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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蓬莱客
晚上,章益玖在婚礼上没见她下来,有点不放心,刚才觑了个空,偷偷跑了出来找她。
唐小姐回头看了眼苏雪至。苏雪至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走了进去,看了下左右,藏身到一幅落地窗帘之后。
唐小姐打开了门。
章益玖走了进来,见唐小姐还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嘴巴也没涂唇膏,气色不大好,比平常显得娇弱了许多,但看着,倒更讨人怜惜。
他问了几句她的身体。当听到她说大约还没全好,让她继续休息。
唐小姐拢了拢长发:“难得有这样的大场面,来都来了,不去,岂不是白走一趟?可惜了。”
章益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什么可惜的,就那么一回事。你身体要紧。”
唐小姐却不依:“我刚才正想下去了。你随意坐,稍等,我进去换个衣服,梳个头。”说完莞尔一笑,转身进了盥洗室,伴着轻微的锁芯“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章益玖耸了耸肩,只好坐进沙发等。他环顾了一圈四周,正要抽根烟打发时间,忽然,盥洗室发出唐小姐的一声惊叫。
章益玖一跃而起,冲了过去,敲门问怎么回事。
“刚才有只老鼠蹿了出来!害我滑倒了!我起不来……”隔着门,唐小姐带着痛的压抑声音传了出来。
章益玖一脚踹开门,果然,见唐小姐摔在了地上,裙角上翻,露出一段雪白的腿,腿上是道摔倒擦出的伤痕,皮肤已经破了,渗出些血丝。
他忙蹲了下去,要替她检查伤腿。
“老鼠!我最怕老鼠了!讨厌的东西!”
唐小姐却不顾自己的伤腿,花容失色,伸手紧紧攥住了章益玖的胳膊。
她靠得极近,整个人几乎都缩到了男人的怀里,一股幽幽暗香钻入肺腑。
多亏那只老鼠,美人居然这样投怀送抱。
章益玖心神一荡,立刻伸手将女人搂住,轻轻拍她后背,低声安慰,说自己在,没事。
苏雪至从窗帘后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打开门,闪身而出,压下帽子,用面纱遮住半张脸,露出红唇,如寻常女客那样,乘电梯下去。
刚下到底层,电梯工打开门,就见那个跟踪自己的黑帽子带着几个人冲了过来,描述她刚才的装扮,问电梯工,有没看到过人。
电梯工点头:“看到了!”
“去了哪层?”
“六层!”
黑帽子立刻叫人守住楼梯口,带着剩下的人进了电梯,命令立刻开到六层。
苏雪至长裙摇曳,踩着高跟鞋,姿态优雅,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余博士他们已经分几次,被她用汽车送了出去。现在他们已踏上了去往新地的路途。
而此刻,在饭店后门的一条巷子里,丁春山也在车里等着她。
丁春山还告诉她说,贺汉渚亲自回来接她了。今晚,他就在火车站里等着她。
电梯的栏门在她的身后关闭,伴着一阵铰链发出的嘈声,上升而去。
苏雪至继续朝着后门走去。
第183章 (饭店前面正在进行着的婚礼...)
饭店前面正在进行着的婚礼, 气氛也到了今夜的高潮。但与含羞带笑不时悄悄看一眼身边人的新娘相比,新郎今夜的表现, 却颇有些惹人猜疑的反常之处。
从婚礼开始出场后,王家公子的脸上就看不出半点的喜色,沉默寡言,目光淡漠,像个神魂游离的提线木偶,照着司仪指令,完成他该做的事而已。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难免惹眼, 甚至盖过了来宾对新娘的关注。到了后来,那些坐得远些的人, 甚至当场就在筵席上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了新郎今晚的异常。
陈家人自然也看了出来,王家儿子情绪不佳, 众目睽睽之下,脸面未免有些挂不住。
既然做了亲家,王太太自然也不希望再出什么闲言碎语, 几次用眼神暗示儿子,让他表现得高兴些,见儿子却毫无反应,暗暗心焦,再片刻, 发现丈夫似乎也有所觉察,目光投向神色沉郁的儿子, 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王太太知道丈夫不悦了,忙扭头找到自己的兄弟, 冲着佟国风做了个眼色。
佟国风会意,趁着中间歇场,上去,以娘舅身份带着新郎暂时退场休息。一出来,他将王庭芝拉到后面人少的地方,进入一间休息室,关了门,半含责备半是劝:“庭芝你又怎么了?之前不是挺好的?你爹对你的表现也很是欣慰。今晚上这么多人,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又犯浑?有你这样做新郎的吗?就算不给陈家脸面,也要考虑下你爹。注意影响!不要惹来无谓的猜疑,惹你爹不高兴!”
王庭芝的眼底布着层淡淡的血丝,拉了拉脖上紧紧扎着的领带,呼吸了一口气,随即看向自己的舅舅。
“订婚,退婚,现在又结婚了。我不是为我自己结,我是替你们娶回来那个陈家小姐。这样,你们还不满意?”
一旁的桌上放着瓶洋酒,他上去,拔掉木塞,也不取杯,直接举起酒瓶,仰脖,灌了几口。
喝得太猛,一下呛住了,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佟国风忙上去拍他背。
王庭芝咳了几下,拂开佟国风的手,慢慢直起身体,再次看向自己的舅父,扯了扯嘴角,做出一个笑的模样。
“是要我这样吗?舅舅你看个清楚,等下我就照做,免得你们又不满意。”
佟国风见他眼睛发红,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人也似乎有点醉了,知外甥的脾气,担心真若惹恼了他,退场也不是干不出来。忙夺了他手里的酒瓶,再劝,这回改了语气,几乎央求,无非是顾全大局,你父亲不容易等等的话。
王庭芝面露疲倦之色,不再说话,揉了揉额,绕过挡住自己路的佟国风,转身朝外走去。
苏雪至顺利地经过了饭店的前堂,刚将喧嚣和热闹抛在身后,迎面就遇见刚从盥洗室里出来的卫生司副司。
平日常见面的同事,再熟悉不过了,副司却对对面正走来的苏雪至视而不见。
今晚上的这座豪华饭店里,到处都这样打扮得精致而隆重的女人。
走得近了,苏雪至听见他和同行一个朋友的谈话声。
“……听说新郎官对婚事不满?刚才我边上的人都在说。你有没什么内幕?”他的朋友低声发问。
“莫管闲事,莫管闲事!这也不是咱们该管的……”
副司长的目光看向对面,终于留意到了走过来的这个年轻女子,视线被那女子露于帽纱下的一张红唇吸引,停了一停,随即毫无反应,走了过去。
这里离饭店的后门不远了。再走个几十米的样子,结束这段走廊,向右拐,就到了。
为免惹人注意,苏雪至也不敢走得太快,只微微加紧脚步,不料就在这时,斜对面,距她不过十来米的地方,一间休息室的门忽然从里打开,又出来了一个人。
苏雪至心蓦地一跳。
竟是王庭芝!只见他双手插兜,视线盯着前方,从门里踱了出来,朝着前头走去。
“等一下,你的领带!”
佟国风追了出来,亲自替外甥整理刚扯歪的领带。
王庭芝停步,神色几分漫不经心,几分不耐烦。他扭过脸,等着整理结束的时候,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作卷发洋装打扮的女子。
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小姐,一袭紫裙,精心做过的卷发用一顶和衣裙相配的雪青色羽纱帽压住。身段是凹凸有致的,腰身却又盈盈一握。她穿着高跟鞋,步伐不紧也不慢,轻盈而优雅,姿态高贵,随着鞋跟落地发出的有韵律的轻微的咔哒咔哒声,在走廊头顶灯光的映照下,裙摆如水波般微动,又仿佛盛开了一朵花。
京师豪门众多,不乏像这种看起来优雅而高贵的摩登小姐。王庭芝早司空见惯。他目光冷漠,随意扫了一眼,便从对方身上收回目光,见佟国风还在搞自己的领带,不耐烦地自己弄了弄,随即迈步,和对方擦肩而过。
走了几步,忽然,王庭芝的心里掠过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但他一时却又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他迟疑了下,停步,转头,见刚才那女子已走完了这道长廊,转了个弯。
紫色裙摆晃了一下,人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佟国风催促:“走吧,别耽搁了!庭芝你再忍忍吧,就这么一个晚上……”
刚才心里忽然出来的那种恍惚之感,散了。
王庭芝回了头,继续迈步。
拐过弯后,苏雪至顺利来到了饭店的后门。
今晚执行的是严进宽出。客人出去不受限制。苏雪至压低帽檐,在守在后门的两名便衣的目光注视下,如常那般,走了出去,接着,走进了附近的一条巷子。
她和丁春山约定,晚上七点前,她会脱身出来上车。如果超过这个点,她还没露面,那么说明遇到了麻烦,让他不用等,立刻离开。
现在距离七点,只剩不到五分钟了。
苏雪至提起长裙,加快脚步,迅速走完了这道长度大约百米的暗巷。
巷子的尽头,通出去,就是一条马路。
因为今晚来宾众多,饭店前头的停车位不够,后门附近的这爿街道,也就被临时征为停车地。当然,停在这里的,都是些次要客人的交通工具。
苏雪至望去。马路牙子边,间杂着,停了长长一溜的车,有汽车,也有马车。
对着巷口往左,数过去,第五棵梧桐树的旁边。
车就停在那个位置。
苏雪至快步走到树旁,见侧方果然停了辆汽车。她靠得近些,看了下车牌号,脚步一顿。
竟不是约定的那辆车!车里也没有人!
车呢?丁春山呢?怎么回事?
以他的谨慎,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纰漏。
如果遇到意外,他临时改变计划,应当也会安排好接应。
苏雪至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她稳住神,立刻转头四顾。
这一带是繁华的商业区,虽然天气入秋,夜间起风,但晚上的这个时间,车水马龙,夹杂着路人,十分热闹。街道两旁的店铺,则不知是得到授意,还是主动加入庆贺行列,今夜,门口全都高高地挑着大红灯笼,令得喜庆气氛更是浓厚,远远望去,好像一片笼罩着红雾的夜海。





逞骄 第209节
苏雪至看了一圈附近,没发现丁春山。
她又找他可能留下来接应自己的人。
对面是间布庄。一个胖女人站在门口,激动地比划着手,正和几个带着小孩的邻妇高谈阔论着晚上的这场婚礼。小孩不耐烦听,要跑,被妇人扯了回来。旁边一间书肆,门半开着,伙计一边整理着书,一边打着哈欠。再过去是间古玩铺,应该是上门了一个有钱的主顾,掌柜带着伙计正在卖力地介绍着什么东西。
……
全都不是。
苏雪至不再找了。
她立刻做了决定,先行离开。
距她十几步外的一株梧桐树后,暗影之下,站着一个个子高瘦的男人。他穿了件普通的大衣,戴着帽子,衣领竖起来挡风。走在街上,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在这里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再一次地低头,借着对面铺子门口映来的朦胧红光,看了眼腕表。
离约好的七点,只差不到五分钟了。
她却还没出来。
男人眉头微锁,抬头,眺望了一眼隔巷那间灯火璀璨的饭店,当再次转过脸,瞥向前方不远外的巷口时,他的目光忽然定住,落在出现在了那里的一道紫色身影上。
他的脚步,也随之落地生根一般,一时间,再也无法挪动半分。
苏雪至匆匆到了马路边,正要叫住一辆经过的东洋车,这时在她的身后,仿佛随了晚风,传来一道轻声唤她名字的声音。
“雪至?”语气听着,似乎带着点迟疑。
但这声音,却是如此的熟悉。
入耳的那刻,苏雪至一呆,随即反应了过来,猛地转过头。
梧桐树的暗影之后,慢慢地转出来一个男人。他高高瘦瘦,穿了件这个季节的薄呢大衣,竖起衣领,头上压了顶帽,数月没见,面上蓄了一把乱蓬蓬的短须,也不知有多久没打理了。
他从树后走了出来,却停下脚步,望着她,没有继续向她走来。
苏雪至的心,刹那便狂跳了起来。
是贺汉渚!他来了!竟是他自己来了!
苏雪至整个人瞬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喜之情给攫住。
他们分开的日子,其实也算不得有多长久。但她的感觉,却仿佛和他已是分离了很久,很久。
久得这一刻,当突然看到他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竟有了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她定了定神,在对面那男人投来的两道凝视目光中,快步走向他,最后停在他的面前,极力忍着,才没有立刻就扑进他的怀里。
夜风吹着她的裙裾。男人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她的模样。
是他想象中的模样,却又远远胜过。
他的面容被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两道目光却闪烁着暗芒。终于,他仿佛确认了什么似的,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胳膊上,随即坚定地握住,将她带回到了树影下。
“ 你不是在车站等我吗?怎么会来这里?丁春山呢?”
苏雪至压低声,几乎是连珠炮地发问。
男人陡然间回过神。
“我不放心,怕万一出意外,所以自己来了。这里离饭店近,路窄,晚上又来了很多看热闹的闲人,我怕路会堵,叫丁春山先开出去,在下个街口等。”
他忍下想将她揽入怀中狠狠亲吻她的念头,解释道。
苏雪至松了口气,担心立刻随之而来,轻声责备:“你不该来这里的!太危险了!”
他微微一笑,没应,只抬起头,看了眼左右。
对面的远处,晃来了两个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
“这里不能停留,我们马上走吧。”
他的目光已经转为锐利,说完,看了眼她身上的长裙,脱了自己的大衣,套在她的身上,令她裹住了身子,随即带着她,在夜色和周遭那片灯笼光晕的掩映下,迅速离去。
第184章 (黑帽子带人直奔六楼,将这...)
黑帽子带人直奔六楼, 将这一层的走道和属于公共空间的杂物间等处全部搜了一遍,不见踪迹, 又将人手分开,一队往上,一队往下,再次逐一搜查,全部看过,还是没有线索。
他的另几个手下这时也来报告,婚礼现场和包括休息室盥洗室在内的其余所有地方也找过了, 不见人。并且, 根据前后门岗哨的回复,苏雪至并没有出去过, 这一点十分肯定。
也就是说,现在最大的可能,人藏在了饭店的某间客房里。
这里有几百个房间, 搜查的话,工作量大,倒在其次。最大的问题, 是今晚入住的客人,都是前来参加婚礼的外地来宾,非富则贵,没有获得许可,黑帽子自己不敢擅自做主, 于是立刻来到前堂,将佟国风请了出来, 向他报告刚才发生的意外。佟国风惊怒,黑帽子慌忙请罪, 说自己无能,又提了个弥补的法子。
“趁婚礼还没结束,那些人都没回房,拿来钥匙抓紧时间立刻搜查,免得万一被他钻到什么空子,混进房间藏了起来。”
也只能这样了。
佟国风吩咐再调些人手过来。
“每间房可以藏人的地方,包括床底、柜子、窗帘后面,都要找一遍,包括顶层房间!记住,不能碰客人的东西,但不能漏查!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黑帽子应是。很快,从饭店经理手中拿到钥匙,集来人手,分派到不同的楼层检查,并且提醒,如果房间里万一有人在休息,就说晚上混入飞贼,可能会有危险,让客人予以理解。
他的手下领命,分头匆匆办事。
顶层的一个房间里,章益玖终于安抚住了受到惊吓的唐小姐,扶着她从浴室的地上站了起来,说要给她再叫个医生来,看下刚摔了的腿。
唐小姐手扶盥洗台靠立,向他道谢,随即婉拒,说自己的伤腿问题不大,不过是擦破了点皮,不必兴师动众又去请医生。
“实在抱歉,倒是叫你扫了兴。本来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下去的,毕竟机会难得,没想到腿又擦了,算了,我不去了。你应当还有应酬,不必管我了。放心吧,你赶紧回去吧。”唐小姐含笑,轻声细语催促。
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章益玖怎么舍的就这么走掉,笑道:“那就算了,我也不下去了。晚上的新郎官是王公子,又不是我章某人,我有什么应酬。”
他看了眼盥洗室的地面,皱眉:“号称京师最好的饭店,居然连地衣也不铺,害你滑倒!等下我非要找他们不可!”说着看向一旁的储物柜。
“我找找有没地巾,赶紧铺上,免得晚上万一你不小心又摔了――”说着伸手,要打开柜门。
苏雪至刚才换下的衣物就存在柜里。本来按照计划,为防万一,等她人走后,唐小姐立刻就把衣物藏进包里,带下去,丢到下面随便什么没有人的角落里。为此她还特意携了个能容纳衣物的较大的挽手挎包。这样即便有后续行动,也完全查不到她这里。却没想到章益玖突然上来,打乱计划,那套男装此刻还没来得及收好,眼见他的手够过去,唐小姐“哎“了一声,弯腰下去。
“怎么了?”章益玖停住,转头忙问,神色关切。
“腿有点疼――”
唐小姐提着裙裾,低头看着伤腿,柳眉微蹙。
“你太犟了,我说替你叫个医生,你又不肯……”
章益玖摇头,颇是绅士地搀扶着唐小姐的胳膊送她出来,坐到床沿边上,又叫她稍等,随即出去喊来侍者,命送医药箱。送到后,他脱了外套,挽起袖子,蹲下去,亲自替她清洁包扎伤腿。
他的动作很轻,还怜惜地问她疼不疼。
唐小姐说不疼了,又开口催他下去,说怕耽误他的正事,她自己来处置就可以。
唐小姐裸出来的那片腿的皮肤,白得像是抹了雪花腻子,触手更柔滑得不可思议。章益玖忽然就想起之前不知哪里听来的一个香艳传闻,据说,唐小姐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用掺了牛奶的雪花膏涂抹全身。又想她最早靠的那个男人没了后,空窗多年,之前和贺汉渚又相好了,如今却不接受自己的追求,心里忽然涌出一阵嫉妒之感,便笑吟吟地用玩笑般的语气说:“我知道,烟桥比我年轻个几岁,长得也讨女人喜欢,你看上他很正常。不过,男人大几岁,也有大几岁的好,会体贴人,试试你就知道了。”
他一顿。
”唐小姐,你不会现在还在等烟桥吧?你是个聪明人,也并非初出茅庐,难道还看不明白,他那会儿其实是不想娶曹小姐,又不好公然得罪,拿你当幌子呢。他靠不住,你又何必这么死心眼。 ”
唐小姐见他就是不走,心里记挂衣物,有点发急,索性借着他的话变了脸色,一下抽回了腿,盖上裙裾,面上笑容也随之消失。
“章次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章益玖话一出口,就知失言,见唐小姐果然恼了,忙要哄。唐小姐却自顾躺了下去,侧身朝里,身子蜷缩,恹恹地道:“罢了,我有自知之明,男人哪个靠得住,又何劳你提醒,这趟本就不该来的。我累了,晚上多谢你,我想休息了。”
章益玖心里懊悔不已,见她已闭目,一脸的疲倦之色,在床前立了片刻,只好讪讪地道:“也好……那你先休息,我下去了,有事你尽管找我……”
他拿过自己刚脱下的外套,又看眼歪在床上的美人,见她背对着,一动不动,并无留自己的意思,无奈,转身正要走,这时,竟听到外间门上有钥匙插入的声音,接着,门仿佛被人打开,有人冲进来。
章益玖一惊,立刻出去。那几人突然看见他从卧室出来,一愣,硬生生地刹在门口。
章益玖本就心情郁闷,这下火冒三丈,怒喝:“你们干什么的?竟私开房门!无法无天了这是!”
今晚能订到顶层的客人,身份都不一般,黑帽子怕手下惹事,自己亲自带着人来。刚才隔壁进去看过,没有异常,出来轮到这间,看过今晚的住客登记,知道是章益玖,记得他人就在下面的礼堂里,所以也没敲门,直接就开锁进了,却没想到他竟就在里头。见状急忙上来,躬身赔罪过后,用刚才的那个理由作借口,说要看下房间。
“实在对不住,上头有令,所有房间都不能例外,这也是为了章次长您的安全考虑。飞贼十分狡猾,万一趁着您不在的时候潜进来,藏在了里头,对您也是不好。我们看一下,马上就走。请章次长多多见谅!”说完示意手下进去。
别说自己房间里不可能有什么飞贼,就算有,现在当着卧室里的唐小姐的面,要是让他们进去搜查了,他章益玖的脸面往哪搁?
“站住!”章益玖厉声喝止。
“别以为搬出佟国风我就怕了。怎么进的,怎么给我滚出去!再敢走一步,我的枪子可不认人!”
他掏出一把手枪,冷冷地说道。
黑帽子见他怒气不浅,还说出这样的话,也就不敢再强行进去了,诺诺两声,示意手下先退出来,让剩下的人抓紧继续搜查别的房间,自己下去,将情况报告给了佟国风。
章益玖关了门,反锁掉,收枪再次进来,见唐小姐已经从床上爬坐了起来,神色有点苍白,担心她是吓到了,忙靠过去,坐到床沿上,柔声安慰了起来。
他的心里也是狐疑,不知道佟国风在搞什么鬼。什么飞贼,别是搞事找的借口,不放心,就想去看看。再安慰唐小姐两句,道:“下面可能出了什么事,要么我去看看。等下我再来看你。”说完站了起来,正要走,想起刚才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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