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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烈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退戈
这不在他的学习范围之内,小牧有点急眼,脚步不停在原地起落,抬头看一眼客人,再继续用力卷曲饭团。
那眼神幽怨又恳切,将客人看得头皮发麻,他很想说“要不就算了”,可对比一下两人的体格,又不是很敢说。
方灼见小牧努力无果,才上前道:“小牧,卷不下可以多加点米,把它卷得大一点,或者给它包圆实。”
小牧暂时没有办法跟方灼进行正常交流,但好歹听进去了,照着她的方法,总算将饭团包出了雏形。
他用纸张封好边角,装进小袋子里,一言不发地递给客人。随后脱下手套,拿着一旁的干净毛巾清理台面,时刻谨记叶云程告诉他的“清洁守则”。
客人也没料到到手会是这么沉甸甸的一袋,等了半晌不见老板收钱,哭笑不得道:“多少钱?老板发呆呢?”
方灼不知道叶云程是怎么定的价,扭头看向小牧,在他耳边重复了一遍问题。
小牧从自我反思中抽出神来,指着配菜的盒子道:“这个五毛,这个五毛……”
方灼快速给他算了一遍,道:“十块五,谢谢。”
“好便宜。”客人笑了下,“你们定价也太实诚了。”
小牧觉得自己是被夸了,别扭地说:“不好看。”
“已经包得很好了!小牧手真巧。”严烈给他夸奖,“能不能也给我做一个?我还没吃午饭呢。”
“你怎么会没吃午饭?”小牧抬起头,严肃道,“不能不吃午饭!我现在就给你做。灼灼要吗?”
客人频频斜视过来,大约是终于发现了小牧跟普通人的不同。他在口袋里摸了半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带钱,不好意思地问:“能用支付宝吗?”
“要现金!”小牧很紧张地说,“要付钱!”
严烈拿出手机说:“可以的,你扫我吧。”
他这边刚收完款,叶云程回来了。
他把袋子放进抽屉里,笑道:“我刚去银行换了点零钱,你们来啦。”
方灼问:“生意好吗?”
叶云程点头:“挺好的,库存快要卖完了。我待会儿还要再去买点黄瓜、煮点饭,晚上多摆一会儿。附近工作的人说下班后路过会再来买。”
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不得不说,路人在看见他身体的残缺时,会主动过来光顾他的生意。
他并没有觉得难受,这是别人的善意,他表示感谢。而他能给予的回馈就是,卖新鲜的、干净的食物。
“小牧辛苦啦。”叶云程拍拍他的肩膀,“刚刚顺利吗?”
小牧鼻尖沁着微微的汗渍,小声道:“我紧张。”





灼灼烈日 第37节
严烈笑说:“我给他写个牌子吧,挂到前面。一份饭团里不要加太多东西,不然不好卷。”
小牧用力点头,严烈去不远处的文具店买卡纸。
叶云程说:“你们帮忙照看一下,我先去买东西。”
他面容有点倦意,但精神面貌是前所未有的昂扬,一刻都停不下来。
第36章 一颗小太阳(方灼却觉得她和严烈是待在...)
摆摊的位置流量其实并不好,大部分靠的是左右邻里的光顾。等假期结束,如果没有吸引到新的客流,生意也许会冷清下去。
严烈用记号笔写了张提示,贴到小推车的正面,拿胶带封了两层,以免剥落损坏。
――一份饭团,加料最多只能加三样,谢谢。
因为准备得急,摊子上能加的小料其实不多,除了常见的黄瓜、榨菜、生菜,剩下的就是鸡丝、蟹棒之类。
肉松是之前叶云程自己炒的。因为市面上好的太贵,便宜的他又觉得不卫生,干脆自己做,吃不完还能让方灼带去学校做拌饭料。为了节约成本,材料用的是鸡肉。
剩下的就是鸡丝、火腿丝之类的东西。
担心卖不完会不新鲜,每个盒子都只装了一点。
方灼让小牧加料放得少一点,东西更多未必会更好吃。小牧尝试了几次,愁苦着脸摸索合适的分量。
两人都没有上前协助他的工作,只拿着作业在后面旁观,适当地进行指导,以便让他尽快适应摆摊的生活,顺道观察营业中可能会遇到的困难。
一个多小时里,确实出了几个状况。于是小推车上的公告纸越贴越多。
“他不擅长说话,但已经听到了,能听懂。”
“可以做小份,做之前说。”
“盒子里没有的配菜就是已经没有了。”
“不讲价,不能免费多放!”
“他可以交流,不是结巴,只是怕生,请不要凶他。”
大部分的问题其实都围绕着小牧的社交恐惧。
这和智商的关系不大,他跟方灼的交谈就没什么障碍,纯粹是不想开口。
他的表述确实没有普通人清晰,逻辑也不是很流畅,可能是以前因此受到过别人的嘲笑,留下了心理阴影,现在面对陌生人态度抗拒,说话也会结巴。
所以小牧跟客人的信息交换基本靠眼神。他的眼技十分的有灵魂,一般人get不到。而为了表现自己的敬业,他偶尔会向过路的人发去品尝的邀请。
脑电波无法对接的双方,最终会带着一脸的茫然擦身而过。
方灼觉得很好笑,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跟严烈艰难地憋着。
当然也有遇见很好的客人,轻声细语地跟小牧对话,耐心听他的回答。走的时候还会夸奖他一句。
遇见这样温柔的人,小牧就会非常高兴,收拾餐桌的动作变得轻快,数次回头跟他们强调说:“那个人真好。”怕他们吃醋,还懂得端水平衡,补充一句:“当然你们也很好。”
严烈笑着回道:“谢谢小牧夸奖!”
而遇到比较暴躁的客人,小牧会抓耳挠腮地急,等人走了,再委屈地总结说:“没有做好。”
他的情绪跟孩子一样,直白又单纯,来的快去得更快,但记住更多的,还是别人的好意。
傍晚四点左右,临近下班高峰期,他们的生意逐渐热闹起来。
因为米快卖空了。严烈联系叶云程,去帮他搬运食材。
没多久,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过来,点了个小份饭团,同时给了小牧一百块钱。
小牧埋头找钱,方灼站起了身,伸手将钱接过。
她坐的位置比较隐蔽,在小摊的正后方,站得远的人可能看不大清楚。
“钱太大了,我去隔壁的便利店验一下钞,请稍等。”
她正要转身过去,又被男人喊住。对方很冷地说了句:“算了,我不买了。”
方灼将钱还给他,他直接抽了走人。
倒是边上的客人反应过来,对着他的背影大骂道:“要不要脸啊?要不要脸啊你!去大超市我都忍着不说你,来这儿你的良心呢?呸!”
小牧不知所措,小声地问:“怎么了?”
方灼安抚地拍了拍他,“没什么,阿姨怕你白忙活了。”
小牧松了口气,说:“没关系的,我不累!”
他抬起头,鼓起勇气朝对面的人说:“阿姨别、别生气,不想要可以不要的。”
客人放缓了表情,对他笑道:“诶,乖孩子,没事。你先给我两个。”
?
叶云程回来,方灼跟他说了这件事。
从验钞机开始普及,那些不务正业的人就将目光投向做小本生意的商人。如果只有小牧在的话,真的有点防不胜防。只是没想到第一天就能遇上。
严烈皱眉道:“我还是给你们弄一个移动支付吧。”
方灼说:“想用银行卡的人,不会选择移动支付。”
“不单单是为了防止假币。”严烈说,“现在的人出门不喜欢带现金,移动支付会方便很多,而且能增加一定的客户。”
这对连手机都没有的方灼来讲有点陌生了。
严烈拿过叶云程的手机帮忙设置,然后去打印店印了张二维码出来,让他们注意听系统播报的价格,以免客人打错价格。
六点是晚饭高峰期,小摊子前的人渐渐增多,暮色也开始下沉。
小牧负责卷饭团,叶云程负责收钱,两人配合得有条不紊,比下午顺利许多。
叶云程气质亲和,温声细语地跟客人说话,将整个摊子的氛围都带得融洽了起来。
他让两人再等一会儿,七点半收摊回家,给他们煮馄饨吃。又让他们不要在这个地方看书,光线太暗。
两人于是搬了小板凳,坐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背单词。
车辆一阵拥堵,行人缕缕行行,空气嘈杂得如同滚沸了的水,方灼却觉得她和严烈是待在同一个玻璃罐里的人,他们的世界是独立的,跟宣泄而下的灯光一样宁静和缓。
严烈带头念了几遍,不听方灼跟上,捏着她的脸迫使她回神:“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方灼,你是不是在发呆?”
方灼转过视线,却是望向他的身后。
严烈顺着看过去,才发现是个熟人。
魏熙站在他们跟前,沉思片刻,好奇地问:“坐在吃的东西前面背书会更有力量吗?”
方灼:“……?”
这孩子的脑子是用瓦计数的吗?那么光,又那么亮。
魏熙活动着她的小脑袋瓜,又问:“严烈为什么也在啊?现在摆个摊,都要模特了吗?”
方灼忍不住笑了。
“虽然哥确实长得帅吧,但主要是为了社会实践。”严烈说,“顺便感受一下劳动人民的光荣!”
魏熙问:“摆摊有趣吗?”
严烈:“有趣,就是不方便学习。”
魏熙深吸一口气,神秘地问:“所以你们的作业写完了吗?”
“昨天就写完了。”严烈用手肘撞了下方灼,“跟灼灼在一起,你觉得我的作业能写不完吗?”
魏熙发现小丑只有她一个,痛苦地抱头大叫。
方灼鼓励说:“明天还有半天,你可以再挣扎一下。”
几人聊了会儿,魏熙的目光被一旁认真工作的叶云程所吸引,见他身边围了几个找他闲聊的人,暗道认真赚钱的男人果然很有魅力,大声叫道:“舅舅,你应该去年轻人多的地方,或者什么网红地段摆摊,这样你很快就能成为a市最帅的摆摊小哥了!”
说完还冲叶云程眨了下眼睛,给他比出一个赞。
叶云程失笑道:“什么a市最帅,你们这些孩子真是。吃晚饭了吗?没有的话我请你吃。”
“不不不,我吃了。”魏熙不好意思地道,“不过如果您想送我当宵夜的话我也不介意的!”
叶云程招手:“过来看看,想吃什么味道的?让小牧给你包个大的。”
方灼想起来,小学的时候她有一个同学,家里是摆摊卖蛋糕的。
那时候方灼特别羡慕他,因为他身上总是带着一种甜甜的牛奶味。
她订不起早餐奶,觉得牛奶是很好喝的东西。
吃不起西式的糕点,觉得蛋糕是很奢侈的东西。
而这一切,那位同学都可以轻易拥有。
某天放学,她背着破旧的布包从学校里走出来,在路边看见了那个男生。他很烦躁地将包在地上,跟自己的父母发脾气道:“你们不要来我学校边上摆摊!你们太丢人了!”
她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可以值得骄傲,什么样的父母称得上丢人。她觉得有父母疼爱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一刻男生身上所有让方灼羡慕的闪光点都破碎了。
长大之后她终于知道该怎样去形容当时的感悟:
人不要自卑,自卑会变得卑劣,卑劣会变得丑陋。
她为自己的这段回忆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正觉得满意,严烈抬手在她眼前挥动,无奈地问:“你又在想什么呢?大哲学家。”
方灼诚实地道:“我在想,人怎么样才可以不自卑。”
严烈偶尔也会跟不上她转变极快的思路。
方灼自问自答:“当他拥有很多东西的时候。”
严烈把本子卷成话筒的形状,姿态谦虚地询问她的答案:“比如要拥有什么呢?”
方灼迟疑着道:“有飘影?”
方灼的冷笑话总是很过时,可不知道为什么,永远能戳在他的笑点上。
严烈愣了愣,放肆地笑了出来。




灼灼烈日 第38节
方灼叫了他两声,他都无法停止,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兀自转过身背单词。
严烈拿出手机,对着小摊和方灼拍了两张照片。
元旦假期的第二天。
他有四分之三的时间跟方灼同学待在一起。
第37章 一颗小太阳(严烈看着一脸让人不放心的...)
如果时间不是用小时、天或者年来计量,而是用颜色的话,那方灼的懵懂时期是无知的白色,之后是跌打滚爬所染上的泥灰,现在则是被打翻了的颜料盘。所有只存在于定义的色彩终于有了实质的存在。
各种复杂的颜料混合在一起,构成一幅明艳又平淡的画作。
这要怎么形容呢?
她喜欢在夏天穿过葱郁的叶片仰望苍穹,看着飞鸟从狭小的缝隙中飞过,看着太阳的光线投射出风的影子,看着时间在清透的空气里缓缓流逝。
世界由单纯的绿、蓝两色组成,却又好像能描绘出生命里所有有意义的符号。
方灼现在所拥有的颜色,就是这个样子。
她有些沉迷于这种规律又安稳的生活,哪怕它的强度令人感到疲惫,似乎每一刻钟的日程表上都安排好了学习、拼搏,或是休息的任务。
这一天的计划,原本应该是她和严烈去舅舅的摊位前,完成英语第四单元的复习,同时为叶云程解决一下市场相关的问题。
然而两人刚走出食堂,严烈就遇到了一位在他意料之外的人。
男人的出现,让方才还在说话的严烈瞬间安静下来,笑容也消了下去。
这反常的表现十分突兀,方灼跟他一起停下脚步,顺着视线,朝来人身上打量两眼,大概猜到对方的身份。
那是一位长相英俊、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外面套一件黑色大衣,浓密乌黑的短发让他看起来颇显年轻。
说实在的,他跟严烈并不是很像,不是指外貌,而是气场。
他唇角的皱纹比较深,眼睛轮廓更加深邃,整体肌肉的线条向下微沉,凸显出严肃的神情。
方灼想严烈以后肯定不是长成这个样子。他那么爱笑的人,就算老了,皱纹也应该先爬上眼角而不是唇边。他会看着像一个亲切的老爷爷。
男人走近,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或惊喜或想念的笑容,可惜不大成功。
他的情感在面对跟严烈的隔阂时遭遇了滑铁卢,而他并不是一个演技很好的人。
“我回来了。”他抬手看了眼表,但其实目光并没有在表盘上停留太久,抬起头后说出自己的来意,“这时间刚好,我带你出去吃顿饭,你妈妈在酒店那边等着了。虽然晚了一点,也算是给你庆祝过年吧。”
他生疏地加了一句:“元旦快乐。”
“辛苦了。”严烈应道,“你也快乐。”
严爸爸又问:“你为什么不住家里而要住学校?是觉得那套房子离学校太远了吗?我今天给你老师打电话才知道,还以为你跑去了哪里。”
他想表达关心,可说出口的味道让人品着更像是质问,严烈于是也回答得敷衍:“学校里人更多,热闹一点。”
这么淡漠的严烈,就跟不会胡闹的蜡笔小新一样。
麻木而无趣。
可就是这幅没有灵魂的表现,严爸爸也没有察觉出异样,转向方灼,与她搭话道:“你是烈烈的同学吗?你好。”
方灼朝他弯了弯腰,算是招呼。
严爸爸问:“你们刚才是打算出门?”
方灼觉得他二人不对劲,斟酌着道:“打算去学英语。不过不重要。你们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严烈因为她那句“不过不重要”,表情险些没控制住,在她要离开时拽住了她,道:“让我爸送你过去,他肯定开车了。”
严爸爸对着方灼,笑容自然多了,说:“好,我的车就停在门口,那一起走吧。”
三人上了车,驶上主路,车厢内的气氛依旧沉闷,方灼始终找不到说话的时机。
她眼珠在两人之间流转了数次,纠结地想了无数个话题,最后觉得缓和气氛这种高难的操作不是她能胜任的,干脆闭嘴。
严爸爸大概也受不了这种宛如冰封的状态,想跟方灼聊天缓和一下,顺便旁敲侧击严烈的校园生活,以拉近父子距离。
路程过半的时候,他程序性地问了方灼两个问题。
先是问她父母是做什么的,方灼隐晦地说她现在不跟父母住。
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他的心坎上,严爸爸声音大了点,又问是因为父母工作太忙碌吗?
方灼思忖良久,很艰难地回答,因为重组家庭不是非常欢迎她。
严爸爸哽住了,所有的腹稿全部流产。后视镜里照出了他紧皱的眉头,让方灼不禁对他心生同情。
这一番谈话的结果也让方灼感悟到两个道理。
――沉默是金。
――比起问候别人父母,“你吃了吗?”,是一个更明智的话题。
好在路程并不遥远,这窒息的感觉在方灼一句“到了”的提示声中得以拯救。
待她下了车,严爸爸与她客套了两句,重新启动,汇入主道的车流。
方灼一直看着车尾灯从视野中消失,才挠了挠头,慢吞吞地往摊位点走去。
?
等两人到时,包间里已经坐了圈人,前菜也开始上桌了。
除了严妈妈,还有几位陌生的长辈,都是他们的朋友,今天来给他们接风洗尘。
“怎么去了那么久?”严妈妈站起来招呼,“烈烈,来了呀。坐妈妈旁边,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
严烈走过去,依次跟桌上的人打了招呼。态度不冷淡也不热络。
严妈妈捏了捏他的肩膀,给他碗里夹了块牛肉。
“是严烈啊?这走路上我可是真认不出来了,一眨眼长那么大,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对面的中年男人朗声笑道,“听说你现在是读高三,成绩特别好是不是?长得帅又聪明,太棒了,都不用你爸爸操心,不像我们家那混小子,每次见他我都恨不得抽他一顿!”
严烈礼貌地笑了笑。
严爸爸说:“成绩是挺好,但读书都快读呆了,你看他这样子,跟我都聊不大来。”中年男人指责道:“诶,那我要说,老严是你不对。你儿子都高三了你还在外面奔波,你让他跟你聊什么?是聊那个什么导数啊,还是聊圆周运动?”
严爸爸笑道:“怎么?你儿子就和你聊这些?”
“他不乐意听我说话,就会故意拿这种东西堵我。”中年男人挥了挥手,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嘴上说得无奈,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疼爱,笑骂道,“当我没上过大学吗?那臭小子。”
严爸爸说:“这次回来,我们过完年再走。”
“那就好,多陪陪你儿子。”
一群人都是多年的朋友。聊生意、聊孩子、聊过去,天南地北的话题牵引出来,说得很是畅快
很快就没人管严烈了。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严烈闻着味道,觉得很难受,借口要去上厕所,离开了包间,去外面透口气。
到了走廊尽头的通风口,他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
白色的雨滴倾斜而下,连敲打在地上的声音都很轻柔。
严烈心想。一回家就下雨,从来没见过这么阴的天。
方灼是不是还会欣喜这场久违的细雨?毕竟她不必为了自己不在而难过。
方灼肯定难过,因为做不了生意了。
还好叶云程昨天看过天气预报,有所准备,本来就只打算摆半天。见雨势将临,提前将摊子收了,推回出租屋。
方灼说了严烈不来的原因,叶云程对那位神秘的家长深感好奇。
“得把他的床垫搬回去才行,不然他爸妈见家里少了东西,不得说他两句?”叶云程奇怪道,“怎么他爸妈回来,没提前告诉他一声吗?”
方灼说:“手机借我一下,我问问他。”
叶云程一惊:“这么着急?他今晚要回学校吧?今天下雨,不大方便,你可以让他明天再回复我。”
方灼犹豫了下,说:“我还是现在问问他。”
严烈看着一脸让人不放心的样子。
第38章 一颗小太阳(同桌不就是为了把你错失的...)
方灼拿着手机,莫名其妙地去了没人的阳台,蹲在角落,思来想去,给严烈发了一个字:
“滴。”
严烈正在淫雨霏霏中冷得透不过气,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去拿,依旧垂着眼看地上那些在雨中奔走的人。
他以为是广告短信,可因为太过无聊,过了半晌还是摸出来看了眼,没想到是从叶云程的手机发过来的。
连疑问都不算。只有那么一个字,却好像隔着几十里远的路程,给他的世界按下了一个暂停。
方灼手里,一定有一个关于他情绪的遥控器。
严烈笑了起来,手指快速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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