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郡主要改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暖姜
丁潇潇很不适应这种语境,对于这种送上门应给的祝福格外不会回应,只能空洞的反复点头重复着好说好说,其余的是半个字也编不出来了。
“奴婢们也定然忠心耿耿,服侍夫人与城主。祝城主与您百年好合,万事如意!”
其余人也不是傻子,赶紧跟着过年话都搬出来,磕头表决心。
丁潇潇忧愁的看着伏在地上的一地婢女,一颗颗脑袋竟不知道该先去安抚哪个了。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屈雍穿着一件常袍站在门外,看见这个情景不增诧异,却挂了一丝笑容在嘴角边。他本就眉浓如墨,这一笑倒显出几分少年俏皮。
“夫人在向下人训话?那孤来的不是时候了。”
丁潇潇看着他挑眉歪笑的模样,顿时心底升起一阵不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打扮,也没看出什么不妥,能引的他夹枪带棒这样一段讽刺。
“我也没用过什么下人,自然不会管理。”
屈雍却不在意她口气尖锐,反而心情大好的赏了所有婢女:“东临使者一事,你们都护主有功,统统赏一个月的月例。”
“谢城主赏!”婢女们纷纷领谢,之后很有眼色的齐齐退了出去。
丁潇潇以为婢女们是因为害怕屈雍,各个跑的比风还快,她看着手边大大小小的礼盒,顿时有点无力:“东西还没收拾完,你一来全吓跑了。”
屈雍走到她旁边坐下,随手拿起一件物品看了看:“收拾什么呢?我帮你。”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从随着他说的声音一起飘过来,丁潇潇觉得今夜的屈雍像是格外温柔,这香气也很奇怪,奇怪的好闻。
她纵起鼻子使劲儿嗅了嗅,终于分辨出这桂花里的小猫腻儿,那是一种经过酿制的醇香。简而言之,这货今天喝酒了。
屈雍,一个人高马大的杀神,翻脸无情的腹黑,可偏偏对酒精很没办法。丁潇潇知道他闻酒晕一壶倒的酒量,调笑的看着他,等着他出丑。
带着几分醉眼迷离,屈雍拿起一个锦盒,里面瓶瓶罐罐塞了不少,一打开就是一股浓郁的脂粉气。
丁潇潇有些意外,毕竟这堆东西没有一样是适合嫁娶贺赠的,突然有个沾边的女妆,确实格外惹眼。
“这是谁送的,我看看。”丁潇潇说着,从屈雍手里接过锦盒,上面居然落着一个大大的娇字。
丁娇娇?
这是她送的?!
丁潇潇很是意外,这俩姐妹基本上没好好说过一句话,在丁娇娇眼中,她这个姐姐就是个废物点心,关键时刻拿出来替自己喂了屈雍这西边来的狼,除此之外可没有半分交集。
她会给自己送礼?还是这么精心准备的?
丁潇潇把锦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翻出来,胭脂水粉样样细致,也不像是用剩下的。
她这边翻翻找找,没察觉到异样,可丁潇潇没注意的是,旁边本就神情有些模糊的屈雍,目光越发浑浊起来了。
炮灰郡主要改命 第二十六章 醉酒痴语
“你,很好看。”就在丁潇潇绞尽脑汁想着丁二丫头送自己这些东西,到底藏着什么祸心的时候,旁边的屈雍突然说出这么一句,紧接着伸手把她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
一阵触电的蹙麻瞬间从耳边扩散到全身,丁潇潇狠狠抖了一下,转头去看这个家伙是出了什么毛病,这一眼看呆了自己。
今天的屈雍说不上什么地方不一样,总之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一开始丁潇潇觉的他是喝酒了,甚至有点迷糊,现在她已经分不清原因了。
这家伙脸色赤红,目光油腻,双唇微张,原本过于硬朗的眉骨在这个神情下,不知为何显得柔和了不少,整个人有一种泡在温水里蒸开了的感觉,热情又慵懒。
“好看什么呀,能有宋安好看吗?”丁潇潇听完自己说的这句话,顿时也呆住了。莫名其妙的,怎么在他面前和少姬比起来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知道自己不好看。”
解释了两句,丁潇潇没有听见来自屈雍的回应,转头去看的时候,迎面被他抱住了脸。
好像从来没有心跳这么快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推开他,丁潇潇口干舌燥的就这么呆着,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是应该拒绝还是默许。
你醒一醒啊丁潇潇,这是你自己写的人物啊,就算从来没机会恋爱过,你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这个屈雍就是你写出来的,是你创作出来的,和你儿子差不多啊,你这不是霍乱纲常伦理么!??
霍乱常伦!?
这几个字打进脑海里的时候,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丁潇潇发烫的头脑降温不少,她赶紧扯住了屈雍的手,想将他拉开,却发现这家伙气力极大,自己拉扯之下竟纹丝未动。
“你真的好看,比宋安好看。”屈雍说话间,桂花酿的味道淡淡的散了丁潇潇一脸,酒后人的口气多半污浊不堪,可他的味道却意外的干净好闻。
丁潇潇在霍乱常伦的压力下,还是抑制心底悸动,用力掰着屈雍的手,低声劝慰:“你喝多了,全是胡言乱语,赶紧去书房休息,明天还有朝会呢。”
“我不喜欢朝会!”屈雍突然激动起来,嘟着嘴赌气的模样,让丁潇潇顿时方寸大乱。
这是屈雍么,他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你喝多了,我去叫临邑过来送你回去吧。”丁潇潇急于脱身,挣脱着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屈雍突然发起脾气来:“不!我不回去!这就是我的家,你让我回哪去!?”
这是谁啊,丁潇潇看着地上撒泼乱扔东西的屈雍,有种沉重的无力感。
“好好好,我走不行吗?”丁潇潇决定不跟酒鬼墨迹,等明天他指不定能想起几句来,全是醉话。
拉门的手突然被一掌覆上,重重的把刚刚拽开一条缝的门推上了,屈雍人是恍惚的,武功却还在,飞身就凑到近前,大喝道:“不许走!不许走不许走!你为什么总想从我身边逃开!?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嫁给我开心不已吗?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呢,口口声声说爱我护我,又偏要离开呢!?爹是这样,娘亲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丁潇潇被他喷薄的气息打在头顶,阵阵发麻,她想把手从屈雍掌下抽出来,却纹丝不动。
大哥我的那些话为什么说的你不知道吗?再说咱们一没有拜堂二没有行礼,算哪门子“嫁给你”?
“你还有很多朋友啊,你看,临邑对你忠心耿耿,还有柳曦城医术无双。对了,我去叫柳神医给你配一碗醒酒汤吧。”丁潇潇灵光一闪,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解开困局的办法。
屈雍这次不仅是手掌压在丁潇潇手背上,整个人都贴过来,将她顶在门上动弹不得:“不许去,你敢去孤就打断你的腿!”
丁潇潇脑袋都空了,她努力将自己移动到一个安全一点的角度,却被屈雍用脸阻隔了去路。
“孤不许你想他,柳曦城……讨厌!特别讨厌!”
丁潇潇一脑门问号,一边挣扎一边问:“你在说什么啊?赶紧松开我!”
“我不松,松开你就要去找曦城。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嘛!为什么要看别的男人!”屈雍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头沉,脑袋突然垂在丁潇潇肩上,丝丝根根的头发蹭的她鸡皮起了一层又一层。
“你真的醉了,我扶着你躺下可好?”丁潇潇觉的顺毛驴就应该顺着捋,改变策略柔声细语起来。
屈雍摇摇头,一脑袋毛发挠的丁潇潇一哆嗦。
“不去!就想这么抱着你,别想偷偷去见柳曦城,想都别想!”
丁潇潇有点奇怪,这屈雍怎么突然飙上柳曦城了:“你到底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去找他呢?”
屈雍眨眨眼抬起头,突然把丁潇潇翻过来面朝自己,他直勾勾看着丁潇潇的眼睛,不屑道:“孤当然有证据!”
然后他指着丁潇潇的眼睛,一脸愁怨的说道:“你的这里,第一次看见柳曦城就亮闪闪的,可是,却从来都没用那样的目光看过我!”
丁潇潇心头一抖,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愧疚。可你已经是男一了,我总得心疼心疼男二吧,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我这个编剧怎么办?
正在纠结,她突然觉得屈雍的手从脸颊猛然滑向自己后背。
“你这里,每次见到他,都挺得很直很直。可是看见我,你从来没有什么反应,该懒踏踏的还是那德行。”
已经木了的丁潇潇努力回想自己的行动,觉得怎么也不该是这么明显吧:“我哪有 ……”
然而,屈雍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摸摸索索抚到丁潇潇唇边,本还在解释的她瞬间没有了说话能力。
“还有这里,每次柳曦城出现的时候,都会弯弯的,笑得很开心。可是一见到我就是生气,和我吵架。”
屈雍一边说着,一边专注的看着丁潇潇的嘴,像是要从里面看出原因一般。
丁潇潇原本还想分辩一下,可现在,屈雍一只手将她按在门上,另一只手在她唇边来回试探,一双迷离又哀怨的眼睛,算是钉住了丁潇潇的脑子。
她就这么看着屈雍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一根一根的睫毛都快扫到她的眼睛上了,丁潇潇却像被定身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炮灰郡主要改命 第二十七章 突然中毒
丁潇潇从未如此认真打量过屈雍,虽然是被迫的。之前,要不就是势疲于奔命,或者想尽一切办法从他身边逃开,甚至宁肯赴死,也想逃离。
所以,他刚才说的话,也不算冤枉丁潇潇,确实是她说的钟意于屈雍,甚至因为得知要嫁给他,疯病都高兴好了。
但也是丁潇潇,打从一开始,就从未想过在他身边停留片刻。
这确实是她写的男一,本来应该是很熟悉的,可偏等到他醉了这一场,丁潇潇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如此过分的忽略了屈雍全部感受。
而自己的一举一动,却都那么清楚的落在他眼底心中。
紧紧靠着房门的身体终于不那么僵硬了,丁潇潇迎着屈雍小哀怨的眼神,这才看清,他的眉骨其实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坚硬刚直,而是有几分柔情的;他的鼻梁高挺,却也并非一副傲人难以接近的距离;他的唇...
丁潇潇眉心一抖,果断低下了头,却在头顶出感到一丝温热。那是一个吻的烙印,虽然重的有点磕的头疼,但她却莫名的不舍抬头。
他们俩个,一个依着门,一个低着头,就这么像个&
入&
字,支撑在朦胧的灯光下,直到片刻之后。
心口砰砰直跳的丁潇潇发现,自己的手终于恢复了自由,被屈雍扣在门上,印出了五个指印。
可没等她对不知怜香惜玉的恶行抱怨出声,屈雍整个人一软,跌进了丁潇潇的怀里。
&
怎么还碰瓷儿呢?&
丁潇潇抱怨着,却不得不扶着他缓缓坐下。
这时候她注意到,屈雍并不是借醉行凶,而是真的已经不省人事了。
自己啥酒量没数吗,干嘛喝这么多?
丁潇潇心里抱怨,但还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屈雍拖到了软塌旁边。
箭伤虽然愈合了,但她还是不敢用力,手忙脚乱之下,不留神把屈雍的头撞到桌子腿,肩膀碰倒了凳子,也都是有的。她头上的银簪也滑落了,整个人头发散落,很是狼狈。
软塌虽然矮,可离地还是有尺把高,丁潇潇没自信能把这男人搬上去。皱眉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可是在城主府啊,成群的仆役婢女不用,自己出什么苦力啊。
她扇了扇自己热的通红的脸,又抚了抚跳的极其不正常的心脏,正准备出门叫人,突然间瞥见自己掉进锦盒里的那支银簪。
原本做成一只雪梅图案的,如今竟隐隐镀上了一层暗灰。丁潇潇心头一动,慌忙把银簪拿起来,发现朝着香粉的那一面,已经成了暗黑色。
这是丁娇娇送的女妆,有毒!?
她这才注意到,依在软塌旁边的屈雍已经无声歪斜到一边去了,他脸色涨红,怪不得一整晚,他都神志不清古古怪怪的。
&
临邑!临邑!!快去请柳曦城!!城主中毒了!!!&
丁潇潇高声呼喊着,手抖的几乎打不开门了。
完了,自己这是也跟着中毒了!?
一阵兵荒马乱,柳曦城已经到了城主府,他先是检查了屈雍的情况,之后又把丁娇娇送的锦盒里每一样东西都检查了一番。
&
临大人,烦请开窗。&
柳曦城合上锦盒很是不自然的偏头喘了几口气。
丁潇潇看他一副沉稳的模样,也不对屈雍施救,反而一直对着锦盒翻翻看看,终于有点忍不住了:&
城主到底怎么样啊,你倒是解毒啊!?&
临邑还是不太相信:&
今天宴别东临使者,城主喝了些酒,确定是中毒不是醉酒?&
衣冠整齐到仿佛从来不睡觉休息的柳曦城看了看焦急的二人,缓缓说道:&
城主算是中毒,但也不是中毒。&
丁潇潇一脸疑惑,她从没这么希望自己写的男二简洁干脆些:&
到底是什么,要紧吗?&
柳曦城道:&
是迷失情智的药,长期少量从鼻腔进入身体,累计起来确实有害。但是短时间的吸入,只会头脑昏沉,并无大碍。城主今日是因为正好饮酒,药力催发的快了些,所以才昏厥了过去。这药这么快被发现,倒也说明今晚不是不幸而是万幸。&
丁娇娇,居然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毒!
听了柳神医这番话,丁娇娇赶忙撸起袖腕,将自己的手脖子递了上去:&
我肯定也中毒了,我刚才心跳的特别快,脸也潮热发烫,整个人头重脚轻的。你快给我看看,中毒深不深?&
听了她这一番仿佛病入膏肓的描述,柳曦城却是一脸淡定,也不诊脉也不望闻,反而转身找了个包袱,将丁娇娇送的锦盒层层裹紧。
&
你别不理我啊,我这毒还有救吗?&
丁潇潇举着手腕又伸到柳曦城面前,面露担忧的说道。
临邑将屈雍安顿到软榻上,听见他呼吸匀称稍微放心了些,转头对柳曦城说道:
&
既然城主中毒,那夫人要不要紧啊,柳神医您赶紧先给她看看,别收拾那个破盒子了。等会儿,我一把火把它烧干净!&
柳曦城只管收拾锦盒,被逼问到最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这毒,不迷女子。&
而后,他略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
城主无碍,可以多给他喝些水,明早便如常了。告退。&
柳曦城走的利索,丁潇潇和临邑还是一脸懵。
什么毒,还能认识公母!?
丁潇潇摇摇头,这些联合编剧们,越写越不靠谱了。
送走柳曦城夜已过半,临邑伸了个懒腰,吩咐婢女们将地上乱七八糟的贺礼全部搬出去。
&
明早,全部验过毒之后,再做归类。&
说罢,他向丁潇潇拱手道,&
夜深了,属下告退,夫人也早点歇息吧。&
听了这话,丁潇潇一愣,慌忙拦住了临邑:&
你,你去哪?&
今日送走迟梅公那个老狐狸,虽然是吃席陪酒,可临邑这一天比上阵杀敌还累。
&
属下准备回去休息了,夫人还有何事吩咐?&
丁潇潇指着软榻上的屈雍道:&
你就这么走了,他,他怎么办!?&
临邑皱了皱眉头:&
城主自然是在卧房歇息啊,您别担心,柳神医既然说了明早一定无碍,就肯定没事儿。属下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了,就此告退。&
&
哎,你等会儿,临邑!&
丁潇潇没叫得住困意上头的近卫长,看了看软塌上的屈雍,不知为何又有一种中毒的感觉。
炮灰郡主要改命 第二十八章 少姬宋安
这一夜,丁潇潇睡出此生睡眠的新高度,她先是满屋子乱窜,抱着枕头想睡到离屈雍远一点的地方。
可是地板太硬,太师椅太硌得慌,转来转去就只有软塌最适合入睡。
眼前,仰卧在上,一脸肃然的屈雍实在是太劝退了,丁潇潇自问没勇气躺在他旁边,还能安稳睡过一夜。
后来她又想,不然就抱着被子去书房对付一宿。可是一拉开门,外面阴风阵阵树影鬼魅,她战战兢兢刚迈出一条腿,不知哪来的野猫突然嗖的跑过,丁潇潇一声妈呀坐到地上,屁滚尿流、掉头鼠窜。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软塌里面,瑟瑟发抖了。
&
还不睡?&
安静的屋子突然有人说话,丁潇潇汗毛都炸起来了,她缓缓把目光下移,发现屈雍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一双圆眼直勾勾盯着自己。
&
就,就睡了。&
丁潇潇说完,发现屈雍目光还是直直的,没有焦距。她犹豫着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
啪!&
丁潇潇的手被突然攥住,整个人一点防备也没有,便被扯进屈雍怀里。
&
你干嘛?!&
丁潇潇裹紧衣服,紧张的问道。
&
快睡觉。&
屈雍简单说道。
丁潇潇有些不服:&
你也没睡啊。&
这话说完之后,屋子又安静下来,回复了方才的宁静。
片刻后,躺麻了半边身子的丁潇潇缓缓抬头,发现屈雍居然真的闭上眼睛已经睡了。呼吸绵长,神情安静,一双睫毛淡淡铺在颧骨上方,狂野之人也有几分儒雅气质。
劳累半宿,因为屈雍已经睡着所以放松下来的丁潇潇,就这么眼皮也越来越沉。
卧房彻底安静之后,丁潇潇惊惧之下没有关严实的门缝处漏出一个影子,不知道在干什么。片刻之后,房门缓缓关上了,连带着后窗上不知什么时候倒挂的半颗脑袋,也倏的一下不见了。
门前黑影和树上倒挂金钩的二人一前一后,匆匆从房顶掠过,前者见势不好,一个燕子飘,落入城主府另一进院落便不见踪迹。后者驻足愣了片刻,听闻门栓响动,脚一点地,连着三跃也没了影子。
临邑晚了半步,蹿上房顶之后,只看见一片惨白月光。他回头看了看屈雍的内院,确定安然无虞以后,飞身下了房,去找巡逻卫队发火了。
卧房内,看似已经睡的沉沉的屈雍猛然睁开眼睛,一双瞳仁清澈冷峻全然不似刚才。他听见外面巡逻的卫队最少增加了两支,其中一个像是从炕上刚刚拖起来了,脚步凌乱踉跄。贼都跑远了,这群家伙还懵懵懂懂的。
屈雍微微叹气,正想翻身,突然觉得有个东西靠在自己胸口。他头脑一凉,什么人近身如此自己居然毫无察觉。手刀已下,眼看就要劈到丁潇潇头上,半空中顿住了。
是潇儿,她什么时候……
屈雍脸色一红,瞬间全身僵直动弹不得了。
和一般的情况不一样,承阳府少姬这位理应是女主的人物,直到丁潇潇好奇的都快不好奇了的时候,才姗姗来迟。
早上丁潇潇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是躺在地上的。她记不得自己是亲自滚下来的,还是被屈雍这货踹下来的。而对方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好像昨晚一切都没发生过。
也对,他中毒加喝醉,头孢就酒,能活着已经不错了,不记得也正常。
丁潇潇打了个喷嚏,又把被子裹紧了一点,看着一身雅兰色长裙的宋安,款款走了进来。
屈雍已经起了,正襟危坐的在桌几前看着卷宗。
可是丁潇潇却莫名觉得,他是在等什么人,当宋安进来的时候,屈雍的脸色明显冷滞了一下。
“屈哥哥近来辛苦了,昨夜为了送走东临人又饮酒了吧。安儿炖了您最喜欢的鹿糜肉白粥,还带了一碗醒酒汤。但看屈哥哥龙马精神的样子,安儿的醒酒汤是多余了。”宋安看也没看丁潇潇一眼,一句话把她归去应该被送走的“东临人”行列,还是害得城主近来辛苦、还被迫饮酒的罪魁祸首。“最喜欢的”这个定语,四个字宣示主权。
短短几十个字,把丁潇潇归类、排除,为宋安自己立威、树信,的确是白莲花里的绿茶婊了。
别的不说,就她不用通传,一大清早长驱直入屈雍卧房这步操作,就已经说明一切。
她少姬宋安以前不是不知道有丁潇潇存在,只是不屑于来跟她计较。今天为什么端不住了?
包着被子丁潇潇暗自好笑,宋安八成得了消息,昨晚城主宿在这里。如此看来,城主府这院子里,藏龙卧虎啊。
宋安不瞧她,丁潇潇也不想理她,乐的在一边看戏。
屈雍本来绷着脸,听完宋安的话放下卷轴,努力微笑道:“少姬客气了,孤无事。”
平日里多叫她安妹,今日突然换成少姬,宋安怔了怔,两道新月弯眉笑着的时候,春夜疏影的,很是清幽,这会儿立起来,瞬间成了三九冰凌,望之生寒。
她终于转头看了看丁潇潇,就像刚刚发现屋里还有她这个会喘气儿的一般。
“哎呀,这位是大郡主吧,宋安眼拙没看见你,真是失礼了。”
她说着歉意,两条腿笔直戳在地上,别说行礼,连个眼神都不曾往丁潇潇身上多飘一下。
“承阳少姬无需自责,原也是本宫不够显眼,没高一点,坐在你能看见的地方。床榻上嘛,本来就不便瞧,少姬你又眼高于顶,自然看不见本宫。”丁潇潇说着,打了个散盘,支着下巴笑盈盈看着宋安气白了一张脸,甚是舒爽。
“屈哥哥,先喝汤吧,冷了就有腥气了。”宋安两条秀眉抖着,狠狠咽下一口。
原本冷淡淡的屈雍,听了两个丫头绵里藏刀式的对话之后,脸色好看了几分,他接过宋安递过来的碗,闻见肉香的时候,肚子一阵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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