带他回了安平老家。”
“哦?”谢良钰神色一动,“叶家竟是从安平出来的吗?怎么当地一点传言都没有?”
“我祖父的家乡在那里,”叶老的眼神变得有些悠长,“他也是贫苦出身,少年时家中实在无以为继,便孤身除外闯荡,机缘巧合下与□□相交,后来一并起事,才成就了叶家。”
哦,原来是开国功臣。
谢良钰想起似乎也偶尔听说过那位叶家太公的事,只是传言中他一向来历神秘,似乎是专程去助本朝□□起事一般。他孑然一身,没有家人,功成名就之后,也未有什么衣锦还乡的举动,只是安安分分在京都洛滨娶妻生子,开创了枝繁叶茂的叶氏一族。
叶家传承这么多年,作为所剩不多的、到如今仍显赫的开国功臣之家,与这位老前辈不求名利、低调为人的家训也是分不开的。
可金子终究是不能永久掩藏下去的,到了如今这代,叶家满门的木秀于林,便藏都藏不住了。
叶老再将目光放在谢良钰身上,他一直有些嫌弃这个弟子心机深沉,似乎不是自己一生以来恪守的君子之风,可如今看来,兴许也唯有这样的人,才能帮助瑾儿在群狼环伺之中,觅得一线生机。
况且,他还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这个弟子虽然有些诡道,但心底仍有自己的一杆秤在,人只要有底线,终究不会太糟。
谢良钰知道他的心结,出言劝道:“老师,弟子一直认为,所谓‘权术’一类,并不需避之唯恐不及——朝堂如战场,从来比的都不只是正面交锋,‘兵者,诡道也’,只有能够熟练地运用规则和敌人的心理,才能在那些你死我活的斗争中占到上风。”
“……”
“我知道三皇子师从当世大儒,向来恪守君子之礼,”谢良钰继续道,“可他如今落在下风,如果一味守成,不肯变通,不要说竞争——恐怕将有性命之忧啊。”
谢良钰这话,自然不是无端端说出来吓唬人:前不久他还在运河里头救了那倒霉催的兄妹俩一命,也就是那时开始,他对老师的身份产生了有指向性的怀疑。





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 第60节
而且,自古以来处在三皇子这位置上的……就算处境比他好些,立为了太子,又有几个能够寿终正寝的?更不要说他现在连太子之位都没有拿到,境地危如累卵,一不小心便会被拉下万丈深渊。
叶老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山堂,委实对你并无不满之处,只是,有时下手倒无需太狠,做人留一线,也好给自己日后留个进退的余地。”
谢良钰一挑眉。
叶老无奈地看着他,见这个学生终于收敛神色,低头应了是,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并不是不知道徒弟媳妇那一家的糟心事,更知道谢良钰是如何报复他们的:确有些过分了。
但这是徒弟的家事,他这个当老师的,也不好参与太多,更何况谢良钰总算最后没弄出什么人命官司,他老人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谢良钰眼里带笑,他约莫能理解到老师所谓的“分寸”,不过,对此能有多遵守,还是他自己说了算。
叶审言这时候才终于能插得上话:“爷爷……殿下现在的处境,真有那么危险吗?”
谢良钰一转头,发现他显得忧心忡忡。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叶审言看上去是对亲属的确实的担心,而不是作为臣下,对于所效忠的君主……
看起来,这位叶家小少爷与他的表弟,也并非那么君臣以礼,还是有些亲情在里头的。
叶老放下手中的茶杯:“更甚。”
他摇摇头,没有再多解释:“你们两个,现在就先不要操心这些了,两个举人,便是有心做什么也无力——好好准备春闱,待明年若能金榜题名,这事,你们才有参与的资格罢了。”
叶老说到这里,又皱了皱眉:“对了,还有一事,山堂——你何时与锦衣卫扯上了关系?”
谢良钰一愣。
“不是什么大事,可前番明寅铖与我说起,那里头有几位似乎提起过你,像是有些称赞的。”
谢良钰:“……”
他才从记忆里翻出那件久远的事,那还是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人生地不熟,也不怎么知道收敛,在那几位“飞鱼服”面前露了一手,不想竟还被人惦记上了,最后都能传到老师的耳朵里来。
不过……明大人?他竟是锦衣卫那边系统的?
或者说……叶家的权势竟还渗透进了这个帝国最大的特务机关吗?谢良钰悄悄在心里砸了咂嘴,突然有点理解当今圣上。
虽说叶家就是教科书般的忠臣良将宁死不反吧……但哪个当皇帝的敢寄望于这个,就是他当皇帝也得拿叶家开刀啊!
就拿眼下来说,叶家想要自保,就必须推举皇帝最不喜欢的三皇子上位,可如今皇上看着还很有几年好活,若想赶紧安稳下来,他这个皇帝,恐怕想要正正常常地退位都难了。
啧啧啧,终究还是比拼手段,忠心忠君什么的,可以吃吗?
谢良钰一边想着,一边把当初的事情老老实实地对他老师说了,叶老有些诧异地挑起眉毛:“你还会那些?”
“咳……”谢良钰干笑道,“年少荒唐时曾学了些,多年不沾了,还请老师原谅。”
叶老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就这个问题多说:“这没什么,只是你之后要谨言慎行些,锦衣卫那边,我不是很了解,但他们跟皇上关系亲密,是皇家的耳目,被他们注意到,喜忧参半吧。”
谢良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之后又聊了些别的事,叶老又给两个学生布置了一些功课,两人从房里出来的时候,谢良钰还好,叶审言看起来简直精神恍惚。
谢良钰有些好笑,他这个师兄纯良得很,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什么黑暗,今天自己和老师的那一番对话,一定给他的人生观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师兄?”谢良钰摊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还好吧?”
“什……”叶审言被他吓得一愣,好像这才缓过神来,愣愣地瞪了他一会儿,鼓起了眼睛,“你今天,跟祖父说的那些话……”
谢良钰叹气:“你不想的话,其实可以不用去想这些,术业有专攻嘛,反正我们一道入仕,这些方面的事情交给我,也未尝不可。”
谢良钰这样说着,忽然想起今天自己推心置腹地说了这么多,可老师还是没有告诉他,他上次救的那兄妹俩真实身份的事。
嘁,他才不相信他老人家是能把这个给忘了。
不过,谢良钰倒也能理解老师的心思——并非是不信任自己,而是他与周瑾兄妹的那一场相交,是难得的缘分,相交于“微末时”,更容易建立更加坚固的革命感情,而如果他“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相处起来就定然不会如先前自然了。
这也是谢良钰当时没有想法子戳破那两人身份的原因。
现在他们之间有的,是“朋友之谊”,若让这份感情转变为寻常的君臣之份,那可就错失了天大的良机了。
既然如此,他便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好在对于谢良钰来说,他打心底里也确实对所谓的天潢贵胄没什么恭敬之情,周瑾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性格还不错的年轻人,便是将来会成为他的顶头上司,他也不会觉得自己就低了人家一等。
想到这里,谢良钰又拍拍怅然若失的叶审言的肩:“好了,别愁了,你表弟如今的处境虽然听着危险,可再怎么说,他也是元后嫡子,是尊贵的皇子,一般人想要害他,哪儿能那么容易。”
可叶审言还是很愁:“我离京这么些年,也不知他们俩过得如何——大皇子并非是好相与的人物啊,还有那个郑贵妃……”
谢良钰有些头疼:“行了行了,郑贵妃再怎么样,你还打算帮皇帝管理后宫不成?三皇子殿下首先在名份上,就压了他大哥一筹,你当这嫡庶之分在天家不显,是那么容易逾越过去的?”
“可是……”
“即使有一天,皇上真的撕破了脸,要重新抬一位娘娘的位分,立为皇后,可三殿下不还有我们……还有你们叶家吗?强势的母族是把双刃剑,你不要只听我和老师说的,觉得你们叶家强盛反而还害了他,有你们在,至少皇上总不敢太过分——先皇后过世多年,三殿下在君父厌弃之下仍能保持荣宠,你当靠的是什么?”
叶审言吃了一惊:“什……什么厌弃!你、你慎言!”
谢良钰:“……”
行吧,不与君子相争。
他摇摇头:“总之,你记着,三殿下的优势也是很明显的,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明年争取考出个好成绩,给你们叶家,还有殿下争光,晓得吗?”
这个就回到了叶审言熟悉的领域,他像是松了口气,鸡啄米般连连点了点头。
谢良钰安抚了他几句,觉得自己除了虎子之外好像又多了个弟弟。
待回到家里,梅娘却告诉他一件喜事。
“常青哥要娶亲了?”谢良钰顺着梅娘的力道脱下外袍,扭头惊讶道,“这么突然吗?”
梅娘抿嘴一笑:“哪里突然了,你们男人每天也不关心这些——常青哥他,早就有喜欢的姑娘啦。”
“是吗?”
“那当然,”梅娘哼着小曲儿,又给谢良钰弄来一盆热水,“来,先洗洗手——是县里的姑娘呢,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认识的,本没见过几面儿,可不知怎么就看对了眼,我听说,常青哥都说过非她不娶呢!”
“嚯,”谢良钰洗了洗手,又扯过布巾子擦干净,“瞒得可真够好,别说我,他家里人都一点儿风声没听着……他也是的,既然有了心悦之人,怎么就能单到……哦。”
他说到一半儿,忽然想起来了。
梅娘笑眯眯地看着他:“所以我说你日子都过糊涂了吧?原先安平县里的姑娘,家里有家有业的,父母也都和顺,虽不算太富裕,但总是日子过得好的,常青哥又没拿到功名,等闲哪里好上人家家门求亲呐。”
谢良钰叹了口气:“也是,后来我们族里虽然渐渐兴旺起来,可却搬到了咸名来,那边儿又战乱纷纷的,难怪了。”
梅娘露出些嗟叹的神色:“他们两个的感情,也是很曲折了——那时候常青哥一门心思要考取个功名,哪怕是个童生,他跟那姑娘约好了,考中后马上登门提亲,可后来局势越来越乱,安平都成了前线,常青哥跟着族人一起迁到咸名来……他当时也想带那女孩儿走,可两个人没名没分,对方家里也坚持不肯搬迁,因缘巧合之下,两个人就再没能见到面。”
谢良钰:“世事弄人啊。”
“可不是怎么的,”梅娘继续道,“那姑娘身世也可怜,与她父母也在战乱里失散了联系,她一个姑娘家,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这才随着难民一起到了省城来——你说巧不巧,咱们的生意,不一直在给那些难民施粥吗?那日常青哥往城墙根儿底下散心,到了粥铺,竟就当面儿跟那姑娘撞上了!”
“哦?”谢良钰道,“那可巧了。”
“谁说不是?”梅娘眉开眼笑的,“我说呀,就是这命里头的缘分,躲都躲不掉的,常青哥当即就把他带回了家,跟大爷爷说要求娶呢。”
“他家里头答应了?”
梅娘眨眨眼:“怎么能不答应呢?人家两情相悦的,那女孩儿多可怜呀。”
谢良钰有些头疼起来——想来这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昨儿老族长还跟他长吁短叹,说这长房长孙愣是拖着不肯成亲,好像是只要他带个姑娘来,就立即能做主给他娶了似的,可今日就撞上这件事,那说的话还作不作数,就很难说了。
这些村中的宗族……可不能指望他们有多开放,而且谢常青作为谢家的长男,他的婚事,应当是长辈们最有控制欲的一门,如今谢家也不同于以往了——自己中了举,给整个家族都抬了门楣,再加上如今本家定居咸名,大家的收入也都不错,还能看上那个小地方来的、连家人都找不到的姑娘吗?
谢良钰向来知道封建礼教害死人,可别再出什么事儿才好。
他有点不安,看天色还不到睡觉的时候,便决定再去族长家里一趟。
梅娘看他的脸色,也有点慌起来:“怎么了?难道要出什么事?”
“也不一定,”谢良钰安慰她,“只是我心里不大踏实,那姑娘毕竟是个外乡人,在咸名无依无靠的,若是家里人不收留她,怕是都没地方可去,我去看着点儿,省得她受委屈。”
他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总之那姑娘……一来还不是谢家的人,二来也没做什么不守礼的事,只怕那谢常青是个急性子,别为了她跟家里头闹起来,那到时候,他们两个这姻缘,恐怕就要更难走了。
第94章
谢良钰赶到族长家的时候,那边果然正闹成一团。
他所料不错,谢家对于这个长孙媳多少有些接受不能——倒不完全是嫌贫爱富,毕竟他们自己的家底也没好到哪里去,主要是……
“至少得是个身家清白、安安分分的姑娘吧!”
老族长坐在上手,抽着烟袋子不说话,堂屋里头聚集着几位叔伯,谢良钰进去的时候,正听到一位大伯摇头这样说了一句。
其余人纷纷点头,显得深以为然。
谢良钰暗地里撇了撇嘴:人家怎么就不清白了?想来这些人,还是介意人家姑娘跟着难民一路逃亡来到咸名的事,可他是个现代人,听到这事只觉得那姑娘勇气可嘉、手腕也有一把,正该是好好抓在手里的妻子人选。
唉,老封建。
老族长看到谢良钰露了面,连忙招呼道:“三郎也来了?唉……真是,坏事传千里啊,怎么竟连你哪里都被惊动了?”
那些中年人们见到谢良钰从门口进来,也连忙都站起身,让开一条道:如今虽然论资排辈,他们都是谢良钰的长辈,可谢良钰才是现如今谢家地位最高的一个人,他们这一个个的,还都是靠着人家的生意才在咸名城里混口饭吃,是决计没有人敢得罪他的。
幸亏谢良钰并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家伙,不然耀武扬威起来,这些人约莫也不敢反抗。
谢良钰笑笑:“我只是听了点风声,作为晚辈不敢多言,只过来瞧瞧诸位叔伯商量得怎么样了——常青哥呢,他这个正主,怎么反倒不在场?”
众人:“……”
堂屋中静了一瞬,最后还是老族长长长叹了口气:“这个不孝子……唉,我们先将他关起来了,不然在诸位长辈面前闹腾不休,实在没规矩。”
这件事,果然闹得有点僵。
谢良钰顿了顿,他不好直接为谢常青说话——毕竟他的身份所代表的,正是最应当恪守这些礼教的读书人,不过他一进来就问谢常青的情况,语气之间也多有亲昵,这些人至少也该考虑到些他的面子,不会太过为难。
“我还不大清楚到底是何事,梅娘只与我说,听着常青哥可能要成亲了,可是真的?”
几个叔伯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其实有些……不太妥当,那女子来历不明,我们与他好好说过了,想劝他别那么犟,家里自会给他安排一门好人家的亲事,可是那孩子,唉……也不知给什么迷住了,偏偏就认准了人不松口,不惜为了那女子忤逆父母,实在是——”
“是啊是啊,他们说是从前在安平认识的,可也没个证明,谁知是哪家的女儿,咱们也都没见过的。”
“那会儿在安平也没见他与家里说起,我们这不也是怕……常青心思单纯,被外面的女人给骗了。”
一开口,这话也就好说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几句话就把谢良钰刚刚听过的故事改得面目全非,那个可怜的女人好像成了什么专门前来害人的妖孽一般,总之他们一片拳拳之心,都是怕自家子侄受骗。
谢良钰见着状况,静静地寻了个位置坐下,停了一会儿,又悄悄打了个哈欠。
得,放着给这些人讨论,今天晚上不睡,也未必能讨论出什么结果来。
于是他安静地站起身,跟老族长说了一句,便自去后院的柴房寻关着的谢常青。




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 第61节
柴房门口没有人,只门上挂着一把大大的铜锁,里头静悄悄的,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老族长给了谢良钰钥匙,他将门打开,在开门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什么,往旁边一闪,只见一根木棍“嗖”地从他刚才的位置打过去,磕在门框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谢良钰:“……”
这下手,可真是半点都不留情面。
里头那人见一击不成,倒也没有继续伤人,只是夺门就要跑,谢良钰皱皱眉,正愁着怎么才能揪住他,余光就见侧面人影一闪,梅娘娇小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砰砰”两声闷响,刚才还蛮牛似的谢常青便闷哼一声,被狼狈地按在了土地上。
他扭动了两下,看起来还想逃跑,可梅娘那力气……按住了就是头真牛都跑不动,就更不要说现在身心俱疲,还是个书生的谢常青了。
谢良钰背后汗毛无端一竖,清了两下嗓子,从他小娇妻身后轻轻走出来:“梅娘,先把他带回屋子里去,我有话要跟他说。”
“三郎!三郎!”
谢常青听见谢良钰的声音,忽然又开始挣扎起来,大声喊道:“三郎,你帮帮我——你听我说!”
谢良钰:“……我听你说,你先消停点儿,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进去慢慢谈。”
“可……”
“梅娘已经将人接到我家里去了,你不必担心。”
梅娘之所以比谢良钰来得晚了一些,谢良钰便是让他在谢家周围转转,看能不能碰上那位姑娘——咸名虽是省城,可如今毕竟整个河东省都乱,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在街上,着实不怎么安全。
不过,那姑娘既然能一路从安平过来,想来也不是什么毫无自保之力的柔弱女子,但既然她是谢常青的心上人,放着不管总是不好的。
至于让那陌生人待在他们家里,夫妻俩也毫不担心——以谢虎现在的能耐,便是与魁梧的成年男子较量起来,也不会落在下风,要看住一个女孩儿还是很容易的。
这话一出,谢常青果然愣了一愣,挣扎的力道也小了下来,顺着梅娘的力道回了柴房。
谢良钰走在后面,“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大堂哥颓然坐在散落着柴火的地上,因为这一整天的闹腾……主要还是刚刚梅娘下的狠手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的,额角青了一块儿,唇侧脸颊上甚至有一些血迹。
谢良钰在心里啧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现场见到这样“封建大家长阻碍有情人”的狗血戏码,看着谢常青那凄惨的模样,同情是有一点儿,但更多的还是新奇。
——本来也不是不能坐下来好好商谈的事,他自己那么一根筋又冲动,把事情闹成现在这样,受了委屈又怪谁呢?
谢良钰本也想找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可左看右看,这地方都腌臜得很,他干脆便袖手站着,梅娘也乖乖巧巧地凑到了他身边,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那种怪力的影子。
“三郎……”
谢良钰抬手摆了摆:“你先别说话,听我说。你那位……孙姑娘,是孙姑娘吧?”
谢良钰侧侧头,见梅娘冲他点头,这才又道:“你不必担心她,她好得很,现在在我家,梅娘安置了她休息了才过来,家里就虎子一个小孩子,不会有人欺负她的。”
谢常青的神色稍微舒缓了些,他本也是个斯文人,虽然近来在省城放下了书本,改认真上工行商,可宋大哥看着谢良钰的面子上照顾他本家的长房长兄,从业不曾给他安排费力脏乱的活计,平日里只是在账房学学账,或者有时上掌柜去帮忙,总之都甚是轻省的。
可今天却着实受了些苦,现在看起来狼狈得紧,没了平日里读书人的清淡气儿。
“……谢谢,”最后谢常青沙哑地说道,“我、我实在没想到,我爹娘他们,竟然会直接把她赶出去,他们太……”
梅娘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今儿相公回来,我还与他报喜,说大堂哥重要要成亲了,不想你们这儿竟是这般光景。”
谢良钰摇摇头:“你们也想得太简单了,”他对谢常青说,“你上次与我说,家里人不同意你跟车队出去闯荡,就该知道大伯父和伯娘有多看重你的,对他们来说,你的亲事就是如今一等一的要紧事,而孙姑娘……”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谢常青握紧了拳头,“她吃了那么多苦,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她是来找我的!而我、而我的家人,怎么可以那么对她!”
谢良钰:“……”
他的耐心有点儿告罄,直接说道:“谁叫你当时在家的时候,从来不曾向家人介绍过她呢。”
谢常青:“……那、那是因为我还尚未立业……”
“啧,”谢良钰道,“你现在就立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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