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行(古惑仔漫画同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Miss抓
庄亚琳闻言,眉头皱地更紧了,半晌才道:“还有呢样嘅说法啊……”
“我也系书上看到噶,生搬硬套。”叶斐观察着庄亚琳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具体情况仲要具体分析。”
庄亚琳点点头,不经意间望到旁边叶斐带来的抹茶提拉米苏——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多谢你,faye.”
见庄亚琳多少露出个笑脸,叶斐心中也轻快了一些。只是还有些忐忑,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乱说话了。
(1)四八九:坐馆,龙头
临渊行(古惑仔漫画同人) 三十一、愿得一人心
庄亚琳自幼习武,刚毅果敢不输男儿,做人行事恩怨分明,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此时面对太子的背叛,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愤怒苦楚——实在是这件事的性质,与太子以往任何的风月韵事都不同。
实事求是地说,太子一直也没太多风月韵事,虽然免不得江湖人社交中逢场作戏,但基本是不赌不嫖;天天去拳馆操练、再一帮兄弟劈酒,打架他热衷,媾女的兴趣就一般。但他既坐了洪兴第叁把交椅,又是力拔山兮的气概,怎会没有女子倾心呢?
庄亚琳还记得早年的一桩事:有个17岁的小太妹,爸爸是长乐社的一个老叔伯,迷恋太子简直是疯了魔,没日没夜地痴缠,自荐枕席的口号就差拿个喇叭通街喊了。太子起初没把她当回事,只是一次酒后,也不知是着了道还是如何,与她有了实质关系。之后那小太妹出来蒲,一不顺意就说自己的条仔是太子,老尖地界上,多数古惑仔闻此也会退避叁舍。只是江湖里,哪来那么多理应如此的事,偶然遇上喝多了的、嗑大了的,也不买这个账。而太子呢,虽不甚喜欢这个纹身、脐环、满嘴脏话的wet妹(1),但对方响了他的朵(2)又受了欺负,他那样好面子的人,自不会善罢甘休。一回两回之后,那小太妹倒真以亚嫂自居起来。
只是这亚嫂到底是她自己封的,太子对她全不上心。况且这位洪兴战神,本就是航天材料级别的钢铁直男,女色都算不上消遣只能说是消食,更不会弄什么风花雪月。那小太妹年纪轻又没有什么心机城府,见太子对自己淡漠,愤愤不平,又听到些有关什么旧情难忘的青梅竹马、同门师妹的只言片语,便将自己的委屈全数算在了庄亚琳头上,于是纠集了一帮男男女女,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闹上了庄亚琳的拳馆。不叁不四的一群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偏那时正是庄亚琳上课的时候,一众学咏春的学员怎能眼见自家师傅被如此羞辱,正好借机实战演习。反正庄亚琳是一点亏也没吃着,小太妹那帮人却是一个个披红挂彩、屁滚尿流。这还没完,没过几个小时,事情就传到太子耳朵里了。太子也不二话,立刻叫人把那帮人抓来兴师问罪。那小太妹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把自己老爸找了来。却没想到,太子当着她和她爸爸的面,把当时去了拳馆的,有一个算一个无论男女,全部打折一条腿。而那小太妹的爸爸,竟一声也不敢吭。
再之后,太子亲自登门想向庄亚琳赔礼道歉。后者都没等他开口,也当着他的面,把拳馆大门哐地一声摔了上。碰了一鼻子灰的洪兴战神只好愁眉苦脸地悻悻而去。
现在想起这些来,庄亚琳心中更是凄然。其实在她再度接受太子的时候,已经预计到会有一些自己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她也的确如此了,从没计较太子是去了咸淡水(3)了还是在夜总会里叫谁出台了。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太子竟会因为难以忘情另一个女人而吸毒。自己当年跟他分手,可不耽误他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难道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竟比不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英水灵?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庄亚琳来说,难道不是奇耻大辱?让她如何自处?
庄亚琳此时的难为情,倒是立花正仁最明白。他等了一天,见庄亚琳还是没动静,便找上门来了。
立花起初在江湖上的营生,也是带女出街作马夫,明白女儿家的心态,更是了解太子的性格——他的这位挚友,最大的毛病就是贪威重面,自恃勇武从不服软,即便做错了也要一错到底。至于庄亚琳与太子之间的相处,更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有问题的。
人需要被需要,尤其是被自己的爱人需要,何况太子那样大男子主义深入骨髓的人。而庄亚琳却如此独立,太子在她日常生活里其实找不到什么存在感,多数时候甚至是可有可无的。他俩又都不擅长小儿女的相处之道,彼此太过熟悉,早没了天雷地火的激情;又是两小无猜,不复求而不得的辗转反侧。也是如此,才让水灵有机可乘。太子早也明白,水灵是为了洪兴与东英间的世仇玩弄自己。撞着这叁百年前风流冤孽他认栽,只是让他去向庄亚琳低头认错,万万拉不下这个脸来。是以请立花替自己结果了水灵,一了百了。
立花既知太子与庄亚琳的症结所在,面对庄亚琳时,便故意将话说得模棱两可。只道太子情知行差踏错,心中无比羞愧悔恨,更求了自己替他去杀水灵来赔罪。庄亚琳闻此深觉不妥,但不愿掺和江湖事。最后只绷着脸表示,无论如何,先帮太子戒毒再说。
立花听她如此说,便知她心里已经原谅太子一半,总算松了口气——他便是赌,自己夸大其词的部分,庄亚琳矜持不会开口去问;而太子嘴里,下辈子也说不出这样的情话表白。如此左右一瞒,便助他们过了这道坎。
再说叶斐这边。falcone夫妇来港,自然要拜访下蒋天生,感谢对方照拂他们这任性妄为的女儿。
的确是该好好谢谢人家洪兴龙头,不说帮叶斐安顿、打点的那些琐事,便是叶斐那匹枣红马date养在蒋家,也是为了让叶斐每周去照看它时,自然而然便是在蒋天生这里点个卯,方便掌握她的情况。
当然,洪兴龙头也不是无私奉献的善男信女。蒋天生这几年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将家资产业转移美国。纽约是大本营,想向西海岸渗透,则比以往更需要falcone家这一有份量的朋友。他与anthony早已相识,现因着叶斐的事,情分弥重,蒋天生满意至极。只是他这边正待客,却听管家来报,太子上门辞行来了——原是他打算过完元旦便去戒毒。
太子如此直突突地就来了,也是恃宠。蒋天生无可奈何,便先见了见这手下头一员爱将,不在话下。
过完元旦, anthony与叶宜庄离港回国。叶斐又忙碌了几个礼拜,便要过春节了。
小孩子过年为热闹,成年人却要借机巩固自己的人际网络。叶斐为此做足了功课,无论是员工、朋友,还是李家农场的长辈,都尽足了礼数。尤其文蕙他们照顾她的生意,叶斐很是感恩。而文蕙知她独自在港,更邀请她一起过年。
叶斐自然是欣然接受,只是有些好奇:“点解你们过年却去东哥家呀?”
“一直如此啦。”文蕙与世英因着早年的江湖恩怨,现在都是孑然一身,“以前系去酒楼,今年人不齐,就直接在家里喽!”
大东一家,本也贫寒,李郑屋邨的老屋是斗室蜗居。这几年大东事业稍有起色,便先给老父换了新屋,带弟弟住着,他自己平时则还是住在钵兰街的旧竇。
“人不齐?”叶斐好奇,“不系你哋都去么?”
“我同世英是去啦。咖喱有了新条女,非要去普吉岛玩。明仔哥也要去他未婚妻家里过年。”
文蕙所说的这个明仔哥,便是大东的弟弟梁东明。港大毕业后在一家英资公司里作会计,交了一个女朋友是澳门人,几个月前去丈人家见了礼,现已订婚。这女方家里是迁居的福建人,开了家海鲜食肆,筚路蓝缕两代人,才终于算是有了些体面。女家对梁东明本人很满意,但对大东的社团背景很抵触,只是看在大东全全支援小两口在中环供了一套千呎的叁居室作婚房,明面上不好多说什么,便只要梁东明去澳门那边过春节。
还未结婚,儿子就要去对方家里过年,实在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梁老爷子心里很不舒服。大东也窝火。只是他这几年江湖渐老,可以理解对方的顾虑。再看弟弟的确钟意人家姑娘,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弄得大家都过不好年。叫了世英、文蕙到家里来,也是想着他俩平时话多活泼,热闹点也能给老人宽怀解闷。
只是大东没想到,文蕙竟邀了叶斐。若只是说耀扬的女朋友,大东绝不会与之有任何交往。可对叶斐,不知为何他总也没做到敬而远之。可能是因为他发现叶斐的性子是真的好,与文蕙还有农场李家的交往,也证明她确是个心眼好的姑娘。
想来耀扬的女朋友也多了,她或许不一样吧?何况文蕙叫都叫了,自己若拒绝,也突兀了些……大东如此想着,心里莫名地却有几分欢喜。以往不怎么过问年货准备的,今年却着意添了不少陈设装饰,家里家外益发喜气洋洋了。
(1)wet:粤语里轻浮、寻欢作乐的意思
(2)响朵:报(谁的)名号
(3)咸淡水:提供色-情服务的洗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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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行(古惑仔漫画同人) 三十二、花市灯如昼
春节在即,香港地益发忙碌,一般来说不到年叁十是不放假的,甚至叁十当天正常营业的商家也不在少数。叶斐倒是放假早些,年二十七便歇了业。
原本蒋天生叫叶斐去家里过年,她道是早先答应了去朋友家。蒋天生打趣她这么快就有能去对方家里过年的好朋友了,叶斐闻言隐隐骄傲,只问蒋天生什么时候方便她上门拜年。洪兴龙头这边,初一要与社团一众人聚会,正常生意的应酬且得靠后。家宴便设在初叁,也是贺年赛马的时候,叁房姨太太还有两个儿子都会来,便叫叶斐那天一起来热闹热闹。
叁十当天,叶斐收拾齐整,等文蕙、世英开车来接她一起去大东家。
大东给父亲、弟弟置的这套房子是新落成的海景公寓,面积适中,一应配套设施先进完备。
“梁伯,我们来啦!”文蕙一进门便道,“faye一早去买了新作嘅流沙煎堆,你们快来尝尝呀!”
大东见叶斐不仅拎着一应礼品,还买了刚做的点心,上前接了,笑道:“来就好,拿咁多嘢,太客气了!”
“我冇客气呀!”叶斐偏头也是笑,“这唔系来打扰您了么。”
说着话,世英往厨房边走边瞧:“东哥,让她们女仔去做饭吧!我拿了新款嘅《合金弹头》,玩一局呀?”
大东皱眉笑道:“你都几岁了,仲玩呢种细路嘢。”
“女人做饭嘛,唔玩电游也好无聊噶!”
“哎哎,话唔系咁讲呀!”文蕙横了他一眼,“凭乜女人就得做饭呀!”说着指向叶斐,“人家faye美国人噶,男女平等,知道么!”
叶斐但笑不言,心想:自己家里逢年过节,倒总是爸爸anthony做饭的。
“唔使争啦!”梁父笑道,“你哋都去玩吧!我来做饭就好。”
大东接道:“我就不玩了。”
叶斐也笑道:“我也不太会玩游戏。让我打下手吧!”
“哎呀,唔使!你系客人,唔使你沾手了。”
“我在家的时候也常给我爸爸打下手。您不俾我帮忙就见外了。”
梁父闻言只是笑,再说不出什么了。他实是老实巴交的人,虽说与叶斐在李家农场也见过,只是对方那样一个姿容明丽的混血姑娘,相处间总让他觉得拘谨。一番推让,到底最后是世英与文蕙在客厅里玩起电动游戏。
这公寓厨房的面积实在不大。梁父在厨房里炸蛋散,叶斐与大东则在餐厅的桌上做些准备工作,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闲话。收拾完盆菜的各样食材,大东要开始处理石斑鱼,挽着的袖口松了些,他双手沾着鱼鳞,正不方便弄的时候,只听旁边淘洗好发菜的叶斐道:“哎呀,东哥你嘅袖子!”她边说着,边再自然不过地帮他将衬衫袖口重新挽了上去。大东却是愣了,半晌才不自然地对她道了句谢谢。
大东看不到自己此时的眼神,旁人可是瞧得清楚。
厨房里的梁父其实一直在偷偷观察着他俩,过了一会儿端水果出来,走去客厅沙发那边。这一局文蕙的角色叁条命都已经用完了,正吱吱喳喳的指挥着世英扔手榴弹。梁父偷偷拽了拽她,压低了些声音道:“呢个混血女仔……”只把眼神往叶斐那边递,却说不出别的。
“faye么?”文蕙不解,“她点呀?”
梁父还是支支吾吾的:“人长得咁靓……不过,她到底系外国人啊……”
文蕙没听懂这么没头没脑的两句,只顺势往过去。见叶斐与大东此时正并排忙碌着,虽没说话,那图景看着倒是其乐融融。一下子,文蕙便明白梁父的意思了。她赶忙怼了一下世英,后者正在躲避一排落炸弹的直升机,并不理她。文蕙干脆把操控杆抢了过来,气得世英哇哇乱叫。两个人一番打闹,梁父只得叹了口气回厨房了。
又片刻,趁着叶斐去洗手间的功夫,文蕙拉着世英,凑到大东那边去。
“东哥啊!”文蕙平时就什么都敢说,此时更是开门见山,“你对faye有意思呀?”
还没等大东回应,被不明就里拉过来的世英倒是先瞪了她一眼,道:“你冇乱讲啊!她可是耀扬嘅条女喔!”
“咁又点呀?他奔雷虎已经跑路了,就相当于已经分手了嘛!”文蕙复转向还没开声的大东,“东哥你要抓紧时机上啊!”
“上你xx……”大东一句粗口没完,便见叶斐从卫生间出来,立刻收了声,抄起收拾好的鱼去厨房了。
如是又忙了一个小时,一桌十分丰盛的团圆饭便摆上桌了。席间文蕙几次叁番想把话题往风花雪月上引,要么被大东不着痕迹地叉开话题,要么便干脆给后者严厉地眼神瞪了回去。叶斐懵懂,只是在梁父与世英看来,倒是此地无银叁百两了。
吃罢团圆饭,一众人便去逛年宵市场。
“行花街”是广府人的习俗,不逛花街、不算过年。全港九有大小十来处花市,最大的在维港附近。廿五开张,除夕当晚是最热闹的时候。干货、湿货的各色摊位鳞次栉比,还有现场做灯笼、写福字的;临到维港边的单独辟出来一方地,有一整株移栽?的桃树将近两米高,繁茂的枝丫上累累的花骨朵,腾腾的粉霞一般,映衬着附近摊位上小山丘一样的金桔堆、层层迭迭的富贵竹;空气中浮动着糕点的甜味与油炸小吃所特有的、让人心满意足的香气……叶斐以前虽有在纽约与叁藩唐人街过春节的经历,但那到底只是一小片区域,舞龙舞狮的表演便是最热闹的活动了,哪里见过这般千门万户曈曈日的风土人情,只觉得来港快一年,过得最开心的便是今天。
“我记得以前上过中国文化课。”叶斐此时与大东并排走着,“说是过年时候要逛庙会,点解呢度却叫作花市呀?”
“‘花’同‘发’同音。”大东笑道,“花开富贵嘛!新年新岁,取个好彩头。”
吃饭的时候文蕙追问无果,现在便拽着世英与梁父叁人刻意走得慢,看来是要给他创造与叶斐单独接触的机会。
大东知道自己不该顺这个势,却忍不住与叶斐边走边指着旁边摊位的各色鲜花道:“桃花系求大展宏图嘅意思;你看那些金桔,碧叶金丸,寓意兴旺发达、大吉大利;蝴蝶兰就更直接了,大红大紫嘛!”
叶斐听得津津有味,再看前面是一个玩偶摊位,因今年是狗年,上上下下摆得都是各种小狗样式的玩偶。有一种摆在最前面的,两条顶着爱心形状彩灯的腊肠狗前爪相对,后背上各顶着两个“长”字彩灯。
叶斐不解道:“呢个好有趣呀!唔知系乜意思呀?”
“呢个系长长狗狗(久久)啦!”小摊老板闻言解释,随即推销道,“靓女,让你男朋友买一个送你啦!意头几好噶。”
“啊,他唔系我男朋友!”叶斐忙忙摆手否认。旁边大东却只是笑着,一时不言。
“我送你一个吧!”大东似乎是酝酿了一下,“多谢你今天带煎堆来。”
“咦?”对方这个理由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连忙摆手,“唔得!东哥你唔好破费了!”。
大东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头顶几数声响,仰头便见跨年烟花在晴朗的夜空中绚然绽开。人群中亦响起欢呼之声,大东的注意力却并不在烟花上——此时不少人涌向维港那边,他便侧着身,尽量替叶斐挡着经过的人流。
“东哥我哋也快过去看烟花呀!”叶斐声音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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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行(古惑仔漫画同人) 三十三、心悦君兮君不知
香港生活节奏快,一般商户至迟初四也会开门营业,何况油尖旺这样的繁华盛境。这一大清早街上便是来来往往的人流,细看倒多是社会打扮的古惑仔,正走街串巷地给地盘内的商户送金桔。小店便是小弟们去,大主顾则是有些头脸的大底人马亲自去。大东这边,今天最忙的便是世英和咖喱了。其它细节人手一早安排好了,倒是大东突然叫住文蕙,让她给叶斐也送一盆金桔去。
“咦?”文蕙笑得一脸暧昧,嘴上却用满是疑惑的语气问道,“faye 嘅店又不在我哋地盘上,点解东哥你要她送一盆花呀?”
大东横了她一眼:“不过一盆花,认识一场,送个彩头有乜唔妥?”
“那梗系冇任何唔妥!”文蕙故作恍然大悟,却翻了翻枝叶上挂着的福字卡片,又道,“呀,卡片上嘅字还是手写喔?我记得其它嘅都系打印嘅字呢!”
“这有乜稀奇!”大东皱眉,那卡片上的恭喜发财四字的确是他亲笔写的,他嫌自己的字不好看,写了七八张,才挑出这一张挂上,“不过是打印卡片刚好用完了。”
文蕙闻言撇嘴,拉长语调一本正经地道:“东哥呀,依家仲未出年节。甫一开年就讲瞎话,唔好吧?”
大东被她噎的一滞,只得气哼哼地走了。
叶斐这边,除了文蕙送来的,倒还收到了另一盆金桔,让她颇有些出乎意料。原是送金桔来的那人,竟是甜品店开业前要讹她搬运费的那个染黄头发的小青年,这次见叶斐,说话举止客客气气的。叶斐现在是知道始末了,原来这个叫鬼王的年轻古惑仔是洪兴社的人,他跟的那位什么“尖沙咀太子哥”便是蒋天生的直系下属。想起那时蒋天生怎么一个电话给他们惊得汗如雨下,叶斐虽然面上不显,心里暗搓搓地还真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
除了收金桔,叶斐倒也准备了一盆漂亮的蝴蝶兰送去拳馆给庄亚琳。后者最近一直在疗养院陪她生病的男朋友,但具体如何庄亚琳不愿多说,叶斐也没有刨根问底。
初四这天,除了店铺开业,最重要的活动便是接神。李家农场的长辈邀了叶斐过去,她上午将甜品店大致安排妥当,紧赶慢赶,总算在午饭前到了农场。甫一露面,她便收了一大堆红包——这是粤地习俗,只要没结婚的,见了面便可得一封利是,数目都不大,只图个热络情意。李家的几个小辈热情,中午吃罢饭,便带叶斐去看隔壁大埔林村的许愿树。
这株说是生了300年的樟树,有四人合抱之粗,在天后庙中沐浴香火,传闻很是灵验。年节里来求福许愿的人络绎不绝。这许愿的形式更是有趣,要将许愿人的姓名与愿望写在黄纸上,先焚香拜祭,再将张天师画像与许愿黄纸一并装在宝牒中,之后再用红绳把宝牒与一个新鲜橙子系在一起,最后将之投掷到树枝上。若树枝将这宝牒橙子勾住了,便是“橙”了,愿望就能实现。叶斐取了黄纸,提笔许久:自己有什么愿望呢?她想了想,现在的生活如此充实愉快,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可求的。
惟一件事——叶斐希望,无论耀扬此时身处何地都能平安顺遂、康泰喜乐……
眼见这愿望稳稳地挂在了树梢,叶斐叹了口气。她来港快一年,便是耀扬音信全无快一年。她心里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惆怅的现实——或许她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耀扬了……她只能希望他过得好。只能如此了。
此时惦念着耀扬的并不只是叶斐,还有大东。他正坐在钵兰街一栋高层的办公室里,桌上一个彩灯摆件,正是年宵花市里那个“长长狗狗”的玩具。
玩具是他后来派人特意寻来的,他看着那闪烁的彩灯“长”字,回忆逛花市那天自己的心情——不仅是这么一个小玩具,那晚的他脑海里冒出许多想法,他想给她买点心、为她折桃花,所有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他都想给她。
可她是雷耀扬的女人。
初见叶斐的时候,大东就暗叹这姑娘明丽不可方物。之后几次匆匆接触,他愈发好奇她是怎样一个人,能让向来薄情寡义的奔雷虎如此看重,放心把地产写在她名下。是以悄悄地观察她,远远地看着,却没想到,看着看着,自己竟对她着了迷。着迷她什么呢?是她身上那经年累月教养熏就的亲舒气质,还是被爱滋养出的无忧无虑?亦或是那些极可爱的反差:家里能随便给她一大笔钱来港开店,却不甚讲究吃穿用度,举止随和;明明是个混血美国人,却又会煲汤又会烧菜,干农活也不喊苦不喊累;以为她是耀扬的女人,必然不是省油的灯,却又如此纯良,甚至时不时懵懵懂懂的……
那天文蕙问他,是不是对叶斐有意思,他没回答。可大东现在却不得不面对自己:他这回可能、也许、大概、似乎……是栽了。
只是,虽然耀扬现在跑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但到底都是东英的人,一个字头的老表,自己若去追求叶斐,算不算勾义嫂呢?
这可是十分严重的原则性问题。梁东升无比纠结。
就这么纠结到正月十五也过完了,还是没有头绪,大东的精力却不得不放在另一桩事上——他的拜门大佬肥龙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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