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行(古惑仔漫画同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Miss抓
饭罢,两人下到停车场,开车回家。然而,车启动没一会儿,耀扬便感觉到不对——一辆suv似乎是跟上了自己。一前一后出了停车场,又跟了一条街,多年的江湖经验让耀扬认定这车有问题。
难道是立花的手下来寻仇?还是因为他帮金毛虎力保地盘,得罪了其它瓣数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太子的人?耀扬不停思索,但他自回港行事较之前更为霸道,实是得罪了不少人,一时间也难以确定到底是哪边的人。
旁边副驾驶上的叶斐当然不知情况有变,还在跟耀扬说着些系里教授的八卦。耀扬心不在焉地应着,余光里瞧着她,心中急谋对策。
又开了一会儿,耀扬在街角一家7-11前停了车,对叶斐道:“faye,你能帮我去旁边便利店买包烟么?”
“ok……”叶斐不疑有它,下车进了便利店,这时却听单肩包里的手机响了,竟是耀扬打来的。
“faye你听我说,刚才从停车场出来,有辆车一直跟着我哋,不知道是乜意思。所以我让你先下车,你赶快先回家。”
“啊?”叶斐闻言惊骇,“点解要跟着我哋?出咗乜事呀?”
“你唔使紧张,不是乜大事。faye你别害怕,现在去找便利店嘅店员,话你是外国游客,丢了钱包,需要警察帮忙。让警察送你返家,知道么?”
叶斐哪能不紧张、不害怕呢?忙又问:“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去处理一下他们。先不说了,挂了。”
听耀扬那边挂了电话,叶斐忙向门边急走,果见耀扬已将车开走了。叶斐此时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没了主意,只好照耀扬的话去做。待回到了雅典居,她也没回自己家,而是去了耀扬的家。之后再打他的电话也不通。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耀扬的对头来寻仇了?可他不是在洗白么?对了,最危险就是这个时候!叶斐想起以前看金庸的小说,《笑傲江湖》里不就是这么写的吗?想要金盆洗手,却被灭了满门。叶斐如是越想越怕、越怕越急,几乎要崩溃了。一夜油煎火烹,到了天亮,还是联系不到耀扬,又不敢报警,叶斐心一横:实在不行,还是去找小宝哥帮忙吧!
就在这时,耀扬回来了,却是面有倦色,浑身酒气。
“耀扬你冇事吧?点解一晚上不接电话呢?我都要吓死了!”
“冇事。都系误会。系一个朋友,跟我开玩笑呢!”
朋友倒不是。派人跟着他的,是耀扬贩售丸仔的竞争对手,和兴和的红棍,绰号叫变色龙,原是活跃在尖东一带。此前耀扬策反了太子的两大头马,也经营丸仔,便大大挤压了变色龙的买卖。是以他想找机会,先给耀扬一个下马威,再看能不能谈合作。没想到,刚有动作,便被耀扬发现了。一番交锋,那变色龙反倒被耀扬降住了。之后一整晚喝酒叫鸡的social,天亮放散。
“边个咁样开玩笑,太过分了!”叶斐闻言气得跺脚,但总算放下心。
耀扬摸摸叶斐的脸,瞧她眼圈都急红了,笑笑道:“闹咗一整晚,头疼得很。我再睡一下。faye你唔系还要去上课么?我就不送你了。”耀扬边说着边脱下衬衫,走到卧室躺上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叶斐见此无奈,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临走前倒了杯水,又从药柜里翻出阿司匹林,一起放到卧室的床头柜上。叶斐出来时,顺手捡起他扔在沙发上的衬衫,正想放进洗衣间的脏衣篓里,却见耀扬那银色的丝质衬衫领口,十分显眼的一小片红色,像是口红印。叶斐皱了眉头,仔细看了看,又发现前胸系扣的地方,还有些珊瑚色的痕迹,也不知是腮红还是什么别的。叶斐脑中的情绪,顿时翻江倒海,想立刻叫醒耀扬问他是怎么回事,又看他睡得正好,不忍扰他。
他说是老友重逢,难道是去应酬了?可什么应酬能弄得一身脂粉啊?叶斐此时脑子里乱哄哄的。她昨晚担惊受怕,一夜未眠,自然精神不济,上午的课什么也没听进去;下午的小组讨论,她几乎也是语无伦次,只好推说身体不适,干脆先回家了。
回家却是回的耀扬的家。他已出去了。叶斐直奔去脏衣篓,翻出那件衬衫,又盯着看了好久,心里实在过不去,便打电话给耀扬,只说要见他。
耀扬此时就在那骆克道的酒吧里。叶斐见到他,也没说什么,只将那衬衫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耀扬不明所以。叶斐便又指了指领口、前襟上的痕迹,依旧没说话。
耀扬见此明白了。江湖中人,逢场作戏都是等闲,何况只是陪酒女郎的搂搂抱抱。其实从他与叶斐在一起开始,该应酬的耀扬也都是照旧,只是之前没有被叶斐撞上过而已。此时只见耀扬无奈地笑道:“你吓我一跳。我仲以为发生乜事呢!只是一些应酬而已。faye该唔会唔放心我吧?”
叶斐咬唇,仍旧没说话。
她能说什么呢?要说耀扬有其他的女人,她自己也不信。若非那样,也的确就是应酬上不检点。叶斐自己虽没有经验,但听louis说的也多了,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落在自己身上,便不是听旁人如何的心态了。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怨妇一样去质问耀扬。
但叶斐就是觉得委屈,委屈得无以复加——她为他自己跑到大洋彼岸,为他跟家人冲突,可他难道还在外头莺歌燕舞、花红柳绿么?叶斐想起之前几次跟妈妈打电话吵架,放下电话她总要自己哭一会儿才能平复,这些她都没跟耀扬说过;又想起jason走之前,看着自己那好像是失望至极的表情;甚至还有车宝山,她的小宝哥,对她说的那番话……叶斐此时眼里已是水雾模糊。
耀扬见她如此,又无奈又心疼,只好耐着性子哄,一边说着,一边倾身过去想揽着她,却听一声玻璃碎裂之声,胳膊上更有一丝凉意。耀扬目光一动,见是一把刀击中了前面的酒柜。而那飞刀原本应是冲他来的,因他刚才起身的动作躲了过去,只擦伤了胳膊。
“他就系耀扬!”
“斩死他!”
只听数声暴喝,一帮拿着长短砍刀的男子从下沉楼梯冲了下来。耀扬心叫不好——他认得带头那人,是立花的死党,和记草鞋奶仔。昨晚尾行的,他以为是寻仇却不是,这次才是!这间酒吧因为素来客人少,是以没安排多少看场的手下,这次便吃了亏。耀扬当机立断将叶斐推进吧台,连一句“躲里面”也来不及说,赶忙抄起旁边的高脚椅,与那一众人打将起来。
叶斐背靠着吧台内侧蹲着,听着外面铿锵撞击、喊杀痛叫,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天啊!怎么办!勉强聚焦了视线的叶斐,见旁边地上是自己刚才放在吧台上的手包,不知何时被碰掉了。她忙一把抓过来,从里面掏出jason给她的那把迷你手枪——这巴掌大的迷你手枪,只能装叁发子弹。叶斐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jason将这把枪给她之后,她也就一直将这它随身带着。
falcone家坐拥加州规模最大的枪械连锁店,叶斐从小便懂射击。此时她深吸一口气,拉开枪保险,站起身来,瞄准下沉楼梯上方悬着的水晶吊灯,就是一枪。
只听哐的一声,吊灯砸在地上,玻璃四溅,响声巨大。正打斗的一众人,闻声停了下来。
“统统住手!”叶斐大喊,她的声音抖得厉害但还算清楚,“否则的话,下一枪,我就对着人了!”
香港古惑仔开片,通常只用冷兵器,所以也叫“劈友”。那一众人显然都没想到叶斐有枪,此时都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听对方领头的一个光头大汉,呵道:“臭叁八,你凶我哋呀?”
叶斐闻言,狠狠咬住下唇,将枪口直对着那人:“try me! (不信你就试试!)”
那光头便是奶仔。他这次带队加上他自己,总共十人,人数上有优势,又占了先机。只是奔雷虎的确不是浪得虚名,挨了几刀重的,已半身披血,此时却立得硬朗。他那几个看场的手下,此时也聚到他周围。
此时听奶仔又道:“呢把破烂小枪能装几发子弹?你至多杀咗我,其他兄弟还是要同立花大哥报仇!你哋讲,是不是!”
“是!”剩下九人,齐齐呐喊,视死如归,这是什么气势?
叶斐双腿也开始发抖,几乎要站不住了。
这时见耀扬上前一步,朗声道:“立花与擒龙同归于尽,呢单不是也要入我数吧?”
“呸,你唔使狡辩!你当时不也在场吗?分明是你哋东英设套,骗立花大哥入局。我今天一定要你偿命!”
“要我偿命?你真有呢d本事,刚才就杀咗我了。”说着,耀扬用眼神示意了下举枪的叶斐,“今天你干不掉我了。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暂且罢手。之后再约个时间地点,斗个生死,点样?”
奶仔闻言,只死死地盯着耀扬,没答话。香港江湖到底不同于南美或金叁角,彼此争斗,极少用枪。如是僵持半晌,倒是他旁边的一个小弟,小声道了句:“奶仔哥,依家点呀……”后面的话,那小弟也没敢多说。
很明显,偷袭不成,今天的确是已经没机会了。奶仔虽矢志报仇,但也要为手足考虑,爆了好几句粗口后才道:“好!雷耀扬,留你一条狗命多活几天!兄弟们,走!”
叶斐见对方撤了,这才放下手臂,弯腰扶着膝盖,只觉得心口突突地跳,几乎要吐出来了。
这时却听一声不大不小的破空之声。只见奶仔不知被谁从脑后一枪爆头,已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他带来的其他人见此都愣了,片刻后才喊叫起来:“奶仔哥!”“耀扬个扑街出术(1)!”
叶斐闻言猛地转头,只见耀扬此时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原是刚才他趁叶斐与对方喊话时,向其中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趁众人不察,从酒柜暗层里拿出存在店里应急的枪。
“我呢把改装嘅黑星有十颗子弹,你们正好十个人。谁仲想同奶仔一个下场,我无所谓,送他一程。”只听耀扬那从来如琴声般动听的嗓音,此时透着好似寒冰地狱的冷酷,他身上又血迹斑驳,直情好似从噩梦里爬出来的追魂恶鬼。对面那九个江湖人,震慑惊骇,动也不敢动。
“条尸留低,其他人,滚!”
(1)出术:使诈
临渊行(古惑仔漫画同人) 五十四、小楼昨夜又东风
义气也好,血性也好,同样是一鼓作气、再而衰、叁而竭。叶斐刚举枪的时候,那帮人冲上来也就冲上来了。但撤退途中,出了这样的突发情况,剩下九人震惊之余,已然胆怯,再想拼死是万万不能,灰溜溜散去了。
耀扬此时摆摆手,示意看场的小弟处理奶仔的尸体,这才望向叶斐:他是真没想到,这人间富贵花一般的姑娘,突遇凶险,还能有这般胆魄!果然自己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般。耀扬心中既骄傲又怜惜,但见此时叶斐直勾勾地盯着地上奶仔的尸体,放下枪,揽过她柔声道:“faye,宝贝,冇事了。”
叶斐适才眼见耀扬从背后枪杀那已然罢兵之人,骇然已极;她想喊,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此时鼻息内充斥着血腥味,却是耀扬的血,一大片在胸口,撞进她的视线里。
耀扬身上的伤不轻,必须处理。他见她依旧是口不能言,吓傻了一般,着实有些心疼,又安抚了她好一会儿,才让几个手下中伤势最轻的那个送她回家。
一路回去,叶斐只觉得两腿灌了铅一般,也不知是怎么进得家门。凭着惯性去了厨房,想给自己倒杯水,却抖得连杯都拿不住。她起先是扶着大理石台面的边缘,之后却缓缓跪在了冰凉凉的地砖上。
耀扬他……杀了人!当着她的面杀的。叶斐以前虽知道他捞偏,但毕竟不知他在那腥风血雨的生活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原来这就是月亮的背面。她从没见过,也不想看,可此时脑海中却只有刚才那人被一枪爆头后的画面——脑浆四溅,红红白白染了一地。叶斐突然觉得非常害怕,喘不上气,也哭不出来。
耀扬呢?为什么他现在不陪着自己?她不想一个人待着!可现在的她还能去找谁呢?爸爸妈妈堂哥都远在大洋彼岸,louis出差结束后也已回去了。小宝哥现在在哪里呢?他在香港吗?叶斐突然非常、非常想见车宝山。
勉强爬起身来,叶斐从手包里翻出电话,按键的同时却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事如若车宝山知道了,其实就相当于她的家里人知道了。他们本来对耀扬就有诸多成见,如此不更是火上浇油么?虽然叶斐现在彻彻底底明白了为什么家人不愿意她与耀扬在一起,但此时此刻,她实在心乱如麻、无所适从,不想再跟家人有什么冲突。就这样,把手机又放下了。
环顾空空荡荡的雅典居,叶斐觉得没办法再自己一个待着了。抓了手包出门,也无所谓去哪,她只希望周围能多点人,认不认识都无所谓。只是这公寓在半山上,闹中取静,走出两个街口,一个人也没看见。这时见前面公交站,一辆小巴堪堪停靠,叶斐想也没想就上了车。
车上总算有些人,叶斐找了个位置坐下,根本不在意是往哪里开的。如是半个多小时,小巴到了最后一站,恍恍惚惚地下了车,叶斐这才发现竟过了海——这里正是尖沙咀靠近天星码头的一处小巴终点站。
在老尖住了一年,去港岛那边上学之后,倒没怎么回来过。凭着记忆中的惯性,叶斐一路走着,只觉恍如隔世——
这间九龙公园边的茶餐厅,与琳姐姐晨跑后总来吃早餐;这间金店里,她最后挑了那对双d袖扣给东哥作生日礼物;再往前便是金巴利道,是自己曾经的那家甜品店——现在竟然是一家美式橄榄球主题的酒吧。叶斐站在街边,仰头看着闪烁的霓虹招牌,周遭红尘喧嚣,她却只觉身坠深渊谷底,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上半夜的油尖旺从来人流攒动,叶斐当街痛哭,十分显眼,没多久便招来了巡街警察,问她有什么事。叶斐见此只能托词几句,狼狈而走。捂着脸、闷着头,她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总算心绪平复了些,随便抹了抹脸上斑驳的泪水,也不知自己走到哪了,四处望了望,就见旁边路标上写的是钵兰街叁个字。再瞧瞧周围的街景,也颇为熟悉,略一回忆,这是从前去找文蕙时的那条路。想起文蕙,叶斐心中更加黯然。过年的时候,彼此也只是通了个电话,并没见面。叶斐虽不知文蕙为何也会跟自己生分至此,但下意识地便觉得多少与耀扬也有关。如是想着,更是灰心,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只是没走几步,却见街边大排档的桌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东哥,对街有个好靓嘅女仔,直勾勾盯着你呢!”
大东正与一众手下夜宵打边炉,闻言回头,正撞见叶斐的视线。
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叶斐本不确定是大东,现下这情形,却不能直接走了,便想上前打声招呼便算。偏巧这时旁边经过两个周身酒气的古惑仔,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地撞了叶斐一下:“哗,路边摊几时有天菜了?”
另一人接道:“靓女,点走路呀!撞咗我哋,知唔知呀?”
“咦?”叶斐原本站着没动,明明是对方撞过来,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咦’乜呀?你系故意吧?”那两人见叶斐懵懵的,益发大胆起来,“咁宽条路,你都撞过来,系唔系出来开工呀?几多钱一晚……”那人话没说完,便见一个烟灰缸飞了过来,正砸在他头上,登时见了血。
“x你老母,谁扔嘅?!”那人捂着头爆喝。
大东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一脸愠色,厉声道:“你两条茂利(1)仲敢撒野?猥猥琐琐,不知所谓。”
“cao,你条四眼仔身痕(2)呀嘛?”
话音没落,只见周围几桌六、七个人也站了起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中央,骂将着拳打脚踢起来:“你两条七姑碌(3)敢冲撞我哋东哥!”
“冇打呀!”叶斐见此不敢上前,转向大东,忍不住又哭了,“东哥、东哥你快d叫他们停手!”
大东见她哭也是一愣,不知是刚才那两人气着她了,还是这围殴吓着她了,上前几步,想扶她又不好意思伸手,便挡在她身前,对一众小弟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了打。那两个喝多了的倒霉蛋此时已是连连求饶、伏地呻-吟。
“东哥,要不要摞他哋去榨汁?”只听一个手下问向大东。
“榨你屎忽(4)!”以前大东在叶斐面前几乎没有爆粗口,下意识地说溜了嘴,有些不好意思,偏头看她,却只见她捂嘴哭着抖成一团。
“冇事了,faye你……你唔使哭呀。到底发生乜事?你话俾我知呀……”大东不明所以,心头莫名抽痛,说话都打了个磕巴。
“过来坐先。”把叶斐让到自己这桌,原本跟他一桌坐的那几个小弟都识趣地端着碗去了其它桌。大东递了张纸巾给她,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只能眼看着她又抽抽噎噎好一会儿。
“唔好意思东哥,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冇事……冇事。”她说得断断续续,他竟也答得断断续续。
叶斐自觉丢人,又半晌,只好没话找话:“点解……唔见文蕙他们呀?”
“文蕙过生日,世英陪她去泰国玩了。”
叶斐“哦”了一声,又无话。
再开口的是大东:“点解你自己跑到喺度?系唔系……出咗乜事?”问是这么问,但看她这状态是明摆着的,肯定有事。
“冇!”叶斐忙忙否认,“冇乜事。我剩系……散步……散步路过喺度。”
散步路过?大东记得她已搬去港大附近,再看她此时穿的,身上正常,脚下踩的却是一双毛绒兔子样式的家居拖鞋。有这样出来散步的?还过海?但她又坚持没事,不肯多说。大东皱眉成川,默默无语。
叶斐更觉尴尬,刚准备随便说点什么便走,却听大东突然一句:“系唔系耀扬对你不好?”
“啊?”叶斐骤然听大东提起耀扬,有点发懵——她不记得告诉过文蕙自己与耀扬复合的事呀……怎么东哥他也知道了么?“唔系……耀扬他对我很好……”话虽是这么说,叶斐此时不禁又想起奶仔脑浆四溅的惨状,泪水又蓄满了眼眶,只能拼命往上看,不叫它落下来。
大东见她这个样子,更认定她是口不对心——他久在欢场,见惯朝夕情变。何况奔雷虎那样凉薄的人,纵然得了个天仙,时间久了,恐怕也要抛诸脑后。看她如此失魂落魄,怕是耀扬伤了她了。
“对唔住东哥……其实我、我冇乜事,剩系刚才瞧见你,想同你打个招呼。”叶斐说着又重复了一遍,“我冇乜事,真嘅!咁样……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我先走了!”
大东知道自己该让她走的,可说出口的却是:“faye你系唔系因为信唔过我,所以不能同我讲?”
“当然不是!”叶斐忙忙否认——她是真的不想给大东再添麻烦,但这话若说出口也太生分。她此时心乱如麻,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恰是此时,大东的电话响起来,他道了句,起身去接。叶斐也不好直接走,便呆呆地盯着火锅里咕嘟咕嘟地冒泡。
忽而,一碗粥放在了她面前。叶斐茫然抬头,见大东已经坐到对面。
“店里今天只有艇仔粥。你喝一点吧。”
他声音淡淡,表情也淡淡,好像没有什么真的需要烦忧。叶斐愣愣地看向大东——他仿佛是情绪的稳定剂,让她一路以来颠簸的心境渐渐平静了下来。
(1)茂利:原指像木桩一样呆呆站着的人,引申为骂人傻
(2)身痕:皮痒
(3)七姑碌:这个自己百度哈哈,反正是脏话
(4)屎忽:asshole
临渊行(古惑仔漫画同人) 五十五、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有些磨旧了的瓷碗里滚粥煮得米花爆开,鱼片、海蜇、鱿鱼丝是火锅盘切剩的小料,但极其新鲜,叉烧更常见,上面撒着脆生生的炸花生和油条丝,再一小撮绿莹莹的葱末,一口绵滑含在嘴里有丝丝甜味。不过一碗最最平常的广府夜宵,竟比什么回魂丹、十全药都妥帖。叶斐从下午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也不觉得饿,适才吃一勺原本是为了不拂大东的好意,却也不知是这粥太美味,还是她此时定了心神,一勺接着一勺,不知不觉竟吃了半碗。
对面大东就这么看着她吃,什么也没说。倒是叶斐忽觉不好意思,抬眼望他。大东也莫名地不好意思起来,忙给自己点了支烟作遮掩。
“东哥你……”暖流下肚,整个人仿佛都活过来了,叶斐轻声问道,“最近好么?”
“喔……还好,老样子。”
“那东哥你知耀扬回来了?”
“当然。我们同一个社团么。”
叶斐此时平复了心绪,理智也回归了,想起耀扬与那被打死的人的对话,不禁心生疑惑:耀扬不是说要退出江湖么?怎么听那人话里,倒像是耀扬刚刚害了他的朋友?江湖中事,她从没与耀扬谈过,此时自然全无头绪。想来东哥可能会知道吧?
适才大东问她,是不是耀扬对她不好,叶斐心中异样,又踌躇许久,才勉强厚起脸皮,迂回问道:“那东哥……你知耀扬他打算退出江湖么?”
“啊?”大东闻言十分惊诧——耀扬最近非常活跃,甚至可以说,自从他返港就一直没停了折腾,哪有一丁点要退出江湖的意思!
瞧大东的表情反应,叶斐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但还是切切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说出别的来。
大东却只有一句反问:“你咁样问……唔会是耀扬告诉你,他要退出江湖吧?”
见叶斐黯然点头,大东彻底无语了:看来自己之前一点也没猜错,耀扬果然又是哄骗她。
平心而论,此前大东对耀扬一直不算多么反感。毕竟大家同一个社团,耀扬虽然行事狠辣,但也间接为东英擦亮了招牌。大东又是个极随和的人,看不惯的人他至多不看。只是经过上次李一原的事,他着实恶心耀扬的为人,现在眼见耀扬连自己的爱人也要算计,对这头奔雷虎的厌恶已是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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