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大佬后去种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咸心
齐延的骨相极好,五官深邃,鼻梁高挺,那双眸子沉静如水,看人时却始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或许是因为常年不见天日,他的肤色是那种病态的白,倒是平添几分阴郁的气质。
一旁的喜婆径自笑道:“两位新人真是郎才女貌,只待喝下合卺酒,便是一对恩爱夫妻了。”
说着,又有丫鬟端着两个白瓷小酒杯上前。
齐延此时并不接话,只十分配合地拿起一个酒杯。
温以菱的目光转而落到了他的手上,只见对方的手也生得极为好看,手指干净修长,皮肤好似比那白瓷酒杯还要细腻几分,这般看过去,倒像是一件艺术品。
温以菱微微有些失神,要不是喜婆在旁干咳了一声,恐怕还不知要呆多久。
众目睽睽之下,温以菱不敢再胡思乱想,拿起酒杯后,两人手臂交缠,将各自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到两人齐齐喝下了合卺酒,喜婆脸上大喜,又紧接着说了好几句喜庆话。
温以菱和齐延却是面色各异,不知在想着什么。
因为外面还有客人,所以齐延并未久留,很快便有一位有些佝偻的老仆将他从房中推了出去。
温以菱偷偷打量着齐延离开的背影,刚刚两人面对面时,她只惊艳于对方的相貌气质,倒是忽略他是一个出入皆受制的人。如今隔着一些距离,对方坐着的轮椅便让人无法忽视了。
仅看齐延那挺直的脊背,也知道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这样的天之骄子,如果不是因为身患腿疾,本该何等的风华正茂!
温以菱倒是能明白众人提起他时,为何言辞间多是惋惜了。
紧接着,喜婆也带着丫鬟们退了出去,她们还得回去向温夫人复命。房中只留下了那个陪嫁过来的丫鬟春杏,此时坐在外间,也不管新娘子,只自顾自地喝茶嗑瓜子。
温以菱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春杏一进府便被送到她的院子,刚开始对原主还算敬重,后来知晓了原主在家中的处境后,行事便多有怠慢,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
模样倒是中规中矩,只那双眼睛略微差了一些,眼珠子滴溜溜的,透着些微不安分。
温以菱不太喜欢这个人,只是她现在无人可用,还得勉强使唤着。
温以菱伸手揉了揉发僵的脖颈,她此时还头顶着重量惊人的发饰,朝外喊了一句:“春杏,你过来一下。”
春杏没好气地答应了一声,在外间磨蹭了一会后,还是进来了。
温以菱只当做不知道,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梳妆台,好声好气地说道:“你帮我把头上的东西都取下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春杏内心虽对这个好脾气的主子看不上,但也不愿就这么与她撕破脸皮,何况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受累的活,便依言扶温以菱到梳妆台前坐下。
随着时间过去,温以菱身上的力气也在逐渐恢复,虽说行走时还需有人在旁搀扶,但也不似之前那般风一吹就倒了。
齐家当年好歹也算个大户,虽说如今不行了,家里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没有人维护,家具表面的红漆也开始脱落,但东西还是好东西。
比如温以菱面前的这个菱花铜镜,造型精致,只是镜面有些模糊了。
温以菱凑过去瞧,猛地被镜中出现的那个血嘴白脸的“女鬼”吓了一大跳,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只见镜中的“女鬼”也往后撤了一大步。
温以菱不敢相信地凑到了镜子前再三打量,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手的白色粉末,这才意识到镜中的那名“女鬼”就是她自己!
不仅脸上被涂得死白死白的,嘴上还抹了鲜红的口脂,乍一看,不就是“女鬼”一般吗?
不过透过妆容,也能看出原主的底子是非常好的,五官精致立体,睫毛又长又密,细瞧时,甚至还有些异域风情。
就是这个妆……
温以菱暗暗称奇,腹诽道:新娘子涂成这个鬼样子,新郎掀开红盖头时,那心理阴影得有多大!
想到这里,温以菱鬼使神差地想起齐延之前掀盖头时,好似也怔了好几秒。
那副表情,估摸也是被她给吓到了。
温以菱莫名觉得好笑,心情也松快了不少。
此时,她头上的首饰已经取下了大半,长发散落在肩头,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看着自己的形象,温以菱灵机一动,倒是对于晚上即将要面临的洞房花烛夜有了主意。
待发饰全部拆下来后,温以菱□□杏扶她到外间,又命她出去给她弄点吃的来。
春杏自是心不甘情不愿,嘟嘟囔囔道:“二小姐,你出去看看这齐家后院,连个人影都没瞧见,我去哪里给你找吃的?”
温以菱并不发作,只道:“这灶房总归不会在前院,你去后面找找也就是了。何况就算我不吃,你自己也是要吃的。”
温以菱这话说得直接,春杏倒也没继续推诿了,只是嘴角依旧挎着,很是不耐地甩门走了。
见状,温以菱很是无语。这个春杏本是个伺候人的丫头,这脾气反倒比她这个做主子的还要大,看来也不用指望自己能使唤动她了,还是早早把她打发了才是。
温以菱如今精神也好转了许多,此时便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边嗑瓜子,一边等春杏回来。
这一等便是快半个时辰,直到天光渐暗的时候,春杏才端着一个小碗回来了,
一进门便开始怨声载道:“这齐家也太穷酸了,只怕连那殷实的农户都不如!我把他家灶房翻了个底朝天,连块荤腥都没瞧见,就连米缸也快见底了,我只能凑合着煮了锅粥。”说话间,便将碗放到了温以菱的面前。
端来的粥已经不冒热气了,明显是春杏自己先在灶房里吃过了,再给她送来的。
温以菱眉头越皱越紧,尤其是得知春杏将人家的灶房翻了个遍,心里更为火大。
春杏倒是没觉出不对劲,见温以菱不动,装模作样地劝道:“二小姐,你也别挑了,以后的日子肯定不比以前,还是早点认命算了。”顿了顿,又道,“我才倒霉呢,当时一同进府的丫鬟好几个,我偏被分到你的院里,如今还成了你的陪嫁丫鬟……”
春杏满肚子的怨言,自从得知二小姐要嫁给城中出了名的破落户后,她便开始到处打听,二小姐出嫁时会不会带陪嫁丫鬟?要是带的话,她怕是跑不了。
今日二小姐大婚,她故意躲起来拖延时间,本以为找不见自己,就会让其他人替代。
可其他的丫鬟们也不是个傻的,一见她人不见了,便猜到了她的打算。人人都知道给二小姐做陪嫁是件苦差事,自是避之而不及,寻她时便格外卖力。
最后,还是被人给找到了,她也只能跟着二小姐进了齐家的大门。可一看到齐家这糟糕的环境,她便笑不出来,对二小姐也很是怨愤。
春杏嫌恶地打量着周边半旧不新的家具,咬牙道:“要不是二小姐,我也不用到这种鬼地方来了!”
此时,温以菱好似没听出春杏话里的意思,反倒极其亲近地拉她坐下,问:“之前过来新房时,我听到有丫鬟说这府里阴森森的,我平日最怕这些了。你去灶房时,可有觉出什么异样?”
春杏表情一窒,连忙起身,虚张声势道:“这都是自己吓自己的!你可别瞎说!”
温以菱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道:“可我刚刚坐在这里等你时,总是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温以菱压低了声音,幽幽道,“你回来时没听到吗?”
春杏脸色更白,她刚刚出去找灶房时,便路过了许多大门被锁住的屋子。当时她好奇心作祟,又见四下无人,便大着胆子从门缝往里望了望,只觉得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听了温以菱的话,心里越想越难受,总觉得那屋子里好似有黑影掠过。
两人说话时,正值白天与黑夜交替之时,屋子里尚未点灯,大门又关着,所以光线有些昏暗。
春杏目露怯意,只是为了壮胆,便强撑着去点灯。可不知为什么,今日这烛台就是点不起来,每次快着了的时候,总会凭空出现一股妖风,将火苗扑灭。
一门之外,风声也在呜呜作响,春杏后背发凉,手中的火折子险些拿不住,神思恍惚间,总觉得有一个女子在门外啼哭。
眼看春杏已是面如土色,温以菱决意再添一把火,脚步放轻,突然从春杏的背后靠了过去,低低地笑。
春杏心里忽地一紧,身体彻底僵住。
温以菱就像没事人一样,笑呵呵道:“我来帮你吧,今天的风确实大了一些。”话毕,便伸手接过了她的火折子,两三下便把灯点上了。
昏黄的光线屏除了那恐怖的氛围,春杏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怒道:“二小姐,你突然靠过来做什么!”
温以菱一脸无辜:“我看你点不上灯,就过来帮帮你呀。”
春杏跺了跺脚,又不好说什么。
温以菱走到门前,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问:“你的行李可都安置好了?”
春杏白着脸摇了摇头。
温以菱说道:“那你可得抓紧些,现如今天色还未全黑,再等一会可就看不清路了。”
春杏住在后罩房里,离新房有些距离,再加上刚刚经历了这等子事,难免心慌。可天色确实很晚了,再不回去只怕是更加不敢走了,只得回头狠狠瞪了温以菱一眼,才一脸担惊受怕地走了。
温以菱瞧了,心中大快。
这丫鬟说话带刺,再留在这里,只怕会把她自己给气个半死!
温以菱独自在房中坐了一会,心里突然又觉得屋子静得可怕。这时候倒显出春杏的好来了,就算她牙尖嘴利,好歹给屋子添了些人气。
温以菱隐隐觉得后悔,早知道就不吓春杏了,她虽不怕那些鬼神之说,但她最为怕黑!
温以菱起身把屋里剩下的几个烛台也通通点上,屋子亮了,她才方觉好了一些。
又枯坐了许久,温以菱将就着把那碗早已经凉透了的白粥喝了,也没看见齐延回来。
就在她以为齐延可能不会来了,准备凑合着睡下的时候,便听闻了那熟悉的车轮声,嘎吱嘎吱,好似催命符一般,由远至近。
温以菱顿时起身,伸手摸了摸一直未洗的脸,脸上那厚厚的粉还在,心下稍定。
嫁给残疾大佬后去种地 第 4 章
不多会,车轮声就到了门外,下一秒,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温以菱紧张地咽了咽自己的口水,不敢抬头,只老老实实地立在一旁。
如今正值冬日,夜间的风比白日要更加猛烈一些,一开门,寒风便从外面灌了进来,整间屋子也好似被冻住了一般。
温以菱看着自己的脚尖,并不作声,立志将自己变成背景板。
只是她此时还穿着大红的吉服,又站在正中间,很难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一道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温以菱心跳如擂鼓,但想到自己的计划,强装镇定地抬起了头,讨好地笑:“小女温以菱。”
这一笑,脸上那诡异的妆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可怖。
齐延似是不忍再看,很快便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只低低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恰好,齐延身后的老仆也已经关上了新房的大门,不需齐延开口,便推着齐延往里间进。
温以菱大松一口气,心知自己的计划起了效果。
外间和里间本是一个大间,只在中间放置了四扇湖光山色屏风做了隔断,虽能挡一下视野,但声音是绝对阻断不了的。
温以菱屏息,偷听里面的动静,只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因为有屏风遮掩,看是看不真切的。
不过想也知道,现在这个时辰,齐延应该是准备歇息了。
思及此处,温以菱的心里又开始打起鼓来,生怕里面的人会喊她进去伺候!
然而,或许是因为刚刚那一笑,给齐延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力。从始至终,主仆二人好似忘了她这个人似的,没有再叫她。
又过了一会,齐延那边应该是安顿好了。
一道年迈的声音响起:“大爷,我先出去了。”
齐延答应了一声,很快,里间的灯也被灭了,老仆从里面退了出来。
温以菱一听到逼近的脚步声,急忙低下头,装作一副很是安分的模样。
那老仆果真视她如无物,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自顾自地走了。
温以菱呆住,彻底傻了眼。
怎么就走了呢?她还没安置呢?难道就睡在这里?
然后温以菱想起,她现在嫁给了齐延,不就是该睡在一起吗?
可是她心里那关过不了!
温以菱环顾四周,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供人暂时歇息的软塌,或是什么能保暖的东西,好歹让她先凑合今天一晚。
只是想到齐延刚刚才躺下,估计还没睡着,所以温以菱不敢发出声响,只踮起脚尖到处张望。
昏暗的里间中,齐延耐人寻味地看着那几扇屏风,光影投射,将某人鬼鬼祟祟的行为皆化成黑影,在屏风上一一展现。
温以菱耐着性子在外间又坐了半晌,始终没有听到里间传来任何动静,这才放心了一些。
周围的环境她早已尽收眼底,并无任何她现如今可用的东西。
温以菱深吸一口气,起身往门边走了走,隔着门缝往外面瞧,眼见之处一片漆黑,就连个灯笼都没挂上。
温以菱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溜烟地跑到桌前坐下。她是没有胆子大半夜地往外走的,更何况她现如今没有任何去处,这里好歹光线充足,就是稍微冷了些。
温以菱怔怔地看着桌上豆大的烛火,心道:无论如何,也得等到天亮了再说。
她心里已经打算好,今晚上先在凳子上熬到天亮,然而半个时辰过后,便有些撑不住了。
她身子还未大好,最是畏寒,而这冬天的夜晚本就要比白天更冷,甚至连杯热乎的水都没有,她穿着嫁衣,冻得全身发抖。
就这么咬着牙又苦撑了半个时辰,屋里没有炭火,温以菱只能时不时地起来活动下身体,以免被冻僵。
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下,温以菱莫名想起了里间中的那张架子床。她犹记得上面铺了个厚厚的棉被,甚至还能回忆起当时坐在上面时那松软的触感。
温以菱坐不住了,拿起桌上的烛台,蹑手蹑脚地往里间走。
她记得里间的墙角处好似立了一个斗柜,她打算过去碰碰运气,此时她也只能寄希望于里面放了一床能够给她保暖的被子。
然而,她的希望注定落空,斗柜中只放置了几件男子的衣物,和一些信件。
温以菱大失所望,小心翼翼地将斗柜关上。一回头,目光又落在了房中占地最大的家具上——床!
她受冻时,心心念念的都是它,还有里面那厚厚的被褥。
此时架子床的床幔已经放下,她虽看不见什么,但仅想象一下也觉得里面定会十分温暖。
温以菱猛地摇了摇头,再次提醒自己,上面可躺了一个陌生男人!
可是自己现在真的好冷呀……
温以菱脑中的两个小人开始战斗。
最后,她脑中突然冒出自己初见齐延时的景象,对方看她的眼神虽冷,但看面相,也绝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应该不会趁机占她的便宜。更何况,就算是想对她做什么,他身患腿疾,难道自己还怕跑不了吗?
温以菱就这么说服了自己,心下一横,便将手中的烛台放到一旁的桌上,自己偷偷摸摸地撩开床幔,从床尾处爬了上去。
她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齐延的双腿不具任何攻击性,自己横躺在床尾,就算那齐延有什么动作,她身子一挺,直接跳下床便是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温以菱此时已然爬了进去。悄悄掀开被子的一角,不敢惊动床上的另一人,只虚虚地将被子搭在自己的身上。
虽说她现如今还未盖严实,但比之前可是好太多了。温以菱摸了摸被面那柔软的触感,舒服地喟叹一声。
她身上还穿着那套大红的嫁衣,躺下时略微有些硌,不过她如今也顾不得其他了。
阖上双目时她还想着自己不可掉以轻心,需小心防备着。可她折腾了大半夜,又累又乏,脑子几乎都停滞了。
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她这副鬼样子,齐延又长得那般俊俏。要说防备,也该对方防备着她动手动脚,自己是万万吃不了亏的。
这么一想,脑中紧绷的弦彻底松开,几个呼吸间,她便睡死过去。
说到底,温以菱也是有着以貌取人的陋习。今日此举也是因为见那齐延长得好看,如若她今日嫁的是一个秃顶的怪老头,她只怕宁愿被冻死,也是不肯上床取暖的。
入睡后,她便将睡前告诫自己的那些话通通忘光,只知道自己很冷,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不放,无意识地开始往温暖的地方靠。
黑暗中,另一人却是神情复杂。
嫁给残疾大佬后去种地 第 5 章
翌日,温以菱再次病倒。
这次的病来得倒不意外,毕竟她本就带病在身,昨晚又冻了一夜,就算是身子健壮的人今天只怕也撑不住了。
她生病的事还是齐延最先发现的。
齐延昨晚一夜未睡,直到天光乍现,周叔敲门了他才起身。
而昨夜害得他一夜未睡的罪魁祸首正缩在角落处,被子几乎全被她卷在身上,只露出了一个惨不忍睹的头。
他并未多看,正准备离开,忽然发觉床上那人呼吸好似不太正常,这才觉出不对劲来。
温以菱脸上那厚厚的妆容,将她通红的脸皆给盖住,唯她露出来的耳朵却透着不太寻常的潮红。
齐延久病成医,一看便知道这是发了高热。神情并无波澜,只周叔扶他下床时,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周叔,等会去请个郎中吧。”
周叔大惊,忙问:“可是大爷有哪里不舒服?”
齐延并未说话,只指了指床上那人。
因为有床幔的存在,周叔也看不清里面的状态,只是得知并非齐延不舒服,便简单点了点头,表示知情。
他也并不着急,只按往常那般,先将齐延推到了常待的书房里,又去后罩房喊了温以菱的陪嫁丫鬟过来伺候,这才出去请郎中。
春杏昨夜回去后,心惊胆战了一夜,快天亮时才堪堪睡下。周叔过来叫她时,吓了一大跳,得知二小姐又生了病,她也不甚在意,慢悠悠地打理好自己后,才往新房这边赶来。
新房里现如今没有其他人,只床上躺了一位病恹恹的二小姐。
这副模样她是见惯了的,她站在床边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这个状况,倒像是二小姐落水后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样子。
春杏知晓齐家的人去请郎中了,而温以菱连脸上的妆容都未洗,此时全部糊成了一团,她便打算先去灶房烧盆热水过来。
待她回来时,郎中已经到了,正隔着床幔给床上的温以菱把脉。
春杏没有出声打搅,只端着脸盆在旁边等候。
一息后,郎中终于收手,里间的几人便转移到外间细谈。
齐延请郎中坐下后,才开口道:“不知内人的病情如何?”
郎中如实说道:“大爷,令夫人这病来得凶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齐延脸色诧异,问:“她昨日还好端端的,怎么今日会病得这般严重?”
郎中瞄了齐延一眼,迟疑道:“依老夫看,令夫人出嫁前,便带着病在身上。今日却是卷土重来了,甚至比上次还要来得急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继续道,“看脉象,虚弱无力,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大爷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齐延一听,仔细回想昨日拜堂的时候,温以菱行动间确实有些异常,只是后来两人交流甚少,便也没发现什么。
郎中既然已经宣布完病情,便打算回去了。
可里间的春杏听了这番话,却是眼前一黑,放下端了许久的脸盆,不敢相信地掀开床幔仔细瞧了瞧。
床上的温以菱气息微弱,确实是一副马上就要断气的模样。
春杏心中暗恨,要死便早死嘛,早一天死,也不会把她给连累了。
齐延想到自己原本的计划,眸光一闪,心里却有了其他的主意,叫住准备离开的郎中,说:“且慢,无论如何,还是请郎中给内人开个药方吧。”
郎中闻言很是诧异,想起进府时看到的破败景象,劝道:“大爷,这吊命的药最是精贵,就说那人参,必须得是上等的。何况就算用了,也无非只是拖延几日的时间。如今家中拮据,倒不如省了这份开支,到时候给夫人办个风风光光的丧事罢了。”
齐延态度坚决:“她到底是我刚过门的妻子,我也只打算尽人事知天命,至于能不能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至于钱财的话,郎中大可放心,我夫人过门时带了嫁妆,想必是够了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如若还不够的话,我也打算将现如今住的宅子卖出去。”
郎中神情错愕:“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周叔感慨道:“如今家中不同以往,府中的下人们也早就遣散了。这些年来,家里的银钱都填补在大爷的腿上了。”
郎中往齐延的双腿看去:“这事我也听说过,大爷常吃的药方里有一味药,极其稀少,只有遥远的北疆才能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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