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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赏花
她举着三个肉肉的指头,朝病床上的花重晏娇憨一笑。
醒来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说过的这段话。
大夫说,前尘净除,便是重生。
第80章 言笑晏晏 命运它不会打笑脸的人。
孟之涣对眼前这个弟弟的感情,是陌生,且复杂的。
但是,不可否认,当他问花玉龙愿不愿意舍弃自己救花重晏的时候,她的眼神里,没有逃避,甚至于,想要往前走。
这个长安城最可怕的少女,如何会,如此让人接不住招。
“沁岚。”
孟之涣轻声唤了她,示意她,自己没有事。
他忽然的冷静,让所有人都戒备地望着他,只见孟之涣一步步踱到花重晏身前,越过他的身后,看向花玉龙,惨然一笑:“花娘子,你为我弟弟,躲在道观十四年,可恨么?”
这十四年,他过得痛苦,而这花家,却用唯一的骨肉,顶了罪。
花玉龙双手攥着拳头,目光冷冷道:“可恨,便要全天下,给我陪葬么?”
“是你的阿耶,亲手将你送进笼子里的,为了得到何家的造纸坊,为了花家的荣耀,比起这些,你真不如我阿弟,这个养子来得受宠啊。”
花玉龙只觉心头一阵火鼓着往上窜,但她不想显现出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懦弱。
她嗤笑一声:“孟子涣,你是嫉妒吧。”
迎上孟之涣僵硬的神色,冷笑道:“花重晏有人偏袒着,有我这个妹妹,还有长兄和阿弟,而你呢,被父母放弃,风餐露宿,余生无望。”
“不!”
宋沁岚打断她的话:“她还有我!”
花玉龙看向她,夜风掠起她的发鬓,宋沁岚那双眼神,没有往日闺阁少女的怯懦和规矩,是勇敢的,无谓的,是能为了想要的人,拼命的。
“瞧啊,大唐的女子,便是如此敢爱敢恨,反倒是你,孟画师,噢,何公子,一直活在恨里,最后把自己恨死。”
“我已经死了。”
何勉看着花重晏:“在他们选择何崇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只是想不到,十四年之后,还有那么多人,站在你的身前。”
花重晏轻叹了声,道:“我知道,阿兄心里的恨,难以消解。”
说罢,他转身,径直朝大理寺令邱往和温简走了过去,叉手行礼道:“我乃当年何氏之子,幸得花家垂怜,苟活十四年,今日,便重审我的罪名,连同飞钱一案,悉数由我一人承担。”
“重晏……”
花觉闻上前道:“你在说什么!这哪里是你一人能担的罪名!”
“我是何氏小儿,隐姓埋名,认贼作父,一心复仇,如今功败垂成,所做之事,都与花家无关。”
“阿耶、阿耶不是这个意思!”花觉闻心头钝痛:“生娘不及养娘大,你阿耶我白将你养大啊!”
“阿耶……”
花重晏看着他,清浅一笑,道:“别再困着玉儿了,从前,你生怕她溜出去,我到花家后,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看好妹妹,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罢。”
说着,他深深一鞠躬,再直身,身形清朗如疏月,映在花觉闻的眼里,模糊不清,他伸手抓住二子的肩膀,目光浑浊凝在他身上,说着:
“你这小子,可知,阿耶为何给你取字‘重晏’?你小时候,不爱笑,再怎么逗都不开心,小小年纪便心事重重,重晏,阿耶就是希望你一生言笑晏晏,多笑一笑,这世间无论多大的困难,一笑便过去了,命运它不会打笑脸的人,记住了吗?”
花重晏眼角沁泪,躬身道:“记住了。”
烛火摇曳间,玄策看着花玉龙的脸庞,心里却隐隐有道地方抽着丝。
“花娘子。”
她朝他转眸过来,没有说话。
“我应允了当初在天心观的承诺。”
她皱眉:“什么?”
“出入长安,随你高兴。”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73节
她眸光颤了颤。
蓦然,一笑:“嗯。”
得了她的回应,玄策转眸,朝何勉看去:“你修炼成妖,我不会饶你,今日,让你了却了人间孽事,剩下的,便归宗正寺受理了。”
宋沁岚防备地护在何勉身前:“你要做什么!”
“沁岚……”
何勉低头看她,额头隐隐散着那道蓝符咒,是玄策方才的压制。
而此刻的他,似乎也了结了心事,将花家看似和睦的一切打散。
可他为何,心里仍旧,空空荡荡的。
孤注一掷,发现,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了。
何勉想到方才花觉闻那句话,重晏的名字,原是这个意思。
“呵……”
花玉龙说得没错,他是嫉妒了。
但是,他只想要一个公平。
他抬手,那手腕上的鲜血凝结成了一个黝黑的窟窿,宋沁岚难受地捧着,吹了吹气。
心疼地拿起帕子,替他扎了起来。
“不怕,会好的。”
便是这一句话,他眼眶里的泪,簌簌落了下来。
他忽然发现……
“一直当你的雪奴,在你身边,原也是极好的。”
人,总该往前看,抱着过去,便永远走不出来。
宋沁岚动作一顿,下一瞬,拥进他的怀里,道:“别怕,这次,轮到我救你。”
何勉这一生,有许多恨和怨,他胆大妄为,不管不顾,但即便这样,依然是有不敢痴心妄想的女子。
他轻轻将她身子抽离:“你已经为我做了许多,沁岚,回到你父亲身边吧。”
宋沁岚摇了摇头:“那个家,冷冷的,透不过气来。”
“沁岚……”
如果说十四年前,宋鹤亭所做的都是为仕途打算,那今夜,他将一切打回原形,也算是报应了。
玄策手中的桃木藤已经缠上了何勉。
花玉龙朝玄策问道:“他会去哪里?”
他看向这双乌溜溜的杏眸,轻叹了声:“众生皆苦,也许,他来生,真的会成为一只猫吧。”
说罢,一道蓝光自桃木藤而起,将何勉彻底笼罩。
被困在结界中的白衣男子,眼皮沉沉,视线似被抹上了光,热热的,像是眼泪,但他无法抬手去擦。
不远处,是花重晏奔来的身影,他双手想抓着自己,却如何都触碰不上,也听不见他在喊什么,但看嘴形,应当是:阿兄,阿兄……
呵,从十四年前的那一夜开始,你我,便不再是阿兄弟了。
但如今,他的视线,又看到花觉闻靠了过来,他怪花家为了秘方,拆散了他和阿弟,怪宋鹤亭,为了仕途将何家送上刑场,怪,他还能怪谁,怪圣上,非要选中何家的宣纸。
怪阿耶阿娘,不选他,选阿弟。
怪这些人的贪欲。
怪……
呵,怪谁呢,放不下,终究,吃苦的还是自己。
他看到花重晏脸上的眼泪,轻轻说了声:“花老爷,将你教得很好。”
结界外,花重晏怔怔地看着何勉嘴角的浅笑,那是一种解脱的,释然的笑。
“阿兄……”
在他嘴边那句话送进耳畔时,结界中的清容画师,已然消隐没于黑夜之中。
灰飞烟灭,便是如此罢。
花重晏几乎是跪到了地上,方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此刻,已然成了一片空气。
桃木藤吸了妖气,此刻翁翁发颤,在玄策手里蜷缩。
玄策转身朝花觉闻道:“花老爷,我这头杀妖容易,您这头家事难断……”说着,他看了眼花玉龙,见希夷已经跑了过来,攥着自己师姐的衣袖。
“花娘子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如何待她,旁人不容置喙,但作为宗正寺的寺丞,我想,有必要提醒一句,火眼无情,禁止烧观。”
他说出来的语气是轻松的,但这不是开玩笑,花玉龙真的会烧观。
“玉儿……”
花玉龙撇过父亲的目光,看向希夷,猛拍了下他的屁股,骂道:“不是让你去南曲楼的吗!你倒是跑哪儿去了!离我远点,眼泪鼻涕别挨到我衣衫!”
“嘤嘤嘤~”
希夷委委屈屈地忍着哭腔,这时,一旁的竹猗赶忙上前,帮着气都喘不顺的希夷解释:“我今日在西市与花娘子分手后,便看到流窜在人群里的希夷,他一个小道童,扎眼得很,旁边还有个跟我一般大的小伙子,我怕他被坏人带跑了,便赶紧追了上去。”
希夷喘回了气,脑袋剁蒜似地点头:“竹猗阿兄手里还拿着冰酪,问我要不要吃。”
玄策想到方才他们出现时的场景:“那你们是如何找到宋沁岚的?”
“嘿!说来是巧!幸亏当时花娘子没吃我竹筒里的冰酪,后来我拿给希夷吃,站在他旁边的小伙便说西市的沈婆婆冰酪最好,我心道他真有品味,可转念一想,这小伙计哪里有钱去吃这好东西,一问之下,便知道了。”
说着,竹猗的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宋沁岚,道:“原来那小伙计便是每日去观音庙里送冰酪给宋娘子吃的。”
宋沁岚脸色灰白,转而看向自己父亲:“阿耶,您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你说的什么话!简直胡闹,你母亲都快急出病了!”
“那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再急,也是先顾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你阿弟去书院了,家里不急你急谁!快跟我回去!”
宋沁岚由着宋鹤亭拽自己的手,神色没有了生气:“阿耶,我们宋家,实在亏心事做得太多了。”说着,她忽然一跪,垂眸道:“女儿愿出家修道,为宋家诵经祈福,愿阿耶,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旁收拾残局的邱往停下搬砖的动作,单手执着剑柄大声道:“娘子年纪轻轻的,受点情伤便要出家了,那这长安城的男子还不得都跟着剃度皈依啊!”
第81章 不要胡闹 就像一尊,令人心静的菩萨。……
皈依……
宋沁岚微微一笑,却没有感情:“阿耶,花家的女儿能当女冠,我又为何不可。”
“你……逆子!”
这时,花玉龙走上前,语气冷冷道:“宋监,方才大理寺寺令和寺丞可都听见了,何家的惨案您难辞其咎,这少府监之职且不说保不保得住,宋府恐怕都成了众矢之的,我看,宋娘子出家都好过待在你家。”
“放肆!”
宋鹤亭被花玉龙一激,怒气冲冲地指着她道:“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竟敢如此对本官说话!”
花觉闻想上前止住她,却见女儿的目光冰寒得瘆人,直看得他浑身一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如何不敢,宋监,天子犯法与庶民,为官者不是一手遮天的,否则,你当初又怎会连何家都保不住,一场流放,就客死异乡。”
她的声音丝丝缕缕,无孔不入,钻进了宋鹤亭的心口。
让他浑然一愕。
一手遮天……
何家都保不住……
花觉闻见他脚步虚浮,抬手扶住了他,却在夜色中,看见他眼角的光亮,那是……眼泪。
“花兄……当年,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花觉闻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从神色漠然的花玉龙脸上,再到花重晏身上:“至少,保住了重晏。”
“呵,呵呵呵咳咳咳”
宋鹤亭似被泪水呛到了,原是想笑,后面猛然咳了起来,却见女儿并没有要起身扶住自己的意思,眸光缓缓黯了下去。
“我害了何家,你救了一个花重晏,还得了纸坊的秘方。你比我好,你比我好啊……”
他拍着花觉闻的手,颓丧地摇头。
“花老爷赔上了自己亲女儿的十四年,如何比你好了,宋监?”
花玉龙踱步走到他们面前:“我花玉龙,自出生以来,体质灵异,喜爱纵火,我的亲阿耶,为了让我乖乖待在观里,跟我说,就因我幼年不听话,才会烧死何家的小孩。我的师父,他建了一个小小的结界,把我锁在里面。他说,我要守好自己,洗清罪孽。一直以来,我的快乐,永远都是缺了一角,让我觉得,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种错误。”
说着,她的目光是冷的,是皑皑雪山上的冰尖,但她的眼角又有泪,是老天的悲悯,于无数的伤疤中,轻轻熨过。
“玉儿,阿耶……对不起你。”
花觉闻胸膛窒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剩下这一句……
“阿耶,也没有办法了,我们,都没有办法……”
“你们错在那个叫‘贪’的欲念,一个为了仕途,一个为了生意,如今输了,也得承受得起!”
她笑了笑,转身朝清垣观主看了过去,他是自己的师父,那么多年来,他总是默默地站在自己身边,就像今日那样,护着不让她受伤,但,她也不可能真心地说出一句“谢谢”,永远都不可能。
“师父。”
清垣眸光动了动,逆着火焰,平静地看向她,就像一尊,令人心宁的菩萨。
“从今往后,你还会把我困在天心观里吗?”
清垣看着她:“玉儿,你想要什么。”
花玉龙扬了扬下巴,笑了,眸光从清垣的脸,到跪着的宋沁岚,再到花觉闻,她一字一句道:“我要天心观的大门,从今以后,永远敞开。”
清垣淡淡一笑,他似乎永远不会生气,只有平静的,和温和疏离的时候:“好。”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74节
花玉龙脚步踱到宋鹤亭跟前,面前这两位苍老的长辈,她心里有一丝心软,但,坏人不会变好,他们,只是变老了。
“阿耶,你呢,还要把我锁在花家么?”
“玉儿。”花觉闻看着走过来的花重晏,想到他方才说的话,心头一叹,都是儿女债啊。
“你只要不冲动……”
“我再过一个月生辰,便是十七岁了。”
花觉闻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张脸上,隐隐浮起亡妻的影子,那么倔强,又明媚。
“玉儿,你给阿耶不答应的机会吗?”
“不可能。”
“也罢……你今日,便是要从阿耶这里,得到你一直想要的。”
花玉龙目光落在花觉闻脸上纵横的皱纹:“你将我困在天心观那么久,你让我背着人命,你让花家踩着我富贵,你不要说是为了我,你从来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但你一样,都没有给我。”
“玉儿……自你阿娘走后,阿耶从未续弦纳妾,只想将你和三个儿子养大,阿耶确实,在一些事上有错,但你不能就此否定所有,让你入观修道,也是有好处的……”
听到这句话,花玉龙弯身,将宋沁岚从地上拽了起来,说道:“你不是要做女冠么,那便来我天心观罢!”
宋鹤亭没想到这魔女叛逆就算了,居然还带上自己的女儿:“不行!沁岚已经订婚了,跟吏部尚书的公子……”
花玉龙眼神冷笑地看着他,没有打断,却是宋鹤亭自己停了下来。
他知道,若是自己落罪,这亲事,也便如天边纸鸢,手头的线一段,便飘飘落落的,随风去了。
这时,温简从校场的大门外走了进来,大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只见他身后跟着一群人,直冲进坍塌的城垣,道:“大家抓紧时间开工,务必在明日宵禁之前,将他们恢复!”
原本在一旁目光注意着花玉龙的玄策,看见温简身旁的那些工匠面孔,不由勾了勾唇角:“这地界的工匠,还让你给找过来用了。”
“变通,变通嘛!”
温简挠了挠后脑勺:“他们原本就参与过修建南曲楼,花家的工匠,自然是一流的。”
这时,邱往从灰泥堆里出来,拍了拍手,朝花重晏点了点头,道:“那就谢啦,花公子。”
花重晏心想,你们自己找的工匠,还当是我送的人情,呵呵。
花玉龙听到温简提到南曲楼,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朝花觉闻道:“阿耶,我还要那座南曲楼。”
花觉闻一噎,他现在这个做父亲的理亏,哪里敢说个“不”字,道:“这花家的东西,本来以后也是你的……”
“我说的要,是南曲楼从花家的产业里剥离,完完全全,独立出来,我,花玉龙,是那儿的老板娘。账,不跟花家的其他业务结算,并且没有任何关系。”
花觉闻奇怪:“你要南曲楼做什么?”
“你答不答应?”
“答应是答应……”
这时,站在一旁的宋沁岚抓着她的衣袖道:“花娘子,你可当真,愿意让我去天心观?”
花玉龙眼角的余光看着宋鹤亭,只要能把她爹气个半死,有什么不可以:“自然,观主就在那儿,你快去打声招呼吧。”
清垣:“……玉龙,不要胡闹。”
花玉龙双手环胸,就见宋沁岚朝清垣福身行礼:“观主,民女宋沁岚,自愿修为女冠,入道家之门,净前尘,积福德,累世向善。”
她声音清凉,心头万绪也烟消灰烬,她有许多委屈和挣扎,在这一刻,都遂愿了。
清垣看着她,竟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玄策走了过来,道:“若要出家为女冠,明日便到重玄署登记花册。”
说罢,朝邱往和温简道:“如今妖已除,余下的事,便交由大理寺受审了。”
温简点了点头,往宋鹤亭和花觉闻摆了个“请”:“大理寺前院还有空房,就劳烦二位先暂居此处,待明日开寺,重审此案。”
说着,他转头朝站在一旁,姿态轻松的花重晏看去:“花二郎……”他笑了笑,又道:“何崇,案子未结前,您还是不能离开大理寺。”
花重晏看着温简:“我喜欢笑的人,若是大理寺的人都如你这般,我倒是愿意待在这里的。”
言罢,他转身朝花玉龙望去,眼里敛了方才的笑意,那上面,是难得的认真,他说:“玉龙,别怪阿兄。”
花玉龙看着花重晏去扶花觉闻的背影,心里堵堵的,说不出话来。
一夕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仍没有变。
宋鹤亭还想阻挠女儿的念头,她说:“阿耶,我还是你的女儿,只是,往后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
他的手,终究是垂了下来。
大理寺校场的火焰越来越亮,因为掌火的人多了,按温简的话,明日便能恢复原样。
就像,什么都没变过一样。
她双手负在身后,抬头看这残垣一角的月亮,心头落寞而空荡。
“师姐,我们回去吧?”
忽然,裙摆被人拽了拽。
她低头,扯了扯唇角,道:“你先带这个宋姐姐回去,好吗?”
希夷不知道为何师姐今天突然给天心观带来一个陌生人,不过他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开心,但他知道,师姐,不开心。
师父说,任一个人铜墙铁壁,他们还是会把伤害自己的刀剑,递给最亲的人。
清垣这次没有要求花玉龙像个好姑娘一样,到点回家,本来,从前也不是防着她受伤害,是防着她伤害别人。
但这次不同,她心里,受伤了。
清垣轻叹了声,只说了句:“天心观的门,不关。”
花玉龙朝他浅淡一笑,什么也没说,径直望城楼下的一扇门走了出去。
红衫翻飞,遗世而立。
玄策看着她孤独的清瘦身影渐渐变小,却依然是一团火,倔强而耀眼。
经过时,他听见清垣低声说了句:“玉儿,这终究是,你的劫啊。”
话被卷进了风里,啸忽不见了。
第82章 闭上眼睛 寺丞是不想让她看见不该看的……
玄策的眸光刚追到拐角,就听身后有人喊了自己一声:“玄寺丞。”
邱往身为大理寺令,对于方才的这番打斗,还是要感谢玄策的,虽然他为人傲娇,生人勿近,但是,他宰相肚能撑船。
“方才……”
“知道了,邱寺令,若没别的事,玄某先告辞。”
邱往:“……”
这道挺拔暗影像道柱子,毫无感情地走了。
而此时,看向城楼门外的,除了邱往,还有温简一旁的花觉闻和宋鹤亭。
“养的女儿,竟是一眼都没回头看我这个阿耶。”
一旁的宋鹤亭自嘲地摇了摇头:“宋某又何曾不是。”
花觉闻看到宋沁岚跟在清垣身后,旁边是抬头与她说话的希夷,心头忽然一痛,再去寻花玉龙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了。
“玉儿……”
“后悔吗?”
一旁的温简,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花觉闻收回视线,目光触到面前的花重晏,心头翻涌,他瞳孔浑浊,但心里,却有答案:“无论当初是如何选择,都会后悔的。”
他拍了拍花重晏的肩头,什么都没再说,往大理寺的牢狱走了进去。
大理寺外,孤城悬月。
玄策走出来时,已经看不见那道明亮的红色身影。
回身,是跟出来的山原和竹猗。
他眉头微皱,没说话。
天色太暗,竹猗估计没看清上司的表情,只顾着道:“带我们去寻宋娘子的,是绮罗布行的伙计,他跟我们说,那老板便是令他去西市指定的点心铺子买冰酪送到观音庙,我跟希夷才按图索骥追查过去的,如此看来,那布行老板也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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