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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养我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川澜
太聪明太爱学了也不好,这才短短一会儿,诺诺就把《西游记》的动物成精片段看得那叫一个通透,比对纪录片的印象深刻得多,而且完美解释了所有他身上跟小狗这个物种不符合的特征。
喻瑶想的那些外形,声音,语言等等差别都不再成立,一句“成精了”,反驳也找不出够硬的理由。
深奥的学术的她倒是能解释,问题在于,诺诺才刚会说话,听得懂么?
如果强硬地逼他转换思维,他会受伤害吧。
喻瑶无数话到了嘴边都说不出口,她最后一次尝试:“诺诺……现在这个年代,成精太麻烦了,你还是尽量做个人吧。”
诺诺原本的小骄傲顷刻消失,眼里流淌的光凝固住,流露出黯然和自卑。
他慢慢垂下脑袋,头顶翘翘的几撮小禾苗也蔫了下去,轻声问:“瑶瑶,不喜欢,是吗。”
说完,他沮丧地挪过来,坐在她脚边,扯住她家居服的裤腿,摇了摇。
喻瑶再次受到精神暴击。
“……不是,没有不喜欢,”她唇舌比脑子更快,不由自主放软语调安慰他,“其实也……挺好的。”
她边说边抚额,怀疑自己是中了什么绝世毒蛊,快没救了。
以前那种冷淡和心硬哪去了。
她现在像个不讲道理只想哄崽的妈妈粉。
喻瑶恨自己一时嘴快,想严肃一下把奇怪的风向拉回来,但诺诺并没有给她机会,他惊喜抬起头,白到微微透明的脸颊有了血色,挨在她膝盖边蹭了蹭,开心说:“成精,不让别人,知道,瑶瑶——笑笑。”
再铁石的心肠碰上这种美貌撒娇怪,也不得不软下来。
喻瑶胸中那股涩然又在上涌。
诺诺为了继续在她身边做狗勾,到底是有多执着。
喻瑶也蹲下来,直视诺诺的眼睛,对他露出一个笑:“……算了,成精了也没关系,我会管你的,但是你必须好好学,学着……做一个正常,健全的人的样子。”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她的责任,她没有照顾到诺诺的心态,让他在世界观形成的最重要阶段,把芒果当成了最渴望的目标。
她得对他负责。
吃过早饭后,喻瑶火速列了个需要购买的清单,床和床品,衣服鞋子帽子内衣是必须的,其他零碎东西更不计其数,她不方便出去外面采购,都选择了淘宝发货地最近的商家。
诺诺凑在她身边看得聚精会神,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干净,犹如乍暖寒天里悄悄融化的雪水。
喻瑶被严重干扰,有点失神,直接把手机页面拿给他看:“来,你的床单,自己选一个图案。”
诺诺一秒钟都没用,非常干脆地把指尖点在其中一个——
小狗爪印的选项上。
毫无悬念好吗!
喻瑶脱力地捂住头,诺诺一双眼璀璨明亮,乖乖对她说:“狗勾精用,合适。”
买,买买买!
狗勾精天下第一,他说要哪个,她就给选哪个。
喻瑶哗哗下单,花钱如流水,还想去给他买零食的时候,系统提示余额不足,她立马把手机扣下,绝不让自己这种糟心时刻暴露在狗勾精面前。
算起来,从进医院检查开始,到今天批量采购用品,花费已经不是小数目了,而这只是开始,她要养着诺诺,就必须尽快去赚钱。
喻瑶倒是不慌,算算时间,她计划内的进展马上就要来了。
当天中午,姜媛粉丝到喻瑶楼下聚众闹事的事件不断升级,闹到全网轰动,上升到了社会新闻层面,喻瑶仍然关闭一切通讯,不多说,留给网友尽情发散,就是她最好的猛药。
无论闹多大,喻瑶在其中都是受害人,任凭营销号铺天盖地的骂她,她也无所畏惧,很快姜媛团队就承受不了舆论,害怕会引火烧身无法收拾,只好让姜媛上线,公开就整件事表态。
为她粉丝的行为道歉,为自己演技不够好道歉,并对喻瑶道歉。
喻瑶窝在沙发上挑着眉梢,静静看姜媛的视频。
她捏紧的手机却忽然一松。
诺诺弯着膝盖跪坐在她面前,把手机拿下来,两只手端得稳稳当当,热情地举给她看:“瑶瑶累,狗勾拿。”
喻瑶往靠背上一倒。
怎么可以这么乖,她要窒息了。
屏幕上的姜媛梨花带雨,低姿态地说着致歉词,虽然不可能承认暴力猥亵事件,但她低头了,喻瑶就等于小小地赢了这场开局。
姜媛道歉后的半个小时,喻瑶意料中地接到了公司电话。
这几天里腥风血雨,公司死了一样,现在她占据上风,就立马跳出来吸她的血了。
“接你的车快到了,赶紧下来!别以为白晓什么都能替你挡过去。”
电话里的人是公司负责艺人统筹的田盈,地位比白晓高两级,向来眼高于顶。
“你惹这么多的事,公司也跟着受了不少牵连!”
喻瑶慢条斯理抿好大红色的唇膏,直截了当回敬她:“怎么,吃够了热度,今天想起来敲打我了?以前我不想给白晓惹麻烦,尽可能忍着你们,现在可不必了。”
她把诺诺留在家,利落下楼,一路上没给田盈一个正眼。
喻瑶到公司受了一众异样的注目礼,她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走进副总办公室,等着她的除了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还有几份匆忙准备出来的合同。
都是哗众取宠的恶俗综艺,热度不高,以羞辱嘉宾为卖点,让她借着现在的话题抓紧去上,做个被一群人吐槽和取乐的“过期影后”。
副总姓陈,斜眼睨着喻瑶:“公司现在还能给你资源,该感恩了吧?你不会以为你还能接到什么好本子?喻瑶,识时务一点,如果当初没得罪容家那位,你不至于到今天,同样的,我劝你也别得罪公司。”
喻瑶翻了翻,在陈副总脸上露出轻蔑的那刻,她手一扬,把手里的几叠纸丢回到她桌上。
“看来签约这么久,公司还是不太了解我,”喻瑶红唇上挑,“我既然连得罪容野都不在乎,还会受你们摆布么?”
陈副总脸色狰狞,喻瑶抬眸看着她:“想红的人才会有怕,但是想演戏的人,唯一怕的东西早就被毁掉了。”
门外渐渐嘈杂起来,喻瑶听见白晓的声音混在里面,气急败坏要进来帮忙。
喻瑶挺直脊背,表现转身要走的样子。
陈副总怎么可能甘心,在她身后站起来,声音尖利。
“喻瑶,当初签约的时候你确实有本钱,咱们的合同宽松,我不能强迫你上综艺,不过你别忘了,公司对你还保留一部片子的权利!”
合同里的确写了,必要情况下,公司可以要求喻瑶拍一部指定的电影,无论题材品质如何,喻瑶都不能拒绝,否则就要赔偿巨额违约金。
但同时,喻瑶只要按规定拍完,就能对公司提出无条件解约。





你可以养我吗 第12节
这是双方之间以防关系破裂的约定。
见喻瑶停住没动,陈副总以为戳到了她的软肋,冷笑道:“你对我们已经没有价值了,我就让你去试试,拍圈里最烂的戏,到底是什么体验。”
喻瑶的最终目的达到了,放松地舒了口气。
关门前,她还歪了下头提醒陈副总:“记得啊,把剧本早点送到我家里。”
门外,白晓脑门上都是青筋:“陈总说你什么了?她是不是逼你拍烂片!”
喻瑶没否认。
白晓火冒三丈:“死也不能答应!你过去的质量是一步一步扎实踩过来的,一旦息影一年后复出就拍个大烂片,你知不知道业内会怎么看你?!”
他重重呼吸:“你再也不可能接到及格线上的本子,事业会彻底死透,比封杀雪藏更无望,公司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你怎么可能不明白!喻瑶你别急,我去求人,给你弄个比较——”
“我当然明白,”喻瑶勾了下散落的长发,语气极度平和,“但我去演,不管这个片子班底有多烂,它都注定要改变命运了。”
白晓一愣,有几分钟说不出话。
他太久没在喻瑶身上见到这种笃定的锋芒,就如同过去数不清的那些时刻,她站在片场,在聚光灯下,在规格最高的颁奖台上。
白晓眼眶一热,别扭问:“你怎么回事,突然找回热血了?”
喻瑶扣上墨镜,诚恳地纠正他:“不是热血,是生活所迫,我没钱养崽了。”
事实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平易近人。
-
三天内,喻瑶的订单先后送到,崭新单人床替换了沙发,摆在紧贴着她卧室门的位置,上面铺了印满小狗爪印的床单棉被。
诺诺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一下也不舍得碰,他看一眼喻瑶,再看一眼小床,手指用力攥着,赧然又紧张地想要确认,这么好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属于他了。
喻瑶不知哪来的恶趣味,特别喜欢欺负他,当即冷着脸说:“不要啊?那搬走了。”
诺诺喉咙里挤出小小的“呜呜”声,急得扑到上面抱住床头,跟被子滚成一团,再探出脑袋的时候,头发凌乱,眼睫染着一层雾。
“瑶瑶,给我。”
那双琉璃眼虔诚地凝望她。
“我想要。”
喻瑶本是想开玩笑逗他,但听完他带着颤的这么几个词,不知怎么心口一跳,漫开无法言喻的微麻。
第四天,公司把剧本和合同一起扔到了喻瑶面前,是一部低成本烂制作的恐怖片,上映都不配,网络大电影,导演编剧演员没有一个叫得出名字,经费可怜,场地简陋,要啥没啥。
最糟的是,这还是根据某部非常经典的小说改编,原著书粉已经气疯,正在拉开大型骂战。
如果难度满级是五颗星,那这片子,少说也要六七颗。
陈副总在电话里笑盈盈说:“喻瑶,你受惯了优待,这次去尝尝底层的滋味儿,拍了它,你的档次就永远定在这儿,有生之年别想再上大荧幕。”
喻瑶跟她说一个字也嫌浪费时间,一周后就要进组了,她还有太多事要做。
家里一只狗勾,和一只成了精的狗勾,她都要安顿。
喻瑶的生活节奏骤然加快,一时没有照应到诺诺的变化,直到进组出发的前一天,喻瑶联系好了相熟的宠物寄养站,准备把芒果送过去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诺诺在发抖。
她朝他看过去,不由得怔住。
诺诺脊背贴在门上,用自己身体挡住唯一的出口,脸色苍白,睫毛投下的阴影灰暗浓重,颊边竟瘦了一小圈,更显得下巴尖到可怜。
他看到喻瑶蹙眉,快咬流血的唇终于松开,声音哑得过份:“瑶瑶,别送我走,我……我跟别的狗勾,不一样,我有用处。”
喻瑶迎着他濡湿的目光。
他语不成句,想要把颤动的心捧出来掰碎给她:“我什么……都会做,听话,不吵,跟着你。”
喻瑶忍过那一阵心疼,缓缓问:“谁说要送你走了?”
她站起身,朝他勾了下手:“我这次没经纪人没助理,就自己一个,准备带上某个成了精,神通广大的小狗勾,不过到了那边环境艰苦,你真愿意么?”
诺诺呆住,冰冻的关节艰难动起来,一刻也等不及地扑向她。
喻瑶想起诺诺来家里很多天了,还没有正经出去放风过,一直闷在这小房子里,宠物寄养站又离得不远,她干脆带着诺诺一起出门。
芒果跟了喻瑶好几年,心理素质堪称强大,以前喻瑶只要进组,就得把它到处寄养,它很习惯四海为家的生活,这次到了新环境还没有十分钟,就已经跟某只十分漂亮的小母狗滚成一团。
工作人员笑着把它们分开,顺手递来几样赠品,都是宠物用具。
见喻瑶忙着跟芒果道别,他就把小袋子交给了诺诺。
诺诺戴着大口罩,只有一双波光荡漾的眼睛露在外面,他盯着袋里最上面的一条红色牵引绳,手指忍不住蜷了蜷,期待地望向喻瑶。
喻瑶正俯身揉弄芒果的头,芒果亲昵地舔了舔她的手背。
灯光拂在诺诺的眉眼上,照亮他瞳中乍然晕开的剧烈涟漪。
芒果……
在亲她。
走出宠物店,夜风温柔,路上行人拥挤,但喻瑶全副武装,不可能被认出,她回眸透过镜片看着诺诺:“难得出来,走路回去好不好?”
诺诺低下头,把牵引绳的袋子拆开,系狗勾的那一端,被他牢牢缠在自己手腕上,另一端,他走上前,郑重其事交到喻瑶手中。
他黑发被风吹乱,有好闻的草木味散开,嗓音低低地央求:“瑶瑶,你牵我,别把我弄丢。”
喻瑶不禁失笑,戳了下他脸颊:“狗勾精还怕走丢?”
他温驯地攥着她袖口:“狗勾精,胆子小,害怕找不到瑶瑶。”
路灯暖黄的光连成一排,从街头延伸到家门,喻瑶穿着平底鞋,站在诺诺身边只到他下颚,她低头见到的是一条宠物红绳绑住彼此,抬起头,就是他如描似画的侧脸,眼瞳比月色还亮。
这个人,在喧闹街边稍微一站,就吸足了目光,鹤立鸡群。
居然是她养在家里,私人独有的嘤嘤怪和撒娇精。
……真是好他奶奶的不真实。
等进了家门,没有芒果跑跳着乱动,狗窝里也空荡荡的,喻瑶才不可抑制地生出不舍。
最难熬的这一年,都是芒果陪她过来的。
她摘掉身上的武装,站在玄关灯下,闭眼揉了揉眉心,想把这一点点脆弱的情绪渡过去,至少不能崩人设的掉眼泪……
然而黑暗中,其他感官就变得尤为清晰。
有一道体温在向她靠近,这人忍耐着呼吸,心脏跳动到轰然作响,无法忽略。
喻瑶倏然睁开眼。
月光照入窗口。
诺诺手指已经伸到了她的眼尾,小心翼翼抹过她震颤的长睫。
他很近,近到清冷又温暖的气息笼罩她的脸颊。
而后,喻瑶凝了片刻,猛地攥紧双手。
“瑶瑶不哭……”
诺诺舌尖带着一点湿润的甜香,在她唇角边极轻,极眷恋地舔了一下,浓稠夜色里,他跟她近在咫尺,沙哑说:
“亲亲,我也会的。”
第11章 抱住
喻瑶被舔过的那一小块皮肤火烧火燎,带着无数微小的电流往血肉深处钻。
诺诺的呼吸就在她耳畔,每一下起伏都急促灼热,重复唤着她名字,甚至连他自己也有些迷蒙,尾音不自觉拖长,低低地叫她“主人”。
喻瑶指甲扣进手心里,用疼痛抵消掉几乎要忍不住的战栗感。
诺诺见她不动,以为是得到了许可,下意识贴得更紧。
灯还没有开,客厅里很黑,他看不清楚她是否真的哭了,于是遵从本能,舌尖去碰她的眼睫。
想弄掉泪水。
想哄她笑。
想芒果不在家了,她能不能只关注他,只爱抚他。
他的体温再一次要把她吞没,喻瑶僵硬地抬起手臂,摸索着“啪”一声按亮开关,屋顶光线顿时倾泻下来。
喻瑶避开诺诺的靠近,她心里太明白了。
诺诺口中的“亲亲”,跟吻没什么关系,只是今晚和芒果临时学会的技能,他根深蒂固地认为自己是狗勾,对她再亲密的舔弄,都不存在任何旖旎。
长着最迷惑人的外表,做着最暧昧出格的事,结果心思比谁都单纯,完全是白纸一张!
她就算想生气都找不到出口。
喻瑶的心情没法形容,也顾不上态度多好,她往后退开两步,瞪着诺诺干净纯情的眼睛,严厉说:“就算我可以接受你把自己当狗勾,但不代表你能随便对我做这种动作。”
她不想吓到他,极力放缓语气,按照他理解的方式来:“你既然成精了,生活在我身边,就必须一切按照人的规则来,以后不管亲还是舔,都严格禁止,听到了吗?”
诺诺脸颊脖颈上还飘着浅红色,他呆住,隔了一会儿说:“芒果可以……”
“对,芒果可以,”喻瑶直视他,“你不可以。”
她抬手蹭了下嘴唇边,没多看他,转身就去浴室洗澡。
今后芒果也得管着了,不能经常跟她亲昵,否则诺诺什么都要学。
喻瑶锁上门,手撑着洗手台边,脸颊的热度这才轰的漫上来。
她进中戏上学,入行拍戏的这几年,跟对手戏演员之间最大的尺度也就是拥抱,没亲过。
外界把她黑料传的神乎其神,前男友能排着队绕横店一周,两个月换一次金主,如鱼得水阅历丰富,实际上她长这么大也没谈过什么正经恋爱,更别提跟人亲密的经验了。
喻瑶想着,去放水的手不经意一顿。
也不是……
她隐约有过一次被人亲脸的经历,但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确定是幻觉还是现实。
算起来有很多年了,从高中开始,或者更早,她总会在某些时刻捕捉到一个陌生人的痕迹,这人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真的出现过,然而很多次她专心背书,上课,或者在外面不小心睡着,以及拍戏的时候……
这个人好像就会无声无息来她身边。




你可以养我吗 第13节
她曾经想把这人当场逮住,但从来没成功过,他似乎对她的小习惯小细节非常了解,所有她故意设下的圈套他都不会上钩,只有她确实无意识,他才肯靠近。
摸她的头,坐在她旁边,给她带牛奶,最过份的一次,她在候场的间隙里小睡,他似乎亲了她脸颊,但等她惊醒的那刻,他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余温。
奇怪的是她居然不怕。
喻瑶把长发高高扎起,眼里有一抹失神。
这么一回想,他有快一年没出现了,不来才好,最好永远都别来。
半个多小时后,喻瑶长发包着毛巾出来,诺诺竟还一动不动,灰扑扑地站在那,听到声音,他像生满锈的小机器人一样晃了一下,很安静地没有出声。
喻瑶心口被无形的手掐住。
想到他外表这么高大压迫,本体就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勾,因为舔了主人被凶,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仿佛家里都没了他的容身之地,只能委屈地蜷在角落。
喻瑶纠结得快裂开,这种事不是能纵容的,她心疼有什么办法。
“别站着了,快去洗脸睡觉,明天去片场要早起,”她忍着不哄,还往上撒了点盐,“如果早上你状态不好,我就不能带你去了。”
隔天天色刚亮,喻瑶就起床整理箱子,她带了一大一小,大号是她的,小号有狗勾图案的是诺诺的,给他装好了换洗衣物和几本儿童读物。
电影的主取景地离得并不远,片场就在城郊,不需要飞机高铁,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否则她还真的没法带诺诺,一个没有身份凭证的可疑人口,坐不了公共交通工具。
早晨是白晓强烈要求的开车来接,他不能跟组,也得把喻瑶送去才安心。
白晓靠在门边,忧虑的目光在喻瑶和诺诺中间飘了几个来回,到底还是憋住了没吭声,只是跟喻瑶说:“我托人打听过了,容家那位祖宗最近都没露面,听说是出国了还是生病了,反正目前容家的事都是他哥哥在打理。”
“你暂时不用担心,”他安慰,“容狗应该不会给你找麻烦。”
等到了车里准备出发,喻瑶临时想起有东西忘了带,她推门下车,诺诺寸步不离地要跟着她一起去,白晓目光一动,喊住他:“哎——那个,诺诺是吧?你别去了,我正好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白晓以为诺诺性格乖软没脾气,应该会听他的话,然而诺诺丝毫没有停顿,完全把他忽略掉。
“怎么回事?我说了别走,有跟喻瑶相关的事嘱咐你!”
“喻瑶”两个字是一道挣不断的绳索,把诺诺捆住,钉在原位上。
车门关了,狭小车厢内只剩下两个人,白晓回头看了看诺诺,美少年比初见时更夺目耀眼,但他脊背却莫名窜上一股直抵骨髓的冰冷寒意。
漠然,凶戾,骨子里透出的残忍攻击性,几乎要凝成割裂他皮肉的刀。
白晓摇了摇头,觉得他多半是没睡好,一个失智的小可怜而已,他脑补太多了。
他略过那些不适,凝重说:“我不知道你能听懂多少,但有些话我必须得说,喻瑶现在的处境很差,这次去拍戏肯定也会遇上各种问题,她身边只带你一个,你不能再让她照顾你了。”
“而且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
白晓犹豫了一下,还是直白道:“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啊,你应该清楚……自己脑子有问题吧?”
诺诺半垂着眼帘,手在衣袖里缓缓握住。
看他这样子像是不懂,白晓干脆更无情:“通俗说,就是个傻子。”
“我没恶意,也不是故意这么说你的,是你去到片场面对那么多人,大家都会发现你的异常,他们也会叫你傻子。”
诺诺手指越蜷越紧,骨节苍白泛青。
他不是……傻子。
白晓语重心长:“不管你怎么看待自己,你确实跟别人不一样,这是事实,我想说的其实也简单,你在外面注意点,别给喻瑶丢人。”
车门外,喻瑶的脚步声靠近,她本想坐在副驾驶,但余光瞄到后排的诺诺,他不知怎么把外套的大帽子戴了起来,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露出来的唇裂了两道小口,往外渗着血迹。
她不由自主坐到他旁边,想掀开帽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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