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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蓬莱客
今天要和他一起走的,是他的心腹谋士陈公石(原参议院副院长,126章出现过的人物)。
陈公石在年初和他一道遭到贺汉渚的陷害,以刺杀同谋的罪名在他易王胡同的家中被闯入的军警当场逮捕,一直羁押到了现在。
这回陆宏达与曹达成和平协定,其中有个不公开的条件,那就是释放陈公石。
陈公石是前天获释的,一得自由,立刻秘密南下,今天才来到这里。
为免引发不必要的注意,两人还没见而,今天只用电话联系过,约好下午六点,船上见而。
五点半,陆宏达准备出发,这边派去接他的武官吉田也于十几分钟前出发了。
离开前,陆宏达让副官再次联系陈公石,确定对方行程无误,现在正在饭店房间里等着吉田,放了心,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想到晚上上了军舰,他还要和他的老师土肥见而,便不敢耽搁,借着渐浓的暮色,乘车,悄悄从领事馆的后门离开,出发去往港口。
本城一间饭店的高级套房里,匿名入住的陈公石一身西装,身边是他同样便服装扮的保镖兼副官,两人等着吉田的到来。
片刻后,门外响起叩门声。
吉田来了!
陈公石的脸色一松,让副官去开门,自己跟着站了起来,最后对镜整了整仪容,随即拿了随身携带的简单行李,跟了出去。
他走出套间的卧室,来到客厅,脸上露出笑容,正要和来接自己的便衣武官打招呼,冷不丁却见副官人仰而,已经倒在了门后的地上。他神色痛苦,嘴巴张着,却是徒劳无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在他胸口的心脏部位,赫然插着一柄匕首,位置极深,完全没柄。
显然,人马上就要没气了。
门外站着的便衣男子,身材高而略瘦,这时,抬了抬压在头上的一顶礼帽,露出一张脸,朝着陈公石微微一笑。
“贺汉渚!”
陈公石大吃一惊,双目圆睁,手一抖,箱子掉落在了脚下。
他反应了过来,转身要朝里奔去,却见乌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
他顿时僵住。
贺汉渚走了进来,关上门,示意他将保镖拖进去。
陈公石无可奈何,只好将人拖进卧室,照贺汉渚的意思,藏进床底。见他拔出匕首,擦着上而的血,随后收了起来,勉强定下神,道:“你想干什么?你的仇人是陆宏达!我之前跟你虽非同道,但没深仇大恨!”
贺汉渚微笑道:“是,所以我也不是来要你命的。我来,是想做你副官,请你带我上舰。”
陈公石立刻就猜到了他的意图,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光,骇声道:“你想追杀陆宏达?你知不知那是什么地方?日本人的军舰!就算让你侥幸得手,你也不可能脱身!”
“那是我的事。我只要你带我上去。”
陈公石脸色发白,沉默不语。
贺汉渚知道他想拖延时间,脸色陡然发冷:“听说你的太太和儿子现在在南洋的橡胶园里,过得很是不错?”他报出了一个地址。
“你岳父很有钱,是当地著名的富商。你应该也不想听到关于他们被劫杀的消息吧?”
陈公石出事后,家人为避祸,回了南洋,隐身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现在竟然让他知道了。
他脸色大变:“姓贺的,你敢!”
“祸不及妻小。但你要是惹了我,那就难说了。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
他声音淡淡,目光却透着浓重的杀机。
陈公石立刻想到他活埋仇敌的传言,一凛。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了叩门声。
要接自己上舰的人真正到了!
一瞬间,陈公石的心跳加快,口干舌燥,脑海里冒出了无数的念头,想大叫,喊救命,或者假意配合,伺机反水,但当他看到对而的贺汉渚依然气定神闲,只两道目光冷冷地射向自己,他顿时又心死如灰,屈服了。
贺汉渚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
自己如果不配合,别说妻儿,就连己身,恐怕马上也会步副官的后尘。
他慢慢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垂头丧气地道:“我知道了,我带你上去,但丑话说在前,我要去那边,所以我带的副官会说日语,他们也知道的。等下你要是自己露了馅,你别怪我……”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这回声音有点重,应该是那个吉田等得不耐烦了。
贺汉渚微微一笑:“这个就不劳你记挂了。 ”
陈公石见他这么说,没办法,定了定神,正要去开门,却听贺汉渚忽然吩咐了自己一番,只好答应,又见他取了带过来的一个布包,走到自己刚掉落在地的箱子前,打开,将东西放到了最底层,不禁脸色微变:“这是什么?”
贺汉渚没回答,只闭合箱盖,笑了笑,随即提了起来,稳稳地走出去,打开了门。
陈公石只好跟了出去。
门外站着一个五短身材蓄仁丹胡的日本人,正是领事馆武官吉田,看了眼贺汉渚,又望向从他身后走出来的陈公石,用日语问:“刚才怎么了,这么久才来开门?”
贺汉渚开口,说陈议长是北方人,中午吃了海鲜,肚子痛,刚才人在盥洗室里,自己则忙着拿东西,第一次的拍门声没听见,所以耽搁了一下,请他见谅。
他的日语不但说得十分流利,而且,还是现在被认为是高等的关西口音。
吉田便不做声了,又看向陈公石。
陈公石虽勉强打着精神,但脸色一时之间还是没完全恢复过来,倒和这个说法很是符合。
吉田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对着西装革履的陈公石看了一下,脸容核对无误,点了点头,对贺汉渚道:“让陈先生走吧!车在下而等着了。”
六点钟,天黑时分,陆宏达上了那一条泊在海湾里的军舰。





逞骄 第166节
脚踏上甲板的那一刻,他终于松了口气。又获悉土肥已在舰上了,正在等着自己,不但怠慢,让副官替自己接待等下登舰的陈公石,随即匆匆去见土肥。
十几分钟后,贺汉渚跟随陈公石,穿过戒备森严的租界军港,来到了这条即将夜航的军舰之前。登舰口的士兵没得到过特别吩咐,便照习惯,要检查登舰人员的随身行李。
贺汉渚叱道:“知不知道陈议长是什么人?竟敢这样无礼?难道刚才陆大帅上舰,你们也是这样羞辱他的?”
士兵一愣,停住,看向吉田。
刚才陆宏达上来,以其身份,自然不必接受这种检查。
吉田也了解陈公石的背景。不但地位不低,还是陆宏达的得力亲信,能量也是不小。
“八嘎!”
吉田狠狠抽了士兵一巴掌,随即在士兵的躬身道歉声中,将人带上了舰。
半路的车上,陈公石又腹痛难忍,现在一登舰,就受不住了,急着要上盥洗间。
吉田忙让水兵立刻带他去安置,自己前去复命。
人到齐,军舰慢慢离港,平缓地驶了出去。
第141章 (复仇(下)...)
陆宏达的副官很快来到陈公石休息的舱房, 敲门。
片刻后,门打开一道缝, 陈公石露脸。
副官和他很熟,笑着告诉他,陆现在正跟着土肥将军和舰上的几名高级人员在吃饭,问他身体怎么样了,是否一道过去。去的话,大帅可以将他引荐给将军。
“将军听大帅提了你的情况,对你颇感兴趣。”
陈公石问饭吃得怎么样了, 餐后如何安排, 他们要去哪里。
“快了,七点将军会和大帅到会客室谈事, 他们以前是师生,应该有些私事,你也明白的, 到时陈议长你应该不便同在。你要是想快点见将军的面,现在就跟我一起去。”
陈公石说自己身体还是不适,恐怕吃不下, 且刚吃过药,不如先休息,请他替自己向陆宏达以及土肥致歉。
副官也知他拉肚子,现在勉强过去,吃饭的时候若是发作, 未免失礼,自然不会勉强, 于是笑道:“行,那你先休息, 我代你说明情况。还有,你副官住的地方在下层,和我一个屋。你这边好了,让他自己下去。”他报了个房号。
陈公石向他道谢,等他转身走了,关门,扭头看向站在身侧门后的贺汉渚。
贺汉渚收了顶在他腰后的枪。
陈公石低声告饶:“贺司令,你要我做的,我全都已经做了。这事过后,我的前途也完了,我只求活命……”
他话没说完,贺汉渚一个肘击,击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陈公石只觉耳中“嗡”的一下,剧痛传来,眼前发黑,当场扑在地上,不省人事。
贺汉渚不会滥杀无辜,但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这个陈公石,和陆宏达穿一条裤子,现在又跟着他跑去日本,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贺汉渚将昏过去的陈公石拖进舱室的盥洗室里,找出一根绳索,将他手脚牢牢捆住,又往嘴里塞满布团,确定不会给自己接下来的行动造成麻烦,便反锁盥洗室的门,走了出去,打开行李箱,取出之前放进去的布包。
他要感谢陆宏达前次安排的针对自己的那一场汽车定时炸弹刺杀行动。
要不是那次经历,他还不了解有定时炸弹这种好东西。
司令部技术科的科长当时获得样本后,拿回去研究了下,很快上手。贺汉渚此前已多次练习,现在手法相当熟练。
布包里装着制作定时炸弹需要的所有材料。炸药、雷管、电线、电池等等。按照他的计划,需要制作两颗。已经分开捆扎。
他取了出来,很快制作完毕,最后只剩定时。
他想了下,看了眼腕表,将两颗炸弹的钟表都设定在了相同的一个小时之后,全部完成,再次用布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回到行李箱,随即提了起来,打开门。
现在他处的位置在舰艇的生活区,位于后部。这里是中高级军官居住的地方,门外一道走廊,十分安静。
贺汉渚提着箱子出去,先安装重要的那一颗,往中部炮塔方向而去。
舰艇之中,各种功能分区位置固定。弹药库就在炮塔的下方。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一路出去,没有遇到什么人。
贺汉渚顺着铁梯下舱,很快来到炮塔的正下方。
对面,走廊的墙上,有禁止闲人入内的警告标志。
“站住,什么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喝问声。
贺汉渚转头,见一个卫兵端枪朝自己大步走了过来,知道是负责看守执勤的,脸上露出笑容,迎了上去,用流利的日语问路:“我是今晚刚登舰的陈议长的副官,刚才被告知,我住的地方在下层,但这里的路太复杂了,我迷了路,正想找个人问。请问房间在哪里?”
东瀛弹丸小国,从前更是东方附庸,明治后不过短短二三十年,便后来居上,从一个贫弱小国崛起为亚洲首强。
晚清以来,国人羡慕之余,朝廷内外,但凡心有家国之人,无不心存效仿维新之念,大批的人陆续去往东瀛留学。
贺汉渚的祖父也是如此。他忧心国运,从小就给孙儿请了日语教习,打算等他大后,身体允许的话,也送他去东邻留学。后来计划自然不成,但贺汉渚的日语从小学了多年,程度极好。
“在后头!这里是弹药舱!快出去!”卫兵厉声喝道。
贺汉渚道歉,假意要走。
“等一下!”
卫兵又叫住了他,目光盯着他手里的箱子。
“箱里是什么?”
“是我的随身行李,要带去房间。”
“打开!”
“土肥将军!”
贺汉渚忽然看向他的身后,面色一整,恭敬喊道。
卫兵急忙回头,却见身后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将军?还没反应过来,后颈剧痛,如被人重重砍了一刀,当场扑地。
贺汉渚迅速放下箱子,跪地,一膝牢牢压住还没完全失去意识正在挣扎的卫兵的后背,双手左右端头,发力,猛地一扭。
伴着一道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咔嚓“之声,卫兵颈骨断裂,身体痉挛了下,当场气绝。
贺汉渚看了眼左右,将尸体拖到近旁的一间储物室,塞进去后用杂物遮挡了下,随后出来,提着箱子快步入了走廊,停在了一扇门前。
这扇门后,就是弹药库。他没有钥匙,现在短时间内,没法搞到手,当然无法进去。
但这不重要。
五十分钟后,他装配好的这枚携带巨量炸药的定时炸弹,足以将周围几十平米范围内的一切都炸得稀烂,然后引爆弹药库。
今天晚上,这条刚出港不久的军舰,将会因为不明原因的弹药库自爆而沉没在外海。这条舰上其余的人,是生是死,看各自的运气。
贺汉渚将炸药安放在一个距离最近的排风洞的后面。
这个地方十分隐蔽,平时也不会有人察看。除非特意搜索,否则绝不会被发现。
他迅速离开,回往上层,路过食堂附近的时候,几个舰上的水兵刚吃完晚饭,嘻嘻哈哈地出来,口里议论着这趟回家之后能待多久,忽然看见贺汉渚,纷纷望了过来,神色鄙夷。
贺汉渚若无其事经过,回到军官生活区,再次看了眼时间。
六点四十。距离七点还有二十分钟,距离爆炸四十分钟。
会客室应该就在军官生活区的附近。
贺汉渚找了一下,果然,很快看到了一间钉有铭牌的房间。他隔着门仔细听了下里头的动静,没什么声音,又敲了敲,随即慢慢推开虚掩的门,望了进去。
会客室日室装修,陈列着榻榻米和一架用作装饰的四联浮世绘屏风。此刻空无一人。
他毫不犹豫,闪身而入,关门后,走向榻榻米。
榻榻米上有张小桌,上面已经摆好了茶具,正静待来人。
贺汉渚取出另外一个家伙,蹲了下去,正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东西安放在榻榻米的下面,然后迅速离开,突然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有人朝着这边来了。从脚步的方向来判断,应该就是来这里的。
没时间了。
贺汉渚迅速收起东西,几步跨到了那面用作装饰的浮世绘屏风之后,躲了进去。
他刚藏好,就见门被人推开,伴着一阵说笑之声,门口来了一拨人。
走在前的,是个身材矮胖身穿高级军官制服的日本人,正是土肥中将,日在华屯军司令。他这趟回国,目的是要述职。
陆宏达跟在他的身后,脸上带笑。
土肥和陆宏达走了进来,包括副官在内的剩余所有人便都主动停在门外,将门关合。
周围安静了下来。
土肥带着陆宏达登上榻榻米,相对入座。
贺汉渚没有想到,这两人的会面会提前到来。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安好这枚炸弹后,他便离开,然后等待爆炸。
到时候,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陆宏达连同土肥中将一起被炸死在这里 。
第二种可能:他们已经结束会面,离开了这里,躲过一劫。
但二人会面,要谈的事情必定很多,短短半个小时,应该不够。所以这种可能不大。
不过,即便真的已经离开,也没关系。
一旦上下两颗炸弹同时爆炸,尤其下面弹药库的爆炸,必会引发混乱,到时候他隐在暗处,有的是机会下手。
贺汉渚什么都考虑好了,就是没想到人会提前到来。原本二十分钟,足够他装好东西安全离开。
现在东西不但留在手上,自己也没法脱身。
心念电转之间,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无声无息地将箱子放在了地上,看了眼腕表,摸了摸身上藏着的匕首,静静等待时机。
榻榻米上,陆宏达亲手为土肥倒茶。
刚才饭桌上的陪客众多,很多话不便谈及,他何来的心情吃饭。土肥应当也是如此,彼此心照不宣,草草结束饭局,来了这里。




逞骄 第167节
陆宏达开场仍是叙旧,说了些闲话,开始谈自己年轻时在东瀛士官学校学习的情景。
“将军您那时与我年纪相仿,不过略大几岁,却已有帝国杰出青年军官的荣誉。当日能成为您的弟子,是我三生有幸。”
土肥慢慢地喝了口茶,目光闪烁,没有说话。
陆宏达见他进来后,脸色就不比刚才在外时那样和煦,知道这次战败,他对自己极是失望,刚才只是出于维护自己的面子,才在外人前若无其事,现在没了外人,他自然不用给自己好脸色了。
果然,土肥冷冷地道:“你也知道,我刚任位不久。知道我为了帮你掌握北京,说了多少好话,争取了多少条件?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这趟回去,你叫我怎么述职?”
陆宏达心里暗骂。
东瀛人会有什么好心。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
从深心来说,如果可能,他也不愿彻底沦为对方的工具。
这和别的不一样,这是千古骂名的大罪,任谁都要掂量一番的。
他原本计划,战胜控制京师,做了大总统后,和对方虚与委蛇,寻求其余各国制衡,走一步看一步,不到最后,绝不轻易答应。
但现在,他已没有余地。他这步子扯得过大,一下就迈到了最后。
他咬牙道:“刘家口一战,我原本已经占据极大的上风。我没想到贺汉渚会狡诈到如此地步。怪我疏忽轻敌!如果还有下回,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将军放心!”
他口里自责,意思却很明显,这回战败,全是因为自己疏忽,并非因为没有实力。
“贺汉渚?”土肥重复了一遍名字。
对这个名字,他自然不会陌生。
“就是你的那个仇人?开战前你不是借了一名武器专家策划行动吗,为什么失败?”
“他太狡猾了!装在他车里的定时炸弹被他发现了。”
说起这个,陆宏达就想到自己被他蒙冤被迫逃出京师,仓皇之间准备不周开战,愈发恨得咬牙切齿。
土肥眯了眯眼,沉吟了片刻:“需不需要我这边动手?”
陆宏达和东洋人打交道由来已久,深知这个民族的人骨子里慕强,不但如此,对不如自己的弱者,更是充满鄙视,根本不会平等看待。
自己虽然以对方为靠山,但他们也有求于自己。自己如果连个私仇之人都对付不了,需要对方出手解决,往后还怎么有底气和对方打交道?
并且,虽然他需要靠山,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这点脸面和自尊,还是要的。
“不不,您的好意我心领。这件事我自己会尽快处理妥当!他是心腹之患,我绝不会让他再久活于世!”
陆宏达立刻婉拒。
土肥见他态度坚决,便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一件事:“据说天城的廖寿光这次也死于战事?”
陆宏达面露痛惜之色,口里称是,见土肥沉吟不语,似乎在想事,有所猜测。
廖家以前对傅氏有所钳制。廖寿昌死后,傅氏也由新的掌门人傅明城接手,那边的廖寿光就有点制不住了。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现在好了,干脆连廖寿光也死了。
陆宏达便道:“将军你是在考虑傅氏往后的掌控问题?如果有困难,等我安稳下来,我会尽力为将军你谋划。”
土肥淡淡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那就好。”陆宏达赔笑。
这一场战败,他搞得实在狼狈,现在这样跟着土肥去那边,实话说,样子也太难看了。
陆宏达想了一想,终于下定决心:“将军,你可听说过从前义王窖藏一事?”
土肥目光一动。
陆宏达见他仿佛有兴趣,精神大振,就将来历解释了一遍,最后道:“这也是我和贺汉渚结下仇怨的起因。当年贺家抄家之后,虽然找不出半点东西,但我始终没有放弃。据可靠消息,当年那个郑大将有后人活了下来,如果窖藏之事是真,那么极有可能,东西就是落在郑大将后人的手上。以我推测,那么大的一笔财富,不可能藏得很远,应该就在义王最后几年活动的地区,而郑大将的后人,他作为窖藏的守护人,也绝不会走得太远。所以这些年,我派人一直在那一带查访郑大将的后人,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线索。”
“谁!”土肥立刻追问。
陆宏达是想拿这个当做投名状,私下献给土肥,以便争取他的完全支持。否则,万一日后对方另有了可以扶持的人,自己绝对会被当做弃子抛弃。
“这要感谢姓贺的小子了。那人就是因为年初他去往关西平乱而引起我的注意的,当时帮了他一个大忙。无论是年龄、身份,或者从前的经历,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忽然这个时候,对面的屏风后发出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掉落,砸在了地板之上。
军舰正在航行之中,本就不稳,杯中的茶水都在晃动。
或是刚才遇浪,墙上挂的东西被震落在地了。
土肥循声扭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示意陆宏达稍候,自己起身下榻,走到屏风之旁,探身看去。
贺汉渚藏身在屏风后,此刻迅猛如同猎豹,手起刀落,一刀便割断了刚伸进来头的土肥的咽喉。
土肥来不及发出半点声音,就感到自己喉头蓦然痛冷,接着,嗖的一下,有空气未经他的口鼻,直接灌进了他的肺腑。他的眼睛里,这个时候,也终于跃入了一张清瘦而冷峻的青年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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