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令(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吃颗仙桃
一抬眸便对上陆旌满是审视的目光,她豪不心虚地错开视线,和煦慈爱的祖母,她若不紧着点装可怜,时间长了,就要被叶雅容骗走了。
陆老夫人摸摸她的脸,叹口气,“相府的后院可真是龙潭虎穴,我可要好好劝一下妙龄的姑娘们,选婿的时候记得擦干净眼,莫要陷入这样的困境中去。”
老夫人这意思,便是要替她好好传一传那两位相府主母的作风了。
顾宜宁敛眸沉思,点点头,让那些人多费些心思也是极好的。
一行人正欲离开静泉寺的时候,没瞧见叶雅容的身影,老夫人偏头问:“雅容呢?”
嬷嬷看陆旌一眼,附在她耳边道:“叶姑娘被殿下的人拦在了门外,许是怕五小姐心里不喜。”
“倒也符合旌儿的作风,我原先还在发愁孙媳不好找,现在宁儿刚好退了亲......”老夫人瞧着不远处的顾宜宁和陆旌,点点头,“看来看去,还是这一对最赏心悦目,也不知宁儿心里是如何想的。”
“老夫人回府后也可劝劝叶姑娘,莫要再将心思放到殿下身上了,殿下满心满眼都是五小姐,定会让她芳心错付的。”
“她心气儿高,又固执,自然看不上那些家世普通的人家。我再将她留在陆家,怕是会闯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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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下方,一群人杳杳望向下山的台阶,山路崎岖,马车上不来,老人又腿脚不便,只能借助于小巧轻便的软轿。
顾宜宁站在人群中,眸光一转,移到陆旌的身上,视线在他上半身流连忘返。
看了一眼又一眼。
小姑娘扭扭捏捏,也不知要做什么。
陆旌颇有耐心地等着。
直到两只嫩白的手指拽了拽他衣袖,他才侧目。
顾宜宁似乎还有些羞怯,咬了咬唇,轻言轻语地问:“殿下真的是两手空空过来的吗?”
见陆旌面露不解,她窘迫地解释:“祖母送了些吃食过来,殿下就没有任何东西要给我吗?”
这还是小姑娘头回伸手找他要东西。
陆旌不免上下看了眼她素净的衣着装扮,“没钱了?”
顾宜宁飞快地反驳:“不是。”
又道:“我说的是礼物,不是钱。”
她说着,若无其事地摸了摸发髻上的玉簪,又晃了晃腰间的芙蓉水玉,暗示的意味分外明显。
陆旌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好笑,唇角也勾带了些微不可察的笑意,语调平平道:“尚无。”
顾宜宁动作一顿,叹道:“殿下从未像现在这样小气过,以前每次见面我都会有。”
“殿下是不是不记得往日青梅竹马的情分了?”
她垂头自怜,“定是将那些稀奇的物件都留给未来的王妃了。”
一通矫揉造作的话说下来后。
陆旌的唇角已是压不下去,他敛了敛眸色,煞有介事道:“明日本王再来一趟。”
顾宜宁抬头看他一眼,不甚满意:“原来在殿下心中,我已经这般不重要了吗?为何要拖到明日?”
看她得寸进尺的模样,陆旌也不恼:“今日下午。”
“明明有现成的,偏不拿给我。”她小声嘟囔着,恰达好处地让陆旌听见。
陆旌偏头问:“现成的?你说说在哪?”
小姑娘视线落在他胸口处,耳尖通红:“先前殿下背着我走路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到过你胸前那块硬邦邦的东西。”
硬邦邦的。令牌。
陆旌失笑,这是看上他的玄影卫了。
第23章
静泉寺香客来来往往, 其中不乏有走不得山路的富贵人家,现都聚在门口树荫下的木桌木椅边上。
炎炎夏日,寺里的小僧人不忍宾客在此饱受烈日照耀之苦, 专门熬制了避暑的酸梅汤。
酸甜味四处飘散,仍是掩不了鼻息间浅浅淡淡的兰香, 清幽宁静,萦绕于身。
小姑娘还在打他身上那块令牌的主意,讨好的神情甚是乖巧恬静, 袅袅婷婷地站在那,莹白的脸上慢慢生出点赤色, 轻咬唇珠,杏眸里尽是流光溢彩,情意绵绵。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看情郎, 哪成想是跟他在这玩坑蒙拐骗的把戏。
若是再多用这种眼神看他两三次,说不定他就扛不住了。陆旌心想。
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让人心旷神怡的是她身上那点幽香,还是这副翘首以待的模样。
她许久没有这么乖顺过了。
顾宜宁见眼前的男人失神, 想了想,从衣袖里翻出个半生不熟的青涩果子, 殷切地送到陆旌嘴边,“殿下。”
陆旌扫了眼尚未长成的小青杏, 眉目一顿。
这是要酸死他。
他从小姑娘手里拿过青杏, 神色莫辨地放在手里把玩着, “刚才说什么, 本王没听清。”
以前多看一眼的东西,不用说话陆旌就会送到她面前来。顾宜宁还从来没有求着从他那里要过东西,现在脸颊发烫,声音也越来越小:“殿下衣服里藏着的令牌, 也可当做礼物赠予我。”
偏男人不解风情,只冷淡道:“一块破烂铜铁而已,上不得台面。”
顾宜宁半点不矜持:“我不嫌弃的,只要是殿下送的,我都喜欢。”
陆旌视线下垂,看了眼她腰间清透温润的芙蓉玉,又周旋道:“那令牌陈旧且粗制滥造,不足以与这块玉相匹配,送出去有失本王体面。”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给她。
人还没彻底哄好,顾宜宁又不能真的对他甩脸色,只能好声好气地吹捧,“送出去怎么就有失殿下的体面了?”
“在我看来,那块铜铁就如殿下一般深藏若虚,殿下常被世人误解为嗜血残暴,实则却温柔体贴,深谋远虑,胸有沟壑万千,心怀天下臣民。奈何总被奸佞小人恶意诋毁名声。”
顾宜宁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这块铜铁也是如此,别致出色又韵味悠长,却被卑鄙之徒......之徒......!”
被卑鄙之徒说成是粗制滥造的破烂铜铁。
她默默将后面的话补充完整。
眼看着陆旌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顾宜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陆旌说它是粗制滥造的破烂铜铁。
她说陆旌是卑鄙之徒。
她向来想甜的时候就能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小嘴难得失灵。
旁边的男人全然不给她面子,不装成没听见的样子,反而悠悠道:“原来本王在你心中是个卑鄙之徒。”
顾宜宁不知作何补救,干巴巴地反驳:“不是,殿下是正人君子,高风亮节,坦荡光明,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陆旌视线平直地看着远处雾霭霭的青松,神色莫辨。
顾宜宁见状,也没继续开口说话。
丞相府后院的人大多都听命于白氏和二房,先前连棠梨院的下人也都是派来监视她的。
她身边只有寥寥几人可以相信,虽说之后又买了些仆从,但都是打杂劳作的人,一些事情根本就办不了。
若去武市上雇人,那些人也不全是知根知底的,且京中各方势力繁杂交错,没准自己雇来的人是别家精心安插好的眼线。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相府前院发生过不下五起,每次都被顾汉平用作威胁去交换利益,或者反插至对方的阵营中索取情报。
家里的人不靠谱,市面上的人也不靠谱。
思来想去,顾宜宁便把主意打到了陆旌身上。
他手下的人,赤胆忠心,骁勇强悍,且唯命是从,服从能力极强,一个个都是杀人诛心的利器。
青梅令(重生) 第24节
虽然她也没想着要杀人,只是去查证一下事实而已。
但陆旌始终不表态,顾宜宁有些丧气地低下了头。
陆旌的余光里,未曾落下小姑娘的一举一动。
她要什么他都能给。
只是突然想起几年前的一件事。
想起自己曾经默许旁人杀人后,突然看到小姑娘在人群中吓地脸色惨白的场景。
从那以后她看他的眼神都带着防备。
连着三个月,没跟他说过一句好听话。
暗卫本就是做见不得天光的勾当的。
玄影卫又是他一手建起,其中沾了多少血腥,他一清二楚。
顾宜宁要什么不好,要这块令牌。
若是某天知晓背后的事迹了,怕是一辈子都厌恶他憎恨他。
陆旌眸色晦暗,耐着性子对旁边的人解释:“玄影卫杀气太重,不是你能控得住的。”
顾宜宁仰头,眸光微滞。
陆旌错开她盈盈的目光,“真想要?”
她不假思索:“想。”
石阶上已经迎来了专抬软轿的人,陆老夫人被扶着坐上去。
临走前的最后一刻,陆旌看了眼顾宜宁,他不可能让小姑娘一直待在静泉寺,去摄政王府也好,去景元殿也好,都比粗茶淡饭的地方强上百倍。
他敛眸,淡道:“想要就自己来拿。”
顾宜宁顿了一下,警惕地扫了眼四周,见有不少人的视线都在有意无意往这里看,她顿觉羞涩,“真的可以吗?”
男人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以后没有人拦着你。”
再次得到肯定后,顾宜宁咬了咬唇,心情莫名忐忑,外面这么多人,觉得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她伸出一只手指撩起陆旌的外衫,另一只手飞快地摸进他的领口,隔着一层中衣,手心之下一片温热,然还没摸到令牌,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讳莫如深的神色,以及他身后目瞪口呆的吴川。
顾宜宁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悟错了什么。
她好像,又耍流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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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令牌没拿到手,但景元殿送来了不少人供她指使。
吴川把人带过来的时候,还无比谨慎地解释,“这些暗卫也是高手如云,不比玄影卫差。五小姐若是想要令牌,可再去找殿下。”
顾宜宁并不在意什么玄影卫不玄影卫的,她目的就是要人手。现在人给她送过来了,她很是满意,只是想起当日的场景,面色略带尴尬。
将人逐一分配下去后,春桃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小姐,曦禾郡主进静泉寺上香了,现正在院中赏景呢。”
晋明曦一来,那便是顾承安快要到了。
这位郡主总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同她哥哥偶遇,即便是这样,一年到头来也遇不到多少次,顾承安总是很忙,除了相府,不是在书院就是在枢密院,几乎不参与任何宴会和野游。
这次他好不容易出京来趟静泉寺,晋明曦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
顾宜宁放下手中的刺绣,在铜镜面前理了理发髻,“拿上柜中的账本和书册,我们过去看看。”
“是。”
一路上,春桃见小主子步伐匆匆,担心她前几日膝盖处的伤口还疼,轻劝,“小姐,二公子还没到呢,其实不用这么快出来,您走慢些也不是不可。”
顾宜宁速度慢了些,却问:“曦禾呢?怎么不见人影?”
“经过桃花林就是了,小姐,您何时对曦禾郡主这般热情了?”
“算不上热情,赶着去看场好戏罢了。”
顾宜宁说的轻巧,春桃和采薇对视一眼,怎么也没听懂。
穿过曲曲绕绕的桃林小径,眼前一下子空旷起来,山泉撞击在泉石上,水花飞溅,细如雨丝,稍一靠近,就觉清爽凉快。
越走近,前面女子的身影就越清晰。
晋明曦今日并无盛装加持,反而着了身轻便的淡绿襦裙,她长相本就妩媚,一举一动都极具风情,远远地站在那里,衬得身后两个女子越发黯然无光。
春桃惊讶了下,“那两个侍女不是二公子院里的平露和平竹吗?二公子去哪了?”
“许是被静空大师请过去对弈了吧。”顾宜宁轻声说着,停下了步子。
采薇:“小姐怎么停下了?”
“那边待会儿定会吵起来的,等她们吵完之后再过去,”她折了朵娇艳的花,清浅地闻了下花香,“你们说,若她们真的吵起来了,哥哥会帮谁?”
采薇:“奴婢觉得二公子为人正直,一定会先问问发生了什么之后再做决定。”
春桃笑道,“奴婢倒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二公子都会偏心他院里的平露和平竹。”
顾宜宁笑意盈盈地看向远处两个面容清秀的侍女,不自觉地拽下一片花瓣,这两个侍女,在挑拨晋明曦和顾承安的关系里,可是做了十足的贡献。
她哥哥不信自己的妻子,却偏信院里的侍女,让晋明曦一个长公主在顾家受了不少委屈。
可见被蒙蔽到了何种地步,就跟她之前看上林笙似的,简直就是眼瞎心盲。
还有顾汉平,也是尽受白氏和二房的哄骗。
顾宜宁心中升起一团小小的疑惑,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她还在走神,那边已经吵起来了。
晋明曦看着自己被污水沾染的衣裙,明媚的脸上平添一丝怒气,愤而转头看向罪魁祸首。
一个蓝衣圆脸女子,另一个青衣尖脸,两人脚边放了个盛污水的水盆,现已翻倒在地,她们站在高地,身上的衣衫干干净净,脸上似有若无地露着挑衅的神色。
又是她们。
晋明曦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想她一个郡主,接二连三地被两个下人欺负陷害,简直是有辱一代纨绔的颜面。
两个侍女一开始还倨傲不已,尖酸刻薄地说些讥讽话,后看到路口处迎面走来的顾承安,立刻跪在地上磕头。
等顾承安走到眼前时,她们的额角也已经磕红了一片,看上去像是被迫害训斥一般,隐忍且可怜。
晋明曦转过身,瞧见俊逸的侧影,一下子怔在原地。
郡主嚣张刁蛮的气势收敛地干干净净。
第24章
顾承安快步走来, 视线在晋明曦慌乱的脸上停了一瞬,双手作揖,“曦禾郡主。”
晋明曦在自己侍女的提醒下, 收了收脸上的情绪,颔首道:“顾二公子。”
两个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声抽泣。
顾承安低头她们一眼:“不知顾某府中的下人可有得罪郡主?”
晋明曦眉眼微垂,扯了扯自己满是泥污的裙角,颇有些告状的腔调, “她二人故意将污水打翻,弄脏了我的衣裙, 还故作挑衅,说……”
她话还没说完,顾承安就不动声色地打断, 偏头问另外的两人,“郡主说的可是事实?”
平露颤了下双肩,还未开口。
顾承安瞥见地上的鹅卵石, 又道:“起来回话。”
“多谢二公子。”
两人站起身来,因顾承安院里只有她们两个侍女, 其余都是小厮,所以受到的关照颇多, 很少干体力活。
平露和平竹常在室内, 日子过得比有些官家小姐还要舒坦, 风吹不到日晒不到, 皮肤养地也水灵,乍一看额头的红印很是骇人。
顾承安短暂地蹙了下眉。
平露先道:“奴婢过来的时候,这污水盆已经被打翻了,水流地满地都是, 奴婢和平竹姐姐专门挑了高处的地盘走,眼看着曦禾郡主走来了,便高声提醒,劝郡主莫要再向前迈步,谁知……”
她说两句话就又开始抽泣。
平竹接着说:“谁知郡主见奴婢二人没有主子护着,便出声讽刺了一番。郡主不小心走到污水处,弄脏了衣裙,却将错误归结到奴婢们身上,还说要派人严惩……所以奴婢刚才才不断磕头,希望郡主能平息下心头的火气。”
晋明曦听着两人的胡言乱语,恨不得命人上前赏她们两掌。
见顾承安终于肯看过来后,她忙道:“二公子,这两个婢女竟敢凭空污蔑我,你……”
她的话再度被打断。
顾承安又是一揖:“平露和平竹二人善良和气,诚实规矩,定不会污蔑郡主,还请郡主莫要再冤枉他人。”
“若郡主非要讨个公道,顾某愿赔偿衣裙的钱财。”
晋明曦气得脸色涨红,又舍不得冲顾承安发脾气,“我……二公子是信了京中的流言蜚语,从而对我有偏见吗?”
顾承安:“不敢。”
“那为何......次次都不信我说的话?”晋明曦又气又急,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劲儿。
“次次”两个字倒是提醒顾承安了,上一次,上上一次,晋明曦也是在极其嚣张跋扈地刁难平露和平竹。
他回头,张了张口,又觉这话对一个小姑娘来说有些刻薄。
“二公子要说什么?”
见对方主动问,顾承安便不再犹豫,只是话锋委婉了许多:“平露和平竹是家母生前行善时救下的孤女,自小在相府长大,顾某心中是将她们当妹妹一般看待的,还请郡主下次不要再为难她们,否则,恐会影响两家关系。”
他这话惹得角落里看热闹的顾宜宁异常不满。
别人是妹妹。
她算什么?
顾宜宁从石阶上下来时心脏还是钝痛的,不只是心疼晋明曦,而是晋明曦无从辩解的模样让她想到了陆旌。
从前陆旌也这么看着她为林笙说好话,不知那般倨傲矜贵的人是如何强忍着听下去的。
青梅令(重生) 第25节
换作她……
她现在就已经气地不行了。
顾宜宁从树影中悄声走来,拿团扇遮着刺眼的日光,“哥哥何时养成乱认妹妹的习惯了?”
顾承安转身看到她以后脸色微变:“宜宁?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看这两位妹妹如何巧言令色,将哥哥哄地团团转了。”
见她语气不满,顾承安有心将话题错开,从春桃手里拿了遮阳的伞将她护住,“这么长时间还不回家,父亲让我过来看看你。”
“我在家中饱受委屈,回去了父亲会向着我吗?不如不回。”
顾承安想起白氏和詹氏,也颇为头疼,“你在棠梨院逍遥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理会旁人。”
“我不理会旁人,旁人却时常过来挑拨我,如若遇到这种情况,我百口莫辩,且父亲不信,该当如何?”
“哥哥帮你。”顾承安说的笃定。
顾宜宁抿了抿唇,“哥哥自己都被人蒙蔽,怎么帮得了我?平露和平竹将一盆脏水悉数泼到曦禾郡主身上,见到你以后连忙跪在地上装成被迫害的模样,哥哥居然信了。”
顾承安一顿,扫了眼身后两人。
平露平竹腿脚发软,再次跪下,她们只是把水盆踢翻了而已,五小姐却说成用手泼,硬生生将罪名提了一级,这般有意针对,也不知哪里招惹到了这位祖宗。
两人知道自己的依仗是二公子,不敢看顾宜宁,只一个劲地在顾承安腿边哭哭啼啼,“二公子,奴婢冤枉。”
顾承安神色迟疑,终究没让她们再起身,不管信还是不信,在外人面前他向来给自己妹妹面子。
顾宜宁知道自己对这两个小丫头作何惩罚都是治标不治本,两人聪明得很,见人下菜碟,什么人敢得罪什么人不敢得罪心里一清二楚。
之所以这么对待晋明曦,还是害怕她的穷追不舍真的会让顾承安动情,到时候后院有了二少夫人,她们的日子又怎会好过?
顾宜宁思索间,看了眼另一侧闷闷不乐的晋明曦,“不知郡主想要如何惩治污蔑你的人?”
晋明曦见状,也是受宠若惊,同对方做了这么多年冤家,突然被关照,她一时有些怀疑这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见顾宜宁看她的目光清正,不自在道:“这是相府家事,我不便参与。”
“既然如此,那就去浣衣坊做三个月帮工吧。”
“三个月......奴婢......”平露和平竹面带乞求地看了眼顾承安。
顾承安刚想劝说,对上顾宜宁清凌凌的眸光,便瞬间改口道:“按妹妹说的去做便是。”
戏看完了,人也惩罚了,顾宜宁命春桃将手中的账本和册子交给顾承安,“哥哥,你且看看里面的内容。”
顾承安翻开看了两页,“怎么想起来去查这些事?”
顾宜宁一看他的脸色便懂了,试探着问:“难不成哥哥也知道?”
“略知一二。”
“那父亲他......”
顾承安语气举重若轻:“宜宁,莫要卷入这争端里来。”
他又道:“谁帮你查的?时琰的人?”
顾宜宁嗯了声。
顾承安摸了摸她的头,“这些事情不必担心,以后不要再插手了。”
顾宜宁想起上一世顾家萧条的场面,如何能不担心,“二伯父和林家勾结在一起,多次背刺父亲,父亲怎么能忍下去?”
“陛下身体不好,重病缠身。现两派斗争激烈,从龙之功何其诱人,我们顾家在官场上也不可能独善其身,父亲身为丞相,自然得尊崇正统太子,但四皇子能力皆在太子之上,所以......”
顾宜宁接着道:“所以便有意无意地放任二伯父为四皇子效命?可是哥哥,二伯父也是人,也会生出异心,他若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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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父亲虽然信任二伯父,但你也知道,二伯父行事不够.缜.密.灵.活,能.力尚.且.不足。父亲也没对他有所期望,甚至偶尔还恨铁不成钢地暗中相助一把,其实也算是自己刺自己,不管日后哪位君主掌权,都能自圆其说,至于未来的君主信不信......也由不得他信不信,还得看那时的局势和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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