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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小色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悠然钟声
诗为心声、词乃言志,她想也没想便挥毫泼了下去。
夕山掩映斜阳里,楼台影动鸳鸯起。隔岸两三家,出墙红杏花。绿杨堤下走,早晚溪边去。三见柳绵飞,离人犹未归。
此乃北宋女词人魏夫人的《菩萨蛮》表现了这位词风与李清照齐名的贵妇于深宅中后院中寂寞哀怨之意。
呵呵……又是鸳鸯、又是红杏出墙,有点意思了!
小色医心里一阵奸笑,点了点脑壳心道:看我给你灌点水洗洗脑壳。
他援笔在手,刷刷刷三下两下便在另一张宣纸上一挥而就:“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聚,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小色医信手拈来元好问的古董,似是在劝慰她想开些、豁达些,又好像是在质疑:被人们称情的东西只不过是一场场滑稽的逢场作戏而已。收尾时却扎扎实实往她心里又放了一把盐粒子。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种纸上的你来我往之中,有意之举、无意之相,说是不说、不说是说,字在纸上、意在心中。是静影含香、红豆暗递,是欲将心事付瑶琴,欲说还羞、欲说还休。是执子之手、与子同游,是漫步在亭台舞榭、流连于花间柳下……
所有的一切全凭当事人其时其地的心境感悟,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过他录的词,不知为何,上官的眼角酸得不行不行的,那种欲说还休、欲说还羞的强忍让她感到眼眶子涨得好难受好难受!
她低着脑壳,不言声地从他手里抽过笔。
小色医见状,急忙捧上宣纸砚台伺候,比李公公莲英总管还知趣乖巧。
上官闭上眼睛略一沉凝,香肩伏在案上一阵急动,南唐后主李煜的《乌夜啼》便跃然纸上:林儿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常恨水长东。
呵呵……许子陵乐得几乎想大笑一场:连窝囊废李煜都搬出来了,可见你心中已绝望之极、怨恨之极,看俺小色医如何给你脑子里灌洗脑水!
想了想,呵呵……俺就篡改篡改酸秀才秦观的《鹊桥仙》来给你搭座鹊桥罢。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如何不朝朝暮暮?
呵呵……上官姐姐,你别怕呀,失去了你老公那棵歪脖子树,还有俺这片大森林哩!小兔儿乖乖,把门开开,俺要进来……他的心里乐开了花,小时候的歌谣此刻都迸了出来。
上官香躯微微颤了两颤,黛眉轻蹙杏眼圆睁,紧紧盯住“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几个字看了许久。末了,又把视线移到“两情若是久长时,如何不朝朝暮暮?”
这句上。
这句是许子陵篡改过的,似乎在嘲笑那些始乱终弃薄情寡义之人,极具杀伤力!
看着看着,上官不由便想到了自己,她忽然跌坐在椅子上垂起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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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小色医 正文 【066】她说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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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上官姐姐忽然之间珠泪涟涟,小色医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儿跳过来,“上官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一定是太累了!”
说着急忙取来绢帕递过去,嘴里依然猛给她灌水不止:“上官姐姐,不要太伤心了。世上的事原本就这么回事,不能事事都假,也不能事事都真,看开些!做人嘛、关键是要开心……”
没想到酸腐的许子陵连蹩脚港台电视剧台词都蹦出来了!
上官越哭越凶,小色医则假惺惺扶她坐到了床沿上,说:“看开些好,也许你只失去了一条小溪,或许等着你的是一片海洋。”
哇……上官终于不能自己,她放开嗓子哭了起来,一条绢帕显然不够,他又取了一条绢帕过来,亲自捉刀替上官姐姐拭泪。
上官姐姐哭得气噎声颤浑身发软,他便顺势靠了上去。上官姐姐香躯一滚便钻进了他的怀抱里。
小色医乐得鼻涕泡都吹出来了,俺是武松版的贾宝玉,专喜在众香国里踢红粉鸳鸯脚。姐姐,您就放心钻俺,俺是你博大精深温暖无边的小港湾。
小色医意到嘴到,先是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似有无限爱意。然后小心翼翼捉住了上官姐姐的一只葇荑,而后将这只葇荑轻轻放到自己唇上摩挲,几分钟以后,又把**辣的唇凑到上官姐姐的耳边摩挲。
见姐姐没有反感,而且身子还明显的震动了一下,他便放心地将热唇的轨迹下移,先是香腮后是粉颈,接着便是香肩,然后再来一个珍珠倒卷帘逆着卷上去,如此周而复始绵绵不绝。
姐姐已经不哭了,身子却抖得更厉害了,怕冷似的紧紧搂出他的脖子,脑壳则在他的胸口上蹭来蹭去,眼泪把小色医胸前的跨栏背心浸得湿溜溜滴。
其实上官姐姐早就从他搭好的鹊桥上袅袅而过,只是还有点害羞,不好意思主动解除面具,就等着他发起奋勇的一扑哩。
那种半推半就,欲说还羞的神态分明是在告诉小色医:爱人啊!你若是那多情的猎人,我便是那温柔的猎物;你若是猎人手中的那把猎枪,我决定不再躲闪……
天不负、有心人,多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丰厚的回报!热血沸腾、烈焰焚身,定力在瞬间轰然倒下,小色医再难把持自己,于是心里哀鸣一声:天!我不能再装逼了——许子陵身随意动,搂着上官姐姐向床的深处滚去,顺手拉灭了身边的灯,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并没有使两人的手变得踟蹰,相反,那点子脆弱的害羞也随着光线的消失而烟消云散。
上官姐姐比村长还急迫,来不及脱去上衣,仅仅撩开自己的裙子、一个虎跨骑在他的身上风摆扬柳起来。沉重而结实的椴木床在在国旅副总激烈而亢奋的摇晃下,发出一阵阵节奏明快却惨不忍闻的呻吟。
上官长身玉立修颀健美,正是那种身体需要处于峰值状态的少妇。骑在许子陵的“大马”上,她奋不顾身的策马扬鞭向天边疾驰,高山、河流、峡谷、红莓花儿迎面扑来,壮烈的长风从耳边呼呼掠过,没有什么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她要带着她的马儿一起扑入远方的那处沸腾的火山岩浆中,与他一起在炽烈耀眼的火光中、毁灭、飞升……
在她奋不顾身的冲刺中,令人绝望的痉挛带着不可抗拒愉悦将她抛上浪尖潮顶,久涸的美人鱼带着义无反顾地满足在浪尖上一次一次表演着生命本能的水上芭蕾。
事毕,一时久久无语。
澄澈的月光透过老式格子窗的窗棂,细碎的铺洒在床上。月光下,上官的皮肤被渲染成银色。静静的室内,俩人还在无言的回味着,也许,什么也没回味。
过了许久,上官不安的扭了一子,芊芊素手在他胸膛上划来划去,终于问道:“我这种样子、是不是在你眼里很放荡?”
“最难消受美人恩!”
说话间,他觉得嗓子有些谙哑,于是润了润嗓用一种很真诚的口吻说道:“你要这样说,我只有自杀以死谢罪了!”
她在黑暗中扑哧笑出声来,“这样就好,我就怕你从此改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你想得太多了!”
他在她的香肩轻轻拍了两下,换了一种很深沉的声音说道:“一切都是缘,因缘而起、因缘而落,一切随缘、随遇而安,自自然然最美好、自自然然也最真。”
她的指尖轻轻掠过他面颊,用一种似乎很遥远的声音说道:“你说得很飘渺,似乎很超脱,但我心里觉得这种超脱很残酷!”
许子陵呵呵笑了起来,“人生有许多感人的缘,无论是萍水相逢还是邂逅相遇,都会产生终生难忘的际遇和契合。红尘滚滚、人海茫茫、行色匆匆,这一切的发生也许仅仅因为一句话,也许因为一次不经意的回眸。它来得如此坦然、直接、强烈,可谁又能真正解释清楚缘起何处?”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一下,以便让上官姐姐品一品滋味,过了片刻他才接着说道:“缘起如许、缘落亦如此,也许明天早上你就会后悔,于是在浮生若梦的人间烟火中,我只能选择在寒风漠漠中独自用双臂环抱着自己的心房取暖,所有的一切都将湮灭在了天长地久的尘风烟云中。”
时间过去了很久,上官一直默不作声,似乎是在品味这份超脱,末了她忽然笑了起来:“也许我只是一个俗女人,我只觉得你描述的那种情景很凄美。”
小色医不禁暗中奸笑,对喽!就是要让你感到畏惧,否则明天早上你说不定真的会后悔。
于是他说:“当然了,那毕竟是一种缺憾,我也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我也希望年年有今天、岁岁有今晚。我说的那些不过是一种境界而已。”
“呵呵……你真狡猾!说了半天,居然全是在给我打预防针。”
上官明白过来,她有点害羞的问道,“告诉我,是不是一开始你就知道有今天?”
“憧憬过!”
他又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嗓子,“但不敢那么自信?”
“为什么?”
“姐姐风华绝代、优雅不俗,许子陵三尺白丁、一介草根,你是金镶玉、俺是鹅卵石,根本没有可比性,有那个志气没那个勇气,想想而已。”
小色医的长处就是在任何环境下都不会放弃愉悦女士的机会和语言,他不会因为已经把上官姐姐“就地正法”了就前恭后倨,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也恰恰是他很有女人缘、很能讨女人欢心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谁说的?”
心花怒放,上官姐姐肯定要投桃李报,“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生,无论哪方面你都可以用优秀来形容。”
“是吗?”
坏坏的笑意在他脸上泛滥开来,“长期以来,我一直以为我这个粘豆包不是块好干粮哩。”
“其实你很棒!”
“是吗?你指哪一方面?”
“所有。”
“嘿嘿……不敢不敢,承蒙谬赞、不胜感激。”
“子陵,我跟你说件正事。”
“我听着哩。”
“我问你,桃花溪一年四季中哪个季节最美?”
他心暗暗一笑,立刻心领神会,他已基本猜出上官下面要说什么了。
于是他收摄心神振作精神道:“青云山绵延千里,纵深百余里,横广之间覆盖几十个县,唯独莲花出了个桃花潭,这不能不说老天眷顾天造地设。这里风调雨顺、四季分明,春有山花烂漫、蜂鸟翩跹,夏有层峦耸翠、飞流悬泉,秋有天高云淡、山明水净,冬有冰瀑千丈、梅竹傲雪,四时不同、四季各异。从明眸皓齿到丰腴艳丽,从楚楚可怜到风韵十足,所谓的‘女人溪’自身其实就是个俏佳人,她确实有生命,所以她美不胜收!”
“太美了!”
上官几乎听痴了,半晌才从他描绘的梦一样令人向往的仙境中回过神来,她喃喃道:“好山好水也须有点睛之笔,你这段话几乎不用润色就是一段绝美的青云山宣传词。”
他心道:当然不用润色了,我已经在肚里用大肠油润了几十遍了。
他说:“上官姐,我有一个意向,眼看冬天就要来了,我们今年的农家乐马上就到淡季了,你能不能回去安排一下,组织几批冬季游客过来,我保证不像这次这么紧张、保证大伙吃好喝好玩好。”
上官说:“冬季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淡季,大多数线路也都停了,这样一来正好能弥补一部分冬季的时间空缺,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就叫‘踏雪寻梅桃花溪’,标准就定位在半农家乐状态,我想一定会引起省城附近消费者的兴趣。回去我就把这个动议向老总汇报。”
“太好了!太好了!让俺咋谢你哩?”
上官脸色忽然一红,把头埋进他的胸脯里,声若蚊蝇道:“我还想要……”
许子陵一阵狂喜:嘿嘿……想要就说,就怕你不要!俺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召之即来、战之能胜的花间一壶酒。呵呵……俺来也——公务员的仕途上升路:绯色升迁傲天狂尊市检察长总裁的捉鬼新娘藏地密码3斗铠光明卷鸟官随机推荐:公务员的仕途上升路:绯色升迁傲天狂尊市检察长总裁的捉鬼新娘藏地密码3斗铠光明卷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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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小色医 正文 【067】极品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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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第一场雪时,亚楠提了一筐葡萄过来。这些葡萄籽粒晶莹玉润,显然是刚从园子里摘下来的,不少葡萄上还带着厚厚的雪粒子。
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葡萄?
许村长脸上的惊讶不亚于看到天上落下个白乌鸦。
“姐,你这葡萄从哪来的?”
亚楠没吭声,从筐里摘了几粒在衣服上蹭了蹭塞到他的嘴里,然后脸上带着诡秘的笑容说道:“你别管,先尝尝再说。”
葡萄汁顺着舌尖及两侧轻轻滑落下去,仿佛一条清亮的冰线一直延伸到丹田,纯正的甘美带着雪花的清芬,咽下去后时间过去好半天,齿颊上依然留有一种淡淡的果香。
“好吃!”
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葡萄,急不可耐地问道:“这是什么葡萄?”
亚楠神神秘秘向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是我自己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你知道这葡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许子陵摇摇脑壳,从筐里拿出一串葡萄只管吃了起来。
亚楠几乎是把嘴俯到了他的耳朵眼上说话:“我告诉你,这葡萄一年能结三次果,我的葡萄园里只有十株这样的葡萄,今年我从这十株树上收了三千斤葡萄,有几个收葡萄的生意人给我前两茬葡萄开价开到八块钱一斤,最后这一茬居然开到二十四块钱一斤,我都吓呆了。”
“真的?”
他吃惊不小,“按这个价钱,十株葡萄树你差不多挣两万五千多!”
“那可不?”
他凑近亚楠,悄悄问道:“姐,你悄悄告诉我,你这是什么葡萄树?居然一年能结三茬果!”
亚楠刚要说话,就听门台阶上外传来一阵跺脚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咳嗽了一声。
是李娟丽!亚楠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我先去观里给你做饭洗衣服,回来我再告诉你。”
他点点头,“好吧,钥匙在门脑上的老地方放着哩,你知道的。”
亚楠和李娟丽打了个照面。看见她,李娟丽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亚楠便匆匆离开了。
“她来干什么?”
李娟丽用嘴朝亚楠的背影一努,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屑。
要换了别人,许子陵也无所谓了,偏偏李娟丽不屑一顾的是亚楠,他便有些生气了。
他装作没听见她的问话,起身给炉子上添了几块碳,撂给她一个冷冷背影,然后默不作声坐下来拿出村里的大帐准备对一对。因为没有会计出纳,所以他这个村长还兼着村里财务的收支。
李娟丽是那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冷美人,她还傻了吧叽站在那里等着许子陵回答哩。
“问你话呢?”
她又问了一遍:“她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许子陵冷冷的翻了翻眼皮:“怎么了?我姐不能来吗?”
论起来,李娟丽和亚楠还是小学同班同学呢,因为家境和学业上都比亚楠优秀,李娟丽在亚楠面前一向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后来她考上大学走了,而亚楠在这一年便嫁了人。这么些年过去了,李娟丽一直在外面念书读大学,一直不在村里,至于亚楠和许子陵之间的关系,李娟丽并不十分清楚。
听许子陵称亚楠为姐,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有些不合适,于是她忙把事情往回里兜。
李娟丽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说:“谁说亚楠不能来了?亚楠还是我的同学哩,我主要是觉得刚才和她照面时她的神态怪怪的,我以为她有什么难事情找到村委会了呢。”
“她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有事也不可能找到桃树坪村委会。”
“话不能这么说,她要真有什么困难,我们肯定要帮她解决,谁让她是我的同学你的姐姐呢?”
这话我爱听!许子陵心里顿时舒坦起来。一转眼,脸上又泛起那种懒洋洋的笑意。似乎忘了刚才的冷若冰霜,遂笑吟吟凑过去说道:“别小看了我姐,有一天说不定她会成为桃树坪村走出去的最成功的女人哩?”
说这话时,他的心里一阵冷哼:哼哼……十棵葡萄树一年挣两三万的女人全国怕也找不出来几个,她不成功谁成功?
李娟丽不明白他说这话的真正含义,但又不可能提出什么疑义,于是打着哈哈道:“那当然,亚楠善良踏实,有恒劲,肯定能成功。”
说完,她心里一阵不屑:哼哼,她肯定能成功——她能成功地把两个孩子养大。一个初中毕业生她还能有什么可成功的?
冷美人是个子,什么心理活动都写在脸上。许子陵岂能看不出来?看出来了心里就很不痛快,不痛快了他就要在李娟丽面前表达。
他笑吟吟说道:“别看亚楠只是个初中毕业生,脑子却不笨,我敢给你打保票,用不了几年亚楠便会横空出世、睥睨青羊县。”
李娟丽吓了一跳,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许子陵那张英俊得泛出点邪气的脸,心里的感受简直如遇鬼魅: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在许子陵这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小道医面前,她有时会不自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倒不是因为怕他,而是自己在他面前毫无优越感而言,大学学历在这里没有任何光芒,反而是一种累赘。
一遇到具体的事情,四年大学学到的东西和城市生活带来的那些见识似乎没有一点用处。反倒是这个没上过一天学的小道医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说起话来诗词歌赋琅琅上口,谈起儒释道精髓信手拈来,儒雅起来不可一世、阴险起来无可匹敌,连自己这个同盟军有时都被他那副赤裸裸的小人嘴脸和狼一样锋利的牙齿吓得心里怦怦乱跳。
以小人之心做君子之事!
这是许子陵出常挂在嘴边教训她的一句口头禅。
亏他能想出这样的强盗逻辑!
见她不吭声了,许子陵心里一阵冷笑,嘿嘿……这叫盛陈武力、宣示威仪,知道厉害就行。
他对她说道:“书记,如果没啥事我先回了,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李娟丽一惊回过神来,拉下脸嗔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比我大五岁哩。”
他装模作样道。
李娟丽眼睛一转,“你要觉得不习惯,干脆你叫我姐姐算了,好歹我和亚楠也是同学。”
干姐干弟,床上黏如蜜。他忽然想起这句色迷迷的顺口溜来。于是嬉皮笑脸拖着涎水**辣地应道:“好嘞,姐姐——”
“德行样儿?”
李娟丽脸一红,白了他一眼。她庄重惯了,尽管心里美滋滋甜丝丝的,但大面上却很不习惯。
出了门,他便放开嗓子流里流气吼上了。
桃花花开来五道道瓣,姐在湾里洗罐罐,小哥有心帮一把,又怕罐罐夹了俺。
杏树树开花六道道弯,姐在林中晒毛毡,哥拿棍棍不敢捣,只怕姐姐笑俺软。……
“呸,不要脸。”
听见他在外面唱的靡靡之音,李娟丽在屋里臊得面红耳赤,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完了又不由自主暗自笑了起来。
不用回头,他也能猜出李娟丽在屋里是个什么情形,心中暗自得意,脸上不由浮上一脸的坏笑,唱得更来劲了。
软就软、短就短,不信姐姐不叫唤,嗨咻咻、哎哟哟,姐的喊声叫破天。
东山有个王老倌,听见叫声鸟发酸,……
雪夜。
片片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短短时间,已经为青云山脉披上了一层银装。
远远望去,绵绵群山如同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这一刻,青云观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大厅里燃着一堆火,让偌大的厅中温度上升不少,油松不时发出阵阵“噼啪”声,两个人的鼻端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吃过晚饭,姐弟俩围着火堆闲聊。
本来亚楠是不准备留宿的,家里还有两个小崽子,好在,还有个明事理的寡居婆婆。一对寡妇婆媳再带两个小儿女,组成了一个恓惶的家。
在经过短暂的丧夫之痛后,亚楠毅然责无旁贷担负起了这个支离破碎徒有四壁的家的重担。
在遇到久未见面的许子陵之前,她想着这一生就这样得过且过吧!可是自从有了子陵这位自己不是亲人胜是亲人资助后,她鼓起了生活的勇气,决定要让自己和身边的人也要过得好起来。
中国农村女性的朴实和美丽,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融合和充分彰显。
在跳动的火焰中,许子陵透过明灭的火光,看到亚楠姣好而圣洁的面庞,心头暖洋洋的,眼睛潮乎乎的。
“姐,我一定不再让你吃苦,我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个声音在他心头如同洪钟大吕一般久久回荡,不肯散去。
“子陵,平日里,你一个人住在山上观里,不冷清吗?过了年你就十八了,要不姐给说一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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