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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媚(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六喜桃
许久,他再抬头时,已经收起一脸不快,举起手中玉簪,含着笑意道,“即使如此,那就祝小姐往后诸事皆顺,与平阳侯百年好合。
这是我为小姐献上的微薄贺礼,还望红翡姑娘帮我转交最后一次。”
红翡看着史敬原,只觉得他的笑容无比怪异,她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拿过了玉簪。
看红翡匆匆离去的背影,史敬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眼里满是怨毒。
——
东厢房里,顾熙言望着手中的锦盒,心中疑窦丛生。
她明明记得,上一世,顾府中举行及笄大礼的时候,萧让正在边疆领兵。
流云是萧让贴身的暗卫,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如今萧让身在沙场,不顾自己安危,竟然指派贴身影卫不远千里到京城给她送及笄贺礼?
她有些弄不明白。
伸手打开锦盒,待她看清了里头的东西,惊得差点将手中的盒子扔出去。
盒子里头静静躺着一只繁复华丽的金钗,簪柄是三层镀金点翠莲花托,每层莲花上都镶嵌着一块巨大的碧玺。
这只金钗她再熟悉不过!
这是萧氏当家主母代代相传的金钗。
上一世,萧让提亲的时候,礼单上头一个便是这只金钗。
可是后来,萧让对她厌恶至极,抬了曹婉宁做平妻,顾熙言的嫁妆便被曹婉宁侵占了去。
曹婉宁进门的第二日,便戴着这只金钗来到柴房,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伸手拿起盒中的金钗,顾熙言缓缓走到铜镜之前,将金钗紧紧的插在自己发间。
看着镜中的盛装丽人,顾熙言缓缓绽开一个笑容。
这一世,属于她的东西,她必须牢牢握在手心,再也不能让别人抢走。
就算是她不要的东西,也不容许她人觊觎!





闺中媚(重生) 第三章 大婚
第三章 大婚
成安二十二年秋,平阳侯萧让迎娶顾氏嫡女顾熙言。
九月十三日,宜嫁娶。
盛京城里十里红妆,平阳侯府中千里逢迎,高朋满座。
今日给新娘子绞面的妆娘,是京城中妇人圈子里闻名遐迩的孙四娘。
孙四娘将顾熙言的一头乌发轻拢于身后,只见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水嫩无比,竟是一丝毛孔也没有,不禁大为赞叹。
经她之手出嫁的新娘子大多是高门贵女,姿容出众者不在少数。
曾有人传言,顾氏嫡女姿容冠绝盛京,孙四娘今早一看顾熙言,大叹传言不虚,竟是看呆了。
她浑身肌肤通透如牛乳般莹白,朱唇不点而红,眉如远山,不画而黛,眼波轻转,自是一番勾人心魂的风流。
任凭妆娘、发娘在自己身边忙来忙去,顾熙言端坐在铜镜之前,看着镜中年轻的容颜,兀自出神。
她从小娇养于闺中,衣食住行皆是上等,十几年将养下来,整个人如同雨后的山茶花一般荼蘼娇嫩。
上一世嫁入侯府之后,她每日郁郁寡欢,后来又被囚禁于后院柴房,姿色衰败,心如死灰,曾经冠绝盛京的绝世姿容,早已消逝不见。
刚重生的时候,她已经绝食半个月,整个人面色蜡黄,皮包骨头。
经过这几日细心调养,加之服用了一些滋阴养颜的秘方,总算是恢复到了原来光彩照人的容颜。
她至今记得,上一世大婚的时候,萧让挑开盖头时那抹惊艳的目光。
这一世,她不惜落个“以色惑人”的名声,也要牢牢把他握在手心里。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待顾熙言穿上大婚嫁衣,盖上绣金线的大红盖头,迎亲队伍已到顾府门前。
外面传来锣鼓阵阵,鞭炮声声,顾熙言含泪拜别父母,被长兄顾昭文背出了顾府的大门。
平阳侯萧让从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穿从一品吉服配犀花革带。
他身材高大,深目高眉,自是一派深邃的俊朗。
身后还跟着三四位俊朗不凡的男子,皆是年少有为,官居高位的朝中大员。
红妆绵延数十里,花轿穿过朱雀大街,一路上鞭炮锣鼓声不断,约莫行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缓缓停在平阳侯府前。
一双黑色皂靴停在顾熙言面前,手中红绸被轻轻牵动,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跟着我。”
顾熙言没想到萧让会出声提醒自己,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听在耳中,她恍然如梦。
全福人扶顾熙言跨过火盆,送入平阳侯府正堂中。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端坐在高堂之上的是当朝太子李琮。
萧让的父侯早年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而还,薨逝的时候萧让年仅十四岁。
两年之后,萧让的母亲也因病离世。
萧让和顾熙言的亲事是天子赐婚,当今圣上本欲前来观礼,可上月身染风寒,迟迟未愈,只好派太子前来代为观礼。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礼成。
喜房里燃着两只龙凤花烛,床榻上叠着百子千孙被,被子下被撒了一层红枣桂圆。
顾熙言坐在床榻上,周围人声嘈杂,全福人的声音响起,“请新郎官挑盖头。”
大红色盖头被秤杆挑开,掉落在地下,顾熙言一眼看见面前的萧让,他身材高大,眉目俊朗,正微垂着头直直的看着她,脸上神情淡淡。
萧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时虽不是满面欣喜,却也丝毫没有她记忆中的疏离冷漠。
顾熙言回望着他,看到他瞳仁中小小的自己。
盖头之下,芙蓉如面柳如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水雾迷蒙的看着他,萧让顿时失了神。
喜房里一片惊讶赞叹声响起,在场众人都被凤冠霞帔的顾熙言吸引住了。
顾熙言本就生的明艳照人,此刻昏黄烛光映照下,一颦一笑里,眉目婉转间,皆有万种风情。
顾熙言被萧让的目光看的心头直跳,她低下头,避开和他对视。
其余人见状,都以为新娘子害羞了,皆是一片笑闹声。
萧让目光从她的小脸上移开,“我先去前堂招待宾客,稍后便回。”
说罢,便带着一众人等走出了喜房。
突然安静下的喜房里,往事如同走马灯从脑海中闪现,顾熙言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这一世,她又一次嫁给了他。
……
折腾了一天,顾熙言这会儿什么都吃不下,靛玉和红翡服侍她用了几盏茶水,她才觉得缓过来了一些。
侯府前厅的宴会才刚刚开始,估摸着离萧让回来还要有一会儿功夫,顾熙言决定先沐浴净身。
褪去沉重的凤冠和厚重的嫁衣,顾熙言将身子沉在浴池中,闭目养神。
她打小就害怕打打杀杀,身边的兄长和表兄弟们也大多是文人,自是一番风流倜傥,妙语生花。
萧让虽生的面容俊朗,可终究是武将,平日沉默寡言也就罢了,成年男子孔武有力,稍微一碰她,她身上便青紫一片,要过好几天才能下去。
上一世的新婚之夜,萧让翻身覆上她的时候,她害怕的大哭大闹,出言不逊惹怒了萧让,以至于他连喜服都没脱便甩袖离去,从此再也没踏进过她的卧房。
上一世,她和萧让就是从新婚之夜开始生出嫌隙的。
今天晚上,她一定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可是,前世的萧让从未真正和顾熙言有过肌肤之亲,直到顾熙言命丧黄泉,依旧是处子之身,没有经历过任何。
顾熙言泡在浴池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难掩慌乱。
铜镜之前,红唇轻点,薄粉轻施,镜中人娇嫩的仿佛一枝春雨过后的桃花。
红翡刚扶顾熙言坐到床边,便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几番觥筹交错,萧让的脚步依旧沉稳,他平日里多穿深色衣服,今日一身喜服,显得容貌格外出众——长眉入鬓,鼻梁高挺,如天神一般风姿俊朗。
只见他伸手拿过桌上的交杯酒,走到床前递给顾熙言,声音低哑,“先把酒喝了。”
喜房里红烛高照,将他脸上一贯的冷漠神色映出几分温情。
顾熙言接过酒杯,与他双臂交缠,强忍着心中的慌乱,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饱满诱人的红唇被清酒浸染,莹白的小脸上也飞上两团红晕。
顾熙言只穿了抹胸和广袖大衫,肌肤莹润娇嫩,散发着一股似花的香甜。
两人还保持着喝交杯酒的姿势,萧让低头定定看着她,一动不动。
顾熙言被他直白的目光弄得眼神躲闪,脸上瞬间飞起两团红云。
萧让眯眼看了顾熙言半晌,一把抱起她便往床榻上走去。
整个身子突然腾空,顾熙言下意识挣扎了几下。
纵然顾熙言在浴池里做了许久的自我暗示,此刻真刀真枪的面对萧让,终究是无法战胜心中的恐惧。
萧让刚把她放到榻上,顾熙言便像只兔子一样躲到了床榻里面的角落里,全身发抖的不敢上前。
平阳侯府有世代功勋,萧让亦是战功赫赫,圣上赐婚实在是顾家高攀。
平阳侯萧让是出了名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性子。
顾家嫡女绝食抗旨,不知礼数,盛京中众人皆以为萧让会请皇帝取消婚约,可是他没有。
美人儿在角落里缩成一团,萧让看着她,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过来。”
他身量挺拔,劲腰猿臂,看上去能轻而易举的掐断她的喉咙。
顾熙言小脸儿上苍白没有血色,看着床前的男人,只知道瑟瑟发抖的后退,直到贴到床榻的墙角里,才惊觉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上个月圣上赐婚,萧让远在边疆。
偶有听闻顾熙言不太愿意嫁给他。
萧让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儿,可现在一看,自己的新婚妻子好像真的不太配合。
看着床角里的顾熙言,萧让失了耐心,脸色一沉:“你若是不愿,我今晚便歇在书房,不必勉强。”
萧让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这一幕多么的熟悉!
上一世,萧让就是这样带着怒火,连喜服都没脱便甩袖离去,从此再没踏进她的卧房一步!
想到前世种种,顾熙言也顾不得心中的莫大恐惧,立刻仓皇的滚下喜榻,一把从背后抱住男人宽广的脊背,慌乱的摇头哽咽道,“别走,不要,侯爷别走……”
萧让明显一愣,转身看着一脸仓皇之色,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不知道她受了什么惊吓,只好顺势把顾熙言揽入怀中,生涩的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抚着。
低头看美人儿在自己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让若有所思。
他的贴身暗卫来报,顾熙言为了抗旨曾绝食半个月。
今天挑开盖头之前,他还以为会看到一个皮包骨的人,没想到盖头下的女人小脸莹润,白里透红,光彩照人。
现在还趴在自己怀里,泣不成声的求他别走,哪里有半点誓死不嫁她的样子?
萧让以为顾熙言只是单纯的害怕闺中之事,并没有往别处多想。
顾熙言也顾不得害怕了,紧紧抱住男人,语无伦次道:“别走。
就在这儿,哪儿都别走……”
萧让轻拍着她单薄的脊背,低声应道:“好,本候不走。”




闺中媚(重生) 第四章 上药
第四章 上药
第二日,平阳侯府,凝园。
卧房内一片寂静,喜案上摆着的六盏龙凤喜烛,皆是燃尽了蜡泪。
一张红梨木圆桌上满是未动过的隔夜的珍馐佳肴。
床榻旁的美人榻上,凌乱的搭着几件衣服,其中,两件雪白的里衣甚至半拖在地上。
两只绣着八宝璎珞的大红绣鞋一上一下,被随意的扔在床榻边的黄花梨木脚踏上。
层层叠叠的织金大红纱帐里,顾熙言轻轻睁开眼睛。
阳光从屋外照射进来,她下意识的举起胳膊挡在眼睛前。
紫檀百花嵌玉的喜床一侧空空如也。
萧让已经不知何处去了。
上一世也是如此。
上一世的洞房花烛夜,顾熙言枯坐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听下人说了萧让一早便出门公干的消息。
萧让一去便是五天,就连新婚三朝回门那天也不曾回来。
当时,顾熙言还以为萧让是生了自己的气,所以才故意不见自己、让自己在回门之日独自一人回娘家被人耻笑。
现在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毕竟,这一世洞房花烛夜,萧让应该算尽兴了吧?
朦胧的帐内,高高举起的白白嫩嫩的胳膊上一块青一块紫,顾熙言定睛看了会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些痕迹都是怎么来的,忙将胳膊收进了大红色的百子千孙被里,小脸当即蔓延上一阵绯红。
屋外的红翡和靛玉听到了悉悉率率的动静,忙挑开帘子,“可是小姐醒了?”
“嗯。”
顾熙言应了一声,仍是缩在被子里,没说话。
她现在什么都没穿。
昨晚萧让抱着顾熙言百般厮磨,直到夜色未央,方才抱着她去净房沐浴,后来又在浴池里好生难为了她一番,这才作罢。
顾熙言身为高门贵女,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经受过这般非人的折磨?
昨晚被萧让折磨的哭了半宿,此刻随便动一下,身上都仿佛被马车重重碾过一般。
下人们鱼贯而入,放下洗漱的盆罐便行礼退下了。
红翡前一刻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大丫头样子,下人们一退下去,便眼眶红红的坐到顾熙文的床边,“小姐受累了。”
昨夜洞房花烛,红翡和靛玉在喜房外当值,听着房内传出的声响,一个个脸红的羞成了虾子。
昨夜月上中天,喜房里连绵不绝的传来暧昧的声响,直直持续到了丑时。
红翡把顾熙文从被中扶起来,靛玉服侍她穿上红底绣鸳鸯戏水的肚兜,两人看着顾熙言一身的青紫,不禁抹起了眼泪。
王妈妈见状,也是一脸心疼。
顾熙言眼圈泛着淡淡的青色,气色还算红润,眉眼有些微微上挑,精致明艳的五官上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可是细看又说不出来。
“侯爷怎的这么不疼惜人!小姐这身细皮嫩肉是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竟然被成了这样……”靛玉抹了下眼泪,愤愤道。
靛玉年纪比顾熙言还要小上两岁,素来是性子跳脱,口无遮拦的。
王妈妈瞪她了一眼,靛玉立刻乖乖的闭嘴。
在大红色肚兜外套了一件折枝牡丹的轻纱褙子,红翡又拿来一条面料柔软的绸裤,正准备拉开被子服侍顾熙文穿上,却见顾熙言面色绯红的拦住她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
王妈妈脸色一变,忙道,“姑娘,可是伤到了哪里?”
只见顾熙言红着脸,呐呐道,“先扶我去沐浴吧。”
……
王妈妈、薛妈妈是顾母林氏的贴身管事妈妈,因顾熙言出嫁,顾母特意挑了王妈妈作为顾熙文的陪嫁嬷嬷,送她出嫁到平阳侯府。
王妈妈打小看着顾熙文长大,对她自然是掏心掏肺。
上一世,她初嫁到平阳侯府,王妈妈恨不得把打理内宅的学问全都手把手交给她。
可是当时她对娘家不满,连带着对王妈妈恶言相向。
可怜王妈妈一颗忠仆之心,纵使她百般冷遇,王妈妈都不曾自请回顾府过。
后来,顾府惨遭满门抄斩,顾熙言又被曝出和史敬原私通的丑事,王妈妈急火攻心,不过数日便撒手人寰了。
顾熙言半躺在浴池中的白玉美人榻上,半个身子浸没在热水之中,望着热气蒸腾的平静水面,不知不觉便湿了眼眶。
不一会儿,浴室的琉璃珠帘一阵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妈妈一脸凝重的走进来,身后的跟着的靛玉手里捧着一个金丝楠木的精巧盒子。
淮阴顾氏自古便是钟鸣鼎食之家,家族子弟遍布朝野,如同一颗颗螺丝钉,严丝合缝的分布在这大燕朝的每一个关节上。
顾熙言的母亲林氏出身杏林世家。
先帝在时,一连五位太医院院首皆出自林氏一族。
令观年间宫变后,林氏一族便从太医院院首的位子上退下,自请归隐山林。
自打记事起,顾熙言便模模糊糊记得外祖一族都住在山清水秀的乡间。
外祖母和外祖父虽然不在身边,但对她的疼爱不减。
她从小体弱,所用的进补之药,皆是外祖亲自配好的药方。
就连她所用的膏脂水粉,也是林氏一族女眷传家的百年秘方,皆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珍品。
因此顾熙言虽然体弱,可胜在保养得体,很少生病。
顾熙言出嫁之前,顾母早早便将手头养颜滋补的方子都给了王妈妈,以防不时之需。
女子出嫁之后,囿于深门大院之中,若是遇上一个知道疼惜自己的夫君倒还好。
倘若是遇上个好色又不知体贴的夫君,等到当家主母姿色衰败,一个接一个的小妾往家里娶,别提多焦心了。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
男权社会里一切以夫为尊,女子的姿容有多么重要,自然不言而喻。
只见王妈妈打开靛玉手里的精巧木盒,从里面拿出几个精致的瓶瓶罐罐,又细细给靛玉红翡讲起了功效和用法。
顾熙言打小便身娇体软,轻轻一碰便是一片红印子,就连蚊子叮咬也要好些天才能下去。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王妈妈一早料到,自家小姐恐怕难熬过姑爷的一味索取,对此早有准备。
顾熙言侧身躺在浴室的贵妃榻上,任凭靛玉在自己身上涂抹膏脂。
靛玉和红翡打小就跟着顾熙文贴身服侍,主仆间也没什么见外的。
只见红翡从沸水中取出煮好的药袋,小心翼翼地夹在伤处,又拿过一瓶珍玉膏,轻轻涂在那淤痕上。
红玉膏由三十二味药材秘制而成,涂抹全身,可以修复损伤,使皮肤幼滑白嫩,身体芳香不散。
红翡的力道已经尽量放轻了,可珍玉膏刚一碰到那肌肤,顾熙文便眉头一皱,“嘶——”
红翡看着她吃痛的模样,眼眶一红,险些滴下泪来。
王妈妈见状,苍老的脸上也皱起两道眉毛,心中暗暗给新姑爷记上了一笔账。
艰难的上过药,红翡又拿了一粒香肌丸放在顾熙言的肚脐处。
顾熙言在床上将养了半日,才堪堪能下地。
这会儿已经是一个时辰后,床榻上的一片狼藉已经被下人收拾的一片干净整洁,那块沾着血迹的白绫喜帕也被房里的管事妈妈收进了雕花红漆描金的木匣里去。
待主仆几人收拾的差不多了,外头早早已候了一屋子的人。
卧房里除了顾熙言陪嫁带来的四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外,还有七八个专门伺候起居的丫鬟婆子,皆是平阳侯府的老人。
方才这些丫鬟婆子等在外屋,也大概听见了屋中的响动,几个近身伺候的丫鬟得了吩咐,被大丫鬟召进浴室伺候新夫人,等伺候完顾熙言出来的时候,这几个丫鬟皆是心中暗暗吃惊。
没想到新夫人竟是将养的这般金贵!
且不说梳妆台上的膏脂粉饼足足装了三层匣子之多,就连那些随身带来的瓶瓶罐罐,从配料到用途,皆让人眼花缭乱。
自开国起,平阳侯府便是当仁不让的豪门大族。
萧让的生母老侯夫人乃是天潢贵胄的元宁长公主。
这些丫鬟婆子在侯府服侍多年,都不曾见过顾熙言带来的这些精致的闺中之物。
有几个宫人出身的嬷嬷甚至暗暗咋舌——就连当年堂堂元宁长公主在世时,也不曾这样的精致娇养过!
此刻,见靛玉扶着顾熙言袅袅婷婷的从喜房出来,一屋子人都噤了声,恭敬的低着头。
顾熙言缓缓行至上座,只见她穿了件绯红色百蝶穿花刻丝对襟长袄,下面露出一道藕荷色的撒花长裙,外头搭了件轻纱织金的褙子。
依惯例,新嫁娘头一天自然是要穿红色的。
可偏偏她这一身衣裳深深浅浅的红色交叠,华而不俗,别有新意,叫人眼前一亮。
元宁长公主早已离世,萧让身边也无侍妾美婢,平阳侯府中许久没有女主人坐镇,因此全府上下一早就对这位新夫人存了十二分的好奇。
方才顾熙言从面前经过,一股沁人心脾的香风随之袭来,仿佛要化成蝴蝶飞走了似的。
这香味如兰似麝,屋里站着的一群丫鬟婆子皆是忍不住吸了两口,心中暗叹——新夫人真真是个精致的妙人儿!
更有几个大胆的丫鬟婆子抬眼偷偷瞄了顾熙言几眼,只见她面色明艳娇媚,整个人如同盛开的山茶花一般娇媚欲滴,一看便是昨夜被侯爷狠狠疼爱过的样子。




闺中媚(重生) 第五章 管家(上)
第五章 管家(上)
凝园正堂上,顾熙言刚端坐在正中央的红木勾莲描金椅上,抬眼一扫,便看到下首有张面孔颇为熟悉。
顾熙言正蹙眉回想,王妈妈立即附耳过来道,“姑娘,这是侯爷的乳母,桂妈妈。”
萧让的乳母桂妈妈,是当年萧让的母亲元宁长公主的陪嫁奴仆,宫人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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