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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桃花十里
尸体一直在车厢中也不是办法,毕竟明日一早蒋天林还要开车回北京,想到这里我有些无奈的说道:“蒋大哥,要不然咱们将奶奶的尸体搬下来吧,外面通风,要是在车上呆一整晚,恐怕明日一天你车里都是这种味道了。”
蒋天林点点头,将手中香烟掐灭,直接来到后备箱位置将门打开,然后进入车厢之中,而我则是紧随其后。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握住平板车把手,屏住呼吸,刚准备抬起时我突然余光一扫,竟然发现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动了,一瞬间我如芒刺背,猛然将手松开,惊恐慌乱的说道:“蒋……蒋大哥,这白布下面的尸体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第三十八章 诈尸
蒋天林身形猛然一抖,继而低头看向白布,可白布盖得好好的,纹丝未动,看到这里蒋天林将头抬起,嘬了嘬牙花子,说我装的还挺像。
他说我奶奶都死透了,况且还在冷库中冰冻了几天,就算是活人也早见阎王了,怎么可能还会动,听到蒋天林的话我也有些怀疑刚才是不是花了眼,于是尴尬的挠挠头,准备继续抬动板车。
尸体很快抬出车厢,可就在刚落地之时蒋天林猛然倒退几步,神情变得惊慌无比,口中还不住喊着动了动了。
一听这话我连忙朝着白布看去,果不其然,这白布中间位置竟然开始上下起伏,就好像是下面有个东西在托动一般。
先前在冷库的时候我曾将白布掀开过,里面除了奶奶的尸体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东西,如今发生这种情况难不成是奶奶诈尸了!
想到这里我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尸体喊道:“奶奶!惊蛰不孝,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惨遭毒手,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尸体送回村中安葬,然后再找机会去巫蛊道给你报仇,奶奶你安心上路!”
我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可板车上的尸体没有任何的回应,见状我慢慢站起身来,这时蒋天林也靠了上来,走到我身边小声说道:“兄弟,诈尸之事我以前也听说过,这人死了之后身体变得僵硬无比,若是活动必须关节直立向上,可这白布只是稍微有些起伏,我看不像是诈尸,要不然咱们两个把白布掀开看看?”
我虽然心中不忍再见到奶奶的尸体,但如果不弄清楚白布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这一晚上我们两个人都睡不踏实了。
一番挣扎后我还是答应了蒋天林的提议,二人来到平板车前,一手捂住口鼻,然后用另一手抓住白布,猛然一掀,瞬间冲天臭气从白布下面释放出来,我低头一看,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把中午吃的饭给吐出来。
尸体经过冰冻融化,原本凝固的血液又重新化成了血水,从奶奶身上的伤口处流淌出来,而且其中还夹杂着浓稠的黄脓和白色蠕动的蛆虫,看样子刚才白布之所以起伏不定应该就是这些蛆虫所致。
蒋天林捂着腹部不住干呕,一边呕一边骂娘,说早知道就不看了,如今连眼泪都出来了。
我见他难受,拍打了几下他的后背,随即说道:“蒋大哥,这不是诈尸,白布之所以动是因为尸体里面生出的蛆虫,我将奶奶身上的蛆虫捡出来应该就没问题了。”
我走到街道旁找了一个白色塑料袋,套到手上之后就开始挑拣那些白色的蛆虫。
蛆虫被我扔到地上,蒋天林看后突然一愣,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冷库里面的温度可有零下三四十度,这种低温蛆虫不可能生存下来,我车上有手电筒,我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蒋天林回到车上将手电筒取下,打开之后他将手电筒对准了地面上的白色虫子,可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如同发疯似的朝着地面跺去,我见他手舞足蹈的模样甚是好笑,真没想到他这么大人还怕这些虫子。
“蒋大哥,你这胆子真够小的,怎么连这蛆虫都害怕。”我有些打趣的看着蒋天林说道。
蒋天林此时已经是满头汗水,他一边抬脚用力跺向地面一边大声吼道:“你他娘的知道什么,这根本不是蛆虫,而是天蚕!你不想活了,赶紧把手从尸体上拿开!”
听到天蚕两个字我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猛然间我心头一紧,突然想起孟于尝曾说过这天蚕的事情,天蚕是苗疆巫蛊道的看家蛊物,钻入人的身体之后会吸食血肉,而且还会将人当成宿主,只有人死后才会从尸体里面钻出来。
想到这里赶紧将手撤回,把手上套着的塑料袋取下,幸亏蒋天林提醒及时,若是这天蚕将塑料袋咬破钻进我身体,那恐怕我这条小命就玩完了。
“你怎么样,没让天蚕钻进你身子里面吧?”蒋天林看着我面色紧张的问着,此时地面上的天蚕已经被他全部剁成了肉泥,他正在地上不住的摩擦着鞋底。
我长舒一口气,说道:“我没事,幸亏你刚才提醒了我,要不然的话后果还真不堪设想,如今奶奶尸体中应该还有残存的天蚕,这可怎么办?”
蒋天林冷哼一声,说只有火葬一条路,天蚕当时肯定还未来及从奶奶尸体中脱身就被关入了冷库中,所以一直都是假死状态,如今温度回升,这天蚕也就渐渐苏醒了过来,若是用土葬的方式埋到地下,恐怕解决不了根本,到时候天蚕还是会从中爬出,所以必须用火烧,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蒋天林的话让我陷入了纠结之中,若是火葬的话就违背了奶奶的遗愿,可如果土葬,这些天蚕就会继续存活下去,还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一番挣扎后我最终还是决定将奶奶的尸体火葬,虽说心中不舍,但毕竟跟奶奶的遗愿比起来其他人的性命更加重要一些。
“行吧,既然如此等我回村就将这尸体火葬,我先将这白布盖好,省的这些天蚕……”
我话还未说完,突然觉得后脖颈位置有些瘙痒,我抬起手就准备挠一下,可就在这时一旁的蒋天林突然发疯似的朝我喊道:“别乱动,你脖子后面有只天蚕!”
说话之时我的手已经触碰到了脖颈,刹那间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我脖颈后面袭来,随即就感觉好像有东西钻入了我的体内,然后就消失了踪迹。
“完了,天蚕钻进你脖子里面了,你赶紧把鞋脱下来,弯下腰!”蒋天林急切的冲我喊道。
我一听天蚕钻了进去,也不敢怠慢,连忙将鞋子脱下,随即弯下腰去,蒋天林来到我身边,捡起鞋子之后将我脖颈衣衫往后一掀,啪的一声就将鞋底子朝着我脖颈呼了上来。
我这鞋可是平日里走山路用的,鞋底子厚实,这一下比刚才的疼痛还要剧烈,我啊的一声就喊了出来,刚想挣扎,蒋天林却一把将我摁住,说想活命就老实呆着,他现在准备用鞋底将我体内的天蚕打死。
天蚕的厉害我已经见识过了,奶奶的尸体就是最好的例子,我虽然不怕死,可我也不想死的这般惨烈,我咬紧牙关憋住气,随即就听到脖颈后面传来啪啪的响声,这力道之大差点把我砸蒙了。
一连挨了几十下之后蒋天林才将鞋子扔到地上,而我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脖颈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就好像是肌肉撕裂一般。





续命 第14节
蒋天林站在原地双手叉腰喘着粗气,看样子累的不轻快,我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才稍微缓和了一些,看着蒋天林紧张问道:“蒋大哥,这天蚕被你打死了吗?”
蒋天林边喘粗气边说他也不知道,这种办法并非是奇门教授给他,而是小时候在村里水沟里玩水的时候大人告诉他的。
山里虫子较多,有很多虫子喜欢钻到水里的石头缝中,有小孩去水沟游泳的时候那些虫子就会钻到小孩的身体里面,然后大人就会用鞋底抽钻入虫子的部位,一般来说出了血之后虫子就死了。
我问蒋天林我脖子后面有没有出血,蒋天林看了一眼无奈的说他刚才抽的时间太长,现在脖子后面渗出了不少鲜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虫子的血还是我身上的血,不过他觉得应该问题不大,毕竟刚才力道不小,天蚕应该已经死在了我的体内。
第三十九章 无一幸免
蒋天林下手狠辣连我都差点被他抽晕过去,那天蚕不过是只虫子,更不可能经受住如此大的力道,想来也是必死无疑。
我听后宽心了许多,问他若是天蚕死后留在我体内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蒋天林笑着说那虫子死了就无法繁衍,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见蒋天林言语如此肯定,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将地上的鞋子捡起穿上,笑着说道:“多谢了,刚才要不是蒋大哥恐怕我这性命难保,如今既然天蚕已经死了,那你也早些上车休息吧,明日你还要开车回北京。”
蒋天林愣了一下,问我怎么办,我说我留在车外看守奶奶的尸体,虽说现在街上空无一人,但毕竟奶奶尸体中的天蚕还在,若是从白布下爬出可能会伤及无辜,所以我留在这里看着。
蒋天林听后并未多言,站在车边抽了一根香烟之后便回到车上休息,而我则是一直守在奶奶的尸体旁。
这一夜格外漫长,我眼睁睁的看着月落日升,等东方显现鱼肚白的时候平板车下已经多了十几条天蚕的尸体。
天色渐渐明亮,街道上也逐渐传来了摊位上的叫卖声,没过多久蒋天林从车上下来,看了我一眼,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小子还挺能撑,竟然真的一夜未睡,怎么样,能撑住吗,要不然我把车停在这里,陪你回一趟陈官屯?”
我婉言谢绝蒋天林的好意,他不远千里从北京将我和奶奶的尸体送回青阳,这份人情已然欠下,如今若是再麻烦他,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再说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地盘,更不需要帮我什么。
见我拒绝,蒋天林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说道:“你小子倒是与我投脾气,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再来奇门找我,咱们哥俩好好聊聊,对了,这是门主临走时交给我的东西,说让我务必还给你,你别推辞,你现在身无分无,就算是雇佣牛车拉尸体也总要给人家个路费不是?”
蒋天林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我低头一看,他手中拿着的方巾正是我先前留给孟于尝的报酬。
俗说话恭敬不如从命,况且蒋天林说的没错,从这里到陈官屯有几十里的山路,若是没有路费旁人肯定不愿意帮忙,想到此处我将方巾接过,说到时候有机会一定去奇门看他,而且会还上孟于尝这份人情。
汽车在人群中呼啸而过,不多时便消失了踪影,我见蒋天林已经离开,便前往闹市寻找车辆,没过多久我从早市上找到一辆牛车。
车主一开始听到是要拉死尸,不愿意接这单生意,毕竟大早上他不想一开张就这么晦气,可我出手大方,直接给了他五张大团结,老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人性更是如此。
车主受不过金钱的诱惑,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提了个条件,那就是存放尸体的板车也要给他,这板车是金属所制,若是卖到旧货市场想必也能卖个几十块钱。
谈好价格后车主便将板车留在了县城,然后拉着我和奶奶的尸体朝着陈官屯的方向行驶而去。
山路崎岖不平,牛车摇晃不定,我虽坐在后方木板上,但也不敢招抚奶奶的尸体,毕竟现在奶奶尸体里面应该还有存活的天蚕,我可不想身体里面再钻进去一只。
“小兄弟,这白布下面是你什么人啊,这尸体如今都臭了还不下葬。”赶车的中年男子回过头来看着我问道。
我与这男子素昧平生,自然不能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于他,便扯谎编了个理由,说奶奶重病,来这县城医治,结果死在了医院,这两天忙着办事所以耽搁了,这才准备将奶奶带回去下葬。
中年男子听后点点头,随即问道:“对了,你刚才跟我说你那村子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陈官屯是吧?”
“对,就是陈官屯,大叔,你去过这个村子?”我看着中年男子问道。
“我倒是没去过,不过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中年男子话还未说完,突然抬手拉了一下牛车上的缰绳,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哞的叫了一声,牛车猛然停顿差点侧翻。
“大叔,你这是怎么赶车的,要是翻了车怎么办!”我有些没好气的看着前方的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慢慢将头转过来,此时他额头上已经渗满了汗水,好似十分惊恐的样子,我看到他这副模样以为他犯了病,可没想到接下来他的一番话让我心陷入了谷底。
他告诉我陈官屯出事了,前两天从市里来了一个车队,准备去山里面打点野味,结果路过陈官屯的时候发现村子里面的人全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他们回到县城之后就报了警,一下午的时间十几辆警车全部开进了村子里,还有不少人从开回来的警车里面见到了残肢断臂,大人小孩都有,最后实在拉不过来,还动用了一辆大卡车,拉回来之后上面领导就下令把尸体烧了,明面上是说担心这些尸体传播瘟疫,实则另有蹊跷。
“你……你别胡说,陈官屯有上千口人,怎么可能全死了!”我瞪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中年男子叹口气,摇了摇头,说他这么大岁数骗我干什么,上面领导已经发布了公文,说是山里的野兽进村吃人,而且还专门组织了一个捕猎的队伍,要猎杀大型动物,可这话糊弄小孩还行,百姓却是一点都不信。
山里野兽再厉害无非也就能咬死一两个人,但整个村子的人全部身死这就蹊跷了,若真是野兽干的为何还要将尸体留下,肯定是要带回山里饱食一顿。
听到这里我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好似傻了一般,我离开陈官屯才短短几天,竟然就发生了如此大事,村子里虽说已经没有了我的亲人,但毕竟我与他们也是相处了将近二十年,如今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我又该怎么办?
“大叔,村子里面当真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中年男子摆摆手,说道:“没了,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不过你要是回去的话或许就剩你自己了,小兄弟,不是我吓唬你,这件事情太过蹊跷,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以前我听老一辈人说过,这陈官屯位置不太好,灾祸是早晚的事。”
中年男子的话让我心中犯起了嘀咕,陈官屯所处位置跟灾祸又有什么关系,见我神情疑惑,中年男子似乎猜透了我心中所想,说陈官屯周围大山连绵不绝,好似青龙入海,老话说这叫龙脉,可后山位置正好有条河流断了这条龙脉,所以吉地变成了凶地,该着有此一劫。
一听到后山二字我浑身一震,那里的确有条河流,正是埋放棺材的断龙沟,而且仔细一想名字也十分契合,断龙不就是斩断龙脉吗,难不成中年男子的话都是真的,想到此处我心中急切,连忙让中年男子赶紧驱车前往陈官屯。
对于此事中年男子似乎也是十分忌惮,所以他只答应将我送到村口,决计不进村子,人家也是混口饭吃的,既然陈官屯如今这般凶险,我也不能让他以身犯险,于是便答应下来。
牛车在山间疾驰,见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黄牛刚一接近村子突然就猛烈的嘶喊起来,任凭中年男子如何抽动都不再前行一步,双眼睁得如同铃铛般大小,好似十分惊恐的样子。
第四十章 地窖悬棺
风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道,远远朝着村中看去,上方好似还笼罩着一层血雾,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掌将整个村子压住一般。
如此看来村子当真是出事了,我见中年男子再无法驱赶牛车前行,索性让他帮我将尸体搬下牛车,我自己将尸体带回村中。
临别之时中年男子还劝说我早些离开这陈官屯,他说人死之后可能会化作孤魂厉鬼,还会在这村子周围游荡,到时候如果找替死鬼的话我很容易被盯上。
若是以前听到别人对我这么说我肯定骂他十八辈祖宗,但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不得不信,世间确实有这些怪力乱神的存在。
我谢过中年男子后便将白布铺在奶奶尸体下方,然后拖拽着白布就朝着村子方向走去。
随着步伐的迈进,血腥味越来越浓重,而进入村子后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人发指,四下皆是残垣断壁,伫立的房屋轰然倒塌,地上狼藉一片,原本土黄的地面也被鲜血染成了黑褐色,场面触目惊心。
一路的自我劝说,原本以为可以平静的接受这一切,但发现真正面对的时候心还是会疼,毕竟这是我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如今成为焦土,我连最后的一个家也没有了,不知不觉泪水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我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只是等我准备再次前行的时候却发现双脚沉重无比,就好像是灌了铅一般,我弯腰用拳头猛力砸向大腿,数分钟之后才有了知觉,如今奶奶大仇未报,村子又遭人屠杀,难不成我真的是个扫把星,所有跟我沾边的人都不得好死?
“你们有什么能耐都冲着我来!为什么害这些无辜的人!”我抬头望天怒声吼叫着,如同洪水猛兽,将满腔的愤怒全部释放了出来。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呼吹过,清冷的山风让我瞬间清醒了很多,我猛烈摇晃几下头,朝着院落的方向走去。
脚步沉重,等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此时院落外面的围栏已经倒塌,屋子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损坏。
我拖拽着奶奶的尸体进入院子,然后将木柴抱到院落中央,将尸体火葬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毕竟尸体里面还有残存的天蚕,虽说如今村子只剩下了我自己,但我也不能让这些脏东西存活于世。
木柴摆好后我将奶奶的尸体拖拽到上面,然后跪倒在地,三指冲天,恶狠狠的发誓道:“奶奶,我发誓一定要给你报仇,不管巫蛊道有多厉害,我要他们满门覆灭,如若有违此誓,我陈惊蛰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我将手中的洋火点燃,随即扔在了木柴上,没多久木柴上便冒出了滚滚浓烟,期间还夹杂着噼里啪啦木柴燃烧的声音,火势蔓延的很快,奶奶的尸体不多时便被吞没其间,而受到炙热温度逃出来的天蚕也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大火足足烧了一个多小时,见火势熄灭后我进屋找出了一个腌菜用的坛子,然后将奶奶烧剩的骨灰捡入其中,封好盖子便将其放到了厅堂的香案上。
如今刚过中午,根据农村的习俗来说,午时刚过是不能够下葬的,因为这个时候太阳最烈,若是带着阳气进入地下,会搅得死者不安,所以只有在太阳临近下山之时才是下葬的最好时辰。
将奶奶骨灰摆好后我从院中舀了一碗井水喝下,井水甘甜清凉,我整个人都感觉舒服了许多,而混乱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回到屋子后我本想休息片刻,可就在这时我余光突然扫向奶奶的屋子,猛然想起奶奶床下好像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快步进入屋子,将床单扯下。
我俯下身子爬到床底,但由于光线太暗视线并不清楚,我索性将整个床板全部掀开,这时我就发现在奶奶床下竟然还有一块正方形铁板,长宽约四十多公分,上面还有一个把手,从铁板上的斑斑锈迹来看应该已经有些年月了。
我蹲下身子轻轻敲击了几下,铁板下方传来清脆的响声,如此看来这下面绝对藏有东西,我弯腰蓄力,双手握住把手,使劲一提,铁板吱嘎一声便被我给拉拽了起来,一瞬间铁板下方升起阵阵白雾,而且还有恶臭气味。
我捂住口鼻咳嗽两声,将铁板立在墙角,随即探头朝下看去,只见铁板下方是一口黑漆漆的地窖,里面没有一点光亮,什么都看不到。
我见状来到厅堂取了一根手电筒,回来之后却没有着急下去,那个时候科技不发达,冰箱还没有遍及百姓,所以一般农村都是在家中挖一口地窖用来存储食物,用来降低食物的腐败,只是时间一久地窖中便会产生有毒的气体,对人体造成致命的危害。
我记得有一年村中发生过一件事情,有个村民进入地窖中取蔬菜,结果去了很久还没回来,等家人查看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地窖中,原因就是吸食了这地窖中的有毒气体。
我坐在床边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见里面的气体释放的差不多了,于是便将手电筒打开,朝着下方照去,洞口边上有一把木制梯子,看长度大概有四五米的样子,一直延伸到地面。
我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抓着梯子进入地窖,刚将身子探入就感觉一阵刺骨的阴寒从周围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顺着梯子进入了地窖之中。
双脚落在地面之后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我举起手电筒四下照着,这下面空间并不是很大,四周都是土墙,空空如也,根本什么都没有。
见状我心中有些犯起了嘀咕,此地明显不是地窖,如果是地窖的话不可能建在屋里,而且奶奶见我钻到床下也不会如此激动,可若不是地窖为何里面什么都没有,难道说我疏漏了什么?
正想着地窖中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紧接着我就感觉天灵盖一阵发凉,就好像有人往我头顶吹风似的,我抬起头来朝着顶部看去,当手电筒的光亮落下之时我头皮都炸了,浑身汗毛竖立,在我头顶上竟然悬挂着三口木棺!
木棺呈品字形排列,由铁链穿过上方横梁吊挂在半空中,我用手电筒顺着铁链照去,发现铁链尾端被钉子固定在土墙上,先前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地面,所以才疏忽了这一点。
望着头顶的三口悬棺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家下面怎么会埋葬着棺材,这他娘的也太诡异了,这件事情奶奶从未给我说过,而且当年从她的表情来看她是故意隐瞒于我,难不成这棺材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反正如今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地面拿起一块石头就直接朝着固定铁链的钉子上砸去,数分钟后轰隆一声巨响,原本悬挂在空中的三口木棺直接落在地上,一瞬间好似地动山摇,地上的尘土也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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