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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与伪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冲默
霰弹!
意识到枪声响起的刹那,他正趴在谢尽华身上,紧紧拥着他的身子,用胸膛护住他的头。
竭尽全力想要保护你。就是这么热血上头,顾不得我自己。
平板还没有落地,就被枪子打穿了几个窟窿,重重落在地上。
砰!
又是一枪,却是来自对面楼里。
楼顶的□□从十多米高的楼顶摔下来,还冒着烟儿,摔碎成几段。
“抓捕开始!”宋洪亮意识到情势不对,在闫卉茹开枪刹那,立刻下令。
早已部署好的几队人马蜂拥而至,包围的包围,抓人的抓人,举着防弹盾的特警迅速冲到女孩和谢尽华、柯余声身边。
喧闹,混战。
柯余声慢慢撑起胳膊,往下退了退,胸口不断起伏着,嘴里碎碎叨叨地嘟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谢先生,我的谢先生,幸好你没事!”
谢尽华没有直视他,微微垂下的眼睛扫视过柯余声的衣服裤子,还有被蹭出血的手,视线缓缓向上移动,看见那被霰弹擦伤的苍白的脸,还有那恍恍惚惚的神情。
谢尽华轻轻拍拍他的胳膊,把压在身上的人摁回胸口,“别急着起来,等一等。”
像是温柔的拥抱。
他后背的衣服被什么划破了,后背的皮肤有些粗糙,是受伤了吗?余声,余声,我……可欠了你一条命呢。
柯余声趴在他身上哼哼着,眼眶不自主地红了,心有余悸,“幸好,幸好有你给我的铜钱,让我能感受到你需要我……”
心潮澎湃的人儿偏转过头,看着特警拷住梅姐、大彭,地下室里的犯罪分子,还有姑娘、孩子被一个个解救出来——成功了,成功了,他们不用再遭受拐卖的苦痛,即使记忆中存在黑暗,他们总算是回到了阳光下,总算是送他们回到灿烂的人间!
“别怕,我还好。谢谢你,余声。”
柯余声猛地转过头,慢慢贴上谢尽华苍白的唇,又立刻触电似的撤开,似笑非笑。
“我们……回去吧。”
他们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把案件整理清楚,梅姐、大彭等主要嫌犯被抓,汐仔暂时没有下落,写报告发通报,顺带处理好身上的伤。
谢尽华没啥事,柯余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不要命,但想想就很疼。疼在心里。
谢忱心疼地拍拍谢尽华,又打量半天柯余声。这小子挺虎。
宋洪亮一边骂柯余声无组织无纪律,一边还夸他和谢尽华半天。瞅瞅我这帮得力干将!
灯火通明,直忙到第三天傍晚。
相比一群人的狂欢,柯余声还是喜欢两个人的狂欢。
“盒饭都吃过了,庆功宴有什么意思?谢先生,今天到我家坐坐,喝两杯?”
“好。”
即使有“前车之鉴”,也不是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况且,自己欠着他一条命呢。





隐身与伪装 试试就试试
地方不远,俩人准备溜达过去,顺路买点小饼干什么的,上次的囤货都被清空了——东西看谁给的,天天吃也不腻。
“谢先生……心事算是解决一桩了,这两天我们应该都没事,试试呗。”柯余声在便利店门口停下,依旧用那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谢尽华。眉眼弯弯,有几分勾人。
“试什么?”心中顿时一突。
“我都带你回家了,你也没拒绝,我是不是可以默认……”柯余声舔舔发干的嘴唇。
谢尽华垂眸,避开对方总是热情饱满的视线,没拒绝,“是你的主场。”
“那么,我想……压在你身上,这样那样,可以吗?”
这大概已经是柯余声最含蓄的说法。这家伙总是想跳进他的视线里,谢尽华弱弱躲开他烫人的目光,只留给他小半个侧脸,露出的耳朵却红红的。
果真,他还是个纯情的小哥哥呀。
“那,谢先生……没有乳胶过敏吧?或者,不喜欢什么气味?”
谢尽华摇头。心里头恍惚有个染了色的柯余声在玩太鼓达人,咚咚咔咔一阵扭秧歌,敲得人心动过速……还怪痒痒的。
眼瞅着柯余声欢天喜地地跑进便利店,他就不跟在后面奇奇怪怪了,只是在门口等,面无表情,神色自若。
这是演员的职业素养。
柯余声关上门,把塑料袋丢到一旁,轻手轻脚地,踮起脚,抱住谢尽华的脖子。
谢尽华克制住想把人甩出去的习惯性冲动,只是轻声问他:“怎么?”
“谢先生……我们,各自去洗个澡吧。我怕我一会儿忍不住了……”忍不住了,洗澡都来不及。
“好。”谢尽华也不知是明白他这意思没有,表情仿佛是认为柯余声的忍不住指的是要睡着了,毫无波动。
但他当然知道柯余声什么意思。
热水打在身上,流淌过脖子与胸口,徐徐向下而去,仿佛灼人的手轻轻爱抚着,柔软的唇如春风拂过。这想法如泄洪般迸发的刹那,他恨不得钻进地洞里,他真的难以克制住那想象——或许是柯余声的动作,心动,身动。
冷静,快冷静啊,只是想回应他,报答他以命相搏的恩情……而已。
被热水熏得湿淋淋的头发打成绺,慵懒地粘在水嫩嫩的白皙皮肤上,勾画出好一副出浴美人图!
虽然穿着柯余声的大背心大裤衩的谢尽华觉得,自己就像胡同里蹲墙角吃瓜乘凉的老大爷,根本毫无风度可言,更别提吸引力了。
柯余声却捂着脸跑进浴室,满脑子少儿不宜,几乎笑得花枝乱颤,倒也挤了香喷喷的沐浴露,认认真真洗得干干净净。他怕人嫌弃他脏兮兮,把被子一卷不干了。
谢尽华自己开了罐啤酒,跟在自己家似的地坐在床尾,翘着腿,一边喝一边看着手机新闻,沾了酒液的唇亮晶晶的,反着荧幕的微光,正撞进柯余声的视线。
“谢先生……”走出浴室的他抱着旧衣服,小声咕哝着,喉咙发紧。
“嗯?”没有抬头。
手里的酒和手机被他轻柔地抢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和他最金贵的电脑靠在一起。
肩膀被两只有力的手推着,整个上半身都陷入了柔软的床中。整个心也仿佛瞬间沦陷。
他的口中还带着薄荷的凉,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还有热水的温度。
“谢先生,我想要你。”
回应他的却不是沉默了,也不是耿直的抗拒。
“这次姑且让你一回。下次换我的时候,你怎么做,我也会怎么还回来,绝不留情。”谢尽华的目光仍旧飘着,似乎因为太紧张,有些不适,咬牙说着凶巴巴的话,做着软绵绵的事。
“放心,我没什么特殊癖好。”柯余声低笑。你就算加倍还回来,我也得受着不是?
“那你来啊。”
柯余声忍不住又亲亲他,难以置信似的,“这是我亲爱的谢先生的真实模样么?”
“我又没见过别的。再变装,谢叔也不会让我进那种火坑,能跟谁学去啊。我准备好了,你来不来?”他赌气似的,豁出去了,强势得很。
“啧,我很荣幸……诶,别着急啊,我绝对,能让谢先生……销魂蚀骨。”
窗外的风柔柔吹醒了流浪的猫儿。它打个小喷嚏,把身子向纸箱里缩了缩,原本湿淋淋的毛团蓬松些许。它继续睡着,在春风中重新睡熟。
“谢先生。”
“嗯?”
“你的第一次……很棒呢。”
“多谢夸奖。”
“而且……磨合得很好呢。回想起来这完美适配的感觉,真是……又有点想……”柯余声从身后搂着人,藏不住,开始蹭来蹭去不安分。
“那你硬着吧。我睡了。”谢尽华反而直直回了一句。
“说得这么无情,明明抱得比我还紧,挠得我后背全是血印子,谢先生,我真怀疑你是猫妖附体。”可能是后背蹭的伤没好全,皮肤也娇嫩得很,被他抓了几道,后背还是有点疼。不过身子暖洋洋的,酣畅淋漓嘛。
“少说废话。”分明是你……非要找到每一个点,逼我如此这般,美其名曰探索未知,整个行径分明是逼良为娼!
“谢先生,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柯余声说着,又去蹭人脖子。喜欢,真的喜欢,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这种喜欢的程度,没有什么花比得上你的美,没有什么曲调比得上你的声音。纯粹的喜欢极了。
窗帘不是那么遮光。隐约看他耳朵红红可可爱爱,可就是不说话,不肯说话,好像睡着了的模样。
“空气中都是你的味道,手掌心都是你的触感,瞳孔里都是你的模样,耳朵里都是你的声音,虽然你千变万化,你在我心中始终如一。”
谢尽华被这福至心灵突如其来的腻死人的告白逼得,忍不住张张嘴,被蒸熟的糯米似的声音像是猫爪上的肉垫轻柔地拍着耳朵。
“好吵。”
他想把自己塞进枕头里,被棉花裹住。
“好啦,爱你,晚安。”柯余声心满意足。
谢尽华表面平静睡下,闭上眼,心里偏偏乱糟糟的。平时他就想得多,这时候夜深人静,思维就更活跃了,好似打翻了颜料盘,冰冷的炽烈的,愉悦的埋怨的轻松之中,偏偏杂糅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
脑子一热居然就这么浑浑噩噩……谢尽华啊谢尽华,你已经变成了恋爱中的傻子,能得到他的肯定,居然还有点雀跃。
不过被剥夺指挥权掌控权似的感觉还是好不甘心。话都说出去了,下次绝对要讨回来。
呵,余声……
脑子的活跃终究抵不过身子的疲乏。
第二日清晨。
谢尽华好像做了个长长的梦,醒来的刹那,发现身边……以及自己也光着,身上还有点黏糊糊的,不怎么清爽,大早上居然……嗯,一瞬间怀疑昨天是不是又喝了假酒,
不对。那是喝酒之前,分明酒不醉人人自醉。
“余声,松手。”干涩的喉咙有些痛。
“谢先生……你醒了……”这家伙还睡得迷糊。
谢尽华挣了挣胳膊。
“别走……我怕。”
你居然会有害怕的东西?谢尽华反问:“你怕什么。”
“怕谢先生走了,忘了我。”
谢尽华小心地扒拉着柯余声满是细小伤疤的手,却不敢给他个许诺。答应人的,就一定要做到,可我……能做到吗?
谢尽华默默脱开腰间的魔爪,捡起从床上滑下去的背心裤衩,去洗了个澡。
稍微有一丢丢疼。昨日不堪回想,一想到那大概是纵情声色的夜晚,身体反应得比脑子还快,前所未有的感触,真要了命。
他出来的时候,柯余声也爬起来了。
“谢先生,早!”挺欢快的。
柯余声只套了条大短裤,不至于太不雅,光着膀子,往面包机里塞着切片面包,旁边的煎锅里正煎着两枚蛋。
“早。”
“谢先生,身体感觉怎么样啊,还好吧?”柯余声转回去继续做早饭,殷勤得很。
“好。”谢尽华这才正经瞧他的后背,嚯,这红印子,还有……他胳膊上齐整的牙印。
好像自己下手下嘴确实有点狠,没办法啊,第一次嘛,都没轻没重的。不穿衣服,这是故意让我看吗?
他撇撇嘴,在他后背轻拍了下。
“疼吗?”
“谢先生舍不得让我疼,我就不疼。”柯余声满怀期待地微笑,居然有种……刚谈恋爱的学生似的腼腆。
谢尽华并没让他如愿以偿。才不会用亲他这种方式安慰他这个可恶的家伙。
他只是默默转变话题,“今天你怎么安排?”
柯余声低下头,拿铲子翻过半熟的煎蛋。
“唉,今天得回工作室看看了。俩小家伙知道我帮警方干活才一直不打扰,这么长时间,可不知道我已经得到了真爱。”还睡了真爱,嘿嘿。这话不说出口就不是耍流氓。
“我请过了假。”谢尽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
“哦?那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就之前在密室,你可见过这俩小家伙,一个小笨蛋一个机灵鬼。你准备用季先生还是谢先生的名义?”
“我从来都是谢尽华,我知道。”笃定的语气让柯余声挺开心的。
——谢先生作为自己存在的模样,正是我最喜欢的。虽然有私心想藏着,但谢先生是人,他也有他的未来,我的选择无权干涉。
“那我告诉他们,我要带我的谢先生去工作室参观。”
谢尽华没说,他曾经去过那个小小的工作室,见过两个挺可爱的小家伙。别人是带着对象见父母,他这是给徒弟带师公来见啊。
“好。”也没什么好拒绝的。毕竟上次只是去寻人,在门口呆了几分钟,也没进去,而且这次……还想当面问他些事情。当然,是正事。




隐身与伪装 不愿回想的记忆
“热烈欢迎师娘!”
柯余声推门而入的时候,居然被俩徒弟吓了一跳。
这俩商量好了似的,早早到这儿,早早弄了个横幅,甚至把早些年烘托气氛的红红绿绿的拉花弄了出来,挥舞着烘托气氛。
柯余声不由得笑骂道:“胡说八道,什么师娘!他啊,可是通变通吃,你们得叫华哥!可别瞎叫,要不遭殃的是我啊,回头你俩也别好过!玩什么密室放什么假!”
谢尽华不禁笑了。
“你要不想带,我可以带。可以去茶楼的新密室,我可以再做一次临时工。”他耸耸肩,感觉这两个玩闹徒弟比他们师父可爱。
“谢先生能不能不要拆我台……”柯余声委屈地撇撇嘴,瞪了一眼徒弟们。横刀夺爱啊这不是?
孔蔚晴率先反应过来,“茶楼更新了……临时工?华哥你……你……你是春庭吗?”
紧接着张皓月也手足无措道:“等等老大,那个……季……”
老大喜欢的是季先生,现在带回来的却是谢先生,谢先生也做茶楼的临时工……什么,春庭?!
谢尽华颔首,“季先生是我的临时身份。谢尽华,才是我。”
“天啦噜!是神仙npc!我们再去茶楼吧!”孔蔚晴满眼冒星星。令人惊艳的春庭真的成为了老大的爱人,真是让徒弟们羡慕不已,恭喜恭喜。
柯余声不乐意,揽住谢尽华的胳膊吵吵道:“不去,我不高兴,不去!许老板是不是又找我们了?愣着干什么,干活去呀!净搁这儿看我们勾肩搭背!”
工具人谢尽华全程挂着礼貌的微笑。
“老板你狗粮撒进工作室啦!”张皓月默默吐槽。
“怎么着,有本事你俩也撒呀!”
俩徒弟瞬间大眼瞪小眼。
孔蔚晴弱弱开口:“单身多香呀ai多香呀为什么撒狗粮!”
张皓月也嘟囔:“我这不是刚被我妈安排了和村花相亲嘛……”
“不会吧,你也要脱单了?”比张皓月大一点的母胎solo选手孔蔚晴捂住胸口。
“我想过了,单着也好啊,那个村花,唉,和我根本没共同语言,成天就钻钱眼里似的,我俩肯定没好结果,她也看不上我,她觉得男人应该像霸道总裁。”张皓月憋屈极了。
“谁看不上你了那是她思想境界不够高!你虽然傻呆呆的,但是比太多人好太多啦!而且还知道关心别人……你是不知道我妈给我找的都是什么奇葩的相亲对象简直不止三低啊都不如我们皓月呢!”突然被戳了痛点似的,孔蔚晴用力拍着张皓月的肩膀,表情像是流着面条泪的卡通形象。
“三低?”柯余声不由问出声。
“文化低到初中,在咱这收入低到三千,颜值低了皓月十倍,咱皓月眉清目秀他那是颜值失守!情商为负上来就问我孝顺吗会洗碗洗衣做菜吗听说高学历都不会干活我看看你手哦有没有过男朋友上没上过床哦美女,好像他配似的,就因为他远房叔叔在城里当官,他自己跟着工厂打小工,以为自己是谁哦,哪是找对象,那是找保姆找小姐的直男癌!”孔蔚晴说着,气不打一处来。
“小晴也被催婚了吗!我觉得小晴要是找对象一定要是大学教授、业界精英那种文化人,可别看低自己,这事儿也别随便听爸妈,别一不小心被逼成功了呀!”张皓月认真道。
“啧,我们小晴条件万里挑一,工作能力很强,千万看清人,别为了所谓家庭做成家庭主妇,浪费才华。皓月呢,出身虽然贫寒,实力也不差,回头我工作室可以转给你,你就可以做大老板了。擦干净眼睛,一定要找对人。”柯余声拍拍谢尽华肩膀,“像谢先生这么好的人!”
“老大你是要和华哥去度蜜月不要我们俩了嘛!”
“又胡说,你俩跟了我五六年,咱们年纪也差不多,我都把你们当兄弟看,说什么要不要的。蜜月什么的,随时都是啊,只不过以后我可能要经常和那边合作,这边顾不太上,你们也都有经验能力,可以试试自己干。”
谢尽华忍不住说道:“他们舍不得你,看来你平日对他们也极好。”
“我对谁都挺好的,除了偶尔嘴有点欠,我知道。”柯余声摸摸鼻子,“不过现在呢,只想对你好。”
柯余声搂上谢尽华的脖子,贼忒嬉嬉的。
“柠檬!祝老大和华哥百年好合。”
谢尽华脸上看不出变化,好像还有点犹豫。
“行啦,你们华哥比较害羞,别逗他了。唉,谢先生,坐。工作室就这么大点,随意参观,想知道啥,我给你介绍介绍。”
这两位面对面在沙发上坐着,小跟班乖巧地搬着小板凳过来。
“我现在……对你说的抓取违法信息的暗网有点感兴趣。”
突然一阵迷之沉默。
谢尽华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就连小晴和皓月的神情也都不太对。
“你不要看。”柯余声压低声音道。
“为什么?”
“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我不想让我身边的人深入这个领域的违法内容。特别是因为好奇。”
“可以说说理由?”谢尽华挺意外的。
柯余声忽地站起来,神色复杂地去锁上工作室的门。
“虽然真正使用暗网的人不多,涉及犯罪的暗网只占深网中极小的一部分,但某些违法行为是难以被容忍的,也是难以被追溯的。我能查到,也是在挖掘很多漏洞,抛出很多诱饵之后。为此,我登陆用的是一台几经转手的旧机,并且拆除了一切可能暴露位置及隐私的装置,制造了一系列假象数据。”
谢尽华半懵半懂地问:“访问会有危险?”
“确切地说,我不知道。你不能保证那些□□是不是真的,你也不能保证网线那端的人,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人。也许你们没想暴露,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隐形的基础上,再套上重重伪装。虽然以匿名上网很难被追溯,但漏洞让一切黑暗与光明都得以渗透。可迎接你的,会是什么呢?都说一切恐惧源于未知,而未知又会刺激好奇心,只是这份未知的代价太大。”
“你来访问,我们看着,会出事吗?”
“看你想看什么,多严重的内容。”柯余声脸色难看,像是熬了两天夜,他在茶几抽屉里摸索半天,没摸着,“你俩,帮我去整包烟。”
“老大你抽烟吗?!”张皓月惊了,连孔蔚晴也是头一次知道似的,眼睛睁得老大。
“平时不抽,没什么瘾。喝的那天有,他知道。”他指指谢尽华。
谢尽华恍惚回忆起那天晚上,浓烈酒味的掩盖下,飘飘渺渺的烟味带着苦涩。看来暗网上的一些事情给他带来了心理阴影。
“老大,棒棒糖可以吗?”孔蔚晴掏了掏零食柜。
“行吧,找个能咬的,谢了。事先声明,之后我说的事情,实际发生概率极低,通常只存在于更深层次的暗网,但又切实存在。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都别和别人提,容易引发恐慌。”柯余声轻车熟路地拧开包装,叼着棒棒糖,恢复了些许坦然,语速也慢下来,“像是之前的拐卖组织,为什么我们急着要打掉,我主动去提供信息,是因为它和直播恋童与直播杀人有了关联……能取得那么多消息,是因为我旁观了一场杀人盛宴,你们懂么?而我不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整个人吓成傻逼,我以为我挺冷血的,但整整一个星期,都觉得那锈迹斑斑的刀子,是割在我身上的,那孩子的骨头甚至还带着弹性,鲜红的骨髓,粗糙的切面,断裂的神经与纤维还有特写,稚嫩的器官还鲜活而富有生机,令人毛骨悚然地跳动着,绝望的哭声像地狱里冤魂恶鬼伸出皱缩手掌的悲鸣,在鲜血淋漓中求死不能,而他们在和一团失去行动能力的血肉发生关系。虽然我早就知道我是个魔鬼,刺激是真刺激,但是也真恶心。评论区是什么?上他?挖掉他的眼睛?问施暴者是不是很爽要出来了?出三百刀能不能割掉他的耳朵?操,人渣。”
柯余声猛地骂出声来,嘎吱嘎吱地咬碎了半根棒棒糖,糖与牙齿摩擦的声音刺耳极了,像是电锯撕扯着坚硬的骨骼。
除了碎裂的声音,一片死寂。
每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柯余声反倒苦笑出声。
“但我不得不看完了,我无法避免地成为冷漠的加害者,我救不了他。是我对直播的地方进行连续追踪分析,甚至录下来反复分析,才看出来这是哪儿了。你们捣毁老巢的时候,是不是也好奇过那个囚室为什么有这么多道具与血迹?发生过什么?是不是还涉及了器官买卖?那些年轻的生命,在他们眼里是什么?金钱,刺激,商品。道德法律都是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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