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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b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诺
他跪拜之人不是凌洛炎,先前所言更不是称呼有误,他跪下叩拜之人一身白袍,正坐在炎主凌洛炎身边,竟然是赤阎族的祭司龙梵。
那个素来维护赤阎族,数百年来从未失职,又帮着炎主重振赤阎族往昔荣耀的祭司龙梵?!
这……不是玩笑?赤阎族的祭司,怎么会成了银曜族的宗主?那个消失世间许久,已经成为传说的银曜族?银曜族的宗主会到赤阎族成为祭司,随侍于人,奉人为主……这岂非是天大的玩笑?
可惜在场无人笑的出来,银曜族上下不知有多少人,数百还是上千?他们在这个蓝滕的带领之下,真是才找到他们的宗主要迎他回去,还是特地选在此时出现?
选 在这个天下各族齐聚的时候……
无数疑问一个个跳了出来,却都不及听到见到此情此景之晨的震惊,银曜族人从堂内至门外,随着蓝滕叩拜所言,响彻云霄喊声如惊雷,划破晴空……
“吾等迎宗主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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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落城内雷声不再,炎火已熄,这一句话,却像一声雷霆霹雳,震惊了在内每一个人,其中也包括凌洛炎。
仿佛面前所有迷雾在瞬间全数被拨开,真实在显在眼前,他稍加揣测,所有的细节便都能连接起来,连接成一个不知结果会往何处发展的答案。
蓝滕叩拜于龙梵脚下,凌洛炎缓慢的侧过头去,就坐在他身边的男人,仿佛对面前的一切并不意外,不知是不是等这一刻已经许久,还是对此根本全不在意,龙梵还是那般安然的坐丰,甚至转过脸来,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那双深邃中透着浅色微蓝的眼眸,还是那般静静的,静的凌洛炎的心逐渐沉下。
“你说时候不到便不可妄动封印,你等的,就是此刻?”笑意早就退去,唇边的弧度只有冰冷和犀利,浅银的发开始晕出淡淡的红光,绯红朦胧之间,众人看到闪烁银芒的发在他身后无风自动,每一次闪动飞扬,都激荡起更浓重的赤色红光,那是炎火之兆。
凌洛炎不想去猜测,他只想知道答案,他想听龙梵亲口告诉他。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疑问,而是命令,沉沉的话语声,在殿堂内响起,殿外银曜族呼喊声已消,更显得殿内静默的如同死寂,就在这片死寂之中,凌洛炎站起身,对视不久前还和他在房里亲密调笑的男人,他只知道,此前龙梵告诉他的,绝不是全部。
“倘若我说,对这一切并不全然清楚,洛炎可会相信?”龙梵站在他的面前,望着他的眼神是如水的温柔,这种温柔却让凌洛炎更握紧了衣衫下的双掌。
他真的无法相信,龙梵会全不知情。
克制着心中涌上的各种复杂,他直视那双微蓝深邃的眼,“那你告诉我,世上有谁有如此能耐,能在你龙梵身上施加锁灵之印?是谁当初不让石榴探究封印由来,取她性命?又是谁不给她机会说出内情,杀了她第二次?”
“龙梵,你在自己身上施加封印,来到赤阎族,究竟是打算做什么?”质问的喝声正对着龙梵,凌洛炎不想去怀疑,却不得不将这团迷雾撕开,冷着声说完,扯起了嘴角,露出一个不带笑意的嘲弄弧度,“可别说那是为了我,当时我还不在此世。”
冰冷的笑意如一道利剑,可能刺伤他人,先心痛的却是他自己,他不想在这里与龙梵对质,他没有忘记龙梵为他所做的一切,正是如此,他更不愿逃避。
“告诉我,这是本宗主的命令,祭司龙梵……”如此称呼,如此质问,凌洛炎压抑着心头狂跳,他希望龙梵给出的答案能平息一切纷乱。
望着他的男人还是平静的,冷静的环视着全场,瞧了一眼脚下所跪的银曜族的蓝滕,龙梵的目光最后落在面前的红衣人身上,深深的注视,终于缓缓的开口答道:“是龙梵身上所设的锁灵印,确实是自己所为。”
他的话音落下,凌洛炎眸色一利,并不觉得意外,他想知道的还有其他,他要龙梵之后的回答,可其他族人和在场的众人却无法不惊讶不骇然,祭司龙梵所言,岂非表示他是封印自身,有意来到赤阎族?!
那般骇人之力来自封印自己之后的祭司龙梵,那若是解开封印,又该是怎样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甚至犹有过之的力量?银曜族!他若是银曜族宗主,以眼下银曜族突然现身与赤阎族对峙的情势来看,他们这些人危矣!
暗流在四处涌动,惊惧不定的目光全都往首座上的两个人打量,凌洛炎对那些注视恍如未觉,灼灼的目光盯视眼前,他想知道,这个与他倾情相伴的男人,究竟骗了他多少?又瞒了他多少?
经历的过去种种,让他相信自己还不至于错爱了人。
所以,他要一个答案。
“封印之事不可让他人探究根源,当年才会取了石榴的性命,之前对洛炎所言,并未欺瞒……”在场人数众多,白袍祭司面对他的宗主如此回答,语声淡淡,仿佛还带着叹息,那般专注的目光,好似周遭所有人都不存在,他的解释,他的注视,只对他眼前一人。
即使这一人正眸色犀利灼然的将他注视,原本比肩同坐的两人,如今正与殿外的两方人马一般,对峙而立。
“没有欺瞒?你分明记得自己加了锁灵印,为何不告诉我?阻止石榴说出内情,难道不是你有意而为?你看我为你的封印忧心,却将实情隐瞒,连同你原本的身份!龙梵-----你欠我一个解释。”
炎火以最为艳丽却不可踫触的妖冶之态,自凌洛炎的身后蔓延开来,由发尾至肩头,遍及双臂,与身上深浅不一的绯红应和着融为一体,银发挣脱了发带的束缚,自炎火红芒之中一段赤色掉落,凌洛炎心口一颤,不自觉的看着地上。
那是面前之人亲手为他系上。
龙梵叹息着,附身将它拾起,摆在手中,在他的掌心里,那一段赤我嫣红如血,正是他每日将其与银丝般的发缠绕。
垂首看着手中之物,龙梵几乎是地犹豫,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却灼热的同炎火一般仿佛在燃烧,凌洛炎不知他在迟疑什么,就在此时,银曜族的蓝滕忽然开口:“封印已经松动,该是宗主荣归之时,请宗主解印!”
“请宗主解印!”
浩瀚如雷的响庆从蓝滕身后响起,回荡到殿外,在呼喊声中,殿内众人无不变色,如此骁勇精悍的银曜族,隐世数百年,岂能没有图谋?
蓝滕抬首,跪地仰望不远处的白袍身影,“宗主!我族上下已等候多年,宗主曾言,一旦封印解去,便是你归来之时,近日族内灵晶有所反应,族人无不欣喜万分,时候已到,只要宗主解去封印,一切便可知晓!”
解去封印,数百年前所安排,数百年前所下之令,被封印的灵力与记忆,全数回归,迎来他们的宗主,世间最近于神之人,他们崇敬如神之主,银曜王龙梵。
“看来,确实到了该解开一切的时候了,之后,你该能告诉我所有答案。”凌洛炎勾起了唇,笑容却是冷淡的,惑人的眼中不见深情与淡漠,敛下的全是汹涌起伏的动荡。
从龙梵的脸上看不出他心底所思,这一刻,他忽然不愿那个封印解去。
解开封印之后,得知一切过往的龙梵,他无法预料。
“既然洛炎也这么说,也只能如此了。”注视着手上的那段赤红的发带,龙梵另一手取出了一枚圆珠,当他将它举起,赤阎族长老们不禁失声惊呼。
“濯魂珠!”
在龙梵手上的不是他物,正是从离夜城那里得来的濯魂珠,凌洛炎的心口顿时紧缩,那枚濯魂珠,原本是他放在龙梵那里,交予他保管的。
心里有什么直直坠下,他咬牙看着那枚不起眼的圆珠,沉声问道:“濯魂珠便是你解去封印的关键?那离夜城主之所以会得到它,也是你族人所安排?”
“自得到濯魂珠那一日起,封印便开始松动了,许多过往我开始记得,只是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还是族内的祭司龙梵。”龙梵继续叹息,望着凌洛炎的目光 还是那般柔和平静,像是想要解释,可他的话,凌洛炎却没有听入耳中。
他只知道,自那日开始,龙梵便知道封印的存在,记得自己银曜族之主的身份,而这些,他却只字未提。
凌洛炎骤然变了脸色,赤阎族全族上下无人还能保持平静,银曜族突然而来,不只是一道惊雷,更是一个打击,重重的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他们全心相信,无比尊崇的祭司,竟然会是他族之主?!
蓝滕携着银曜族人,跪了一地,此时闻言忍不住说道:“宗主,我等之主怎能是他族祭司?岂能跪拜于他人脚下,蓝滕请宗主尽快解开封印!”
一旦解开封印,宗主便可依照当年所言,令银曜族再现世间,收归天下之力,睥睨苍生。
“请宗主解开封印!”
一声声呼喊,全是银曜族族人的狂热期盼,赤阎族内,每个人心里却似结了冷霜,忍不住的颤抖,所有人的视线,全数集中在那个身穿白袍,飘然出尘,仿佛不存世间的男人身上。
他原本是立于众生之上悲悯人间的祭司,近乎于天神,却在这一刻,将要开启通往魔神之路。
银曜族,是曾以血煞的手段,一度与赤阎族合作,在远古之时共同制约天下各族,讨伐魔群的一族,那雷霆的手段,对魔物绝无半点姑息,荼鳞之力便是净化,净化世间一切罪恶,继承荼鳞之力的银曜族,将这种净化与灭除贯彻的尤为彻底。
有着如此历史的银曜族,之前隐于人世数百年,如今再现世间,接下来,他们迎来的会是什么?
濯魂珠在龙梵手中,隐约的白色光芒骤然亮起,白芒闪耀,暗青之色愈加浓烈,整个殿堂之内,除了炎火灼热,冰一般的寒冷与潮湿的水汽逐渐凝聚,如海浪翻涌,不起眼的濯魂珠,散发现异常迅猛的光芒,如同海浪,从浅色冰蓝一点点化作沉沉的墨蓝。
“朔水!”赤阎族人曾经见过凌洛炎施用,眼前这正是与炎火齐名,唯一可灭去炎火的朔水之力。
宛如在透彻如湖的水色之中加入墨滴,引来的不只是浓色黯沉,更是翻覆汹涌的巨浪,龙梵站立于灵力汇聚的巨浪之中,神情淡淡,墨黑的发渐渐转做青蓝,而后浅淡着,退成了如雪的白。
海水一般的灵光,一波一波的涌上,封印即将开启。
殿内众人无法平静,结局未定,他们也无力阻止这一切,在众人周围,仿佛冰与火同时交织,炎火的热度,朔水的汹涌,是他们在场之中无能能敌的骇人之力,他们只能在旁观望,脑海中一片空白。
有人胆颤心惊,也有人欣喜若狂,银曜族族人看着朔水之力,激动不已不能自己,他们的宗主将要归来……
当一切终于散去,朔水的灵光减弱,直至被一双修长无暇的手收于掌中,银曜族人仰头注视着那个站在他们身前,负手而立的白袍身影。
“银曜族上下,迎宗主归来!”蓝滕当先叩首,在他身后,殿人堂外,银曜族人一起叩拜,齐齐应喝,千百人的喊声震彻云霄。
“锁灵印去!银曜王归!吾等听宗主号令!”
154
千百人的呼喊,千百人的期望和等待,他们终于在今日迎回了他们的宗主,卓然而立的白色身影,原本束起整齐的黑发披散而下,在朔水的光华之中退成浅白,晕满暗青色的灵光,除了在他周身澎湃翻涌的灵力之外,静静在众人面前站立的男人看来和原先没有太大的不同。
样貌没有改变,但谁都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再不是赤阎族的祭司,他是掌握朔水,继承荼鳞之力,银曜族之主,龙梵。
凌洛炎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解开封印,看着墨色退成浅色青白,看着这个他熟悉万分,此刻却无比陌生的男人,那双透出浅色微蓝的眼令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龙梵的时候,如天际的星辰,深邃悠远,仿佛存着无数隐秘,也有着厌倦般的死寂,神色淡淡,正朝他望来,若有所思。
宛如一切都倒退,时间退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初到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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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而龙梵便是那个算计了他又全心护着他,令他不得不爱上他的祭司。
可惜,半刻之间便物转星移,他还是他,龙梵却不再是当初的龙梵。
撇了撇嘴角,凌洛炎发出一声轻笑,眼底满是嘲弄,转了一圈,原来又回到了原地,他和龙梵所有经历的一切,都成了过去,又或者已被面前的这个男人所遗忘?
就算不曾忘记,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手下有这许多精悍的族人,当年的龙梵封印自身来到赤阎族,怎么可能没有目的?如今记起一切,数百年的等待一朝被启,他凌洛炎,又能算做什么?
仿佛有什么破碎了,清脆的声响,一片片的掉落。
微挑的眼冷冷的往下看去,那是他握紧在手中忘记放下的酒盏,就在方才,就在不久之前,他的祭司还曾亲手将其斟满,用那双曾紧紧拥抱他的手。
嘲弄的轻笑越来越响,沉沉的,从站在炎火之中的红衣人口中响起,连同那杯盏碎裂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出一阵冰冷轻狂,破碎的玻璃盏被紧紧捏在掌心,碎城了粉末尘埃,最终在炎火之中化去。
掌心的鲜血滴落,凌洛炎抬起眼,魅色如火的眼底却是一片淡漠,只有在他近处的那个身穿白袍的男人才看出掩在其下的挣扎和愤怒,那双直直望着他的眼,发出狂笑的浅色薄唇,无处不是嘲弄,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眼下发生的这一切。
在龙梵眼前,垂落红衫背后的银发已被炎火红光染成绯色,原本狂乱飞扬的发此刻却纹丝不动,殷红的如在滴血,就和他还拿在手中的那条发带一般。
赤红的丝绦,还在他的掌心,他亲手为某人系上,放才拾起便未曾放下,微蓝的眼眸往手中之物望去,凌洛炎的目光也不由落在他的手中。
笑声歇去,令人备受煎熬的静默死寂之中,银曜族蓝滕跪在一边等候着他的宗主将今日这一切了结,赤阎族人却仿佛连心跳都要停止,屏住了呼吸望着上首之处的那个身影。
龙梵望着手中之物,淡淡眸色露出了微笑,轻轻的握住了掌心的赤红。
他不会忘记,他是如何心动的看着指间的火红色在他手中缠绕上缕缕的浅银,发丝划过掌心的触感,还有银红交错的艳丽,惑人的眼眸曾满是轻佻掩着警戒将他注视,这一切,就和身前之人曾满心不甘的被他拥抱在怀中,一次次被需索掠夺,最后终于承认了心中情意的那幕幕场景一般,早就刻印在他心中,绝不会错漏分毫。
“宗主-----”蓝滕心焦的抬首,宗主封印已解,为何还不下令,难道是力量还未完全融合?
蓝滕的喊声震碎了凌洛炎脑海中的回忆,望着那条发带,他居然会想起这么多,龙梵为他下跪,龙梵瞒着他为他杀人取灵帮他克制和夜翼融合之时的魔性,逢魔时刻共同退敌,望天台上应对死咒,在他魂碎之时险些酿成天劫,消弱灵力,为让他魂魄得全而施用灵咒术,连族人的性命都没有吝惜……
直到如今,为他所做的种种,换来的是灵力减退,必须解开封印,而这一切的结果都是这个男人早就料到的,自从得到濯魂珠的那一日起。
望着龙梵,看着他手中的赤红,凌洛炎差点就忍不住冲上前去质问,他到底该相信,还是怀疑?银曜族之主还是不是他所知的龙梵,计算了这一切的男人究竟打算怎么做?
无法按耐,他终究还是不敌心中的叫嚣,走上前去,一把抓起了那身白衣的衣衫,“告诉我,祭司龙梵,接下来的,会是什么,你是要臣服于我,还是……背叛?”
缓慢的两个字,宛如被炎火侵蚀的眼眸凛冽的好似夹杂着冰刃在燃烧,尖锐而不容退避,称呼的是祭司龙梵,要的是一个答案,他是作为赤阎族宗主,在质问他的祭司,仿佛蕴含着风暴的喝问如爆裂在周围的炎火,袭卷了整个殿堂。
叹息声中,身穿白袍的男人松开了手,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中,看着他掌心的赤红发带飘然落地,在一阵轻风中,赤红毁去,如同被海浪淹没,在涌动的灵波之中消散无影。
每一日的拥抱亲吻,穿衣束发,每一次的银红交错,缠绕于发丝的指尖轻抚,全数散尽。
这就是答案?凌洛炎手中的力道一顿,倒退了一步,好似瞬间被抽走了什么,空洞的心里竟然平静没有波澜,他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何种表情,是狂笑自己的自以为是,还是暴怒怨艾这一场错爱。
少看时遭遇的背叛是因为无知,这一回他该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所有的爱意缠绵,所有的温柔拥抱都不是假作,只是他运气不好挑错了人?
“就算你是身为赫羽之力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要我主向你低头臣服?”蓝滕笑的有些轻蔑,转头一指身后跪着的所有一族人,“你可看见,我族之力比起赤阎族只强不弱,我主千年之力更不是任何人所能匹敌,你凌洛炎凭什么如此狂妄,竟敢要我主臣服于你?”
满是纷乱复杂的眸色骤然凝聚,如一道利箭往蓝滕射去,凌洛炎满腔的怒火和麻木了的疼痛瞬间被点燃,心中越是痛楚不甘,怒火便越甚,惑人的眼眸透出厉色,抬起一片嗜血的殷红,“你又是谁?我和他之间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论断,要说我凭什么,就凭我是凌洛炎,凭我随时都能把你从这个世上抹去------”
抬起的火红衣衫带起一阵炎火喧腾,妖冶无声的火焰化作灵兽,展翅在殿堂内的半空中翱翔,火焰的长尾拖曳着缀落点点赤赫火色,在众人的惊惧叫声之中发现他们被炎火沾上竟然无恙,炎主凌洛炎竟然已到了能随心控制炎火之威的地步?
朝蓝滕身上卷去的炎火带着致命的热度,在他忙于应对之时,一道青蓝的光晕将炎火拦截--------炎火能毁去一切,世间万物,除荼鳞的朔水,无可抵挡之力。
龙梵消去了不要将蓝滕吞噬的炎火,对着跪于脚下忠心于他的这个手下,扬起了一抹淡然的浅笑,在蓝滕满心喜悦感激之时,却听上面传来的柔和语声说道:“他不必凭什么,只凭我爱他。国”
轻缓平和的言语,在这个充满紧张沉重和无尽窒闷压抑的殿堂内响起,众人正做好准备迎接一场两族征战,此处将陷于炎火和朔水之力,可能顷刻间就会毁去,却没想到,上首之处竟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一身白袍,举止雍容,浅笑淡然仿佛远离尘世的男人,竟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俯身,单膝跪于地上将面前之人还握着炎火的双手捧到掌心,绯色的衣衫这下,握碎酒盏的伤口与炎火的嫣红交错,都在他的一个轻吻中消去。
“我龙梵,愿奉你为主,此生不会背离……”重复当初所言,龙梵微笑着与那双错愕的魅色双眸对视,“洛炎难道以为,我会将自己的誓言忘记?”
是他亲口对洛炎说过,他不会背弃。站起身,龙梵微笑着抬手轻抚那头燃着的绯红的发丝,凌洛炎却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
在他面前的,还是那个龙梵?在此时此地说出这番话来,再一次跪于他的脚下,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做到这样自然,若无其事的好似自己真的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祭司,他分明有着那样的手下追随,分明该设计好了一切。承载着他俩往昔种种的发带也分明才被他毁去……
殿内,只有站在凌洛炎面前身穿白袍的男人还能一脸安然。
所有人都呆愣了,那般的温柔轻语,,那般的誓言承诺,居然是出自这么一个本该傲立世间,被人奉做天神般敬重的男人口中。
他此刻不是当初的祭司龙梵,而是银曜王龙梵,银曜族这主,如此身分,竟在人前亲口承诺此生不会背叛,此生都奉赤阎族凌洛炎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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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阎族人无法言喻心底的感觉,从炼狱被拯救又瞬间升仙的感觉也不过如此,跪于地上的银曜族人却陡然抬首,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看到的是什么。
“宗主!”蓝滕的表情似是被人捅了一刀,仿佛先前的炎火正将他灼烧,面色煞白语声颤抖的问道:“宗主难道忘了,当初曾说……”要行到赤阎……
一道如剑的利光晕着青蓝,倏然从蓝滕的心口贯穿而出,这一回却不是炎火,而是龙梵手中的朔水之力,“我不曾忘记,我还记得我并未让你擅自行事,复活了石榴,在赤阎族安插眼线,这些并非我所授意,蓝滕,你为何要令我失望?”
注视着自己当初最得力的手下,龙梵的注视是惋惜的,怜悯的看着他一点点倒下。
蓝滕挣扎着张了张口,“石榴……是宗主封印自身之后……最为喜欢……我以为……”他以为当初宗主杀了石榴是迫不得已,他想让宗主早日归来,解开封印,于是便将他最喜欢的女子重新送到他身边。
“你以为……”龙梵摇头,握住凌洛炎的手没有松开,侧首去看身旁之人,那双燃着绯色的惑人眼眸正用一种难辩的神情看着他,与他对视,龙梵语声缓慢郑重的开口说道:“任何轻视我主,打算对我主不利之人,龙梵都会让他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这句话,是作为赤阎族的祭司龙梵所说,而非银曜族之主,是他对蓝滕,也是对所有银曜族人的告诫。
跪在蓝滕身后的银曜族人顿时悚然,即使过去数百年,他们也不会忘记宗主的威仪。
眼前蓝滕的死正在警告他们,不论过往如何看待,如今的赤阎族,绝不是他们可以轻视,能够怠慢的,若是不然,结局就会同蓝滕一样,纵然曾是宗主最为得力的心腹,也不会得到半点宽待。
蓝滕意图说出当初,又曾对那个炎主不敬,宗主便取了他的性命,数百年来物是人非,难道他们的宗主当真不打算依照当年计划行事,从来看淡人间情爱的银曜王真的为一人付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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