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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赏花
她知道这时候问问题很不靠谱,但她还是要说:“捏,捏什么啊?”
第3章 宗正寺丞 身长如玉,瞧这气质,真像一……
“不会?”
看着他的冷眼,花玉龙白纱下的脸颊蓦地涨红,但没等她说什么,少年便将右手执着的剑暂且隐于掌中,松开花玉龙的手腕道:“你跟着我做一遍。”
花玉龙被雨水打得眯着眼点头。
只见少年抬起左手小臂,横亘于胸前,捏出道家常见的画符手势,右手同样如此,但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却在左手腕上由内至外虚环了一圈,而后双手小臂一伸,于天际画了一个漂亮的圆弧,以左手为器,右手为辅,直指苍穹。
“天地太清,日月太明,阴阳太和,与光冥一。”
少年手势利落干净,声音似清泉击石,泠泠有力。
少女手腕抬起,照着少年刚才教的手势,只觉体内一股热量渐渐燃起,灵力涌动,就在环镯之时,果然见那桃音镯光亮更甚!
最后,就在她引着光指向天顶时,身旁少年一声低喝:“断水!”
剑花一挽,剑尖直入地下!
天光现,银瓶乍破,水浆迸。
顷刻间,一股强大的风如刀般以二人为中心刮开,将漫天的雨切了干净。
原来,他的剑叫“断水”。
雨声啸停,花玉龙吐了口气,摸了摸手上的桃音镯,一股疑窦涌上心头。
这镯子?
“砰!”
花玉龙闻声抬头,一道焰光在天边散开,这下,少年的烟花信号总算发出去了。
想到出来的时候已是晌午,现下耽搁了那么久,还得尽快赶在宵禁前回去。
结界破了,那门童应该很快就能把自己的马儿牵来,花玉龙抖了抖裙身,她穿的绫罗是江南近来特有的织品,极易干爽,也比一般的绸缎舒软,现在她漾了漾,倒没觉得衣服多粘腻,不过她现在穿这么一身走在大街上,到底不好——
想着,摸上襦裙的手忽而一顿,猛地抬头朝少年看去:“我的腰牌!”
只见那少年负手立在轿前,听到她的话,略一侧头,一副黑木劲松的姿态,疏离淡漠。
“寺丞!”
就在这时,两个袍服少年从屋顶跃至少年中间,一高一矮,一蓝一青,高的看起来成熟稳重,矮的却是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喊着那声“寺丞”里,满是焦急。
花玉龙略一打量,这还有帮手了呵?
她理了理鹅黄色的披帛,边抬手摸了摸头顶簪的金步摇,缓步而有气势地走到这位寺丞面前,伸出白皙的掌心,眉梢挑了挑。
忽然,那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抬起手中的剑鞘,挡在两人中间:“你是何人?”
花玉龙嘴角一勾,眼里带了几分讥笑:“你家寺丞的债主。”
债主?
两个新来的明显没搞懂情况,回头看自家寺丞,就听他目不斜视地吩咐了句:“这轿子里还躺着人,你们速去联系府尹,看是谁家姑娘。”
“不用了。”
花玉龙指尖在空气中拨了拨,有些不耐烦道:“你赶紧把腰牌给我,我告诉你们,她是谁。”
听眼前这个奇怪少女这么一讲,山原和竹猗俩人一下子不知是走……还是不走。
“还不快去?”
这次,少年的声音里多了丝不耐。
竹猗心里突地一下,就见自家寺丞转身要走,耳边紧接着传来少女轻喝:“想跑?!”
下一秒,他就见这红衫女侠追上了玄策,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俩跟班登时倒抽一口凉气,眼睛都瞪大了。
玄策袖袍被她一抓,竟是有些愣神,以为她只是要拦住自己,哪知下一秒,她的手竟往自己袖子里钻。
少女的手如柔夷般,隔着打湿的布衫,撞上他的小臂——
“放、放肆!”
玄策被气得,结巴了。
花玉龙感觉自己刚要碰到,就被他一股外力推了出来,这袖子甩得脾气够大,刚才杀妖的时候都没见你如此义愤。
“吧嗒!”
一卷黑布包着的圆筒滚到了玄策脚边,他垂眸,眼神一暗,掌心一运便将那东西重收回袖中。
“这——”
花玉龙还没来得及说,便感觉自己脚后跟似碰到了什么,提起裙摆回身低头一看,原是画了她小像的画轴,外面亦是用黑布包着防水。
看到这,心里一顿窝火,背对着玄策蹲下身拾了起来,往袖子里捅回去,想要的没掏出来,倒把自己的东西给甩出来了!
“还不走。”
头顶,是少年清冷的声音,花玉龙气得抬头正要骂人,却见对面俩人双手抱剑,转身就跃上檐顶消失了。
花玉龙:“……”
别走啊,他这句“滚”是对我说的。
“那个腰牌明明是我从妖身上烧下来的,你凭什么抢走!”
玄策抖了抖衣袖,一副嫌弃她爪子的架势:“这腰牌是查出妖患的一个线索。”
“你要线索自己找去啊,拿我的东西做什么?”
“那你要这东西何用?”
花玉龙气了:“我的东西,关你什么事?”
玄策嘴角压着火:“若这长安城人人像你如此只顾自己利益,还如何天下太平!”
“你好不讲道理,我一介女流,为什么要顾大家啊!你这个大官少给我讲道义!”
“玉龙!”
猛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花玉龙脖子一僵,脑子“嗡”了下——
完蛋!
只听身后一串疾疾的脚步声,顷刻便站到了她面前,男子手中折扇往她脑袋一敲,头顶的金步摇害怕地颤了颤。
“好啊,好得很!若不是为兄看到你那苍雪马,我都不知你竟敢溜到这平康坊来!”
说话的男子一身宝蓝色襕袍,头冠紫玉,一双桃花眼虽是笑的,但内里却全燃着火气。
花玉龙刚才理论的气势,蔫了一半。
这种情况,跟二兄硬抗和解释都是没用的,所以——
她立马抬手,指着对面的玄策道:“阿兄,是他欺负我!”
玄策扫了眼身旁这个一出现就阴阳怪气的年轻男子,剑眉微不可察地一皱。
花重晏先是眼神警告地看了花玉龙一眼,随即把妹妹拉到身后,右手折扇敲了敲掌心,他此刻虽情绪愤怒,但姿态闲适,像隐忍波涛的海面,朝玄策道:“不知舍妹,与这位公子,是有什么瓜葛?”
玄策眼里淬了道冷笑,从腰间摸出鱼符:“宗正寺办案,任何证据,必须上缴。”
宗正寺?!
花重晏的眉眼向花玉龙压了压,刚要开口,就听她捂住鼻子:“阿嚏!”
玄策眼眸一低,蔑了花重晏身后的花玉龙一眼,只听对面这人朝随从喊道:“阿大,快把马车里的披风拿下来!”
花重晏刚才被这丫头抓着转移视线,都没顾得上看她,眼下见她她这光洁的额头上耷拉着两络发丝,浑身被雨淋得像只落魄的小猫,还得忍着气不发作,先把她带回马车里。
“阿兄!”
花玉龙眼里有些愤愤,她向来是心里想什么,眼睛里便有什么的人。
“你这丫头,知道宗正寺是什么来头吗?”
他边把花玉龙往马车那拽,边压低声音道:“在大唐九寺的官制里,有一个最为特殊,也最为神秘的权职部门,那就是‘宗正寺’。它位列九卿,仅次于诸王。对外,声称是管理皇室事务,但它之下,拥有一个崇玄署,掌管天下道宗,能飞符追灵,隐秘无踪。”
花重晏拿过披风给花玉龙披上,还特意着重地把帽沿拉下,见她脸上纱巾完好,心里算松了口气,继续道:
“无论长安城里的贵族还是百姓,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这些人盯上,因为崇玄署里的官员,走的不是科举入仕,而是由皇家直接授命,鲜少出现在百官朝堂之中。因着这层微妙,崇玄在暗,而众人在明。因此,坊间还有这样一个传闻——大理寺办不了的案子,宗正寺办,大理寺抓不到的人,宗正寺抓。”
花玉龙听到这话,心头一跳,“阿兄,你别是在吓唬我!”
“我这是在给你上课!你这是遇着老虎还上赶着去给人拔牙呢!”
这时,身后的巷子突然传来疾疾的脚步声——
“玄寺丞!”
花玉龙闻声望去,但见赶来的一群人中,打头的是身穿绯绿官袍的中年男子,正朝口中的“玄寺丞“拱手作揖。
玄策微一颔首:“沈公。”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4节
那少年负手而立,刚才打斗时的灵器已然隐去,在他身上,俨然看不到半点杀戾。
身长如玉,瞧这气质,真像是一朵天山雪莲啊。
“沁岚!真的是沁岚!”
跟着官兵过来的还有几位平民,此时他们往掀开的轿帘子里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花玉龙忽然感觉头顶被人一压,收回视线抬眸,是花重晏的手把她脑袋转了过来,脸上那副狐狸脸带着笑:“还冷么?”
花玉龙发怵地摇了摇头,花重晏的笑可以有很多情绪,唯独没有和蔼可亲。
这时,已有官差过来示意他们离开。
花重晏有些疑窦,对妹妹道:“你怎会遇上他?”
花玉龙双手笼着帽子:“我也不知道他是宗正寺的……”
“你还道他拿了你的东西。”
说到这,花玉龙蓦地抬头,此刻他们面前已然隔挡了许多人,再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如此阵仗,难道,那个叫“沁岚”的女子,是谁的千金不成?
花玉龙挑了挑眉,轻哼了声:“那确实是我的东西,不过,民不与官斗,等我晚些再来取便是。”
花重晏立马打消她这个念头:“你休想溜出来,到时二兄差人去领便是,现在天色不早了,你又淋了雨,赶紧跟我回去。”
“唉!阿兄!”
花玉龙不情愿地被他拽上马车,脑袋里还在继续盘算,就在车门阖上之时,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走了过来,朝她和花重晏拱了拱手,抬头道:“寺丞命我前来传话,姑娘切不要再惦记腰牌之事,否则,可就要被这腰牌的原主盯上了。”
花玉龙一愣,这人说的什么意思,难道拿走腰牌,是他的好心不成?
嘴角带了丝冷笑,“那你替我回话,我把腰牌给他的时候说过,要他用完后还给我的,他现在却言而无信。”
竹猗一听,心里有些气,赶紧往玄策那儿跑过去,看寺丞怎么回怼——
一会功夫,花玉龙见竹猗又跑了回来:“寺丞说了,你既说用完便还,那这腰牌他还有用处,眼下是不能给您了,望姑娘配合官府办事。还有,天色不早,您再不回去,可是宵禁了。”
花玉龙快气炸了,咬牙道:“岂有此理,欺负良民!希望你家寺丞守好‘别人’的东西,别到时丢了,怪到‘别人’头上。”
说完,抬眸朝远处的玄策看去,人群涌动中,正对上他凌凌目光,不过一瞬,两人都错开了。
看着马车驶远的影子,竹猗皱了皱鼻子,不悦道:“这女子还真不死心,莫不是要缠上我们家寺丞!”
第4章 真假飞钱 嘴角永远带笑的漂亮男人,是……
花玉龙二人的马车前脚刚到天心观,后脚,宵禁的梆子就敲响了。
“四娘!”
“师姐!”
马车前,一高一矮,一大一小,还有一个老嬷嬷,三人直扑花玉龙而来。
最后,还是那个年轻纤瘦的身影率先抓住了她的手。
“四娘你去哪儿了!一整天都不见了人,我们寻你都急坏了!呜呜呜~”
十五六岁的丫鬟一边抱着花玉龙的手臂,一边眼睛就往外淌泪。
两个月了,整整两个月,四娘两个月都没出去,本以为她能耐住性子等到观主回来,没想到这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唉!好了好了,绿珠,我没事!”
一旁花重晏似笑非笑:“你倒是高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过是出外巡游了一番,半点没淋到雨,一根头发丝都没掉。”
花玉龙想拉开哭得更凶的绿珠,感觉自己半边肩膀都快被打湿。突然,腿边的披风被人拉了拉,低头,是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仰着肉肉的脸,可怜兮兮地说道:“师姐,你是不是靠天雷的灵力,破的结界?”
很好,一回来就跟她对答案。
花玉龙耸了耸肩,点头道:“这结界防你师姐火攻,但扛不住雷劈呀。”
这世上,本就没有永恒的结界,就像人的意念一样,它有强的时候,也会有薄弱的时候。
花玉龙见他小脸上的肉都纠成团了,遂一边腾出一只手由绿珠抓着继续哭,另一只手则摸摸师弟的发冠,道:“希夷小道长,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有没有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花玉龙挑着眉,嘴角哄笑地低眉看他。
果然,那双眼睛一下就亮了,没料,却撞上一张突然出现的严肃脸,立马就蔫了下去,低头犯错似地抓手指头:“嬷嬷……”
看到于嬷嬷,花玉龙也不敢笑了。
倒是花重晏,上前补了句:“没有噢。”
“啊?”
这个好看的少年,半蹲下身,笑得眉眼微弯,抬手摸着他的脑袋,用极好听的声音道:“好吃的,没有哦。”
“呜呜呜!”
希夷顿时被他半吓半插刀,哭丧着包子脸往后躲。
花家这个二公子着实恐怖,能用最漂亮的嘴巴,说出最恶毒的话!
真是个蛇蝎心肠的男人!
于嬷嬷无奈地摇摇头,双手朝花玉龙比划了几下。
她是一个哑巴,不会说话,平时跟四娘的交流,只能靠手语:“娘子,饿了吧?赶紧进屋换身衣服,嬷嬷这就准备开饭。”
花玉龙被她这么一说,肚子果然顿觉空空,点头道:“确实是饿了!”
一旁绿珠哭缓了过来,自己擦了擦眼角,引着自家娘子回观里。
花玉龙边走,边朝花重晏笑道:“二兄,今日你可有口福了!”
花重晏扇着扇子,嘴里还是挂着浅浅的笑:“放心,一会不管四妹吃多慢,阿兄都会等你,把你带回家。”
花玉龙:“……”
她虽住在天心观,但这院子后面可直通花府,由于她平日里待不住闺阁的性子,在观里的时候比在自己的府院要多。
虽然花府家大业大,但对她管教宽松,唯有一个要求:便是不准出门半步。
小时候还能防住,等越长越大,花家稍不留神,就会把她跟丢。
为此,花老爷不惜让她在八岁那年带发入道,并在花府一隅造了座天心观,请来修仙道长清垣设阵,用结界困住她。
但饶是如此,花玉龙还能在几个月里溜出去那么一次。
起初花家老爷很生气,觉得这个结界保质期也太短了,差点就要花玉龙还俗,但本来不肯收她的清垣观主却说:“花家四姑娘有灵气,是修道的好苗子。”
并保证会好好栽培她。
虽然花老爷子不需要他的“栽培”,但这么多年,清垣观主是第一个能抗衡花玉龙的人。
就姑且,先这么办吧。
当时,小玉龙听了观主的话,心里嗤之以鼻,他那个破结界,不就是照书里写的那样设么。
只要多读几本道藏便自然晓得,他就忽悠吧。
不过,能多一个地方待着,还有阵法可以玩,也好过在花府百无聊赖。
在走回花府的路上,花玉龙知道这个花二又要在她的出逃史上狠记上一笔。
他这个人啊,脑子心眼比海都深,一旦让他发现点苗头,便能计算出自己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偷溜出府。
这种城府讳莫如深,但嘴角永远带笑的漂亮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二兄啊,你有没有觉得,做人做到你这份上,是不是有点……聪明过了头?你看,今年过了生辰,就十八了吧!”
花玉龙假装掰着手指头,惊讶道:“却还没订亲!这若是旁人,孩子早就满地打滚了。”
听到这话,花重晏脸色竟真变了一下,花玉龙又继续道:“所以啊,二兄,这做人得积福气,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满地打滚的小孩,脏死了。”
花玉龙:“……???”
她清了清嗓子:“今日软轿里坐着的,是位叫‘沁岚’的姑娘,你是没看见,模样生得极好看,那个玄寺丞今日英雄救美,保不准又是一桩好事!二兄,你瞧瞧人家,若是你有这般救人心肠,这长安城里的姑娘还不得对你倾心相待啊!”
花重晏点了点头,侧眸对上妹妹笑盈盈的目光,道:“对噢,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问你,你今儿为什么跑去南曲楼画小像。”
花玉龙:“……”
“莫不是你相中了哪个意中人?”
“……”
“跟二兄说说,一会我便在阿耶罚你的时候,跟他解释解释,好让他再气上一气。”
“……”
花玉龙咬了咬牙,径直迈着大步往前走,不再跟花重晏讲话,气鼓鼓地就冲进了前厅。
“阿耶!”
为了以防恶人先告状,花玉龙索性——
“咦,木管家,您也在。”
正当花玉龙踌躇怎么打腹稿时,就见坐在厅堂中央的花觉闻一双浓眉沉沉,目光凝在木管家手里端着的案板上,胡子随着抿唇的动作而向下弯,一副心神重重的样子。
花重晏跟着走了进来,见此情形,自然上前地朝那案板中放着的物件望去:“飞钱印版?木管家,您怎么把它拿回府里了?”
花玉龙伸着脖子往前探,只见那是块约双掌大小,通体黝黑的雕刻版,上面嵌着的文字与图案纵横精细,巧夺天工,她倒是第一次见。
正想着,步子便走上前,抬手就把它拿了起来,“这就是印刷飞钱的印版啊!”
话音一落,只听“吧嗒”一声——
花玉龙:???
花重晏:!!!
花觉闻:“玉儿!快放下!”
木管家见状,手都抖了。
“这……这印版,怎么是碎的!”
“呀!快给我放下!”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5节
花玉龙被花觉闻吓得随手把碎块丢回去,结果这一下,还把原来的碎块都撞开了。
她有些着急,又伸手想把它摆回来,结果,由于每块拼图的式样过于精致,以至于她得仔细辨认,才能找回刚才那块,并把她放回刚才她抓的地方。
“四娘……”
木管家见花玉龙来了兴致,端着案板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花觉闻见状,无奈摆了摆手,朝管家道:“寒声,你给玉儿放到桌上吧。”
木管家颔首,忙把手中案板平移到桌上,花玉龙的手和眼也跟着挪,最后,索性坐到椅子上,专注地把玩起来。
“木管家,这版碎了,那飞钱,还印吗?”
木管家脸上戚戚,无声叹了口气:“自本朝开国以来,能开采用于打造铜钱的金属是越来越少,而通商贸易则愈加频繁,为了避免银钱流出,朝廷授意官府与我们花家全国的柜坊合作,发行纸质的飞钱便换,同时也能让大家免去携带繁重铜钱出行的麻烦。所以啊,四娘,这飞钱,咱们自然还是得继续印。”
花重晏见状,朝父亲道:“爹,是飞钱出现重复票据一事,发现了什么疑处?”
重票?
花玉龙手中动作一顿,看向他们父子俩。
花觉闻摇了摇头:“我们这雕版极其精细,需是用最坚固的北寒玄铁方能铸造,且不说工艺能达到这般程度,便是这玄铁都是极难寻得。我们派出去的人,还没查到谁的手上,有这种原料。”
花重晏皱了皱眉:“我们飞钱除了标准的印刷版面,每一张飞钱上都有独特的数字符号,不仅是标识,也相当于是发行的数量,盗印飞钱的人,竟然能发现这数字中暗藏的密码,并将其印了出来。”
花玉龙抽出这破碎的印版下压的几张飞钱。
展开仔细一对,确实真是两张数字一模一样的飞钱,而在数字符号的阳文中,还有几点微不可察的白色阴纹,她把两张一重叠,抬起手对着光看,赫然发现,连这看起来毫无章法的白色密码,竟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竟然分不出哪张是真,哪张是假!”
花玉龙放下飞钱,朝阿耶和二兄问道:“那这原来设计飞钱的人呢!如果这世上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那创造它们出来的人总会认得!或者说,那人也有嫌疑!”
她话音一落,厅堂里的气息骤然沉凝,就见花觉闻撇下的嘴角,抿得更紧了。
花玉龙不解地看向木管家,问道:“你们有去查这个人吗?”
被四娘一问,木管家膝盖有些打颤,嘴皮还有些哆嗦,道:“这……这印版的原稿,正是出自二郎之手。”
第5章 道门中人 “杀人放火,你只干了一半!……
花玉龙一愣,忽地站起身,只听“哐当”一声,原本放在她腿上的印版碎块滚落到地。
一时间,她的注意力似被什么东西引了过去。
木管家忙弯腰去捡,道:“此事已经向铸钱监禀报,现下我们花府唯有将原来的印版碎开,暂停飞钱的印制事宜。”
“等下!”花玉龙从木管家手里拿过印版碎块,仔细端详了片刻,又重新朝地面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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