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赏花
花重晏与温简对视了一眼,温简道:“我们派人查遍长安城,目前除了玄寺丞手上这块玄铁,还未有其他发现。”
花玉龙皱了皱眉:“当日那妖看起来不像是个很大的头目,连他都能佩戴这块腰牌,就不应该是独一份才对,那他们会在什么地方做这些腰牌?”
玄策:“这飞钱的样式,是谁画的。”
花重晏:“正是在下。”
玄策眼里倒没什么惊讶,只道:“连你都分不清哪张是真,哪张是假?”
花重晏自嘲一笑,从袖袍里掏出两张飞钱:“寺丞请看,这上面的编号一样,但一个编号只对应钱库中的一份五百两,如今两份编号一样的飞钱,能在柜坊里兑换走两份五百两。我仔细比对过了,这些飞钱的痕迹与真的一模一样。”
花玉龙不由道:“连我阿兄都分不清楚,说不是妖在作祟都很难解释得通。”
玄策听到,目光饶有兴味地看了眼花重晏:“这么多天过去了,外界还没什么风声,花家还真是金库充盈。”
花重晏:“玄寺丞公务繁忙,自然不会听些小道流言。”
玄策:“一模一样的飞钱,连刻版的人都分不清楚,确实有蹊跷,不过,现如今花家的钱被流水一样兑出去,我想花二郎也不会坐以待毙罢。”
花重晏手中折扇一点,道:“眼下我们还不知这假飞钱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但可以肯定,背后的谋划者就算能造一百张假飞钱,也不可能找到一百个不同的人来兑换。所以,我们花家柜坊对外声称即将发行新版飞钱,而旧版的飞钱只能在指定的柜坊兑换,在那里当差的下人们都是记性极好的,只要发现第二张重票,便会将兑换人的相貌记录下来,若是频繁兑换,定然有疑,而那些有假飞钱的人自然不敢常来,近日的重票率已然降低了不少。”
听到这,花玉龙忍不住拍了下手掌,惊叹道:“哇,二兄,你好聪明啊!这么厉害的法子你都能想到!”
温简也笑道:“不愧是花二郎,难怪当初少府监提议由花家柜坊发行飞钱时,朝堂竟鲜少有反对之声。”
花重晏摆了摆扇子:“花某也只能做到如此,要破案还得靠二位官爷。”
花玉龙追问道:“二兄,你那新的印版何时做好,如果新飞钱印出来了,还有重票怎么办?”
花重晏:“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这新飞钱,恐怕还得等案子破了。”
“新飞钱,又不一定是真飞钱。”
忽然,花玉龙旁边的玄策开了口。
花重晏眼眸一亮:“玄寺丞是有何良策?”
玄策感觉花玉龙一双圆圆的杏眸转而盯着自己,想到她方才耍赖不肯交还自己小像的举动,心里不由有些闷气,遂从袖中拿出那卷小像,但只递给了花重晏。
“你看看这画像中的女子,是谁。”
花重晏有些奇怪,但却注意到花玉龙眼里陡然生起的紧张,不由背对着她,打开了那画轴。
“呀,阿兄!”
画卷逋一展开,却是副女子小像。
玄策继续道:“这是玄某那日在南曲楼后巷拾到的,今日原本是要归还给主人,奈何她不认账,也不愿交还玄某的东西,花二郎机敏过人,不知对此有何办法?”
南曲楼后巷……
他一说,花重晏便知玄策指的是谁,眼眸登时扫向这个妹妹,声音也沉了起来——
“玉龙,你看这画的人是谁啊?”
花玉龙嘴硬:“我怎么知道!”
“你还拿了人家东西!”
“我没有,他还拿了我的东西呢!”
“那还说不是你拿了玄寺丞的东西?”
花重晏深知自己妹妹最讨厌别人冤屈她,一激她就撒不了谎话。
花玉龙心里顿时憋着一股气,扭头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玄策,气得下眼睑的睫毛都分明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
“玉龙,怎么跟玄寺丞说话的!”
花玉龙生气地站起身,朝他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要小像是吧,且等着!”
说完,气鼓鼓地提起裙摆往凉亭外走了。
花重晏无奈地朝玄策道:“抱歉,舍妹失礼了,她平日里就是火气大了点,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但她肯定会把东西还给你的。”
玄策脑子里还刻着方才那双眼睛,委屈的,泛红的,生气的,好像……小鹿的眼睛。
这丫头的反应,何止是火气大了点。
花重晏见他似在想什么,便道:“玄寺丞,还请不要跟舍妹一般见识。”
玄策眼光一动,看向那副画,道:“花娘子到南曲楼找画师画了副小像,然后声称这便是她自己,那所有人便都以为这画像上画的人是她。同样的道理,若是印出了新版的飞钱,说这是真钱,那大家也便会如此认同。”
花重晏一下便明白了玄策的意思:“我们柜坊发行新的飞钱,那谋划者便会以此为模板复刻。而且他想要掩人耳目,就必须复刻,这样才能分散他的人到多个柜坊点兑换。”
温简激动道:“没错!一旦分散兑换地点,那花家就无法及时统计真假飞钱,这也是他们前期能得手的缘故。但问题是,我们新做的假飞钱,要怎么才能实现这个目的?”
花重晏:“这就看我们柜坊的操作了,如果这假飞钱是以非正常的手续流出,也就是说,它不存在兑换金银的能力,那就是一张画纸罢了,一旦谁拿来兑换,柜坊便可声称这是假的。而且,就算持有者在民间流通交易过,我们也可以按图索骥地追查。”
温简恍然一悟:“原来如此!假飞钱在钱库里不存在对应的金银,便是假的,哪怕谁拿来当铜钱交易,如此大笔的数额往来,肯定也能一个个追查下去。”
玄策指尖在桌上点了点:“那么,现在只需想,新的假飞钱,该如何巧妙地放出去。”说着,他抬眸看向花重晏:“这长安城里,有哪个地方,钱流得特别快。”
花重晏淡笑,说了三个字:“平康坊。”
第10章 宋家小女 “寺丞不用在意她,反正以后……
“啪!”
忽然,玄策面前的石桌上,摆了一副黑布画轴,旋即,那放画的小胖手瑟缩地收了回去。
玄策顺着视线低头看,是个扎圆髻的小道童。
“寺、寺丞,师姐让我拿给你的东西。”
希夷鼓着勇气说完这句话后,还是不敢看玄策,不对,这一桌子的人,他都不敢看。
玄策指尖在桌沿轻点了点,似在思量什么,问道:“她人呢。”
“昨儿师姐偷跑出观,方才被她阿耶逮到了,这会让她闭门抄书,不便出来见、见客,请官爷见谅。”
希夷一口气蹦那么多字,实在是太考验他面对大场面的心态了。
玄策:“抄书?”
希夷点了点头,张开手画了个大圆,道:“好多书!”
想到方才师姐径直往观里跑了进来,“砰”地把门关上,他还没来得及说花老爷来了。
果然,没多时,就见本来还气汹汹差点要烧房子的师姐,打开观门递给了他一样东西,让他拿给凉亭里穿黑衣服的玄寺丞。
花重晏见状,心里叹了声:“我这妹妹,让二位寺丞见笑了。”
玄策将画轴展开,有了上回与花玉龙打交道的经验,他还是谨慎为妙。
花重晏干笑一声:“物归原主了。”
玄策点了点头:“有劳。”
花重晏下意识还想解释一句:“我这妹妹,鲜少对外人生气的。”
“我听说花娘子一生气,就会放火?”
这时,站在身后的竹猗忍不住开口道。
温简一惊,忙回身朝花玉龙离开的方向望去,确定那道观是不是没有起火。
花重晏见玄策没有打断那随从的问题,只好做个解释:“我这妹妹,坊间确实爱传她的这些事,她自己倒不甚在意,不过要是谁真跟她抢东西,那就有些麻烦了。我还记得小时候,无意拿了她的一个布偶玩,后来忘了还给她,也不知放哪儿了,她当时生了好大的气,后来我找回来还她了,她还冷了我这个二兄很长时间。不过……”
说到这,花重晏忽然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玄策:“我妹妹她,从小没有朋友玩伴,所以才会在待人交际上有失分寸。但玄寺丞也不用在意她的这份脾气,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往来。”
——
从天心观出来,玄策抬头望了望天色,暗蓝之中,眼角的余光还映着那古朴的观顶。
“寺丞,快到宵禁闭城了,我们是赶回崇玄署,还是回府?”
竹猗把系在槐树上的马绳解开,朝玄策牵了过来。
玄策收回视线,长腿跨上马,道:“回府。”
竹猗愣了下神,他方才不过是随口一问,寺丞向来不是以署为府么,一个月能在那儿住上二十日的人,眼下飞钱案方有眉目,还以为要回署里……
正想着,前道斜刺里奔来一人一马的身影,似有些熟悉,定睛一看,是山原。
“寺丞,”山原稍一拉手上的缰绳,朝玄策道:“那位被鼠妖惊吓昏迷的宋家娘子醒了,但由于身子虚弱,她父亲少府监长官宋鹤亭说,只能请寺丞到府里询问了。”
说着,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这是查到的,宋鹤亭入仕以来,历任官职的简目。”
玄策拆开信函,凝神扫过一眼,沉吟片刻,什么也没说,只将信纸一叠,另掏出一张黄符,手腕一转,符上登时窜起火苗,舔上那信的一角,便顷刻将其吞灭。
被烧尽的余灰扬至灰暗的上空,那玄衣襕袍的身影后跟着两位随从,骑马消失在槐柳道的尽头。
——
距离皇城不远的宣阳坊,是长安城中贵族高官聚居的里坊,而玄策身为宗正寺丞,职管崇玄署,也不过七品官,但当圣上赐宅于此时,大家竟都没有意见。
那时竹猗刚搬过来,有一次听见邻里的丫鬟和老妈子经过门前,满脸含笑说:“听说玄寺丞不仅风姿倜傥,而且凛然正气,有他镇守我们宣阳坊,就连附近的房屋都比往先涨价了不少。”
此刻,竹猗跟着玄策和山原到了宋府大门前时,他这才知道为何玄策要回府。因为这宋家,也在宣阳坊。
山原翻身下马,上前敲开了宋府的大门。
门的两个小厮似早已等在那儿,一个引马停在门侧,一个领着三人往府院里走。
这时,天色已几乎黯淡了下来,月于天角可见,拐过前山假石,才到宋鹤亭安排的厅堂里。
只见首座上,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色沉凝,见玄策进来,忙起身迎上。
“宋监。”
玄策作揖,身板直挺如松。
“不必多礼,本官已让人唤小女出来,寺丞快请坐。”
待玄策坐定,空气陷入了一道诡异的安静,面前的宋鹤亭似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玄策心里了然,道:“宋监,本官需对牵涉此案的宋娘子单独询问,还请案件外的人暂且回避。”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10节
宋鹤亭一听,抬手捋了捋胡子,思忖后,终是开口道:“小女遭遇意外,实在令宋某心惊,好在玄寺丞及时搭救,这才得以幸免,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但……事出蹊跷,是以,本官不得不舍下老脸,希望玄寺丞,尽量保守此事。”
玄策颔首:“这是自然。”
闺阁名声,对女子而言最是要紧,若是与妖惑有了牵连,流言更是可畏。
想到这,玄策脑子里忽然晃过一道亮红身影,不过,有一人倒是不在意,还怕旁人不知晓她那魔女的来头。
呵。
正想着,偏听珠帘响动,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女,由丫鬟扶着走了进来。
“宋监,就有劳宋娘子将事发当日的详情细节告知,其余人等,需在厅外等候。”
宋鹤亭知晓办案规矩,便吩咐了下去。
偏厅的桌案上,山原铺纸作录,玄策摆手道:“宋娘子,请。”
宋沁岚轻咳了声,柔弱中带风,开口道:“昨日我与丫鬟出府挑买首饰,经过平康坊,听说那儿的胡食出名,便留下吃的中饭。吃过后,丫鬟去张家记买点心,我便回马车里等着,没多时,就感觉有些犯困了。我感觉车里头是有什么香气,熏得我发晕,便想掀开帘子透气,却见车夫不在,接着,我眼前就一片黑影了。”
玄策略一点头:“宋娘子的口供算是完整,思路清晰。”说着,他朝宋沁岚身旁的丫鬟看去:“买的什么点心?”
丫鬟紧张地看向宋沁岚,只见她目光微怔,没想到玄策问得这么仔细,迟疑了下,道:“只是应季的蜜饼团。”
玄策注意到她迟疑的神色,这应是出乎她准备的口供之外。
“当时你还有一只猫。”
玄策这句不是问话,没有给她思考的余地。
“嗯。”
“它还好吗?”
玄策话一出,宋沁岚那双漂亮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睑像下雨天的屋檐,盛着水线往下滑落。
“我醒来后,他们跟我说,狸奴不行了。它是为了救我……”
玄策沉吟片刻,开口道:“这只猫你养了多久。”
宋沁岚缓了缓略带哽咽的嗓音:“三个月。”
玄策目光微挑,“从何而得?”
宋沁岚抿了抿唇:“抱养的。”
“捡的?”
“嗯……”
玄策想到那天被花玉龙抱在怀里的猫儿,虽是满身沾了血污,但一看那双漂亮的猫儿眼,便知是名贵血统。
“宋娘子,认识花家的四娘子么?”
宋沁岚听到这话,眉心微蹙,“花玉龙?”旋即轻摇了摇头,道:“不曾打过交道。”
玄策眼角的余光扫过山原的笔录簿,他想起了那天傍晚,花玉龙掀开了软轿的红帘,朝他道:“你把腰牌给我,我告诉你这个小娘子是谁。”
人家不认识你,你倒是知道人家是谁了。
——
待玄策主随三人在宋府调查完后,夜已入暗,因着玄府离此处不远,便由竹猗牵着马,他们一行走回家。
路上,玄策单手负于身后,似在思忖什么,不时从腰间拿出了那块玄铁腰牌。
竹猗见状,忍不住道:“寺丞,是有什么线索了?”
玄策知他按不住心气,便道:“那你今日随本官查案下来,又得了哪些线索?”
竹猗被他一问,果然认真思考了番,最后还是挠头,道:“花家的飞钱案,长安城出现的鼠妖案,少府监千金被劫。这两个案子看着没什么关系,但又因为这块腰牌有了牵连,感觉像是一张迷网,不知从何抓起了。”
玄策摩挲手中腰牌,“花玉龙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但在腰牌出现的时候,她就一定要拿走。”
“对,”竹猗用力点头,“今天听了一番她的来历,没想到这长安城下竟有这样的人,我怀疑这个花玉龙是知道点什么,有嫌疑!”
玄策垂眸看向他:“当时鼠妖拿剑冲向她,她是用手里的烧火棍把妖点着了,是那火,将腰牌绳子舔断的。”
竹猗和山原愣愣,互相看了眼。
“寺丞,那花玉龙口口声声说腰牌是她夺下来的,也不想那些鼠妖可是您杀的,否则,她连结界都出不去!”
玄策轻叹了声,这竹猗啊,是每一句话都说在矛盾的点子上。
第11章 这是送礼 “天心观开门迎客,不受香火……
“那鼠妖利用雨阵将我们困住,我的断水剑能断水,却无法独破阴翳,而那花玉龙手上戴了个桃音镯,施咒之下光芒刺眼,云破日出,结界方散。”
山原想了想,迟疑道:“所以这结界,是靠花娘子的法器破的?”
玄策:“嗯。”
山原:“那这腰牌,也是靠花娘子的火烧下来的?”
玄策:“嗯。”
竹猗小声嘀咕:“今天寺丞拿着花娘子的小像去南曲楼找人,结果被大家瞧见,传出了些有损花娘子名声的话。”
山原:“……”
竹猗:“然后寺丞还拿小像去了天心观,找花娘子要回了自己的小像。”
玄策:“……”
山原:“花娘子可给了?”
竹猗:“给了。”
山原:“那花娘子也算是帮了咱们……”
竹猗:“我们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她因为偷溜出观,结果被她爹罚抄经书,闭门思过了。”
山原:“……有点惨。”
竹猗:“那她自己不溜出去,也不会被罚。”
山原:“那寺丞就拿不到腰牌,也破了不了结界……”
竹猗:“她能为崇玄署办事,是她的荣幸。”
玄策走在前头,身后两人一言一语的话钻进他耳根子里,忽地,他停下脚步,转身道:“我方才问得了什么线索,你们那么多话,倒是没一个答在点子上的。”
竹猗像只刺猬似地立马压肩站直,道:“寺丞如果是怀疑她可能知道些关于腰牌的事,那何不去审问她。”
玄策有些想笑:“审问?”
山原:“腰牌可以拿走,但她不想说的话,怎么让她开口?”
竹猗:“是哦,估计花娘子现在心里最讨厌的人,就是咱们家公子了。”
玄策:“……”
竹猗突然灵光一闪:“今天花二郎说,花娘子生气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与她也不会有什么往来。所以,公子,我们如果绕过花娘子的话,是不是也能把案子查得水落石出?”
说完,竹猗感觉额头遭了一顿爆栗:“啊!山原!”
“但凡能抓到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如果查案像你这么糊弄,每条线索都绕过去,那永远都摸不到真相。”
竹猗揉了揉脑袋,不甘心道:“那确实是嘛,你不知道我今天都听到了些什么,那花娘子好可怕的,我们寺丞现在得罪了她,怎么可能哄得好,还帮我们嘛……”
两人还在身后嘀咕,玄策的身影已经往前走远了,竹猗虽是说了一堆废话,但有样事,却是说得没错,要想让花玉龙配合,还得先把她的火给灭了。
——
入夜,子时的更声敲过,竹猗已经睡得呼呼熟了,山原想到明日还有案子要查,也不耽搁早点休息。
偌大的玄府,唯有那书房还亮着灯。
一排排密集的书架前,坐着一道深色笔挺的身影,少年修长的手指捏着狼毫,在干净的宣纸上写着:
“心若水,动而不惊,止于平静。神内敛,命外放,无神既无命,养命于养神……”
玄策翻看道经,不由念叨了句:“这本《清心咒》,宜降火。”
——
第二日,天心观和往常一样,希夷被于嬷嬷抓起来到院子里练功,绿珠在厨房里做好了早饭,端到了花玉龙的房里。
“四娘,时候不早了,快起来洗漱吃点东西吧。”
绿珠边说边把早饭端到床沿边,让香气朝花玉龙鼻尖晃过去。便见她侧趴在床上,一手压着枕头,另一只手还握着支笔,底下是没写完的稿纸。
绿珠把托盘放回到桌上,边收拾书纸,边道:“娘子你熬夜抄经书做什么,横竖也没有期限,你就算慢慢抄,老爷也不会说什么的。”
“呜!”花玉龙不耐烦地轻哼了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双手搂着被子道:“结界破了,师父肯定也快回来,到时候我更没法玩了,只要我……我把经书赶紧抄了,等阿耶问起,我便说……有一直在抄……”
绿珠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是想帮娘子抄书的,但奈何之前做过一回,被发现了字迹。
“唉。”
她轻叹了声,哄道:“那四娘,你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继续睡好不好,饿着肚子睡觉也不舒坦。”
如果说这世上,谁最纵容花玉龙的话,绿珠是碾压性地排在第一。
花玉龙嘟囔着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用意念给自己打了个气,道:“我昨晚已经抄了不少,今天再努努力,就能看到这苦海的岸了!”
说着,两脚胡乱地套上绣鞋,走到铜盆边,双手掬水扑到脸上,指腹将上下眼皮一撑,试图让自己的眼睛睁大,好清醒过来。
吃过早饭后,花玉龙捧着书往道观的院子里走去,还适宜地抻了抻懒腰,“啊,果然是,一日之计在于晨啊。”
这道声音一吐,花玉龙身子正往后弯,她穿着初春的水红纱襦裙,如瀑的头发尚没有梳起,慵懒地垂在身后,雪白的脸蛋正迎着阳光,杏眸眯了眯,抬头望向了天。
忽然,感觉眼角的余光里,似映入了道长影,但逆着光,不很清晰。
她掌心挡在眉眼上,隔挡了太阳,赫然看见屋顶上正站着一道挺拔身姿,长手负于身后,这个姿势有些熟悉,好像一个人。
此刻,玄策垂眸看着屋下的少女,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是明媚而跳跃的,甚至有些怪异,谁会身子往后仰地抬头看他呢?
“都日上三竿了,还是早晨么。”
待他说罢,旋身轻跃至院中,就在花玉龙站直身子,眼神回归平视时,他已掠袍坐至面前的石凳上了。
天心观虽小,但花玉龙的院子还是五脏俱全的,她愣愣地看了看玄策,又转头看了看院门,突然开口,喊了句:“大胆毛贼,私闯民宅,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11节
此时,只见玄策将一个方正的黑布包放到石桌上,气定神闲地说了句:“天心观开门迎客,不受香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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