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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与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砚枫林
“我是真不知道几次了,自从京州回来,大概被鼓励了吧。而且数这又不能挣钱,要是他烦我一次能多挣一个亿,我肯定数。”
他信了。
但这也就意味着,次数一定不少。
“算了吧,程惟知,怎么说他还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我自己处理好就行。”
“我来想办法把他调走。”他最后把烟黯灭,抬头笑了下,英俊的眉眼染上笑意时,总是有股让人心悸的温柔,“你下回数数,多一次我赔钱。”
“我缺钱,会当真的。”叶青站起来去驾驶座,催他快一点。
程惟知坐上了副驾驶,扣安全带时掀起眼皮睨她,“我哪里不当真了?就按你说的,一次一个亿,怎么样?”
“嗤——你小心赔破产。”叶青发动了车。
海湾开发区离清城国际机场不远,以一座新建的跨海大桥相连,不过二十多分钟,机场便在眼前。
程惟知一直在等叶青问他怎么把程律林调走,这才是他想聊的正事,可惜直到他们开进机场停车场,她也没开口。
比起三年前,程惟知如今更摸不透她的套路。
叶青驾轻就熟地停进一个车位,旁边就是一部直达出发航站楼的电梯,她下车时还不忘抱着那捧铃兰。
看到她抱着的那刻,程惟知笑问:“就这么喜欢?”
叶青按了电梯:“以后让你保镖把车停这儿,开发区连通机场的高速建设我有投资,这部电梯是留给我专用的。”
下次?程惟知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叶青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算了,告诉你也没用,你路盲,不认路。”找补时不忘人身攻击他。
程惟知用手机拍起了视频,“叶总,知道科技怎么用吗?好好学。”
叶青无语问苍天。
他好骚,骚的明目张胆。
从电梯直达值机厅,程惟知给秘书和保镖发了定位。
机场里人头攒动,比起医院,机场里是相聚和别离交织,一半喜一半忧。
叶青丝毫没有要陪他等的态度,她一直看手边,时间已经靠近六点半。
她把铃兰花塞回到程惟知手中。
“诶,怎么还给我了?”
程惟知已经糊涂了,叶青到底什么套路?明明喜欢的不得了,怎么又……
他拉住她的手,“好好拿着,你知道国内铃兰多难找吗?”铃兰娇嫩,只有北方才能养活,这束花是他费尽心思空运到清城的。
叶青脱开了他的掌心,“嗯……感谢今天你给我的码头送开门红,下次再听你说怎么会开快艇的。”
挥手要说再见。
那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程惟知的心突然停跳了一拍。
“你别说!”冲口而出的制止。
连眉目都变得狰狞。
“怎么了?”
程惟知艰难地扯出个笑容,“你还是别说了。”
他深吸口气,在她刚刚消失的半年里,有个甜蜜的噩梦,不断出现在睡梦里。
回忆也回到了叶青脑海中。
在伦敦希斯罗机场,她攀着程惟知的肩头最后吻了吻他。
/“要不你真的现在就买个机票吧,我们一起回去算了。”
“别瞎说了。”她脱开身朝他挥了挥手,“再见。”/
挥手后她转身,他也转身,然后三年没有再见。
叶青找了根皮筋把长发扎成了高高马尾,走到程惟知面前,从花束里扭下了一支铃兰花。
她把白色的花骨朵在马尾辫末端绕了个圈。





繁星与你 第38节
“虽然但是,我们还是又遇见了呀。”
“你要相信缘分啊,程老师。”
她再度转身离开,羞垂的铃兰在脑后晃悠着,渐行渐远。
没再给他挽留的机会。
程老师,这个熟悉的称谓。
程惟知低头笑了下,摇摇头。
这姑娘啊,总是充满希望的在活着……
程惟知一个人抱着花,站在川流不息的值机厅里,直到朱文博找到他。
“老板,让您久等了。”
朱文博看见他手中的花,惊讶问:“您这花不是……”不是逼我们好不容易找到送给叶总的吗?
程惟知斜他一眼,严肃问:“好看吗?”
朱文博猛点头,“好看,真好看。”仿佛不说好看,下一秒就要被开除了。
可朱文博同时又一次摸不清老板的心情了,只要碰到这位叶总,老板整个人就说不出的怪异。
程惟知:“好看的花送我有错吗?”
朱文博:“……”
保镖:“???”
朱文博和保镖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读到了“老板是不是又吃错药了”这句话。
程惟知抬腕看了下手表,“四个小时休息够了吗?”
他身边这个团队加班加点了两周,刚刚去码头前,他给了他们四个小时在机场的公务机休息室补觉。
朱文博带头回答:“够了,老板。”整个团队,只有小程总一人一刻也没有休息。
程惟知收敛了笑容,让他们带路,“那就回神干活了。先是albert那边,上飞机前先和他开视频会议,等视频会结束给宁城的李总电话,做好会议记录。”
他火速回到了工作状态,宛若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
只是偶尔,会闻一闻铃兰的幽香。
第25章 繁星 色迷心窍
清城傍晚的晚高峰让叶青接近八点才回到叶家别墅, 餐厅里,菜肴纹丝未动,只有一杯半热的茶水搁在桌上。
也不知道奶奶等了她多久。
叶青心里歉疚, 赶紧上楼,刚踏上楼梯,迎面而来的是她死也不想见的人。
四姑, 叶敏逍。
叶敏逍人如其名, 作为曾经的叶家四小姐半生逍遥快乐,后来父亲去世,在问弟弟叶敏达要到一笔钱后,最快地退出了叶氏董事会。
三年前, 叶青回国最焦头烂额时,也是叶敏逍, 她提出想用手里的股份换叶青受益的信托基金。
爷爷的遗嘱上, 除了分割给各房子女的叶氏股份外, 单独给叶青留了份完全隔离在叶氏之外的信托基金。
叶青在伦敦的房子、生活费、学费, 都来自于这笔价值客观的信托基金, 无论叶氏经营情况如何,叶青下半辈子都会有一份可靠的保障。
叶敏逍下楼时灰头土脸,见到叶青先是一愣, 接着抿唇高傲地问:“怎么才回来?妈妈这个身体, 你也不知道早点回来陪。”
叶青没理她, 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从她身边径直走过上楼。
“你等等。”叶敏逍伸出手拦住她,“我有话问你。”
叶青瞥了她一眼,满脸都是不耐烦。
“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京州了?是程家找你去的?前几日程律林还来问我你喜欢什么,妈妈生日是什么时候, 看来你们好事将近啊。”
从京州回来后,程律林三番两次找她,都被她躲过或是以忙为借口推脱了。
结果程律林竟然去找了叶敏逍?怒火在叶青心头浮起。
“我劝你少过问这些事,以及,我的事,以前不用你过问,以后不许你过问。”
叶敏逍大为光火,“小七,我是你长辈,我说什么话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叶家好。程家是什么背景?你这些年自己绑不住程律林,好不容易人家愿意认你进门了你还拽上了?程家的青睐难得,你还是好好把握机会,这么大的靠山可难找第二个。”
叶青:“四姑,我记得你名字叫什么来着?叶敏逍?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大好,从小和你也不是一个姓,老记不住你的名字。”
她小时候随妈妈姓,父母去世前也不住在叶家别墅,住进别墅后,叶敏逍没几年就出嫁了,两人之间用不熟二字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我当然姓叶,倒是你,改了姓才进叶氏几年?就敢在这里对我不恭不敬了?”
她眼里,叶青这个小辈和鸠占鹊巢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三哥死了,五弟也死了,哪里轮得到她在别墅耀武扬威。
叶青冷笑:“哦,原来你还记得自己姓叶啊,我刚刚听你说话,还以为你姓程呢。”
叶青不想与她浪费时间,走上楼梯,刚到二楼又回过头。
“对了,三年前我们有过一份协议,最近我会找人和你签补充协议。”
当初叶青同意了每年把属于自己信托基金的收益转给叶敏逍,叶敏逍则保证她名下也是股票的投票权和股票优先转让权属于叶青。
说起这件事,叶敏逍倒是得意:“你想怎么改?三年了,妈妈都没松口改你那份信托基金的受益人,现在叶氏股票水涨船高,我开的价格可不再是三年前了。”
叶青纤弱的肉握紧了扶手,青筋一根根凸起,“你回去好好再翻翻三年前那份协议,如果你想反悔,得一次性把过去三年拿到的钱和利息都还给我。”
叶青伸起两根手指,在指缝间轻轻吹了口气,极具挑衅。
她当年定的,是法律允许下、必须偿还的最高年化利率24%。
“花钱如流水的前叶四小姐一口气拿得出两千万吗?”
叶敏逍的得意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恼怒。
她想花钱会花钱,存款和流动资金少之又少,而她丈夫也不愿意给她那么多现金。
她狼狈离开,临走前狠狠摔上了门。
伴随那声巨响,叶青才收起了挑衅。
抚着刚刚自己吹起的那两根手指,给乐容发了个微信:
【尽快找几家新的法律顾问,越快越好,越强越好,别在意价格。】
按下发送,叶青才长舒一口气。
时间不等她,海湾开发区资金一旦回正,她要把精力都投入对付公司内那些“异心”人。
谁姓叶,叶氏和谁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她姓。
*
奶奶在别墅里有一间画室,在二楼的阳光玻璃房内,夜晚繁星在天,花卉在地,老人家则在中间涂涂画画。
今日也是如此。
叶青开门进去时,奶奶正在调色。
老人家年轻时很有灵气,在京州美院油画系的毕业大展上交出过石破惊天的毕业作品——破碎与重组,一种诡异却妖艳的抽象美,当时在国内独树一帜。
这种主题,最考验的是画家对色彩的灵敏度。所以奶奶每每作画,总要先花很久调出自己需要的颜色。
叶青走到奶奶身边问:“您吃过了吗?”
“吃过药喝过粥。”奶奶指指旁边的颜料,示意叶青选一个,“菜等你一块儿。”
叶青随手拿出一罐,coal black-煤黑,比起麻丝黑和象牙黑,coal black是黑色里的冷调。
她拧开盖子,递给奶奶。
奶奶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啊,连黑色都挑最冷的。”
像是抱怨,但又不是。
“就随手。不用我放回去。”
奶奶却接了过去,用刮刀挑出一点来。
“刚刚和你四姑在楼梯上吵架了?”
叶青笑了下,“我不和她吵,浪费力气,您呢?”
奶奶:“我也不,我让她早点回去了。”
四姑叶敏逍和奶奶这些年关系僵的很,所谓早点回去,就是“滚”的委婉说法。
当初,奶奶从icu醒过来后,知道孙女签了程家送来的协议,知道了叶敏逍趁火打劫想动叶青的信托,差一点又晕过去。
缓过来后,她把叶敏逍叫来,温柔了一辈子的人,第一次把所有能骂的脏话骂了个遍。
母女两彻底翻脸,三年来叶敏逍每次厚着脸皮来,都只会收获母亲一句“早点回去”。
叶青帮奶奶洗着画笔,随口劝她:“四姑一直都这个毛病,爱花钱、不负责任、大小姐一个,您和她生气不值当。”
老人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间,“我也不是真的生她气,青青,你爸爸去世以后家里变化太多,才导致你四姑和五叔都没教好,这件事我和你爷爷都有责任。”
想起车祸去世的儿子叶敏迪和儿媳冉浩岚,老人家总是伤怀,如果这对靠谱的夫妻还在,叶氏何至于如此,青青又何至于如此。
“你爸爸要在,肯定怪我,让他的小公主这些年吃那么多苦。”
叶青用绒布给画笔吸水,低着头,马尾垂下,发尾落在耳边,一丁点的痒。
“那可不一定,爸爸对我可严了,我要是作业做不好、实习不认真,落他手里搞不好要吃鸡毛掸子的。”
奶奶也笑了,想起儿子和儿媳曾经对孙女的殷殷期待,也想起孙女小时候顽皮挨过儿子不少打。
“你父母忌日,你舅舅回清城吗?”
叶青摇摇头,“舅舅给我打电话了,他只能元旦回来。”
叶青母亲如今只有一个亲弟弟,十七年前毅然去参加了最困难的支边。
“到时候我自己去,你在家里给他们上柱香就好了。”
老人家点了点头,人死如灯灭,叶青和奶奶都不是纠结于这种细节的人。
叶青从来都是更在乎未来的,“奶奶,那个信托基金的事……”




繁星与你 第39节
“我身体不好管不动叶氏,但你这件事不行,”老人家哪里不知道叶青心里的小算盘,“你这几年信托基金提取的钱都转给了她,换了她股份的投票权,你以为我不知道?”
严肃的诘问里透着心疼,叶青扁扁嘴,露出小时候才有的娇气来,紧搂着奶奶的胳膊,往她手里塞着画笔。
“我和你说过很多遍,叶氏和你需要一条界限,这是爷爷奶奶给你的底。她叶敏逍敢打这笔钱的主意,就是在动你的底子。”
孙女父母早亡,害怕孙女以后无人照顾的叶老夫妇思前想后,毅然从叶氏取了一大笔现金,分割出来给孙女做了信托。
叶老爷子去世后,叶敏达大权独揽,逼迫其他叶家人交出投票权、离开董事会时,叶老夫人无数次庆幸过自己和亡夫的未雨绸缪。
“青青,就算没有叶氏,我和你爷爷也希望你能过得好,过得无忧无虑。我们陪不了你太久,清城的叶家人也各个不争气,等我走了只有你,没什么比一笔稳定的信托更好的保护了。”
叶青更紧地揽着奶奶,“可要是我乐意和叶氏绑在一起呢?”
奶奶一手拍着叶青的手背,一手摸着孙女的头发,指尖碰到了她发尾的铃兰。
“奶奶曾经希望过,能给你扎一束铃兰,送你出嫁,这样我走了,也有人护着你。”
“可程律林不靠谱,我看不到这天了。”
情绪激动间,她的肝又剧烈地疼起来,眉头紧皱地倒抽冷气。
“不说了不说了。”叶青打断了她,要把奶奶扶回房间,“我扶你回去休息,再吃点东西。”
一阵剧痛过后,奶奶平静下来,擦擦冷汗拒绝回屋。
“我想画画,躺着也无趣,来,帮我调色吧,学了十几年油画,除了会写生,其他的都不行。”
叶青的油画是奶奶手把手教的,但水平基本算“有辱师门”。
她说起秦优提出的,邀请奶奶和新锐艺术家johnson合办展览。
奶奶捞过一本纽约双年展画册,笑着答应:“好啊,那可太好了,这个johnson一定是个干净又快乐的人。”
“您又没见过。”叶青就着奶奶的手,翻看着今年双年展johnson展出的系列作品,《回归,破碎,重生》,和奶奶年轻时的风格很相似。
奶奶给叶青翻到一页,是johnson画的一副抽象画,大面积的蓝色与金色调和,像海又像风。
“看不懂,也看不出。”
奶奶合上了画册,白她,“看不懂就对了。画这个东西对画家来说就是内心的反馈,性格的镜子。你想想你自己,是不是?”
叶青想想自己,觉得是这个理,她的写生有模有样,练了十几年后画的和照片一样,但抽象画一塌糊涂。
她不善于想象,她喜欢可控的规划。
“我有些旧的作品,再加上现在画的这幅,这几天我拍些照再写些文字注释,你帮我转交给johnson。”
奶奶婚后没有卖过画作。
叶青点头,“好。正好海湾开发区就要开业了,开业时候给您在园区里布个展。”
奶奶说:“人多的地方我不挤了。”这些年叶家动荡,清城很多人都想采访叶老太太,有八卦有关心也有看戏,奶奶避之不及。
叶青知道老人家避世,可忍不住有点小失望。
失望还没来得及浮现,奶奶又说:“给我找个安静地方,我悄悄看。”
*
叶青忙于开发区的开业筹备,程惟知也在京州忙得不可开交。
华光实力雄厚,但大集团总有大集团的许多问题,他上手华光不过半年,全靠意志力和强硬手腕在推动。
小阎王这个外号,即是说他像老程董,又是含着隐隐的不满。
他只有工作的间隙才能和叶青联系。
他们的微信里全是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却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今早她说:【下午带奶奶去海湾开发区捡白砂,奶奶在准备新画。】
回她:【白砂怎么入画?】
青:【拼画或者磨了混在颜料里,只有奶奶会。】
知:【你呢?】
青:【我手笨,假笑.jpg】
程惟知忍俊不禁,他在伦敦见过青青画画,素描写实都算上佳,但比起傅江森那种帕森斯出来的奇才,少了很多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青青的头脑冷静且条理清晰,更适合学商科。
叶敏达防当初针对她,不是全无道理。
刚才,叶青给他发来了清城白砂海岸的照片,海天一色,无边无际。
他随手拍了自己坐在的庭院,华光总部的庭院。
华光的总部不在京州cbd鳞次栉比的高楼中,而在京州城西的一处园林里,总共十二幢小楼由连廊串起。
青:【悠闲啊你。】
知:【怎么可能。】
知:【你猜猜我在等谁。】
青:【不猜,我开车了,去医院。】
不猜就不猜,程惟知也不想让她猜中。
他在等的人,是叶青最讨厌的人之一,苗荷。
苗荷今日带着苗林资本的一干高管,到访华光集团总部,面见程惟知。
程惟知没选在总裁办见苗荷他们,而是让朱文博带他们去总部园林的假山上共进香茶。
说是共进,其实就是大家看着他一个人喝。
小程总的茶如今和老程董的茶一个档次——就算他敢递,他们也不敢喝。
威势到如此,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成就。
苗荷这个做堂婶的,今天破天荒地看见了程惟知的笑容。
进华光总部时的压力和紧张,不由就少了些。苗荷笑得讨好:“阿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不妨和堂婶说说?”
她素来脸皮厚,不介意和程惟知当着外人的面攀关系,哪怕程惟知从不接茬。
程惟知果然这次也没搭理她,而是问:“程律林呢?通知的是苗林资本高管全员到齐,他人呢?”
苗荷替儿子打掩护,“他最近在忙个投资项目,阿知,他没能过来,我替他也是一样的。”
“哦……”程惟知阴阳怪气地拖长了这个字,薄唇吐出来的话无情残忍,“下次你别和我说人没来,直接说人没了,我还能高兴会儿。”
“阿知!”苗荷仗着自己有长辈的身份,也敢争一两句,“我们家律林对你那是有……”
“救命之恩。”程惟知搁下了茶杯,青瓷落在石板桌上,碰撞声脆又响。
“苗总,要不是为这四个字,这次并购会有你们的事吗?”
苗荷噤声不语,这点点数,她还有。
华光集团目前在开拓南方大区的酒店业市场,这次市场开拓其实并不复杂,就是用雄厚的资金并购南方大区中的同类酒店,复刻华光在北方酒店业的模式,做一个野蛮的敲门人罢了。
按理,程惟知完全可以让原事业部去南方设新公司,可他传出风声,想让苗林资本加入这次并购。
理由是:南方水深,而苗林资本在清城扎根多年,更熟悉里面的人际关系。
苗荷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眼圈发红,暗叹多年在主支的讨好奔走布局都没白费。
酒店业是华光利润最丰厚板块之一,能在这其中分一杯羹,是多不容易的事情。
为了这个消息,她往来京州和清城十余回,又是讨好老程董,又是日日等着这个堂侄的召唤。
甚至,暂时放下了对叶氏发行债券的方案。
程惟知摆弄着手机,石桌上,除了茶盘还有一份厚达五百页的并购企划书。
他点了点文件一角,朝苗荷抬了抬下巴。
苗荷倾身上前,想去拿文件。
可程惟知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文件封面,“苗总就那么着急加入吗?”
“阿知……你愿意给苗林这个机会,堂婶很高兴。”
“是吗?”程惟知敲着文件,发出“咚咚”的响声,“要是做黄了,你猜老爷子会怎么收拾你,又会怎么收拾我?”
苗荷不可置信地笑出来,“怎么可能,阿知你不会错的,跟着你干事业,堂婶一万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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